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柳岸獻計

多少年了,雖然自請出族的事情鬧地轟轟烈烈的,她也早與江家斷了聯系,可人人提起她,都道江家出來的那個縣主,說地好像是因為江家,她江盈惠才能做這個縣主一樣。她何曾想沾着江家一點半點,只江家別巴着她就好了。

江芙蕖被毀容,被驅逐,失蹤的時候,江家像只縮頭烏龜一樣,一聲不敢吭,碰着她,他們也只有退讓的份,如今倒是好了,不過是打了個盹兒的功夫,他們就敢張嘴咬她了,憑什麽?就憑江子青?他們莫不是忘了,她江盈惠可不再是昔日江府中任他們揉捏的江盈惠了。

“主子,江家的人還說,把我和小虎打成這樣,就是要給您看看,跟他們作對就是這樣的下場,說他們只認江家的江四小姐,不認什麽蕙蘭縣主。”劉大虎仿佛沒有察覺到江盈惠的怒火,在江盈惠的話落之後,又哆哆嗦嗦地說了一句,語氣中滿是隐忍的屈辱。

江盈惠白皙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捏住柔滑的衣角,将它們捏成一團,狹長的鳳眼噴火地看着趴跪在地上的劉氏兄弟。

劉大虎因為腿傷側着身子姿态不雅地半跪半趴在地上,劉小虎左手扶着右手靠在他旁邊,那右手顯然是動不了的,兩人一臉的痛苦,無助。

看到劉氏兄弟這樣的慘狀,她仿佛看到了以前那個無助的江盈惠,她凄慘地死在破敗的柴草間,最後被一張草席子卷了扔到亂墳崗裏,江家的人知道江盈惠死了的消息之後,非但沒有為她讨回公道,反而說什麽“早死早超生,也算是一樁善緣。”的話。

江家,他們如此誅心,不過是因為她江盈惠是個毫無用處的庶女,放在江芙蕖身上,他們自私虛僞的真面目就露了出來,當年與她虛與委蛇,才把人除族就避開她悄悄地把人送到西南來了。

他們的想法,打量着她不知道呢?西南原家,他們是要仰仗着原家的勢力來保護江芙蕖呢,可他們大概怎麽都沒想到,他們的一切行蹤都掌握在她江盈惠的眼皮底下,江芙蕖到了這西南,反而更方便她對她下手。

六年,他們找了六年,江芙蕖在外就受足了六年的苦楚,如今就算被他們找到又怎麽樣?容貌都沒了,青春也沒了,甚至是嫡女的身份也沒了。她江芙蕖,還能在上京城翻出什麽樣的風浪來?好不好的,有那上不得臺面的東西願意娶了她做填房,也是她天大的造化,還想給江家什麽助力不成?笑話!

“夫人。”小敏看着江盈惠猙獰的面孔,一時不知道要不要讓人繼續把劉大虎劉小虎拖出去。

江盈惠冷笑一聲,“讓朱一給劉氏兄弟好好拾掇下,務必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把他們的斷腿殘臂給我養好了,我下次再召見他們的時候,有半點不妥,我便拿他是問。”

要打我的臉是嗎?我偏不如你們的意!

“謝謝夫人體諒!夫人的大恩,大虎謹記在心。”

“多謝夫人,小虎以後一定對夫人更加忠心耿耿,肝腦塗地。”

劉大虎劉小虎飛快地對視一眼,兩人眼裏都是得逞的精光,然後同時高聲對江盈惠表着忠心。

江盈惠此刻所有的心思都在江家和江芙蕖身上,完全沒有去看劉大虎和劉小虎,更沒有去聽他們說什麽,她冷哼一聲,甩了袖子擡腳就往後廳走,此刻的她,急需要找人來傾述下她心裏的煩悶。

“把柳岸叫……”江盈惠的聲音戛然而止,看着站在後廳,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的柳岸,她眼中的陰郁散了一些,“你在這兒便好,那江芙蕖,她竟然被江家的人接走了!若不是我這次特意過來,只怕等她回了上京城,我還被蒙在鼓裏,江家,如今真正是太猖狂了!”

眼前沒有別人,只有一個柳岸,江盈惠剛憋在心裏的話便一股腦地全倒了出來。

“前些年,他們見着我,跟貓見了耗子似的,躲地遠遠的,可這兩年,他們見着我,竟是不閃不避,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江家辦了多少次宴會,到我們鎮國公府請人的帖子就沒一次到我的手裏,好似如今鎮國公府後宅掌家的不是我一樣!”

“這次他們不單單是接走了江芙蕖,居然還把我的護衛打傷了,那劉氏兄弟跟兩個要飯的似的,把他們送到我跟前來,可不就是要打我的臉?他們是什麽意思?柳岸,你說他們憑什麽?他們怎麽就敢這麽對我?撇開世子夫人的身份不說,我還是陛下親封的縣主呢!”

