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外傳:他在江湖裏,溫潤如玉(二)

外傳:他在江湖裏,溫潤如玉(二)

霧隐觀裏有看不完的書,三教經典、武功秘籍、歷史人文、志怪小說等等,三大屋子的書,張道長本想從這些書中抽取三分之一讓小七在十年內讀完,不求甚解,讀完記住大概意思就行。小七總是那麽讓人出乎意料,他只用了七年就讀完了三屋子共計九千餘本書。不知不覺間,小七的知識就遠遠甩開了同齡人,張道長把原來三大屋子的書全部換成小七沒讀過的書,這次甚至加入了妖族秘史,甚至是神魔時代的書。讓小七自由閱讀,道長說,心情好了讀一讀妖族秘史,心情不好了看看武林外傳,随你喽。

老王頭氣得胡子豎起,擰着小七的耳朵大喊,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麽,淨瞎說,信不信讓你陵叔罰你抄書。此類情景情景在小七進入村子五六年後,大約十二歲,參與老王頭和陵叔的月下小酒淺談時就經常出現。小七總是一臉不服氣,張道長總是在一旁笑而不語。小七和老王頭聊別的話題時,陵叔都是和顏悅色,靜靜聽着,等到老王頭走了,才和小七說道,比如那《詩經》只是原大周朝各地民歌而已,并不能當做立身處世必須遵守的教義。

不過小七發現,他和老王頭聊起戰争時,陵叔面無表情下似乎有種不悅。直到有天陵叔問他,想見識一下真正的戰争嗎?小七想起老王頭經常挂在嘴邊的那句“寧為百夫長,不做一書生”,他只想知道百夫長的生活是什麽樣的。那日,小七剛過十二歲生辰,道長牽起小七的手,驀然發現,這孩子身高已經到自己胸口了,長大後必然也是身高八尺的大好男兒。陵叔手指掐了一個法訣,小七眼前一晃,他們似乎就來到了十萬山的關外,人族和妖族的戰場。

以前小七對一将功成萬骨枯沒有什麽概念,只覺得死在沙場上的那些人不值得。在黃沙漫漫的關外,小七看到一場小型戰争,雙方只有幾百人的樣子,應該是各自巡邏的部隊碰着了。陵叔說,為首的都是百夫長。人族軍隊皆高馬鐵甲,手持長戈。而妖族看上去就是像是沒有五官的人類,陵叔說,事出反常則為妖。對戰雙方沒有過多言語,都是百夫長下令調整陣型沖鋒殺敵。那名妖族百夫長身體竟然是半透明化,幾根長戈刺入身體,竟沒有任何受傷跡象。妖族百夫長獰笑一聲,雙手竟是變長,五指化作尖刀,只一瞬,便割斷了兩個人族士兵的喉嚨。這時候,人族百夫長從背後抽出一把劍,銀光閃閃,大聲喝道,這妖人已是半步五行的虛妖,只有我手中的秘銀劍可以克制,兄弟們注意避開他。說着便從馬背上向空中一掠,擡手便刺向妖族百夫長。

雙方交戰不到半個時辰,因那名妖族百夫長實力強橫,人族潰敗,接近全滅,妖族也死了一半。那名人族百夫長不得已選擇與妖族百夫長同歸于盡,在臨死之前,他迅速任命一名新的百夫長,并竭力把他推向人族界限,人族百夫長滿嘴鮮血,仍是不甘想要說些什麽。直到身後袍澤哽咽喊到,大哥放心,從今以後,你的家人便是我們的家人。聽過這話,任務百夫長才一臉心願已了的表情緩緩閉眼。包括那名新任百夫長,只幾騎人馬向人族地界撤去,餘下十幾位人族士兵都竭力厮殺,為撤退的士兵拖延時間。

小七和道長一直在旁默默看着,看着那十幾騎也戰死沙場。小七覺得有些歷史書上說死去士兵的屍體都會得到安葬純屬騙人,在勝利面前,死者為小。戰争結束後,方圓兩百米基本上都是死屍,有人的屍體,也有馬的屍體。陵叔解釋說,那名妖族百夫長比一般的百夫長強很多,是接近千夫長的境界,所以人族才會潰敗。

接着,小七又是眼前一花,跟着陵叔來到大漢王朝一個小縣城。小七看着百夫長家裏人的衣着用度,覺得還是富裕人家,但是家主,應該是百夫長的父親對幾個孩子極為嚴厲,說什麽,你們的安逸,只是因為你們的父親去幫你們承受了戰亂。百夫長的父親是讀書人,從來不信什麽佛祖神仙。但是自從兒子去了關外,百夫長的娘親和妻子半旬不去寺廟祈福,他都會旁敲側擊提醒着。而百夫長的娘親,一個原本愛占便宜精打細算的婦人,現在憑着還算殷實的家境,也做起了施粥善舉,而且誠心實意。至于百夫長的妻子,原本無肉不歡略顯肥胖的女人,現已齋戒數月了。一家人都還在已經死去的百夫長祈求平安。

來不及多想,小七又跟随道長來到離百夫長所在那個小縣城不遠的一處村落。村頭坐着一位大娘,衣服破舊滿是補丁,而且渾身髒兮兮好似好多天沒有洗澡換衣。大娘見人就瘋瘋癫癫說什麽我兒子去打妖族啦,是個英雄呢,等他回來,他會給兒媳報仇的。道長又掐了一個法訣,村裏景象開始變化,那時候大娘的兒子還剛剛去關外。大娘和兒媳都精明能幹,把屋裏屋外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就等着他們的兒子和丈夫得勝歸來。但是有一天,縣城裏的公子哥下鄉來游玩,看到了在溪邊洗衣的兒媳,覺得這少婦有幾分姿色,竟給糟蹋了。兒媳性格剛烈,愧對家人,直接一頭撞死的溪邊的樹林裏。

大娘得知後,心傷欲絕,兒子回來後可怎麽跟他交代啊,便去村裏找村長要公道。村長知道是縣城裏的公子哥,他也惹不起,便幫大娘起草了一份訟書,還給了大娘一些盤纏,讓大娘到縣城裏面去打官司。可憐大字不識一個,一輩子都很少去過縣城的大娘,為了幫兒媳報仇,在縣城衙門打官司幾天都瘦了好多。大娘為了省錢,吃得是自己帶的幹餅鹹菜,渴了就問別人讨一碗水,夜間想尋一處荒廟将就一晚,不過見過一次幹瘦老乞丐對她也都兩眼放光後,她索性便在衙門門口坐上一晚,等第二天縣太爺審案。

縣太爺似乎也沒想到這老婆子竟有那麽大的毅力,但那幾個公子哥,都是逢年過節都會給他送好些禮物的朋友們的兒子。小七看到,公堂之上,一個年邁的大娘,笨拙地說着她兒媳的悲慘遭遇,而她的對手是三個衣着光鮮的少爺外加一個飽讀詩書伶牙俐齒的訟師。最後,大娘因為虛報案件,擾亂衙門秩序,被打了二十大板。大娘回到村裏後就瘋掉了,逢人就說兒子是打妖族的英雄,等兒子回來就會給兒媳報仇。

回到霧隐觀後,小七問陵叔,世道為何如此?

陵叔臉色平靜,沒有作答,只是輕聲說,世道太大,剛才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小七沉默良久,突然說,陵叔可不可以教我道法武功?

陵叔似乎預料到小七會這麽問,笑着反問道,學來做什麽?

小七看着桌上茶水,堅定說道,我想跟這個世道講點道理。在早些年,有兩個人曾經決定了大陸沉浮。人族權七,妖族妖虛。

多年以後,這世界上的許多人都見過這樣的兩個人,一青年一小孩,青年英俊爽朗一襲青衫長袍,頭發上別着一支木簪,腰間系着一個朱紅色酒葫蘆。小孩雖然剃着光頭帶着佛珠,但是手裏總拿着一根雞腿在啃,滿手滿臉的油漬。大人是權七,小孩是被張天師以性命為代價度化的妖虛。

妖虛現在叫做小光頭,是權七取的名字。當小光頭長大一些,見過很多如李太白、王昌齡之類聽上去就像是風流潇灑人物的名字後,差點跟權七拼命,這就是通讀天下道藏,不知被多少讀書人尊稱為權師取的名字。權七拗不過耍性子的小光頭,略一思量,正色道,小禿子怎麽樣?說完,不顧張牙舞爪的小光頭,自顧自向前走去。

小光頭誕生那一刻,權七就取好了名字,不是小光頭,而是一陵。其中一字取自《易經》中的“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陵字取自陵叔的名字張道陵。權七還是喜歡叫一陵小光頭,因為一陵是已覆滅妖族的王,是遁出大道天衍的異數,一陵的出生意味着張天師的隕落。而小光頭就沒有那麽多驚世駭俗的身份了,小光頭不是任何人,只是他權七的弟子。

大周複國後,在秦洛和孫秉臣的聯合推動下,舉國興辦太學。新任天子發布诏令,即日起,為教化我大周萬千子民,使寒門士子不鮮。我大周設太學,凡我大周年滿七歲之孩童,須入太學讀書,為期三年,免束修。此令不從者,罰三貫錢,拘役十五天。

诏令發布後,孫秉臣以內閣首輔之身監察各地太學建造之事。而秦洛,一直不得而見,似乎就此從大周文武百官的世界中消失了。

琅琊郡琅琊縣位于大周東部,以風景宜人,士子如林着稱。

縣裏面的太學機構叫做觀海書院,書院裏有位女教書先生,一身學問連同容貌都跟天上的星星月亮一樣好看,所有人都叫她洛先生。書院裏的學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的縣丞大人,甚至是郡裏面更大的官員巡查至此,都對這位看起來滿臉笑容、平易近人的洛先生畢恭畢敬,連說話聲音都不敢擡高一點,完全沒有平時的威風八面。

女教書先生正是秦洛,曾經大秦帝國的君主,權七的姐姐。

這天天氣正熱,洛先生正在書院大堂看書,微風不燥,只是陽光稍稍有些刺眼了。有個小書童突然走過來慌張地說,洛先生,我剛才在門口樹下乘涼,門口有個大人來找一個‘美貌若天仙下凡,身段玲珑柔若無骨,才智超絕古今無雙的教書先生’,我一聽,就只道是來找洛先生的,肯定又是您的仰慕者。對了,那大人還帶了一個一直在啃雞腿的小和尚,我看那大人長得跟洛先生一般好看,就是那小和尚實在可惡,出家人怎麽還能吃肉呢,洛先生要見嗎?

洛先生還未答話,院子裏就憑空出現兩個人,正是小書童口中來找洛先生的兩人。只見那小和尚狠狠咬下一口雞腿肉,一臉兇惡相對小書童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你個小屁孩懂什麽?洛先生不說話,小書童也不敢還嘴,只覺得那小光頭不講道理還嘴硬,實在可惡。

下一刻,小書童和小光頭都目瞪口呆,原來洛先生一個掠身,瞬間到青年身邊,一巴掌拍下去,原本還是滿臉春風笑意的權七直接被拍到牆上然後掉在地上惹上一身塵土。小書童揉了揉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平日裏溫柔和善的洛先生怎的今日如此暴力。小光頭也是滿臉疑惑,這一路走來,總有些不長眼的江湖人惡意逗弄他這個酒肉小和尚,都被師父在說理無果後,一巴掌給拍飛了。怎麽今個輪到師父被拍了。

接下來一幕,更是讓權七在小光頭心中形象大跌。

只見權七迅速起身,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擦幹淨手後,笑着對秦洛說,姐,手拍疼了沒,我給你揉揉?

