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望京

這才是人間仙境。

與火毒城處處都有灰塵漂浮,連下雨都是泥點不同,這裏空氣新鮮,頭頂上晴空如洗,四周一馬平川,都是沃野,此時正是寒冬季節,顯得有些蕭殺,若是夏季,這座城池四周将種滿了綠油油的植被,一派生機盎然的模樣。

自從雲劍山的劍士們退走之後,靖公主就再也沒有出過馬車,一直都在馬車裏面悶着。

方蕩因為肋骨上受了傷,所以一路上基本上都是在療治傷勢,和努力修行,争取修為能夠早日更上一層樓。

鄭守鴿子等人和方蕩之間的那種距離隔閡,也在不久後消除,至少在表面上已經看不出有什麽。大家又開始了稱兄道弟的日子。

丁苦兒還有丁酸兒和方蕩道謝之後就和方蕩告別,她們始終惦記着身體孱弱的母蛇蠍,所以幾乎一刻不停的去找母蛇蠍了。

這叫方蕩的祖爺爺祖奶奶們一個個相當惋惜,不過,方蕩的爺爺現在是越發喜歡兩女。

孝順的孩子總是招老年人待見。

方蕩的爺爺不住的叮囑方蕩找機會将兩姐妹都收了,必要的時候,可以去弄點蒙汗藥,每當爺爺一肚子壞水亂吐的時候,方蕩都要好好掏掏耳朵。

方蕩傷勢好轉後,就開始修行,可惜奇毒內丹咕嚕嚕的亂叫不休,使得方蕩沒有辦法專心修煉。

方蕩一路上經常打量章公公馬車中的那個箱子,裏面裝着的,是豬頭蟒的蛇膽,劇毒無比,這種時候,方蕩口中有氣無力的奇毒內丹總是丢丢亂轉,不斷撞擊方蕩的牙齒,希望方蕩能夠馬上、将箱子搶回來。

方蕩當然不會做這種自尋死路的事情的,最終方蕩還是在一棵樹下樹洞中,找到了一條冬眠的毒蛇,吃了毒蛇的蛇膽後,奇毒內丹這才停止咕嚕嚕的亂叫聲。

後來路上方蕩又抓了幾只毒蟲,吃下去後奇毒內丹甚至開始有餘力來幫助方蕩淬血了。

方蕩以此煉心,心髒的跳動力量一日強過一日。

一路順順當當,數天之後,一座城池橫卧眼前。

望京!

方蕩他們一行一路上倒也看到了不少城池,但都沒有進去過,要麽是怕耽誤時間,要麽就是怕節外生枝,總之,這是方蕩除了火毒城和易城之外,來到的第三座大城。

到了這裏,韓廣勒住馬頭,調轉馬身,遙遙朝着靖公主的馬車一拱手道:“韓廣只能送公主到這裏了。”韓廣說完也不等公主開口,當即撥馬便走,十個扛旗騎士緊随其後,一路上彩旗張揚,龍旗威武,轉眼就遠去化為黑點。

韓廣這個人來得快去得也快,這一路上話都未說兩句,似乎刻意和靖公主保持距離,是一個叫人琢磨不透的人物。

章公公此時從馬車上走下來,看着遠去的韓廣,眼中滿是狐疑。

“三皇子有本事能夠使喚得動韓廣韓将軍??”一直都沒有開口的靖公主終于在馬車中開口問道,韓廣的名號整個夏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靖公主自然聽過韓廣的事跡。

章公公搖了搖頭道:“公主,你有所不知,韓廣這個家夥有個外號,叫做皇家奴,他是當今皇上的家狗,他只聽當今皇上的命令,三皇子想要使喚韓廣,遠遠不夠格。”

“不過,韓廣能來,估計還是因為三皇子的娘當年對于韓廣的一些恩惠。這些事情說來話長,不過恩情這東西越用越薄,三皇子這次為了公主,算是下了大本錢,可見三皇子對您的重視程度。”

“對我?是對我父王的重視吧!”靖公主冷笑一聲說道。

章公公笑了笑道:“還不都是一樣?”

