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一醉瘋狂

卻見那墨鲲看向燕九肩頭的小八,“小友這靈寵頗為可愛,可是人面大嘴花一族。”

燕九聽着卻是有些疑惑,堂堂化神前輩,怎對一小輩的靈寵感興趣?

“前輩見笑了,這的确是我的靈寵。”

墨鲲聞言卻是一笑,“小友能得此靈寵,當真機緣不錯,你可要好好的善待與他,他日,定能收獲另一份機緣。”

聽這墨鲲的意思,似是這人面大嘴花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方面?墨鲲這是在提點自己?

燕九微微颉首,“多謝前輩教誨。”

“哈哈,我可什麽都沒說,”那墨鲲說着卻是負手而立,面向廳堂中的賓客。

“承蒙我那妹妹不棄,今日就由我來擔當兩位新人的司儀,還請各位移步前往望仙臺觀禮。”

墨鲲來話音一落,堂中衆人卻是于眨眼間換了一個地方,一時之間衆人心生戚戚,這就是化神大能,于眨眼間騰轉挪移。

望仙臺位于禦獸宗山頂一塊突出的平臺上,半面倚靠着禦獸宗最高的山峰,另外半邊卻是如同空中閣樓一般,懸空而建。

此時日上中天,雲霧蒸騰,臺下山風卷積着霧氣,一眼望去仿若身臨仙境。

燕九扶住清硯的手臂剛剛站穩,卻忽聽的一聲嘹亮的鳳啼,萬千羽毛豔麗的飛鳥雲結而起。

它們從雲霧之中翩然而出,于望仙臺之上彙聚成一只尾拖長羽的鸾鳥。

羽色火紅的鸾鳥之上,是比鸾鳥那身豔麗長羽還要來的華麗的燕卿。

燕卿盤膝坐于鸾鳥之上,在他雙膝之上卻是橫放了一把素琴,此時燕卿唇角含笑十指輕撥,一段《鳳求凰》的曼妙琴音,自指下撥彈而出。

清硯那身正紅色的衣袍于山風中“烈烈”作響,而他卻是神色專注,眼神缱绻看向空中某處。

似是感受到那《鳳求凰》中的誠意,燕卿注視的那處雲霧中,卻是露出一只短短的鹿角來。

還沒等燕九想清楚這天上怎麽會出現鹿角?這種問題。

卻又見那只鹿角有動了動,好似自遠方向着望仙臺駛來,而那只鹿角于奔跑間終是露出了全貌。

那是一匹形狀怪異的馬,它頭上長着鹿的角,身上卻披了一身湛青色的鱗片,駱駝樣的頭上,卻有偏偏長了一對長長的鯉魚須。

湛藍色的獸瞳,不怒自威的圓睜着看上去很是威風,還沒等燕九弄清楚這靈獸的品種,就見雲霧之中又出現了幾只。

它們整齊的邁步,向着衆人踏步而來,而在他們它們身後,卻是還拉着一輛車。

那是一輛周身飾以靈花,仙芝,鑲金嵌寶造型華麗的花車,那花車上的窗牖下,被一簾垂下的淺金色绉紗遮擋,起伏間隐約露出車內端坐的美人側影。

燕卿收起素琴,卻是直接踏着虛空飛向那駛來的花車,與那花車一同降落在望仙臺上。

燕卿對着那花車穩穩的伸出自己的手掌,只要禦雪姬與自己成婚,身為禦獸宗宗主夫君的自己,即使被人看出自己身具道蓮,也要想想這禦獸宗的勢力才是。

想到這裏,燕卿笑意更深:“瑤姬,我來迎你……”

端坐于車內的禦雪姬有片刻的征仲,不知為何,就在她伸出手時的那一剎那,她卻突然想到了禦雪疏的生父。

那個即使連生氣都笑着的人,最後卻是哭了……

但是,對于禦雪姬來說,嫁給何人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她嫁給燕卿,給燕卿一個合理的身份,而她也從燕卿身上得到想要的東西,這十分公平。

正如她當年嫁給那人一樣……

自那淺金色的皺紗中,盈盈伸出一只玉白的手掌,搭在那迎接自己的掌心之上。

馬車身旁各有侍女數十人,她們手捧香薰,臂攬花籃,手中不斷向下抛灑下無數瑰麗的花瓣,燕九不由得伸出手去接住。

掌中花瓣精致可愛,顏色喜人,看着此情此景,燕九不由得生出一種:若是兩人真心相愛,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想法來。

燕九看的有些征愣,就連被人攬入懷中都有些不知。

“阿九喜歡這婚禮?”直到清硯醉啞低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燕九這才回神。

不知什麽時候,清硯就像個樹袋熊一樣挂在了自己背後,又或者像熊貓啃竹子?

這種背後溫柔一抱的經典場景,不應該是言情劇裏的經典場景嗎?為什麽現實當中卻是由一個“醉鬼”來完成?

可是清硯那沙啞的聲音,卻字字清晰的傳來。

“阿九可願嫁我?”

燕九瞳孔倏忽放大,灰白色的瞳孔裏滿是詫異,我這是被求婚了?

可是,如果這求婚的對象眼神清明一些,自己或許真的會考慮一下也說不定哪。

“清硯,你醉了。”燕九懶得和醉漢一般見識,因為你永遠也無法說服一個喝醉酒的家夥。

清硯卻是前所未有的執着,只見他一臉正經的正色道:“我從未像此刻那麽清醒,阿九,你可願嫁我?”

清硯目光卓卓的看向燕九,眼中的執着和堅定,差點讓燕九以為此刻的清硯是清醒的。

可是清硯接下來的話,才是徹底颠覆了自己的人生觀!

卻見清硯微微側首,歪着腦袋一臉沉思:“如果阿九不願意嫁我,那麽娶我可好?”

燕九滿臉黑線:少年,你有沒有那麽愁嫁!

不要把自己說的想滞銷水果一樣好不好,你好歹也是我燕九的弟弟啊!

不過,這樣的清硯看上去也很可愛啊。

“好,好,好,”燕九随口的應着,她算是服了,為什麽清硯喝醉了以後會差別那麽大!

清晰眼神迷惘的看着燕九,聲音裏卻帶上了遲疑:“阿九答應了?那我們何時舉辦婚宴?”

“是,是,是,我答應了”,燕九順着清硯的話說着,回答的簡直不能更随便,“明日,明日我們就舉辦婚宴!”

燕九囧囧的想到,若是明日你想起自己曾經這副樣子,估計以後見着我都繞道走。

要是有手機就好了,把清硯現在這副樣子拍下來,等着他酒醒之後,用作調侃,這主意簡直不能更棒!

可惜,燕九沒有手機,而她手上也沒有留影石,這真是太遺憾了。

清硯卻是一頓,“不!”他聲如截鐵的說到,“我要燕九現在就嫁給我!做我燕十一的妻子!”

燕九:看!看!看!真喝醉了吧,連自己以前的名字都翻出來了,親,你現在叫清硯的好不好!

呃,他剛才說的啥?現在?

“等一等!”

就在墨鲲為燕卿、禦雪姬主婚之時,卻見一男修拉扯這一名女修橫空而出,出言阻止了新人對拜天地。

那貿然而出的兩人,男修俊朗,女修傾城,站在一起分外登對。

而這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剛剛交談過的清硯,還有與之同行的燕九。

“清小子,我這正為人主婚哪,你這樣跑過來所為何事?”

清硯一臉正色的額首,“前輩,還請您為我和阿九主婚。”

墨鲲聞言卻是大笑起來,“清小子你這也太快了些,就算你想快些成婚,請我喝酒,可這卻是別人的婚禮,你還是快些下去吧。”

清硯卻是看向燕卿,“相信身為阿九父親的燕家主,也很樂意看見燕九幸福吧。”

清硯面色陰翳的看向半路殺出的兩人,卻見一旁的燕九囧囧的伸出手來,打了個招呼。

“阿爹,好久不見。”

随即,燕九指指自己的腦袋,示意着衆人說到,“他梅花釀喝的有些多,這裏,不大清楚,你們不用介意!”

燕九說着就要将清硯拉下去,卻見清硯有些委屈的看向燕九,“阿九,你答應的!”

“是!是!是!我答應了,明日,明日我就嫁你。”

清硯卻是不聽,反而側首看向處于隐忍之中的燕卿,任誰在拜堂成親時,遭受阻攔,心情都不會好到那裏去。

清硯正色到,“我在等你的回答,燕家主。”

燕九:突然很想揍人,怎麽破!

這簡直比八點檔還要來的狗血!

燕卿眼眸一眯,直視清硯,眼中狠厲不言而喻,“還未請教閣下何人。”

清硯面無表情的回視,“在下昆侖清硯,不過,你也可以叫我燕十一。”

但是,燕九很快就知道了什麽叫做沒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原來諸位都在,”卻見一道聲音自上傳來,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持。

燕九聞言擡頭,就見禦雪疏與一身穿霓裳羽衣的女修踏着一柄水墨山水玉扇,從天而降。

禦雪疏收起玉扇放在手裏輕搖幾下,這才佯裝生氣的看向身着鳳冠霞帔的禦雪姬。

“娘親好過分,這樣重大的典禮,也不等孩兒到了再開始,等一下孩兒若是做錯了什麽,娘親也不許生氣啊。”

“阿疏,莫要胡鬧!”禦雪姬對着禦雪疏說到,她對他太過了解,這樣的阿疏讓她不安。

“娘親,很快你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在胡鬧!”

禦雪疏卻是轉身看向衆人,“今天借着這良辰美景,賓客齊聚,我也有件事要在這裏宣布。”

禦雪疏說着攬過一旁的女修,“我禦雪疏已是找到心之所愛,而且……”禦雪疏說着,眸色溫柔的看向一旁僵硬無比的女修。

禦雪疏暗暗掐了一把懷中的女修,伏在她耳邊低聲耳語,“給我開心點,這可是你我的好日子!未婚妻!”

