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五級浮空仙島

被囚囚拽住衣服,李雷蹲下身,把雙手放到他嬌小的雙肩上。

“囚囚別鬧,大人們在談事情,哥哥一會再陪你玩。”

接着站起身繼續跟人們談論,被忽視的囚囚撅起了嘴,左手仍是抱着一個布娃娃來到船舷邊上,又看看李雷,聽他們議論如何解開湖底之謎,有看到李雷煩惱的抓着頭發,縱身跳進了水裏。

“噗通……”

水花泛起,人們循聲望去,已經沒了囚囚的身影,李雷急忙大喊。

“噗通……”

又是一個更大的水花,剛上岸沒多久的潘曉璇緊跟着跳了下去,其他人也紛紛效仿,急速下沉想把囚囚拉上來,可囚囚就像水中的精靈或是美人魚,速度快的不得了,眨眼間就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大家到了下潛的極限,只得紛紛又浮了上來,把希望寄托在潘曉璇身上。

好不容易等到潘曉璇露出水面,可見她那悲傷的臉,人們的心一下就沉了下來,按說囚囚如果只是進入那洞中,受不了自會出來,潘曉璇怎麽一臉的悲傷。等她上了船,更是抱住李雷嚎啕大哭,人們心中更是一咯噔,從她斷斷續續的哭訴中得知,囚囚進入湖底靈泉洞後,那洞口竟然憑空的消失了!

“別哭……到水裏把水靈獸血脈的妖修傳送過來,讓他們帶着工具給我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緊緊抱着潘曉璇的身體,通過管家轉述自己的話語,潘曉璇擦了把眼淚就又跳了下去,到了水裏就把接到通知的幾個妖修傳送了過來,他們拿着鐵鍬和搞頭在水底以前靈泉洞的位置奮力的挖着,湖水沒多久就變得渾濁不堪。

挽着挖着潘璇璇感覺不對了,那股抗拒和壓力竟然消失不見,水從原先深深的碧綠色也開始逐漸的變淡,立刻讓管家通知船上的人下來幾個試驗一下,結果果然他們能潛到水底了!只得讓妖修先行離去,讓其他人繼續挖并收集河蚌,自己浮出水面。

湖水變淡是從湖底開始,湖面上并沒有什麽影響,只看到冒出很多氣泡和泛起的混濁之物,等潘曉璇再次爬到船上,已經變得冷靜了些,一五一十的把湖底的情況說了出來。人們聽了懊惱無比,囚囚失蹤,靈泉洞消失,連着湖水也開始變得正常,合着什麽都沒撈到,還丢了一塊發財之地!

看樣子一切古怪都在那靈泉洞上,可挖了這麽久都沒在挖出洞口,估計也沒有任何的希望了,李雷只得讓管家命令他們以收集河蚌為主,就連菱角也帶人下了水,大長老不放心的也下去了趟,上來時除了舉這個圓桌大的河蚌,也是一臉的懊惱,要知道這樣,還不如不來解開靈泉之謎。

河蚌被切開,裏面竟然出現了一枚8品翠海珠和數枚低品的,這才讓大長老的心情好點,一枚這樣的珠子,已經值得自己帶子孫們大老遠跑來一趟,要知道高品級的煉器材料可望不可及。

如果湖水裏蘊含的靈氣消失,李雷可以斷定,這翠湖算是廢了,絕對跟貧瘠之地的其他地方一樣,別說煉器的材料,就連最低級的靈藥幼苗都找不到,那幫派駐地也徹底成了垃圾,就讓翠湖周邊的老百姓在這裏安居樂業吧!

趁興而來敗興而歸,就算撈上來上千個巨型河蚌也讓李雷高興不起來,細水長流變成了一錘子買賣,能高興起來才怪,尤其是少了囚囚那個招人疼的小丫頭,心裏空落落的。

而大長老可不一樣,他更喜歡這種能看得到的利益,一人一半,開出來什麽品級的全憑運氣。這家夥一邊開一邊把沒用的河蚌丢水裏,一直在那大呼小叫,一向沉穩的他像個老頑童般興奮的臉色通紅,開出來數枚8品的,實在太刺激了!見周圍沒外人,幹脆把羅盤打開确定方位,把天龍教主叫了過來一起分享快樂。

倆老頭激動的胡子都顫抖,天龍教主算看出來了,只要跟李雷沾邊的東西,都能發大財,一直招呼李雷,下次再有需要辦的事情,一定要叫上他。

李雷衆人也在開河蚌找翠海珠,巨大的收獲同樣沖淡了人們的憂慮,潘曉璇更是在李雷耳邊小聲的訴說,數十個巨型的河蚌已經扔進了靈氣池,把近千平米的靈氣池鋪得滿滿當當,練功房沒空位後,人們得坐在貝殼上才能進行修煉。

到了半夜人們才利用夜明珠把周邊湖底的河蚌撈幹淨,快天亮了才徹底開完,收獲頗豐的滿載而歸,并吩咐菱角盡快安排村民把整個翠湖清理一遍,把能撈的河蚌都撈出來。沒有給他錢,而是塞給他一枚儲物戒指,裏面全是靈氣丹,足夠他修煉到靈師。并許諾,如果幹的好,還會派人再給他送來,有心把這菱角培養成貧瘠之地的霸主,成與不成,就看這菱角有沒有野心和那造化了。

大長老再留在這裏坐鎮已經沒了意義,不過為了李雷要在這一地區弄些凡間的産業,還是留了個靈皇境界的兒子。其實心裏也打着小算盤,自己這兒子靈皇境界卡在瓶頸已經很久了,想讓他跟李雷混個臉熟弄些功勞,好有機會幫他一把突破到靈帝境界。

有了一個大圓滿的靈皇坐鎮,李雷心裏也踏實了,更何況大長老的子孫們會完成他交代的所有任務後才會離去,這更加讓李雷有了底氣。幹脆讓暗殺隊徹查貧瘠之地的所有幫派,只要是為非作歹魚肉鄉裏的一律幹掉,為了更多的靈魂之力和靈根,他也拼了。

菱角和他的村民住在原海珠幫的駐地,李雷帶暗殺隊則到了翠珠幫這裏,而這駐地成了人們心目中的屠宰場,每天都有人拖着俘虜飛進去或幹脆用馬車拉一車,而這些人出來時全都是用馬車拉着,只不過是半夜被摞在一起,還都斷了氣!城外還被人挖了個大坑,裏面扔的全都是幫派弟子的屍體,滿了之後就會埋上再挖個新的。

雖然那些幫派弟子平日裏為非作歹,他們死了人們只會拍手稱快,可這場面誰能受得了,縣城裏的居民紛紛外逃,寧可到鄉下住也不在這城裏住了,實在是太吓人!

不光縣城的居民逃,各地幫派成員也逃,有的幫主還想貧瘠之地之外的較大門派求救,可誰也不願意為這沒有油水的地方與強敵拼命,短短的半年時間,貧瘠之地裏只剩下了一個幫派,那就是菱角的翠湖幫。

手下也人員衆多,遠超了門派資格的一萬人,可向十大宗門申請成為門派,當調查人員一來,差點沒栽個跟鬥,幫主還算所有人裏實力強勁的,可緊緊也只是靈士級而已,其他的全都是拿着武器普通老百姓,說難聽點就是暴民!

可衆所周知,這一帶活動的黑衣人就是翠湖幫的後臺,而且還有位長老是不為人知的靈皇,也許這些人只是擺在臺面上的,加上需要一個穩定的貧瘠之地不給其他門派添亂,調查人員丢下門派資格的證明就走了。

而李雷衆人也已經離開了這裏,半年的掃蕩,使得貧瘠之地都可以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了,就連一些有雜靈根的老百姓被發現後都剝奪了靈根,留在這裏已經沒有意義,原本還想看菱角有沒有野心,可随着事情的發展,幹脆就幫他完成了統一,如果有野心自己都能建個國玩了。

所需的靈根已經足夠,還有很多富餘讓其他人提升一些,但絕大多數儲備起來,因為大批的人員即将又被召喚來。

先是把風靈根提升到8級賜予體內,沒有着急修煉,而是接着建造各種建築。先是五級的島主府,到了五級,島主府已經變成了一座小型莊園,亭臺樓閣假山流水全都齊全,侍女們洗靈泉浴已經不用把水提到房間裏,也不用再跑去靈氣池,院子裏的就可以,還是個溫泉。

召喚五位新侍女的機會又被潘曉軒搶了,不過李雷到也放心,潘曉璇雖愛吃醋,但每次召喚都是挑極品又溫柔的美女,就怕她們伺候不好李雷。

接着是靈氣池,五級的靈氣池一下暴增到五千平米,水也深了不少,人們已經可以從裏面游泳。五級的練功房也變成了五百個座位,大大的緩解了人們沒地方修煉的困境,可随着再次召喚大批的人,位置還是不夠!

再有就是五級靈石礦,礦工的召喚仍是交給娜塔莎,那裏已經深入浮空仙島的地下,靈石都鑲嵌在剛進去的牆壁上,其餘地方成了一個大倉庫,各種物資堆積在裏邊。

沒有在升級其他建築,目标鎖定在新建築上。

歌舞坊:休閑娛樂之地,每級可召喚舞姬和樂師各一名,逐級遞增。

讓李雷不解的是,升入五級只多了這一棟新建築,貌似還沒有太大的用。不過還好,島衛營又給了一個建造名額,算是讓人很是滿意。直接一口氣把新老兩個島衛營全都建造到了五級,接着讓辰燃去挑選他的隊員,又下令建造了一級歌舞坊。邁步就向歌舞坊走去,倒要看看它除了娛樂還能有什麽用,不是不想把她多提升幾級,實在是這半年來積攢的都用的差不多了,一部分還用來提升了身體素質,五級建築一個三萬二靈魂之力,實在是太要命!

第 100 章 變成男人

陸花暖不敢相信地再揉了揉眼睛,還在那裏。陸花暖扭頭問旁邊的雲皎月說:“是不是我看錯了,我怎麽看見玉寧站在哪裏。”

沒等雲皎月回答,陸花暖就晃晃悠悠地朝着玉寧走過去,一把抱住玉寧說:“嗯,好熟悉的味道,果然是玉寧、看來我一定是喝多了。”說着陸花暖就昏睡過去了。

望着熟睡的陸花暖,玉寧表示很無奈,他打算給陸花暖一個驚喜,怎麽陸花暖一見他就睡着了,讓他準備了一筐筐的話都不知道怎麽說。

雲皎月看着眼前的玉寧,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只見玉寧身穿白衣,頭戴玉冠,風度翩翩。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個男的。

旁邊的同學也看到玉寧,大家都愣住了。不過有人說出了大家的心聲:“玉寧,你怎麽變成男的了!”說出此話的人是屈正文。

面對大家的疑問,玉寧微微一笑說:“我知道大家現在很疑惑,我為什麽要隐瞞我的身份,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現在我回複身份。讓我先把陸花暖送回去。等有時間了再跟大家聊一聊。”

群體木讷地點了點,直到玉寧背着陸花暖離開。為什麽是背不是抱呢,據目測,蘆花怒的體型抱還是有一定的困難的。

玉寧帶着陸花暖消失在衆人面前,大家才說過神來,七嘴八舌地議論道:“是不是我剛剛看錯了,玉寧是男的?”