秦洛突然哭出聲來,嗚咽說道,我以為你已經死了,嗚嗚嗚。

權七看着這個曾經在洛陽城被破,大秦滅國時都未曾落淚的姐姐,一把緊緊抱住,輕聲說,我還活着,以後都不會走了。

小書童心裏想着,怪不得洛先生拒絕了那麽多的郎才俊彥,原來是已經有了心上人了呀。

霧隐山自從張道長當年來過以後,大周朝新建這兩年來,考上秀才甚至是中了舉人的青年才俊如同雨後春筍般紛紛冒出頭來。如今的霧隐山可不是當年那個聲名不顯的小山頭了,經過霧隐村出身的一些官員有意無意的宣傳,隔三差五就有幾位文人騷客來此觀景寫詩,甚至吸引來不少淡泊雅士隐居于此。村裏面崔老板的兒子把自家小商鋪擴大了一倍,新添置了好些筆墨紙硯,因為總有些靈感突發的文人要大肆潑墨。

第 95 章 海外兵團

聞訊之後,老白關閉九曲大陣,老黑前去領路,不一會,就喜滋滋地拉着一個中年修真者進來。

此人倒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相貌儒雅,長眉細目,唇紅齒白;衣着極為随便,麻布道袍,腳上一雙葛履,發髻高挽,上面只插了一根竹簪子,但是卻絲毫不能掩蓋超凡脫俗的氣質。

走過藥圃的時候,不由抽動幾下鼻翼,然後目光就投射到劉辛和他前面的寶鼎上面:“龜仙人,原來府中有高人來訪,怎麽不給介紹一下?”

然後又低聲向老黑問道:“是不是來了煉丹的高人,你和靈仙人想吃獨食?”

“嘿嘿嘿,其實也不是外人,劉老弟現在是我們的掌教。”老黑看來和此人的關系不錯,絲毫也不隐瞞,或者,在老黑千年的歲月中,也從來沒有說過謊。

來人聽了這話,趕緊和劉辛稽首說道:“在下清靜散人見過劉掌教,能幸會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幸甚,幸甚。”

劉辛也連忙還禮:“散人不必客氣,白藕綠葉紅蓮花,天下道門是一家,彼此道友相稱即可。”

說話間,丹氣已散,劉辛把幾粒龍虎丹從鼎中取出,然後扔給老黑兩粒:“好了,還給你,真是小氣,哪有追着人讨要東西的道理。”

老黑也不以為意,剛要把丹收起,卻見清靜散人一把将他的黑手拉住,然後凝神細看。只見此丹一面鮮紅如朝陽,一面瑩白似冰雪,泾渭分明,表面熒光流動,但又靈力內斂,看起來無比喜人。

清靜散人臉上一連變換好幾種顏色,探詢的目光望向劉辛:“道友,這個可是龍虎丹?”

劉辛點點頭:“正是,散人慧眼如炬。”

“龍虎丹乃是地級中品的靈丹,能瞬間補充失去的靈力,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可以用它續命,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寶貝,渡劫的時候要是有它相助,危險又會減少幾分。”看來,清靜散人的見聞确實廣博,說得頭頭是道。

看着劉辛手中還剩下的三粒丹藥,清靜散人臉上露出無比期望之色,終于張口道:“不知劉道友可否忍痛割愛,換給在下兩粒?”

要是以前,劉辛也就和他進行交換,看此人大概也到了渡劫期,出手肯定不會寒酸。不過現在劉辛自己手頭也沒有存貨,所以不由得打了個楞。

清靜散人咬咬牙,仿佛下了決心,取出一物,迎風一抖,卻是金燦燦的一件霞衣:“劉道友,就用此物跟你交換如何?這是用深海金蛟皮精心煉制而成,是我手頭最好的東西。”

既然人家都這麽說了,劉辛也不好拒絕,笑吟吟地遞過去兩粒龍虎丹。

清靜散人小心翼翼地将龍虎丹收起,然後說道:“咱們海外道友要是聽說來了劉老弟這樣的高人,估計這神水別院的門檻都要被踢破。”

劉辛連連搖手:“我小住兩月,馬上就要趕回中原,散人還是不要為在下打廣告了。”

劉辛可不想成為煉丹機器,所以立刻擺明自己的立場。

這時候,老白也迎接過來,幾個人一起來到大殿中,落座之後,老白知道清靜散人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就詢問道:“散人,聽說你的天劫也已經臨近,為何不在洞中修煉,這麽有雅興來我神水別院。”

“是啊,閑着沒事跑我們這來幹嘛?”老黑問話就比較直接。

“二位,此事非同小可,實在是關系我等的前途,所以才來找你們商議。這幾日,我夜觀天象,只見西北之地,光華沖于鬥牛,乃是仙府開啓的征兆,而且光華分成五彩,這可是上等仙府所特有,你們想想,從古至今,能有多少上等仙府?”

老黑道:“管它什麽上等下等,願意冒出來就叫它冒呗,我們隔着大老遠的,擔心什麽?”

老白則明白了清靜散人的意圖:仙府開啓,千載難逢,裏面的寶物自然非同小可。而且仙府的主人早就不在這一界,屬于無主之物,誰得到就歸誰。真要是弄到一件半件的,還擔心什麽渡劫。

想到這裏,老白也不由兩眼爍爍放光。劉辛聽了這個驚人的消息,開始也和老白一個想法,準備分一杯羹,可是轉念一想,卻是渾身一陣冷汗:開啓仙府,這對于修行者來說,那可是天大的誘惑,只怕正道邪道、妖魔鬼怪都會粉墨登場,狼多肉少,最後難免混戰,也許,會演變成修真界的劫難。

老黑也終于明白了清靜散人的意思,口中立刻怪叫起來:“哇哈哈,這樣的好事,俺老黑一定要去湊湊熱鬧!”

“只是我們海外散修,一向和中原道友少有接觸,現在有了好處,都一擁而上,豈不是被同道嗤笑?”老白到底比較深沉,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劉辛暗暗發笑:“海外散修雖然清淨無為,只不過是沒有巨大的利益驅使,或者出來找個靈氣充沛之地躲清靜,或者是混不下去,出來避禍。真要是仙府開啓這樣的大好事,估計絕不會甘于雌伏。”

果然,清靜散人繼續說道:“靈仙人此言差矣,我等海外散修也都是和中原一脈相傳,本是一家,只不過所處的地域不同罷了。如今,我已經邀請數百同道,準備屆時前往觀禮,龜靈二仙意下如何?”

老白剛要張嘴,卻看向劉辛,畢竟現在是崆峒的護法。老黑則不管這些:“約莫什麽時候開啓,具體位置在哪,到時候俺早點去。”

“龜仙人,去早了也沒有用,不到開啓之時,任誰也無法進入仙府。據我們幾個演算,大概就在三個月之後,位置應該就在天山。”清靜散人看來很有把握,将時間、地點都推算的清清楚楚。

“三個月後,天山?那不正好是天山論道的時候,喝,這下可有熱鬧看喽!”要不是天山論道五年一屆,早就約定俗成,劉辛還真以為這是有意安排的。

劉辛略一思索後,對老黑老白說道:“二位,不用着急,到時候咱們也肯定要去。”

“好,爽快,我們海外兵團又增加了兩個強援,不,應該是三個,哈哈,劉兄弟的崆峒,也應該算是海歸派吧。”清靜散人以為,劉辛所在的門派也是在中原被人擠兌得活不下去,這才淪落到此。

跟着,清淨散人繼續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就說定了,這一次,一定要讓中原同道見識一下我們海外兵團的實力,咱們在天山不見不散。哈哈哈,那幾個老家夥,推三阻四的不肯來,還是我腿腳勤快之人有好報,劉道友,多謝你的仙丹,我還要再召集些同道,告辭。”

說完,三人逐一稽首,在老白的帶領下,喜氣洋洋地離開神水別院。老黑見他走了,這才對劉辛說道:“今天你可占便宜了,老道的金蛟霞衣一直愛如珍寶,竟然舍得來換兩粒龍虎丹。”

劉辛将金蛟衣拿出來觀看,口中卻說道:“老黑,你沒看到他走的時候合不攏嘴,其實他才是占便宜了呢。金蛟霞衣雖然不錯,但只要弄到金蛟皮,誰不能做?我的丹藥卻只此一家,要不是看在你和老白的面子,我才懶得和他換。”

老黑也像明白過來,想了半天,轉着兩只小眼珠道:“那你給我們龍虎丹,我們可沒東西跟你換。”

“你們是崆峒的長老,丹藥自然有你們的份,實在不成,還有這座神水別院不是,呵呵呵。”劉辛稍稍露了一尾巴,毛哄哄的,估計是狐貍尾巴。

老黑把胸脯一拍:“你放心,等我和老白飛升,這裏就交給你。只不過,我們說了不算,主人要是回來,你也得挪窩,嘿嘿。”

“老黑,神水別院的主人到底是誰?”劉辛早就感到好奇,能有這麽大的手筆,肯定不是一般人。

老黑又搖搖頭:“我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叫他主人。”

劉辛也微微有些遺憾,看來以後有緣自會相見,估計一千多年也沒回來,早就飛升了。

不多時,老白轉回來,劉辛向他詢問了一下海外修真兵團大致的實力,結果也大大吃驚,光渡劫期的就有好幾位,分神期的也近百人,看來大海之中,确實藏龍卧虎。

而且,這些人的修煉方法也是千差萬別:修仙的,修魔的,修佛的,藥修、鬼修等等,應有盡有。估計到時候,想不熱鬧都不成。

想到那些名門大派很快就要頭疼,劉辛倒樂得清閑。仙府開啓,能撈一票最好,如果不成,就及早脫身,把性命搭上可不合算。寶貝雖好,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經歷過巫族共工那件事之後,就很少有什麽事情能再叫劉辛震驚。所以,他很快就把這件事放下,用水晶石在大殿前面布置一個聚靈大陣,叫弟子們在裏面靜修。

畢竟,他們的修為提高也很迅速,有拔苗助長之嫌,借用水晶的淨化作用,正好把體內的靈力提純。劉辛自我感覺,當師傅當到他這個份上,應該算是天下第一了吧?

第 98 章 玄鳥

第101章 玄鳥

“蘇聞,你何必這樣,你還真想放棄西南分局不成。”楊豐寧看着眼前的發展,忍不住朝蘇聞說道。

蘇聞負手一笑,“沒了便沒了,沒了西南分局,我們就自己單幹。”

楊豐寧失望的搖頭,不再言語。

沈星然冷淡的瞥過在場所有人,“那走吧。”

其餘人一懵,“走,去哪?”

胥清歌翻白眼,“這裏是辦公室,你們想在這動手?也不是不行,只要先算損失,給賠償就好。”

其餘六個分局看西南分局的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麽問題的模樣陷入了沉思。

他們很想吐個槽,但又不知道該從哪裏吐起。只能說西南分局的人腦回路都有毛病。

“那你們說去哪?”

“訓練場吧!”

