第 86 章 陰魂不散

海天一色,碧波蕩漾,望着遠處的海面,莊夢蝶皺皺鼻子,略帶幾分擔憂地說道:“大師姐,師傅都下去一周了,不會有什麽危險吧?不如,我們下去看看?”

李穎表面沉靜,心裏也一個勁地打鼓,但嘴裏還是安慰她道:“小蝶不用着急,師傅不是說了,無論如何也叫我們在這裏等候。”

莊夢蝶又轉向高大壯,希望能獲得大師兄的支持。看到高大壯的臉色比階級鬥争還嚴肅,莊夢蝶就知道肯定沒戲了,只能無聊地東張西望。

“快看,天上飛過來幾只大鳥,飛得好快哦!”

對于小師妹這種一驚一咋、看什麽都稀罕的性子,衆人就跟對待她的美麗一樣,早就有了抵抗力,直到隐隐聽見前方傳來飛機馬達的轟鳴,這才引起注意。

天空中的四架軍用直升飛機也顯然發現目标,迅速向這邊靠攏。李穎預感到一絲不妙,果斷地讓衆人小心戒備。

四架直升飛機分成四角,懸停在游輪的上方,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還伸出一些黑洞洞的槍口,顯然是來者不善。

艙門一開,缺了一只耳朵的大蝙蝠從飛機裏飄出來,嚣張地在天空叫喊:“可惡的東方人,我巴蒂爾伯——男爵大人又回來了,快快出來受死,把你們美味的鮮血獻給我偉大的麥蒂族長!”

“這個讨厭的一只耳居然沒死,師姐,我記得他是被你一劍洞穿前額,難道蝙蝠也跟貓一樣有九條命?”莊夢蝶并沒有意識到危險,說出心中的疑問。

大嬸畢竟曾經在網絡文學陣地上出生入死,所以接茬道:“血族最致命的地方不是大腦,而是心髒,你看偷襲師傅的那個斯克拉,被師傅的墨蓮擊中胸口,就翹了。”

話音剛落,飛機上又飛出幾只蝙蝠,其中一只漆黑的翅膀鑲着一道金邊,正在向一只金色翅膀的蝙蝠說着:“族長,就是下面這夥東方人把我和巴蒂爾打傷,還殺了我們四個同伴,不過,他們的血液确實奇妙,我以該隐的名義保證,如果喝了他們的血,您一定可以成為我們家族第一個晉升帝王級別的人。”

“斯克拉,這家夥也沒死!”看着那只舔着嘴唇的大蝙蝠,大嬸不由得驚呼起來。

“卑鄙的人類,還是考慮你們怎麽活命吧!”斯克拉嚣張的聲音在天空回蕩。

前幾天的那場戰鬥,确實險些要了他的性命。劉辛的混沌玄火已經燒焦他的肉體,差一點就破壞心髒,不過,劉辛當時自身也受損,使得玄火威力下降,這才叫他僥幸逃過一劫。

趁着劉辛療傷之際,斯克拉借助海水逃遁,還救起同樣僥幸逃生的巴蒂爾,兩個家夥追上那艘逃跑的大船後,是越想越是不甘,于是立即把事情彙報給遠在倫敦的麥蒂族長,添油加醋地描述了東方修真者鮮血的妙用。

本來,血族中一直流傳着一條古訓:永遠不要招惹東方修士,麥蒂族長也一直恪守祖訓,不過,在如此巨大的誘惑面前,他也不由心動,尤其是聽說斯克拉已經晉升到親王級別,就更加蠢蠢欲動。

不過,他行事還是比較小心,認真考慮了一下這件事的可行性,最後決定要冒險一搏,畢竟這些東方修士不是在家門口作戰,沒有後援,不必擔心捅馬蜂窩的局面出現,所以,這才率領族中精英趕來。為了保險起見,還弄來四架飛機助戰。

李穎看到敵人勢大,還有高手坐鎮,不免暗暗着急,于是低聲吩咐衆人:“一會動起手來,大家看準機會,各自跳海逃生。”

說罷,她祭起飛劍流水,向最前面的巴蒂爾激射過去。巴蒂爾曾經被流水重創,一看藍光閃爍,就知道不好,連忙振動翅膀,向族長靠攏。

一道金光從麥蒂體內激射而去,迎面擋住流水。金光很快化成一團血霧,将流水包裹在裏面,流水在霧團中掙紮幾下,很快就和李穎斷絕了心神聯系。

麥蒂飛身上前,一把将黯淡無光的流水抓住,向身邊的斯克拉道:“這些家夥,好像沒有你說得那樣強大吧。”

斯克拉瞪大猩紅的雙眼,在游輪上掃了好幾圈,也沒有發現劉辛的身影,于是谄笑幾聲:“族長,那個最厲害的好像不在船上。”

麥蒂皺皺眉,揮揮手吩咐道:“你們去把他們都捉來,一定要活的。”

斯克拉尖嘯一聲,從四架飛機裏面又飛出幾十只蝙蝠,個個面目猙獰,一起俯沖,向甲板上的衆人掠去。

看着空中張牙舞爪的血族,高大壯一聲怒吼,手中的巨闕劍淩空飛起十幾丈,向一個蝙蝠斬去。其他人也都各自祭出飛劍,雖然不能及遠,但是保護頭頂三五丈的距離,還可以勉強做到。

巨闕劍在空劃過一道黑芒,硬生生将一只蝙蝠的翅膀斬落,随着一聲長長的慘叫,那個倒黴的血族直接墜落大海。

收回巨闕劍,高大壯是信心大增,又把目标瞄準下一個倒黴蛋。血族這邊雖然人多勢衆,但是他們只擅長肉搏,而對方的幾把飛劍霞光缭繞,無法近身,所以他們只能在天空逡巡嘶吼,攻勢是雷聲大雨點稀。

斯克拉看得大為光火,翅膀扇出兩道金色的光芒,如同閃電一般,劃出刺眼的光芒,向甲板上劈落下去。

幾米高的浪頭從海面上掀起,發出沉悶的怒吼,似乎也在助纣為虐。

高大壯指引着巨闕劍,迎向其中的一道,只覺得洶湧霸道的力量從巨闕傳導過來,體內的靈力頓時亂作一團,一口鮮血噴上半空,但他還是靠天賦五行異體,硬生生攔住這道金芒。

斯克拉忍不住舔舔嘴唇:“浪費!愚蠢的人類,放棄抵抗,加入我們高貴的血族,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

血族親王大致相當于融魄初期的修為,所以在衆人面前,斯克拉有張狂的本錢。

說話間,另一道金色閃電也穿過莊夢蝶的飛劍屏障,直直向她劈落。

電光火石之間,莊夢蝶也根本來不及躲閃。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猛地在旁邊一撞,将她的身子撞飛,正是包乘風在危機時刻舍身救險。

包乘風因為修為太低,所以站在莊夢蝶身旁,只有看熱鬧的份。忽然看到金芒劈向莊夢蝶,他只覺得自己應該保護這份美麗,不能被人破壞,所以挺身而出。那道金芒,無情地穿過他的左臂,整個手臂齊肩而下,掉落到甲板上。

剩下孫姿雯、大嬸和猴子的幾把飛劍,無力阻擋衆多蝙蝠的攻擊,終于叫他們落到甲板上,雙方展開肉搏。這也進入了血族擅長的領域,他們仿佛看到了鮮美的血液在召喚,都賣力地揮動利爪,展開猛攻。

眼看這衆人完全無力抗拒,就要被那些血族拿下時,忽然,海面一下子平靜下來,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呼嘯的陰風和咆哮的巨浪也都悄無聲息,這一落差變化讓衆人都微微愣住,動作略微頓了頓。

唰唰唰。

三道身影從海中激射出來,穩穩地落在甲板。

“該死的蝙蝠,竟敢欺我徒弟,老黑老白,殺無赦!”劉辛目光一掃甲板上情況,立即是怒上心頭,爆喝道。

一道黑影應聲沖進蝙蝠群,沒有借助任何武器,只有一雙缽體大的拳頭,砸得那些蝙蝠是哭爹喊娘,哀聲連連。

一直以肉體強橫而著稱的血族,今天算是領教了什麽才叫真正的強悍。比刀子還鋒利的爪子抓到老黑身上,連一道白印都沒有留下,反倒差點折斷。

當他們龇牙咧嘴之時,老黑就一記老拳轟過來,被砸中的蝙蝠就像斷線的風筝一般,飄向遠處。笑話,渡劫期的高手,豈是他們這些小小的伯爵、侯爵能夠抵擋。

在老黑的身邊,還飄蕩着一條淡淡的白影,如同幽靈一般詭異,凡是被他纏住的血族,立刻變成一具可怖的幹屍。

這個幹屍制造家就是老白,他的氣勢也許不如老黑生猛,但制造的殺戮場面絕對适合拍恐怖片。

這邊單方面蹂躏得爽快,那邊劉辛則來到弟子們面前,看到包乘風面色慘白地躺在莊夢蝶的臂彎,人已經昏死過去,但左肩依然有咕咕的鮮血冒出,連忙取出一粒凝玉丸塞到他的口中,保住丹田一口氣,然後取出塊止血膏,兩手一拍,形成薄薄的一大片,貼在斷臂之處,鮮血立刻止住。

凝玉丸的靈氣在包乘風體內迅速散開,人也漸漸恢複意識,他吃力地睜開眼睛,看到劉辛一張關切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心神不免一松,又昏迷過去。

劉辛知道他已無大礙,這才直起身向空中望去,只見四架直升機停在空中,上面還架着黑洞洞的槍炮,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擡手一揮,四朵墨蓮閃爍着妖異的黑光,破開虛空,鑽入直升機的腹部。

嘭!