“你沒有看過,玉寧是男的,還那麽帥。”班上的一衆女生泛起了花癡。

“行了,行了,別看了,咱們也快點進去吧。我的選修課要開始了……”男生們很不滿意。

話說陸花暖被玉寧背着回竹院,在門口遇見墨軒和連清,三人對視,

“你走了為什麽還要回來?你到底是誰?來書院有什麽企圖?”連清率先發問。

玉寧背上背着陸花暖風度也沒有掉,“你問我這麽多問題,我應該先回答哪一個?但是這些問題跟你都沒有任何關系。”兩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

現在就看墨軒怎麽說,但是墨軒還是沒有開口。玉寧感覺背上越來越重,他忍不住開口說,“你也要問我這些問題嗎?”墨軒看了玉寧一眼,還是不說話。玉寧忍無可忍說:“花暖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說完玉寧直接就走進了竹院。

連清看着玉寧走進了竹院,忍不住對墨軒說:“你為什麽不攔住他問清楚?”墨軒也望着玉寧的背影說:“如果我問了,他就會說嗎?自己調查不出來的結果,去問被查的人,讓我怎麽開口。這次我們倆輸了,輸在沒有人手。”

“那你說怎麽辦?”玉寧問道,“唉,我的能力有限。這次怪我。”

“不怪你,現在不是說誰的錯的時候。而是想确定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走,最近刺殺我的次數越來越密集了,看來京城出事了。連清,你現在飛鴿傳書問問連相吧。而我想辦法集合一下我的人手,平靜的日子感覺要到頭了。”墨軒擡頭望着天空說道。

第 85 章 石塔敬酒

大牛反複拉動幾次鐵鎖鏈,除了以第一次聲勢比較大外,其他幾次都沒有任何動靜,剛才一陣子亂箭穿空,暗器機關已經十去九空。

我長長籲了一口氣,面帶微笑說,這第一關總算是過去了。按照八卦陣的預演陣法,我們只需曲折往複地行走,只要不自亂陣腳,一般不會再起禍端。五人規規矩矩地行走,不提心吊膽那是自欺欺人的,心底裏都捏了一把冷汗,漸漸地離着墓葬和金庫的入口原來越近,壓力才變得越來越輕。

我和大牛扔掉了木頭,所以大家走得都很快,既然提前熟悉了陣法門路,一鼓作氣地直搗黃龍是上策,因為越早走出去越能提前脫離威脅,免得節外生枝。

到達最後一座生門位置,腳下突然迷霧彌漫,四周風景變幻莫測,山石交錯,疊影重重,樹倒山移,排山倒海,頭頂更是亂石當空,腳下臨步懸崖深淵,不僅眼睛看得眼花缭亂,而且人人都是失魂落魄,懸空腳步,卻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怒發沖冠地大喊一聲“走!”,此聲猶如當頭棒喝,大家這才緩緩地愣過神來,紛紛閉眼邁開腳步,這一腳猶如隔世,一步之遙卻是兩個世界,身後迷霧重重,身前雲開霧散。

衆人一腳踏出陣門之外,頓時鬥轉星移、豁然開朗,面前出現了一座怪石壘砌的石塔。塔高五六米,邊寬差不多兩米左右,上下共分三層,每層設有劵門,底座是整塊漢白玉雕刻而成,其它材質采用紅虎山特有紅山石壘砌,顯得別有一番古典素雅。

石塔在石廟中較為見,大多都是隋唐時期所建,每座劵門裏面設有盤坐的佛像和觀音之類的,也有放置佛骨舍利的。

這座石塔建立的年限不詳,上面兩層分設佛祖和觀音兩尊石像,第一層雕刻着一個中年人的石像,此人左手握着一杆三角老虎旗,右手端着一個刻着“酒”字的碗酒,他目視前方,一臉威嚴。

不用虎娘子介紹,我知道他是羅色雕像,因為他手中的羅色鬼虎旗跟大牛身上的一模一樣。

端一碗酒是何用意?碗面鬥大一個“酒”字,太明目張膽了吧,把上面二位惹急眼了,小心給你羅色穿小鞋呀,人鬼神,佛為大呀。

大家有點蒙圈了。石塔乃吉祥之物,當着佛祖石像的面,別說喝酒了,聞着酒味都是對神聖佛像的涉渎。

我猜測,羅色性情豪邁,是那種“佛在心中坐,酒肉穿腸過”的真性情,喜歡結交四方好友,看他氣宇軒昂的樣子便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這碗酒像敬給我的,為什麽這麽說呢?我們五個人站在不同的方位,這碗酒所指方向總是對着我,的确匪夷所思。大家低頭查看,原來雕像腳下是塊能旋轉的圓石板,無論我站到哪個方向,這碗酒就會跟着轉過去,不偏不倚,總是跟我遙遙相對。

我哭笑不得,這碗酒還賴上我了,怎麽逃都逃不掉,好像我不喝了它,今天甭想從它身旁經過。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我心中打了個冷戰,不會是羅色鬼魂附體吧。倒鬥人常年跟鬼和死人打交道,嘴裏說不害怕,其實最畏懼的就是這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這也是為什麽我突然感到一陣緊張的原因。

衆人俱都驚愕不已,也同時百思不得其解,看來石像是鬼魂附體,冥冥之中感應到我的存在。這碗酒肯定是敬我的,難道它真是英雄惜英雄?

大牛笑着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羅色跟你隔着陰曹地府還惺惺相惜呢,你過去看看,沒準酒碗裏還有酒呢?”

本來就是一句說笑,大家誰都沒當回事,一千多年過去了,別說裏面沒有酒,即使有酒也早就幹枯了。但虎娘子語出驚人說:“彜族人敬酒不是說笑,敬酒之人一旦端起酒碗,那就是一份性命相托,羅色石像锲而不舍地向你敬酒,這是他最崇高的敬意。”

大牛不以為然說:“敬酒歸敬酒,那也要看被敬酒之人是否願意喝酒啊?難道還敢來個敬酒不吃吃罰酒?兩廂情願的事呀,怎麽能勉強呢?”

我一想也是,人鬼殊途,跟羅色素不相識,哪怕你借着石像還魂,你再如何虔誠,我不喝也有不喝的道理,總不能強人所難吧,要知道我這人吃軟不吃硬。

誰知虎娘子臉色極為難看說:“你們漢族人不了解我們的習俗,倒也不能怪你們。彜族人一旦端酒碗敬酒,如果客人不喝酒,那就意味着他瞎了眼睛,他會當着客人的面剜去雙眼,以示對自己的懲罰。”

我想這些習俗應該跟彜族人剛正不阿的性情有關系,我們一生中結識過很多朋友,其中不乏狼心狗肺者,我們往往選擇了忍讓或者敬而遠之。像彜族人如此剛烈,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我昂然擡頭說道:“不就一碗酒嗎?我一定喝了,哪怕是一碗毒藥,我眉頭都不皺一下,就憑羅色這種千古豪氣!”

虎娘子巾帼不讓須眉地翹起大拇指說:“我們彜族人是看不錯人的,憑你這股豪氣,我虎娘子嫁人就挑你這樣的!羅色是我們的祖先,他不吝啬身份而向你敬酒,它的智慧遠在我們之上。我想三聲鐘響是送給你這位神人的禮物,并不包括我們。”

我湊近羅色石像跟前,酒碗是活動的,我心想哪怕是個空碗,我也佯裝喝一口,算對得起羅色賞識朋友的豪邁之情。誰知把碗取下來,裏面還真有一碗渾濁的液體,色澤較黃,略粘稠,有酒味,我心中一愣,尼瑪,開什麽國際玩笑,你都死了快兩千年了,怎麽弄來一碗酒?

我擡頭往裏看,原來石塔頂板往下滲水,一滴一滴地落到碗裏來,所以它永遠不幹涸。液體是黃色的,帶着酒味。我想幹脆閉着眼睛一口喝了,既然話已經說出口,總不能自食其言,再說這麽多人看着呢,我這個時候打退堂哭豈不讓人笑話?

田七、大牛和馬伊拉也是為我着想,紛紛出言阻止我說,還是別喝了,黃不拉幾的,先不說裏面有沒有劇毒,萬一喝壞了肚子,金庫和墓葬危機四伏,我們離不開你呀,別喝了,太危險了。

虎娘子鼻子一抽搐,嘴裏冷哼一聲,她那個意思不言而喻,今天我要是自食其言,恐怕她這輩子都瞧不起我了。我也是為了賭氣吧,仰頭将半碗渾濁的液體喝進肚子裏去,砸吧着舌頭,覺得有點發苦,好像還有一股中草藥的味道,跟一般的藥酒差不多味道。

大牛看我的樣子不像是很受罪,神秘兮兮地問我說:“什麽味道?真有酒味?”

我什麽話都沒說,裝作意猶未盡地對着羅色石像彎腰一拜說:“英雄,這樣的美酒還有嗎?如果還有,再喝三大碗!”

大牛氣得眼睛都綠了,說你丫成心饞我是吧,難道就你一個英雄豪傑,來來來,老子也走一個,他要是還有的話。

我把碗端端正正地放回去,上面的滲水果然繼續滴落下來。大牛成心鬧事,湊過來想拿下那個碗,怪事發生了,大牛無論如何搶那個碗,石像總是不讓他稱心如意,石像底下的石板非常靈敏,大牛累得滿頭大汗,竟然一直抓不到酒碗。

大家頓時愣住了,緊張地四處張望,難道羅色石像化為神靈了?否則如何做到猜測人意的?我喝酒人家是敬酒,大大方方地就喝進肚子裏。大牛喝的是蹭酒,巧取豪奪竟然沒用,他搶得快,人家躲得更快,弄得大牛無比尴尬,我們背後偷偷笑。

笑聲不敢太大,萬一大牛惱羞成怒,誰都吃不了兜着走。

虎娘子姍姍地走過來,伸着胳膊攔住大牛說:“別做無謂的搶奪了,它既然無心給你喝酒,你是搶不到的,就算你搶到了,也會大禍臨頭,弄不好惹來殺身之禍。我們彜族的巫術很厲害,雖說比不過鬼神布道,但也是高深莫測,你千萬小心,不能違背我們祖先的旨意,否則我都不一定救得了你。”

這是肺腑之言,并非恐吓恫吓,大牛倒是頗為識趣,氣哼哼地躲一邊生悶氣去了,不再跟石像糾纏那個酒碗了。

我突然面色大變,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疼得臉色青紫,額頭的大汗滾滾而落,一定是那碗濁酒惹的禍。

大牛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說他傻人有傻福,逃過一劫。

其他人慌亂成一團,紛紛問我怎麽樣,要不要趕緊吃點消炎藥或者消毒的西藥?我疼地無法說話,只感覺全身滾燙,像是被火烤一樣。最難受的應該是虎娘子了,她萬萬沒想到一腕濁酒能喝出人命來,她心裏直打鼓,難道真的有毒?按理說祖先羅色不會欺騙人的。

盡管我疼得呲牙咧嘴,但又不像中毒的征兆,只見頭上冒着一層白白的熱氣,全身上下的皮膚被燒得通紅一片,我的嘴唇血紅,像是抹着口紅般鮮豔。

不大工夫,肚子倒是不疼了,反而不停地嘔吐起來,一口接着一口,直到把胃裏的東西都吐得幹幹淨淨。衆人目睹我強烈的反應,俱都倉皇失措,驚愕地站在一邊。

虎娘子像是發現了什麽似得,讓大牛等人趕緊離開我的身旁,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嘔吐的穢物裏面好像有東西慢慢地爬了出來,虎娘子大喝一聲“紅蜘蛛帝王!”

我們頓時轉憂為喜。碗裏的東西沒有白喝,無意之中竟然将體內蠱蟲——紅蜘蛛帝王逼了出來,這是好事啊。

第 85 章 離去

依然沒有回答。

風靈悄悄伸頭去望,只見床上被褥供起來,聽到皇上的呼喚,輕輕蠕動了兩下。

人還在便好。

訾宜松下一口氣,輕輕退出側殿,對風靈她們道,“既然她已經歇下了,朕便不去驚擾了,你們留個心,好好照看你們娘娘”。

“是…”

兩人謹慎齊聲答應,直到皇上離去才敢起身。

連夜來一趟景陽宮為的就是心安,皇上以為景陽宮側殿床上躺着的是雲歡,便放心回了乾清宮,殊不知真正的雲歡正躺在沉月宮三殿下身邊。

全身猶如躺在萬根銀針上,還要輕手拍着一個大男人睡覺,雲歡躊躇難受,早已滿頭大汗了。

原本以為許久未動的三殿下該熟睡了,正當她準備抽出胳膊,再做打算之時,沉靜的人突然對着寂然的空中又幽幽開口,似乎在對她說話,又像是在回憶。

“本王自小養在母後身邊,而皇兄養在祖母宮中,所以我們不是一起長大,甚至因為祖母對母後的看法,間接影響了我對皇兄也有幾分敵意”。

他和皇上的事?

雲歡來了幾分興致,默默聆聽起來。

只聽他自顧自言又道,“那時,本王與其他所有的公主皇子玩耍,獨獨不搭理皇兄”。

“那是你壞呗!”雲歡接道。

“呵!”想起什麽一樣,他不理會雲歡之言,輕笑,“當然皇兄也是個高冷的人,他不僅不搭理本王更不搭理其他所有皇子公主,他是個孤傲的人,又因為養在祖母身邊,大家都不喜歡他,卻也不能拿他如何,便都在尋常的态度上冷漠他”。

想不到皇上小時候這麽可憐,雲歡唏噓,雖然她兩歲被将軍府抛棄,至少她上了鳳雲山,師傅對她猶如珠寶,照養更是無微不至,所以也嬌慣出一些性子。

她小小年紀就在鳳雲山的小夥伴中稱霸為王,別說無人漠視她,幾乎所有人都逢迎着她,誰要敢冷落她,她便打他,打到他臣服她為止。

可是皇宮則不然,皇上雖不說,想必小小年紀的心靈估摸也受了不少創傷吧。

“那時候,本王固執的認為皇兄是個壞人”。

你才是壞人!她暗暗鄙視。

“可是,有一日,本王失足落水,就是沉月宮內的荷花池,那水深十幾尺,五歲的我不會劃水,腳下又夠不着地,本王以為自己死定了”。

“當時,所有皇兄和皇弟皇姐們都在邊上玩耍,她們見我落水,無一人伸出援手,紛紛拍手稱快,站在岸上指着狼狽的我嬉笑”。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她怒道,“沒有一個人喊人來救你嗎?”