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江盈惠怎麽都克制不住,她狠狠道,“莫不是他們覺着,如今的江子青,能跟我對上了?!他們未免太看不起我,我江盈惠今兒發誓,定要把他們給我的羞辱盡數還回去!江家,是你們來招惹我的,那就不要怪我了!”

“夫人,喝口水,順順氣吧。”柳岸見江盈惠雪白的面上泛了一層粉暈,顯是情緒太過激動,想着她平日裏身子就很嬌弱,恐她氣大傷身,便上前扶着她落座,倒了茶水遞到她的面前,小聲勸慰,“夫人為着江家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生氣?!我怎麽會生氣!”江盈惠推開茶水,眉頭微不可見地露出一絲嫌棄,這樣粗糙的茶水,她怎麽喝地下去,“我為他們江家生氣?柳岸你莫不是在逗笑我。”

“好,好,都是柳岸說錯了,夫人沒有為江家生氣。”柳岸見江盈惠不喝茶,便給她拿了旁邊的雪梨片,“你慣愛吃這個,這是從別莊的果園裏帶過來的,吃一片潤潤嗓子吧。”

江盈惠瞥了那雪梨片一眼,知道柳岸沒哄她,便接了那雪梨片在手裏,輕啓朱唇咬了一口,一股淡淡的甜味在舌尖散開,鼻尖隐隐聞到一股熟悉的清新幽香,江盈惠心頭的火氣去了大半,她斜睨柳岸,半嗔半笑,“柳岸,你削雪梨片的功夫,當真是沒有人能及得上的。”

“夫人喜歡就好。”柳岸眼中帶了隐隐的笑意,溫柔地看着江盈惠,“若非有夫人送的水果刀,我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切不出來的。”

這話顯然是哄人的,江盈惠卻聽地遍體舒暢,不過是一把平常的水果刀而已,柳岸卻時時記在心裏,聽說上次有小丫鬟給他送外衫,他看都沒看一眼就讓人給燒了,他就是這樣,別的人對他再示好,他都視而不見,唯獨她對他的好,他欣喜受之。

這樣的人,如果是她的夫君,那該多好,可惜……江盈惠想到榮華景,嘆了口氣,到底是個無甚根基的孤兒,比不得世家公子的雍容,也沒有他們的矜貴,只閑暇拿來解解悶罷了。

看江盈惠咬着雪梨片癡癡看着他不吱聲,柳岸眼神愈發柔和,多少年了,她一直喜歡這樣癡癡地看他,好像怎麽都看不夠似的,這樣的目光,便是神仙也招架不住,他為她做什麽,也是值得的了。

“夫人,江家并不敢拿你怎麽樣的,你務須如此憂心。”想到剛剛聽到的話,柳岸的眸子冷了冷,卻是沒有讓江盈惠察覺。

江盈惠微卷的睫毛動了動,口中含着雪梨片,語氣有些漫不經心,“我只是氣不過罷了,哪裏會擔心他們把我怎麽樣,那江芙蕖如今也不過是廢人一個,江子青本事通天又怎樣?能讓江芙蕖的容貌恢複,神志清醒嗎?呵呵。”

柳岸聽江盈惠這麽說,眉頭便動了動,他跟在江盈惠身邊這麽些年,熟知她的性子,她語氣越是這麽淡然,便是越在意,江家……有什麽辦法能給江盈惠解氣呢?柳岸在心中細細地想了下,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夫人,我倒是有個法子,能讓江家灰頭土臉一回。”柳岸的嘴邊噙着笑,細長的眼中眸光幽冷,“若是他們不走運,只怕便翻不了身了!”

江盈惠知道柳岸一向是個主意多的,可不知道他竟然這麽快就想出了解氣的法子,她将手中剩下的雪梨片放回碟子裏,定定地看着柳岸,滿眼興奮,“是什麽法子?柳岸,你快點說與我聽。”

柳岸朝周圍看了一眼,又凝神聽了一下動靜,确定沒有外人,這才俯身湊到江盈惠耳邊,小聲道,“我前些日子得到消息,江子青奉命來西南一帶督察水利,算着時間,他如今該是在西南某地了,西南之地,旱多澇多,本就是個不測之地,咱們只要稍微運作一下,給他來場大水患,還怕那江子青得意嗎?”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江家風頭最盛的江子青得不着好,江家自然也要跟着倒黴。

水患?江盈惠眼中眸光大亮,這可真是個好主意,這古代發大水可是常事,單是她救濟過的水患就有七八次。這大水一發,那連帶的官員就沒一個都能得着好的,而她,還能借着好時機組織一次捐助賺得好名聲,真正是沒有不好的地。

“柳岸,我就知道,你最懂我的心了。”江盈惠喜地猛一勾手搭在柳岸的脖子上,将他的臉拉到眼前,狠狠親了一口,“這事你給我辦好了,我必定不會虧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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