卻見那女修笑得更加僵硬,卻是咬牙切齒的低聲回到,“等一會你若是不給我解開禁制,我就活活的咬死你!”

“你可以試試。”随即,禦雪疏起身,高聲說到。

“而且,她已懷有在下的骨肉,為慶賀這件雙喜臨門的喜事,我特意為她尋了一只擁有上古血脈的妖獸!”

聽到這裏,燕九面色更加怪異,這與禦雪疏站在一處的不是別人,卻是——阿精。

只是此時阿精換下了平日裏的半截短打衣衫,換上了由深淺不一的綠色,層層織就的霓裳羽衣,不得不說,這樣的阿精美極了。

只是,這兩人之前不還是你追我逃的狀态?怎麽一轉眼就“追上了”?

而且,燕九不由得看向阿精的小腹,骨肉!呵呵,逗我哪?

禦雪姬眉頭一皺,低聲喝到:“阿疏,退下!”

“娘親為何讓我退下?難道不想看看我尋到的這只妖獸嗎?”禦雪疏單臂攬住懷中亂動的阿精,右掌卻是猛的拍向腳下地面。

随着手掌的拍下,一道小型傳送陣驟然出現在望仙臺上。

緊接着,一只似獅子又似麒麟的妖獸虛影顯露其中……

第 88 章 斬殺鐵鬃豬!

吼!

一聲震天動地的慘嚎聲,從鐵鬃豬的口中傳出。

只見它的背部,出現了一條細長的血痕。

這血痕正是淩霄手中唐刀,劃出來的!

“竟然破防了?”劉若妍美目圓睜,驚訝地說道。

蘇瑤同樣驚訝,這幾天她也沒有閑着,對于異界靈獸的資料,也是知道不少。

更是因為這樣,她才更明白淩霄那一道殺傷力有多大。

如果是尋常命魂武者的話,估計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在鐵鬃豬身上,居然只留下一道血痕,

蘇瑤既驚嘆與淩霄的強大,也驚訝與鐵鬃豬的防禦力,靈獸果然不好對付。

而那兩名男生,則是羨慕地看着淩霄。

這樣的年齡,這樣的實力,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再想到他們兩人之前說要跑的事情,不禁有點臉紅,這差距好像有點大呀。

吼!

受傷讓鐵鬃豬變得更加瘋狂,速度竟然變得更快了。

它的獠牙閃爍着淡淡光芒,一道道命魂之力瘋狂打出,如同疾風驟雨一般,瘋狂傾瀉而下。

淩霄冷喝一聲,“撼海!”

命魂虛影閃爍着藍光,從淩霄體內飛快湧出。

只見淩霄右手一揮,鐵鬃豬打出的命魂之力,就被藍色的命魂之力所包裹,消弭于無形。

而後就見藍色的命魂之力,覆蓋到了鐵鬃豬的腹部。

噗!

一聲尖銳物,刺入腹部的聲音響起!

只見藍色的命魂之力,不知何時化作一柄長矛,竟是從鐵鬃豬腹部刺了上去!

鐵鬃豬只來得及哀嚎一聲,小山般的身體就被長矛刺得帶到了空中。

嘩啦啦!

血液肆意流淌,蘇瑤幾人甚至都能隐約間看到鐵鬃豬的內髒。

淩霄沒有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能一擊擊敗,那又何必浪費功夫。

淩霄身形一動,如同閃電一般。

不過眨眼之間,就已經出現在鐵鬃豬附近。

此時鐵鬃豬身體還在半空中,猩紅的眼眸,閃過一絲懼意。

它很清楚,眼前的這個人類擁有将它擊殺的能力。

還沒等它反抗,淩霄手中唐刀已經悍然落下!

刺啦!

唐刀灌注着命魂之力,鐵鬃豬勃頸處滑落。

一道觸目驚心的巨大傷口出現,傷口處血液迸濺!

一聲凄厲無比的慘叫的聲,從鐵鬃豬的口中發出。

它想要拼着還有最後一口氣在,想要将淩霄擊殺。

只是還沒等它動手,就見淩霄飄然離去,根本就沒有給它絲毫的機會!

它的眼眸漸漸失去光彩,身體失去知覺。

轟!

小山般的鐵鬃豬從半空中落下,附近的地面都顫抖了幾下。

淩霄手持唐刀,挺身而立。

他的身上沒有沾染上一滴血液,唐刀上同樣沒有留下一絲血跡。

淩霄神色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佛之前鐵鬃豬之死,與他無關一般。

劉若妍等人看得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命魂四階的鐵鬃豬,就這麽幹脆利落的被淩霄殺死了?這尼瑪開玩笑呢?

同樣是命魂三階的劉若妍,只覺得陣陣心塞,差距咋就那麽大呢?

第 87 章 魔獸天堂

(更新時間:2003-12-523:47:00本章字數:5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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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摩在密林中走了兩天,除了一些沒長眼的魔獸來找他麻煩外,日子倒是安靜的很。一路上幹糧吃膩了就采野果吃,野果吃膩了就抓那些不長眼的魔獸吃。他終于吃到魔枭的肉,澀澀幹幹,韌得很,咬不大動,這讓薩摩決定下次找一些看起來嫩一點的魔獸吃。

這天晚上,薩摩躺卧在枝丫間睡覺。夜深了,四周也靜了下來,薩魔卻突然睜開眼睛,醒了。依舊保持着姿勢躺着不動,薩摩的雙眼卻露出思索的光芒。他是被心中的騷動驚醒的,這騷動代表什麽他很清楚,它代表敵意殺氣。

四周非常平靜,但就是太平靜,才讓薩摩完全确定一切的确不尋常。安靜到沒有蟲鳴聲……只有一種可能。于是薩摩凝神仔細聆聽,果然發現了刻意壓低的呼吸聲。

挑挑眉,看來那群一路上跟着他的魔獸終于決定動手,而且似乎還糾集了不少夥伴。仔細點點暗處中在月光下反光的眼睛,這棵樹的四周起碼圍上了三四十只以上各式各樣的魔獸,大概只有不擅長夜間攻擊的鳥類魔獸才沒有參與。

原來,這些魔獸雖然害怕薩摩身上屬于龍神的氣,卻還是抵不過心中的欲望,決定動手。畢竟,要是能吃到龍神的血肉,可是抵得上數百年修行的。

薩摩知道它們的打算,也知道敢來找麻煩的絕對不是好與的魔獸。他本可以架上結界,這樣就不用擔心這些家夥的騷擾。但是,薩摩卻沒有這樣做,因為他心中另有打算。

原來,自從薩摩踏進魔獸天堂,并發現四周魔獸環伺的時候,他便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想利用這群自動送上門來的敵人,好好練練功。

當初為了離開王宮回中央大陸見琉璃,而與圖蘇交手時,薩摩便發現,他與圖蘇最大的落差在于數百年的經驗累積。他知道他的經驗不足,所以,盡管功力再強,施展出的效果也要大打折扣。既然這裏有這麽多魔獸,那不就正好可以讓他試試身手,順便研究研究體內那股合而為一的不明能量?想到這個環節,薩摩立刻打消架上結界,攔阻騷擾的打算,反而故作不知,更加刻意放縱魔獸的行動,目的就是要引這些魔獸主動攻擊,以遂練功的目的。正因為薩摩刻意示弱,所以才有這群魔獸敢在這天晚上糾集前來。

薩摩躺在樹梢上,并不是不下去動手,而是在想是要先練練手腳呢,還是先試着和雙生合作攻擊,還是幹脆先試試看能不能利用體內的不明力量?最後,薩摩決定先留留手,讓它們多撐一會兒,好讓他三種都試!

樹下的魔獸不知道薩摩的打算,還道這個有龍神氣息的人類竟然對它們的到來不知不覺,忍不住又悄悄逼近了一點。

薩摩想清實驗順序之後,立刻一躍而下,猛地撲進魔獸群中。精靈人快速輕盈的身法在這時發揮了功用,讓薩摩如入無人之境,輕松打進魔獸圈裏。薩摩突如其來的攻擊顯然讓摩獸一時慌了手腳,原本異常平靜的森林霎時嘯聲吼聲連連。不過衆魔獸不愧是敢打薩摩主意的家夥,除了一開始有點慌亂之外,很快就組織起來,重組攻勢,一波波湧上,看來是打算采取車輪戰,消耗薩摩的體力,然後等薩摩體力不繼時再一擁而上!這算盤打得很是不錯,薩摩心中了然,卻沒有刻意打亂它們的攻勢,因為,他正需要它們讓他練功夫,這樣有組織的攻擊正好合他脾胃。兩邊各有打算,一時之間倒像誰也沒奈何誰。

薩摩一邊冷靜觀察魔獸的行動進退閃避,一邊動員魔力,發動各系魔法攻擊一記接着一記打下。小小一塊地方各種魔法競相争輝,倒像有七、八個魔法師同時發動攻擊似的。盡管攻勢密集,但是薩摩控制的很好,讓每一記所造成的傷亡都不超過三只魔獸,免得太早吓跑它們。

這樣練了一會,薩摩也大致掌握了如何一邊穿梭敵陣,一邊發動魔法攻擊的訣竅。緊接着,薩摩開始動起複合魔法的腦筋。當初在中央大陸,因為水火球造成太大破壞而被巴蘭煩了許久,薩摩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再去嘗試創造新的複合魔法。但今天好不容易有這一堆實驗品,薩摩終于又想起複合魔法的樂趣,忍不住開始實驗起不同系魔法的組合攻擊。風元素夾着木系元素攻擊,彷若一枝枝尖銳木箭,立刻将好幾頭魔獸打了個透心涼。火系小火炮攻擊追加木系元素攻擊,前行的小火炮被其後的木元素吸引,小火球頓時往後延伸成大火龍,霎時将魔獸燒死了一大片,魔獸哀嚎聲不斷傳來。兩記攻擊都是基礎的魔法,雖然在薩摩這樣身手的人施展下威力本就不弱,但薩摩畢竟有留手,不該會有這麽慘烈的後果,想來還是因為複合魔法中間元素比例變化藏有太大變數才會這樣。本來還想再繼續試試其他的組合,順便也試試看怎麽組合相克的魔法,但是一看到魔獸們開始偎縮,不敢上前攻擊,薩摩只好決定下次再說。