訾鳳若有若無的微笑,“只有一人,他大叫着侍衛救人,自己立刻越過人群,撲到池水中,也不知道怎麽到的本王身邊,用他不甚寬實的肩膀托起我,把我留在水面上得以緩過勁,而岸上,聽到動靜侍衛們也趕來救人了,當我們被救上岸時,我才發現救我的人也不會水,他在水底托着我幾乎被溺死……”

雲歡正在靜靜等着他繼續說,卻聽見輕微的呼嚕聲響起來。

“後來呢?”她問。

依然是細微的呼嚕聲回應她,唇邊含笑,她擡首看向外面的夜空,今夜只有幾點星光,不甚明亮,她卻覺得精神抖擻,心懷溫暖。

這些事連皇上都未和她說過,也許他根本都不記得了吧。

慢慢抽出僵硬麻木的手臂,為他細細蓋實錦被,她突然有點理解他的性情陰晴不定了,也能體會他怪異的行為處事。

畢竟夾在中間才是最難的人。

“其實你只是想要一個踏實的夜晚,對嗎?”突然發現這個人看起來竟然不那麽讨厭了,難道是因為在一起睡了一個晚上的緣由!

雲歡拉開另一條被子,也沉沉睡去。

翌日

皇宮城最大的勝德門下,守衛例行檢查,詢問要出宮的三殿下,“殿下,請拿出宮牌”。

馬車裏,訾鳳從腰間抽出一物,丢給小卒。

仔細确認過,守衛恭敬遞還腰牌,“殿下,請!”

聞言,馬車立刻行駛起來,緩緩出了宮門,拐進一座樹林才停下,在跪了一地衆位宮女的驚嘆目光中,訾鳳從馬車上下來,親自走到她們中間,扶起一位。

兩人行至較遠的一顆大銀杏樹下。

“皇嫂,本王便送你到這了”。

想不到他當真助她出宮,雲歡有些動容,“多謝三殿下,日後雲歡定要重報!”

幾片金黃的銀杏葉随風飄落下來,掉在訾鳳飛揚的大紅披肩上,他隽美的眼眸幽深的望着對面之人,薄唇輕蕩。

“不必,你只要平安歸來,好好對我皇兄便可”。

長長的隊伍停在棧道上,看着單人匹馬飛揚而去……

人已離去。

景陽宮一早發現主子變成了被五花大綁的侍衛,頓時,驚呆所有宮人,等告之皇上,已經來不及,追不回了。

第 88 章 入住梁山泊(為小小偷書蟲加更)(修)

梁山泊的達人們做事是有底線的,不會應為一豐可能對未來産生威脅,就在現在把一豐除掉。

這也是一豐敢将自己的事情告訴他們的原因。

當然一豐有自信,如果真的有人動了不好的心思,穿越機制也能将他帶走,短進度條還是滿的,回《落第騎士》或者《鋼煉》的世界都可以。

行李沒有多少,穿越中的一豐在到新世界的時候,帶着一些野外生存可能用上的物品,幸好沒有穿越到荒郊野嶺,所以沒用上。

重要的東西也就是一堆賢者之石和一些黃金,不同位面的貨幣是不同的,帶貨幣是不行的,當然要帶黃金,一豐來了之後就喬裝用黃金兌換了一些日元,才有錢住在這個旅館的。

回去的路上三人又去最近的小賣店買了一些用品,好在也有賣被褥的地方,不至于晚上還要住睡袋,梁山泊其實有備用的被褥,但是一豐還是想用新的。

回到道場,和幾位師傅們打了個招呼,一豐正式入住梁山泊的偏棟。

一豐住的地方,就是兼一旁邊的屋子,兼一房門上有個木牌,寫着“弟子一號”,不過這位是內弟子,一豐才加入,沒有什麽名號,也不在意,将東西放好,整理了一下,一豐再次來到道場。

道場中,幾位達人都在,美羽在做家務,而兼一則在做着訓練。

看到一豐來了,時雨立刻起身:

“一豐,明天開始訓練,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從基礎開始。”

秋雨也接過話來:

“一豐君你有一些基礎上的問題需要矯正,我們會一點點來幫你訓練的,不用着急。”

也在預料之中,F等級的魔力,讓家族放棄了對孿生兄弟倆的培養,兩人訓練都靠偷學和自學,曾祖父在世的時候,一豐每次去給黑鐵龍馬探病的時候都要請教,不過時間太短,一豐不覺得自己在基礎上會那麽無懈可擊。

至少在達人們面前,肯定會有很多缺憾需要補足。

另一點,剛剛入門就能夠得到真傳的人很少的,沒有點考驗什麽的,師傅們是不會把真本領教給弟子的。

“好的,我過來是為了問一下,道場怎麽收費,每個月教多少錢?

還有,既然我住宿在這裏了,食宿費也要教一下。”

馬師傅聽到錢,性質一下子來了:

“小豐從其他世界來,也帶着錢了嗎?”

一豐搖搖頭,從兜裏拿出兩根金條:

“帶着錢到這裏也花不了,樣式都不一樣。

但是上一個世界我好歹也算是拯救了一把世界,又是一個煉金術師,搞到一些黃金還是很方便的。

我想着哪位老師有門路,幫我把一部分黃金兌換成現金,然後用這些錢來交學費和食宿費。”

看到黃金,馬師傅都兩眼放光了。最近一段時期,梁山泊經濟拮據,錢多點沒有什麽壞處。

幾位達人都是恪守己身的人,秋雨是大藝術家,作畫或者雕像每一件都能賣出好價格,但是他堅信藝術不應該用來還錢,所以從來不賣。

馬劍星在中國的時候是鳳凰聯盟的總教頭,下面十萬弟子,但是不喜歡那樣的生活,同時為了來日本找自己的大哥,甘願在梁山泊過隐居的生活。

剩下幾位達人,哪位不是身手高超,想要錢的話很容易,但是他們仍然恪守律己,用正規的方式賺錢,錢對他們的吸引,并沒有那麽大,但是能正規地方式多賺點,沒有人會不願意。

馬劍星經常偷拍美羽,做成相冊賣給兼一,既能夠賺點外快,又是個樂趣,他搓了搓手,很客氣地說道:

“小豐啊,兼一他入門的時候,我們是要價一個月兩萬日元的,但是梁山泊開業酬賓,每月只收5000日元,而且食宿不收錢,我們在賠錢做買賣,武術才是我們的追求,錢財都是身外之物,不拘多少,小豐也可以按照這個價格交錢。”

要是真的按照這個價格交錢得有多不上道:

“那怎麽能行,兼一是學生,他的錢有限,而且已經被諸位老師收為了內弟子,是傳承的所在,諸位少收錢是對他的照顧。

能得到各位達人的教導,哪怕是一國之主也很難享受到,給多少錢都不為過。

我這裏還是有不少黃金的,這兩根金條請哪位幫我兌換成現金,先按照每月20萬日元繳費吧。”

看着數目很多,也只不過是一萬兩千多人民幣,這裏面不僅僅是達人們的教導,還包含了食宿,這個價格很良心了。

對于弟子這麽上道,馬劍星很高興,一旁的逆鬼至緒也瞥了一眼,平常的時候,逆鬼至緒也會去警察局接危險得活補貼給梁山泊,要是沒錢,他就沒法每天喝到好喝的啤酒了,對于能正規地給梁山泊增加收入,他不反對:

“也好,不過你這個黃金,在這裏來路不明,我倒是認識幾個警察和黑道上的朋友,能給個優惠,但是肯定賣不出本來的價值。”

一豐表示理解,順便掏出了五把黃金打造的飛镖,用張梅教的暗器手法拿在手上:

“沒問題,預料之中的事情。在離開的時候,特意多弄了些黃金,因為不方便帶,我都做成飛镖和苦無戴在身上了,還有不少呢。

即使沒有了,作為煉金術師,想要賺錢也不是難事。”

看着金閃閃的飛镖在一豐手中,逆鬼一口啤酒噴了出去,時雨一個閃身,來到一豐身邊,仔細觀察這幾把飛镖:

“金的,飛镖,第一次見到。很漂亮,不會太軟嗎?”

純金當然會軟的了:

“金條那個金子純度高,這些做成武器的,我添加了其他的金屬進去,是合金,如果要賣得好,可以用煉金術分離提純一下再賣。”

時雨搖頭:

“留着吧,先賣金條,這個武器,不錯。暗器手法,不專業,明天我教你。”

秋雨也有些感慨:

“看來煉金術還真挺有用的呢。

兼一,不要分心,繼續訓練。”

好吧,有新師弟入住,也免不了兼一地獄般的訓練啊。

第 80 章 活下去

“什麽?!師父你要我送師妹下山?今天就要進行??”

“蠢!”

格瑜翻了個白眼,忽然身體爆發出一股磅礴的力量,正在吵鬧的天道宗人一下就安靜了。

格瑜面冷如冰,端坐在椅子上,一字一句道:“本尊多年未得愛徒,如今聖樹拜我門下,承我衣缽,乃是本座關門弟子,爾等今日所為難不成是故意來搗亂得麽?!”

最後一句聲音陡然變大,幾聲慘叫發出,頓時有幾個天道宗的弟子倒地,嘴裏,鼻孔裏流出鮮血來,樣子極為可怖。

“音功!!”

一群人驚呼!這門絕學幾乎已失傳于江湖,沒想到格瑜竟然學會了!

這門功法依靠靈力與神識催動,将聲音實質化,從而産生攻擊力,對靈力以及神識的控制要求極強!在仙魔大戰時,正邪兩方都有人使用,殺傷力不是一般強!基本都是成面積的傷害!而且攻擊的還是人的神識!

想想史書上的描述,一群人不由不寒而栗。在這世界,等級不是唯一的标準,同樣是金丹,但金丹與金丹也是不同的,除了裝備外,功法也很重要!

格瑜冷哼了一聲,道:“宋珍婕一事尚有諸多疑點,若天道宗有誠意,便派個人物過來。來些個阿狗阿貓算什麽?”

說罷便是一甩袖,道:“玉環,且跟我來,為師有事交代。”

哇塞!

淼淼的狗眼裏又都是星星了!

好帥的師父!一下就把場面震住了!

當即連連點頭,很是狗腿地跟着格瑜走了。

格瑜一走,那股威壓也消散。一群大佬擦了擦額頭的汗,心裏暗暗道:“不愧是大陸第一強的男人,好可怕!”

淼淼跟着格瑜回了洞府,格瑜拿出一個儲物袋,道:“之前那些東西都是給你玩的,但這個儲物袋裏的東西你要收好。”

淼淼一臉懵逼,啥意思?一臉慎重的,怎麽搞得跟要交代後事一般?心裏生出不妙的感覺,遲遲不敢伸手去接。

格瑜見此冷哼了一聲,“剛剛不挺威風?前怕狼後怕虎,難成大道!莫要跟掌門學,那老小子就毀在感情用事上了!”

淼淼“哦”了一聲,将乾坤袋接來,打開一看,見裏面都是符篆,有些困惑地望向格瑜,“師尊?”

“這些都是6階極品符篆,可保你此去一路平安。”

“啊?”

淼淼懵逼了,“去哪?”

格瑜不接話,又拿出一個乾坤袋,“這是6階陣法,你雖會陣法,但你現在上了魔道的獵殺榜,前來追殺你的人修為不會低,這些陣法可助你一臂之力。”

淼淼就是再傻聽到這裏也該明白了,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師尊,你要趕我走?”

格瑜默然一嘆,“我與衍熯那老小子商量過了,你留在宗門反不安全,倒不如出去歷練下。若是中途隕落了,那也是你的命。”

頓了下又道:“我會喊你師兄護送你出城,你前去北海躲一躲,我與淩霄那小子說好了。出了城,他會護送你去北海。”

“啊?!”

淼淼瞪大眼,“您跟淩霄他?”

“哼!若不是為了你的安全老子才不想搭理他。好了,別廢話,把之前給你的東西都帶上,這道袍不能脫,知道麽?”