一聲巨響,四架飛機同時爆炸,四團火球伴着滾滾濃煙在空中騰起,如同四個造價昂貴的禮花綻放。

劉辛腳踏飛劍,飛身向半空中的麥蒂掠去。

第 83 章 (2)

研究這些?”

這些東西原本算是機密,蕭敬之本不該開這個口的,但是這些東西實在是太有用了,若是能夠早些開發出來甚至會對整個戰局産生不可估量的影響。

謝宸安對此自然是同意的,多一些人也是多一份力量,而且蕭敬之的人手自然也是信得過的,想來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叉子才是。

這麽想着謝宸安将安紹又叫了過來,對在保密方面的事情又叮囑了一番。

安紹笑道:“這些事情王上大可不必擔心,武器部這邊所有人都已經簽下了契書,衆人都是自願參與進來的,不會将秘密洩露出去,便是連剛才的陳老和洛大師也都已經簽了契書,臣這才把她們帶過來的。”

謝宸安看向安紹的目光簡直是震驚,她在這個時候幾乎都要以為她也是穿越過來的同仁了,這契書從某方面就相當于是後世的保密合同了,她都沒想到這一層安紹竟然都已經做到了。

謝宸安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誇她,最後只說要給她發個大大的紅包,獎勵她這段時間以來的作為。

安紹聽了這話卻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問道:“臣可以不要這賞賜而是求王上多撥下來些銀子麽?之前撥下來的那些基本已經花光了。”

謝宸安心道研究武器這麽重要的事情當然是要一口答應的啊!然而她這還沒來得及開口倒是蕭敬之率先說道:“我先撥給你兩萬兩銀子,若是還有什麽不足之處直接讓人回我就是。”

謝宸安:!

果然是壕無人性!她之前都是給幾千兩銀子來着,現在直接兩萬起跳了!不過她喜歡,抱大腿的感覺真好。

謝宸安這會兒倒是不覺得不好意思了,看着蕭敬之的目光亮晶晶的。

蕭敬之被謝宸安這樣子給看的有些好笑,他伸手摸了摸謝宸安的頭,而後對安紹道:“我這邊之後也會派一些人過來給你打下手,你也讓她們都簽下契書,和其他人一視同仁即可。”

安紹聽說蕭敬之願意給錢就挺高興的,這個時候聽說他還願意給人就更高興了,當即笑道:“多謝正君。”

謝宸安這個時候也回過神來,對安紹道:“你這邊的經費自然是會給的,不過你的賞賜也照常給。這段時間你辛苦了,理應得到獎賞。”

安紹聽言嘿嘿的笑了。

第 87 章 達人們的決議

“當然有考慮過了,別看我歲數不大,可是真正有行醫執照的呢,外科的。

靠着天生牙和我的醫學知識,平穩地當個醫生是沒有問題的,掙錢不會太少的。

但是,那樣的人生豈不是很無趣!

我更向往有趣而自由的生活,魔力的限制和固有靈裝的限制,僅僅是這個世界給我的開局條件罷了,我喜歡在現有條件下,選擇自己最喜歡的道路。

純醫療的固有靈裝又能怎樣,醫療人員也有一顆輸出的心!

魔力低下又能怎樣,我不怨恨上天,因為上天已經給了我很多,有了穿越平行世界的能力,我肯定會找到解決辦法。

上一個世界我學到了煉金術,這個世界,我當然也要學會更多的劍術,提高自己。

況且我自己的世界中,三大勢力聯盟、同盟和反叛軍(Rebellion在書中被翻譯成了解放軍,我覺得這個詞應該翻譯成反叛軍)正處在微妙地平衡狀态,每一個勢力都有一個老牌的魔人作為領袖。

反叛軍的領袖年事已高,數年之後可能去世,到時候鼎足之勢破壞,兩大勢力瓜分反叛軍之後可能會爆發戰争。

如果沒有勢力,作為一名醫療人員,說不定就會被派到那個前線的醫療站,被波及到死去。

力量是必不可少的。”

岬越寺秋雨沉吟了一下,摸了摸胡子:

“再問你兩個個問題吧,一豐君,你對武術,或者說劍道,有什麽定位呢?上過戰場的你,對于殺人又有什麽看法?”

一豐想了一下,說出了一句李白的詩:

“兵者是兇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一切兵器和武技都是工具而已,關鍵看使用的人去如何使用罷了。

我不覺得用劍和使用沖鋒槍有本質的區別。

至于說殺人的話,人被殺就會死,本身生命就是這麽脆弱的東西。

至今我也僅僅殺過人造人,但是我不否認,這也是殺人,雖然他們的思維和我們迥異,但是我也承認他們作為‘人’的定位。

對此,我并不覺得愉悅,也并不會愧疚,在戰場上,一切以我以及我的同盟為主,當時是我方處于優勢,而且對付普通人的時候不需要我出手,但是如果真的有必要,我也會在戰場上展開殺傷的。”

這些都是真心話,一豐不會為了拜師而說假話,騙過達人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梁山泊的人不收他,一豐會想辦法找“暗”這個組織中比較靠譜一點的師傅們,只不過會更費周折罷了。

一豐倒是挺欣賞劍心那句“劍是兇器,劍技是殺人的伎倆,無論用多麽美麗的語言去掩飾,那始終是事實”的話的,不過一聽就是殺人拳的思想,和活人拳的達人們就別這麽拽了。

聽完一豐得話,衆人稍微沉默了一會,秋雨突然一拍自己的膝蓋:

“好了,一豐君,從明天開始你就在梁山泊學習劍術吧。

時雨,你願意教他嗎?”

時雨早就有這個想法了,練練點頭。

“那好,明天早上開始訓練吧。你現在住在旅館嗎?你這個年齡不适合自己一個人住在外面,時間長了會有問題,今天直接搬過來吧。”

一豐當然答應了下來,一個13歲的孩子自己住旅店,很紮眼的。

秋雨讓兼一和美羽兩個人陪着一豐去取行李和買一些用品,兩人都對異世界的事情非常感興趣,今天接觸到的東西,夠非常沖擊三觀,他們倆一邊走一邊和一豐問這問那,一豐也很自然地邊走邊回答。

三人一同走遠了之後,梁山泊的五位達人們聚集在一起,開始了商議。

馬劍星先開口問道:

“長老不在,我們真的就這樣收下這個人嗎?”

秋雨一臉嚴肅:

“只是先收下而已,還不是內弟子,我們可以從基礎先開始。

之前的戰鬥中你們也發現了,這個孩子的基礎非常紮實,但是很多都是野路子,缺少指導,有一些地方是需要矯正的,先收下來,從基礎的地方開始指導。

雖然他是來學劍術的,這部分要時雨來教,但是我們幾人也可以幫助他一起矯正基礎。

大家沒問題吧。”

逆鬼至緒哼了一聲:

“我可是不收弟子準則的,破例指導了兼一一個就夠了,我可不想多教一個人。”

泰拳達人阿帕查·波帕查很開心:

“阿帕查沒有問題,阿帕查最喜歡教兼一了,如果有別人想學泰拳,阿帕查也會教的。

阿帕查最擅長将人完全破壞了……”

秋雨嘆了口氣,轉向馬劍星:

“老馬,估計主要還是你我的任務比較多了。”

馬劍星點了點頭:

“你覺得那個孩子怎麽樣?他可是在戰場上擊殺過‘人’的,能貫徹‘活人拳’的思想嗎?我可不想讓梁山泊再出現一個緒方一神齋了。”

緒方一神齋是梁山泊在兼一之前的弟子,那個時候梁山泊還只有長老、馬劍星和秋雨,秋雨本來想要将他收為內弟子,不過長老發現了他的本性。

後來緒方投身“暗”,在殺人拳的道路上越行越遠,手中人命也越來越多,是幾位師傅心中的一根刺。

秋雨鄭重地回應:

“黑鐵一豐和緒方一神齋不一樣,緒方一神齋是為了武術,什麽都不管不顧的性格,而根據我分心,黑鐵一豐是一個謀而後定的沉穩性格的人,一切都有目的性,這樣的人,不會抛開一切,也不會對殺人本身感到趣味。

而且,他對生命也有足夠的重視,根據他所說,固有靈裝是靈魂的投影,我覺得一個能夠投影出‘天生牙’這種治療之刃的人,本性不會殘暴吧。

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猜測,我要把他收入梁山泊,最主要的是,有機會觀察他,并且将‘活人拳’的思想傳遞給他。

馬劍星,你也注意到了吧,這個孩子雖然年紀小,但是很成熟,很有主意,有明确目标,他來梁山泊就是為了學習劍術,如果你我不收他進門,他肯定會去找其他的地方學習,這一點是肯定的。

其他武器還好,劍術中‘殺人拳’的達人占多數,難道我們要看着他投入到‘暗’的‘八煌斷罪刃’那幫人的手下嗎?