魔法的攻擊只能試到這裏,接下來,薩摩展開拳腳,撲進魔獸群就是一陣猛打。龍人族的武功本就很擅長近身攻擊,而且因為攻擊帶有魔法性質,所以不是不容易閃躲就是中了之後傷害太重。要不是遇到皮粗肉厚的獸人族,還真難纏鬥數百年。

薩摩為了怕魔獸太早逃跑,因此拳掌都不敢完全落實,只将它們打退,沒讓它們重創。這樣的攻擊果然又讓魔獸們抖了起來,不怕死地一波波攻了上來。

薩磨練了好一陣,琢磨了招式之間如何組合比較有效比較巧妙。越練越是順手,配合著高超的靈覺,幾乎不論魔獸從哪裏攻來都逃不過薩摩的攻擊。

突然,薩摩一個飛退,離開魔獸群。并不是他累了,相反的,好久沒打得這麽淋漓暢快,他正精神着呢!只是因為雙生開始吵着他也要玩,就連兩只小精靈也不甘蟄伏,在薩摩腦中吵得不可開交。薩摩不得已,只好放他們出來玩玩。但他也不想太快吓跑這群魔獸,因此先讓兩只小家夥出來。雙生只好再等一下了。

打得瘋狂的魔獸們沒有發現那突然閃現的兩個黑白光點,一時之間還沒近薩摩的身就讓兩只小精靈,那裏一個火球,這裏一個水球,打得狼狼狽狽。這兩只小精靈倒也淘氣,每記攻擊都不傷它們,只是弄得它們狼狽不堪。兩只小家夥則玩的不亦樂乎,光看着狼狽不堪的魔獸,捧腹大笑。

“黑的!我們來烤豬好不好?”小白嘻嘻笑道。

小黑将目光看向小白用魔法擡起來的魔獸。長長圓圓的肉鼻子,加上被吓到口鼻流水的樣子,倒有幾分像豬。這豬不知被吓昏了還是打死了,被小白這樣扛起來竟一點抵抗也沒有。

“好啊!”小黑也很幹脆,在“豬”下面升起一把火,當真烤起來了!

“啊!火太大了!會焦的!”小白抗議。

“你不會灑點水啊?”小黑斜着眼道,大有瞧不起的味道。

小白這次卻沒有跟小黑吵起來,顯然他比較在意烤乳豬會不會成功。

小手指一比,當真出現幾顆小水球,“波”的一聲,破開來,水灑上“豬”身,發出“滋滋”的聲響。

它們這邊玩得高興,薩摩卻是苦笑,他這樣還不是跟自己打差不多?自己這兩只守護精靈實在異于一般精靈,難怪他們老說他們與中央大陸的精靈們不對盤。搖搖頭,薩摩一邊不輕不重地打,一邊叫雙生出來。橫豎也是要找機會跟雙生練練默契的。

雙生好不容易被放出來,高興地連連吼叫,吼聲震得四周枝幹簌簌做響。魔獸們本就對龍神有所畏懼,再見到雙生這聲威赫赫的模樣,頓時驚懼地退到一邊,不安地觀察着薩摩。薩摩責怪地看了雙生一眼,雙生知道自己得意忘形,只得垂下大頭,委委屈屈地閉上大嘴。薩摩撇了一眼驚疑不定的魔獸們,揮手一擺,率先撲入魔獸群,雙生見狀連忙趕上。

眼見敵人攻來,魔獸們也顧不得考慮要不要繼續打下去,還是本能地攻擊起來。

薩摩撲上去倒不急着打,只在心中指揮着雙生的行動,自己則輕快地穿行在魔獸群中。雙生在薩摩的指揮下,跑在前面,爪尾連施。只聽得畢畢啵啵連響,才不過一會兒,薩摩就忍不住叫回雙生。因為,他發現雙生的破壞力太驚人,沒幾下工夫,魔獸就被它殺掉一大片。加上雙生不會控制力道,幾乎只要一被打上沒有不死的。看到這種傷亡率,為接下來的大計着想,薩摩只好放棄和雙生培養攻擊默契。

雙生回到薩摩身邊,随即困惑地對着薩摩咕哝。它不明白自己不過才打了幾下,怎麽薩摩就要它回來了?

薩摩拍拍雙生的頭,無奈地道:

“沒事,你做得很好。我還有別的事,你先去陪小黑和小白吧!”說着,薩摩自然地轉首一看。兩只小家夥還在玩那只“豬”!此時肉香已經冒出來了,豬要是本來沒死,現在恐怕也已經挂了!

“白色的!好像要熟了!”小黑興奮地提醒。

“是啊!是啊!終于知道為什麽人類吃東西要用火燒的,真的滿好玩的!”小白也高興地回答。

薩摩聽着它們的論點,真是啞口無言。

“這樣就能吃了嗎?”小黑疑惑地問。

“應該吧!”小白也不确定地回答。

“要加鹽!”雙生低沉的聲音搭腔。他吃過“很多”人類的食物,知道他們都在煮的時候加上白白的東西,叫做鹽。

“鹽?!”兩只小家夥同時回頭差點就将烤豬丢進小黑的火焰裏。

雙生點點大頭。主人叫他來陪小黑小白,它只好乖乖的來啰。

“那是什麽?”小白好奇地問。

小黑雖然沒問,但也瞪着雙生,意思像是“你不說你就死定了”似的!

雙生張大龍嘴巴,啞口無言。它怎麽知道嘛!鹽就是鹽啊!

薩摩搖搖頭,受不了地将懷中的小紙包丢過去。

“這就是鹽!”他把昨天取出來用在魔枭身上剩下的鹽包在一個小紙包裏,現在就丢給兩只小精靈。

兩只小精靈湊近兩個小小的頭顱,仔細研究起這個小紙包。

“這個怎麽加?”小白納悶地問。

小黑搖搖頭,它不知道。

“把它放在上面嗎?”小白猜測,說着擡着紙包就要将它整個放在烤豬上。

“不是!”雙生見狀連忙阻止。

兩只小精靈同時瞪向雙生,接着不約而同地将紙包丢給雙生。

“你來加!”小黑蠻橫地道。

雙生看着大爪上的“小”紙包,它怎麽弄啊?這麽小一包,輕輕一戳就全破了!

“…要先打開……”雙生說着,又将大爪遞向兩只小精靈。

小精靈對看一眼,同時上前,兩只小精靈一陣努力翻動,好不容易才拉開紙包。紙包裏的是一堆白色的東西。

小白好奇地舔了一下,随即“啊”了一聲,馬上吐出舌頭,皺起臉。小黑見狀,連忙叫出一顆小水球嘩地灑在小白臉上。這下是把小白舌頭上的鹽沖掉了,但也把小白淋成了落湯雞。

“你打我?!”小白抗議。

“我在幫你!”小黑冷冷地反駁。

小白瞪起眼,也叫出一顆小水球,但顯然比小黑叫出來的大了一點。水球一出現,小白二話不說便往小黑頭上砸,“嘩”地一聲也潑了小黑滿頭滿臉。接下來,它們根本就沒再想到火上的烤豬,竟就打起水仗來。而可憐的雙生只得乖乖地到一旁照料烤乳豬,順便把鹽給灑上去。

※※※

薩摩沒再理會兩只精靈一只龍的鬧劇,反倒将目光放向現在已經保持距離看着他的魔獸們。看來剛剛雙生真的吓到它們,讓它們不敢輕舉妄動了。幸好只要它們不退,他的計畫就可以繼續施行。他記得他還要試試看如何應用那股不明力量哩。

思索了一會兒,薩摩閉上眼睛,開始靜靜感受那股力量。一如往常,它仍舊緩緩地沿着一貫的路徑流動循環着。只是,不論薩摩如何驅動,它就是不動如山。

還是沒辦法使用嗎?薩摩睜開眼睛,仰望天上明月,突然靈機一動。他記得,每次這股力量作祟的時候,自己都處在一種怪模怪樣的狀态。會不會那些角和翅膀就是使用這股力量的關鍵呢?想到這裏,薩摩心一橫,決定幹脆放出尖角和翅膀。他已經能控制它們的伸縮,四周又沒有別人,薩摩自然不再顧慮,将為他帶來不少困擾的尖角和翅膀釋放出來。

随着薩摩的決定,尖銳刺耳的裂帛聲接着傳出。三對形象不一的翅膀同時撐破薩摩穿在身上的衣服,大大伸展開來。仿佛遮盡月光,三對翅膀投下了大片黑暗,籠罩四周。與此同時,薩摩的額頭上也跟着長出一支黑得發亮的尖角,一貫平靜的金色雙眼同時變得亮如星辰。這副異狀配上背上那三對羽翼,一黑一白加上一對金色大翅膀,構成一幅妖異的景象。詭異的氣流開始在薩摩四周聚集,處在中心的薩摩彷若黑洞的核心,再也看不明白。若說之前的森林彌漫着敵意和殺戮,現在的森林所彌漫的就是比之更深沉的渾沌。這種渾沌吸納了所有敵意和殺戮,屈服了所有生命的意志。

叫吼聲不見了,本來惡狠狠盯着薩摩,像随時都要撲上來的魔獸們,在此刻全都本能地感覺到危險而忍不住戰栗起來。它們魔獸睜着亮燦燦的眼睛,又敬又畏地看着仰首向天的薩摩,奇特而出于本能的恐懼在魔獸們的血液中沸騰起來。魔獸們敬畏地趴伏于地,不敢再将視線投注在薩魔身上。眼前這人,是它們的主宰者……。