“為何?”

“我在上面設了陣法,可抗化神大圓滿的三擊,化神以下,可阻擋大部分攻擊。這雙靴子你睡覺都要穿着知道麽?上面也有陣法,可以讓你跑得更快……”

淼淼眼睛紅了。

沒想到二哈色歸色,倒是挺盡職的。這些東西早就準備好了吧?也不知花了多少錢了……

想到這裏便是拿出一個儲物袋,遞給格瑜,“師尊,這裏面是我收集的葉子,淼淼無甚本事,只有這些能回報您了……”

想了想又道:“要是途中我看見美女,我都給您搜羅過來……”

“荒唐!”

格瑜呵斥道:“為師豈是那等人?不過是逗你玩罷了!哦,對了,最好是修士,凡人壽數太短了……”

他擦了擦眼角,“為師想與人白頭皆老……”

眼角抽了抽,您這是不要的态度?

“一人相伴也好,二鳳戲龍也是好的……哦,再多點倒也沒什麽關系,你師父身體很強壯……”

“!!!”

“師妹,我也要……”

玉裘一臉怨念,“師兄也送了你好多好東西,不要忘了師兄。師兄喜歡結實一點的女人……”

你幹脆找賈嬌娥好了呀!

“還有我,還有我……”

泰日天冒了出來,一雙狗眼亮閃閃的,“我只要是雌性就好了,要求不高。”

我靠,我這是去逃難還是去給你們找女人?

正吐槽着,卻見毛茸茸的爪子伸了過來,“喏,這是我的尿尿,你可以灑身上,那些妖怪不敢靠近你。”

“靠!”

淼淼大怒,一腳踹上獅子的大腦袋,罵道:“別人都是送法寶,你卻送我你的尿?!活該上千年找不到老婆!”

獅子一臉委屈,“我的尿很精貴的,可以煉丹,治百病,我剛剛可是喝了好多水,好不容易憋出來的,你怎不領情?要不是看你是雌的,我就撕了你!”

“……”

淼淼懶得理這二貨,不過雖是罵得狠,但卻還是伸手将那個玉壺拿了過來丢進了儲物镯裏。

正說着話,衍熯帶着一群徒子徒孫過來了。

“小蘑菇,去吧,跟着大樹冒險去吧!不經歷風雨怎成參天大樹?!”

衍熯老頭打着酒嗝,慷概激昂地灌着雞湯,“去吧,去戰鬥吧!小蘑菇!”

“可爺爺……”

小蘑菇難過地道:“小蘑菇就是小蘑菇,怎麽也長不成大樹的……”

“呃……”

衍熯語塞,忽然伸手就給了泰日天一記,某獅頭上立刻多了個肉葫蘆。

“靠!死老頭你幹嘛打我?!”

“生氣!”

“生氣就打我?!”

“因為你好欺負!”

“你!”

獅子語塞,忽然拱到淼淼腳步,爪子扒着淼淼的腿就哇哇大哭,“大樹,你看,這老頭欺負……”

“少賣萌,多大人了?”

淼淼一腳将獅子踢開,上前兩步,看着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心裏有些難過。

這次将是真正的遠行!想起自己是因為實力不濟才被迫遠行,心裏便生出一絲不甘來。

再看看可愛的小夥伴們,心裏便是有些傷感。

這都多少年了?朝夕相處,就是跟木頭也捂熱了。

眼角隐隐有淚花出來了,她吸了吸鼻子,忽然退後幾步,恭敬地行了一禮,道:“開啓靈智百多年,承蒙各位照顧了……”

說着又是握拳,“我會回來的,我一定會成為強者,不再受人觊觎!”

“口號就少喊了。”

靠!誰這麽煞風景?

淼淼一看,果然是衍熯死老頭。不知何時死老頭已坐到了椅子上,摳着鼻孔,抖着二郎腿道:“生為天材地寶就要有随時隕落的覺悟,哭哭啼啼像什麽樣?”

說罷便是将一坨鼻屎往門外一彈,道:“來都來了,躲着做什麽?”

“師叔……”

玄心帶着妙山,戚戚然地進來,眼角含淚,“小樹,你可要保重。”

妙山也紅着眼道:“等魔道滅絕,必風光迎您回宗門。”

淼淼輕笑了下,“人欲不死,魔道難滅。”

說罷便是長長嘆出一口氣,道:“罷了,不做這小女兒狀,這就是我的命。”

搖了搖頭,看向常在與賈嬌娥,道:“我要走了,常在,嬌娥,你們要保重。”

何常在已哭成了個淚人,“大樹,嗚嗚嗚嗚,你要保重,不要貪財,那樣會要命。”

“就是,錢有什麽好的?要學我們,苦修!”

賈嬌娥大大咧咧的,倒不怎麽見傷感。不過這種單細胞生物恐怕也很難傷感吧?費茂巴結了她好久,聽到人被邪魔控制了,第一個反應不是難過,而是興沖沖地想去給費茂驅邪。醒來的費茂聽到這事後,直接一蹶不起了,算徹底廢了

淼淼搖了搖頭,又看向了陳述。多年過去了,時光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麽痕跡,那張臉依然還是冷冰冰的,四目相對時,二人的眼裏都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他們的感情是複雜的,都是在人生最低谷的時候相遇,相伴。雖他是人,她是樹,可多年的陪伴說沒感情那是騙人。

這種感情是小夥伴之間的羁絆,在這個無極門,淼淼與他的羁絆是最深的。

淼淼回想着過去,眼睛有些濕潤。張了張嘴,終是沒說出一個字來,只低低嘆息了一聲,沉默良久,才艱難吐出兩字來,“保重。”

“嗯。”

陳述低低應了一聲,抱着劍,依然是那副木然模樣。

淼淼眼底閃過一絲了然,不由咧嘴笑了。他外冷內熱,還是不要搞太煽|情了吧?雖然只有一個“嗯”字,可卻勝千言萬語了。

又看了看邬抒辛,他依然是溫潤如玉的君子,此刻嘴角挂笑,宛若春風暖人心。望着這臉,倒是去了一些離別的傷感。

二人也未說話,只相互點點頭,算是告別了。

最後淼淼的目光落在了玉璞身上,對于自己這個啓蒙老師,淼淼心底還是很尊敬他的。

行了一禮,道:“師父,保重。”

一句“師父,保重”讓玉璞的眼睛瞬間紅了,側過頭,揮揮手,有些哽咽地道:“活下去!”

第 79 章 女王萬歲(四千字大章)

“此乃六階赤炎獸的心髒,靈氣十足,特贈予聖樹以賀拜師之喜!”

天道宗的人面色淡淡的,好似在談論天氣如何般,充滿挑釁。

淼淼沉下了臉,道:“赤炎獸五行屬火,你們贈赤炎獸我是何居心?”

“哦?”

那人輕笑了一下,“倒是忘了聖樹非我人族,五行轉化之力較弱,倒是我等疏忽了。”

說罷便是拱拱手,“聖樹原諒則個。”

态度敷衍且傲慢。到了這一步,只要不是傻瓜,都看得出天道宗這是有意找茬了。

想起前不久的事,其他幾大門派的人不由默默一嘆。

按理說五大門派理應團結的。其實聯盟成立之初,倒也和諧。只是随着萬年老二無極門的強勢趕超,使得天道宗的人一直心懷怨念,故而不和諧之事時有發生。

比如這回各大門派弟子死傷無極門的事就被天道宗拿來作了文章。

大家不是傻瓜,無極門的人也沒瘋,自然不可能做出滅殺大比弟子的事。根本無需多動腦,便知其中定然有詐。

可看明白是一回事,怎麽做又是一回事了。眼見天道宗拿此事做筏子,他們也樂得看戲。鹬蚌相争,漁翁得利,既有人願意挑頭,自然也有人願意看戲。

但也僅此而已了。畢竟想拿這事做筏子是站不住腳的。只是沒想到,無極門的人也狠,直接以宋珍婕有被附魔的嫌疑将人扣下了。

事情到了這裏就複雜了。其實想來也是巧合居多。天道宗也不可能将大比弟子殺死,宋珍婕與聖樹又有過節,而魔道中人很好得利用了這一切罷了。

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但天道宗的咄咄逼人也惹惱了無極門,事實如何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面子!

這大陸的人雖不知政治博弈四字,但其中的道理還是懂的。

場面變得異常微妙,天道宗人傲慢的态度激怒了淼淼。只見她冷笑了一聲,道:“是嗎?那我就原諒你了。”

說罷,便是抽出藤條,說時遲,那時快,半個呼吸間,便就卷起那顆心髒,在一群人的目瞪口呆中直接将那顆心髒塞入無禮之人的嘴裏!

“如此好貨,浪費了可惜了。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您老好好補一補!骨齡都378了,還未到金丹大圓滿,呵呵,您比我需要這個。”

所有人都呆住了!場面一片寂靜,個個都瞪大了眼,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呵……呵……哈……哈哈!”

一個突兀的笑聲打破了寂靜。人們循聲望去,見坐在末尾的淩霄魔君獨自在那狂笑,頓生不悅。

“淩霄魔君,因何發笑?!”

顏子傅笑得肆無忌憚,眼淚都出來了,見有人詢問,便是邊笑邊鼓掌,道:“不愧是格瑜道尊高徒!淼淼,做得好!”

“小子,你找死?!”

啃了一口獸心的洳珈真人一臉怒氣,一張菊花老臉紅得似要滴血。被一個靈妖當衆這般羞辱,如何能不氣?!現在又來一個小輩笑話他,簡直肺都要炸了!

“不敢,不敢。”

顏子傅站了起來,“就是覺得淼淼率真可愛罷了,倒是沒敢笑話您。”

淼淼看向顏子傅,倒是有些意外這家夥居然會站出來替自己打氣。

今日的他穿了件月白色的道袍,外面罩着印有竹葉青的薄紗質地的外衫,其中還隐隐有流光閃動,顯是用了金線的。

袖口也用金線繡着雅致的花紋,今日的他,倒是少了幾分往日的漫不經心,多了幾分富貴雅致之态,更顯幾分俊逸潇灑。

“淼淼又這樣看着我……”

傳音入耳,“這樣衆目睦睦的,本君都難為情了。”

淼淼沖他一瞪眼,冷哼了一聲,道:“多謝誇獎。”

顏子傅輕笑了幾聲,倒也不再多言,坐了下來。

洳珈氣瘋了!

好個小畜生!不,是兩個小畜生!談笑風生間就把他這個苦主忘了嗎?!啊?!可還有天理?!明明此刻該是他是豬腳的說!

“欺,欺,欺人太甚!!”

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洳珈忽然就沖顏子傅發難了,“區區散修也敢自成聯盟,自封盟主,簡直贻笑大方!”

顏子傅喝了一口酒,臉上不見任何怒氣,依是神情自然,好似完全聽不到對方的嘲諷般,笑了笑道:“您說得是,故而只敢屈居末尾,不敢上得前去與無極門大賢讨酒喝。”

說罷便是放下酒盞,看向淼淼道:“我與淼淼有些因緣,今日她拜得名師,又收到玄心掌門請帖,于情于私淩霄都不敢不來。”

說罷便是拍拍手,道:“來啊,将禮物呈上!”

邊上的随從立刻端上兩個玉盒,淩霄接過,來到淼淼跟前,道:“淼淼,恭喜你了。”

淼淼心裏雖惱怒顏子傅欺詐自己的事,可在這個時候,她也看出這是在力挺她。不管這家夥心裏又是在打什麽主意,可在這個時候,她不能打臉回去,不然是讓外人看笑話。

想到這裏,便做出感動模樣,“淩霄哥哥,你太客氣了!我們可是摯友,你能來,淼淼就很開心了。”

掩飾得雖好,可到底心裏有情緒,其中幾個字眼不免有些咬牙切齒。

顏子傅勾唇一笑,揚了揚眉,好似挑釁。

“淼淼高興就好。”

淼淼咬咬牙,眼珠子一轉,道:“不知哥哥送了什麽?淼淼能看麽?”

“這是自然。”

洳珈:老子在這,你們關注下好不好?!

無人關注洳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淼淼手上。在場的都是大佬,眼力自是不凡。要用這等極品玉盒盛放的東西定是大大的極品啊!

淼淼打開玉盒,才開了個縫,便有奇香飄出,在場的人無不為之一振!有見識的人更是只聞了味道便是驚叫了起來,“龍蜒草!”

淼淼也瞪大眼,看了看玉盒,再看看顏子傅,臉上寫滿了震驚。

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萬年的龍蜒草!雖說知道這家夥有逆天小世界,有許多萬年靈植,可那些怎能與手裏的龍蜒草相比?!