靖公主随後就不再說話,章公公袖着手在馬車車轅上,凝視韓廣逐漸消失的身影。

許久後,章公公鑽回馬車車廂中,随後整個車隊緩緩啓動,朝着夏國國都望京行去。

數千年來,望京歷來都是皇都。

不論朝代如何更替,只要是出現在這片土地上的朝代,都将皇都定在望京,可見此處風水如何。

正是因為這座城池一直都是皇都,經歷了數千年的風風雨雨,戰争修葺,不住的擴建,使得這座城有着越來越深厚的底蘊,哪怕站在遠處觀望,也能夠被這座城池的厚重歷史壓迫得呼吸沉重。

方蕩在車隊中緩緩走向這座古都,眼瞅着這座城池越來越大,越來越高,方蕩的呼吸開始緩緩變得沉重起來。

因為方蕩的仇人就在這座城池之中,想必在這座城池中的未來的某一天,他能夠重新遇到那個身穿三爪銀龍袍的男子。

方蕩本來非常迫切的希望見到這個家夥,但是現在,方蕩卻覺得自己最好晚點見到他,因為方蕩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實力還太弱小,不足以戰勝那個家夥,更不用說和那個家夥所擁有的強大力量相抗衡了。

方蕩心中想着,心中忽然一動,猛的擡頭,就見望京上空盤伏着一條老龍,兇威赫赫,如同烏雲壓頂遮掩了整個天空,那一雙碩大的龍目正瞪着自己,似乎随時都要一口将方蕩吞下去。

方蕩雙目瞳孔驟然收縮成針芒狀态,方蕩感到自己的一顆心都被攥緊了,一絲氣兒都出不來,動都動彈不得,以至于走在他身後的鴿子一頭撞在了方蕩的後背上。

随着被撞了一下,那老龍陡然消失無蹤,一切恢複如常。

方蕩用力的揉揉眼後,再也看不到了,頭頂上明明是晴空萬裏,那裏來的烏雲壓頂般的老龍?

與此同時,方蕩耳中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故天有五賊,見之者昌。五賊在心,施行于天。”

這聲音方蕩相當熟悉,自從得到了奇毒內丹後,這聲音就一直在方蕩腦海之中徘徊,曾經使得方蕩厭煩無比,不過最近這聲音已經好久不曾響起了。

這一次,比以往又多了一句話:“五賊在心,施行于天。”

方蕩反複咀嚼這一句話,不過光是字面上的意思他都不懂,就更別說文字之中的含義了。

方蕩此時想起自己還有一群不用白不用,自稱什麽都懂的老祖宗,當即開口問道:“爺爺,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故天有五賊,見之者昌。五賊在心,施行于天。是什麽意思?”

方蕩爺爺似乎正在睡覺,聲音有些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道:“這不是《陰符經》中的文字麽?你問這個幹嘛?”

“奇毒內丹中的聲音告訴我的。”方蕩道。

方蕩爺爺又打了個哈欠,不過這個哈欠打到一半就硬生生頓住了,“什麽?奇毒內丹中的聲音告訴你的?是你爹的聲音麽?”

方蕩聞言一愣,仔細想了想後,搖頭道:“應該不是。”

方蕩只聽過方文山的聲音一次,就是在那三爪銀龍袍的男子出現的時候,當時方蕩雖然聽到的是方文山憤怒至極的嘶吼,但那聲音遠遠沒有這麽蒼老,這述說《陰符經》的聲音蒼老悠遠,似乎來自盎古世界,遙遠得叫人觸不可及。

方蕩的爺爺聞言,嘆息一聲,似乎有些失望,久久之後道:“《陰符經》乃是一本上古奇書,究竟是誰所做,無人知曉,只知道是從一座道觀的牆壁上被發現拓印下來的,拓印之後,那道觀牆壁當即崩塌,磚瓦粉碎,一字不存,後來拓印出來的拓本幾經輾轉不知所蹤,外間流傳的都是些抄本,幾百年前也有不少人想盡辦法參悟陰符經內中的道理,可惜,《陰符經》雖然并不複雜,但從中得之一二的不少,得之三四的罕有,敢說自己得了《陰符經》五成的,從未出現過。”

