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斬殺靈修

第九十一章 斬殺靈修

衆外門弟子認真的聽着,這些東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知曉的。

“上一次是你的運氣好,這一次一定殺了你。”付清冷冷道。

“你是靈修,而我林炎不過是一個煉體境修士罷了,你全力一擊被我擋住,卻被你說成是運氣,你也當真夠無恥的。” 林炎冷冷道。

“哼,再接我一劍!”付清惱羞成怒。

下一刻,如同千軍萬馬附身一般,一股極其龐大的氣勢在他的身上出現。

來了!看着付清,林炎的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這一劍,我把它叫做橫掃千軍!”他的嘴角勾勒出了自信的笑容,即使是面對同樣的靈修,他的這一招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死!

付清嘴中冷冷吐出一個字,緊接着藍色長劍已經向着林炎劈了過來。

看着藍色長劍,林炎仿佛看到了一支支精銳的士兵随着戰車一起向着他殺了過來,氣勢撼天震地。

不可敵!

感受到那随時可以致他于死地的氣勢,林炎的身影暴退。

逃的了嗎?付清的嘴角露出冷笑。

橫掃千軍!

一道道藍色劍芒狠狠的向下劈去,席卷了整個大地!

藍色劍芒所到之處萬物都變成了碎片,林炎自然也被籠罩在其中。

破滅之勢!

他避無可避,只能向上轟去。

轟——

藍色劍芒與林炎狠狠的撞在了一起,與之前不同的是,雖然林炎只是撞在了一道劍芒上,給他的感覺卻是如同撞在千軍萬馬之上一般,下一刻,他喉嚨一甜,噴出一口鮮血,已經倒飛而去!

轟隆隆——

整個大地随着這一擊都像是裂開了花一般,一道道數十米長的裂縫密密麻麻,方圓一裏內全是可怕的裂縫。

“這才是靈修的強大,總有一天我也要成為靈修。”見識了這一擊的威力,有人狠狠的握了握拳頭。

林炎的身影極速撞向了一顆大樹,眼看着就要撞到一起,林炎一個轉身,後腳用力一蹬,向着一個方向飛速逃去。

想逃?

付清身影一閃,已經向着林炎立刻的方向追了上去。

好強!逃跑途中的林炎暗暗心驚,那一擊帶給他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當初的展天成雖然同樣是靈修,但顯然沒有領悟勢的存在,否則他絕無半分機會。

“哪裏逃!”付清的速度比林炎快很多,眨眼間已經快要追上來了。

一道藍色劍芒劈下,直接将林炎前面的一棵大樹劈成了碎片。

林炎的身影一拐,險而又險的避開了他的這一擊。

“我倒要看你還能逃多久。”他冷笑着,極速向着林炎的逃跑的方向追去。

看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付清,林炎雖然心急卻也沒有任何好的辦法。

橫掃千軍!

判定林炎已經不可能逃的出自己的攻擊範圍,付清當即立刻開始攻擊林炎。

林炎只能被迫防守,在這樹林之中林炎根本無法做到快速的逃跑。

唰——

無數藍色的劍芒落下,無差別攻擊直接讓周圍的樹木變成了碎片。

一道劍芒狠狠的打在了林炎的身上,若不是有黑色元力在,他此刻已經是碎屍,霸道的力道傳來,林炎喉嚨一甜,噴出一口鮮血。

“你倒是逃啊。”付清面目猙獰向着受傷的林炎殺了過去。

林炎大驚,他知道此時的自己萬萬不可能是付清的對手,忍着痛苦一個起跳避開了付清的攻擊。

“你有什麽底牌全都使出來吧,否則一會可不會給你用的機會了。”付清站在不遠處看着林炎道。

林炎盯着付清,臉色盡是凝重,與展天成相比他實在是太強了,強到讓人窒息。

“老匹夫,我已經告訴丘無極他們讓他們先行回到演武場,就算你殺了我你也會被宗門通緝。”林炎冷冷道。

付清臉色一變,他沒想到林炎做事這麽絕,直接斷了他的後路。

陡然他猙獰的一笑道:“我還正在想要是殺了你以後該怎麽面對龍老,不過你現在徹底為我免去了後顧之憂,大不了我付清一走了之,我可不相信天靈宗會為一個已經死去的天才追遍天涯海角找我算賬。”

林炎臉色一冷,他說的沒錯,就算他真的殺了自己,宗門又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個死去的人大動幹戈呢。

“小子,你這招可真夠狠的,不僅僅斷了我的後路,更是斷了你自己的後路啊。”他冷冷的看着林炎道。

“那還廢什麽話,戰吧!”林炎的手中再次出現了咆哮的老虎向付清撲了過去。

付清神色一冷,既然你用拳,那我也用拳,告訴你什麽叫做真正的實力。

他的雙拳之上也出現了藍色的靈力,身影向着林炎疾馳而去。

殺!林炎怒吼一聲,全身的元力傾灑而出,絲毫不保留。

千軍之勢!

第 91 章 玄鳥

第94章 玄鳥

胥清歌聽他說完之後就更氣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就是見不得別人算計你。”

沈星然揉她的頭,“那我們就把他抓住,打死。”

“嗯。”胥清歌認真點頭,“然後再扔進墟海,讓他受你受過的罪。”

“好!”沈星然失笑,她還一直惦記着他在墟海的事呢。

“老大!”齊全從病床上站了起來。

聽到齊全沖着門口叫老大,背對着門口坐的五隊隊長趙錢多woc了一聲,也從床上站起來,“七隊,你這怎麽還親自來了?”

胥清歌看他們纏着繃帶的傷口,還有衣服上未幹涸的血跡眉頭蹙了蹙,“傷的怎麽樣,嚴重嗎?”

齊全揮了揮那只纏繃帶的手,“沒事,都是一些皮外傷。”

以為七隊會狠狠diss自己的趙錢多摸了摸腦袋,現場走了兩步,“放心吧七隊,我們沒事。”

他們這一動作把來給他們打點滴的護士給吓壞了,連忙出聲制止,“你們做什麽呢,趕緊躺回去,都骨裂了傷多嚴重自己不知道嗎?”

護士見他們不動,将目光轉向了病房裏多出來的女子身上,後者一身精致的長裙,纖細漂亮的如同畫中仙。護士眼中劃過了然的神色,以為這兩人是在女神面前表現。

“這位小姐,他們這個情況還是挺嚴重的,要留院觀察。如果你沒有什麽要緊事就麻煩你先出去,不要打擾到病人恢複。”

五隊:“……”這姑娘好虎啊!

齊全:“其實我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用住院。”

護士瞪他,“你是醫生還是我們是醫生,都躺回去,輸液。”

胥清歌沉默了一瞬,決定還是救救他們,“他們的确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不用輸液。”

小護士皺眉,“他們傷的很嚴重,會感染的。還有你是病人家屬嗎?”

胥清歌不想說話了,管他呢,紮針就紮針吧,又不是給她紮。

齊全看自家老大像是要放棄的樣子,連忙叫道:“老大……”

五隊看着護士手裏的藥往後縮了縮,也跟着叫道:“七隊……”

胥清歌:“……我是他們領導,我同事已經去辦理轉院了。”

領導?

小護士驚訝的看向胥清歌,今天醫院的确來了一批特殊的病人,據說是上面某個部門的,來的時候全部負傷,還有幾個現在還躺在icu。

可護士看着胥清歌,對方外表看起來最多不過十九歲,纖細漂亮,怎麽看都不像是那兩個男人的領導。

“你真的是他們的領導?”

“當然是,她是我們老大。”齊全連忙說。

“清歌,手續我們辦好了。”沈星然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嘲風和李霁。

等他看清病房裏還有個護士時眼裏劃過了然,走上前将轉院手續拿給小護士看,“這是轉院手續。”

小護士看到沈星然的長相後臉騰的紅了,她低頭快速的瞥了一眼他拿在手裏的轉院手續。

“現在還有問題嗎?”

小護士搖頭,“沒,沒事了。”

“嗯,謝謝。”沈星然客氣的颔首,然後對着齊全兩人道:“先回去再說吧。”

“好的,沈顧問。”

小護士推着藥離開,出門前還依依不舍的回頭看沈星然,“那個,沈先生,我能要你個聯系方式嗎?”

病房其他人在護士說出這句話後下意識的望向胥清歌,後者則似笑非笑的望着沈星然。

沈星然面不改色的抓過胥清歌的手,溫柔的笑着道:“抱歉,我太太會不高興。”

小護士震驚,“太太?!”

沈星然點頭,笑的溫柔,“是的,我們還有兩個孩子。”

小護士低頭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打擾了。”說完就慌慌張張的推着藥出去了。

胥清歌撇嘴,“誰是你太太?”

沈星然低笑,“你記住了嗎?”

“記住什麽?”

他看着胥清歌一臉莫名的表情,伸手拍頭,“這是标準答案,以後有人問你你也要這樣說。”

胥清歌默了默,随後看向其他人,“走吧,我們先回去。小雪……”

小雪從嘲風的外套裏飛了出來,遞給齊全和趙錢多一個蓮子。兩人吃下蓮子後,原本就在緩慢恢複的傷恢複的更快了。

趙錢多還幹脆動手拆了腿上的石膏。

等一行人上了車以後,胥清歌才問齊全:“怎麽回事?你們遇到了什麽?”

齊全臉上閃過一絲愧疚,“我們碰到了一個人,那個人身形和沈顧問很像,我們開始以為是沈顧問,所以就沒有那麽警惕。誰知道他一上來就動手,還好我們有老大你們給的玉符,要不然這次很多人都會死。”

趙錢多面色發白,他就是那很多人中的一個。

“你跟他動手了?”

齊全點頭,“他很強,這次不是運氣好又有老大你給的玉符我可能也九死一生。”随後他将目光投向沈星然,“沈顧問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什麽人了?那人很奇怪,他的劍氣跟你有幾分相似,還特意打扮成你的樣子來殺人。”

沈星然也很疑惑,劍氣相似,還認識他……符合這兩點的人應該都死絕了才對。

“你們怎麽來醫院了?”

五隊被胥清歌問的有些不好意思,臉皮一紅,“我本來想直接聯系六隊的,但是都怪我開始動靜太大引了其他人過來。那些人看我們這麽多人受傷就給報了警,還打了120。”

胥清歌了解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眉頭輕蹙,“下次注意。”

以為再怎麽都會被嘲諷兩句的趙錢多惶恐的看向胥清歌,七隊就這麽放過他了?!果然,戀愛中的女人最溫柔。

“本來就夠廢材了,再不注意就得變廢品直接被回收了。”

趙錢多:“……”七隊的教育,雖遲但到。

西南分局的六隊是全局的奶媽加後勤。六隊隊長吳朕是個穿白大褂,渾身藥香的禿頭中年人。

他看着一個個傷員被擡進六隊,心塞的摸了摸頭頂所剩不多的頭發。然後在這些傷員中破天荒的看到了七隊的人,還是局裏的陣法大家,齊全。

吳朕是真的有些好奇,邊檢查傷的最重之人的身體,邊問齊全:“這怎麽回事?有你在還能傷成這個樣子,這是遇見幾只鬼王了?”