龍蜒草具有開拓經脈的功能!這是一個非常逆天的功能!人在踏上修煉之路後,身體的筋絡會随着修煉慢慢展開用來容納靈氣。

筋絡拓得越好,吸收儲存靈氣也就越厲害。比如衍熯一脈的苦劍士,不依靠外物,只靠苦練。

這種只吸收天地靈氣的修煉之法雖慢,可卻也最踏實,故而苦劍士的筋絡都要強于他人。這也是他們為何戰鬥力要強于一般修士的原因所在,時能越級挑戰,就是因為他們自身能承受的靈力攻擊以及吸收靈力的能力要遠遠強于同等級的修士!

而這種本事到了渡劫時就更明顯了!靈氣儲存的強大也意味有更多的靈力可以來對抗天雷,同時身體的打擊能力也比一般修士強,苦劍士之強在筋絡!

而龍蜒草就具備這樣逆天的功效!無須像苦劍士那樣日日苦修,只要服用一點就能擴寬筋絡!

如此逆天的東西自然早就被人搞得差不多絕種了!不要說萬年了,就是百年的都沒幾顆了!

前不久星羅軒的拍賣上那顆三百年的龍蜒草就被拍出了二十萬上品靈石的天價!如今淼淼手裏這顆……

淼淼立刻合上了蓋子,一臉陰森地望着顏子傅,傳音道:“你想害死我?”

顏子傅勾了勾唇,傳音回道:“淼淼吃了我那麽多萬年靈植我都不心疼,怎會想害你?”

好哇!好一個卑鄙小人!小氣鬼!這是赤ll的報複哇!

淼淼秒懂顏子傅話裏的意思,不由怒道:“你這是要報複我?!不要忘了,咱們現在可是共生體了!”

“淼淼終于願意承認我了?”

顏子傅含情脈脈地望着淼淼,周圍的人一陣惡寒。這淩霄魔君該不會是瞧上聖樹了吧?

衆人不由打量起了淼淼。

嗯,眼睛挺大的。就是臉型不怎麽好,既不是鵝蛋臉也不是瓜子臉,這臉怎跟那蘋婆果似的,還有點嬰兒肥。可愛倒可愛,可離美人也差遠了。

淼淼絕壁不會想到自己兩輩子引以為傲的蘿莉漫畫臉到了這些修真人眼裏就成中等貨色了。

當然,此刻她也沒心情想這些。對面那個表面神情溫柔的人此刻正在不斷挑釁自己。

“淼淼既然願意承認我,那我就滿足淼淼喜歡我的心情吧,晚上來接你。”

“靠!無恥!不要臉!”

淼淼真無語了!她一向覺得芨芨草已夠沒節操了,可和顏子傅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這貨不要臉的程度簡直超越宇宙一切生物了,就是宇宙最強國的國民都要退讓啊!

“我,我說!”

洳珈肺都氣炸了,忽然跳腳罵道:“楊淼淼!顏子傅!你們羞辱了我,現在卻在這裏打情罵俏,到底有沒有将我天道宗放在眼裏?!”

淼淼與顏子傅齊齊望向他,齊口同聲道:“沒有啊……”

“噗!”

洳珈吐出一口老血,拔劍道:“顏子傅,欺人太甚!”

“你是覺得散修聯盟好欺負,所以只找我茬麽?”

顏子傅忽然嚴肅了起來,聲音涼涼地道:“那麽在下就領教閣下高見了。”

言畢,氣勢陡然變化,無盡的力量從他身體裏湧現出來,淼淼都看呆了!

原,原來他,他這麽強大麽?看看手裏的盒子,想想他那逆天空間,淼淼不由囧了。

這家夥靈氣如此強大該不會是把龍蜒草當蔬菜吃吧?不然實在不能理解這家夥的靈壓怎如此強大!

淼淼忽然對眼前的人來了興趣。

他到底還有什麽秘密?還有,他有那樣逆天的空間,早就應該結嬰了啊!可他為什麽還沒結嬰?難道是有什麽秘密?若是我能挖出他的秘密,嘿嘿,那他就成了我的奴隸了!

“淼淼女王饒命!”

“淼淼女王我給你捶腿!”

“淼淼女王,求你,讓你忠實的仆人淩霄親|吻你的鞋……”

“女王萬歲!忠實仆人小顏顏求您的愛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那畫面淼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好死不死的,此刻的洳珈老兒正好挨了一拳,聽到淼淼的笑聲,頓是怒火攻心,噴出一口老血來,眼含淚水,悲憤地道:“無極門!聖樹!欺人太甚!噗……”

“師叔,師叔!”

天道宗的人呼喊了起來,眼睜睜地看着洳珈從空中飄落,氣憤地連連罵道:“淩霄魔君,你欺人太甚!”

“果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好一個欺軟怕硬。”

顏子傅冷笑,沖着地上的洳珈道:“今日淼淼喜日,留爾狗命!淼淼,我先告辭了!”

說罷便是轉身禦劍離去!

好帥!好man啊!

淼淼的眼裏都是小星星了!哇喔,哇喔,淩霄小郎君這暴脾氣,姐喜歡啊!好有男子氣概!

“玄心掌門!”

天道宗的人氣壞了!為了惡心無極門,他們這回故意只派了洳珈這個小人物領隊,其他高修為的人一個都沒有,都是築基弟子和煉氣弟子組成的。

本意是想羞辱無極門,哪裏曉得轉眼間,這就成了他們的弱勢了!可他們不能就這樣認輸,高手雖落敗了,還可以從數量上取勝嘛!

在築基師兄們的帶領下,一群天道宗的弟子七嘴八舌地罵了起來,“我等是來觀禮賀喜的,無極門掌門令外人羞辱我等,是何道理?!”

“對!難不成與魔教勾結了?!”

淼淼摳了摳耳朵,打了個哈欠,眼睛忽然瞄到了之前那顆心髒,嘿嘿一笑,趁着那些弟子吵鬧之際,抽搐藤條将那剩下的心髒給絞了個七零八落,然後利用自己無數的藤條以及變|态的控制力将那些碎肉直接塞進了天道宗弟子們的嘴裏。

“哈哈哈哈哈!”

淼淼笑得樂不可支,“嘴好臭啊!還是吃點東西堵上吧!不然熏到人可不好!”

玄心揉眉,這聖樹怎這麽愛惹事呢?這還真是一顆孩童之心,居喜歡作弄人!

玉裘嘿嘿直笑,傳音給格瑜,“哈哈!師尊,小師妹這脾氣對咱口味啊!娘的,這群人類就是太矯情!還是師妹好!喜歡不喜歡都擱臉上了,耿直啊!我喜歡!”

格瑜一翻白眼,道:“這叫啥!什麽耿直啊!這天道宗的小鬼分明來惹事的,看來天道宗是決議要跟我們翻臉了。你等會就把你師妹送走吧。”

“啊?!”

玉裘傻眼,“送走?送哪?!”

第 93 章 威不可擋

黑大漢見他羅嗦不清,頓感不耐,一把便要來揪他脖子。

好你個無知小妖,卻也敢來冒犯與我!老子剛學這身本事還沒教訓過誰,老子這一肚皮的氣也還沒找誰發洩過呢,你娃娃是正撞到了槍口上!見得黑手伸來,林飄遙心中大怒,逗弄玩耍之情消失無蹤,真氣砰的運布全身。正要出招,突聽那鐵籠子裏個一聲音大喊道:“又要打架了,我的媽呀!”這聲音恰好是林飄遙再熟悉不過的,楞頭朝裏面仔細一看,卻見得薛放用力擠出個腦袋朝他直搖頭眨眼兒。林飄遙頓時明白,慌忙收了氣勁。

那黑漢剛才受林飄遙真氣逼迫,立在原地呆了一呆。此刻得以解脫方自回過神來。厲爪捏住我脖子,朝車上猛的一丢,訛自不明不白,搖頭喃喃:“剛才是咋的?只覺一陣冷風吹過,凍得老子手腳都動彈不得,怪事怪事!”

林飄遙被丢進那車籠子裏,待得籠車開始前行,他便想擠到薛放身邊去。卻見薛放朝他搖了搖頭,打個眼色便自己閉目養神起來。

搞什麽飛機嘛!林飄遙不明白薛放到底想做什麽,心頭奇奇怪怪的找個幹淨地兒坐了。突聽薛放傳音道:林老弟,你且莫做聲。我知道你不會傳音入密,只管聽我說便是。

林飄遙精神一震,朝薛放那邊看過去,點了點頭。

“這是魔界專門清除人類的牢車。其實每年都有因為不小心而從世界各地掉進魔界的人類,這牢車的任務就是在各大城抓住流落進魔界的人類,然後統一送到魔界大都城——千嘯城中。剛才我和紅葉先生已打聽清楚了,今日晚上便是林無崖抽取蚩尤兇魂的大日子,而這抽取地點正好是在千嘯城中!我想過了,若是硬去搶傳送門行使權,倒不如悄悄随這車隊潛行過去的好,畢竟不會引人注目,也不會引起林無崖等人的緊覺性。”

林飄遙聽到這裏,心頭一振,暗道:倒也算是個好消息,至少現在倩丫頭還沒事兒!只聽薛放接着道:“這八大主城中的順序是烈陽城排倒數第一,所以牢車下一站應該就是去千嘯城了。我和紅葉先生故意被擒來車上,便是想跟着他們搭着波順風車前往千嘯城。本想等車隊行到旅店附近在傳音給你讓你出來,哪知千巧萬巧現在碰到了你,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

林飄遙心想:怪事了,不是說那傳送門并非是尋常人可以使用的嗎?怎麽押送個犯人這種小事還能用上傳送門了?

薛放似乎知道他心中的疑惑,解釋道:“這些人類被抓起來可是直接送給四大魔神之流享用的,而押送此車的魔人也起碼是魔界千戶長的高官,要使用傳送門那是理所當然。畢竟他們還怕被抓人類在趕路中被魔界的氛圍傷了性命,那吃起來口感就不好了。伺候四大魔神的差事兒,誰敢怠慢?”林飄遙心頭恍然大悟。對了,老薛不是說紅葉先生也在車上嗎?咋沒見着他呢?林飄遙腦袋轉了幾轉,豁然瞧見紅葉先生正抱成一團縮在另一邊的角落裏。心頭好笑:沒想到這天下第三的紅葉先生,到了魔界來也不得不放放面子思想,跟着咱們裝了一回囚犯。雖說眼下的他早已成為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但他自己卻從未如此想過,對劍聖、紅葉、陰不敗、薛放等人,他內心裏還是十分尊敬的。

籠車行了一陣子,又抓上來了兩名人類,待得扔上車來,早已是奄奄一息的樣子。林飄遙心頭不忍,想出手相助,卻被薛放使眼色制止了。現在是安全潛行進千嘯城比較重要,這種救個把條人命的小事兒自然得靠邊站了,萬不可因小失大,讓人發現出來。

如此颠颠簸簸的走了一下午,總算是晃悠到那所謂的傳送陣面前。那黑漢找了塊大帆布把整個車籠子都包裹了起來。也不知在外面羅嗦了多久,林飄遙突覺整個籠車都騰空而起,只聽薛放傳音道:“這是開始傳送了!若是到了千嘯城,他們應該會直接把我們送去魔神殿,若是進了哪裏要想偷偷溜出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等我們一感覺到車籠子沒有騰空的時候,立刻就殺出去,這個傳送點應該在皇城西門邊上。現在大多數妖魔都趕去了城外十裏坡看抽取蚩尤兇魂的儀式,城裏守衛應該很薄弱,咱們不可以耽誤時間,殺出城便直奔十裏坡吧!”

此時因已在傳送通道中,是以并不怕被別人聽去了說話聲。林飄遙急道:“那十裏坡薛大哥你找得到麽?”