“不過,就算将《陰符經》研究了三四成,也并未給修行帶來多少好處,反倒有兩個鑽研《陰符經》一輩子的修士瘋癫了,後來有傳言說,《陰符經》拓本才是一字未改的版本,外間流傳的,都是錯版,要麽是有心人故意更改,要麽則是口口相傳中的畸變,總之《陰符經》全文只有三百多字,字字珠玑,若有一字之差則謬之千裏,叫人瘋癫,也就不奇怪了,所以,久而久之,這《陰符經》也就消聲覓跡,世人罕聞了,不過你爺爺我涉獵很廣,這本書我還是讀過的。”

方蕩的爺爺等了等,見方蕩沒有如他所料般的發出贊嘆的聲音,不由得情緒略微低落,他覺得自己在自己的孫子面前一點尊嚴都沒有,好不容易找到個事情能夠炫耀一下,卻如同對牛彈琴,方蕩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方蕩的爺爺繼續道:“所謂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也就是說觀察天地萬物的運行規律,掌握其規律并按其規律去做,則天地陰陽動靜之道就全包括在內了。故天有五賊,見之則昌。則是說天地之間有五行之氣,五行相生順時而行,則萬物昌盛。至于五賊在心,施行于天,則是指了解和掌握了五行生克制化之理,合天而行。”

“當然,關于這三句話的解釋,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說法,正如同坐地望岳,坐在不同的角度就能看到不同的風景,眼前的山野就是不同的樣子,所以,你不必将我的解釋當成是唯一,你也可以自己琢磨一下內中的意思,或許你想的更貼切,畢竟寫《陰符經》的家夥不自己開口講解,旁人的見解都可以用瞎猜來形容。”

方蕩點了點頭,對于爺爺的這句話相當贊同,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心思,一個人一個樣,沒有誰是誰的權威。

方蕩用力的思索,想要借助爺爺的解釋來理解《陰符經》中的這三句話,以至于方蕩腦海之中滿滿的都是這三句話。

這三句話使得方蕩覺得腦袋發脹,那種感覺就好似一次吃了太多的東西,肚脹如鼓,反胃惡心想吐一樣。

方蕩甚至感覺有些眩暈,方蕩隐約覺得自己是聽到了自己不應該聽的,承受不了的東西,所以才會如此。

方蕩想不明白,頭疼難受,只好搖頭驅散這在耳邊環繞不休的三句話。

此時方蕩的衣角被拽動,方蕩緩過神兒來,發現已經随着車隊到了望京城門口。

城門前排起了老長的隊伍,都是等待入城的。

方蕩看了看,有普通的菜農小販,也有華麗的馬車,都在老老實實的排隊。

隊伍行進的速度很快,大約兩刻鐘,方蕩等人就來到了城門前。

隊伍中的一名黑甲劍戟軍士上前,遞上文牒,守門侍衛看了看後僅允許馬車和靖公主的侍衛進入,三百黑甲劍戟軍士當然是不允許進入其中的。這裏是望京夏國皇城,任何人都不得帶兵入城,否則以謀反罪論處。

黑甲劍戟軍士們将公主送到這裏,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随後黑甲劍戟軍士們撤走,原地只留下靖公主還有章公公的馬車随從。

方蕩跟着馬車走進了這座千年皇都望京。

方蕩還是首次見到這麽擁擠的街道,這麽熱鬧的城池,這裏到處都給人一種熱火朝天的感覺,無論走到哪裏都躲不開大街上的喧嚣嘈雜。

街邊上各種小吃叫賣,各種蔬菜果品生活雜物,應有盡有,叫人目不暇接。

不過最吸引方蕩的還是街道上随處可見的龍旗。

一看到這些龍旗,方蕩就仿佛再次看到了懸浮在望京上空的那頭老龍,方蕩不由得擡頭看向天空,澄澈的天空毫無異樣。

即便只是想一想,方蕩都覺得自己一陣陣的後怕,但卻找不到什麽具體的原因,不知道自己在後怕什麽。

或許這就是鄭守等人口中所說的龍威。

這些龍旗方蕩都仔細數過,上面的龍都是五爪,沒有一個是三爪龍,這叫方蕩略有些失望。

鴿子等人也從未見過這樣的繁華,一個個腦袋來回亂轉,四處觀瞧,那一棟棟,足有二十米高的建築使得他們目瞪口呆,這些建築外面要麽挂着一排排的燈籠,要麽則拉着各色彩旗,裝點得格外熱鬧。酒肆紅樓,書院易所,當鋪糧行,都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壯觀。