“行,走吧。”

一衆人浩浩蕩蕩的來到訓練場,兩方陣營分明。來監察的兩位被這個變故弄得有點懵,但看着兩方人馬的氣勢又不敢出聲。

西南分局這邊以沈星然和胥清歌兩人為首,蘇聞被七隊的人有意無意的護在中間。

若水與小戮站在兩人身邊,若水一如既往的乖巧,小戮卻摩拳擦掌一臉躍躍欲試。

小戮看着六大分局的人,挑釁道:“你們人都到齊了吧?別到時候打不過來個裏應外合,方便逃跑什麽的。”

其餘六大分局聽到小戮這麽說,特別是那幾位拿來鎮局的老者,一個個臉色都極其不好看,“小友放心,我們也不是那等貪生怕死之人。”

小戮揚唇一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那我就放心了。”

沈星然腳底有暗色的光芒流轉,周身的暗色不像小戮那樣兇戾邪氣,而是純粹的冰冷與黑暗,濃稠的猶如天幕的夜色。

胥清歌身邊銀光璀璨,銀光緩緩流轉宛如星河。他們兩人站在一起就如同夜幕與綴在夜幕上的星河,異常和諧。

當星河夜幕降臨這片空間時,原本還雄赳赳氣昂昂,已經準備好出手抵擋的六位分局局長,連同他們鎮局的老祖宗一起呼啦啦的散開。

動作之整齊,行動之迅速,說他們沒偷偷聯系過西南分局的人都不會信。

夜幕與星河降臨而下,将還在原地懵逼的其餘人鎖在原地。

銀色星河流轉,讓這些人動都不敢動一下,只僵着身子,錯愕的望着已經迅速跑到西南分局陣營去的局長和老祖宗。

他們,他們局長和老祖宗投敵了?!?!

“媽耶蘇聞,吓死老子了!老子下次再也不玩這麽刺激了。”

蘇聞看着楊豐寧心有餘悸的表情,撇了撇嘴,“可是我覺得你演的挺嗨啊,不進演藝圈都可惜了,哎,你不會是借着演戲說真心話吧。”

楊豐寧沒好氣的看他,“行,那下次咱兩換換,你有七隊和沈顧問在身邊當然不怕露餡,我們又沒有,整天與一群被下了蠱的人還有幕後黑手待在一塊,老子已經幾天都沒敢合眼了。”

歐陽渠摸了摸自己的發際線,有些惆悵,“我覺得我發際線都後移了。”

江河也覺得頗為心酸,“我都說了不過來了,你們還偏要拉上我,還說做戲做全套……我懷疑你們是見不得我一個人躲清閑。”

謝輕舟回怼,“你知道就好。”

江河:“……”友盡吧,這群人沒法打交道了。

西南分局除了七隊的人和蘇聞外其他人也都很懵,這什麽情況?!還沒打呢,敵方首領就投降了?

“局長!?這是怎麽回事?”六大分局裏也不知道誰驚愕的問出了聲。

“也沒怎麽回事,就是幫你們淨化一下,哈哈哈,放輕松。”

蘇聞看到那些人被控制住後,也松了口氣,小聲問道:“在裏面嗎?”

胥清歌小幅度的點了點頭,“放心。”

沈星然單手淩空一握,原本還臉色惶恐的人一個個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灰色的氣體不斷從他們的眉心鑽出來。氣體還沒來得及消散就被銀光裹住,牢牢的封印成一個圓球。

圓球直直的朝李霁飛去,後者伸手接住,疑惑的眼神望向自家老大。

“這種蠱以前沒有見過,等事情過後,将它送去苗寨讓他們好好研究一下。”

李霁點頭,将被封印好的小圓球收好,“好的,老大。”

那些被抽出蠱蟲的人全部倒地,還站着的就只有寥寥數十人而已。其中就包括了當時跟在東北分局葉萍局長身邊那個帶眼鏡的男人。

“就只有這麽幾個?”沈星然挑眉看向那位戴眼鏡的男人,神色不屑。

男人藏在鏡片後的眼神閃了閃,最後平靜了下來,“沈顧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覺得比我想象中的少了很多。”

那男人見沈星然這一副平靜的模樣只覺得心頭不忿,他咬牙,“你一定很得意吧,沈星然。”

沈星然目光始終幽深平靜,男人不忿的模樣并不能讓他有多餘的情緒和看法,他淡淡的說道:“你想多了。”

“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一副高高在上又理所當然的模樣。偏偏那些蠢貨們還特別欣賞你這幅裝模作樣的惡心嘴臉。”

胥清歌聽不下去了,她語氣含霜,清冷鋒利中包裹的全是不屑與冷嘲。

“你有病吧,誰會因為多踩死幾只螞蟻而得意?”

“螞蟻?”男人臉色一陣扭曲,“我把你們這些蠢貨耍的團團轉,你說我是蝼蟻?!”

“你搞錯了,一直是我們把你耍的團團轉,還有你背後的人。”胥清歌最後一個字剛落,補天石就化作流光直直的朝上面派來的兩位人中的其中一位襲去。

那人避無可避,周身只好裹起一層水藍色的光幕來抵擋補天石。

胥清歌早就料到了他的動作,一眨眼的功夫就親自來到了那人身前,擡手一掌落在光幕上。

光幕消散,那人也跟着倒飛出去,補天石趁着這個空檔直接将他胸口打了個對穿。

那人悶哼倒地,但傷口處卻沒有鮮血流出,只有一個空洞洞的傷口。

胥清歌皺眉,“傀儡。”

那人臉上扯出僵硬的一個笑,“這次是我失算了,不過你們是怎麽發現我的?”

“根本就不用發現你啊,我們一開始就知道是你。從一開始,上面真正派下來的人就只有一個,還有一個是我們拉出來的死囚僞裝的。幻陣也是做給你看的,就是為了讓你好動手。”胥清歌眸子看着傀儡,就像透過傀儡在與真正操控傀儡的人對視。

“你怎麽能肯定我一定會對死囚下手,不是對上面真正派下來的人下手?”

“你以為老齊只是去布陣嗎?他還在他身上放了塊玉符。你對他動手我就會知道,能馬上出現。”胥清歌看了眼真正被派下來監察的人,眼裏還帶着些遺憾,“可惜了,其實你要是真對他動手其實還能省下不少事。我早就能抓住你了。”

聽胥清歌這麽一說,七個分局的局長都覺得有些遺憾,他們看向被派過來的那人,眼裏滿是可惜。

那人被他們看的渾身不自在,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果然在西裝裏面的口袋中摸出一枚精致的玉符。

他咽了咽口水,看這群人的眼神更加惶恐了。

這都是一群什麽人……

傀儡被識破後臉上并不能做太大的表情,他僵着臉,外面裹着的皮抖了抖,可以看出背後之人的心情有多差。

“這次是我失算了……”說完,傀儡身上的皮開始皲裂,有藍色的光從皲裂的縫隙透出來。

“他想自爆。”

胥清歌話音落下的瞬間,沈星然就已經出手了,清透的藍色劍光掃過,化成一抹藍色的彎月。

彎月斬過傀儡,傀儡瞬間化為飛灰。

不管看多少次,胥清歌都還是會感慨,沈星然這麽一個具有大魔王特性的人,劍意竟然清正浩蕩,正氣純粹。

而她呢……

胥清歌反思,她擁有天底下最仁愛正氣的人皇傳承,擁有天底下道心最純粹的地皇傳承,用的劍……兇煞暴戾,殺氣純粹……

所以,他倆到底誰是大魔王……

沈星然收回劍,看着完全湮滅的傀儡,對胥清歌說道:“那人的意識也被湮滅了,他意識受創,應該會好好消停一段時間了。”

胥清歌點頭,“其實我們開始就沒指望真的能抓住他的意識,搜尋他在哪。沒想到他居然自爆,真是純正的反派思維。”

兩人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眼鏡男人身上,那人看到剛剛那一幕早已臉色蒼白,心知自己恐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他擡頭色厲內荏的沖着沈星然道:“沈星然,你也配用上善,你這麽個妖魔,怪胎,怎麽有臉用上善的?”

胥清歌蹙眉,“你為什麽這麽恨沈星然?他是殺你全家了,還是搶你老婆了?還是,你就只是單純的嫉妒他。”

男人被胥清歌的話一激,反應極大的吼道:“住嘴,我會嫉妒他?他也配?!”

所有人看這人的目光都變得有些微妙起來,原來真的會有人這麽的掩耳盜鈴,欲蓋彌彰啊……

胥清歌轉頭望向沈星然問道:“這人誰啊?”

沈星然盯着那人好一會,搖頭,“不知道。”

“可他看起來很恨你,一副積怨已久的樣子。”

沈星然再次搖頭,“不認識。”

那人眼神陰鸷而怨毒,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是劍霄宮弟子,費奕銘。”

“哦…”就在費奕銘以為他終于記起來的時候,沈星然繼續搖頭,“不記得。”

其餘衆人:這個費奕銘會被沈顧問氣死吧……

第 99 章 ∶醜态畢露

最終讓張虎期待已久的鬼潮還是沒有出現,本想在一次觀賞這震撼一幕的他有些失望,至于原因則是這次的三個新人居然在鬼潮還沒有出現之前就主動上車了。

就在三名新人來到車廂內沒多久後,一衆人便感到了腳底所傳來的一絲震動感,這也說明列車又即将啓動了。

“轟隆…轟隆…”

在一道漆黑無比的隧道上,一列沒有任何标志的地鐵列車在向前行駛着,這趟地鐵沒有列車員,而且誰也不知道它最終将會駛向何方…

當何飛推開自己的房門走出去時,就赫然發現此時的3號車廂內竟然聚集了很多人,而之所以是很多人,那是因為眼前除了熟面孔外,還參雜着幾個生面恐,不過何飛的出現卻僅僅只是讓正站在一旁的三個新人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何飛也自然知道什麽原因,那就是誰會想到車廂走廊兩旁的那些一看就是裝飾用的假門裏會走出一個大活人呢?

但是何飛的出現…似乎完全沒有幹擾到如今正興致勃勃的對着新人們說着什麽的張虎,不僅如此,趙平與程櫻二人竟然也是一臉微笑的站在張虎的兩側傾聽着張虎與其中的一名新人的對話,看到這裏,何飛感到有些奇怪,于是他便向前走了幾步,接着就來到了張虎的旁邊聽了起來….

“說吧劉方坤,當了這麽多年市委書記,到底貪污了多少錢啊?”

當張虎在對着劉方坤問出這句話後,劉方坤居然頓時露出了驚恐的目光,并且他的臉色也在聽到張虎的話後瞬間變得一片蒼白,他用眼睛掃了眼張虎等人,然而在下一刻他竟然打着哆嗦對着張虎問道“難…難道…你們是反貪局的?之前的那一切都是故意設的局騙我來這裏的?”

沒想到張虎随口的一問居然會把劉方坤給吓成了這樣!并且他還下意識的把張虎這夥人給當成反貪局的人了,看着此時劉方坤汗流浃背的驚恐神色,一旁的何飛絲毫不懷疑…這家夥估計就算面對鬼都不會露出如此害怕的神色,看來這家夥果真是個貪污犯!而且還肯定貪了不少…否則怎麽可能在面對反貪局的人時比見到鬼還要害怕?

就在劉方坤說出這句話後,張虎等人的表情則是微微一愣,随後張虎便哈哈大笑起來,然而緊接着一旁的程櫻卻不待張虎繼續說什麽,随即他就一把推開張虎,緊接着程櫻就用面色極為冰冷的表情對劉方坤說道“你少廢話,老實交代,你受賄的事讓人給曝光了,而且你沒想到吧,舉報你的人就是上個月給你送禮的人!”