“恩,曾去過幾次……”說到這裏,車籠子猛的一震,似乎是落到了地面上。

“動手!”薛放大喝一聲,混身罡氣勁發把車籠子震成幾瓣遠遠飛出。紅葉先生和林飄遙齊齊從車裏跳将出來。只見得四周圍了不少守衛妖魔,俱都目瞪口呆的盯着己方三人。哪裏用得着和它們客氣?三人毫不遲疑,手中刀劍掌不斷起落,剎時間殺出一條血道,直奔城外而去。

“薛大哥,十裏坡在哪裏?!”林飄遙一邊狂奔一邊發問。此時三人的速度已達到極限,只盼能早一刻跑到十裏坡阻止那抽取蚩尤兇魂的儀式。

薛放大聲道:“十裏坡說起來是在郊外,但路稱極遠,就如我們這種速度,只怕沒有半個時辰是絕對跑不到的!”三人心中越是慌亂。此時天已黑盡,按照魔道喜暗的習慣來說,若是什麽儀式要舉行的話,只怕現在正是最佳時間。腳下越發加快速度,跑了好一陣子,猛見前方大路中橫立着數十人。

三人來了個急剎車,只見那數十個橫擋着他們去路的早整整齊齊的站成一個方陣,正前方立着五人。林飄遙盯睛一看,竟都是老熟人了。站在陣型最前面的豁然便是四大魔神中排名第二的高兵,其兩旁分站着單陰、石破天、林二少主以及在瓜不二那破廟中曾見過一次的洪長老。

高兵笑道:“方才見得主城裏發出襲擊信號,教主便知道是你們人界這些所謂高手跑來送死了,特命高兵率衆在此迎接。”他伸出手指在林飄遙幾人身上挨個一點,啧啧搖頭道:“不過沒想到會只有你們3人,你們的劍聖呢?還有那天在蜀山上看到的一大幫子高手呢?怎麽了?不敢來?”

林飄遙冷哼一聲:“何用得着他們趕來?只我一人便足夠收拾你們!”

高兵啞然失笑道:“就你?哈哈哈哈哈!!”他狂笑一陣,指着身後那一大幫妖魔道:“在這裏的任何一位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幹掉了你小子,以前讓你多次逃掉性命,你道是你本事大麽?那不過是因為你是教主的親生兒子而已!”

林飄遙懶得理他,扭頭看着石破天:“石長老,你要一直這樣幫着我爹下去麽?”

石破天沉聲道:“老朽生是神龍教的人,死是神龍教的鬼,這沒什麽好說的!教主叫我往東我便往東,叫我往西我便往西,絕不會說出半個不字!”

林飄遙低聲道:“那小倩呢?她是你抓來的嗎?她現在怎麽樣了?”

“不錯,倩丫頭确實是我抓來的。”石破天的老眼裏似乎微微潤了一潤,卻很快便恢複正常:“她現在無所謂好不好,能為教主的大業捐軀,那是每個神龍教人的光榮!”

林飄遙混身一震:“捐軀?”

“哼,你以為抽取蚩尤兇魂是件很輕松的活兒麽?”石破天冷哼一聲:“盡管并不是直接抽取她自身的靈魂,但蚩尤兇魂畢竟已在她體內根深蒂固了許多年,要将之抽取出來的話實是難如登天!其過程兇險莫測,稍有偏差,小倩便是魂飛魄散的結果!”

林飄遙急道:“那可如何是好?”石破天不再回答,卻聽高兵笑道:“這話你卻問錯了人,那小妮子的死活可不幹我們的事,你還是到黃泉路上直接去問她自己吧!把他們給我拿下了!”随着高兵一聲大吼,他身後那幾十名魔人騰空而起,電射般朝林、薛、紅三人奔來。

林飄遙滿腦子裏全是小倩香消玉隕的場景,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情猛如火山爆發般噴射而出,一聲怒吼,早前在蜀山上曾用過的那招‘火靈神劍’飛速出手。但見一道金光閃閃的能量壁拔地而起,頃刻間便将那數十名魔人震為一灘血水!!石破天眼睛微微一亮,似乎有些激動起來。

高兵等人哪裏曾想到過他會有如此厲害?頓時傻了眼,林飄遙怒道:“為什麽要抽取那什麽該死的蚩尤兇魂?為什麽!”手中青鋒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當空橫劃,這倒并非是天烈五劍中的招數,只是平凡無奇的一劃而已……

但落在高兵等人的眼中,這一劃便已不同尋常了。林飄遙此盛怒之下的功力非同小可,随手一揮也是威力驚人。但見半空中一道閃亮的劍氣橫掃而過,四周樹木碰到那劍氣就好似豆腐一般的柔嫩,一擦即斷!高兵等人慌忙朝半空中急躍而起,堪堪躲過。卻見下方整整方圓四、五公裏內全是一片狼藉!幾人看得暗暗匝舌,均是心頭懼怕。便是他們的教主林無崖,也絕對沒有如此恐怖的破壞力啊!

林飄遙的攻勢還不算完,幾人剛躲過身下那一斬,便聽那小子狂喝道:“多殺一個便減一份阻力!受死吧你們!”高兵在幾人中算是武道修為最高者,剛聽他叫喝出聲,便見那小子手中青鋒劍微晃。此時高兵已知道了林飄遙的本事,哪敢慢慢去看他出招再硬拼?待得剛看到他有出手的架勢,身子一縱,抽身急退,眨眼功夫已丢開其他四人遠遠逃了出去。但剩下的人可就沒那麽幸運了,林飄遙抖手便是一式飛星神劍。這幾招劍法他往常是只知用法而從未實踐過的,但此刻在他那身超強的功力催發下,所有招數都是信手拈來,威力卻是加倍的強大。而飛星神劍又是天烈五劍中最為霸道狠辣的一招,但見滿天的劍氣直射而出。從林飄遙發劍的位置來看,就好似是一只銀白色的大刺猬突然把自身所有的刺都倒豎了起來。

半空中的四人連哼都沒哼出一聲,連同着那平常裏號稱得很尻,卻沒上過幾次臺面的單陰在內,瞬間便被劍氣紮成了個馬蜂窩!林飄遙已近瘋狂的狀态,一眼便瞧出高兵的逃跑路線。冷哼一聲,劍尖朝地上一點,整個人就好似脫弦的箭一般急射而出,追着高兵的方向去了。只可憐了一向忠肝義膽的石破天,卻落得個如此草草的收場,而殺他的人,竟是他自己親手帶出那個村莊的大少主。

薛放和紅葉先生雖早已知道林飄遙的猛,但打死也沒料到戰鬥竟會是如此一面倒的情況,匝舌之餘互相對望,均看得出對方眼中的興喜之色。連高兵這魔界第二高手和林飄遙交上手都只有打個照面便剩逃跑的份兒,那林無崖就算再厲害,只怕也對他兒子束手無策了。兩人打個眼色,跟着林飄遙的去路追了過去。

也不知那小子的速度到底快到了什麽程度,兩人剛剛起步,便聽遠遠傳來一陣轟鳴聲。擡頭看去,但見遠處一大片樹林成排倒下,一道金白光芒的能量罩體平地而起,兩人心知這定是林飄遙所為,不由的加快腳程。

待得趕到出事現場,但見和剛才那片被破壞的樹林一樣,四周完全被劍氣削成了一塊空地,而林飄遙和高兵卻不見了人影。高兵不見了還好說,弄不好是被那小子的劍氣震成了灰燼,但林飄遙也不在就說不過去了。莫非是又跑去追誰了?

兩人正發愁,突聽半空中有人說話道:“你竟然能在短短數日內成長到這個境界,為父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啊……”

在上面!薛放和紅葉先生頓時緊覺,擡頭一看,只見林飄遙仗着腳下劍氣橫流,竟飄浮在半空中懸立。而他對面霍然站着的是林無崖與夏侯儀!

這麽快便要開始了嗎?薛放和紅葉先生心頭不禁打了個突。這對父子的生死之戰、這關系到人、魔、神三界的決鬥,竟然如此簡單的就開始了?

“你當然該憂。”林飄遙似已恢複了冷靜,冷聲道:“從你決定要複活蚩尤那一天起,你就應該想到這個結局……”

“結局?”林無崖大笑道:“現在就說結局,只怕是言之過早!你本身功力是非常強悍了,但你能揮灑自如麽?就算你認為只用五成力已可将我打倒,但你能打倒我和夏侯儀的聯手麽?”林無崖語氣一變,沉聲道:“誰也別想破壞我的計劃!蚩尤複活之事事在必行!這是任誰也阻止不了的!”

林飄遙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他,卻聽林無崖又道:“早在望劍峰時我就已經給你說過,複活蚩尤只不過是個形式,我的目的不過是想趁着蚩尤複活那一瞬間,天地魔氣聚升到頂點的時候讓你娘得到重生而已!難道你不想看到你娘麽?”

林飄遙見他雙鬓已然花白,又想起他幾次三番的放過自己,心中突如其來的一陣不忍,開口道:“老爹,這是行不通的!蚩尤複活時娘的重生不過是個傳聞,誰也不知道那到底是真是假,若是到時候蚩尤複活了,我娘卻還是沒辦法活過來呢?”

林無崖怒道:“不可能!傳說中只要魔主蚩尤複生,那所有蚩尤的子民都會複活過來……而歷代背負着蚩尤靈魂的女娲後人的靈魂,也會在蚩尤複活的那一剎那,從地獄歸來!”林無崖興奮道:“于是我找遍魔界每一個角落,靠着那無比熟悉的氣息,把你娘的遺體從魔界各處找回來重新拼湊!靠着血栗池的魔血,我總算是讓寶兒的肉體重新複活了!而只要有了靈魂,你娘就不會再是一具行屍走肉,她就能真正的複活過來!所有的一切不但是我這些年來的夢想,還是我生存下去的動力!”林無崖吼道:“你覺得我能放棄這最後的希望麽?!而蚩尤剛剛複活,力量必然不會很強,合我與夏侯兄之力定能讓它再次死去,你懂麽!我們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要讓蚩尤橫行人、魔兩道,到時候即使拼掉我們的性命也絕對會阻止它的!”

薛放和紅葉先生聽得連連搖頭,均是暗想:那蚩尤乃是數千年前的大魔頭,豈是說殺就能殺得了的?當世之人沒誰見過它的威力,光憑想象就以為自己能解決掉它,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了。林無崖思念妻子之情固然讓人感動,但卻因此行走上了歪路,終成一代魔頭。

林飄遙搖搖頭:“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與推想而已。早在下界之前,我便聽劍聖他們言及道,說是一旦蚩尤複活,那天廷立刻便會大軍壓下圍剿,勢不會讓蚩尤有機會建立起與幽界相連的通道來!到時候即使是你們能打敗蚩尤,但天兵天将大舉下凡時的狂雷天火也足已将整個人間燒為灰燼!用那樣的代價來換取個人私欲,這絕不是我心目中的老爹!更何況那蚩尤魔功蓋世,在這個世界上也沒誰知道它到底有多厲害,萬一到時候殺不了它反被它幹掉,豈不冤枉?”

林無崖狂笑道:“那些都不重要了!寶兒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遠遠高于地面上的人間萬物!即使賭上那所有一切,我也絕對要換取一個讓她複活的機會!”

林飄遙還要再說,猛見夏侯儀從林無崖身後一擊出手。夏侯儀的招式華麗鮮豔,但見滿天飛舞着花瓣般的劍芒,卻不取向林飄遙。

林飄遙眉頭微皺,剛剛從一個毛頭小子猛變為絕世高手的他,當然還不懂得控制自身。盡管那些劍芒還沒攻擊過來,但他的第一個反應仍是立刻就撐開了那恐怖之極的火靈神劍能量罩,先采取守勢再說。

只聽半空中林無崖狂笑道:“我與夏侯兄本留有一招合體技對付蚩尤,沒想到竟先用在了自己兒子身上!哈哈,飄遙兒,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薛放和紅葉先生均知頭頂上三人的大戰頃刻便要爆發。而看這架勢,也不知那爆發出的威力會是何等樣的驚人,片刻失神之後,迅速找了處藏身之所躲了起來。

但見林無崖混身冒出一團黑氣将夏侯儀和他包容在了一起,先前那些由夏侯儀發出的花瓣般金色劍芒也逐漸被染變為了黑色,待得雙方融洽到一起時,原本就昏暗無光的天地間更顯陰沉,空氣中時時傳來一陣陣鬼哭狼嚎之音,讓人感覺極不舒服。

林飄遙冷哼道:“老爹,實不相瞞,眼下的我已非是你們可以對付的了。就在數個時辰之前,我吸收了天地間四大神獸之一玄武火麒麟的一半功力!再加上我原本的內力修為,現在整個魔界根本就沒人可以和我抗衡!即使你們聯手也是行不通的!”他自說自的,卻不知道林無崖和夏侯儀根本沒有聽進去。但見半空中由林無崖身上冒出來的黑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多,直到将二人完全包成了一個團。

天色昏暗,林飄遙也不再說話,靜靜的看着正前方。半空中一白一黑兩團巨大的能量圓球互相對峙,相對于眼下的安寧,薛放和紅葉先生都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罷了。

對峙了半晌,林無崖和夏侯儀的組合終是忍耐不住搶先出手,數到黑金色的劍芒先行射出,緊接着那滿天花瓣搬飄舞着的劍氣也紛紛激射出來。開始時是一兩道、兩三道,接着劍氣的激射量越來越大,眨眼功夫便有成千上萬的劍芒之奔林飄遙的能量罩上擊去!