趁着他現在的武學思想沒有定下來,同時本意更偏向于活人拳的情況下,趁早讓他接觸活人拳,這個是最好的辦法了。”

第 93 章 歸、訓與歲

三代火影的所作所為,大局觀上無可厚非,甚至值得稱贊。畢竟他做的一切都是以村子為立場、謀求村子最大化利益的,然而往小了說,他在對待大名的時候總有一種在欺負小孩子的感覺。

木葉是用來保護火之國的軍事組織吧,所以國家得撥付軍費啊……本來木葉的軍事費用來源就是一部分靠火之國撥付,另一部則靠接受各種外來任務自籌的,區別在于現在火影要求大名多給一點,只是一點而已,八千萬真的很多麽。

至于領了軍費之後軍隊不聽政府話的問題,廢話,火之國在後勤上沒有辦法對木葉有任何約束,在力量上對木葉沒有任何制衡,那木葉不管是誰當村長,擱在誰身上,誰也會自行其事的,怎麽會讓大名在自己頭頂指手畫腳呢。

總之,三代火影的大名城一行可謂是滿載而歸,不只是拿到了火影的正式任命,甚至連火影的正式任命權都從大名手中奪了回來。不僅軍費上有所增持,甚至軍力和影響力上木葉的觸角也反向延伸到了大名城內……木葉将會向大名城派遣十二名護衛忍者,那麽問題來了,那十二名忍者雖然是大名的護衛,可真要到了非要進行二選一的時候,他們是會聽從大名的命令還是火影的命令呢?

大名對這樣的“建議”固然深恨之,然而他卻不得不答應下來,自己作的死,打掉了牙也要往肚子裏咽。

而看到了三代火影的智力水平居然那麽在線之後,羽生決定以後離他遠點,免得被坑了。沒見火之國大名被利用完了之後就又被他像是丢抹布一樣丢在一邊不管不問了嗎……之後大名對木葉肯定越發不滿,然而那又有什麽關系呢,不要說火影不在乎這種事情,甚至任何忍者都不在乎它。

返回村子之後,因為前線戰事平穩,因此三代火影并沒有着急返回,而羽生等人“臨時護衛”的身份也沒有被解除,因此他的小隊也暫時滞留在了村子裏……前線沒有增兵的必要,木葉忍者也就不需要非往邊境上紮堆了。

火影在村子裏忙什麽羽生并不清楚,不過在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從三筱口中得知,為了繼續增強火影一系的力量,火影決定培植更多的直屬部隊(也就是暗部),為此村子裏建立了一個名為“根”的新的組織。

根是暗部的培養組織,所以它也是火影的嫡系力量,理論上遠比羽生這樣的外來忍者要嫡系的多。這沒什麽不可思議的,因為甚至在現在來說,志村團藏也是三代火影的嫡系力量,因此根才會被交到對方的手中……

往後有一大部分暗部都是由根直接晉升而來的,而暗部又是真正負責火影安全的部隊,火影當然會把它交到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中。

至于将來團藏和根會不會長歪了,那是以後的事情,就算以後他們會長歪,現在也是火影最為倚重的力量。

火影是不懂輪換制麽,還是他決定輪換的時候團藏已經尾大不掉了?

不管怎麽說,作為一名忍者,他的一生之中能夠真正值得信任的人有幾個呢,具體數量不好說,不同的人肯定有不同的回答,但如果非要一概而論的話,答案無非是兩個字而已……

不多。

所以三代火影會重用團藏。

根的事情,羽生只是聽了一耳朵就算了,他沒怎麽放在心上,只要團藏不來把他征召入隊,那這種事情與他又有什麽關系呢?

趁着相對閑暇,羽生有着更多自己的事情要做,比如……進一步提升自己的戰鬥力。

濕骨林,羽生正在跟一個有些棘手的對手進行着交戰。

“呼……原來……這種戰鬥方式、這麽惡心嗎?”羽生雙眼緊緊地盯着自己的對手,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接連的高強度實戰訓練已經讓他十分的疲憊和狼狽了。

“确實,這種新鮮而獨特的施術方式,不止會讓初見的敵人大吃一驚,甚至會直接奪取他們的生命。”趴在羽生肩頭的蛞蝓說道。

它完全同意羽生的觀點。

因為現在正在跟羽生對戰的人,正是他自己的分身。這種時候,羽生也終于明白了那種突然被亂七八糟的多重遁術糊臉的感覺了……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十分糟糕的體驗,一言以蔽之,就是惡心。

基本法呢,為什麽不遵守忍者戰鬥的基本法?水遁裏夾雜着火遁,身上還開着雷遁,印還都特麽聯系在一起一塊結,你怎麽不上天呢?作為開發出這玩意的本尊,羽生真想立馬給自己兩個嘴巴子。

可他又有什麽辦法呢,自己決定的訓練項目,咬着牙也要堅持下去。

“繼續。”羽生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平穩了一下呼吸之後,這麽說道。

“不,估計不行了,羽生大人,你的查克拉堅持不住了,而且……這種高強度的訓練本身就需要節制,剛過易折,過猶不及。”蛞蝓對着羽生這麽說道。

似乎是為了證實它的話,緊接着羽生的分身在原地晃了晃,然後噗的一聲消失不見了……查克拉被耗盡了。

蛞蝓本來就削掉了羽生的藍條上限,再加上他現在雙倍的耗藍速度,可不就很快就将查克拉消耗殆盡了嗎。

看着自己的分身消失了,羽生暗中松了一口氣,真的,他再也不想跟這種對手對練了。

結束了這一次的高強度訓練之後,他從濕骨林返回木葉。

現在羽生早就習慣了逆向通靈帶來的空間錯位感,不會在眩暈了。他直接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洗澡、清理過自己之後,他進入了一種過渡消耗精力之後的賢者模式。不過哪怕在這種時候,他的手裏也捏着一張紙,只見上面布滿了亂七八糟的貓爪撓過一樣的刮痕。

很顯然,這也是訓練的一種,相信不久之後他就能把這樣的紙張給毫不費力的切開了……咳,願望是這樣的。

羽生坐在窗邊,俯瞰着下面街道上的人群,接着,他突然發現今天似乎格外的熱鬧,明明已經快要入夜了,街上的人非但沒有減少,反而一點一點增多了……一切看起來都有點像之前大名城內的夜游。

他用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臉,然後喃喃自語,“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

“羽生大人……”他的這種反應,讓蛞蝓都有些難以置信了,“今天是新年呀。”

“……”

好吧,原來是新年啊,先前羽生确實沒有注意這個日子。

這麽說的話,他已經來到木葉一年時間了,嚴格來說,這已經是他在木葉度過的第二個新年了,去年的時候,因為戰事緊迫和二代火影的新喪,所以村子很是平靜,但今年似乎不一樣了,人們開始了慶祝。

從年齡上來說,這一世的羽生也來到了16歲,在這個年紀上,宇智波斑才剛開眼兒沒多久;旗木卡卡西則保持着一貫的年輕态、實力依然停留在12歲的水平上,那麽羽生呢,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他會迎來什麽樣的變化?

他自己都有些期待了起來。

第 85 章 出賣

第八十四章 出賣

“可是,你有辦法破開金剛符嗎?”張冬看着慕容蘇疑惑問道。

慕容蘇緩緩點了點頭,示意他有辦法。

他的眼神之中盡是殺意,他之所以那樣的委曲求全,就是因為不想暴露最後的底牌,但是被林炎逼到這個份上,他也只能提前用了。

“你們兩個一起上吧。”林炎淡淡道。

慕容蘇的臉上挂起一絲笑容,冷笑道:“即使你不說,我們也會一起上的,我們可不敢把一個活着的靈符師放回去。”

說話間,兩人已經呈包圍的态勢向着林炎壓了過來。

林炎的嘴角浮現一絲冷笑,右手中再次出現了黑色匕首,他可不敢随意亂用虎嘯拳,無論什麽時候都要為自己留條後路,這是他的經驗。

“你攻下盤,我攻上盤!”慕容蘇低聲說道。

張冬點了點頭,如同慕容蘇所說,他們已經徹底沒了退路,唯有死戰。

“老大,你小心啊。”展鵬焦急的看着将林炎圍起來的兩人,同時心中暗恨自己實力不足,不能幫上林炎的忙。

林炎點了點頭示意讓他放心。

殺!