聽到程櫻這麽說,下一秒的劉方坤更是大驚失色,滿頭大汗的同時還自言自語的說道“上個月?不…不可能的…王贊不會這麽做的,這幾期的工程我一直都是劃給他們承包的,他沒理由這麽賣我,這麽做對他不僅沒有好處就連他自己也跑不掉的…”

看着此刻幾乎要被吓貪的劉方坤,何飛最終看不下去了,下一刻他就立即走了過去,然後就像當初程櫻推張虎那樣一把将程櫻給推到了一邊,然後面色平靜的對劉方坤以及他身後的那兩個女人說道“你們不要聽他們瞎扯,還有這位你也別害怕,他們詐你的,我們根本不是什麽反貪局的,其實就和之前我們的人對你說的那樣,這裏真的是一趟充滿靈異危機的地獄列車。”

何飛說完後緊接着又對三名新人繼續說道“至于我們,其實也和你們一樣,都是被詛咒選中并困在這趟列車裏的倒黴蛋。”

接下來何飛先是指了指自己,接着又分別指着張虎、程櫻與趙平三人并對面前的劉方坤與那兩個女人介紹道“我叫何飛,這位是張虎,這位是程櫻,這位是趙平。”

在聽到何飛的解釋後,劉方坤先是如釋重負般的呼了一口氣,随後他也和身後的兩個女人分別給何飛等人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

抛開已經得知的X市的市委書記劉方坤不談,那名年齡約30餘歲面容普通的女人叫徐慧,是X市紡織廠的一名副廠長,至于後面的那個年紀與鄭璇差不多大的女人叫張莉,她本來想坐地鐵去W市去找他的男朋友的,不過最終卻被鬼追到了這裏。

互相介紹完畢後,何飛就對着此刻仍舊一臉壞笑的程櫻與一臉得意的張虎撇了撇嘴,随後就走到鄭璇的房門前敲了敲門。

門很快打開了,當鄭璇從裏面走出後,何飛便又趕忙伸出手對這三名新人介紹道“這位是我們這個團隊的隊長鄭璇。”

不料當何飛介紹完後,已經得知他們不是反貪局的人後又重新恢複了領導氣勢的劉方坤就立即挺着個大腹便便的肚子率先走到了鄭璇面前,接着他就很有氣勢的對着鄭璇伸出了手,同時面色和藹的說道“原來是鄭隊長,幸會!”

而在看到對方伸手後,鄭璇也只好伸出手與劉方坤握了握,然而下一刻劉方坤卻又對着鄭璇用官場上極為常用的客套話說道“啊,沒想到鄭隊長如此年輕就能身居隊長之位,看來鄭隊長的前途果真是不可限量啊!”

就在劉方坤說完這句話後,鄭璇的臉上随即着就露出了一絲的茫然這色,這讓她有些….接着她就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了面前的劉方坤…

(我日…看來這家夥看來還真沒弄明白如今他所處的的是一個什麽地方,根本就還沒搞清楚狀況啊…居然還把自己當領導呢…)

何飛想到這裏,他又看了眼和他一樣露出吃驚表情的其餘三人,他趕忙走到了鄭璇的身邊,随後将嘴湊到了鄭璇的耳旁小聲的說了幾句話…

何飛在鄭璇的耳旁說完後就走到了一邊,至于鄭璇在何飛離開後則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她就對劉方坤三人說道“劉書記你好,看來你們對這趟列車以及詛咒空間的詳細情況都不大清楚,這樣吧,不如來我的房間,我将我所知道的關于列車以及詛咒空間的事情都告訴你們如何?”

鄭璇在說完這句話後就不在多說,緊接着就轉身返回了自己的房間,而至于剩下的劉方坤等三人先是互相看了看,最終三人還是紛紛走進了鄭璇的房間。

不過這一次,卻沒有任何老隊員跟随着新人進去,因為現在無論是誰都認為…對于這次的三個新人…完全沒必要…

當三個新人全部走進鄭璇的房間并在看到其房門關上門後,走廊裏的張虎就第一個說道“我的工作完成了,剩下的事就交給鄭璇了,我先回去睡了回籠覺先。”

說罷,張虎就大大咧咧大推開了身後自己的房門走了進去。

就在張虎進房後,趙平也是扶了扶眼鏡然後說道“我也回去了。”

當張虎與趙平兩人都各自返回房間後,此刻走廊裏只剩下了何飛與程櫻兩人。

感到有些無聊的何飛在面無表情的轉過身打算也返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時,突然間,程櫻卻在身後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緊接着何飛就回過了身并用不解的眼神看向了他…

然而在何飛的注視下,面前的程櫻卻先是對着他詭異的一笑,随後就對何飛說道“喂,你要不要來我房間,咱倆玩捉迷藏游戲?”

“滾粗!!!”

…………

50分鐘後,鄭璇的房門打開了,三名新人走了出來,不過…之前一副領導氣派模樣走進去的劉方坤…但在出來的時候卻反而是一副極為失魂落魄的模樣,并且此刻的他還是汗流浃背并且四肢發虛的被徐慧駕着胳膊才走出來的…

來到走廊後,劉方坤那蒼白的臉先是莫名的抽搐了一下,随後就自言自語的說道“娘啊…沒想這個地方居然這麽的可怕,還要做啥靈異任務…并且還需要經常和鬼打交道…這簡直就是必死無疑啊…”

是的,在房間裏經過鄭璇的詳細解釋後,劉方坤才終于徹底明白了這裏到底是一個什麽地方!所以他害怕了,他害怕在執行詛咒發布的靈異任務的時候被鬼殺死,所以他崩潰了…

至于一旁的那個叫張莉的女人其狀态同樣也不比劉方坤好到哪去,自從她在走出鄭璇的房間後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從她那不停發抖的身體就可以看出…此刻的她已經恐懼到了極點,這不是面對鬼時的恐懼,而是對未來靈異任務的恐懼。

不過也有例外,比如此刻正駕着劉方坤胳膊的徐慧在看到二人的表現後,她先是咬了咬牙,然後便對二人打氣道“其實你們不用那麽害怕,事在人為,你們看看人家那些老隊員,人家都沒有一個害怕的,尤其是那名叫鄭璇的女隊長,氣質高不說,而且人家所經歷的靈異任務都快接近10場了,既然人家都在靈異任務裏能活下去,那麽只要咱們對自己有信心,一樣能活下去。”

“可是…可是靈異任務裏的鬼…會殺人的啊…”

劉方坤在聽到徐慧打氣般的話語後,反而說了這麽一句話。

不過徐慧卻沒有棄累,随後她就又說道“不用怕,就算鬼殺人又怎麽樣,你沒聽隊長說咱這是一個團隊嗎?靈異任務又不是光讓你一個人去執行,而是所有人集體去執行,我通過觀察發現這個隊長以及那些老隊員們都不像什麽壞人,所以到時候進入了靈異任務裏咱們服從隊長與老隊員的安排,只要咱不添亂,人家肯定不會不管咱們的,對了,你忘了還有生存值的事情了嗎?完成任務就能獲得生存值,既能兌換保命道具還能積攢多了以後離開這個詛咒空間,所以我們還是有活着離開的希望的。”

“可是需要100點啊…這又談何容易…”

但是這一次徐慧卻并沒有搭理劉方坤,而是岔開話題繼續對其餘二人說道“剛剛聽隊長說,咱們面前的這些門凡是灰色的都可以用來當的房間,所以我建議大家夥現在就各自挑個房間然後回房休息去吧。”

未完待續…

第 104 章 做侍妾

陽兒終于醒來,只覺得渾身無力,一見林采蘋正守在自己床邊,正在關切的看着自己,心裏一陣感動,說道“蘭兒姐姐,我們怎麽回府來了不繼續留在山上呢,我怎麽暈倒了?”林采蘋等到陽兒醒來,用神識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沒有什麽大礙,只是陽氣受損有些虛弱而已,這下林采蘋就放心了,高興的說道“陽兒,你的瘟疫已經治好了,從今以後你的病都不會再傳染了。我治好你後,你的身體很是虛弱,就暈倒了,是我将你送回來的,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去看看義父怎麽樣,義父的病也應該痊愈了。”那白豈常雖然沒有什麽異樣,但是畢竟是高境界的修真者,萬一陽兒與他有什麽牽扯,最終受傷的只會是陽兒,所以陽兒沒有提起白豈常。

“姐姐,你是說你将我的病治好了?”陽兒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林采蘋鄭重的點了點頭,“已經治好了,你的瘟疫從此消失了。”陽兒喜極而泣,掙紮着起身要為林采蘋行大禮,林采蘋趕緊攔住她“陽兒,你這是做什麽。”陽兒說道“姐姐,我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妖孽,我害死了那麽多人,早就應該死,是你鼓勵我幫助我,還醫治好了我的病,從今以後我都不會再害人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傷害我身邊的人了,這份大恩大德,你就讓我給你磕個頭吧。”林采蘋有些不适應,“陽兒,如果你真要謝我,那就等你好了之後,為我做一件漂亮的衣裙吧,行禮做什麽,也沒有用處你說是不是。”陽兒沒再堅持,答應只要自己恢複了,就要用最好的衣料為林采蘋做衣裙,也是身體虛弱沒有力氣,重新躺下不一會就入睡了。

藍羽嫣已經魂飛魄散,自然也就不會再繼續吸取白老爺的生命精華,經過林采蘋洗髓後白老爺的身體很是強健,虧損的精華只要再多多調養半月應該就沒事了,林采蘋這下也就放心了。回到自己的房中拿起紅靈陰珠,這裏封印着那藍羽嫣的本體夜叉,林采蘋的神識一觸碰到這珠子立即被珠子拉扯進去,林采蘋當即斷了那縷神識,這才沒有全部被拉扯進去,好險,林采蘋不敢再魯莽嘗試了,拿起玉簡按照其中的方法解開這珠子的封印。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出現在林采蘋的房屋中,只是這女子氣息全無一動不動,正是藍羽嫣的屍體,林采蘋用拳頭運上法力打了一拳,這屍體絲毫無損,又拿出飛劍用五層的法力狠狠斬下,也還是沒有任何損傷,這夜叉的軀體果然厲害。念動口訣之後,這屍體猛地睜開眼睛,變幻出了夜叉原本的模樣。

背上生出了倆雙肉翅,渾身都生有黑毛,隐約還能看出是一個女人的樣子,雙手也變成了野獸般的利爪,變回原樣的夜叉不僅身軀更加堅硬還可以飛行,指甲上還有劇烈的屍毒,只要中毒後一身修為就不能再使用,被殺死後那人的一身法力還能夠被這夜叉吸收,增加法力。那玉簡中只有解開珠子封印的方法并沒有記載驅使屍體的方法,不過林采蘋已經将那鈴铛的方法練會,如今正好可以用在這夜叉上。神識浸入那靈動中,念動口訣,與這夜叉建立起聯系。果然這夜叉可以行動了,相信只要再練習數日就可以用來與他人鬥法了,當下就煉化了這夜叉,與自己認了住。

就在這時林采蘋的陣法被破,一個人走進林采蘋的屋子中來。林采蘋吃了一驚,立即拿出飛劍握在手中,一見到來人是白豈常,有些厭煩說道“前輩為何要破了我的陣法闖了進來,有什麽吩咐嗎?”這一問倒是讓白豈常有點尴尬“我沒有注意到有陣法啊,直接就進來了,只能說明你陣法太差都沒有讓我感覺到就已經破了它。”這人,明明就是還強詞奪理,“那就算如此,你也不能随便進入其他女子的房間啊。”“不好意思,我一向都是直接進入女子的閨房的,那些女人全都歡迎的很呢,怎麽你不歡迎嗎?”林采蘋幾乎是咬牙說道“前輩如果沒事的話請出去,有話就快說!”