“雕蟲小技!”林飄遙大喝一聲,雙手平伸,那能量罩陡然變大一倍,白光也越發強烈,所有的劍氣射到上面便如同是給它撓癢癢一般,根本不能損其分毫!原本林無崖走的是剛猛一路,而夏侯儀卻是走的花哨華麗一路,兩者本是道路不同,而這勉強将兩人的招數彙集到了一起,非但失去了各自的特色,反而還使原本的功力都發揮不完全!真是個失敗之極的聯招。

“看到了嗎老爹?這就是實力的差距!”林飄遙一聲暴喝,手中青鋒劍畫了道彎月的弧線,出手一招正是天烈五劍中亂人心智之——幻月神劍!

林飄遙這一劍似乎并未激起什麽風浪,薛放和紅葉先生在下面似乎只看到了一抹淡淡的月光從林飄遙的劍中溢了出來,若不是留心觀看,只怕還真難在那萬千劍雨中看到這細得不能再細的劍氣。

這和林飄遙前幾次出手便是驚天動地的威力完全不同。紅葉、薛放互相對望一眼,均是看不出此招的厲害,只道是林飄遙為了擋住他爹的劍氣真力已盡,心中大是焦急。其實這卻是他們多慮了,天烈五劍的奇妙之處,又豈是沒習練過的旁人可以了解的?

這招幻月神劍,既名為幻月,其實着重的便是這個幻字。此招不在乎用劍破敵,也不在乎運氣傷人,而是攻心也。簡單來說,幻月神劍靠着使用者超絕的內力催使,用柔勁幹擾敵人的腦神經電波,使之在腦海中出現幻覺,或害怕、或盲目、或心神俱疲,從而不戰而勝。

林無崖畢竟是他的親生老爹,林飄遙雖說一早就打定主意要大義滅親,但臨到頭來,又如何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下得了那毒手?而幻月神劍正好是此時最佳的進功招數,既可以不傷他,也可以成功制伏二人。

但林飄遙忘記了一點,天烈五劍并不僅僅只有他會而已!但聽半空中林無崖高聲道:“飄遙兒!你這招幻月神劍用在別人身上或許還有些效果,但用到為父的身上,是不是有點太過班門弄斧了?!”林飄遙心頭一驚,想起林無崖也是耍天烈五劍的老祖宗,只怕這招幻術用到他身上還真是沒甚用處。但口中自然是不會服輸的,高聲道:“老爹,說這話未免太過自大了吧!我這展開能量罩的火靈神劍你也是會的,怎的你們便破不進來?”他一邊說,手上可沒閑着,那道細微的月光劍氣漸漸變得更加白澤,在滿天黑色劍氣的包裹中顯得隔外引人注目。林無崖大喝一聲,直把那些月光般纖細的劍氣全數吸進黑色氣罩中,卻沒見發揮出林飄遙意想中的效果來。

此時林、夏二人的攻勢更猛,林飄遙一味防守,他雖有足夠的自信一劍便可斬下林、夏二人的聯合體,但終歸是不忍心下手。

戰鬥又持續了半柱香時間,突聽遠處一聲尖利的呼聲,一團綠光從東南方向冒起,成橢圓狀攤開,一陣陰冷的感覺以鋪天蓋地之勢猛襲而來!

林飄遙雖是人在能量罩中,仍是打了個冷顫,心下冒起一個疑問:那是什麽?

他正在疑惑,只聽一個聲音在心底道:“這許多天不見,沒想到你小子竟厲害至此了!”

誰?林飄遙心底一震,猛的想起一人,同時在心中問道:“你是蚩尤善魂?”

“除了我還有誰?”蚩尤善魂道:“你還真別繼續在這裏磨唧,剛剛那陣陰氣把我都驚醒過來,你可知道那是什麽?”林飄遙哪裏清楚這些?

“那是什麽?”

“那是蚩尤兇魂顯世了!”蚩尤善魂厲聲道:“剛剛看了下你心裏的記憶,原來小倩那丫頭便是你親姐姐!此時蚩尤兇魂顯世,只怕是你老子林無崖故意在這裏拖延你的時間,好等那邊靈魂出竅的儀式進行完成!你卻還在這裏磨磨蹭蹭的,再遲上片刻,怕是連小倩的骨頭渣子你都揀不回來了!”

“什麽?!”林飄遙被他一語驚醒夢中人,難怪老爹和夏侯儀明知不敵還要和自己在這裏糾纏,原因原來就在這裏!

“還在這裏什麽什麽的!”蚩尤善魂怒道:“還不趕緊打發了他們去救你家小倩阻止兇魂的複生?!別以為你能輕松的收拾下林無崖他們便自高自大,在魔界這個道消魔長的地方,若是真等蚩尤複生了,我敢斷言你百分之百的打不過它!莫非你真要看着滿世界生靈塗炭才滿意麽?”

林飄遙混身一震,眼看半空中林、夏二人的合體,終是下定了決心,手中青鋒劍再不留情,一式天華神劍全力而出!只見整個樹林全被那一片蒼茫的白色劍芒所籠罩,林無崖和夏侯儀兩聲驚呼,那黑色氣罩在這威力絕倫的一劍面前卻似乎顯得太過無力,瞬間便被擊散!只留下滿空的一片白芒芒之色!

待得劍芒的光華閃過,林無崖與夏侯儀二人都不見了蹤影,只在地上留下了兩灘血跡。林飄遙下手時手中自有分寸,知道兩人都身受重傷,但卻還要不了他們的命。薛放和紅葉先生從藏身處閃出身來,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聽林飄遙緊張道:“蚩尤兇魂已經顯世!咱們快趕去十裏坡阻止!再晚便來不及了!”

第 90 章 走向未知

清晨,天蒙蒙亮的時候。

公主府外,二百黑甲劍戟軍士列隊站成四排,整齊沉寂,如同一根根刺入地面中的鋼釘一般。

在黑甲劍戟軍士們的正中間,有一輛三馬大車,車廂華麗,雕漆滾金,轎簾串珠,在車後還有十幾口大箱子,十幾個侍女,這應該是洪正王給靖公主帶的陪嫁。

公主出嫁,當然就要有公主的排場,不然丢人的不是靖公主而是洪正王。

府門大開,靖公主盛裝走出公主府,在公主府的門口駐足,一炷香之後,靖公主大步向前,沒有回頭看一眼。

這座公主府已經牢牢烙刻在她的心中,娘的面容她回憶不起來了,那是因為娘死的時候她太小,不善記憶,但是現在,這棟房子,一磚一瓦都被她牢牢記住,她走到哪裏,就将這棟房子帶到哪裏。

今天來送靖公主的人不多,三三兩兩而已。

早管事站在門外,擦着眼角,早管事的兒子早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他不能輕易離開火毒城,萬一早到回來找不到他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所以早管事此次不能跟着靖公主去京城,不過早管事在公主面前許諾,等早到有消息了,一定去找公主。

一直在公主府,現在卻已經和公主府徹底隔絕了關系的那些仆人們也都長籲短嘆,插着袖子蜷縮着身子,臉上神情各個都不自然。

除此之外,來送靖公主的還有二王子和四王子。

這并不出乎靖公主的意料之外,你的仇人往往比你的親人更加惦記着你。

看到靖公主走出來了,四王子當即迎上來,皮笑肉不笑的道:“妹子,此行京城路途遙遠,哥哥我來給你送行了。”

靖公主聞言,微微一笑,面容如花朵般綻放,道:“有勞了。”

四王子不由得一愣,皺起眉頭來。

他是來看靖公主生不如死的表情的,靖公主怎麽看上去似乎并沒有半點不妥?這個時候的靖公主不是應該失魂落魄生不如死麽?他得到的消息也是這麽說的啊。

二王子一副酒色過度,病恹恹的神情,如同洪正王一般眯着眼睛,一張陰白的面孔中閃過一絲異色,開口道:“妹妹,我已經請示父王,你反正已經走了,這座公主府從現在開始,就是我的了,啧啧,這片宅院我早就相中了,我要将這裏的所有的建築都拆掉,聽說你的閨房中藏書數萬,正好用來生火給哥哥我暖手,你不介意吧?反正也帶不走,留着也沒用,你說是吧?”

說着二王子朝遠處一擺手,笑道:“這不,人手我都已經帶來了。”遠處當即有幾十個身強力壯的奴仆手持各種拆房工具走了過來,如同虎狼豺豹一般沖上去。

這些奴仆們顯然是拆房子的行家,手法利索,再加上公主府年久失修,原本的高牆厚瓦早就殘破不堪,三五下就将公主府的大門給拆了個七零八落,磚瓦落地,如大雨瓢潑,砸在芭蕉葉上,嘩嘩響成一片。

靖公主身旁的鄭守胸膛劇烈起伏,伸手入懷,此時此刻,他是真的動了要一刀将二王子刺死的念頭,并且他有把握能夠做成這件事,因為兩者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鄭守不由得看了靖公主一眼,随即,鄭守愣了愣,馬上就要摸到刀柄上的手,也停了下來。

鄭守沒有在靖公主臉上看到憤怒這兩個字,相反,他看到了一種淡然。

靖公主臉上挂着一絲笑容,依舊沒有回頭,只是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二哥,總有一天,我會回來,在這裏重建一座公主府,你最好将裏面的東西都給我留好,這或許能救你一命!”

說完靖公主一撩轎簾,進入馬車,緊接着馬車在隆隆拆房之聲中遠去。

四王子呆呆的看着靖公主的馬車,二王子若有所思,眉頭擰起一個疙瘩。

“這賤婢當真不知死活,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竟然還死鴨子嘴硬,她竟還敢口出狂言,真真氣死我了!”四王子忽然暴跳如雷般的喝道。

二王子雙目眯成一線,忽然一擺手,那些拆房的下人們紛紛停下,好奇的看向二王子。

二王子緩緩開口道:“把公主府的東西都搬出來運到府中大庫裏,所有的東西,就算是夜壺也給我留着。”

四王子不由得将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二哥,你竟然被那個賤婢給吓住了?”

二王子看了四王子一眼,淡淡的道:“吓住?還真有那麽一點,這賤婢畢竟是去京城做三皇子的妃子,哪怕有一萬個不可能,我也要小心謹慎,萬一這賤婢開竅了,萬般讨好三皇子子,說不定她就是以後的皇妃,不可不防,公主府這些垃圾,暫且留着而已,反正也占不了多少地方。”

四王子若有所思,随後開口道:“二哥,你給她留着這些東西,那賤婢就不會對付你,但她萬一要是真的混出個名堂來,我豈不是慘了?”

二王子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四王子雙目中不由得閃過一絲冷芒殺念。

靖公主的車隊走到城門口的時候,方蕩已經騎着一頭虎獸等在這裏,在方蕩旁邊,是一輛馬車,馬車的轎簾敞開着,那一臉敦厚的十常侍坐在馬車中,手中捏着茶盞滾燙的茶水霧氣蒸騰。

十常侍身後又有上百黑甲劍戟軍士,這些黑甲劍戟軍士看起來比保護靖公主那些還要精銳。

“好運,聽說你還有個名字叫蔫壞兒?”看着公主車隊緩緩走來,那一臉敦厚的公公喝了口茶後,開口問道。

方蕩扭頭看了這位憨厚公公馬車座位旁邊的那口紅箱子一眼,這箱子裏面傳來一股叫方蕩熟悉的腥臭味道,是豬頭蟒的蛇膽的味道,奇毒內丹在方蕩口中不斷轉悠,恨不得叫方蕩撲上去将箱子搶過來。

顯然這豬頭蟒的蛇膽是要送到京城去的。

方蕩吞了口口水後,點頭道:“是鴿子他們給我起的外號。”

公公上下打量了方蕩一眼,道:“我怎麽沒有看出你那裏有蔫壞兒的潛質?你知道這次為什麽要你一同前往京城麽?”

方蕩那裏想過這麽複雜的問題,他的一顆心都放在去京城找那個三爪銀龍袍的家夥了,當即搖頭。

“不知道也好,到了京城再知道也不錯,你以後叫我章公公,我會好好照應你的。”一臉敦厚的章公公身上沒有水公公的那種陰柔怪氣,方蕩對其相當有好感,當即應了一聲是。

方蕩的爺爺卻在方蕩腦中道:“小心提防這個家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尤其是對你這樣一個身份低微的人主動示好,說不定是要你用命去報答他的一句話。”

方蕩微微皺眉的時候,靖公主的車隊已經到了近前,章公公從自己的轎子之中走出,來到靖公主的轎子前恭恭敬敬的施禮,然後詢問道:“公主,咱們現在就動身?”