齊全有些郁悶,“別提了,又遇到一個假冒僞劣産品。诶,你說現在的人都咋想的,老是冒充大佬出來浪。”

第 89 章 油燈之謎

大家七手八腳地将我從土坑裏面挖出來,身上衣服都燒壞了,好在皮膚完好無損,并無大礙,田七簡單給我塗抹了一些燒傷藥膏。

火龍油的厲害大家有目共睹,若不是我直覺靈驗而發現了不妙,或者說若不是大牛加倍着小心而沒有挖破瓦當,一旦火龍油暴露在空氣中,五個人早被大火球吞噬了,所有的僥幸加在一起,我們躲過了這次“火葬”。

等土坑下面不冒煙了,我們才敢一一爬下坑底。火龍油珍貴得很,一陣大火就燒得幹幹淨淨,不會留下一點殘留再等着二次燃燒。

大牛舉着兵工鏟還要繼續挖牆根,被我阻止說:“省省力氣吧,大火燒了半天了,別說區區一道封門磚,就是一道牆都被烈火燒酥了,尤其縫隙之中的三合土,那玩意兒看起來堅硬無比,實際上就怕高溫灼燒,不信你用鋼釺砸進去,試試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了。”

大牛将信将疑地對準磚縫插進一根細一點的鋼釺,幾乎不用費力,就捅了一個大窟窿,随着一陣大刀闊斧地撬動,封門磚像是豆腐渣般碎了一地,後面一些黑黑乎乎的東西突然傾瀉而出,我們猶如驚弓之鳥,頓時驚吓地扭頭就跑。

那些黑色的東西雖然被燒糊了,但模樣依稀可辨,竟然是上千條被燒死的雙頭蛇!有個蛇頭還在屍體中不停地扭動,看樣子之前都是活的!

它們蟄伏封門磚和墓門之間,如果盜墓賊不挖牆腳,而是生生地撬開面前的磚牆,那麽躲在裏面的雙頭蛇就會一湧而出,這麽多數量的毒蛇,咬死十個八個人是沒問題的。

是我先發現被燒焦的是雙頭蛇,于是招呼其他人膽戰心驚地返回來。怕雙頭蛇屍體中躲藏着活着的,我們使用兵工鏟不停地拍打,直到它們變成一堆灰燼。

設計墓葬的人太厲害了,封門磚下面埋葬着火龍油,設置一個火洞子,然後在封門磚和墓門的夾縫中埋伏數千條雙頭蛇,若不是老天爺照顧,我們無論做什麽都是個死!

與死亡剛剛擦肩而過,我們面如死灰、唏噓不已,看來後面的探墓之旅絕對不會一帆風順,弄不好還有數不勝數的危險在等待着我們。

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必須迎難而上,只不過要加倍小心點就是了。好多被燒死的雙頭蛇附着在墓門上,墓門為大理石材質,雙扇門結構,一左一右各有一個獅子頭門扭,鼻子上拴着兩個銅環。

本來以為還有機關什麽的,但出乎意料的是,我們幾乎尋找了所有的角落,都毫無發現。最後五人合力往裏推墓門,兩邊石門帶有金屬門軸,或許一千多年來從未開啓過,門軸快要鏽爛了,發出咯吱,咯吱的怪異聲響。

換做別人,遽然聽到這陰森森的聲響早被吓個半死了,但我們幾個是經驗豐富的摸金校尉,對這種聲音早已司空見慣了,只有馬伊拉和虎娘子依然有點害怕,見我和田七、大牛面無懼色,她倆慢慢地适應了這種黑暗中的恐怖,害怕往往是自己吓唬自己,人若是不害怕了,心裏反而毫無畏懼。

墓門被推開,先是快速竄出一股發黴的氣息,我們趕忙躲開避讓。封存百年以上的大墓,只要打開墓門的瞬間,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幹燥的黴味,那就意味着這座墓葬保存很完整,從未有人進來過。

幹燥,說明墓中無滲水,濃烈的黴味,說明裏面沒盜洞。這是老輩倒鬥人傳下來的經驗,但凡墓穴進水的墓葬,空氣是潮濕的,因為封閉的原因,還會帶着一股悶熱。如果迎頭聞到腥臭味或者強烈的土腥味,那就糟糕了,這樣的墓葬一準被盜挖了。

我先打着手電往裏照射,一條能跑馬車的墓道很筆直,墓道修得又寬又高,兩邊各挂着一溜油燈,我正在琢磨該進不該進的空擋,油燈忽然一盞接一盞地亮起,墓道兩邊相對應的油燈幾乎同時被點亮,而且随着“噗噗”的節奏,一直往裏面亮下去。

目睹此刻此景,我們心潮澎拜地同時,卻又心生無限敬畏。墓道本是漆黑一片的,當我們推開墓門之後,如同白晝,那些詭異搖曳的油燈,像是一雙雙惡鬼的眼睛,它們直矗矗的望着墓門跟前的我們。

噗噗之聲不絕于耳,燈芯被燃起的聲響不斷地回蕩在空空蕩蕩的墓道中,我心跳猛然加快,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滿目倉皇失措。我不知道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呢,還是該止步于此。三十六計中有空城計,故事講述的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巫師墓葬這麽做是何用意?

田七小聲說:“這是開門納客!墓葬是死人駐留的地方,我們是活人,一旦被邀請,那就意味着我們也是死人或者即将要死的人。”

這番話聲音很小,但大家卻聽得清清楚楚,心裏頓時籠罩了一層灰暗的陰影。好端端的活人被當做死人,這樣的恐懼想想都令人膽寒。

大牛喘着粗氣說:“它們希望老子是死人,我就是死人了?我還想活着呢,故弄玄虛的把戲,哥幾個走着!”

大牛也是好意,幾個人總不能一直站在墓門外面吧。總得有一個人領着走進去,不管生死如何,最起碼要有個不怕死的。我跟着大牛也走進去,田七、馬伊拉和虎娘子猶猶豫豫地緊緊跟随。

走了好幾米,我發現墓道中央留着一行小孩子的腳印,一千多年的灰塵厚厚地落在墓道上,腳印走得很直,步子很小。一千多年以前的腳印肯定不可能,即使有的話也早就被灰塵掩埋了,我也根本看不出來。

我對着腳印吹了幾口氣,下面掩埋的不深,留下腳印的年代也就是近一兩百年的時間,難道有人來過了?

虎娘子恍然大悟說:“大家別害怕,這行腳印是巫師的腳印,彜族女性保留着裹小腳的習慣,所以看起來像個孩子的腳印。之前說過,巫師快要死的時候,都是獨自一個人走進墓葬,這肯定是兩百年前最後一個巫師留下的腳印。之後伴随着下一任巫師的失蹤,就再也沒有人來過。”

這個解釋說得過去,但我不禁要問了,外面亂石崗,下面火洞子,裏面雙頭蛇,這三道關卡根本無人進得來,那麽這個巫師是如何進來的呢?難道她會遁地術?外面的機關基本完整,似乎從未被破壞過,巫師任何做到的呢?難道還有其他的入口,只是我沒發現?

虎娘子搖頭說,這些問題你千萬別問我,我到現在都是一頭霧水,紅虎山歷任巫師如何走進墓葬也只有問她們了,我是一概不知。

我也不問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吧。這些油燈的油不知道能支撐多久,我決定依然使用手電照明,萬一油燈突然變黑了,大家不至于手忙腳亂。我試着往裏走了兩步,讓其他人後面跟着,這麽一條寬廣的墓道,五人并排走都沒問題。

我一邊走,一邊豎起耳朵聆聽動靜,墓道很安靜,唯有心跳聲。咔擦一聲,我右邊的油燈下面掉了一塊牆皮,我的神經猛然繃緊,還沒反應過來呢,左邊的油燈下面也掉下一塊牆皮,位置幾乎一模一樣。

我心中感覺不好,下意識地往後急退一步,差點将身後的大牛撞到了。就在我剛才站立的位置,從左右兩盞油燈下面各刺出一根斜着的“長矛”,成一個交叉形狀刺進牆體。

我要是反應慢了點,此時就被兩根“長矛”穿透了身體。死亡就這樣容易,稍微一個疏忽,我就喪命當場。

我說大家站着別動!油燈有問題!

我終于知道這些油燈為何左右對稱了,也知道為何巫師只在墓道中央行走,而留下一條筆直的腳印。

為了驗證我的猜想,我脫下鞋子,往靠近油燈的裏面扔過去,随即咔擦一聲,又從油燈下面串出兩根長矛。我脫下另一只鞋,恰好扔到那行腳印上,卻什麽情況都沒發生。

我再次蹲下身子查看跟前的一個腳印,吹去上面的塵土,繼續往下吹,果然又露出一個腳印,只不過相互折疊在了一起,不仔細往下看,誰也不會發現這個秘密。

大牛冒着冷汗說:“好歹毒啊,如果不沿着腳印行走,往左往右偏移行走,都會被油燈下面的長矛刺穿身體!差一點死翹翹了,賴天寧也好懸啊,若不是危急時刻而退後一步,他活不到現在啊!”

第 88 章 出林

“早說她們不是什麽好人了”。

“一些異族的婦人豈能相信”。

“是,丢了這麽多糧食還好,也不知道這些婦人将我們帶到哪裏來了,我們是不是要困死在這裏了”

“……”

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士兵們因為此事深受打擊,也不顧尊卑了,落寞的坐在地上,幾人開始受不了抱怨起來。

雲歡低眉,她知道這些士兵是在責怪她,能理解,眼下瘴氣旺盛,又不知天地何方,保命的糧食還被偷了這麽多,的确誰也無法坦然接受。

雖然阿藍偷了她們的糧食,可是方才她的樣子看上去并不像騙她帶路,她寧願相信她有什麽難言之隐。

“我看她們并不像壞人,誰沒有一些難處,她們定是碰到什麽難處才做出此事,而且出了樹林就是集鎮,到集鎮我們還能補給糧草,這些并不影響我們的行程”。她輕輕開口,一方面是為了穩定将士們的心,另一方面也是想為阿藍說兩句好話,不想她留在衆人心中是個品行惡劣的壞人。

因為眼神是不會騙人,阿藍雖然枯瘦,但那雙眼眸卻是明亮的像天上的星辰,她看到了善良。

“說的輕巧,現在一片霧茫茫,連身邊之人都看不清,怎麽出去?”幾名士兵撇嘴。

她愧疚讪笑,“此事是我引起,我……對不起大家,不過我相信阿藍不是随便帶路的,也許附近就有出口,不如我們先慢慢找找看看吧”。

“要把我們帶到出口?她們還會偷我們的糧食!顯然是不安好心的婦人”。

“就是,這次鐵定被害死了”。

士兵們已經直截了當指責雲歡。

耶律穹看一眼師姐,怒斥,“在這亂說什麽!好好清點一下貨物,看看其他東西有沒有損失!”

大家還不敢和自己的皇太子對着幹,聞言,士兵們立即圍向其他車物。

“既然她們能走出這裏,說明那定是有路的,師姐說的對,不如我們來找找出去的道路吧”。郎宮玉指揮一些人分頭摸索,畢竟還是要想辦法逃出去,另外也是不想揪着此事讓大家責怪雲歡。

連羽當然知曉師兄的意思,趕忙身體力行先帶頭向周邊探路。

“來幾個人跟着我”。

見狀,雲歡對郎宮玉道,“我也去找找”。

“好,小心別走散了”,郎宮玉含笑溫和回。

師弟們的态度令雲歡很感動,她暗暗告誡自己一定找到出口,才不辜負師弟們的心。

雙腳輕蹬,領起馬頭,她留意到方才阿藍她們一直在樹上找什麽,她覺得線索應該就在樹上,所有她轉回到原來的地方。

下馬,對着面前幾棵樹琢磨起來。

她看看摸摸,所有皆是普通的大樹,并未發現異常。

心想,難道線索不在樹上?

無比落寞,她靠在身旁的一棵樹邊失神,這時,一股淡淡的異香飄過來,剛才好像沒聞到,她肅然起身,低頭去望,才發現她靠着的這棵樹根邊散落的樹葉與其他的不一樣,別的不是青色便是發枯萎的顏色,這片的樹葉竟然全身金黃的,并且散發着淡淡香味。

一個靈光閃過,方才阿藍她們并不是在看樹幹的不同,她們在湊近聞香味。

順着樹幹往上看,一柱擎天,她估計每棵樹至少有七八米高,她湊近鼻子再聞,樹幹和樹枝皆沒味道,有香味的是樹葉,而因為它們太高,樹頂樹葉的香氣在樹下是聞不見的,只有掉下來的樹葉才有可能聞見香味。

所以這些散發着香氣的參天大樹才是出去的關鍵!