張冬率先向着林炎發起了進攻,一把青色長劍吞吐着青色劍光向着林炎劈殺了過來。

于此同時,慕容蘇将腰間的細劍抽了出來向着林炎襲來。

被夾在中間的林炎冷笑一聲,絲毫不顧身後的慕容蘇向着張冬沖了過去。

“小心!”慕容蘇低聲叫道。

張冬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了,林炎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伴随着一道紅色幻影向着張冬襲去。

張冬緊張的盯着沖過來的林炎,他的青色長劍擋在身前小心的防備着林炎的沖擊。

他需要做的不是攻擊,只要抵擋住林炎的攻擊,慕容蘇自然會讓林炎吃苦頭。

锵——

林炎手中的匕首和張冬手中的青色長劍撞在了一起,龐大的力道傳來,張冬感到自己的手腕發麻,他的身影更是被這一擊打到退步不少,但是他還是擋住了林炎的腳步。

就在這時,林炎感受到身後一陣刺耳聲音,一道白色的細劍向着他的脖頸砍了過來。

林炎一個轉身,對着張冬的劍背用力一蹬,反向朝着慕容蘇沖了過去。

看着沖向自己的林炎,慕容蘇絲毫不懼,白色長劍向着與林炎對轟而去。

轟——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空中瞬間分開,林炎在不遠處凝重的看着兩人。

身為各峰的第一天才,兩人的實力并不比趙狂差多少,被兩人左右夾擊,林炎感覺比面對趙狂還要麻煩一些。

“這就是你的實力嗎?”慕容蘇嘲諷的看着林炎。

“殺你,足夠了。”林炎眼中寒芒一閃,神秘匕首緊握在右手中再一次向着慕容蘇沖了過去。

轟——

兩人再次撞在了一起,恐怖的氣浪讓圍觀的衆人不由倒退半分。

可怕的沖擊力讓林炎身影暴退,而慕容蘇更是被這股力量擊飛!

借着這股力道林炎一個俯沖向着張冬沖了過去,看着沖向自己的林炎張冬心生恐懼,小心翼翼的防備着林炎,拼命的時候到了。

靠近張冬之時,林炎的速度頓然加速,如同墜落的流星一般狠狠的撞向了地上的張冬。

于此同時,他的雙拳出現了咆哮着的黑色老虎元力。

“小心!”展鵬大吼一聲。

就在這時,慕容蘇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林炎的身後。

“死吧!”慕容蘇的眼神之中盡是殺意。

林炎冷笑,他一腳狠狠的踩在了張冬的青色長劍上,立刻向着慕容蘇反擊而去。

慕容蘇大驚,林炎這一舉動顯然是早有預謀,醉翁之意不在酒,最強的攻擊當然要留給他慕容蘇。

“去死吧!”林炎低吼一聲,雙拳之上盡是咆哮着的黑色元力老虎。

虎嘯拳!

看着飛撲向自己的林炎,慕容蘇低着的頭突然浮現了一絲冷笑。

成敗在此一舉,他的瞳孔在一剎那陡然變成了雪白色,猛然看向了飛撲向他的林炎。

看到他的眼睛,林炎一呆,他的眼神中散發着無盡的寒意,仿佛可以将這個世界都冰封一般,異常詭異。

于此同時,他的動作迅速的慢了下來,像是走進了一個被冰封的世界一般。

“老大,小心啊。”展鵬在下面發現了異樣,大驚道。

可是林炎卻在這時露出了茫然的神色,看着大叫的展鵬幾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樣,就連拿着充斥着白色元力細劍的慕容蘇他似乎都根本不在乎。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冰封了,記憶,時間,空間……

靈符師又怎麽樣,給我死吧!慕容蘇大吼一聲臉上盡是猙獰之色。

突然,林炎眉心傳來一陣暖流,緊接着原本的冰凍世界像是被擊穿的玻璃一般,瞬間破碎!

第 86 章 坦言

一豐的話讓聰明絕頂的秋雨一時之間腦子轉不過彎來:

“什麽?人造人?那是什麽東西?”

一豐開啓科普模式:

“就是使用煉金術,人工制造的人型生物。”

秋雨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煉金術?就是西方傳說中煉制藥水、将水銀變成黃金的那個?”

一豐搖了搖頭:

“不完全是那樣的,具體說得話,應該是通過對物質的理解-分解-再構建來重塑世界的研究吧。

簡單應用起來得好……”

說着,一豐從兜裏面掏出一支筆來,在道場的榻榻米地板上畫了個圓形,所有煉金術師都可以空手畫圓的,這個是基本功。

然後,內部畫上一個五角星,再開始在不同的位置和圓內部補充各種紋路。

這個是從張梅那裏學的煉丹術,其實煉金術和煉丹術本質上都是一樣的,流派不同罷了,本來一豐是沒有辦法掌握這麽快的,不過在離開《鋼煉》世界之前,面見真理的時候,真理給了不少知識,補足了一豐得基礎。

到了新的位面,沒有了真理的輔助,一豐只有多補充紋路,增加信息。

幾位觀衆不知道一豐在做什麽,但是誰都沒有說話,看着一豐畫圖形。

等一豐完全畫好後,稍微一拍煉成陣的邊緣,米地板閃過一陣藍光,在光芒中,煉成陣中央的地板開始凹陷、聚集并且塑性,最終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熊貓的雕像。

看着一豐好像變戲法一樣的操作,幾人都傻眼了,時雨已經開始鼓掌了。

美羽反應了一下,突然說道:

“不要破壞地板啊!”

秋雨感覺自己三十多年來第一次陷入短暫的腦短路,趕快回神:

“咳,這就是煉金術嗎?和戲法什麽的完全不一樣呢。

靠着我的觀察,都沒有發現機關所在,從來沒有見過的神乎其技的東西呢。”

一豐擺了擺手:

“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也就是在這個世界沒有罷了,我去的上一個世界還是很常見的,而且比我做得好的人多得是。”

“上一個世界?”秋雨感覺信息量有點大。

“沒錯,我有穿越平行世界的能力,這是我到的第三個世界了。

第一個世界是我誕生的世界,那裏……”

一豐開始将《落第騎士》世界和《鋼煉》世界的基本信息,和自己經歷過的事情娓娓道來。

對穿越者來講,隐瞞自己的身份是正常操作,不過一豐不在乎,穿越機制的短進度條可以保證他随時能夠逃離這個世界,同時,他對于梁山泊的達人們還是有一定程度的信任的。

一豐會綜合各種信息,然後選擇對自己最有利或者最有趣的方式進行行事,在這個世界,一豐是黑戶,達人們哪裏是那麽容易糊弄的人,一豐也不覺得欺騙對方不會發現。

他本來也不喜歡用欺騙的方式,在《鋼煉》世界一豐給出的都是正确的信息,頂多就是在某些地方不會完全透露罷了。

這次也是,他将自己能夠穿越和一系列的遭遇都說了出來,但是沒有透露出自己是投胎到《落第騎士》世界的,也沒有說自己在穿越之前看過這個世界的漫畫和動畫。

雖然一豐覺得即使說出來,秋雨這樣的人也能接受自己可能是漫畫人物的事實,不過解釋起來太過麻煩,一豐也不想增添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這一點被一豐改版,借鑒了“真理”的設定,表示自己在到達新世界的時候,會接收到一些有關新世界的信息,所以他才對達人等有所知,并且找到梁山泊來學習。

一豐說完之後,幾位達人感覺腦子有點亂,旁聽的兼一和美羽更沒有頭緒,期間,一豐還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在離開《落第騎士》世界的時候,一豐特意帶了一個大容量的手機和配套的太陽能充電板,當然,在鋼煉世界是有電源的,充電沒問題。

裏面有一豐以前下載的騎士聯盟伐刀者聯賽的一些戰鬥資料片,還有一豐照下來的各種煉金術資料,到其他世界,因為信號頻率不同,電話功能肯定是用不了的了,但是存點資料是沒問題的。

幾位達人看了騎士聯盟比賽中幾位B級的騎士的對戰片段,才明白,一豐想要“自保”的意圖是從哪裏來的。

長老不在,大部分事情都要秋雨拿主意,秋雨沉思了一下:

“一豐君,你那個治療能力的固有靈裝能拿出來我們看一下嗎?”