沒發現随之而來的異常氛圍,薩摩早兀自沉醉在盡情釋放的快感中。随着角與翅膀的盡情釋放,薩摩只覺得自己的感官範圍似乎也跟着無限擴展,廣大的魔獸天堂在他掌中,豐富多元的世界,也盡在他的懷抱之間。這種納須彌于芥子的暢快,掌控所有生命的激動,天下在他掌中的豪情,讓薩摩一時之間沉醉其中而無法自拔。

失神的薩摩不知道,這是他第一次與身上的神劍魔刀同步,也是他開啓掌握神劍魔刀那扇門的一把鑰匙。

第 84 章 草地暗器

按照之前的計劃,我和田七打頭陣,大牛和馬伊拉斷後,虎娘子居中,這樣的隊形進可攻退可守,是對付八卦陣最好的隊形。

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安排,就是我和大牛一前一後地扛着一根粗大的木樁,我說你們別小看這根木頭,關鍵時候能救大家的性命。

八卦陣被我研究地透透的,破陣之法和行軍隊形都是我想出來的,他們幾個也只能聽我的安排,沒人提出非議。

樹林裏樹高林密、野草叢生,恐怕幾百年沒進過人了,地面鋪着一層厚厚的落葉,光線不是很好,所以大家都打着手電前行。

四周很安靜,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那些枯萎死掉的食人花,它們個頭略小,比不上食人花之王那個巨無霸。

我從未見過一種植物這麽神奇,不但能吃人,還能發出女人的笑聲,它們的屍體都打蔫了,順着軟塌塌的花蕊,許多紅色的血液不停地滴落進泥土裏,像是人體傷口流血一樣。

傳說毒蛇被砍斷的蛇頭也能咬人,我舉着王者之劍一鼓作氣,紛紛砍斷食人花的粗大花徑,小心駛得萬年船嘛,誰也不知道有沒有食人花裝死或者沒死掉,它的毒液奇毒無比,我們都領教過。

一路砍殺了不少食人花,我數了數竟然一百多株,當然有的是紮堆長在一起的,見過最大的一堆食人花是十來株。

虎娘子說食人花也有家族生長的,跟人類極為類似,否則也不會跟人類如此相像。

差不多快到樹林中部的時候,那些食人花突然不見了,好像它們只是負責外圍的警戒,這裏是一片草地,再也沒有出現它們的身影。

我嗅到一股危險的味道,阻止大家不要繼續前行,食人花的突然消失不是什麽好兆頭,弄不好我們進入了另一個危險的境地。

大牛和馬伊拉走在後面,這是我刻意安排的,馬伊拉的心細如發正好彌補大牛的莽撞,大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卻可以讓我和田七走在前面而沒有後顧之憂。

馬伊拉哎吆叫了一聲,似乎被腳下什麽東西給絆了一下,要不是大牛眼疾手快給拉了一把,她就被絆倒了。

這裏的落葉少多了,但卻長着一尺多長的野草和一些矮小的灌木叢,馬伊拉不小心被雜草中的東西給絆了一下。本來沒什麽大事,但我驀然發現有幾棵樹劇烈搖動起來,不管什麽危險的來臨,之前都會出現一些征兆,就看能不能提前捕捉到。

樹木突然劇烈搖晃,裏面肯定有問題,我顧不上跟大家解釋,大喝一聲“卧倒!趴在樹樁後面!”

我卧倒在地的時候,大牛不得不跟着爬下,因為我倆扛着同一根木頭,其他人緊随其後地就地卧倒。頭頂上空亂成一片,我斜着眼睛往上看去,我的乖乖,竟然什麽暗器都來開會了,密密麻麻的是弩箭,細小如針的是竹箭,盤旋而至的是長刀飛劍,大片暗器中還夾雜着疾射而出的長矛。

我驚愕地說不出話來,先不說五花八門的暗器從何而來,它們飛來的角度不盡相同,有樹上落下來的,有草地彈起來的,還有樹幹上射出來的,幾乎封鎖了所有的角度,除了我們身後。

我們活下來不全部是僥幸,粗樹樁為我們擋住了前面貼着地面飛行的暗器,五人噤若寒蟬地躲在樹樁後面,任憑天上和地下一片槍林彈雨,而我們竟然安然無恙。

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設計的暗器,我突然有種想笑的感覺,對付我們區區五個人,至于弄這麽大動靜嗎?數數這些武器的種類吧,足夠殺死一個軍制的連隊,但我又有種忐忑的驚悚,以往的暗器都是從四面八方飛來,從來沒像這次這樣兇險,就連草叢和灌木叢都埋伏着彈射的竹箭,若不是粗樹樁擋着,我們即使卧倒也難以幸免。

折騰了十多分鐘,聽了聽沒動靜了,我說你們幾個趴着別動,我先站起來看看情況。

大牛叮囑我說,注意點,可能還有殘存的暗器沒擊發出來,小心點。

我點點頭,這個早想到了,畢竟過了千八百年,誰知道那些暗器是否一如既往地靈敏,萬一有個啞的或者延遲的,我冒冒失失地站起來,還真有可能被打得猝不及防。

我舉着王者之劍橫于胸前,真要來三個五個的長劍飛刀,我還能抵擋一陣。附近十幾米內的樹木上都插着弩箭和一些細小的暗器,地面上也橫七豎八地落着長刀短劍,有一支長矛竟然将兩棵樹前後貫穿,可想而知它的力道有多大。

半晌未有動靜,危險應該解除了,大家這才狼狽不堪地爬起來,紛紛盯着躺在地上的樹樁看個不停,那上面布滿了細小的鋼針,查看射來的方向,就是前面的草叢和灌木,鋼針入木三分,假如射在人身上,恐怕就是透心涼。

大家這才明白我搬來一根粗樹樁的意義,我當然不會能掐會算,只是無意中聽馬伊拉說過村民攻擊敵人的武器——吹箭,這麽茂密的樹林最适合發揮這種精小武器的威力,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沒想到出現這麽一大片暗器。

大家待在原地不敢動彈,既不敢往前走,又不甘心坐着幹等。我打量起眼前這片草地,草深林密的環境很适合使用暗器偷襲,不像之前走過的地方,除了樹木就是滿地的落葉。

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我也不是人家肚子裏的蛔蟲,不可能時時刻刻道破天機,那樣的話我豈不是神人一個?

大牛盯着我說:“走不走你倒是說句話啊?你站着看了半天了,難道想把我們都耗死在這?”

我說你就知道催,你不是說沒危險嗎?那你先大步流星走吧,我後面給你收屍。別說草叢和灌木叢還藏着另一波暗器,單單裏面跑出幾條蛇來咬你,你都死路一條!

山谷樹林又潮又熱,還真是蛇鼠的安樂窩,毒蛇攻擊人的速度比暗器厲害多了,關鍵它們善于僞裝,躲在草叢裏,它若是一動不動,我根本發現不了。大家被吓得後退一步,看來被我一句話吓得不輕。

我說你們放心吧,不會有毒蛇的,但凡有爬行動物,肯定會多多少少地觸發一些機關,但我進來之時已經觀察了,地面和樹幹并沒有暗器。如果不是馬伊拉被機關絆倒,我們再往裏走幾步就危險了。你們想想,暗器偷襲,目标距離越近,越不容易逃脫。別說拿粗樹樁抵擋了,恐怕到時連卧倒的機會都沒有。

馬伊拉扒拉草叢,找到了那個機關,原來是條粗鐵鏈,大半截都被埋進泥土裏,外面露出一小截,正是這麽一塊不起眼的一截鎖鏈,就然無巧不成書地被馬伊拉踩到了,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分析這條鎖鏈是不應該被發現的,往裏走肯定還有特殊的擊發機關。紅虎山接二連三的發生山崩,導致封土堆産生了晃動,所以埋藏地表的鐵鎖鏈才露出了一點馬腳。

我們唏噓不已,這片草地無疑就是一個大陷阱,如果不是不小心而提前觸動了機關,一旦等我們走到中央,前後左右的草叢和灌木叢都會射出暗器,一塊破木頭根本救不了大家性命,想想就後怕的要命。

我忽然說有辦法了,大家既然發現了大鎖鏈控制着所有的機關,我們不如跑到外圍再試一次,等暗器都放空了,我們就安全了。

大家紛紛說這個主意不錯,既可以做到零傷亡,又可以摧毀沒有被擊發的暗器。

用繩索拴住埋于土中的大鐵鏈,我們一邊往後退,一邊放開繩索,直到認為到了一個安全距離。大牛扽着繩索就往後拽,其與衆人紛紛躲在大樹後面。

大牛像是拉響一顆地雷般,繩子一拽,整個人趴在地面上一動不敢動。

草地那邊傳來轟轟的響聲,聽見很多樹木搖晃的聲音,接着天空飛來很多黑乎乎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什麽,鋪天蓋地地砸向草地,這無疑是個連鎖陷阱,黑影子是一些圓圓石頭,它們被彎曲的樹木像發石機一樣抛出來,狠狠地砸向草地方圓範圍,凡是藏在草叢和灌木中的機關都被打中了,迅疾發射出所有的暗器。

我們瞠目結舌地觀看這場驚心動魄的演出,假如留在草地上的人是我們,我們不是被亂石砸死,就是被排山倒海的暗器所殺,這個局布地有點大,甚至不靠譜,試問一下,倒鬥人最多幾個人,利用這麽大的排場來圍殺幾個盜墓賊,我覺得有點小題大做。

虎娘子說道:“你們有所不知。羅色金庫的存在可以追溯到近兩千年前,羅色統領紅虎山看守這座金庫,附近的部落豈不垂涎三尺?三國時期的曹操就是利用軍隊的力量挖墳盜墓,籌借饷銀。羅色深受古人掘墳發髻的啓發,請人設計了如此規模的反盜墓暗器,如果這樣分析就合情合理了。”

第 82 章 秘密武器

“教練你對我會不會太嚴厲了,我再怎麽說也是你的徒弟,況且先前我也用一己之力,挑戰了整個高中,又獲得了整個高中聯賽的冠軍,為什麽就看我的體能不合格,就不讓我參加青雲大學校隊呢?如果我不能參加青年大學校隊的話,那麽如今豈不是白來這青雲大學了嗎?”