發現玄機,雲歡健步回身躍上高馬,一直順着落滿金黃色樹葉的樹木走,大概行了十來米,她竟看到一條寬寬的驿道,霎時,欣喜若狂,大叫着甩手給馬屁股一鞭子,奔出森林。

“在這裏,我看到出口了……”

正在反複摸索,越走越無助的衆人,聽到呼喚,瞬間激動的一起奔往雲歡大叫的地方。

郎宮玉三人揚起馬鞭沖在前面,不過片刻,便沖出樹林。

月明星稀的夜色下,四周寬敞清新,不遠處還有幾點火光照亮暗空。

總算是出來了!

“老五,你們快去林中把大家帶出來,天已經晚了,再在林中耽誤可別被野獸傷了”。雲歡擔憂道。

“好,師姐你在這等着我們”。

郎宮玉他們三人騎馬再入林,分成三路指揮所有人走出迷霧森林。

在林外,衆人确認除了被了一些糧食,其他人員無傷亡,雲歡終于安下心來。

啓程前,她回頭遙遙遠望了一眼,方才困住她們整個下午的森林,此時瘴氣正在逐漸消失,林中深處慢慢出現在眼前,其實她們離出口不過十來米,非常近的距離,只要瘴氣散開一點,她們便能看見出口。

所以事實,雖然阿藍偷了她們的東西,但她們的确帶她們出林了。

夜幕鋪下一層寒氣,讓夏日的夜晚不至于那麽難耐,雲歡重重吐出憋了許久的濁氣,她終于明白阿藍說不要重金的意思,原來她們只是想要糧食,可是她們不過十幾個人,為什麽要偷那麽多呢?

帶着疑惑繼續前行,出了迷霧森林很快便能到鎮上,荒郊野外總是不安全,所以他們咬牙堅持想趕到鎮上再休息。

一路沿着驿道,緩緩前行,原本雲歡她們以為前面那些火光是附近村子的燈火,可是當她們靠近之時,幾乎每個人都震在原地。

這是的确是一個村子。

可惜不見餘家燈火,只有被人故意縱的惡火,加上滿地的屍體,微風吹拂過她們的面龐,大多皆是死不瞑目,半睜着絕望的雙眼。

怎能瞑目?

雲歡眼眶濕潤,別過頭不忍看那些衣衫淩亂方才還走在她們前面的異族婦人屍體,尤其她們每個人身邊被殘忍虐殺的嬰兒,他們還那麽小,他們只是個襁褓中的小人,是誰如此殘忍殺母奪物不算,連嬰兒都不放過?

“哇…”

一聲細弱的啼哭聲,頓時,雲歡側目望去,眼中一下驚失了所有色彩,阿藍趟在髒亂的地上,身上竟然扒着一個細瘦的嬰孩,正在拼命吸允她冰冷的乳房。

而她們在遠處看到的火光此時正在阿藍周邊跳躍。

她瞬間明白所有,這些火應是阿藍臨死前所點,為的就是防止野獸叼走她的孩子,并且為了讓她的孩子能在被救援前存活,她致死還在喂哺……

“師姐!”耶律穹輕喚。

雲歡跳下馬,沖到火光邊,狠狠将它們踢的遠遠,含淚彎腰,抱起阿藍身上氣息贏弱的嬰兒,發現嬰兒面色發青,命懸一線,立刻大叫回身。

“大夫!快,快來個人救救這個孩子”。

第 98 章

摸索着,找到消防櫃。

用手扣下櫃門,發現無法打開,顧不上想任何辦法,直接曲肘對着櫃門上面的玻璃砸下去。

破碎的玻璃不經意間劃開他的手臂。

範錦華用手撥開玻璃碎片,從裏面拿出一條水帶,快速連接在消防栓上面。

摘下消防斧別在腰間。

雙手擰開消防栓閥門,巨大的水柱奔湧而出,放在地上的水帶,就像是一條長龍一樣。

範錦華拽着水帶就往煙霧裏面跑。

嘩嘩嘩!

強大的水柱從水槍內噴出。

範錦華沒有接受過火災救援訓練,只能是對着四周噴射降溫。

伸出一只手把水往自己臉上潑一點。

“有人沒有?”

範錦華站在樓道大吼一聲。

咳咳咳,一口煙進到嗓子裏面,讓他止不住發出幹咳。

“救…命啊,救命啊。”自己身體一側的房間內發出微弱的喊聲。

範錦華立刻停下腳步。

關閉水槍閥門,扔在地上,從腰間拔出消防斧。

先用手去擰門把手,無法擰開,用身體撞擊兩下也無法撞開。

向後倒退一步,掄圓胳膊對着房門上去就是一頓劈砍。

咣!咣!咣!

沉悶而有力的響聲,不斷在樓道內回蕩。

防盜門非常的難弄,在砸了數十下之後範錦華的手掌被摸出血泡,在砸下去,血泡被磨破,每一次的砸擊都讓他的傷口撕裂一點。

防盜門被砸到變形,裂開了一道縫隙,範錦華用消防斧向外撬動房門。

“啊!”

咬着牙,抿着嘴,使出吃奶的力氣。

咣當!

一聲響,房門直接從門框上掉落下來,範錦華向一側急忙一跳,躲開房門。

房門落地,握着消防斧就沖進房間。

在漆黑無比的房間,他四處的環顧四周,企圖能夠尋找到一絲絲的亮光。

正在往裏面跑動的時候,腳下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整個身體頓時失去重心。

撲通,摔倒在地上。

摔倒的時候,自己的手無意間摸到一個像是手臂的東西,順着這個東西往上摸,範錦華摸到一張臉。

急忙站起來,湊過去,将地上的人抱在懷裏,轉身就往房間外面跑。

跑出房間,跑下五樓,四樓,三樓,一直到二樓他才看清自己懷裏抱着的是一個年級大約在十幾歲的男孩,他的鼻子,嘴巴,耳朵裏面都是黑色的灰塵。

快速将他平放在地上。

“小夥子?小夥子?”拍着他的肩膀喊道。

男孩子沒有絲毫的回應,範錦華馬上解開他的衣服,對他進行心肺複蘇搶救。

一下一下,男孩突然嘴巴張開,噴出一口黑色煙霧。

範錦華停下手中的動作:“能聽到嗎?”大聲問道。

男子用手拽住範錦華的衣服:“叔…叔…我…我的媽媽,媽媽…還在裏面。”語氣非常微弱的對範錦華說道。

“好,孩子,我先送你下去,回來救你媽媽。”範錦華說完抱起他一鼓作氣沖出樓道。

在外面圍觀的人們看到範錦華抱着一個孩子跑出來,全都情不自禁的拍起手。

啪啪啪!啪啪啪!

激烈的掌聲,一直持續不斷的想着。

先一步抵達現場的醫護人員快速跑步來到範錦華的身旁,從他手接過孩子,跑向救護車。

範錦華站在樓門口,深吸一口氣。

在一次的沖進樓道。

回到那個房間,挨個的砸開房間房門,最後在廁所看到男孩的母親。

她裹着一條浴巾趴在地上。

範錦華蹲在她的身旁:“喂,喂,能聽到嗎?”喊道。

女子沒有任何的反應,範錦華順手拽下一條毛巾,擰開水龍頭,弄濕毛巾之後裹在自己的嘴上,把女子從以上抱起來,又一次跑出房間。

把她交給急救醫生之後,反身站在樓道口。

伸出手擦下自己額頭的汗水,雙手支撐着膝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嗡嗡嗡!嗡嗡嗡!

消防車的警笛聲在後方響起。

大家紛紛喊着:“消防員來啦,消防員來啦。”讓開一條路。

範錦華聽到這個聲音的響起,徹底的舒了一口氣,專業的救援人員到達現場,自己不用在沖進去了。

回到人群之中,看着消防員快速投入到戰鬥,自己一點點的從人群中擠出去,三步一回頭的穿過街道,回到飯店的門外。

扭頭看了一眼,在窗戶裏面不斷拍着小手的範宇強,露出會心的笑容。

這小子,不愧是胡剛的兒子,從小就有正義感。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範錦華對着馮曉蝶擺擺手。

馮曉蝶從飯店內走出來。

看到範錦華一臉的黑灰,赤裸的兩條手臂上都是鮮血,十分心疼的說道:“華哥,你受傷了,我們趕快去醫院吧。”

範錦華笑着把她的手拿開:“我沒事。”

從自己的兜子裏面拿出幾張百元大鈔,遞給馮曉蝶:“我這個樣子…你們三個先吃,我回去換件衣服然後在回來,如果我要是有事沒有回來,你就先結賬,錢要是不夠的話明天我給你補。”

馮曉蝶推回範錦華的手:“我有錢,你先去換衣服吧,我們在這裏等你。”

“路上慢點哦。”馮曉蝶笑着擺擺手。

說完後不等範錦華說話,轉身回到飯店。

範錦華無奈的嘆口氣。

開車返回家中,對傷口進行清理包紮,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

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揚。

叮鈴鈴!叮鈴鈴!

正打算出門的時候,電話傳來響聲。

拿出手機看到是賀豐龍打來的電話,停頓一下接通電話。

“龍哥,怎麽了?”

“兄弟…有件事我得通知你。”賀豐龍有些猶豫的說道。

範錦華的眉頭皺起,心想,又出事了?不是吧,難道我一天的安穩日子都沒有?

“說吧,什麽事?”

“是關于于培茹的事情。”

于培茹?範錦華在次聽到這個名字,渾身情不自禁的一顫。

“她怎麽了?”試探性的問道。

“她昨天出現在我們經營的一家酒吧,在那裏要購買貨,跟她一起去的還有一個男人。”賀豐龍對範錦華回答道。

範錦華聽完眼睛上挑,轉動一圈,她買貨跟自己有什麽關系?賀豐龍到底要說什麽?他說的這個故事應該還有下半段吧。

049: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 96 章 客卿陳青陽

客卿陳青陽

差點将秦洛體內的真氣吸得一幹二淨,陳青陽終于悠悠醒來。

“呀,陳義老爹,這是哪啊,是天堂還是地獄啊。陳義我跟你說,我是活生生被凍死、累死的,我也太慘了點吧。”

咚,一記暴栗。

“醒了就趕緊起來,洛洛為你輸送真氣消耗極大,讓她好生休養,你跟我說說在幻境中都發生了什麽。”

陳青陽站起身來才發現搖搖欲墜的秦洛,當下也不管尊卑有別,直接抱住秦洛的肩膀哭訴道,“謝公主殿下的救命之恩,我還以為不會再見到公主殿下了呢。”

陳義一腳踹開陳青陽,“讓洛洛好生休養,怎麽就一點都不懂事呢!”