這個倒是小事,一豐右手虛握,從右手開始,憑空顯現出一把優美刀身的日本刀。

一豐将其刀尖向下一插,毫無阻力地插入了榻榻米地板——那是因為作為固有靈裝的天生牙沒有實體,僅僅是幻想形态,根本無法攻擊,碰到實體的部分發生虛化,根本就不是插進去的,而是透過去的。

這一點甚至比殺生丸的那把天生牙還要過分。

一豐将天生牙提起來,榻榻米地板上沒有任何損傷的痕跡。

然後一豐右手持刀,左手撫摸了一下刀刃,天生牙的刀刃輕輕地切入了一豐得左手手掌中,一陣涼意,治療的概念被打入一豐得左手,環節着剛才戰鬥中的疲勞。

然後,一豐又将天生牙遞給了時雨。

作為刀劍達人,時雨早就安耐不住了,這種神奇的東西,豈不是可以讓大多數刀匠失業。

固有靈裝在顯現的情況下是實物,可以放在別人手裏,但是伐刀絕技的發動,還是要本人操縱才行。

時雨将刀拿穩,順着光線觀察刀刃和刀身,用手指敲了一下刀的側面,然後拿出護養道具用地棉布棒試探着刀刃:

“好神奇!明明有實體,可以拿起,可以觸摸,刀刃看起來,鋒利無比,卻不能攻擊,連布都不會割開,超過一定力,就會透過去。”

一豐聳了聳肩膀:

“沒有辦法啊,天生牙乃是慈悲之刃,只能治療,至今我還沒有碰到天生牙可以砍的東西。

所以我才只能用真劍的。”

秋雨着興奮地檢查着天生牙的時雨,嘆了口氣:

“一豐君,既然有着天生牙這樣的治療之刃,你有沒有考慮過專心當醫生呢?”

第 95 章 :燈籠

方才高樓之下,喧鬧的人聲中,寧長久便敏銳地聽到了琴腹內機關脫扣,刀刃彈出的聲響,也捕捉到了那縷突如其來的血腥味,只是他的念頭還沒有來得及變成完整的想法,一切便電光火石般發生在眼前了。

寧小齡見到了這般異變,低低地喊了句師兄的名字,混亂之中,她猛然回想起幾天前自己的軟弱,羞愧讓讓她臉頰微紅,迫使平靜與理智回到自己的腦海裏。

這歌樓女子天生麗質,原本熬了十來年,又恰逢太平時候,流金淌銀的日子已近在眼前,卻偏偏在這新年來臨的前夜,沒有征兆地墜樓自殺了。

那衣着鮮豔的胖女人在高樓上哭着罵着,手中的絹絲抹着臉,怒不可赦地将閣樓上的琴瑟琵琶、古架玉案砸翻掀倒。

而歌樓下,人群圍繞着那具女子的屍體已經散開了一個圓,一切發生的太快太急,大家交頭接耳的議論也只是零碎的,哪怕連謠言都還未成型,只是腦補出了老鸨欺淩壓迫,她百般忍讓終于不堪受辱,選擇了今日衆目睽睽之下墜下歌樓了斷生命。

而對于着驟然發生的一切,那沙水之畔的老人卻依舊沉默,腳步緩緩地沿着堤岸走着。

不知他是因為年事已高耳目太背沒注意那一處的混亂,還是因為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了。

寧小齡還在想着這一切的緣由,寧長久卻已回過頭。

長橋的那頭,沒由來地立着兩個人,其中一個眼睛前蒙着一塊黑布,手中提着一把二胡,另一個則是依舊穿着素衣,赤着雙足的身子瘦的宛若竹竿的少女。

他們望向了這邊,兩人說着什麽,卻安靜得詭異,好像只是柳枝旁挂着的一道虛影。

“綿兒姐姐也死了。”少女說。

“她十幾年前就該死的。”男子明明什麽也看不見,卻又好像可以洞悉一切:“只是如今死去,她換來的是偉大的東西。”

“我們……真的可以永生嗎?”少女問。

“我不知道。”男子答道:“但這是冥君的意志。”

“冥君……”

“孤魂野鬼游散太久,應該回到他們的國度了。”

“冥君真的存在嗎?”

“我們很快就可以見到他了。”

……

“冥君是誰?”

他們的對話被打斷了。

一個白衣少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身邊,目光像是可以穿透陰陽的隔閡,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們的臉。

那少女微驚,随後擡起頭,有些膽怯地正視着他,道:“你們果然可以看見我們?”

寧小齡跟在他的身邊,才一站定,少女這句話讓她思緒有些炸開,她霍然擡頭,盯着眼前昨日裏還被她施舍了銅錢的小姑娘,忽然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添了一道醒目的疤痕,哪怕是靈體态,那疤痕依舊是新的,其間的血肉間,似有無數細密的、黑白糾纏的魂蟲蠕動着。

寧小齡盯着那道疤問:“你們已經死了?”

少女搖頭道:“才不是呢,我們哪有資格掌管自己的命呀,只有主上要我們死,我們才敢真的去死。”

寧長久問道:“你們主上是誰?”

他問話時卻不是看向這少女,而是望向了那蒙着黑布的男子。

那男子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卻緘默沒有開口。

少女微笑道:“你是修道之人吧?我勸你們還是快些走吧,你們神仙中人或許有些手段,天地逍遙自在何必留這城中,可若是你們也想求得長生,不如與我們一并留下,安心等待冥君降臨。”

寧長久嘆息道:“你們被騙了。”

少女卻全然不信,道:“你看,我們明明死了卻還活着,這便是冥君的偉力,若是所有人都像我們這般,臨河城便可成為永生之城。”

寧長久道:“世上根本沒有永生。”

這次開口的卻是那男子,他通體衣裳飾品皆是黑色,此刻立在夜裏,便只能模糊地看清楚他粗糙的皮膚。

他“看着”寧長久,神色認真至極:“在冥君的國度裏,死亡便是永生。”

少女看着那一身道袍,神色隐隐有些忌憚與畏懼的小姑娘,盈盈福下了身子,道:“多謝姑娘賞的銀錢,若是能早些年遇到姑娘這般的人,我……也不至于此。”

寧小齡盯着她,身上的靈力卻已從每個毛孔中炸了出來,她就像是一只警惕的小貓,衣袖間斂着利爪,但師兄還未發話,她也沒有貿然而動。

那少女看着她笑了笑,忽然指了指她的身後,道:“看,你身後是誰?”

寧小齡皺着眉頭,那句話卻像是有魔力一般,促使她真的回過了頭,接着,寧小齡身體繃得更緊了些,如一支即将破弦的箭。

她看到了一個雲鬓堆疊,如杏花般婉約憂愁的女子。

那是先前墜樓已死,如今卻已鬼魂的姿态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歌姬。

“魂……鬼魂怎麽能是完整的?”寧小齡的手猛地握緊,強忍着出手将其一拳打散的沖動,寒聲發問。

按着師尊授課時所說,這個世界上,人死之後,三魂六魄只能凝聚稍一會兒,便會像着檀香上的煙一般散去,除非是那修道有成之人,死後可以設法使魂魄不散,甚至以英靈之态飄游于人間,但她确信,眼前這歌姬和跳舞的小姑娘不過是普通人,可為何她們死後都能凝結成完整的魂魄。

這個疑問一出現,她心中便有了答案,這說明這座城中另有高人,而且是一個精通鬼魂之術的高人!

而那歌樓女子的魂魄,哪怕已死卻依舊帶着經久不散的幽怨,她神色郁郁,沒有回答寧小齡的提問,而是側過些身子,眺望閣樓處的燈火,在那裏,依舊有許多人圍着對着她的屍身議論紛紛。

那少女欣賞着寧小齡壓抑着的驚恐之色,細聲細氣道:“你是哪家仙山的修道人?應該沒有經歷過什麽悲苦日子吧,你身後的這位姐姐,以前可是梁國的王家公主,當年瑨國覆滅周圍一衆小國的時候啊她的娘親……”

“你住嘴!”那歌樓女子終于開口說話,她凄美的容顏已沾染了幾分冤魂厲鬼獨有的兇性。

而寧長久亦是沒有心情和時間去訴說自己過去的悲慘,他拍了拍寧小齡,聚音成線對她說了一句話,而寧小齡亦能感受到師兄此刻緊張的心情,連忙用力點頭。

“師兄你放心!”

話音一落,寧長久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而寧小齡則朝着另一個方向奔去。

三具魂魄都沒有去阻攔的意思。

那少女看着寧長久前往的位置,神色幽幽:“不會出什麽岔子吧?”