李翺立即對馮埠連三趕四的詢問了起來,那馮埠此時看着李翺如今焦急的模樣,李翺立即笑了起來然後語重心長的沖李翺說道:“馮埠,雖然我對你十分嚴厲,但是你要知道,凡是璞玉都是要經過打磨,才能夠重新在人間現世的,你如今的足球才能不可否認,的确是非常厲害,即便是我也無法和你媲美,但是你要知道,如今這足球賽可并不是一對一的對決,它可是有九十五分鐘的時間的,你試想一下,如果你的體能跟不上,你在上半場就耗盡了所有體能,那麽下半場怎麽辦?你難道能在上半場踢對方一個兩位數嗎?這不可能吧,即便是你能在上半場大比分的領先,但是在下半場呢?球隊沒有了你這高超的球員,再被對方反超又該如何呢?”

“這個嘛?那我能不能在下半場進入”

“這肯定也不行”

聽到了李翺的詢問,馮埠再次笑了起來。

“雖然說球隊是團體運動,但是團體當中依然需要英雄,如果你在上半場不出場,你的球隊被對手打了個落花流水,而你在下半場即便是拼勁全力,也不可能力挽狂瀾的,再加上上半場對手已經領先了你們那麽多,無論他們士氣上,還是心态上,都比你們要高強的多,到了那個時候即便是你一個人再為厲害,但是你的隊友實習不高,他們又如何幫助你呢?沒有了隊友的協作,你又如何所向披靡呢?”

聽到那馮埠此話,李翺也終于明白了,如今自己的确是需要,不停的加強自己的體能。

原本李翺的體能就比尋常人要弱上不少,再加上如今李翺又有了這般高超的足球技能,無論是盤帶,沖刺,加速,變向,都需要強大的體能來作為支撐。

如果李翺沒有這些體能作為支撐的話,那麽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踢滿全場的,而不能踢滿全場的隊員,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足球運動員。

因此李翺想了幾下,還是同意了馮埠的決定,那就是繼續鍛煉自己的體能,等到什麽時候體能合格了,再加入足球社。

如今李翺這一個足球天才,居然是沒有被青雲大學足球社錄取,這種消息頓時猶如那犀利狂風一般,瞬間傳遍了整個省大學。

而此時那作為青雲大學死對頭,帝國大學足球皇帝羅南聽後,頓時面露沉色。

而此時那一旁的莫斯則幸災樂禍的沖着羅南說到:“呵呵噠,我看這個青雲大學真的是一個不識擡舉的大學,尤其是那個馮埠,先前我還以為他當了李翺的教練,這次還能給你李翺開一個後門,可誰知這個馮埠居然是直接将李翺踢出了足球大學校隊,只要李翺無法參加足球社,那麽他就無法代表青雲大學和我們比賽,這樣看來的話,我們今年贏的幾率可就更高了啊,你說呢羅南”

這個莫斯一邊幸災樂禍地的說着,一邊朝那羅南不停地問道。

而此時那羅南依然是面露沉色,并沒有說一句話,這可頓時令莫斯有些意想不到啊。

于是這莫斯便趕忙再度重羅南問道:“怎麽了?羅南,為什麽你不說話呢?難不成你不贊同我的決定嗎?”

“不錯,我的确是無法贊同你的決定”

“哦,這是為什麽呢?”

聽到了羅南直接的拒絕後,莫斯大為不解,因為這個羅南先前可是非常同意他說的話,無論這個莫斯說什麽,這羅南都沒有異議。

而且他們二人也是非常好的朋友,可是為什麽如今這羅南居然直接拒絕了自己的提議,而且這麽不給自己面子,這可頓時令莫斯心中大為不解。

而且還覺得頗有沒有面子。見到如今莫斯不解的樣子後,那羅南立即無奈的嘆了口氣。

“莫斯啊,你要知道我們帝國大學,雖然是以青雲大學作為終極對手的,但是只有對手越強,才能證明我們自身的實力越強,如果說那青雲大學一代不如一代,那麽即便我們也獲得了三連冠,五連冠、甚至是十連冠,又能有什麽成就呢?因為我們的對手都是垃圾,那麽我們也成為不了什麽高強之人,況且省大學聯賽以後,下半年馬上就要舉行全國大學聯賽的,到時候面對全國大學足球校隊的挑戰,那是高手如雲,強手如林,比那青雲大學強的人多的是,比那李翺厲害的人也不少,所以說我們千萬不能懈怠,而如今這個李翺沒能夠參加青雲大學足球社,對我們來說并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那李翺不能參加,這就證明那馮埠已經是将李翺當做他們青雲大學的秘密武器了”

“什麽,這怎麽可能呢?你這話說的不是自相矛盾嗎?”

聽到羅南此話之後,那莫斯立即将頭搖成了撥浪鼓。

“為什麽呢?”

看到莫斯不解的樣子,那羅南立即饒有興趣地沖他問道。

“呵呵噠,那是因為如果馮埠真的将李翺當做秘密武器的話,那麽他就不可能不讓李翺加入他們的足球社,因為李翺不能加入足球社,就不能加入大學足球校隊,你再說了你見過有誰對待一個秘密武器,會這般嚴苛呢,如果他真的讓李翺當做了秘密武器,直接就将李翺破格入門了,根本就不會對他進行選拔,而且我聽說那馮埠對李翺的選拔标準極其苛刻,根尋常的球員根本就不一樣,他要讓李翺跑完四百米五十圈,這尋常人怎麽能夠做到呢?”

“什麽?馮埠真的這樣做了嗎?”

“是啊,是啊,我都是聽其他青雲大學學生流傳出來的,是這種消息省所有大學早就流傳開啦”

“那這樣看來,馮埠補已經是下定了決心,他一定要用李翺當做殺手锏,一次來将我們帝國大學全部摧毀了”

“什麽,這怎麽可能呢?羅南你如今到底是什麽意思?趕快對我說來,我已經是被你搞的暈頭轉向了”

“好,沒問題”

聽到莫斯如今這般愚蠢的問題後,那羅南立即笑了一下,然後再度重莫斯解釋了起來。

第 84 章 你也能進入異界?

回憶一星期前,他莫名其妙被人帶到了李家,被幾個小毛孩子一陣戲弄之後,威脅着讓他把石浩的全部資料都交出來,并要求把人送到李家來。

王爍明自知這幾個年輕人都是習武之人,很随意就能把他手腳給卸了,再加上李家的勢力,想要不低頭都難。

只是讓王爍明想不明白的是,石浩不過一個普通實習生,這一年下來不知有多少實習生在下游走了又來,如果不是李雪芮提起,他根本就不記得公司有這麽個人!

後來他調查了一番石浩的資料,資質平平,模樣甚至還有些平庸,甚至連進公司還是走的後門,實在看不出到底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後來找人一打聽,這家夥居然還在什麽擂臺上打趴過人,還和被皇甫凝邀請過,那可是皇甫家的大小姐,皇甫家的勢力龐大,其次就是李家和楊家,這些家族在寧海市占着舉足輕重的地位,就是市長都要讓上七分的家族。

哪是他這等小人物可以高攀的,而石浩到底是走的什麽狗屎運,竟會惹上這些祖宗們。

看了看時間,李家大小姐最後給的時間是24小時,時間不等人,王爍明知道不能再浪費時間。

不然他一定會被那幾位祖宗整的很慘很慘。

想着他又拿出了手機再次撥通了石浩的電話。

……

茶館內,石浩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而坐。

俗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因為寺廟的紅火,每日香客不斷,加上旅游業的發達興起,這邊原來的居民們都看準了商機,紛紛在廟周圍修繕起一系列的古建築來。

因此有不少人為了拍照慕名而來,但關于這裏的傳聞也是越傳越神奇。

這邊一個茶桌上,一個老者就在與衆人說着關于這座寺廟傳聞。

石浩閑着無事,剛準備要聽一聽時,電話聲響起,一看來電是王老板,他咧了咧嘴,覺得很是心煩,将手機調成了靜音,但電話依舊還在震動着。

想了想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喂,王總,我想跟你說個事……”

“我不是催你上班的,是想請你幫個忙。”

王爍明連忙接過話茬說道,這時候誰先開口說出條件就占了主動權,肯定不能讓這小子鑽了空子了。

“什麽忙?”石浩沒想那麽多,直接問道。

“啊,也沒什麽,就是我想購買一批茶葉作為中秋節的福利,我聽說你家是開超市的,有認識這方面的人嗎,我大批量的要。”

王爍明嘴上說的豪氣,其實僅僅是為了讓石浩乖乖過來見他而已。

他能爬上這個位置,不是因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因為會琢磨人,怎麽讓人心甘情願為他鞍前馬後,是他每天都在琢磨的事情。

這麽一說,石浩就算說沒有,他也能繼續往下說讓他幫忙給自己進一些來,只要能把他的利益和自己綁在一塊,那麽後面的事就簡單了多。

石浩思索了片刻,回道:“王總你想要多少?”