陳青陽尴尬地輕咳了幾聲,然後将幻境中的事情說了出來,只是陳青陽自是不知後面被小姑娘暴揍的事情。

“不是,我這怎麽感覺渾身腰酸背疼的呢,就跟與秦朱明那個暴力狂打了一架似的,不行了,不行了,骨架都快散了。”

……

陳青陽與陳義是坐着秦洛的鸾鳥回到千機號上的,場中氣氛極其嚴肅。

承天王朝一行和瑤琴宗一行泾渭分明,只有王淵站在中間,好不尴尬。

“陳大人,青陽他如何了?”眼看焦點陳青陽回來,王淵焦急地問道。

“王掌門,你自己看吧,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誰,陳青陽他還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啊。”

衆人看向鸾鳥背上的陳青陽,一片愕然,繃帶從頭尾刀腳,只漏出一雙眼睛和嘴巴,就這兩處也不是完好無損的。

“聖皇陛下,掌門師兄!青陽苦啊,你們一定要給我做主啊。”即使被包成了這樣,陳青陽說話的聲音還是中氣十足,并不像是性命垂危的人。

從千代也是有些明白了,明擺着這是訛人來了,不過陳青陽那一身傷到底是怎麽來的,這說不通啊。一時間,從千代有些後悔,當初陳青陽沒有進入幻境自己就該将他拉出來的。

“陛下,小女瑤琴宗梧桐苑首席弟子書蘭,對醫術略知一二,不知可否讓小女替世子殿下診斷一二。”

“診斷就不必了,朕只想要從宗主的一個解釋。”

陳義一來到就對着秦政眨了兩下眼睛,秦政已經知道陳青陽無礙,後面的事便好辦了。陳義極其配合地往前站了一步,結果發現自己和聖皇陛下兩個大男子與從千代一介女子對峙有些不妥,便又退了回去。

從千代有些無語,怎麽又回到這個問題上來了,沒有辦法,既然陳青陽醒了,那就只能先從他問起了。

“也請從宗主給青陽做主啊,師弟一進入那瑤池幻鏡就像是進入了一個沒有光的黑屋子一樣,然後就有修為極高的人對我發動襲擊,我只能勉強催動真氣進行防禦,我就這麽被暴打了一炷香的時間啊,從宗主一定要給師弟做主啊。”

陳青陽的哀嚎和以師弟自居唬得從千代一愣一愣的,不過陳青陽之悲痛看上去并不像在作僞,只是這言語之間未免有些荒誕。

秦政不知道實情,只冷眼看了演武場地界上巨大的瑤池幻鏡一眼。

“這樣吧!陛下、侯爺,世子殿下遭遇不幸,瑤琴宗确不知情,這一點就算是陛下要殺瑤琴宗也是不可争辯的事實。但是世子殿下既然是在我瑤琴宗的法器中出的事情,一應損失由我瑤琴宗來承擔,如何?”

“來來來,從宗主,這邊細說。”這邊秦政還未表态,陳義就笑眯眯地拉過從千代到一邊去商議陳青陽的賠償事宜。

秦政嘆了口氣,興師動衆到頭來卻便宜了這個夯貨,屬實有些不值得。當下大袖一揮,交代了發給各宗明日試煉照常進行的通牒便帶着一直等候在角落裏的悲鴻、顧九鶴二人回了禦書房。

高渠安、高齊雪等承天皇家、官家也都離去,秦洛則是乘着鸾鳥直接将陳青陽帶走了,只留下陳義和從千代商議事情。

鸾鳥之上,陳青陽坐在秦洛身邊。

“今日公主殿下仗義出手相救,他日陳青陽必定以死相報。”

“好聽的話就別多說了,記在心裏就好了。你覺得陳叔叔會給你讨要什麽好處呢?有沒有可能給你讨一房瑤琴宗的媳婦?我看那梧桐苑的首席弟子們個個都是既漂亮又有天賦啊,跟你湊在一起倒是真像是神仙眷侶。”

“公主殿下您說的神仙眷侶是指現在的情況嗎?”

一臉笑意的陳青陽,雖然臉上還是病态的慘敗,但卻是另一番風流,鸾鳥上郎才女貌,迎着夕陽的是承天帝都洛陽,好一對神仙眷侶。

秦洛本想擡腳踹他,但是念及陳青陽重傷未愈,便想繞過他這一次,放在憑他那欠揍的性子,自己不愁沒有機會。再說,父皇可說了,要自己見陳青陽一次就揍一次,自己可是奉旨揍人,馬虎不得。

兩人之間輕車路熟地直接到了龍骧将軍府,陳青陽找了一處僻靜的練功室開始恢複身體。

在衆人面前自己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但實際上陳青陽內心也對自己真氣的變化有很大的好奇心。

而且他也想好好回想一下,自己這莫名其妙的一身傷是從哪弄來的,總不能是被冰雪給凍傷的吧,诶,這麽一想,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陳青陽打坐進入內視境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陳青陽原本的經脈韌性已經遠超常人,但是此難以後,陳青陽的經脈變得愈加韌性十足。

經脈的韌性十分重要,修士利用真氣都是通過經脈調用,動用多少真氣都是靠經脈來完成,經脈的韌性也是衡量一個人天賦高低的條件之一。

若是經脈任性不好,最常見的問題就是真氣溢出,很容易出現原本只需九分力氣卻用了二十分力氣的浪費現象。

憑陳青陽現在的真氣量和控制真氣的能力,或能與宗師境大乘碰一碰。

經脈有所改觀并不奇怪,陳青陽畢竟在極限的環境下運行真氣不知多少個輪回,但是陳青陽的真氣多了冰屬性就很耐人尋味了,不能說在冰雪環境下修煉就能使真氣變為冰屬,那北狄豈不是可以組建冰雪大軍了嗎?

實際上,只有極少數有極高天賦的人才會借助天谕的力量有屬性真氣,比如秦洛的天谕,這樣的好處就是不用費力氣以一定的功法去将原本的真氣催化成屬性真氣,省時省力。

回想自己在瑤池幻鏡中的經歷,陳青陽實在想不出其中古怪,雖然整個行程都難以解釋。

細細回想,陳青陽發現自己應該是在一炷香時間将要完結才撐不住倒地的,也就是說,有人算計好了,既要自己通過破鏡試煉又要自己吃足苦頭還要達到磨煉自己的目的。

但是這背後的主謀是誰?抱有怎樣的目的?是報複還是出于好心?陳青陽一概不知,但應該不是仇家,自己還活着就是證明。

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這個問題,陳青陽伸出手掌催動真氣,寒冰真氣在陳青陽的手掌上凝成了一朵冰花。緊接着陳青陽外放真氣,藥桶裏的熱水瞬間被冰凍住,整個房間都附上了一層冰霜,氣溫更是驟然降下。

陳青陽的傷口也被凍住,其效果和結痂了似的。

這效果讓陳青陽有些興奮,直接破冰從藥桶中站起身,用真氣在身體上塑造了一身寒冰铠甲,陳青陽成了冰凍人,自己卻感受不到絲毫寒冷。

陳青陽明白,不管是何人出于何目的,瑤池幻鏡就是最重要的線索。

看來有必要想想辦法重新進入瑤池幻鏡一探究竟了,不過還要等自己實力再強大一些再說,不然再給別人敲了悶棍可就得不償失了。

第二日,陳青陽完好無損地重新回到千機號上,外傷已經驚人地痊愈,只是全白的頭發怎麽也變不過來,這一點,陳青陽想了一夜也沒有想明白,生機并無消散,這頭發卻怎麽也變不回來。

原本陳青陽是不想來觀看別人的試煉的,但一來今日是破鏡試煉的最後一日,二來是他不得不來,秦朱明現在正滿洛陽城找他,也就只有這裏最為安全。

昨夜無事,興奮地睡不着覺,于是本着試試看态度的陳青陽将偌大的龍骧将軍府便成了一座冰雕,幸虧府上沒幾個凡人仆役侍女,不然陳青陽一定會成為殺人兇手,龍骧将軍府的奇觀也在洛陽城傳了出去,不少人都前來圍觀。

甚至有商賈聯系到秦朱明,想要建一座冰雪樂園,請秦朱明去給他們建造,這家夥給秦朱明氣得,堂堂從二品龍骧将軍都成什麽了。

坐在麟臺司看臺上,陳青陽有些疑惑,今日怎麽還是從千代主持,昨日與陳義談判這麽輕松嗎?當個宗主還不好好休息。也不知道陳義與她達成什麽樣的協議了。

“諸宗,借着大家都在,本宗有件事要宣布。”

從千代沒有直接宣布開始,而是說有事要宣布,陳青陽有些莫名的緊張。

“從千代,這兒可是承天王朝的千機號上,你瑤琴宗的事在這面場上宣布,不太合适吧。”

有宗門長老不滿,這三日被瑤琴宗出盡了風頭,怎麽可能再讓他們造次!

“巧了,今兒這事還真和承天王朝有關系,不僅和承天王朝有關系,還與道門有些牽扯,您說這樣的事情我能不能在這樣的場合上宣布呢?”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反駁從千代那人一縮脖子,悻悻然坐了下去。

“什麽事情,從宗主就快說吧。”高渠安始終是鎮場子、帶節奏的那個人。

“從今日起,道門靈山山主、麟臺司首席弟子陳青陽便是我瑤琴宗客卿長老,以後諸位見了我宗陳長老還望給個面子。”

一片嘩然,陳青陽也是目瞪口呆,這就是陳義談判的結果?這也太扯了!

陳青陽剛想站起來反駁就被陳義一把按下,“還想知道瑤池幻鏡的秘密就暫時忍着,再說了,當個客卿長老有什麽不好,既能享受權益又不需要履行義務。”

“那都是娘們的宗門,你讓我一大老爺們去當客卿,你以後讓我怎麽混?”陳青陽據理力争,男人做盡是女人宗門的客卿屬實在太過荒誕。

“秦朱明也是瑤琴宗客卿!”陳義一句話瞬間讓陳青陽冷靜下來了。

若秦朱明與他一樣同屬客卿,那便沒有什麽好争辯的,他那麽樣的猛男暴力狂都沒意見,自己計較個啥。

看着陳青陽默認了此事,秦洛冷哼一聲,“世子殿下方才的掙紮也就是做做樣子吧。”

沒等陳青陽反駁,臺下就有人幫着陳青陽擺脫這個身份了。

“從宗主,弟子武功山顧九鶴敢問,陳青陽何德何能,可以做瑤琴宗的客卿!還是說此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這洛陽演武上,在承天王朝聖皇陛下和修真界所有長老弟子的面前,從宗主怎能縱容陳義的不軌之舉!”

“不軌你個烏龜王八蛋!”

陳青陽沒有任何猶豫,從麟臺司看臺上直接起身破口大罵,說他可以,把陳義拉進來,不行。

不過陳青陽也明白,嘴上功夫并不能讓人信服,所以瞬間千機號上的溫度就降了下來,陳青陽雄渾的真氣噴湧而出,一時間以千機號為中心,方圓數裏皆便成了冰雪世界,秦洛伸手接過一片落下的雪花,有些開心。

“本山主夠不夠資格?顧師侄何以教我?”陳青陽冷冷說道,道門司馬錯第一個走到陳青陽的身後,然後是上官方佑、周子沐、明月等山主弟子。

這個時候衆人才想起來,陳青陽還有一個道門靈山山主的身份,那可是和王淵同輩,顧九鶴那番話不僅觸怒了瑤琴宗,也将道門算上了。

“青陽師叔果然還是天神下凡,師侄佩服,師侄知錯,請師叔責罰。”

顧九鶴二話沒說,直接單膝下跪,以弟子禮拜見陳青陽,這可不是在弟子們的面前,而是當着承天高層和整個修真界的面前。

陳青陽自是不好再刁難,但是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坐了下去,他就是不想給顧九鶴這個臺階。

高渠安輕聲道,“繼續吧。”

第 89 章 桃林中過往

那年,天帝戎桀還是太虛神尊坐下弟子,年少的他除魔斬妖,一身正氣,深受太虛神尊器重,可太虛神尊有個妻子,是當年的六界之母,若兮娘娘。

若兮娘娘生得一副絕美容顏,讓與她朝夕相處的戎桀生了愛慕之心,卻礙于師徒之情,從未表露。

是年,若兮娘娘傳出孕之大喜,六界同賀,擺了一次天宮盛宴,請來了六界各處神仙,而那時的天後也在,她還是東海嬌貴的二公主鴻鸾,一直仰慕着戎桀的威名。

而就是那一天,鴻鸾喝的酩酊大醉,卻遇到了也同樣大醉的戎桀,在醉意朦胧下,兩人沒能抵擋住酒力的誘惑……

而就在之後的一個月,鴻鸾發現身懷有孕,而戎桀也向她許諾,來日必定迎她過門。

在之後若兮娘娘即将生産的前一月,戎桀無意間去到了傳聞中六界之外的無量海,帶回一顆璀璨耀眼的鲛珠,本想着贈若兮之子作為賀禮,卻又沒控制住情緒向她表露了心意,如此,原本單純的那一份情意終究變味,若兮一口回絕了他,而戎桀也如約娶了鴻鸾,将那顆鲛珠作為了聘禮。

也就是那時,混沌魔君魌臾不甘于太虛神尊之下,以太虛神尊毆打若兮娘娘為由诓騙戎桀。

那日,逢若兮娘娘生産,太虛神尊正赴南荒平亂,戎桀拿着長劍殺了為若兮接生的老媽子,導致若兮娘娘難産七天七夜,最終在誕下孩子那一刻身歸混沌。

而她臨死之前,也沒有說出戎桀的過錯,直至如今,他也深感愧疚。

“後來的事你也知道,太虛神尊封印了混沌魔君魌臾便将這天帝之位傳給了他。”

原來這中間還有這麽一段往事,那這麽說,天帝,就是間接害死若兮娘娘的罪魁禍首。

“天後嬸嬸,你這意思是說,是天帝伯伯害死了當年的若兮娘娘?”