見到林采蘋生氣的樣子白豈常像是樂在其中,彷佛恍然大悟般說道“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我有事要交代你一下。這夜叉威力巨大,也容易招來他人的觊觎,尤其是一些需要奪舍的神魂見到如此強大的軀體一定會想盡辦法奪舍,一旦他們成功第一個就是要噬主,來讓自己自由。你千萬要注意,還有這夜叉已經是屍體中很高的境界,這種境界的夜叉也有可能自行生出神智來,萬一神智大開,以你的修為根本就不是這夜叉的對手,一旦有神智産生就立即用你的神識來抹殺,這點更要注意。”白豈常雖然開始的言語輕佻,但是這些話也全都是為了林采蘋的小命着想,林采蘋心中不情願但是也有些感激,誠心說道“多謝前輩提醒了,我會注意的。”

“好了采蘋,我要說的就這些了,記得下次布下一個厲害點的陣法,省的我進來都沒有感覺到,我走了,去看看陽兒去。”“前輩請留步。”白豈常有些詫異林采蘋竟然會叫住他,“怎麽你舍不得我走了,小美人。”林采蘋并沒有生氣,很是嚴肅的說道“前輩,我想懇求你不要再喝陽兒接觸了,我能感覺的出來陽兒對你心存仰慕,但是你是高階的修士就連我都看不出境界來,陽兒又怎麽可能與你有結果,為了陽兒求你放過她把。”白豈常沒想到林采蘋竟然是為了陽兒乞求自己,挑了挑眉一步步走向林采蘋,林采蘋一步步向後退終于退到了牆角不能再退了,可是白豈常卻還是一步步靠近,馬上就到林采蘋眼前,林采蘋喊道“前輩!你有什麽話就請直說,不要再向前走了。”

白豈常根本就沒有聽林采蘋的話還是一步步走近,直到他的呼吸林采蘋都能感覺到時才停下,口中呼出一口熱氣在林采蘋的脖頸上,用暧昧的口吻說道“讓我放過她也行,你來替她如何,就做我的侍妾吧。你可比陽兒貌美多了,你一個金丹初期的女修士,做我的侍妾也不算虧了你怎麽樣答不答應。”

第 98 章

這事兒蕭敬之此前的确是沒跟她說過, 說起來她自己開始的時候倒是想着這事來着,但是從宛臨将東西送到前線,又不能走明面上的路, 那自然是要頗費一些時間和精力的, 開始的時候她還惦記着此事,等到時日長了,她這邊有各種各樣的事情纏身,也就漸漸的把這件事給放在了腦後。

這個時候聽蕭敬之驟然提起她便好奇的問道:“前線那邊現在情況怎麽樣?”

蕭敬之笑道:“有了妻主送去的那批東西, 我大軍直接将戎國軍隊擊退了數十裏, 贏得了大捷。”

謝宸安聽言高興,“我送去的東西不多, 還是平遠将軍厲害,若是我們就此直接打過去的話……”

蕭敬之卻是搖頭,“妻主送去的那些東西很關鍵, 只是女皇并未有此等的想法, 此前前線傳訊京城,女皇只讓我娘帶兵繼續原地守衛。”

謝宸安送去的那些東西的确是很關鍵,戎國人明顯是沒想到大饒軍會突然有了這樣出人預料的武器, 火雷子和火-藥在雙軍開始對戰的時候給了戎國軍隊極大的震撼,也就此打擊了他們的軍心,為此後取勝奠定了基礎。

不過這也是因為這些武器是第一次亮相,戎國人對大饒這邊的武器完全沒有預料到的緣故, 這才會使得軍心受了如此大的影響, 少量的武器下次便不會再有這樣大的功效了,也很難再起這樣的威懾作用。

不過現在最為讓戎國人裹足不前、疑神疑鬼的便是她們不知道大饒這邊還有多少這種武器, 這始終會成為她們的一道威懾力,讓她們不敢再輕易出擊。

只是這次的武器蕭敬之是以民間人士的名義捐獻到前線的, 他雖然已經盡力封鎖消息,但前方兵馬者重,這件事未必能夠遮掩的完全,若是讓戎國人知道了此消息,怕是會再次生出枝節。

但這次謝宸安是因為他的緣故而主動将武器送往了前線,之後呢?

就算是謝宸安願意繼續往前線送武器,宛臨的武器生産真的能夠扛得住整個前線的使用麽,而且這義商的名義,若是用個一次兩次倒也不算是什麽,用的次數多了肯定是不行的。

之後若是想要蕭戰那邊得到武器裝備的供應,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将這些配方獻給皇上,而後由皇上下令統一制造武器送去兵部,但是這些武器對于宛臨的意義卻不可小觑,這些東西若是送去了京城,那就是送到了其他皇女的手中,日後若是真的會再發生一次奪儲之戰,這無疑是讓謝宸安将自己少有的優勢也放棄了。

蕭敬之靜靜的看着謝宸安,諸多心念湧動。

謝宸安倒是沒有蕭敬之想的這麽遠,她知道了自己送去的武器起了效果之後還是挺高興的,對于女皇的束手束腳她也是感覺有些無奈,戎國這些年的舉動就真的是挺欠收拾的,若是真的将戎國給打怕了後續自然也就不會再出現這些幺蛾子,只是女皇卻明顯是沒有這樣的想法,她不想開疆拓土,只想守衛好自己的領土。

謝宸安也不能說她這樣的決定是完全的錯誤的,畢竟真的起了更大的戰事,那自然就要投入更多的人力和物力,需要更多的金錢和糧饷,也會有更大的危機。

但是不得不說打入戎國,徹底将他們打服,或者幹脆是将他們徹底納入大饒的版圖才是真的讓人大快人心的事情。

這麽想着謝宸安突然覺得自己這想法好像有點兒……怎麽說呢……爽是爽但各方面的問題考慮的似乎卻不是那麽周到,真的是讓大饒軍隊打到戎國去,那無疑會造成更多的傷亡,真的到了那一步就事關無數百姓了。

謝宸安嘆了口氣,只覺得各種的事情紛至沓來,遠遠不是她所想象的那麽簡單,也不是僅僅快意恩仇這四個字便能将這一切平息的。

蕭敬之這個時候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謝宸安也不再考慮外面的事情,封地內的事情那麽多,若是再去想國家和天下,那便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完的了。

現在這些事情都還未到眼前,倒是不妨先行享受現在片刻寧靜和安逸?

這麽想着謝宸安便湊到了蕭敬之的面前,忽然開口道:“我教你玩五子棋吧?”

蕭敬之沒想到謝宸安話題轉換的這麽快,不過随即就問道:“何為五子棋?”

謝宸安笑眯眯的為蕭敬之解釋了,然後拉着他道:“來一起玩這個吧,不過單玩總是不夠盡興,我看不如這樣,我們賭點彩頭。”

蕭敬之欣然答應,問道:“妻主想賭什麽?”

謝宸安笑道:“我看不如這樣,我若是贏了,你便親我一口,你若是贏了,我便親你一口,怎麽樣,是不是很公平?”

蕭敬之啞然失笑。

謝宸安在圍棋上自認不是蕭敬之的對手,便僅僅是想要在他手上不輸的那麽難看都要花費好一番心思,但是換了五子棋可就不一樣了,畢竟她此前已經浸淫了很久,而蕭敬之這是剛剛開始玩,她自然是能夠領先些的,最起碼也應該是兩個人各有輸贏,局面總不該是一邊倒才是。

事實證明謝宸安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這事情的結尾,開始的時候蕭敬之的确是因為不太熟悉而一連輸了兩局,但是等到第三局的時候便是贏的時候多,輸的時候少了。

謝宸安對此只能搖頭嘆氣,什麽都學的太快就是這點不好,總是會讓人失去這其中欺負人的興致,不過讓她親蕭敬之這事她卻也是覺得十分歡樂的。

謝宸安在連輸了三局之後索性耍賴把蕭敬之給壓在床上不起來了,她笑道:“我真的是不行,次次都輸給你,我看不如就一次性多補償你些吧。”

蕭敬之失笑,卻主動圈上了謝宸安的脖子,與她耳鬓厮磨。

外面下起了冬日裏的第一場雪,雪花飄飄揚揚的落着,将大地漸漸的染成了一片銀白,而屋內卻充斥着暖意。

謝宸安這一親倒是真的親了好了一會兒,足足将蕭敬之的嘴唇親的微微發紅她才松開了他。

謝宸安将蕭敬之拉了起來,兩個人一同坐在榻上看着窗外的紛紛落雪。

蕭敬之忽然道:“該是梅花盛開的季節了。”

謝宸安笑道:“是啊……你若是喜歡我讓人折幾支放在屋子裏。”

蕭敬之笑着應了。

謝宸安從後面将蕭敬之抱住,笑道:“你有沒有覺得我又長高了一點?”

蕭敬之笑道:“的确是,妻主近來長個似乎是快了些。”

謝宸安對此很是滿意,這也不枉費她這段時間以來拼命進補和鍛煉身體了。

謝宸安現在的身材其實還算是不錯了,已經可以看出前凸後翹。

謝宸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其實有點沒想明白這個世界既然是男人生孩子,男人喂奶,這樣的話女人還要這麽大的胸幹嘛……不過她随後想到若是男人長了胸……

那畫面太美,她實在是不敢看,果然還是女人長胸的好。

謝宸安的雙手在蕭敬之的腹部交握,突然覺得蕭敬之的腰是真的細,就是那種傳說中的細腰長腿了。

謝宸安用一只手試了下,雖然不能說是用一只手将他圈起來,卻也差不了太多了。

想到他此前直接用公主抱的方法将她給抱了起來,謝宸安還有些想不明白他這麽纖瘦到底是怎麽做到這一點的。

這麽想着謝宸安倒是起了興致,有些想試試自己能不能将蕭敬之也給抱起來,于是她興致勃勃的站到了塌下,然後笑道:“來,讓妻主抱抱。”

蕭敬之明顯是沒明白謝宸安的意思,只伸手抱了她一下,結果就發現被謝宸安給搭住了臂膀和腿。

蕭敬之這才明白謝宸安這抱抱的意思,當即笑道:“妻主怕是抱不起來的。”

蕭敬之的身體雖然看着單薄,但到底是多年練武的,身體很是結實,也比普通男子要重些,加上他的身高在男子中也算是高挑的了,謝宸安怕是真的抱不動他。

謝宸安卻笑道:“來,抱住我的脖子,讓我試試,放心,不會摔了你的。”

蕭敬之倒是不怕她摔了自己,于是見謝宸安想試試,便也就随了她的意,環抱住了她的脖子。

這個世界中的女人終究是天生力氣大一些的,謝宸安雖然是吃力,但卻也将蕭敬之給抱了起來,只是卻沒有多餘的力氣再走動了,于是只是将他抱了片刻後便又放回到了榻上。

謝宸安又笑道:“看來這個是真的不行,要不我試試能不能背動你?”

蕭敬之也不知謝宸安怎麽會突然對這件事起了興趣,但是他卻也沒有阻攔的心思,于是便也就随她。

蕭敬之手長腳長,背起來也不是很方便,謝宸安背着蕭敬之沒走兩步便将人給放回到了榻上。

謝宸安想到前一世的結婚,新郎要背新娘子的習俗,瞬間慶幸還好這個世界沒有這個說法,不然還真的是有點尴尬……她要是當着一堆人的面背不起來他,啧……

“妻主若是想……我再消減些?”