“十箱普洱茶,明天早上七點送到公司,并把清單親自遞給我,現在就給你預支轉賬。”王爍明說完便直接挂斷。

“我靠,十箱普洱,開什麽玩笑,一晚上的時間讓我上哪去個你弄?”石浩無語的喝了一口茶,只覺得喝口涼水都塞牙縫。

這時茶樓的風鈴聲輕響,石浩還在扒拉着手機找劉七的號碼,就聽到自己對面一陣輕響。

擡頭一看那個剛才說去還錢的女孩正笑盈盈的看着他,随後她伸出了手,道:“你好,我叫鄭萍萍。”

“你好。”

石浩連忙放下手機伸去了手,才握了一下,就見那女孩迅速的抽回了小手。

那女孩接着自顧自的坐下,拿起桌上的點心狼吞虎咽起來。

石浩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但見女孩像是真的餓極了的樣子,也不好打斷,就默默等她吃飽喝足。

一桌子點心很快就被席卷而光,石浩點了一杯花茶給她遞了過去,那個叫鄭萍萍的女孩接過來一陣暢飲,臉上浮現出一抹滿足的神色。

“好久沒有吃飽過了,真是謝謝道友。”鄭萍萍大咧咧的笑道。

“你一口一個道友的,可以跟我說說你的來歷了嗎?”石浩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這都什麽狗血劇情,這女孩不會真是個什麽騙子吧,專門挑老實人下手的那種。

鄭萍萍聞言笑的更歡了,“道友,你昨日是不是在群裏下載了一塵不染與充電的技能,今天早上才學會對不對?”

石浩一驚,她怎麽知道的。

“嘿嘿,你看看今日發消息的群主的人是不是叫萍水相逢?”鄭萍萍又接着說道。

石浩連忙點開手機裏的那個只有修字的圖标,這才發現聊天群已經被這個萍水相逢刷屏。

“誰知道往寧海市怎麽走?”

“有人在嗎?打的是一公裏五十計算的嗎?”

“求回答,掃錢怎麽掃?”

但是沒有一個人回答她的。

石浩更加不解了,好奇的問道:“你都不知道掃碼付款,那是怎麽知道可以轉賬的?”

這樣的說法很婉轉,起碼比直接說人家騙子強。

鄭萍萍一聽,臉一下子紅了,和剛才的樣子大不相同,辯解道:“天地可鑒,我可沒騙那傻蛋的錢,我确實在鄉下做支教,至于茶葉,是我從別的地方帶來的,是為了做等價交換,誰知道遇上一個缺心眼!”

說着,鄭萍萍氣鼓鼓的翻出了聊天記錄,接着證實道:“你看,這分明是那個男的主動,我只是閑着無聊偶爾聊了幾句,哼!”

石浩湊前一看,果然,幾十條的信息都是對方發送,每次照片都是對方索取,鄭萍萍才會發上一張。

更可笑的是,鄭萍萍的社交頭像居然是朵蓮花,根本沒有任何花裏胡哨的修飾。

“真是可惡,我以為他是個熱心的好人,沒想到居然是個渣男!”鄭萍萍想着剛才憋屈的一幕,氣的胸口起伏不定。

既然都說明了身份,石浩也不再多問,只是安慰了幾句,就直接切入正題。

“你也能進入異界?”

第 88 章 玄鳥

第91章 玄鳥

“不長這樣?!”胥清歌輕輕眨了眨眼睛,端詳着沈星然的臉,“你還有其他樣子嗎?”

沈星然嘆氣,臉上劃過幾分不自然,“你還記得你六歲時救過什麽嗎?”

胥清歌聽到他的問話,認真想了一會,“六歲,我是真的記不清了,我那時候經常偷偷和白澤跑去後山,小動物應該救了不少。”

沈星然點頭,“嗯,我就是小動物中的其中一個,被你帶回去養的那只黑色的鳥。”

胥清歌震驚,“你就是那只最後莫名其妙飛走的鳥?”

“恩,當時我受了傷,還挺嚴重,不知道怎麽落到了你們華胥族,還被你給救了。”

“怪不得呢,”胥清歌對于很多細節都記不清楚了,她只記得那只鳥還挺兇,渾身羽毛漆黑漂亮,手感也特別好,“你當時還挺兇,老是用鳥喙啄我。”

沈星然默了默,沒有什麽底氣的解釋,“我當時受傷,情況特殊。”

“所以你是怎麽受傷的?”

“你不是斬了第二條能提供修士修行的龍脈嗎?第一條是我斬的。”

“啊!?”

沈星然将她驚訝的表情盡收眼底,捏着她的手慢悠悠的說道:“斬了龍脈後那些修士都挺生氣,但又不敢惹怒我,怕我将第二條也給斬了。反正我也沒能嚣張多久就被天譴了。”

“你救我的時候我身上還留着天譴後的傷。”

胥清歌點頭,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麽,笑着說:“那我們倆還真是有緣,都被天譴過。诶,不對……”她擡頭看沈星然,“我十六歲的時候是不是也見過你,那只忽然落到我面前,傷的很重的黑色小鳥。”

沈星然承認道:“嗯,那次我是故意的,故意飛到了你們族去找你。”

“我就說嘛,那次你可乖了,還給摸。”

沈星然低笑,“所以你就不停的喂我吃點心和肉?”

“我不是看你吃的挺高興的嘛?還胖了一圈。只是你為什麽不化形來跟我相見?”

“咳……”沈星然輕咳一聲來掩飾尴尬,“我那會可是在你們華胥族,要是突然現身被發現,可能已經直接被你父母給拍死了。”

“而且……”沈星然無奈一笑,“我那會渾身戾氣與魔氣,妥妥的大魔頭,萬一吓到你怎麽辦?”

胥清歌抓到了他話裏面的重點,“戾氣與魔氣?你的真身并不是什麽魔禽吧?哪來的戾氣與魔氣?”

沈星然薄唇抿了抿,“我的真身是玄鳥。”他抱着懷裏的人,在說起那段往事時已經能做到心如止水了,曾經那麽多的仇恨,怨怼,不甘仿佛都成了上輩子的一個剪影。

“我以前師承劍霄宮。在龍脈沒被斬的時候修士門派很多,欣欣向榮,都想着哪天能真的飛升證道。可是哪有那麽簡單。直到有一天,劍霄宮得到了一塊歲星。”

胥清歌挑眉,“太歲?”

“恩,就是太歲。相傳太歲是難得的仙藥至寶,食之能長生不死,證道成仙。”

“但是關于随意服用太歲最後慘死的人也不少。所以劍霄宮的人決定先拿弟子來做實驗,開始他們選擇的是外門那些資質平庸的弟子,那些弟子無一幸免都慘死了,但有幾個在慘死之前修為爆增,這讓那些人看到了希望,開始拿一些天賦極好的天才來做實驗。”

胥清歌抓住沈星然的手,她手心有些涼,已經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她聲音有些幹澀,心口頓頓的疼,“他們……最後找到了你?”

沈星然察覺到了她情緒不對,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眉眼,表示安撫,“嗯,但是我并不是人,所以吃了太歲後受它的力量所影響現了真身。我又為了報複他們,把整塊太歲都吃了。”

他眉眼輕揚,眼裏染着邪肆輕縱的笑,看的胥清歌心頭一軟,主動親了他一下,“真棒!”

沈星然也低笑,“那群人當時臉都氣綠了,有幾個險些當場被氣死。但也有有見識的認出了我,就跟他們說,我是玄鳥又吃了太歲,吃了我與吃太歲沒什麽兩樣。還沒有慘死的詛咒,多劃算。”

“他們人多,我那時候還不是對手,但好在關鍵時刻我得到了上善,成功逃了出來。上善開始是劍霄宮的鎮山之寶,劍霄宮歷任掌門都想得到它,但卻被我給帶走了。劍霄宮無奈最後只能與其他門派一起聯手追殺我,”

“大概追殺了我差不多好幾年吧,等幾年過後,我帶了一群妖族殺了回去,廢了劍霄宮和那些追殺過我的門派傳承。”

“還去斬了那條最大的龍脈,就是想告訴那些人,證道長生,做夢。”

那時候的沈星然滿身暴戾與魔氣,渾身反骨,甚至想過直接滅了這個虛僞肮髒的俗世。

“然後沒過多久我就遭天譴了,天譴開始帶來的傷害幾乎是不可逆的,傷勢發作時我會特別虛弱,體積變小,就是你第一次見到我時的那個樣子。”

胥清歌窩在他懷裏,心疼的說道:“難怪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那麽兇,不讓我靠近。”

沈星然手掌輕柔的拂過她的後背,“不過,我很慶幸你在我那麽兇的時候還朝我靠近。所以我才會在你十六歲的時候再次來找你……”

“所以……”胥清歌仰頭看他,“你是在六歲的時候喜歡上我的還是十六歲的時候。”

沈星然被她這個問題問的微愣,随後沒好氣的伸手彈她的額頭,“六歲?!在你心裏我還挺禽獸啊。”

胥清歌捂着被彈過的額頭也不惱,“反正你本來就不是人。我還想問你一件事。”

沈星然被她那句不是人說的沒脾氣了,“嗯,你問。”

“我十八歲的時候,就是在俗世,養出心魔,斬斷龍脈,遭天譴的時候是不是還見過你。你當時就是這個樣子的。”

沈星然一滞,眼神中有幾分錯愕,“你記起來了?”

胥清歌看着他的反應心裏有了答案,搖頭,“沒有,我那個時候思維很混亂,要不是有人皇印壓着心魔我可能早就大開殺戒了。”

哥哥的死亡,親人的抛棄。讓當時只有十八歲的胥清歌心神崩潰,不想抵抗天譴,想着就這樣也挺好。

第 85 章 生氣

第二日的飯桌上,百裏池淵并沒有來,卿瑤音倒是松了一口氣,若是現在兩個人在一個桌子上吃飯,恐怕會異常尴尬的吧?

蘇暮澈很敏感的感覺到,今天卿瑤音,好像有些不對勁啊,不過,聰明的他什麽都沒說。

“我們今天一起玩啊。”

“好啊好啊。”

卿小北第一個贊同,今天百裏池淵不在,沒人陪他練劍,他可以賞臉陪蘇暮澈玩一會兒啦。

卿瑤音迷迷糊糊的,又有些疑惑今天百裏池淵為什麽不來,難道真的是她昨天下手太重了麽?恍惚間,卿瑤音也答應了蘇暮澈。

費盡心思的,蘇暮澈買了卿小北最喜歡的糖葫蘆,還策劃了很多游戲,他發現吧,如果是想要讓卿瑤音注意到他,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卿小北和他親近。

“小白,你不要老是通風報信啦,這樣都不好玩了!”