天後冷笑道:“在他的心中,愛算什麽?他傷害他身邊的每一個人,終究也會因此得到報應。”

原來,一切都已經注定了。

那這一切,七夜一定是不知道的,若他知道,那天帝……

“天後嬸嬸,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她眼眶溢出一滴淚:“沒什麽,就是這些往事在心裏憋得久了,想說出來罷了。”

可是這樣我又該如何面對?一個是我最愛的人,一個是從小到大撫養我的人,我該怎麽辦?我……

她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小落,過往之事,皆為雲煙,你天帝伯伯對不起任何人,他也對得起太虛神尊交給他的六界。”

是啊,他對得起我,卻對不起七夜。

可……他們都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又當怎麽辦?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麽……

“天後嬸嬸,我有些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休息……”

她沖我一笑,沒有再挽留我。

一段往事,牽扯過往種種,偏偏,這世上兩個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人中間隔着深仇大恨,我該怎麽面對他們?還是說,當做沒有聽過……

“回來了?”一路上想的太入神,連已經回家都不知道,當我擡頭望去,七夜正站在殿中似乎在等着我,那笑,一直沒有變過。

我突然沒控制住情緒,直奔到他的懷中,他愣了愣,随即撫摸我的頭發:“這是怎麽了?”

貼在他胸口我緩了口氣:“我從沒聽過你提起你的父親和母親。”

他頓了頓,随即輕笑道:“你不是知道嗎?”

“可那都是傳聞啊,半真半假,我想聽你親口跟我說說。”

他突然捧着我的臉:“怎麽了?今天怎麽想起要聽他們的事?”

“難道,我想聽都不可以嗎?還是說,你的家事,不希望被外人知道啊?”

他挑眉一笑:“你算什麽外人?你是他們的兒媳婦兒。”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跳突然很快,随即拉遠了與他的距離:“你這個毛病,該改一改了,整日撩撥,還沒過門就這麽放肆……”說出這句話,我當時也後悔了,頓覺的羞恥無比,哪知他再次湊近了我,低聲道:“那你是承認,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了?”

“才沒有呢。”不過是想聽一段往事,怎麽感覺自己好像又被占了便宜。

“說不說嘛?不說就算了。”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我說。”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将我抱起在院中的吊椅坐下:“坐着聽,我慢慢給你講。”

天地初開,魌臾與太虛應世而出,結為金蘭之交,誓共治天地。

初時,本只他二人在這天地之間徘徊,終覺冷清無趣,而這天地之間又在之後的三萬個年頭慢慢孕育出其他的生靈。

兩人一拍即合,決意将這天地灑滿生機,是年,太虛登位,奉天地至尊,混沌六分,是為六界,魌臾則穩居混沌魔君之位。

在太虛登位的第六萬個年頭覺這世間平淡無味,那年,他遇上了鸾鳳之神若兮…

兩人一見鐘情,締結永生之好,琴瑟和鳴。也是那一年,太虛收下了一個弟子,那是他唯一的徒弟——戎桀。

“可是這些我都知道啊,我想知道一些不知道的事。”

他語氣溫柔:“那你想知道些什麽?”

“嗯…當然是他們之間的愛情故事了。”

“這些,父親倒是沒同我說過,只是在我少時,逢桃林花謝,他同我說了一段過往。”

我疑惑地望着他:“什麽過往?”

他愣了愣,回憶起了往事。

那年,正是桃林花謝之月,太虛在林中小坐,與七夜談了一段過往。

是年初春,桃花盛開,他尋得這一處桃林,仿若置身世外,頓生了一種與這桃林相伴餘生的想法。

桃林深處有個姑娘,紅衣青絲,腰間縛着一串鳳凰花飾,偶有桃花飄在發間,在這桃林深處與花瓣共舞,叫太虛看得如癡如醉。

待這一舞結束,那女子也注意到了太虛,惶恐逃開,臨走之時掉落一只紫金琉璃釵,讓太虛魂牽夢萦,四處打聽得知,這女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便是天界的鸾鳳之神若兮……

第 89 章 (29)

兒就沒影兒了。

樓婉君只好抱着這幾個盒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仔細看了這四張紙條後,她嘴角不禁狠狠抽搐。

居然是昨天那四個老頭!

她還在想怎麽把那把劍給還回去呢,這四個老頭兒就迫不及待地送來了收徒的禮物。

這向來都是拜師時,徒兒給師父贈禮的,到她這居然反過來了。

樓婉君有些哭笑不得,她也沒打開這四個盒子看裏面裝着什麽東西就收進了流星镯中。

這幾天來參加天空之戰的各個宗族門派的弟子都基本來齊了,所以這帝都格外的熱鬧。

但是樓婉君沒心情去看這些,她需要一把稱手的法器。

那柄銀雪紫雷劍雖好,但想要得到還得拜四個老頭子為師,這要求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她換了一身裝束後,就去了聖炎帝都裏最大的黑市。

黑市裏有許多意想不到的東西,賣家和買家彼此都是不認識的,都是蒙面交易的。

不管你買到的是真貨還是假貨,只要交易成功,就是銀貨兩訖。

要是誰想鬧事的話,組織黑市的管理者會把鬧事者狠狠收拾的。

而黑市裏的東西真假摻雜,價錢也是外面的許多倍。

但凡是來這裏的人,都是來碰運氣的,看看能不能淘到好貨。

樓婉君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黑市裏有不少的商家和小攤販。

她沒有往那些商家裏鑽,目光反倒是一直在那些小攤販上。

這裏的商家,除非是非常熟識的熟人,否則一般的顧客上去,只能是被宰。

而且這些商家裏的大部分商品都是經過精心包裝的,在裏面很難買到真正的好貨。

倒是這些小攤販裏,有可能會有一兩件漏件兒。

她有紫金魔極瞳,這是她的優勢,所以許多東西她只是看一眼就能辨別真假。

只是這樣閑逛着一個多時辰了,她沒瞧見一樣好貨,都是些很普通和常見兒的東西。

這多半也是跟這段時間帝都裏來人太多的緣故,大部分的好東西都已經被淘走了。

她不禁有些失望,正準備離開時,忽然被一個小商販給拉住了。

“客官!我瞧您在這裏轉悠了有一陣子了,在下這裏有好東西,客官應當會感興趣。”

商販笑吟吟地說道,趁機拉着她到了一處小角落裏。

樓婉君心生警惕,美眸冰冷地看着他,将手給掙脫了。

“客官,您別擔心,我是看您是真的想要買好貨,這才找您的,這一般人在下也是不會找的。”

商販見她這副模樣,連忙賠笑說道。

樓婉君注意到這商販一邊走一邊在觀察四周,像是在躲避什麽人。

“你要帶我去哪裏?”她腳步停了下來,美眸神色十分鋒銳。

商販連忙賠笑:“客官別急,實不相瞞,我已經有兩個月沒有交租攤的錢了,這不……”

樓婉君看着他,心中衡量着他此話的真假,一面暗中做好了準備。

“到了到了,就是這兒。”

商販帶着她在黑市裏七拐八繞,總算是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小角落裏。

角落裏有座小院子,門板上布滿了青苔。

“客官請進。”

商販打開門,示意她進去。

樓婉君蹙眉,強大的源魂一瞬就釋放橫掃了整座院落,發現裏面空蕩蕩的,這才放下心走了進去。

小商販也笑呵呵地走了進去,轉身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後才拴上房門。

“你的東西呢?”樓婉君也不坐下來,而是打量着這小院子的情況。

小院子裏堆積了不少的東西,雜七雜八的,亂得有些慘不忍睹。

“客官,您稍等,馬上就來!”

小商販很高興,跑進房間裏一會兒才出來,手裏拎着一個個布包。

“您瞧瞧,這是兩個月前,我從一個大家族管家手裏買回來的好貨,只是可惜沒人識貨。我又沒錢交,就不能出去擺攤,就只好在黑市上瞅準客人。”

“可惜客人都很警惕,怕我訛詐,根本就不随我過來。今兒我運氣好,碰到了您這麽一位善心的客官。”

小商販笑吟吟地說道,然後一邊打開了布包。

樓婉君沒有接話,要是他知道自己在夏州城大開殺戒,這話還能說得出口嗎?

“您瞧瞧,我保證都是好貨。”

小商販自信十足地拍了拍胸膛,一臉的期待。

樓婉君也看到了布袋裏的東西,有幾枚源符,可惜都是假的,還有看起來像是魂器的法器,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409 古怪盒子

“小兄弟,你是在拿我尋開心嗎?”

她擡眸瞥了他一眼問。

小商販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半晌後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連忙賠笑着說:“怎麽會呢?我這都是花了高價錢買回來的好貨呀!”

樓婉君見他眼神中有些驚慌之色,心中大概也能猜到了幾分。

這多半是被人給忽悠了。

“你在黑市多久了?”她詢問,目光仍舊環顧着他的這座小院子。

這座小院子裏的源力很充沛,而且她還感受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特殊氣息。

這院子裏應該是藏着好東西的。

小商販一愣,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也沒多久,客官你要相信我,我肯定不會騙你的!”

他說話的語氣有些焦急。

樓婉君淡淡地瞥了一眼他放在桌子上的布袋,搖頭說:“你被騙了,這些東西都是假貨。只不過是帶去了大墓裏掩埋了一陣子,也就只能欺騙那些不會修煉的普通人。”

“這不可能!”

她的話剛落地,小商販立即就大聲否認,神情很激動。

“這是源符,即使是最低層次的源符,在市面上的價格都是不可估量的。”

“你看看你的這些源符,做得的确能夠以假亂真,但是沒什麽用。更何況你這還是替死符,一枚替死符有多珍貴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樓婉君也不惱,不疾不徐地給他解釋,一邊釋放源魂在他的院子尋找那絲絲若有似無的特殊氣息。

“這些東西只能欺騙普通人,修士和源師一眼就能看穿。”她又補充。

小商販頓時就傻眼了,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這怎麽可能?這可是我用全部家當買回來的……”

聞言,樓婉君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這個商販身上沒有源力波動,他也就只是個普通人,難怪會被騙了。

“不過我還是可以花錢買你這些東西,但是我要在你院子裏找些東西。”

樓婉君垂眸看着他說道。

小商販一聽居然還有這種好事兒,當然是不會放過的。

他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她的目光很熱情:“可觀您盡管挑,只要您瞧上的,拿走就行。在下、在下只想能拿回那一千個金幣。”

“好說。”

樓婉君點頭,這一千個金幣對她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事。

她的源魂盡管強大,但是那絲氣息實在是太細微了,根本難以捕捉。

但是她能夠感受到這絲氣息的不尋常,所以全神貫注地搜尋。

片刻後,她擡步朝屋子走了過去,小商販連忙跟在她身後也過去。

“那裏有什麽都東西?”