禮貌上的問候罷了。

随後大隊人馬正式走出火毒城,靖公主背對火毒城,馬車的車簾捂得嚴實,當然看不到身後越來越小的城池,靖公主搖了搖牙,一雙眼睛變得無比堅定,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塊玉貝石來,閉目凝神,開始汲取玉貝石中的靈力……

方蕩不屬于任何軍隊,也沒有任何人會聽從他的調遣,所以方蕩在這個隊伍之中,基本上屬于沒人管的存在,他可以在前面奔跑,也可以在隊伍中穿插游走,也可以遠遠的墜在隊伍後面,甚至可以說,他轉身走了,都沒有人理會。

好在方蕩還有一群哥們兒,雖然在隊伍中,鴿子等人不敢太放肆,但他們不是軍紀嚴明的黑甲劍戟軍士,多少有些活波性子,走在一起,低聲說笑,方蕩和他們混在一起倒也不算無聊。

經過爛毒灘地的時候,方蕩抓了一把爛毒灘地上的藥渣,将其收入自己的口袋中,望着那一片廣袤散發着陣陣惡臭的爛毒灘地,方蕩眼神之中情緒複雜。

“蕩兒,或許你應該先找找你的弟弟妹妹。”方蕩爺爺的聲音響起。

“不用,他們肯定不在爛毒灘地,要麽是死了,要麽是走出了爛毒灘地。”方蕩一口回絕,堅定無比。

方蕩爺爺詫異道:“你怎麽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我從小看着他們兩個長大,他們從小就住在石牢上,哪怕他們已經不認識我了,也不會忘記自己的住處在那裏,只要他們還在爛毒灘地,就不可能不回石牢去住。”

方蕩的爺爺沉默下去。

方蕩對着爛毒灘地揮了揮手,随後緊追着隊伍繼續前行,朝着那座夏國最繁華的城池走去,那裏等着方蕩的是那個身穿三爪銀龍袍的大仇人,還有無限的未知。

方蕩充滿期待,無所畏懼!

第 86 章 美江山(七)

日暮時分,楚晔背着人爬上了一座小峰,舉目遠眺,前方山谷不再是單調的白色,而是出現了一座木屋。

今晚算有個不錯落腳之地了。不用在這雪地中挨一宿了。

“阿媛,有地方住了。”

身後的人一聲不響,還在睡。背着人卯足了勁,向木屋走去。

木屋其實算不上木屋,只是在山洞前,裝了木頭房檐,按了一扇門。門還上了鐵鎖。

楚晔拿出逐日,輕輕一挑,鎖便斷了。

門開了。

裏面足有三丈見方,生活用品一應俱全。顯然有人居住于此,楚晔驚疑不定。

“阿媛,醒醒。”

背後的人依舊不答。放下人,才發現阿媛臉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連日的奔波勞碌,加上今日的受寒,終是病倒了,發了風寒。

楚晔不再猶豫,決定先住下來再說。

江淮幫他們準備地十分周全,他給阿媛喂了藥,将安置好後,切下一小塊牛糞燃起了火。炖上一鍋雪水。

這才開始打量起山洞來。

山洞收拾得還算妥當,一左一右兩張木床,顯然是二人同住。

右側床後,有一排木架,架子上堆滿各種藥材。

第二排木架,要整齊些,細看之下,大吃一驚,竟是吻鈎,斷魂之類的毒物。絕大多數還是楚晔不認得的,有一個用琉璃罩子裝起來的仔細一下赫然是一株鸩羽!

下面堆放着大大小小各色器皿,小心打開一個,裏面是只劇毒紅頭蠍子。

有一個大壇子顯眼放在正中,足有一口鍋那麽大,屏氣聽去,裏面“嗤嗤”作響,像是什麽蟲子。

楚晔小心翼翼将蓋子挪開一條縫,清楚地看見裏面卧着一只兩個拳頭大金環蜈蚣。

倒抽一口冷氣。金環蜈蚣以毒物為食,越大吃的毒物越多,積的毒素越厲害。一個手指粗的金環蜈蚣便己罕有,更別逞是這麽大的。屋裏這麽多的毒物毒蟲,顯然是喂它的。

這冰天雪地,荒蕪人煙之處,竟有這麽一個毒窩,讓人有些脊背發涼。

從裏轉出來,發現右側床沿上竟挂着一條黑绫。楚晔當即決定為民除害。

他又切下大塊幹牛糞,扔進火堆,火一下燃得很旺,将原本架在火上的水壺移走,把那壇子搬來,将蓋子蓋得死死地,直接架在了火上。

半盞功夫,裏面尖銳地“嗤嗤嗤”幾下便沒了動靜,又燒了片刻,直到焦味傳來,楚晔才起身,掀開蓋子,金環蜈蚣己經燒焦,死得透透的了。

往裏稍倒了些水,又從右邊架子上,把其它的器皿連瓶帶蓋地扔進壇子裏,這樣燒了二鍋,化了二盞茶功夫,一屋子毒蟲全都炖了幹湯,死了個幹淨。

最後連鍋帶蟲,全扔到屋外的雪堆裏。

清理幹淨後,拿出包裹中的肉幹重新煮了碗肉湯。

回頭看阿媛,燒己退了幾分,喂了幾口熱湯後,又昏睡過去。

楚晔卻不敢睡,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第二天,天色大亮時,阿媛醒來,睜開眼便見蕭雲煦一雙碧眼,幽幽地看着自己,臉色蒼白。

“哥,楚晔呢?”阿媛不安地問。

“他回去了。”

阿媛搖搖頭不信。

蕭雲煦鄙夷地看着她,“他幾次三番棄你,你倒還能信他?”

“他在哪兒?”

“在回去的路上了!”

阿媛起身,向外跑,“我去找他。”

蕭雲煦堵住大門。

“讓開!”阿媛出手推他,只用了三分勁人便跌倒在地。

阿媛這才驚覺,他臉色發白氣息不穩,像受了重傷忙把他扶起,“哥,你怎麽了?”

蕭雲煦幽幽地道:“我用毒法暫時穩住了軒轅宏的傷勢,又把自己的內力全輸給了他,讓他與楚晔一決生死!”

“在哪兒?”

“兩個都是作惡多端之徒,活該兩敗俱傷都去見閻王!”蕭雲煦瘋狂大喊道。

阿媛聽罷,打開門,還好未下大雪,雪地上還留着遠去的腳印。顧不得戴上皮帽,執了楚晔留下的攬月,一路沿着腳印運起輕功向前奔。

本該恨之入骨的人,此刻卻讓人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快到到山頂時,遠遠瞧見枯滕樹下兩人正打得難解難分。

玄冰掌原是極陰冷的掌法,需在極寒才能練成。如今在這極北的大雪山上,更是添了天時地利威勢無窮。掌風間夾着無數細碎尖冰,宛如一道道暗器,在楚晔身上劃了數道口子。肋下已受了傷,一大片凝固的血跡。

在這滴水成冰的雪域,赤陽神功式微。

軒轅宏氣息一變,掌心變黑,擡手向楚晔推出一掌。

楚晔不敢硬接,一步躍上枯滕樹,滕樹劇顫,卻是軒轅宏一掌打在樹上。樹上驚現一個焦黑的掌印,滿樹的枯黃的樹葉,漸漸變成黑色翩翩飄落。

“有毒!”阿媛大喊。

“回去!”見到她來了,楚晔吼道。

阿媛不理他,足尖一點,已躍起,在空中數個飄步,抽出攬月,一招點石成金,已殺至軒轅宏跟前。

軒轅宏側身避開,卻見劍氣掃過之處,樹上留下一道寸許的劍痕。

“好劍!”軒轅宏道,“軒轅雲媛,本想看在蕭雲煦份上留你一命,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別怪人不客氣。”

說話間楚晔亦抽出逐日,寒光一閃,直取軒轅宏咽喉。

劍峰未至,冰冷的劍氣己撲面而來,軒轅宏向後直退,阿媛劍花一蕩,一招落英滿天封住了他的退路。

軒轅宏拔地而起,轉退為攻,一掌由上至下,打向楚晔。

掌風剛猛無比,還夾雜了一股劇毒的腥臭。

楚晔側身幾個翻滾,避開這一掌,悶哼一聲,卻是地上的石塊撞到了脅下的傷口。原本幹涸的傷口,冒出了鮮血。

一掌不遂,軒轅宏第二掌以迅雷之勢而至。

一柄攬月青峰,斜刺過來,劍氣如虹,生生将掌風劈開,劍峰一轉,人已逼近直抵他眉心。

軒轅宏雙掌一翻,轉手向阿媛推出一掌。

楚晔大驚從地上躍起,一招平刺,夾着十成的內力,直刺軒轅宏後背。

軒轅宏感到背後一陣肅殺之意,暗叫不好,收掌回身來護,阿媛險險躲過這一掌。

眼看逐日劍如閃電,已避無可避,軒轅宏運足功力,迎向劍尖再次推出一掌,那便兩敗俱傷吧!

楚晔身形一晃,避開這一掌,誰希罕跟這沒老婆的光棍以命換命!“轟”這一掌打在雪地中,上面赫然一雙一尺深的掌印,濺起無數雪沫,飛揚的雪沫瞬間變黑,“滋滋”冒起了黑煙。

觸目心驚。

軒轅宏亦算躲過一劫,剛松口氣,胸腹間傳來隐痛,毒掌用過度了?這是要反噬了?

看見他黑氣蔓延的臉色,楚晔與阿媛對視一眼,他這是走火入魔了?

不待軒轅宏喘息,兩個同時飛身躍起,一招演練過無數遍的“劍刺長空”,直刺過來。

軒轅宏提氣向後退了數丈,兩柄劍亦追了數丈。眼看身後是懸崖,退無可退,軒轅宏猛地向上躍起二丈之高,空中一個翻越落在二人身後。

“刷刷刷”一連數掌,以排山倒海之勢向二人襲來。楚晔與阿媛,感覺到背後陰冷的腥風,不及回身,一左一右分別向前躍向空中,一個轉身,兩人又是同一招“劍刺長空”。

軒轅宏身上的黑氣又重了幾分,不避不閃,出掌搏命相迎。寶劍遇上烈烈掌風,铮然作響。雙方皆被震得退了幾步。

不待軒轅宏站定,楚晔早己回身,同是一招落英缤紛,卻是剛猛無比,無數雪沫與枯葉被卷起,形成一堵氣漩,夾着勁風向軒轅宏推來。

軒轅宏擡掌劈開氣漩,裏面攬月冷光一閃,破掌而來,一招平刺,刺穿他右肩。劇痛傳來軒轅宏身形一滞。被卷入氣漩之中。

漩渦越漩越緊,中心灼灼發燙,只讓人覺得呼吸困難。忽然,頭頂傳來破空之聲。軒轅宏大驚,擡頭看去,見阿媛手執攬月,一招水滴石穿,劍花化作無數虛實相錯的魅影,由半空中直刺過來。慌忙擡掌去擋,電光火石間,一柄灼得通紅的逐日,以銳不可擋之勢,一劍貫穿他心髒。

軒轅宏用盡自己最後的力量,對着近在咫尺的楚晔當胸一掌。楚晔避無可避,實打實吃了一掌,身子如枯葉,向崖下落去。

“晔哥哥!”阿媛大驚,飛身躍來,半個身子撲在崖邊,堪堪握住他手。

雪太滑吃不住力,阿媛的身子一點一點地被往下帶。

“放手。”楚晔道。

阿媛抓得更緊了。另一只手伸得筆直,用盡力力氣去夠掉在一邊的攬月,可怎麽也夠不到。

“放手,聽話。”

阿媛搖搖頭,淚水洶湧而出,被凝成冰珠打在楚晔的臉上。

“為什麽他死了,你卻還沒死?”蕭雲煦搖搖晃晃地跑上來,對着楚晔吼道。見阿媛拉着他的手不肯放,雙眼充血生氣地道:“他不是好人,讓他去死好了。”

阿媛死死握住不放,“哥,求你幫我把他救上來可好?哥……”

“不行,他是壞人,活着便是害人,該死。”說着探出身子去掰阿媛的手指,“他殺了軒轅宏!”

“哥,求你。”

“阿媛,別這樣,放手!”楚晔五指掙紮着要脫開阿媛的束縛。

“不要”阿媛的手終于夠到劍,反手一揮。

蕭雲煦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再擡眼看去時,兩人身影一晃,都已落下山崖,嘶聲大叫:“媛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