蘇暮澈頗為無奈的看着小白在卿小北耳邊“叽叽喳喳”,原本好好的你躲我藏的游戲,被一只“小老鼠”給攪得一塌糊塗。

卿小北“咯咯”的笑着,似乎看蘇暮澈出糗比玩游戲更好玩。

卿瑤音坐在葡萄樹下的藤椅上,眼神看着卿小北,思緒卻已經不知道飛到了哪裏,而蘇暮澈看到卿瑤音的眼神一直落在這邊,心裏暗笑,看來他的計劃還是有效的,就應該早一點從這個方面入手嘛,哪裏用得着那麽麻煩。

百裏池淵接到屬下的消息,一邊把卿瑤音那個女人恨得牙癢癢,一邊還得耐着性子去工作,等他處理完事情回去的,他要讓那個女人好看。難道他就是這麽好招惹的嗎?

在百裏池淵沒有回來的這兩天裏,蘇暮澈感覺,世界都美好了,他從未如此開心過。

晚間,卿瑤音和卿小北坐在一塊看着小人書,他們兩個,自從百裏池淵來了之後,就很少有這樣的場景了,這還是第一次,卿瑤音懷裏抱着卿小北,卿小北懷裏抱着小白,兩人一只相處的分外和諧,就連小白也趴在書上,小眼睛轉啊轉,看着上面的動畫。

忽然,卿小北毫無預兆的突然問到。

“娘親,小北有一個問題可以問嗎?”

小北今天好像有些不對勁诶,平日裏說話都是直說,今天怎麽變得這麽委婉,卿瑤音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回答道。

“當然可以啊,你可是娘親最最最喜愛的小寶貝了,當然可以問。”

“那……娘親,小北的爹爹是誰呢?”

卿小北擡頭,不同于以往的是,他的眼睛裏充滿了認真,卿瑤音突然就意識到,小北,長大了。

“這個說實話,娘親并不知道。”

卿瑤音實話實說,她真的是不知道啊,一穿越過來卿小北就在肚子裏面了,她怎麽知道小北的爹爹是誰。

“當時娘親一醒過來,就已經有了小北哦,所以說,爹爹什麽的,壓根沒有啦。”

卿小北哼了一聲,有些氣悶,連小白都告訴他,要生小孩,必須要有娘親,有爹爹,只有娘親是不可能生出小孩子的,娘親還以為他是個小孩子呢!

在娘親這裏沒得到答案的卿小北暗暗打定主意,他要去找百裏池淵好好問問,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爹爹,為什麽自己感覺,他就是呢?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心靈感應?

卿瑤音摸摸小北的頭,要不要給他找個爹爹呢,或許這也不錯,就最近幾天來看,小北和百裏池淵還有蘇暮澈這些男人在一起玩,好像确實是挺開心的!

據科學依據來說,小孩子在童年時期,若是有爸爸的陪伴,會比只有媽媽的陪伴成長軌跡以及心理健康成都要好得多的多。

這個問題她要好好想想了。

在這幾天,比賽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暫時暫停,具體決賽時間待定,不過這對于卿瑤音來說,也算是一個好消息,最近太忙,而且意外還多,如果那比賽繼續的話,那自己就只能退賽了。

街上,陌子寒一身勝雪白衣,拿着一把劍,這裏看看,那裏看看,他自幼就被父母送入天山派,和師傅生活在一起,別說父母是誰了,陌子寒都不記得自己的父母長相如何。

聽師傅曾經說過,自己的父母是因為當年家道中落,養不起所以才把他送進天山派,也是無奈之舉,并不是有意,陌子寒這個名字,還是師傅幫他取的呢。

陌子寒,莫子寒,對待世間萬物,都要時刻保持着一種博大的心懷,和善的對待每個人,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是時時刻刻都充滿着愛的。

作為天山派,師傅最得意的弟子,陌子寒自動請纓,要求去尋找那個盜神劍之人,可是天下蒼生,人海茫茫,要找一個人哪有那麽容易。

師傅在他臨走的時候告訴他一句話,天下乾坤之大,萬物相生相克,相互依存,聯系頗多,自然也會相互感應,而如何感應,就要看他自己的悟性了。

陌子寒只想說,天下萬物那麽多,他要怎麽感應?

可是師傅卻說,天機不可洩露。他當時的心情是不可言喻的,這個說了和沒說有什麽區別誰能告訴他!

不過反正已經出來了,陌子寒就在外面随便先轉一轉,看一看,想來那盜神劍之人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整出什麽幺蛾子,自己這還是第一次獨自出天山派呢。

之前都是和師傅師伯,師兄師弟們出來完成任務,還從來沒有機會如此近距離的體會人間百味。

人間的一切事物對于陌子寒來說,都是新鮮的。

陌子寒在人間“堕落”了幾天,突然意識到了一絲絲的不尋常,他之前聽說這西祁國裏是有一場巨大的比賽的,為了鼓勵人們修煉。

這場比賽可是有幾個國家的選手們參加,按照常理來說,不可能一下子就停賽,這其中牽扯到的利益關系實在是太多了。

第 85 章 争相拉攏

這雨靈針聚集了林采蘋多層的法力與強大的神識,所有的一切都聚集在那小小的銳不可當的針尖上,幾點銀光閃過。沒有任何人察覺,這十根雨靈針齊齊刺入那妖人的識海中,那妖人驚恐的慘叫聲傳來,雙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頭顱,身軀劇烈的晃動。那妖人終是不支,從空中摔落在地,口中慘叫不已。林采蘋立在空中不停用神識操控雨靈針,在那妖人的識海中肆意破壞。

西門元天不明緣由只是知道林采蘋施了一個厲害的法術,就讓這妖人痛苦不堪。這妖人的識海已經被林采蘋破壞,現在已經喪失了自己的意識,根本就無法再控制自己妖化的狀态。一陣妖風刮過,那妖人漸漸恢複成人的模樣,旁邊一只已經精氣竭盡的如同牛一樣的妖獸。林采蘋見此情景,飛身而下,一劍斬下妖人頭顱。這妖人身上的金霆砂慢慢掉落,一顆一顆又回複那玉瓶之中。林采蘋伸手一抓,那妖人的金丹就乖乖地來到林采蘋手中,金丹中期的修士的儲物袋更是不能放過,被林采蘋收入指環中。而旁邊那妖獸的屍體也一同收入,能被金丹中期的修士收做本命靈獸也應是不凡。這妖獸若是能有用處便做煉器之用,若是不能便予麒麟獸吃了。

那一邊西門元天還在想着如何制敵,卻發現林采蘋已經取下敵人的頭顱,看向林采蘋的目光更加詫異。于峰明身上的臂環因為主人已經死去,自動脫落,變回了原來的大小。被那于峰明收了起來。這一處分舵的倆位舵主都已經身死,處分舵的倆位舵主都已經身死,那些剩餘的教徒士氣大減,只剩餘幾個教徒還在負隅頑抗,但也抵擋不了片刻,幾個呼吸後就被全部殲滅。這于峰明與西門元天來到林采蘋身邊,西門元天開口說道“司徒道友法力當真了得,就連金丹中期的修士都能如此輕易的斬殺。”

林采蘋連連擺手“還不全都是靠西門道友倆件法寶的幫助,不然也不可能給我出手的機會。”二人也知道能擊殺妖人是有二人的功勞,但是林采蘋一身功法更是不容小觑。一行人鏟除了這一處分舵,回到那驅邪聯盟的總部,接見衆人的同是幾位長老,一位也是丹道派的長老,葉流域“這位就是新加入的司徒道友吧,果真是天資不凡啊,竟然如此年輕還是有駐顏的功法?”林采蘋謙虛幾句,“在下也是僥幸,沒有駐顏的功法,還不滿百歲。”剛數十歲就已經是金丹中期,說是天才也不為過,其餘之人聽到都起了要招攬他的心思,這時于峰明說道“葉師兄還是讓司徒道友先入內休息片刻,我們再一同議事吧。”

那葉流域自然滿口答應,都已經知道林采蘋一人獨自斬殺同境界修士,又施展秘法擊殺金丹中期的修士,其實力讓衆人都驚訝不已。西門元天親自将林采蘋引到一處洞府前,供其休息,林采蘋經過一場大戰,也受了些傷确實想好好打坐調息療傷,也不推辭半日後傷勢穩固之後,林采蘋走出洞府,才發現那西門元天在門外打坐多時。林采蘋問道“道友可是有什麽事情?”其實林采蘋心中猜想,應該是要拉攏自己加入丹道派的事情吧,沒想到那西門元天說道“道友,這是你這一年來應該領取的靈石與丹藥,我為你取來了。”

接過那儲物袋,一探查,這其中竟然有倆千靈石還有四瓶丹藥,而且丹藥都是在金丹初期能夠服用丹藥中最佳的紫啓丹,能夠在金丹初期時極大穩固剛成型的金丹,對日後的修煉有千種好處。林采蘋心中知曉這一定是西門元天故意讨好,但面上還是裝作詫異問道“這怎麽多出如此多的靈石與丹藥。”那西門元天回答道“這都是我代表丹道派位道友補上的,像司徒道友這般法力精湛又是陣法大師,那區區幾百靈石實在是太寒酸,我都替道友不值。”這些話說完,又只是問了一些林采蘋來歷之事,閉口不談要拉攏林采蘋加入丹道派之事。