屋子裏更是雜亂不堪,她擡手指了指床榻下方。

小商販不明所以,連忙趴在地上去看,見到了床底下一個布滿厚厚灰塵的長盒子,一手拉了出來。

頓時逼仄的房間裏煙塵四起,兩人連忙走到院子裏。

“給我看看。”樓婉君伸手去摸那長盒子。

“這盒子是我爹傳下來的,打也打不開,這盒子嘛也是普通,我之前也拿去過擺賣,但是沒人願意買,就一直擱置着。要不是您今兒問起來,我倒是都忘記還有這麽個玩意兒了。”

小商販一邊咳嗽一邊解釋。

樓婉君釋放源魂感受盒子裏面的東西,但是隔着這盒子,她也只能感受到那細微的氣息,再多也無法感受到了。

她不甘心,又動用了紫金魔極瞳,但居然無法看穿這個盒子。

她頓時就明白過來了,這盒子不是普通的木材做成的,而是用的特殊材料。

紫金魔極瞳有多厲害她是知道的,連這都看不透的話,只能說着東西已經很不凡了。

“這盒子我要了,你開個價。”

她說着,把盒子就放回了流星镯中,她心中如果說不激動那是不可能的。

連紫金魔極瞳都看不透,而那股氣息又太強大,她實在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一窺究竟。

小商販被她這操作給看得愣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豎着手指頭說:“就、就一千個金幣。”

他也沒想到這盒子能被人看中,之前那破盒子可是無人問津的,連多看一眼的人都沒有。

樓婉君略作思索後,她看了一眼這小商販,問他:“你是想要錢,還是想要修煉?”

這小商販已經超過了最佳修煉的年紀,但她能看得出來這商販的根骨比普通人要好些。

今日他被騙,也全因他不會修煉。

一千金幣,這在那些貴族人家看來,不過是一些零碎的錢罷了,根本就不會去在乎的。

但這對于一個普通人家而言,這可以是生活半載的錢財。

商販愣了愣,有些不大明白她說的話。

“你雖然過了最佳的修煉年紀,但是你這院子裏的源力不錯,你的骨骼比尋常人要好。我可以助你打通脈絡,你也可以修煉。”

“但是你的起點太晚了,修煉會很艱辛。這個盒子我會付你五千金幣,一千金幣太少。”

她平靜地開口,這商販的處境讓她想到了前世他們一家人的落魄潦草。

“我、我還能修煉嗎?!”

小商販一聽,頓時整個人就激動了起來,雙眼冒着光。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吃些苦頭。”樓婉君點點頭。

“那我選修煉!我要修煉!我家世代單傳,祖上雖然也曾有人能修煉,但是後面也不知道出了什麽情況,修煉起來很困難,漸漸就放棄了。”

商販興奮不已,激動地給她解釋。

“這個藥劑,分三日服下,可能會很痛苦,你要是堅持不下去就放棄,另外這一千金幣也給你的,我不占人便宜。”

樓婉君摸出一只白玉瓶,裏面裝的是四象泉的泉水,又放了一代金幣在桌子上。

“多謝恩人!多謝恩人!不知恩人能否告知貴姓,在下若是能有所成,将來也好做報答。”

小商販緊緊地握着那白玉瓶,激動得雙膝跪地,對她連連磕頭。

樓婉君沒有多說,轉身就離開了他的院子。

小商販很是高興,目送她離開後,就鎖上了院門,迫不及待就喝了一口白玉瓶裏的四象泉水。

樓婉君帶着那盒子離開了黑市,出城去找了個僻靜的山谷,這才把盒子給拿出來。

這盒子上積灰太厚,她費了半天的功夫才清洗幹淨。

盒子露出了紫檀色的盒面,細看之下還能見到這紫檀色的盒子上還有類似金線勾勒出來的祥雲,做工很精湛雅致。

410 母金之王

這盒子上并沒有鎖,但卻是沒有辦法打開。

樓婉君研究了半天,才發現這盒子是有機關的,而這機關還有些歹毒。

機關眼上暗含有毒針,要是盲目開啓,這毒針就飛射出來。

這盒子要是旁人的話,想要打開的話,的确是很困難。

但是她有紫金魔極瞳,雖然看不透盒子裏的東西,但是這看這機關還是能做到的。

她仔細研究了一會兒後,伸手按下了機關。

機關鎖彈了出來,是魯班鎖。

她因為研究十二鎖龍柱和陣域的緣故,對一些基礎的機關也是有所涉獵。

所以也沒費多大的功夫就打開了這魯班鎖。

魯班鎖一打開,整個盒子內部傳來了“咔咔咔”,像是齒輪轉動的聲音。

盒子表面頓時就發生了變化,她沒有動,就看着這盒子的變化。

盒面上不斷變化,齒輪轉動的聲音越來越密集,在山谷中回響得很清晰。

持續了小半刻鐘後,這盒子的變化才算是完成了。

只見這盒子依舊是紫檀色,只不過是變成了三尺長的劍盒。

咔嚓。

劍盒打開,一股熟悉的劍氣噴薄了出來,頓時牽引起山谷裏的積雪,形成一條雪龍。

樓婉君怕引起動靜,擡手就化解了那雪龍。

這時她才看到這劍盒裏的情況,整整齊齊,形狀不一的飛劍。

這些飛劍只有十來寸長,但卻都是很鋒利,即便被塵封已久,也難掩它的鋒芒。

樓婉君細數了一下,一共有十八把飛劍。

劍盒下方還有兩個盒子,她打開一看,裏面放着一堆跟綠豆大小,球狀的小黑豆。

她仔細辨認了半天,半晌後美眸中露出震驚之色。

“號稱母金之王的玄母金!”

樓婉君倒抽了一口涼氣,拿起了一顆玄母金仔細觀察,辨認再三,她确定這就是玄母金。

這種玄母金她只在古冊上看到過記載,這玩意兒只在虛空中才能尋找到,并且起碼是在億萬年的隕星上才能尋找到。

這麽小小的一粒,價值千金不止!

她震驚又興奮,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發現這些玄母金已經是被煉制過了的。

玄母金本身就很堅硬,能夠将其給煉制成這綠豆般大小,可見鑄造的此人功力深厚。

她往玄母金珠裏灌注了絲絲源力,頓時這玄母金就舒展開來,形成一朵極小的花。

而花蕊部分全是鋒利的利刺,她輕輕擡手。

這花朵就飛射出去了,釘在了一顆不大的樹幹上。

砰!

剎那間那那樹幹爆裂,整棵樹就攔腰折斷,而爆裂的豁口上木屑橫七豎八的。

這要是落在人的身上……

樓婉君心想着,腦海中自動腦補出了一副極其血腥的畫面。

只怕這連神王都扛不住,這威力也太可怕了。

她一擡手,又将那朵玄母金給收了回來。

只見顏色黯淡了許多,估計是進入了“冷卻”狀态。

樓婉君看着這滿滿兩盒的玄母金,少說也有百來顆。

如此利器,簡直可怕!

她小心翼翼地将這兩盒玄母金給收了起來,這玩意兒在緊要關頭是可以保命的。

收好玄母金後,她這才将目光落在這些飛劍上。

這些飛劍沒有劍柄,只有劍身,十來寸長的劍身,只有兩三指來寬,上面都用小篆刻着它們的名字。

看到這些飛劍,她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熟悉之感。

這種感覺就有點像是昨天她握着銀雪紫雷劍的感覺,她修煉聖劍術,劍意很強。

現在這劍盒打開,她能夠感受到這些飛劍跟她之間像是産生了某種共鳴,這些飛劍對她很親切。

這種感覺,就像是她很早就認識這些飛劍一樣。

這種感覺太過奇怪,她擡掌稍稍釋放了些許聖劍術的劍意。

頓時這十八把飛劍嗡嗡震顫,像是很歡悅。

嗖嗖嗖!

其中的十七把飛劍幾乎是在一瞬間就飛了出去,以她為中心,在空中不斷穿梭,頓時在山谷裏攪動出一條巨大的風龍卷。

剩下的最後一把飛劍略寬,也略長一些,并且氣息很剛猛。

它跟樓婉君之間也産生了共鳴,但是并沒有離開劍盒。

“軒轅。”

她看到了劍身上的劍名,低聲說了一句。

她擡手釋放出更多的劍意,連她周身的積雪都礦物了起來,這一片小天地變得有些陰暗。

林中的源獸被這動靜給驚到了,紛紛四散逃竄。

“我就不信控制不了你!”

樓婉君的倔勁兒犯了,她跟這把軒轅劍有共鳴,但這劍的劍意也很強,一直在抵抗她。

一人一劍之間展開了拉鋸戰,周圍的風雪愈演愈狂暴。

“收!”

片刻之後,樓婉君低喝一聲,那軒轅劍“嗡”的一聲就脫離了劍盒,飛向了高空。

在這十八把飛劍中,它顯然是這些飛劍中的領頭。

樓婉君摸了摸額頭的細汗,暗自長舒了一口氣。

看着那十八把長劍在空中排列,這每一把劍都很強,只要她運用好了,在戰場上會是非常可怕的法器。

随後她收起了這些飛劍,鎖好劍盒後,放進了流星镯中,這才回了聖炎帝都。

她在劍閣附近轉悠了一陣子,等天色暗下來之後,她把那長劍和四個盒子都放在了劍閣的門口。

雖然今天她只是得到了一個奇特的劍盒,但是這已經很不錯了。

至于稱手的武器,她就先用青銅劍,等天空之戰結束後,她再去找好劍。

騰龍戰,那必将是各國天才雲集,她一點也都不能懈怠。

做好這些後,她就安安心心地回了唐府。

“唐歡姐,有事情嗎?”

她剛到院子裏,就見到了唐歡。

“我來給你送衣服,這是我們唐氏弟子的服裝,兩天後就是天空之戰的開幕了,少主去宮裏赴宴了,我就給你送過來了。”

“謝謝了。”她點了點頭,對于唐莫寒去宮裏赴宴的事情,她并不在乎,也沒多想唐歡說這話的意思。

唐歡見她一臉的平靜,也沒有追問自己跟少主有關的事情時,她不免有些失落。

看樣子這還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樓姑娘對他們家少主不感興趣。

“那你早點休息,需要什麽東西,你只管跟我說。”

唐歡也沒再多說,叮囑她一番後就離開了。

411 是太上皇

樓婉君也沒多想,收下衣服後就把她送走了。

她打了個禁制後,轉身就帶着火翼雷龍進了寶方中。

因為擔心這火翼雷龍會破壞四象泉,所以她又加了一根鎖龍柱。

火翼雷龍被鎖龍柱給反彈回來幾次後,它就放棄了,蜷縮着身體在一邊睡覺。

樓婉君則是拿出那個劍盒,動用源魂掌控這些飛劍。

她只有兩天的時間,她對這些飛劍的掌控越熟練越好。

這麽一練習就到了天亮,樓婉君感到源魂有些疲憊時,這才停了下來。

她進四象泉中拔下一棵年份不大的藥草放進口中嚼,這藥草如果是放在外面,這樣吃只會感到生澀。

然而這經過四象泉的滋養,卻是鮮嫩多汁,很甘甜清香。

一株藥草下肚,身體上的那種疲憊之感登時就消失了。

她帶着火翼雷龍出了寶方,天邊此時恰好露出了一條細細的白線。

她盤腿坐在房頂上打坐,繼續吸收那絲絲彌足珍貴的東來紫氣。

幾縷東來紫氣吸收幹淨後,她感覺自己的精神就更加飽滿了。

她緩緩吐納,一口濁氣吐了出來,狠狠伸懶腰時,她渾身的骨骼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正當她感到渾身舒暢時,忽然察覺到了一股淩厲的劍氣沖着她這個方向襲來。

她小臉一凝,柳腰一折,幾乎成九十度。

那把銀雪紫雷劍與她貼面飛過,劍氣霸道十足!