謝宸安迷惑了片刻,也不知道蕭敬之這是想到了哪裏去了,而且再消減些,他這是要減肥?開什麽玩笑,他現在都已經瘦成這樣了,這要是再減肥的話豈不就是要瘦脫形了?

“不用,你已經很瘦很單薄了,真的不用減肥,再補養些還差不多……”

這麽說着謝宸安忽然想到了火鍋,下雪天吃火鍋那真是再自在沒有了,她穿越過來這些年都還沒吃過火鍋……

謝宸安瞬間來了興致,讓蕭敬之在屋裏等她,自己則披上了大氅興致勃勃的去找廚娘去了。

蕭敬之看着謝宸安的背影,嘴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淡了下來,她若是能夠一直這般單純的快樂下去又何嘗不好呢。

第 95 章 撕心

“有爹……真好……可惜……我見不到他了……兄弟,照顧好咱爹咱娘……”田老大身體越來越冷,臉色越來越白,氣息越來越弱。

“蠢貨!撐住!你不能死!爹娘我會照顧,可是心怡怎麽辦?”

聽到葉心怡名字,田老大回光返照的恢複了一點精神。

“心怡……也交給你了……呵呵……不知道我這一死,還會不會……重生?”田老大艱難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通葉心怡的電話。

“喂?田末,你在哪,為什麽一直關機?”

電話裏,傳出葉心怡焦慮的聲音。

布這個殺局,田老大一直瞞着葉心怡。

他今天出來,也是第一次,沒有告訴她自己的行蹤。

“心怡寶貝……我……很抱歉……我給你介紹……我的兄弟……”田老大說着,摁下視頻通話鍵,把鏡頭對準自己和田末。

蠕動嘴唇,田老大想說什麽,突然手臂一垂,咽下最後一口氣。

“田末!田末!田末!”葉心怡大聲哭叫。

田末呆呆拿起手機,看着視頻中葉心怡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欲哭無淚。“自己”竟然就這樣挂掉了,死在他懷裏了,這一幕還被葉心怡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他該怎麽解釋?解釋的清楚嗎?

“田三少!你這個畜生!你殺了我的田末!有種你再來殺我!嗚嗚……求求你……讓我再看一眼田末……”葉心怡跪了下去。

田末的心整個撕裂,仰首望蒼天,長嗷一聲,幾乎把牙齒咬碎,狠心關掉了手機。

抱着“自己”的屍體,田末失魂落魄的回到田家。

田家的人都吓壞了。

田末大腿以下都是焦黑污血,還抱了一具屍體回來,他現在可是整個田家的精神支柱、定海神針,他在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

宋月如和瑃娘聽到消息,都花容失色的跑出來。

而田家用直升機先期運載回來的太平鎮村民,看到了他們的大恩人,跟着看清他抱着的屍首,認出了是蔣慧慧的兒子……

“是田末……天哪……他怎麽死了……”

太平鎮村民們悄聲議論,卻不敢靠過來了,他們搞不清楚太平鎮的大恩人和“田末”的死有什麽關系。田未央和蔣慧慧還沒到,他們先期來到田家,在這裏沒有主心骨,心中都是忐忑不安。

田之瀾和族老們也跑了出來。

田末把“自己”的屍首輕輕放下,有氣無力說:“打一副最好的棺材,等咱爹咱娘回來……”然後眼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田末蘇醒過來時,已是三天後。

這三天,瑃娘一直守着他。他受傷的雙腳,已經自愈了。

這三天,田家也亂成了一團。蔣慧慧回來看到兒子的遺體,當場就昏過去了。田未央一言不發,坐在地上,不停的給兒子燒紙錢。

田雲和田之瀾都懵了,不知道怎樣應對此事。

滬都論壇現在最熱的一條帖子,是滬大安全區女老大葉心怡發布的通告:誰能殺掉皮俠客,她就以身相許,整個心怡戰隊和滬大一萬多幸存者都是她的嫁妝!

葉心怡甚至把她的照片也發不上去,讓人看到她有多美。

她本來就是可以與薛牧雪媲美的美女,修煉田末的功法以後排出身體雜質,更是美得像人間的仙子,不知引起多少男人流口水……

無數的豬哥看到了她的美,也看到了她對皮俠客有多恨!

可是能夠使用手機登陸論壇的末世狠人、纨绔子弟,也只能暗暗流口水而已,誰敢去接她的“招親榜”啊?

絕世美人固然誘人垂涎,一支超能者戰隊和上萬人口的“身家”固然可貴……然并卵,誰敢去招惹皮俠客?

在田末蘇醒之前,田家的人,什麽都不能做。

田末穿好衣服,沒心情理會對他蘇醒過來,而激動不已的田雲和田之瀾夫婦,直接去“自己”的靈堂。

田未央還坐在棺材前的冰冷地上燒紙,蔣慧慧則癱坐在一旁,兩眼死神地偎依着丈夫,默默流淚。

兒子的死對他們是無比沉重的打擊,雖然還沒有人向他們解釋真相,他們也知道了兒子的死與田家三少有關。

田末看了棺材中栩栩如生的“自己”一眼,對着老爹老娘跪了下來。蔣慧慧看看他,捂着嘴巴啜泣。

這個田家三少,很有可能是殺死她兒子的兇手。可是在太平鎮那三天,他讓她感覺幾乎跟兒子沒什麽兩樣,她想恨他也恨不起來……

“瑃娘,你帶娘去休息一下,我跟爹單獨說幾句話。”

蔣慧慧聽到田末叫她做娘,惶惑地望望丈夫。

田未央點點頭,瑃娘上前攙扶她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

“爹,你還記得,我離開太平鎮的時候告訴你,我是你兒子……”

田未央面皮抽動了一下,繼續低着頭燒紙。

他坐了二十年牢,支撐他精神的只有自己的妻子、兒子。想不到,第一次見到兒子,竟然是兒子的屍體……

這樣的現實,實在太殘酷!

三天時間,他原本兩鬓斑白,此時完全變成了滿頭的銀絲。“說來很荒唐……但我沒有騙你。躺在棺材裏面的人,曾經是我……我的前世今生,是在兩個不同的時空。前世的我沒來得及見到爹,就被馬彪雜碎暗算死了……我再活過來的時候變成了田家的喪屍三少……

而棺材裏面的自己,竟然還活着……我就像一個多餘的鬼,不知道我重生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麽意義……我阻止了自己被馬彪謀殺,做了所有可以為自己做的事,卻沒有想到,換來這樣的結果……”

聽着田末悲涼的敘述,田未央的眼皮一直跳動,嘴唇哆嗦着:“你是說,你的身體是田之瀾的兒子,你的靈魂是我兒子?你是重生者?”

田末凝視着老爹,說:“都說父子連心……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我是你兒子……如果爹能感應到我的心,那我就是。如果感應不到……那,您就當我是一個精神分裂的喪屍吧……”眼淚,一下從田未央的眼眶裏迸出來:“孩子,其實我早就感應到了。我在監獄裏,沒少讀坐牢以前看都不屑看一眼的玄幻書……只是我不敢相信,世間竟然真的有如此詭異的事情……你為我和慧慧做的一切,只有親生兒子才能做到……”

第 97 章

蕭敬之早晨是被謝宸安給親醒的, 他用朦胧的眼神看了謝宸安一會兒,而後才漸漸的回過神來。

謝宸安覺得蕭敬之的這一點特別好,他從來沒有起床氣, 無論是什麽情況下被吵醒, 他總是很快回神,而後開始鎮定的起床。

蕭敬之的作息是有序的,謝宸安知道此時已經到了他平日裏起床的時間,是以才會用這種方式把他叫醒, 只是這個時候她卻是有點兒不想起來, 大冬天的抱着他待在暖洋洋的被窩裏實在是一種享受。

蕭敬之被謝宸安壓着,見她沒有起來的意思便也就沒有催促。

謝宸安笑眯眯的問:“昨天的那些, 還想聽麽?”

“想。”

蕭敬之從未想到過世上會有那樣的地方,也沒有想過會有那麽多聞所未聞的用具、生活方式,更沒有想到那個世界裏男女平等, 而且是由女人來生孩子……

謝宸安說起話來很有條理, 每件事情都能自洽,明顯不是憑空捏造出來的,他此前試圖從其中找出什麽不合理之處, 但是卻很快便被謝宸安說的種種吸引了注意力,若是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地方……

他竟然覺得有些向往。

謝宸安明顯被他這樣給逗樂了,她笑道:“在這樣的世界裏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你若是到了這樣的世界, 以你的聰明才智, 肯定能夠開創出一番自己的事業,到時候你肯定是看不上我的。”

謝宸安雖然是笑着說的, 心中卻知道這是事實,她能夠和蕭敬之在一起, 其實是很多方面作用的結果,若是沒有這些,她其實很難打動他,也很難會跟他在一起。

在蕭敬之的面前謝宸安總是有些自卑的,某些事情讓她對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覺得有些傷感。

蕭敬之抱着謝宸安,說道:“不會的。”片刻後又道:“現在這樣也很好。”

謝宸安不知怎麽較真起來,問道:“如果……如果有機會讓你去到那個世界,或者陪我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你……”

“妻主在哪裏,我就在哪裏。”蕭敬之說道。

謝宸安驟然梗住,她沒想到蕭敬之會說的這般不假思索。

蕭敬之看着謝宸安,開口道:“我答應以同等之心待你,我知道如果可能,這會是你的選擇,所以我亦然。”

謝宸安不争氣的紅了眼眶,若是能夠給她回去的機會,她或許最後還是會留下,但那也肯定是做出了一番猶豫和思考後的決定,而蕭敬之明顯是向往的,卻是不假思索的這麽說了。

謝宸安有時候真的不明白蕭敬之這個人,謝宸安時常覺得在兩個人的感情之中她始終是付出更多,愛的更深的那一方,而偏偏某些時刻,蕭敬之卻總能打動她,讓她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

蕭敬之輕撫着謝宸安的後背,轉移話題道:“妻主日後還是不要跟旁人提起這些的好,這些話若是想說可以說給我聽,我不會對旁人透露。”

謝宸安點頭,她其實從來沒想過跟這個世界裏的人說起這些,打算把這個秘密一輩子藏在心底來着。

蕭敬之繼續道:“其實臣內心之中也有一些事情,一直沒有對妻主說過。”

“恩?”謝宸安疑惑的看着蕭敬之,一瞬間對他這話産生了許多疑問,他也有秘密?什麽樣的秘密?