男子依舊穩穩當當地提着那把二胡,道:“冥君降世已成定局,憑他們擋不住的。”

少女也像是放心了下來,她坐在長橋的欄杆上,手掌對着欄杆打着節拍,開始哼唱起那日的曲子。

“樹黃鳥去,白雪悠悠堆殘碑,當年渡口舟遠去,蘆花成雪幾年頭,珠黃玉老,一聲一聲嘆奈何……奈何。”

最終,她的話語在奈何奈何上不停徘徊,從起初的珠圓玉潤到後來似幹癟陰風,拂面瘆人,她一雙原本還帶着些人情味的眼眸,也逐漸變得漆黑一片。

而沙水之畔,老人也停下了腳步。

中年男子看着他,不知先生又要發表什麽驚人之語。

但老人什麽也沒有說,男子這才意識到,今天老人似乎把所有想說的話都說了,這是何意思?難道老先生已是天年将盡?不可能啊,先生明明……

他的思緒這樣那樣地動着,他看着這位自己極為敬重的老人,想要上前勸說些什麽,卻欲言又止。

老人也沒再看他一眼,他也沒有去管那長橋邊的喧嚣吵鬧,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

他閉上眼,開始回憶自己的一生。

自臨河城出生長大,貧寒的人家,駝背的母親,老實巴交的父親,一袋米一針線攢下的錢供他考取功名,回鄉上任時的意氣風發,父母的先後死去,子欲養親不待的悲苦裏,戰亂又突然來臨,一切的覆滅推倒然後重頭再來,災難的席卷至重建,國與城之間的掙紮,勞碌奔波間所看見的新生……

然後一切再次幻滅。

老人閉上了眼,他要做一個決定,這個決定原本是會震驚這座城池數年之久的,但今夜不會,因為今夜已經太過混亂,而今夜之後,更不會了……

“不要!”中年男子忽然疾呼出聲。

但話語不及,老人已縱身一躍,朝着沙水中跳了過去。

噗通的落水聲卻遲遲沒有響起,畫面像是定格在了此處,中年男子睜大了眼,看着眼前的那一幕,震驚不已。

只見一個不知何時出現的白衣少年出現在了面前,那老人身子還在空中之際,便被寧長久一把拽住後背的衣服拉了回來。

“冥君是什麽人?指使你的又是誰?”

寧長久抓着老人的後頸将他別過了身子,盯着他的眼睛,想以神魄釘魂之術直接拷問出他心底的秘密,他的目光才一勾連上對方,還未來得及探取一句成型的話語時。

啪得一聲裏,老人的拐杖落入了河水中,他的雙目瞬間渙散。

寧長久一驚,發現他的後背上,竟不知何時插入了一柄黝黑的匕首。

道心的警覺讓他立刻擡頭。

對岸的高樓上,一雙幽白的的眼睛遠遠地盯着他,那人以黑袍裹緊了身子,只露出了在夜色中發光的眼。

那人遠遠地對着他做了個挑釁的手勢,随後身子一倒,向着重重屋樓間墜落,轉眼沒入了黑暗的夜裏。

老人已再無生息。

不久之後,年輕時被譽為鐵血閻羅的老人将成為真正的閻羅。

而在老人死前,寧長久只來得及從他的意識裏篡取到兩個字——燈籠。

……

……

(PS:晚上還有兩章!)

第 87 章 :柳岸獻計

多少年了,雖然自請出族的事情鬧地轟轟烈烈的,她也早與江家斷了聯系,可人人提起她,都道江家出來的那個縣主,說地好像是因為江家,她江盈惠才能做這個縣主一樣。她何曾想沾着江家一點半點,只江家別巴着她就好了。

江芙蕖被毀容,被驅逐,失蹤的時候,江家像只縮頭烏龜一樣,一聲不敢吭,碰着她,他們也只有退讓的份,如今倒是好了,不過是打了個盹兒的功夫,他們就敢張嘴咬她了,憑什麽?就憑江子青?他們莫不是忘了,她江盈惠可不再是昔日江府中任他們揉捏的江盈惠了。

“主子,江家的人還說,把我和小虎打成這樣,就是要給您看看,跟他們作對就是這樣的下場,說他們只認江家的江四小姐,不認什麽蕙蘭縣主。”劉大虎仿佛沒有察覺到江盈惠的怒火,在江盈惠的話落之後,又哆哆嗦嗦地說了一句,語氣中滿是隐忍的屈辱。

江盈惠白皙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捏住柔滑的衣角,将它們捏成一團,狹長的鳳眼噴火地看着趴跪在地上的劉氏兄弟。

劉大虎因為腿傷側着身子姿态不雅地半跪半趴在地上,劉小虎左手扶着右手靠在他旁邊,那右手顯然是動不了的,兩人一臉的痛苦,無助。

看到劉氏兄弟這樣的慘狀,她仿佛看到了以前那個無助的江盈惠,她凄慘地死在破敗的柴草間,最後被一張草席子卷了扔到亂墳崗裏,江家的人知道江盈惠死了的消息之後,非但沒有為她讨回公道,反而說什麽“早死早超生,也算是一樁善緣。”的話。

江家,他們如此誅心,不過是因為她江盈惠是個毫無用處的庶女,放在江芙蕖身上,他們自私虛僞的真面目就露了出來,當年與她虛與委蛇,才把人除族就避開她悄悄地把人送到西南來了。

他們的想法,打量着她不知道呢?西南原家,他們是要仰仗着原家的勢力來保護江芙蕖呢,可他們大概怎麽都沒想到,他們的一切行蹤都掌握在她江盈惠的眼皮底下,江芙蕖到了這西南,反而更方便她對她下手。

六年,他們找了六年,江芙蕖在外就受足了六年的苦楚,如今就算被他們找到又怎麽樣?容貌都沒了,青春也沒了,甚至是嫡女的身份也沒了。她江芙蕖,還能在上京城翻出什麽樣的風浪來?好不好的,有那上不得臺面的東西願意娶了她做填房,也是她天大的造化,還想給江家什麽助力不成?笑話!

“夫人。”小敏看着江盈惠猙獰的面孔,一時不知道要不要讓人繼續把劉大虎劉小虎拖出去。

江盈惠冷笑一聲,“讓朱一給劉氏兄弟好好拾掇下,務必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把他們的斷腿殘臂給我養好了,我下次再召見他們的時候,有半點不妥,我便拿他是問。”

要打我的臉是嗎?我偏不如你們的意!

“謝謝夫人體諒!夫人的大恩,大虎謹記在心。”

“多謝夫人,小虎以後一定對夫人更加忠心耿耿,肝腦塗地。”

劉大虎劉小虎飛快地對視一眼,兩人眼裏都是得逞的精光,然後同時高聲對江盈惠表着忠心。

江盈惠此刻所有的心思都在江家和江芙蕖身上,完全沒有去看劉大虎和劉小虎,更沒有去聽他們說什麽,她冷哼一聲,甩了袖子擡腳就往後廳走,此刻的她,急需要找人來傾述下她心裏的煩悶。

“把柳岸叫……”江盈惠的聲音戛然而止,看着站在後廳,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的柳岸,她眼中的陰郁散了一些,“你在這兒便好,那江芙蕖,她竟然被江家的人接走了!若不是我這次特意過來,只怕等她回了上京城,我還被蒙在鼓裏,江家,如今真正是太猖狂了!”

眼前沒有別人,只有一個柳岸,江盈惠剛憋在心裏的話便一股腦地全倒了出來。

“前些年,他們見着我,跟貓見了耗子似的,躲地遠遠的,可這兩年,他們見着我,竟是不閃不避,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江家辦了多少次宴會,到我們鎮國公府請人的帖子就沒一次到我的手裏,好似如今鎮國公府後宅掌家的不是我一樣!”

“這次他們不單單是接走了江芙蕖,居然還把我的護衛打傷了,那劉氏兄弟跟兩個要飯的似的,把他們送到我跟前來,可不就是要打我的臉?他們是什麽意思?柳岸,你說他們憑什麽?他們怎麽就敢這麽對我?撇開世子夫人的身份不說,我還是陛下親封的縣主呢!”

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江盈惠怎麽都克制不住,她狠狠道,“莫不是他們覺着,如今的江子青,能跟我對上了?!他們未免太看不起我,我江盈惠今兒發誓,定要把他們給我的羞辱盡數還回去!江家,是你們來招惹我的,那就不要怪我了!”