“小女娃,老夫說過給你時間考慮,你這就把劍給送回來了,這是什麽意思?”

一道洪亮雄渾的聲音從空炸響,只見四個老頭怒氣沖沖地出現。

樓婉君愕然,她看着這四個老頭,因為那道劍氣的緣故,頓時就引起了唐府護衛紛紛出動。

連唐莫寒都驚動了,他昨晚回來得很晚,才睡下沒幾個時辰。

這道劍氣如此淩厲,幾乎是要把唐府給掀了,他想不察覺都困難。

“小小,這是怎麽回事?”

唐歡也察覺動動靜,連忙就趕了過來,見到那四個老頭時,她立即就問了一句。

樓婉君看了她一眼,又将視線落在了四個老頭身上,對唐歡說道:“沒什麽事情,你讓護衛都下去吧,我能解決的。”

唐歡一臉狐疑地看着她,顯然是不大相信她這句話的。

這四個老頭來勢洶洶,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主兒,也不知道這樓姑娘是怎麽就招惹上了?

但是既然她這麽說了,唐歡也不好再多問,示意那些護衛退了下去。

唐莫寒此時已經趕過來了,見到那四個老頭時,他的眉頭皺了皺,

樓婉君怎麽會把這四個老頭給得罪了?

“小小,怎麽回事?”他擡頭看着她問。

“沒事,我能解決。”樓婉君搖搖頭,表示不用他擔心。

但是唐莫寒卻不是這麽認為的,這四個老頭放眼這大荒,無論是實力,還是背景,都沒有人敢得罪的。

“你是唐府的當家人?”

還不等唐莫寒開口呢,灰衣老者的目光就銳利地朝他看了過來。

“不知小小怎的就得罪了四位前輩?莫寒在此替她賠個不是,還望……”

“什麽得罪不得罪的?!我們要收這女娃娃為徒,她卻把拜師禮給還回來了,這是瞧不起我們幾個糟老頭子嗎?”

胖子老頭立即氣哄哄地開口,看着樓婉君的目光是又氣又惱,但是又無可奈何。

這可是他們好不容易才看中的弟子,這如何也不能放過的。

唐莫寒愕然,朝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樓婉君心底輕嘆,這四個老頭也太能搞事情了。

“你們不是說給我時間考慮嗎?我已經考慮清楚了,所以那些東西我不能收,我不會拜師的。”

她自由自在慣了,不想有人來約束她的生活。

“你說不收就不收?老頭子我這裏送出去的東西就從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就這麽扔在外邊兒,你讓世人笑話我?!”

胖老頭性子急,一聽她致命了當地拒絕時,頓時就急了,扯着大嗓門咆哮了起來。

樓婉君黑臉,她只聽說過這賣東西有強買強賣的,還從來就沒見過這連拜師都要強迫的。

唐莫寒這總算是聽明白了,他心中也很驚愕。

這光是這四個老頭的背景,這大荒有多少人想要拜入他們門下。

但是這麽多年了,也不曾見他們收過哪一個徒弟。

這一次居然還是四個人同時要收樓婉君為徒弟,難道昨天……

他忽然想到了昨天劍閣那邊發生的異象,心中頓時就有了猜測。

只是昨天那種可怕的情況真的是她引起的嗎?

唐莫寒滿腹疑惑,但是他卻插不上話。

他很清楚自己在這幾個老頭子跟前是沒話語權的,就算是父親來了也得低着頭說話,除非是爺爺出山。

而這四個老頭簡直就是老頑童,連帝王在他們跟前說話都要弱勢三分。

唐莫寒也是一陣頭大,也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麽就惹上這四個老頑童了。

這四個人在一起,要是鬧起來,連帝國都要被弄得人仰馬翻的。

“現在重新給你一次機會,重新做出正确的選擇!”

胖老頭很強勢。

樓婉君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是她看得出來這四個老頭沒有惡意,她早就動手了。

“幾位前輩,能否容莫寒與小小說兩句話?”唐莫寒見她就要開口,連忙搶先說話。

“可以,要快點!你好好勸勸這小女娃!”

灰衣老者點點頭。

唐莫寒心中略松了一口氣,連忙示意樓婉君過來。

“唐大哥,你是知道的,我不會答應的,你就別費口舌了。”

樓婉君走了過去,以為他是要勸自己答應這四個老頭的要求,就率先開口了。

唐莫寒搖了搖頭,示意她附耳過來,在她耳畔細語了一番。

“這麽大來頭?”

樓婉君聽完後,就更下驚愕了。

“難怪連巡龍衛的統領都不怕,原來是太上皇啊。”她喃喃說道。

“四個前輩的修為都很深厚,你可以考慮考慮。他們尋徒多年,雖然看起來是強勢了一些,那是他們着急。但如果你 不願意,我可以從中協調。”

唐莫寒補充,也感到很無奈。

樓婉君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那四哥老頭,雖然一個個都精神矍铄,但是兩鬓早已斑白了。

雖然修士的壽元比普通人長,但也并非是長生不老的。

“真是麻煩……”她輕嘆,她心中不免猶豫了起來。

412 我答應了

“我這個人最怕的就是麻煩,你們要我拜師,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樓婉君開口,她心中有些後悔之前為什麽要去劍閣。

那銀雪紫雷雙劍和劍盒裏的那些飛劍,就像是被她吸引了一樣,有某種特殊的共鳴。

不能說是被她吸引,而是被她釋放出來的聖劍術的劍意給吸引了。

而這幾個老頭癡迷劍術,想要收她為徒,多半也是對她的劍術感興趣。

《六源聖劍術》如此強大,這幾個老頭還能教她什麽?

“你們不能幹涉我的任何事情,沒有我的允許,不能對外說,我是你們的弟子。”

她開口,頓時四個老頭面面相觑。

胖老頭有點不樂意,那對雪白跟兩把刷子的眉毛一皺:“你這小女娃真是……這多少人希望成為我們的弟子,你倒好,居然還允許對外公布?”

胖老頭原本是想要罵人的,但是又害怕這一時嘴巴上痛快了,這徒弟可就要飛走了。

“那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樓婉君歪着頭看他問道,這四個老頭的氣息很雄渾,可見修為深厚。

唐莫寒原本是想要提醒她說話的态度稍稍注意一些的,但是四個老頭都沒有在意,他也不好再說。

四個老頭竊竊私語商議了片刻,最後達成了一致意見,開口的是灰衣老者。

“你說的這些不是問題,但是你既然是我們的弟子,總要有時間接受我們的教導,這個時間也好說,每個月七天。”

“這已經是最寬厚的了,小女娃你不能因為我們看中你的資質,你就得寸進尺呀。”

樓婉君看着他,心中在琢磨這個條件。

“那要是這一個月我來不了呢?”她問,她有時候要去的一些地方,時間可要不止一個月。

“那就給你記着,什麽時候有空了什麽時候就補回來!”

胖老頭生怕她反悔似的,連忙就張口吼道。

樓婉君頓時語塞,連唐莫寒都有些無語了。

這四個老頭的樣子簡直就像是恨嫁女那樣,簡直讓人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唐莫寒朝他看了過去,眼神頗為無奈。

這四個老頑童,連皇室的那些皇子公主都不敢在他們面前 放肆的。

而恰好樓婉君也不是個吃素的主兒,這性格執拗得可怕, 這四個老頑童估也是頭一次這樣被碰得滿鼻子都是灰。

“小女娃,你不能說話不作數!我們幾個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收個徒弟也不容易,你還出爾反爾!”

見她遲遲沒有答應,四人中最年輕的那個老頭也有些着急了。

樓婉君長舒一口氣,這四個老頑童這架勢,她要是不答應,指不定日後還有多少麻煩呢。

“那好吧,我答應了。”

見她這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時,唐莫寒有些哭笑不得。

這多少人見到這四個老頑童,的确是恨不得把自己宗門最優秀的弟子拜入門下的。

她倒好,一副被勉強的樣子。

而樓婉君也的确是被勉強的,她并不想她的所有生活和行動,都要被那些條條框框給約束。

而且,她實在是想不到這四個老頭能教她什麽?

或者可以這樣說,這大荒裏幾乎無人能教她。

論源紋,她不僅有《六藏源錄》,還有最強的觀想法門《六道天紋圖》。

論劍法,她有至強的《六源聖劍術》,還有高層次的劍法《斬天訣》。

論鍛體,她已經完成了三次蛻變,肉身之力已經是能夠媲美小神魔。

并非是她看不起人,而是她得到的這些法門武技,幾乎每一樣拿出去都是至強的。

換而言之,她的起點太高,在這個層次之上,她只能接受更強的,而不能再去接受低層次的東西。

她本身的修煉就是憑心而做的,不像是那些道統裏出來的弟子,他們都擁有較為紮實的基礎。

她想要不被人給打下來,就只能一直去接受那些最強的考驗,以此來不斷補充她自身的不足之處。

四個老頭并不介意她這樣的态度,得到她的親口回答後,這提着的一顆心這才狠狠松了一口氣。

“既然小小已經答應了,四位前輩能否下來說話?不然這候将軍過來,只怕是會拆了晚輩這府邸的。”

唐莫寒見此,仰着頭看着他們四人開口。

幾個老頭這才不疾不徐地從房頂上下來,老臉上神色鎮定自若,一雙銳利的老目不斷地打量着府邸的情況。

“這裏也太差了!老夫的弟子怎能住在這種源力稀薄的府邸?老夫正好有處宅子空着的,徒兒,你不如搬過去?”

一下來,灰衣老者就開始琢磨着搞事情,一雙老目閃爍着期盼的神色緊緊地盯着她。

“老十一,別以為你年紀大我就怕你了!你那點小九九別以為我不知道!”

胖老頭一定,頓時跳腳,指着他就大罵了起來。

罵完後笑眯眯地看着樓婉君:“徒兒去師父那裏,你看見沒,帝都城外的那座大山,半山腰上就有一處行宮。山色不錯,源力更充沛,還能遠離這些俗氣的人。”

“簡直胡說八道,你那地兒哪裏有我的好……”

四個老頭頓時又在院子裏開戰,吵得是不可開交,梗着脖子,扯着嗓子,簡直跟鬥雞似的。

樓婉君和唐莫寒兩人面面相觑,樓婉君是一個頭兩個大。

“你……打算怎麽處理?”唐莫寒也有些哭笑不得,這已經超出了他能處理的範圍了。

樓婉君沒回答他,而是雙手環胸,小臉神色冰涼:“我就住這兒,哪兒也不會去的。”

她這麽一吼,四

第 88 章 想不想幹是我的事

第二天一早,石浩早早的就起床洗漱,準确來說他一晚無眠,任哪個正常男人,身邊躺一個大美人都會心動,更別說還是他喜歡的類型了。

本來是說好的,他睡地板,鋪了個席子睡到半夜,只聽“咚”的一聲,鄭萍萍就從床上掉了下來。

吓的石浩剛準備去開燈,就見她摸摸索索的爬了過來,摟住自己的大腿又繼續睡着了。

石浩也不敢吵醒她,怕萬一這丫頭是怕去異界了呢,貿然打斷怕是對她修為有影響。

無奈他只能就這樣看看了一晚上的天花板,終于在早上全身都要僵化的時候,鄭萍萍才翻了個身,才讓他解脫出來。

洗漱完後,他帶着那些茶葉徑直去了公司,當然他也對茶葉做了一番包裝,找出了老爸喝剩下的茶盒塞了進去,至少不是一個透明袋那麽寒酸。

石浩出門的時候才不過六點鐘,随手在樓下買了個包子,便趁着早高峰還沒來,抓緊上了地鐵,前往公司的路上。

踩着點在七點的時候到了進了公司大樓,還未到上班的時間,大廈裏只有清潔工在打掃衛生。

石浩心裏直犯嘀咕,這時間段,老板應該不會在公司吧。

誰知才一腳踩進公司門口,年輕漂亮的前臺小美就甜甜的對他問好,“咦,石浩,你來了!”