正在這時外面忽然有人來報,說是安紹過來了。

謝宸安:“……”

這安紹來的也未免太早了些,大早晨的也不知道是有什麽事。

而這個時候蕭敬之卻已經先一步止住了話頭,只道:“我來服侍妻主更衣吧。”

謝宸安于是只能跟着坐了起來。

說起來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都是各自喚人進來服侍更衣的,但是自從上次醉酒後謝宸安給蕭敬之更衣過後她便來了瘾,不時幫他更衣,莫名有點羞恥又有點享受這種替他寬衣解帶的感覺,于是蕭敬之也投桃報李的開始服侍謝宸安更衣。

謝宸安有時候覺得跟蕭敬之在一起就特別容易讓人覺得幸福,他此前說的以同等之心報之是認真的,而且他也的确是這麽做的,你每對他更好一些,就會發現他會回饋同樣的,乃至與更多的好回來,這着實是讓人覺得很幸福。

謝宸安很迷戀這種付出就有回報的感覺,也總是忍不住想要更親近蕭敬之,想要對他更好。

雖然兩人聽了外面人通報就起身了,但等到兩個人更衣洗漱用過早膳出現在正堂的時候,卻仍舊是已經過了好一會。

說起來謝宸安原本不想讓安紹久等,所以只喝了幾口粥便打算先自己過去看看,不想卻是蕭敬之把她拉住了,讓她又吃了兩個包子,這才跟她一同過來。

謝宸安攜着蕭敬之一同在上座坐定,正堂之中這個時候并非是只有安紹在,便是陳老和姚元也在,謝宸安見此瞬間有了猜測。

安紹接下來果然便道:“王上之前說的往彈-藥裏添加藥物的法子,我們這邊一直在嘗試,現在終于有了效果。”

安紹說完姚元便上前,将她加入的藥物大概講解了一下。

謝宸安聽着藥性覺得這藥有點兒像是迷-幻-藥,就是吸入之後會讓人産生幻覺,繼而分不清楚面前的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幻想。

如果症狀輕些,那只會出現在戰場不聽指揮,或者突然扔下武器不再戰鬥,開始做旁人難以理解的行為,而若是嚴重的話則會對身邊之人開始攻擊,分不清楚敵我。

謝宸安聽言只覺得這嚴重些的效果實在是有些太可怕了,同室操戈,狀若瘋癫,這想起來便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謝宸安深吸了一口氣,看周圍人态度似乎都很自然,沒有人覺得這等的武器有些太過吓人,她便也就跟着裝作鎮定,只道:“這武器的威力的确不小,你們那邊有實驗過麽?”

安紹點頭,将實驗報告交了上來。

謝宸安發現這武器造成重度後果的時候不多,因為實現的難度,目前多數時候只能造成輕度效果,她這才松了口氣,讓敵人不聽命令放下武器,這的确是還算不錯。

謝宸安又詳細的問過,确定這藥是時效性的,對人一般不會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效果,于是一顆心也就安定下來。

謝宸安讓安紹這邊做些輕度效果的這種彈-藥出來,不過叮囑她一定要注意儲藏條件的問題,萬勿出現意外,不然這些加了藥的彈藥若是一起爆了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事情來。

安紹聽言應了,随後又開始說了關于催-淚-彈的研究,目前倒是沒有催淚的效果,不過也的确是讓人睜不開眼睛,不方便視物。

謝宸安對這個還比較有興趣,詳細問過,發現的确有可行性,便也就讓安紹同樣制作些出來。

這邊安紹說完之後陳老将改良過的信-號-彈拿了出來,并且當場放了一個,謝宸安看了看,發現效果的确是不錯。

陳老這邊後來還把煙-霧-彈給拿了出來,并且表明它有之前謝宸安說想要的那種效果,只要一燒起來就能散發大量的煙霧出來,仿若起了大火一樣。

說着還想也在謝宸安面前給她演示一下,謝宸安匆忙給她老人家攔住了,這一放到處都是煙,嗆到幾人不說,要是讓人以為是宛臨王府走水了那就麻煩了。

一會兒若是驚動整個王府上下過來滅火那可就是個笑話了,而且若是百姓看到也難免心慌。

秋天的時候宛臨王府才出了鬧馬匪的事情,這次若是再搞出這麽一個起火,那這宛臨王府也未免太過多災多難了。

陳老見謝宸安攔着便也就沒在堅持,只跟她說了一下大概的效果。

謝宸安聽言倒是覺得十分驚喜,這比她之前想的要好多了。

聽完三人的彙報謝宸安便覺得欣喜異常,現在信-號-彈、照-明-彈、煙-霧-彈、催-淚-彈、迷-幻-彈、火-藥、火雷子和狼牙棒這些都研制出來了,已經可以說是有了相當雄厚的基礎。

只要将這些武器都多生産一些,那麽即使未來發生什麽情況,宛臨也有了自保之力,這些在戰場上可以起到不可預料的效果。

謝宸安叮囑安紹将以上的所有配方都嚴加保密,同時可以小批量的生産出一批,剩下的等到軍工廠那邊建設出來再制作,這樣就不需要再這麽小心翼翼了,若是有條件可以多生産儲備一些。

不過想到這,謝宸安又想到了這些彈藥的儲存條件,這個世界的彈藥穩定性不是很強,而且兵工廠作為軍事中心,萬一位置被人知道了,而後被人重點攻破的話,那也是個大麻煩,後續的事情還是要仔細考量過才行。

不過這些謝宸安倒是沒跟安紹說,畢竟這些目前未止都還未曾涉及到,而此後的事情到時候再根據具體的發展來看也就是了,總是會有解決辦法的。

安紹等人離開之後謝宸安将這件事情和蕭敬之說了,準備聽聽他的意見。

蕭敬之卻笑道:“王上不必為這些事煩憂,日後找了精通彈-藥儲存方面的人來效力也就是了。”

謝宸安惬意的靠在蕭敬之的身上,這話說的沒錯,她其實也不需要事事盡心,之前範永熙在課程上的時候便時常教導她們,為王者最重要的要擁有禦下之能。

蕭敬之繼續說道:“上次那批東西運到前線之後的事情臣還未跟王上說過。”

第 107 章 一丘黃土,千古青山(一)

第107章 一丘黃土,千古青山(一)

殿中寂靜,只餘下一座座宮燈的金盞裏,透亮的火燭灼燒着沉默的輕響。

慕寒淵微微側眸,燭火從身側拓下,勾勒得他眉眼更如玉:“我不懂師尊在說什麽。”

“從你總是點起滿殿燈火那時起,我就該懷疑的……那時你便已經看不清了,對嗎?”

雲搖仰着他那雙似遮起青霧的眸子,裏面幽寂,漆晦,光潑不進,她只覺得心沉墜又酸澀,“那現在呢,現在為何你回宮以後,已經不再點起燭火了?”

雲搖攥着他袍袖的指骨都顫栗難已。

慕寒淵終究是妥協了,他低嘆了聲,擡手輕覆住她栗然的手,安撫地握緊:“那時候,我只是想看清你而已。”

彼時,只有在那滿殿燭火苒苒間,他才能借将逝的五感,勉強分辨出她綽約的虛影。

他總想親近,想看清,想将她的模樣深深镌刻于神魂最深之處,即便灰飛煙滅都無法消散。

“而現在,”慕寒淵擡手,輕撫過她雲鬓,“我已經不會再忘記了。”

雲搖心口栗栗:“你騙我。”

她握住了他的手腕,眼圈微紅,死死盯着那人的眼眸:“你已經……完全看不見了,是嗎?”

“……”

慕寒淵終究還是阖上了眼。

于他來說,早已沒有區別。

視感,觸感,嗅感,聽感,味感……

他已經忘記最後一感是何時剝離,只記得光色,痛楚,氣味,聲音……

它們一點點離他而去,像将他遺忘在某個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的,已經死去的世界裏。

眼前是漆黑的一片,黑暗之中,唯有一道淡金色的鎖鏈,從他手腕垂下,系在身前那道金色的虛影上。

那是雲搖的身影。

亦是慕寒淵這片五感盡喪的荒蕪亡地裏,唯一的感知、存在與牽系。

“是魂契嗎?”雲搖終于反應過來,啞聲問他,“你說過,它能傳五感六識,溝通心意……所以你才能聽見我說的話?”

慕寒淵輕勾唇,溫聲道:“不愧是初聖殿下,這麽容易就猜到了。”

雲搖心疼得顧不得他的風涼話,只是将他的手攥得更緊,像是生怕一眨眼這個人就在眼前消失了:“為什麽會這樣?是終焉之力失控導致的?還是你強行去遏制它在仙庭的蔓延,所以才被反噬至此?它,它還能治好嗎?你的五感……”

“……”

這大約是第一次,慕寒淵看到雲搖在他面前慌得如此不成模樣。

尤其是她強抑着哭腔的聲線,像是穿過黑暗中那條淡金色的魂契,一點一滴的情緒都融彙給他,将他早已失去了感知的周身如浸溫池,連心都泡得柔軟,泥濘。

“師尊。”

慕寒淵的聲線不自知地啞了下來。

他向前微微傾身,擡手将身前的人攏入懷裏:“沒關系……會好的,只是暫時如此。何況,我還有六識尚在,只要與身周氣機相連,亦能暫代感知。”

雲搖不确信地仰頭:“你不會繼續騙我了吧,如果你敢,那我——”

手腕作兇勢擡起,但想到了慕寒淵此刻目不能視、耳不能聞,只靠那根系于二人神魂間的魂契傳遞,她又不忍兇他了。

将垂的手腕落到一半,被慕寒淵托住了。

那人笑着,指腹輕蹭過她腕心:“師尊不該記仇,你不是也騙過我麽。”

“我何時騙過你了?”

雲搖下意識反駁,只是在瞥見他指腹在她腕心蹭過的位置,頓時想起了什麽——

乾元界,仙域絕巅。

當着天下仙門的面,刺慕寒淵那一劍之前,她就在這裏瞞着所有人下了寒蟬老祖的替死之術。

只是……

雲搖往回抽了抽手:“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鳳清漣。”

“……好,”雲搖微微惱聲,“果然那只雜毛鳥是最靠不住的。”

慕寒淵低頭莞爾:“即便他不說,我也只是不清楚師尊用了何種方式,卻是知曉,師尊一定為我做了什麽。”

不待雲搖提疑,他笑着吻了吻她額心:“因為世上最知師尊者,莫過于我。”

雲搖臉頰微灼:“你別以為自己像現在這樣孱弱,我就會由你胡說了。”

“并非信口,比如我還知曉,若你我明朝為這三界同赴死,那師尊最遺憾的,也一定是未能保下我了。”

“你怎麽猜得——”

雲搖險些脫口,只是她終究是最不擅也抵不過煽情的,便又将餘下的話堪堪收住了。

然而慕寒淵與她不同,他淡七情薄六欲,可唯獨對她,若心底有一分,便一定要叫她知一分。

今朝苦短。

他若不說,來日下了幽冥,便作滔天悔意也無人訴說了。

“因為我也如此想。”

慕寒淵輕嘆着,環過雲搖的指骨緩緩收緊:“……我願為三界蒼生赴死,但我只求師尊仙骨永無寒暑,長留于世。”

雲搖無聲垂眼,睫羽微栗然。

但她還是擠出笑。

“好。”

雲搖仰頭看他,聲音輕而微顫。

“那你告訴我,仙庭的終焉之力,你還能遏制多久?”

慕寒淵問:“師尊想要多久,我都會為師尊……”

他餘下的話聲被她擡起的手截了回去。

雲搖眼睫栗然地低阖下去:“你已經被它反噬到五感淪盡,我明知你多熬一日,便多一日的折損,消磨,乃至殆盡……就不該有此問。”

她向後退去一步,對視上他早已無法視物的眼眸,雲搖攥緊了慕寒淵的指骨:

“慕寒淵,助我歸位吧。”

“我會把你從那裏拉出來……不要再被它折磨下去了。”

即便。

即便到你解脫的那一日,也同樣是你我的終局。

于無盡的黑暗中,慕寒淵輕執起那唯一的金色光影的手,他低聲應。

“好。”

終焉之力,挾裹着無法抵抗的消亡在仙庭中蔓延着,一日勝過一日。

終究到了連禦令仙山都被無盡的墨海團湧包圍,只餘下禦令神宮主殿的那一團日輝。

如風中殘燭一般,幾近飄零。

“聖尊,當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禦令神宮,大殿之上。

衆神宮還未被終焉之力侵染的仙君仙娥們盡數聚在此處,焦頭爛額地商讨着神宮外那勢如吞天的終焉之力。

當中,百花神君座下的一位仙君最先出列,向着九階之上的聖座方向長揖到底:

“若再不合衆仙之力,開啓乾坤混元陣,等到終焉之力将這仙庭的最後一方淨土吞噬,那我等就更加回天乏術了啊!”