“夫人,喝口水,順順氣吧。”柳岸見江盈惠雪白的面上泛了一層粉暈,顯是情緒太過激動,想着她平日裏身子就很嬌弱,恐她氣大傷身,便上前扶着她落座,倒了茶水遞到她的面前,小聲勸慰,“夫人為着江家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生氣?!我怎麽會生氣!”江盈惠推開茶水,眉頭微不可見地露出一絲嫌棄,這樣粗糙的茶水,她怎麽喝地下去,“我為他們江家生氣?柳岸你莫不是在逗笑我。”

“好,好,都是柳岸說錯了,夫人沒有為江家生氣。”柳岸見江盈惠不喝茶,便給她拿了旁邊的雪梨片,“你慣愛吃這個,這是從別莊的果園裏帶過來的,吃一片潤潤嗓子吧。”

江盈惠瞥了那雪梨片一眼,知道柳岸沒哄她,便接了那雪梨片在手裏,輕啓朱唇咬了一口,一股淡淡的甜味在舌尖散開,鼻尖隐隐聞到一股熟悉的清新幽香,江盈惠心頭的火氣去了大半,她斜睨柳岸,半嗔半笑,“柳岸,你削雪梨片的功夫,當真是沒有人能及得上的。”

“夫人喜歡就好。”柳岸眼中帶了隐隐的笑意,溫柔地看着江盈惠,“若非有夫人送的水果刀,我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切不出來的。”

這話顯然是哄人的,江盈惠卻聽地遍體舒暢,不過是一把平常的水果刀而已,柳岸卻時時記在心裏,聽說上次有小丫鬟給他送外衫,他看都沒看一眼就讓人給燒了,他就是這樣,別的人對他再示好,他都視而不見,唯獨她對他的好,他欣喜受之。

這樣的人,如果是她的夫君,那該多好,可惜……江盈惠想到榮華景,嘆了口氣,到底是個無甚根基的孤兒,比不得世家公子的雍容,也沒有他們的矜貴,只閑暇拿來解解悶罷了。

看江盈惠咬着雪梨片癡癡看着他不吱聲,柳岸眼神愈發柔和,多少年了,她一直喜歡這樣癡癡地看他,好像怎麽都看不夠似的,這樣的目光,便是神仙也招架不住,他為她做什麽,也是值得的了。

“夫人,江家并不敢拿你怎麽樣的,你務須如此憂心。”想到剛剛聽到的話,柳岸的眸子冷了冷,卻是沒有讓江盈惠察覺。

江盈惠微卷的睫毛動了動,口中含着雪梨片,語氣有些漫不經心,“我只是氣不過罷了,哪裏會擔心他們把我怎麽樣,那江芙蕖如今也不過是廢人一個,江子青本事通天又怎樣?能讓江芙蕖的容貌恢複,神志清醒嗎?呵呵。”

柳岸聽江盈惠這麽說,眉頭便動了動,他跟在江盈惠身邊這麽些年,熟知她的性子,她語氣越是這麽淡然,便是越在意,江家……有什麽辦法能給江盈惠解氣呢?柳岸在心中細細地想了下,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夫人,我倒是有個法子,能讓江家灰頭土臉一回。”柳岸的嘴邊噙着笑,細長的眼中眸光幽冷,“若是他們不走運,只怕便翻不了身了!”

江盈惠知道柳岸一向是個主意多的,可不知道他竟然這麽快就想出了解氣的法子,她将手中剩下的雪梨片放回碟子裏,定定地看着柳岸,滿眼興奮,“是什麽法子?柳岸,你快點說與我聽。”

柳岸朝周圍看了一眼,又凝神聽了一下動靜,确定沒有外人,這才俯身湊到江盈惠耳邊,小聲道,“我前些日子得到消息,江子青奉命來西南一帶督察水利,算着時間,他如今該是在西南某地了,西南之地,旱多澇多,本就是個不測之地,咱們只要稍微運作一下,給他來場大水患,還怕那江子青得意嗎?”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江家風頭最盛的江子青得不着好,江家自然也要跟着倒黴。

水患?江盈惠眼中眸光大亮,這可真是個好主意,這古代發大水可是常事,單是她救濟過的水患就有七八次。這大水一發,那連帶的官員就沒一個都能得着好的,而她,還能借着好時機組織一次捐助賺得好名聲,真正是沒有不好的地。

“柳岸,我就知道,你最懂我的心了。”江盈惠喜地猛一勾手搭在柳岸的脖子上,将他的臉拉到眼前,狠狠親了一口,“這事你給我辦好了,我必定不會虧待你的!”

第 89 章 089 好,我等你

第89章 089 好,我等你

這麽晚了,其實葉綿綿并不想跟慕寒川單獨出去……

跟他單獨出去,就等于跟他約會了,到時候他又會不安份。

可是,一想到秦家,她心裏的那份好奇心還是被勾了起來。

于她來說,秦家不僅僅是因為秦烈對她好,秦媽媽同樣也對她如同親人一般。

雖然在拘留所裏葉姍姍給了她一個答案,但她并不相信葉姍姍。

這個女人滿嘴謊言,騙了她那麽久,她怎麽可能還相信她。

“好,我等你!”

她嗓子有些幹澀,挂完電話之後,她一個人後背靠在牆壁上掙紮了很久。

半個小時之後,她換好衣服下樓。

在走廊裏就聽見大廳裏有聲音,她放輕了腳步,站在走廊的拐角看了出去。

金碧輝煌的大客廳裏,慕寒川他端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看手機,一身漆黑的高檔手工西裝,襯得他冷峻而帥氣。

看來他應該是剛剛到家,溫穎這便立即泡了茶,雙手捧着迎了過去。

此時溫穎應該是精心打扮過了,穿着一件粉色的連衣裙,長發披在肩頭,臉上的妝容十分精致。

“寒哥哥,你辛苦了一整天,應該很累了吧!喝杯參茶補充一下體力。”

說着,便是走到了慕寒川的身後,伸出纖纖素手,溫柔地幫着慕寒川捏肩膀。

“寒哥哥,雖然進入公司的時間不久。我已經能夠熟練地操作業務了,把自己的工作打事得井井有條。我下班之後,回來陪晨星玩了很久。我還陪他一起做手工,教他畫畫。他這幾天進步可大了……”

在慕寒川面前,溫穎那溫柔的眼神簡直可以滴出水來。

聲音也甜得膩人。

慕寒川看手機看得很入神,似乎也沒有注意到她。

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寒哥哥,今晚要不然我們一起去外面吃飯吧?我去訂位子。”

她從後面探出身子來,幾乎要貼在慕寒川的身上了。

慕寒川這才清醒過來,側過身體站了起來,“沒空,我很忙!”

他起身之後,一眼看着到了正站遠處的葉綿綿。

葉綿綿今晚打扮得十分素淨,簡單的寬松白t恤,下面是黑色的蛋糕裙,看上去明媚俏麗,別有一翻風味。

這個女人似乎無論穿什麽衣服都美得耀眼。

慕寒川的眸光停留在她的臉上之後,便是再也挪不開了。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雙手扶住了她的肩膀,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個遍,這才勾起了唇角,“漂亮!”

“謝謝,這身打扮會不會太休閑了?”

“沒事,又不是出席宴會,走吧!”

他伸手自然而然地摟住了她的肩頭,朝着外面走去。

站在沙發後面的溫穎看到這一幕,雙手緊緊地抓着沙發,氣得将沙發皮都要揪下來。

跟她一起出去吃個飯就說太忙,跟葉綿綿在一起那就那麽有空!

車子離開了慕家,很快就融入了城市的夜色之中。

葉綿綿有些小緊張,習慣地性抓了一團紙巾在手心裏揉搓着。

慕寒川突然将車子停在了路邊,轉身将她圈在了懷裏,眸光微冷。

“那麽在乎那個男人?”

慕寒川的話裏透着那麽一股濃濃醋意。

葉綿綿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淡然一笑,“秦烈……是我很好的朋友!”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許久,“我可以幫你打聽他的下落,但是我要提醒你,你是我的女人。除我之外,你不允許再跟其他男人有瓜葛,懂了嗎?”

“慕寒川,誰是你的女人,我們根本還沒有确定關系……唔!”

他手臂驟然用力,将她緊縮到了他的懷裏。

她柔軟的身子抵在他堅實的懷抱,他的大手死死地掐着她的小纖腰。

兩個人貼得很近,彼此呼吸相聞,她從他的眼裏看到那種濃烈的,極具侵略性的危險眸光。

他突然吻住了她的唇。

車內狹小的空間裏,彼此的喘息糾纏,綿延……

她被他吻得心裏淩亂如麻。

許久,他才松開她,在她耳際火熱道:“要不要我們現在就坐實這層關系?”