“嗯。”石浩看到小美有些驚訝,看了看表不過七點鐘,前臺上班的時間好像确實要比裏面的員工早那麽一點。

主要就是開一下公司的燈,做一些老板的雜事什麽的,其它時間都是無所事事看電視劇,玩手機。

“小美,王總來了嗎?”石浩詢問道。

小美收拾着手裏的東西,瞥了一眼辦公室的方向,說道:“早就來了,不過現在好像在裏面和黎姐談一些事情,你先在這裏等着吧。”

石浩點了點頭,面露難色,沒想到今天倆位公司巨頭都在,這黎姐就有些頭疼了,在圈子裏出了名的女魔頭。

他這個小組長,本來是高攀不起的,但他這個組長位置還是黎姐幫他申請上去的,當初把他特意叫到辦公室談話,說讓他好好幹,讓他要對得起自己的爸媽。

石浩當然聽出話裏話外的意思,老爸的老同事說拜托的熟人估計就是黎姐了,只是這種事大家心裏都知道就行了,黎姐也從來都沒有明說過。

今個兒他是要提離職的,碰到黎姐肯定會很尴尬。

可他總不能因為這個再繼續上班吧,現在他的身價高,浪費時間就是浪費金錢啊!

磨磨蹭蹭的在自己的桌子前收拾着一些東西,又打了幾把游戲,同事們也陸續都上班了,大家手裏的活都挺多的,見到他也沒多少驚訝,打了個招呼就繼續忙了起來。

“喂,餘阿寶,你是什麽意思啊?給我的文件全是錯的,你不想做就直說啊,幹嘛這麽心機故意把做錯的給我?”

石浩正琢磨着這讀心術怎麽練,就聽到一旁的劉微拿着一份文件夾朝對面的辦公桌砸去。

“這……本來就不是我擅長的啊!”

一個弱弱的小嗓音響了起來,石浩這才看到,原來公司不知道什麽又招來了一個新人,此時正一臉尴尬的坐在自己的位置,看着眼前的文件,很是無措。

石浩這個公司說起來從來不缺美女,因為黎姐負責人事部,本身她就是一個風韻的美少婦,自然招來的女人顏值都是很在線,至于招的男的就要求沒那麽高,主要是看實力。

眼前這個小美女想來也是剛來的實習生,而這個劉微是出了名的霸道,她仗着自己家裏有錢,人脈廣,單憑自己進公司就可以帶來好幾家大客戶的實力,在公司幾乎是橫着走。

果然,劉微一推桌子就站了起來,冷笑道:“這些不過都是些基本數據調查而已,你不擅長?既然專業不對口,幹嘛要來應聘呢?”

劉微話說的刺耳,那小美女大眼睛噙着淚花,死咬着嘴唇低着頭隐忍着。

“大早上的真是晦氣,算了算了,以後我可不會再麻煩成大小姐了,畢竟專業不對口嘛!”李薇冷風熱潮了一番,這才悻悻的坐下開始工作。

那小美女聽完就趴在桌子上委屈的哭了起來。

這樣的事情在辦公室其實每天都在上演,大家都是自掃門前雪,各自管好自個,誰也不想去摻和,所以并沒有人去管一個新人難不難過。

幹的了就幹,幹不了就收拾東西回家,大家只是來掙錢的,沒人會去管你難不難堪。

石浩看着小美女擦了擦眼淚繼續工作的樣子,不由的想到了自己初到職場時的坎坷,被人使喚的團團轉是常有的事,不過他是個男人,不至于被罵哭,想要當個職場精英,臉皮就得厚。

不過他這個職場菜鳥就算了吧,至于這個小姑娘那就是要多磨練咯!

忽然這時候,一人戴眼鏡的男人風風火火的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看到了石浩愣了一下,然後快步走向石浩,厲聲道:“石浩,你假期都逾期幾天了?不想幹了是不是?”

“想不想幹是我的事,管你屁事!”石浩淡淡的掃了一眼眼鏡男,毫不在乎的說道。

這眼鏡男叫林業,是公司裏的老員工,要說這個人最大的功勞就是以身作則帶頭欺負新員工,這樣好彰顯自己的實力和地位,把辦公室的風氣搞的烏煙瘴氣,簡直就是一個毒瘤般的存在。

這個人的人品還很差,什麽占去別人的功勞帶自己頭上的戲碼是他的拿手好戲,當初石浩也是被這麽欺負的,所幸的是黎姐出手直接提了他當組長,才不至于那麽憋屈。

雖說當了組長之後,石浩就再沒有理過這個鳥人。如今都要辭職,當然不介意在教訓一下這個鳥人。

“石浩,你什麽态度,休了幾天假牛氣哄哄的,真以為自己是老員工了,要不是我去給你申請假期……”

林業張嘴就開始哔哔的不停數落起石浩。

石浩對這種人也懶得廢話,準備先給他個兩拳再說!

第 89 章 太子駕到

“趕快出門迎接!”

三位主官聞聲動容,齊齊起身,立即起身往外走去。

太子是大周儲君,也是未來的人皇。地位遠在衆人之上!

門外,一排華麗的儀仗隊徐徐而來,這支儀仗隊由年輕的宮女,太監和錦衣的大內護衛組成,後面跟着一輛八匹駿馬拉扯的青銅馬車。

李居正,張牧清,劉守正在門口侯着,靜靜等着馬車抵達。

一陣車轍聲後,馬車停在了大理寺門口。儀仗隊中,幾名太監立即跑了過去,在馬車車廂門口跪下,弓起背。同時,幾名宮女立即點燃香燃,一時整個大理寺都飄蕩着一股清香。

“恭迎太子大駕!”

李居正,劉守正,張牧清低下頭,恭聲道。

“三位大人有事在身,就不必多禮了。”

一個清淡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來,雲紋的車簾掀起,一名衣着華服,氣質高貴的俊美年輕人,踏在太監背上,從車裏走了出來。

這位大周朝的太子,戴着紫金高冠,穿着朱紅衮龍冕服,腰上圍一根紫玉色的腰帶,鑲滿珍稀的寶石、瑪瑙。他的皮膚保養的很好,白白淨淨,給人一種羊脂般的感覺。

太子雙腳站在地上,随意地打量了一眼,子夜般的眸子,顯得極為精神:“三位大人辛苦了,不知道三堂會審進行的怎麽樣了?”

“回太子,三堂會審,已經召集了方雲和太子少保楊弘,相信不久就會有結果。”李居正道。

“很好,”太子微笑着,點了點頭:“進去吧。我這次來,我是替父皇帶句口谕的。”

“太子裏面請。”

聽說太子有人皇口谕,三人連忙把太子迎往大理寺內。

太子昂首跨過門檻,跨入的剎那,眼神一閃,飛快的太子少保交換了一個眼色。兩個微不可察地點點頭,随後立即錯開眼光。

“你就是方雲?”

太子龍虎行步,直接走到方雲身前,露出一副親善的微笑。雖然他極力隐藏,但方雲卻從他的瞳孔中,捕捉到一絲不易覺察的不滿和厭惡。

“楊弘封立武侯,是由太子舉薦的。我現在彈劾楊弘,等于是掃了他的面子!這太子心中不滿,卻還能忍住,硬裝出一副和善的樣子。若是不小心,還真可能被他騙了。”

從太子出現在大理寺門口的那一刻起,方雲就一直在仔細觀察着這位大周太子。這個時候,他立即知道,這位太子是位心機深沉的角色,不可易與。

“方雲見過太子。”方雲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

“嗯,不錯,膽魄、氣度,都非常人能比。怪不得能奪得元宵文武比試的頭名!”

太子笑道,舉止氣度沉穩大方,無可挑剔。給人一種感覺,似乎這位太子氣量過人,對方雲極有好感。只不過方雲知道,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若有可能,估計這位太子不會介意,手刃了自己。

“太子謬贊了。”方雲淡然道,也不點破。

“呵,就憑這份膽魄和氣度,你以後必定前程無量啊。大周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頓了頓,太子注視着方雲和楊弘,神色一肅,擺出一副不偏不倚的架勢,沉聲道:“這次我來,是傳達父皇的口谕:三堂會審,乃是太祖所定,方雲依祖制進言,無過有功,不要有顧慮,至于太子少保楊弘,朕命你全力配合三堂會審,不得怠慢!”

這番話一出,方雲與楊弘齊齊動容。

“楊弘(方雲)領旨。”兩人都行了一禮。

“人皇這是什麽意思!傳一道勉勵我的口谕,卻又派出與楊弘關系極近的太子,來宣讀?!”

方雲不動聲色,心中思忖不已。人皇的舉動,太過令人疑惑。宣讀口谕的人,任何人都合适,唯讀太子不合适。

“這算是帝王權術嗎?兩邊端平?”方雲心中暗暗道。

“三位大人,這回我來,除了宣讀父皇口谕,同時也是代表皇室,監察三堂會審進程的。”

太子宣讀完人皇口谕,朝堂上三位大人道。

“這……”李居正神色一變,沉聲道:“太子與少保交好,旁觀進程,恐怕與禮不符。太子退避為好吧!”

“武侯的冊立,由兵家,儒家,以及皇室,三方冊定。兵家考察武功,儒家考察文德,皇室最後冊立。三堂會審這樣的大事,關系到武侯冊立,皇室怎麽能不出場?”

太子宏聲道,說着手掌一張,手中現出一枚人皇玉牌。接着嘴唇微動,突然施展了一門傳音入密的功夫,對三位主審耳邊低語道:“三位大人,三堂會審,我也沒料到父皇會派我過來。楊弘是我舉薦的,我懷疑,這也是父皇對我的一次考驗。三位大人,還請多多海涵。你們放心,這次三堂會審,我只會旁觀,不會幹涉。”

“事情就是這麽回事!”

太子說罷,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這……”三位主審互相看了眼,最後點了點頭:“即是如此,給太子看座吧。不過,三堂會審幹系關大,太子切忌不可幹涉。”

三位主審伸手一指,立即有衙役送上大椅。太子微微點頭,一撩下袍,立即坐下。然後閉目冥思,擺出一副絕不插手架勢。

“也不知道太子到底對他們說了什麽?不過三位大人為人正直,不是那種徇私枉法的人。如果不是有足夠的理由,絕對不會容許太子旁聽。”

方雲心中沉思道,很快也就釋然了。

“我們繼續吧。少保大人,剛剛方雲所說的,可是屬實?”李居正道。

三堂會審仍然繼續。

“不錯。我正在府中忙于軍務,突然有一人闖入,大打出手。我以為是刺客,所以把他擒了下來。沒料到,此人出口成髒,大罵不已。本座心中嗔怒,所以小小的教訓了一下。事後才知道,這名出口成髒,又冒然闖入武侯府的刺客,居然是四方侯府的世子!也就是方雲的大哥!”

楊弘娓娓道來,輕描淡寫幾句,立即往方雲大哥身上潑了一層厚厚污水。

方雲心中一股無名火氣,幾乎要炸破胸膛。

“好一個小小的教訓。好一個以為是刺客,太子少保見多識廣,不知道哪裏的刺客喜歡穿着禁軍铠甲,大搖大擺的闖入武侯府?又不知道,哪裏的刺客,居然能修成我四方侯府的青龍內力?而且還能瞞過武道高絕的太子少保?太保大人見多識廣,還請教我。”方雲冷聲道。

楊弘神色微變,論口才,他萬萬不是方雲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