“是啊聖尊!”

又有一位善水神宮的仙君踏出,肅然道:“我等雖身死不足惜,但司天宮三千星燈已是獨木難支,決不能再叫終焉之力蔓延下去了——求聖尊開陣!”

“聖尊!”

“請聖尊開陣!”

“劫聖尊……”

“夠了!!”

聖座之上,一聲重響。

頃刻便有雷霆之歷掠過長空,叫殿內衆仙膽戰心驚。

“乾坤混元陣,那是整座仙庭的立根之基!”劫怒沉着聲,視線掃過階下衆仙,“一旦開啓,便是十死無回!你們可曾考量過後果?!”

“……”

不知是劫的怒喝還是這一聲天怒驚雷,叫殿內方才的激烈商讨都平靜下來。

衆仙人面面相觑。

直到角落裏,鑽出來一個有些不屑的稚童聲音:“劫聖尊,你不肯開陣,究竟是因為這乾坤混元陣一旦開啓,便無法回溯,還是因為……”

衆仙讓開一條人道,目光向後落去。

顯出了往生輪器靈那虬髯大漢的身形,他操着與自己外貌截然不符的違和聲音,嘲弄地抱臂笑睨着聖座——

“因為你最清楚,乾坤混元陣除了衆仙掠陣之外,還須得有一人坐鎮陣心,而一旦開陣,這人便須獻祭自身神魂,任那乾坤混元陣抽取和耗竭主陣之人的全部生息,以抗天道之劫!”

“……”

聖座之上,劫面沉如水。

而此話一落,衆人頓時顧不得器靈的古怪模樣,皆是四下大驚。

“他此言當真?”

“既是初聖麾下第一神器,那應當不假。”

“難怪……”

“可如今生死攸關,再拖延下去,仙庭不保,更會禍及三界,劫聖尊糊塗啊。”

“那這要如何是好?”

“……”

吵鬧間,方才最先出列那位百花神宮的仙君踏前一步,冷冰冰地望着聖座上的劫:“百花神君下界歷劫前,教導我等——既為仙,那便須為三界之先!聖座久居高位,兼顧仙庭,惜命足矣,我等當身先士卒——此陣,我願為坐鎮陣心之人!”

話落。

神宮內一時寂然。

衆仙盡數望向聖座上,然而劫卻依然神色沉晦,不曾言語示意。

百花神宮的那位仙君皺眉:“聖尊是認為我不能擔此重任?那便以我為首,若我身死魂滅,可有仙友願随我之後?!”

“有!我願做第二人!”

善水神宮中一位仙君冷然出列。

“那,我便作第三個吧……”一個怯生生的仙娥舉起纖細胳膊,似乎不擅與人交道,在衆人目光掃來前就低頭避開目光。

“還有我——”

又有一人出聲,可惜還未說完,就被方才那個語帶譏诮的稚嫩童聲給堵了回去。

“行啦,知道你們英勇無畏,大義為先,可惜啊……”

往生輪器靈笑也鄙夷地看向聖座:“這乾坤混元陣,乃是混沌主神,也就是三位聖尊的父神所留。除了聖尊之外,沒有哪一位仙人能夠入陣心、主坐鎮。”

“……”

殿內嘩然,一衆仙人的目光又重新聚回到聖座上。

只是比起方才,這一次要淩厲也意沉了許多。

初聖尚未歸位。

度聖下界百世歷劫,不知歸期。

仙界之中,唯剩下了這一位聖尊。

劫終于不得不開口了,他面無表情地垂望着往生輪器靈:“不過是無心無肝的木石死物,也敢在仙庭妄言惑衆。乾坤混元陣确是只有聖尊方能主陣心之位,可開了乾坤混元陣,就足夠滌蕩這整座仙庭的終焉之力了嗎?”

往生輪器靈眼神閃爍了下。

而百花神宮那位仙君已經代出口問道:“聖尊,這種時候,您若有何知曉,便請告于衆仙!”

“好,那便告訴你們。”

劫神色沉冷地起身,一指殿外:“終焉魔尊的終焉之力,單聽名諱,還不能叫你們明白嗎?!能與它相生相克、同歸同亡的,三界之內,唯有起始神君一人!這便是祂二人的宿命、是天道所歸!”

“——”

如驚雷落入殿中,衆仙神色或驚駭,或沉凝,或面色煞白如雪。

“必須要初聖尊才能開陣?”

“起始神君……可祂不是被終焉魔尊在上界那日強行中斷,而未能歸位嗎?”

“那,那仙庭豈不是……”

話聲未落。

“轟——”

忽有通天金光成柱,穿透了無盡終焉之力,自九重天之下貫穿了整座仙庭。

九重天巅乃至整座禦令仙山都随之震蕩起來。

衆仙面色駭然過後,紛紛向着那驚天聲響傳來的殿外湧去。而最先探得的仙人更是喜出望外地轉回,高聲揚入殿內——

“是司天宮!初聖尊、初聖尊歸位了!!”

第 100 章 幫忙懷上孩子

“不不不,老婆,我們已經是談了很多次。剛才嘴拙,嘴拙,下不為例。”

秦凡馬上就認錯,不認錯的話,後面估計還有自己受的。

“哼!”

林可輕哼一聲,嘴巴一撅,然後鼻孔說了一句。

“算你上道。是這樣的,公司裏面有個女模特找上了我,想讓我幫她一個忙。”

“幫她一個忙?”

秦凡馬上脫口而出四個字,有些古怪的問道:“不會是重金求子吧?”

一陣殺氣呼嘯而過,秦凡縮了縮手。

“她什麽事?”

若真的是重金求子的話,這種好事經過林可嘴裏告訴他,那才是怪事。

林可沒有糾纏,只是俏臉微紅。

主要是對她來說,這種事情說出來有些難為情,即便是說給秦凡聽。

但畢竟對方求到了她的頭上,她也是答應了的,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那女模特嫁給了一個富商,比她大上了不少。兩人想要一個孩子,可是……”

話就說到了這裏,沒有後文了。

秦凡裝傻充愣,一臉茫然的問道:“怎麽了?”

不過他也學乖了,旋即說道:“我知道了,那富商恐怕是那方面不行,所以想要讓我幫忙……給他治療?”

說到這裏,也是看着林可。

這女人肯定是把自己醫術的事情公布出去,要不然對方怎麽可能知道自己精通醫術。

想到這一層,秦凡頓時有些自戀。

找到自己這麽優秀的一個老公,不對別人說一下怎麽可能,

其實秦凡還有一個邪惡的念頭,這女模特怕是有幾分身段,想要懷孕還不簡單,可以讓自己幫忙啊。

當然,這話沒有說出去。

“就是這個意思。”

“那不知道,老婆我們什麽時候也去生個猴子?”

這話直接把林可弄成了一個大花臉,兩人床笫之事都還沒有做過。

“你……”

指着秦凡的鼻子,不知道說什麽了。

而秦凡也是轉移了話題。

他知道,每個女人都希望自己喜歡的男人愛自己的人,而不是身體。

而林可和秦凡那結婚證後沒過兩天,秦凡這繼承人的身份已經是丢了,而林可也是因為自己那父母想要讓自己嫁入豪門,只是嫁進去之後,秦凡已經是成為了鹹魚。

那時候的林可對秦凡是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的,更別提明媒正娶。

“說時間吧。”

秦凡摸了摸林可的頭發。

“要不明天吧。”

林可覺得這事情越早越好,拖久了更麻煩。

秦凡點了點頭,然後準備上樓。

他要把自己買來的藥材整理一下,想要煉制一陸固元丸。

這次的品質應該可以更上一層樓,到時候自己的實力應該可以提升不少。

“秦凡。”

在準備進房間的時候,還在客廳的林可突然叫住了他。

“我等着你明媒正娶。”

秦凡一笑,兩人都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秦凡就被林可喊了出去,看得出來林可對這件事情還是很上心的。

秦凡開着車來到了郊區。

在郊區住的人一般只有兩種人,要不是窮到吃鹽都貸款的,要不然就是富到流油的。

今天來的這個人,顯然是後者。

據說這是個富豪的生意主要是南區地區,所以沒有什麽名氣。

一棟別墅,一下車,兩人就看到一副比較香豔的場面。

游泳池裏面,一個穿着比基尼泳裝的女人,剛剛從游泳池上來,滿身都是水滴,活脫脫的就是濕身誘惑。

秦凡看到之後,也是有些目不轉睛。

主要是這個女人的身材實在是太火爆了,堅挺的雪峰,把泳裝可以說已經是撐的飽滿,有種呼之欲出的感覺。

那翹臀,也是勾勒出驚人的弧度。

雖說單單從顏值來說,這女人比林可遜色不少,但這火辣的身材卻是要加不少分。

“嗯?”

林可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秦凡,後者早就有所察覺,連忙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估計柳下惠在他的面前,都得自認柳下流才行。

“小可,你來了?”

這泳裝女人也是用毛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高興的來到林可的面前。

自然而然的,這成熟到不能再成熟的身體也是來到了秦凡的身邊。

後者心裏也是嘀咕,怪不得這女人的老公會不行,有這麽一個撩人的小妖精,就是一夜七次郎估計也會吃不消。

這女人叫莫歡,在娛樂圈雖然說不是很出名,但是在圈內可是名氣不小,尤其是緋聞。

“這就是你老公,長得很帥哦。”

莫歡壞笑着跟林可說悄悄話,兩個女人的聲音很小。

秦凡也沒有興趣,只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沒有亂說話。

“秦少爺,久仰大名,想必小可已經跟你說了我的情況吧?”

提到自己的老公,這莫歡也是臉不紅心不跳,好像跟沒事人一樣。

然後莫歡給林可遞了一個眼神,後者也是會意,不聲不響的就離開了這裏。

顯然,這莫歡有事情想要跟秦凡單獨說。

等林可走了以後,莫歡朝旁邊示意。

“秦少爺,我們到那邊去坐吧。”

游泳池旁邊也是有着不少的座椅,秦凡也是感慨,有錢人真會享受。

其實他在想有錢人的時候也是忽略了自己,自己本就是富家少爺,而且那香榭別墅比這棟別墅不知道昂貴了不知道多少,只是沒有搞這麽多花樣。

兩人坐下,秦凡發現這個莫歡的女人,心機很深。

反正不是善類,基本上秦凡一直處于被動的局面。

不過這也是秦凡故意做的,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要耍什麽花招。

“秦少爺,你一定要幫我啊。”

說話的時候,兩只手抓住了秦凡的手,臉上滿是焦慮的神色。

“呃。”

這女人也是太奔放,秦凡不動聲色把自己的手縮了回來。

“莫小姐,有什麽事情就直接說吧,不用拐彎抹角。”

“那死鬼一直嫌我肚子沒動靜,所以我想讓秦少爺幫忙。”

莫歡手指上塗着紅色的指甲油,說話的時候,在秦凡的胸膛上畫着小圈圈,媚眼如絲。

怪不得有那麽多緋聞,這女人就是一個騷蹄子。

頓時不知道怎麽,就對這個女人失去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