這西門元天有些頭腦,現在只是想博得林采蘋對丹道派的好感,他也深知此次一事之後必然會有其餘門派的人來拉攏林采蘋,如此以退為進确實高招,不得不說還有些效果,林采蘋對着丹道派現在印象不錯。果然那西門元天走了不久,又有一人前來,來人正是玄劍派的劉烈,他也拿出一個儲物袋來,林采蘋問道“這是?”那劉烈回答道“這是道友這一年來的靈石與丹藥。”明明剛剛已經拿過了,不過轉念一想就明白這一定也是玄劍派為了拉攏自己而拿出的東西,林采蘋也不願再回到玄劍派中,也不留情面直接說破“剛剛西門道友已經将我的靈石與丹藥送過來了,道友你是記錯了吧。”

言下之意很是明了,林采蘋已經屬意丹道派,玄劍派的好處自是不能收了,那劉烈沒想到丹道派下手如此之快,值得悻悻收起儲物袋說道“是我記錯了,這是另外一名道友的,如此我還有其餘的事情在身,就此別過吧。”林采蘋回了一禮,那劉烈立刻破空飛走。其餘還有幾個門派的人也前來,有的也是拿出儲物袋想要讨好林采蘋,有的幹脆直接就問道林采蘋是否願意加入其中,林采蘋均已各種理由回絕了,但是如此下去可能會得罪其餘的門派,林采蘋來到那西門元天的休息洞府前,還沒有傳音那西門元天就走出門外,“司徒兄,有何要事啊。”

“在下一介散秀終日在外漂泊,如今想到一個門派中安心修煉,對貴門派的煉丹之術一直心存仰慕,不知道友你意下如何。”沒想到這司徒清如此快就決定加入自己的門派,那西門元天自然是求之不得,滿口答應“道友你放心,只要你加入我丹道派,我就會說服家師親自收你為徒,家師乃是雪陽真人,親自指點道友必定仙途不可限量,另外道友想要安心修煉,門中雜事一律不用道友煩心,你只需安心修煉即可。”

“如此最好了,一切都托付給西門道友了。”林采蘋滿臉是笑,那西門元天也甚是欣喜,與林采蘋約定了時間,一同回到丹道派處,處理入門事宜。

第 96 章 朕好歹是個皇帝,也忒掉價了……

午膳是爐焙雞、蒸鲥魚, 一小碟釀瓜和淡曬筍幹,白粥配酥餅。

蕭煜擡起筷子,又放下, 看了看音晚, 輕輕嘆了口氣。

皇帝陛下既在, 青狄和花穗兒自然不敢跟他一個桌兒吃飯,兩人早躲進了廚房,死活不肯再出來。

這小院子裏安安靜靜,只有風動枝桠簌簌搖曳的聲響。

音晚将粥吹涼, 喂給小星星, 耷着眼皮道:“要是覺得不好吃, 就趁早回宮,行宮裏什麽山珍海味都有,省得在這裏受罪。”

蕭煜擰眉, 薄唇緊抿成一道縫,直勾勾盯着音晚:“我就不信, 做這些東西就比肉末湯餅省事嗎?你分明是故意不做給我吃的。”

音晚微微一笑:“對, 就是故意的, 就這些,你愛吃不吃。”

她喂完了小星星,捏起帕子給他擦幹淨嘴,抱着他徑直進了屋。

音晚給小星星規矩立得好,用過午膳,活動了一會兒, 便依照時辰乖乖自己爬上床,拉過被子将自己的小身體蓋住,只露出一張臉。

他生了一雙好看的鳳眸, 烏靈清澈,眨巴着看向音晚,軟糯糯問:“娘親,等我睡醒了那漂亮叔叔不會走吧?”

音晚正彎腰整理箱箧,想翻找出幾件供小星星換洗的棉衣,聞言一滞,回頭看他:“你喜歡那個叔叔嗎?”

小星星眉眼彎彎,笑得溫甜:“喜歡。”

音晚目光沉下,問:“為什麽?”

孩子還小,根本不會察言觀色,認真思索了一番,答道:“他長得好看,脾氣又好,說話好聽,對小星星好,所以小星星喜歡他。”

脾氣好,說話好聽。

音晚忍不住笑,相信普天之下,除了星星,再不會有人對蕭煜做這種評價。

她一笑,原本寡淡的眉眼便染上了幾分冶豔桃澤,人也瞧上去不那麽清冷了,顯露出些許柔善可親的氣質。

小星星擁着被衾,眨巴眼問:“娘親,你是不是也喜歡他?”

音晚稍微愣怔,目光垂落,沉默許久,才輕輕搖頭:“不,我不喜歡。”

身後再無回音,她回頭看過去,見小星星已經睡了過去,雙眸緊阖,呼出的鼻息輕緩又均勻,若丹珠的小嘴還微微翹着,瞧上去甚是憨态可掬。

音晚給他掖了掖被角,低頭印在他額上一吻,才放輕腳步退出去。

飯桌前已不見了蕭煜的蹤影,音晚以為他早走了,挽袖子收拾起碗筷,端着走到廚房,卻見青狄和花穗兒站在門邊,尴尬又忐忑地踮腳朝廚房內張望。

音晚瞠目,心道不會吧——豎耳一聽,果然裏頭傳出些鍋竈磕碰的聲響,蕭煜拖曳着一襲華美繁複的銀錦寬袍,手裏捧一只青釉瓷碗,邊低頭吹氣,邊道:“晚晚,你只顧着喂小星星,自己都沒有吃幾口,我做了湯餅,你嘗一嘗。”

君子遠庖廚。像蕭煜這種慣常高高在上,等着人伺候的貴人,更加不可能去研習什麽烹饪之藝。

他手中的蔥花湯餅是他唯一會做的。

還是音晚離開的這三年,他獨自在寂寂深宮中消磨歲月,懷念過往,相思成疾,無處排解,便想找些事做聊以慰藉,要禦廚教他音晚曾經做過的肉末湯餅。

肉末既要剁碎,又要滾油,火候分寸都要拿捏,蕭煜在膳房裏泡了幾日都無法領會,禦廚們日日膽戰心驚,生怕哪一日皇帝陛下叫油星兒或者火星兒燎一下,傷着龍體,那他們統統都該以死謝罪了。

私下商量了一番,哄着蕭煜做蔥花湯餅,道兩個都是一樣的。

音晚沒接蕭煜遞過來的碗,十分慎重地抻頭觀察了一番,見乳黃的湯面上飄着幾點油星和蔥花,聞起來倒是還湊合。

她已過慣了安穩日子,不想做“吃蕭煜做的飯”這麽驚險的事,負着手就是不接,與他東拉西扯:“你剛才不是說想吃肉末湯餅嗎?怎得做這個?”她轉過身問青狄:“咱家有肉吧?”

青狄點頭。

蕭煜一派坦然道:“我掐指一算,你這幾日怕是上火,不好吃得太油膩,便做了這個,清淡些,對身體好。”

音晚斜乜他:“你是不是學不會?”

蕭煜輕哼:“真是好笑,世人皆知朕自幼天賦異禀,智慧超絕,詩書過耳尚且能誦,更何況區區庖廚?”

音晚向來不吃他這一套,當即便道:“好,那你現在做。”她回首吩咐:“青狄生火,花穗兒給陛下切肉,快點去。”

蕭煜立即将碗塞給音晚,儀态款款地整理了下衣冠,道:“朕朝政繁忙,就先回去了,若星星醒了,你且告訴他,我明日還來。”

音晚目送着他敞門離去,輕呼了口氣:可算是走了。

蕭煜這幾日确然公務繁忙,除了推行新政實施,還騰出手收拾了梁照兒。

他把梁家父母召入宮,卻懶得見他們,只遣派望春将梁照兒幹的好事并人證物證甩給他們看,并下了嚴旨,再不許梁照兒踏入宮門半步,凡天子駕幸之處,她皆不許靠近。

蕭煜一來看梁思賢的情面,二來念及若沒有梁照兒,他至今都未必能和音晚重逢,留了些餘地,沒讓傳揚出去,心道若梁照兒就此安分守己,也不耽誤她嫁人。

這些充其量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重要的大事,身系千機的人,還在謝府裏住着。

蕭煜不是殺不了耶勒,而是不能殺。

關于和突厥将來是戰是和,蕭煜早有計量。若這個時候耶勒死在洛陽,勢必會激起突厥九部的怒火。

如今王庭主戰派占了上風,有耶勒壓制着,尚且成不了氣候,可一旦失去這層壓制,他們一定會揮師南下,北線邊境将再無寧日。

蕭煜倒不是怕他們,他勵精圖治多年,如今大周國力日盛,與善陽帝在位時的內虛全然不同。

只是幹戈再起,烽火硝煙,受苦的還是黎民百姓。

他将吳勉呈上來的奏報合上,心道不能讓耶勒繼續賴在這裏,他對音晚的心思昭然若揭,留他一天便膈應一天。

得想個法子攆他走。

望春見他愁眉不展,給他出主意:“這事有多難辦,只要告訴潤公耶勒大可汗的身世和他對皇後娘娘的非分之想,潤公那般看重倫理綱常的人,必然會勃然大怒,到時兩人一翻臉,耶勒大可汗自然就待不下去了。”

蕭煜悠然一笑,眸裏內蘊精光,亮得幽惑:“是得讓謝潤知道,但不能由朕來說。他們全家對朕偏見太深,朕這麽一說,不是挑撥離間就是争風吃醋,朕好歹是個皇帝,也忒掉價了。再者,這樣一來,哪怕最後能證明所說屬實,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得讓謝潤自己發現,他一直維護的小舅子不光騙了他,還惦記他的女兒。且得挑個合适的、最能激化矛盾的最佳時機,讓兩人徹底翻臉,再無和解之可能。”

望春在一旁觑看着蕭煜,覺得活像只潛藏深林裏暗磨獠牙的精魅,表面看上去溫潤矜貴,俊秀無害,實則一肚子壞水。

他剛才怎麽會為皇帝陛下擔憂?他最應當擔心同情的該是耶勒,是潤公,是所有即将或可能要被陛下算計的人。

王土之內,天子至尊,誰都貴不過天子,誰也都壞不過天子,皇帝陛下俨然壞出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