他早已經是饑渴不已,恨不能将她拆吃入腹,若不是因為心裏确實在乎着她的感受,他早就下手了。

“別……慕寒川,你說得對,我是你的女人……”

她的唇被他吮得有些發腫,半張着微微喘息。

她很清楚,如果不能如他的願,現在她就有可能被他吃掉了。

他這才輕笑了一聲,松開了她,繼續開車前往。

她整理着淩亂的長發,有些小委屈地瞪了他一眼,這男人,簡直就是屬狼的。

她在他身邊,随時都有被他吃掉的危險。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停在了一家高檔的私人會所前面。

此時,整個城市都是夜的海洋,這家會所緊閉的大門口,倒是看不見什麽燈光。

不過,那開放式的停車場,這一眼看過去停得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豪車。

外面巡視的保安比其他娛樂場所要多出一倍來。

這充分地說明,這種地方的保密性比其他地方都要嚴格。

這是她第一次來,剛下車,她便看到有一個女人被門口的保镖給趕了出來,推搡着從臺階上下來,差點摔跌。

葉綿綿小跑步上前,将這女人扶住了,“你沒事吧?”

那女人擡頭一看,頓時樂了,“綿綿,這麽巧?”

“喬喬?是你……你在這裏做什麽?”

紀喬希嘿嘿一笑,似乎被保安趕出來的事情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哎,我是聽說今晚在這裏,有幾個明星秘密聚會,我這不想搶個頭條嘛!現在生活不好混啊!那保安說要有什麽貴賓卡才能進去,我什麽卡也沒有,自然就被趕出來咯。”

“喬喬,上次不是幫你拍韓寶兒那些新聞,沒有派上用場嗎?”

“倒是派上了用場,只是現在都時隔半個月了。要是再沒有點業績又會挨罵……”

葉綿綿轉過頭看向慕寒川,“慕寒川……喬喬是我朋友,你能不能行個方便,帶她一塊進去?”

其實也不是什麽費勁的事情,只是行個方便就好。

第 88 章 引誘王子

天,逐漸敞亮起來。小白龍将僧人都喊了起來,為三藏做早飯。沙悟淨則是去叫三藏起床。

沒多久。欶建寶林寺的住持打着哆嗦。端着早飯走進了原本屬于自己的屋子。

“各……各位大爺,請……請慢用。”住持哆哆嗦嗦地說。悟能接過早飯,放到了桌子上。此時的三藏向住持宣布了一個悲劇。

三藏道:“住持,今天我們可能不走。明天也是。我們因該會在這裏。呆一段時間。”

住持大驚,手指顫抖着指着唐僧。說:“出……出家人……不……不打诳語,你……你說……你們今……今天早上就……走!”

“比起诳語,我更喜歡自由自在的成佛。不希望受到命運的安排。”唐三藏正義淩然地說道。

與此同時。烏雞國。“王子殿下,一切都準備好了,随時可以出發。”老将軍恭敬地說道。

王子聞言。拿上弓箭,帶上佩劍。說:“那就走吧。”

皇城,王座上。國王閉着眼睛假寐。一股妖風落在了大殿上。國王慢慢地張開嘴問道:“出什麽事了?”

“國王,那個烏雞國王子。武裝了一隊人馬,好像是要出城打獵。是否需要把他截住,不允許他在出。”

國王擺了擺手。說:“無妨,孩子嘛,能做出什麽事情來啊,讓他去散散心也好,不用管他。”

“是!大王。屬下告退。”妖風再次消失,沒多久,殿內傳來上早朝的聲音。

一支近千人的狩獵隊伍,從烏雞國東門走出,漸行漸遠。

“悟空,怎麽将王子給引過來呢?”三藏不禁問道。

孫悟空咬着一顆果子,說:“師傅,你就放心吧,我自有辦法。”想了想接着問道:“王子來了,要怎麽才能相信如今的國王,不是他的父親呢?”

“看這個!”唐三藏将白玉珪拿了出來,放到了悟空的面前,說:“這個是他父親随身攜帶多年的物件,而那個妖怪是沒有的。”

悟空将白玉珪拿在手裏把玩着,想了想,說:“天蓬,你繼續去烏雞國探查;老沙,你去冥界找謝必安,讓他查查烏雞國國王的壽辰,如果不夠,就多加一點;小白龍保護師傅,我去把王子引過來。”

幾人答應一聲,便各自去忙活了。悟空對三藏說:“師傅,待會你就演一個得道高僧,将昨天晚上國王告訴你的事全部告訴給王子。”

唐三藏擺擺手,不耐煩的說道:“我比你更會演戲,快去吧!”

孫悟空哈哈一笑,躍出了寺院,站在雲端上,觀察着行獵的隊伍,看着浩蕩的隊伍,悟空使用“火眼金睛”觀察了一遍,喃喃道:“想必,這些人都是王子的親信人馬了,沒想到還有不上。”

地面上的打獵的王子頗有些心不在焉,見到獵物也不是很想射箭。

“王子殿下,咱們不是出來打獵的嗎?”有一位将軍問道。王子殿下突然調轉馬頭,高聲問道:“大家是不是我的親信!”

“是啊!我們從小跟随王子殿下,怎的不是親信。”“為了王子殿下,我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衆人七嘴八舌的開始效忠。

“那好!”王子顯然有事情交代,衆人停止了議論,專心聽講,“大家,有三年前被父王罷免官職的,有被貶低官職的的,你們無路可去,是我救了你們。”

“對的!王子殿下,你需要我們做什麽?”有人問了。

“你們大家可能聽說了,三年來,國王坐在王座上從未動過,你們不覺的很奇怪嗎?一個人,怎麽能坐着三年都不動。”

衆人心裏皆是一驚,有人發問:“王子殿下,您的意思是……”

王子深呼吸一口氣,說:“我懷疑父王已經死了,而殺我父王的人,就是當今的國王。”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心裏一陣後怕。能做出這樣的事,絕對不是人。

一棵大樹的樹幹上,一只金色的鳥兒聽到王子的話滿意的點點頭,說:“果然是有帝王之相。”扇動着翅膀,落在了王子的肩膀上,發出啼鳴。

“金色的鳥,這是祥瑞之兆啊!王子殿下。”老将軍驚喜的說道,王子也激動不已。

金色的鳥兒再次扇動着翅膀,發出啼鳴。王子疑惑的問:“你想,讓我跟着你走,對嗎?”金色的鳥兒再次發出一聲啼鳴,扇動翅膀飛向遠方。

王子指揮着衆人,說:“原地待命!我去去就來。”駕着駿馬,一直追随着金色的鳥兒來到了“欶建寶林寺”。

“‘欶建寶林寺’,有三年沒來這裏了。你為什麽會帶我來這呢?”王子見金色的鳥兒飛進了寺院內,出于好奇,他牽着馬走近大門。

“吱呀”一聲,門未敲就已經先打開了。一個小沙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恭敬地說:“您就是高僧所說的的客人吧!快快請進。”

王子有些驚訝,心想:那只金色的鳥兒肯定是這位大師。将馬交給小沙彌,便獨自一人走進了大雄寶殿。

早晨的大雄寶殿竟然空無一人,只有一個大光頭坐在那裏,“烏雞國王子,請坐。”

王子聞聲,乖乖的坐在軟墊上,坐在唐三藏對面靜靜的等待着。

唐三藏:“想問什麽,直接說吧!”

王子猶豫一會,開口說道:“大師,我想你既然知道我是烏雞國的王子,那就知道我們烏雞國的事了吧!”

“嗯,你們國家發生了什麽變故我已經知曉了。”唐三藏緩緩的一點頭。

“那……那我想知道……我想知道現在的國王是誰!”王子異常急切的說道。

唐三藏将白玉珪拿了出來,孫悟空把它丢到了王子面前,竟然沒有碎掉。王子沒有注意這個細節,急忙抓起白玉珪觀察起來,“這……這是我父王的随身物品,怎麽會在你這裏?”

唐三藏緊盯着王子說:“這是你父王昨天晚上交給我的。”“昨晚?這不可能!父王坐王座三年未動,怎麽能給你這個。”随即臉色一變,驚恐的說:“難道……”

“對!給我白玉珪的不是那個國王。”唐三藏淡淡的說道。

唐僧的語氣雖然平淡,卻在王子心中掀起了驚濤巨浪。“這……我果真猜的沒有錯。”

“噗通”的一聲,跪在了唐三藏面前,“大師!大師!那……那我父王呢?”

“你父王,他孤身一人在禦花園中八角琉璃井內生活了三年。”

“什麽!”王子大驚,“在琉璃井中,難怪啊!難怪三年前國王突然封閉禦花園。禁止人入內。我要去救父王。”

轉身往外面跑去,卻撞到了個穿黑袍的人,被彈了回來。那人開口說:“如果是人類奪權者,我相信你能将國家打回來;但是,妖怪你能打的過嗎?”

“我不怕!你給我讓開,我外面有一只軍隊,絕對可以将父王,國家奪回來!”王子吼道。

“妖怪有多少軍隊?你知道嗎?滿朝文武都是他的人,你想想看,國家是聽你的?聽他的?”

王子突然愣住了,是啊!自己能敵的過他們嗎?能抵抗過整個國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