随着人流一路前行,四周慢慢變得清淨起來,章公公帶着隊伍來到了一座安靜的院落外面。

這裏是洪正王在京城中的別院,靖公主尚未嫁給三皇子,自然不能直接住到三皇子那裏去。

到了這裏就等于到家了。

鄭守等人開始收拾東西,方蕩當然也不會光看着,上前幫忙。

靖公主此時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看了一眼這座古樸的建築,心情似乎低落到了頂點,沉默不語的走進了這座府邸。

望京的土地寸土寸金,這裏也一樣,另外,望京這個地方,不論你在外面是龍是蛇,到了這裏都得盤着,低調。

即便是洪正王也不敢在望京做得過分張揚,所以,這棟建築規模不大,也就是比尋常富戶要寬敞一些。

房間早就被看守這處宅院的幾個奴仆收拾好了,甚至連熱水都準備出來了,靖公主一路跋涉,路上條件極差,當然沒有機會痛痛快快的洗澡,所以這放在房間中的冒着滾滾蒸汽的浴桶着實叫靖公主陰郁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點。

靖公主褪去身上的髒衣,露出一身凝脂,緩緩沉入霧霭沉沉的水中,褪去了堅強的外殼,靖公主一雙眼睛之中滿是迷茫和陰郁,未來的路對于此時的她來說,顯得格外艱難。

一個身影緩緩走進靖公主的世界,那個叫做方蕩的家夥,十世大夫的子孫,一雙清澈透底猶如寶石般的眸子……

……

“娘,我們回來了,你沒事吧?”

瀑布邊,正在用鋤頭艱難的鏟着枯草之下的草根的母蛇蠍猛然直起腰來。

這聲娘她無數次的在夢中聽到,無數次的睜開雙眼卻發現眼前只有一片漆黑,此時再次聽到這樣的聲音,母蛇蠍卻不敢回頭,她太想多聽聽苦兒、酸兒的聲音了,哪怕是在夢中也好,所以她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這個夢就破碎了。

“娘,你在幹嘛,你在挖草根?”丁苦兒的聲音艱澀的響起。

母蛇蠍正閉着眼睛享受丁苦兒的聲音,此時她雙目微微一顫,這聲音怎麽都不像是在夢中,如此真實。

母蛇蠍緩緩的轉過頭來,心中祈禱,若真是夢,那就叫她看一眼丁苦兒、丁酸兒兩姐妹,只要看一眼她就滿足了。

天可憐見,她竟然真的看到了朝思夜想的苦兒還有酸兒。

母蛇蠍此時容貌大變,除了一雙眸子還稍稍有點碧綠色外,整個人完全變了模樣,那浮腫如鬼般的面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消瘦的臉頰,和蠟黃色的面容。

雖然母蛇蠍要比之前強上百倍,至少有了人形,但明顯營養不良,腰身都佝偻着,面黃肌肉。

母蛇蠍被方蕩抽走了一身血毒,如同大病初愈,正是最需要營養的時候,但卻因為丁苦兒丁酸兒不在旁邊,加上冬天漫長,糧食短缺,無法補充到營養,所以身子恢複得極慢。

母蛇蠍正恍惚着,丁苦兒還有丁酸兒兩個一下就撲進了母蛇蠍的懷中,抱着母蛇蠍痛哭不止。

母蛇蠍此時似乎才覺得這是真的,不是做夢,母蛇蠍不由得伸手将兩女牢牢摟住,如同摟住了自己的生命,眼中淚花滾滾,她可是從未想過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這兩個女兒。

母女三人抱頭痛哭,許久之後,母蛇蠍才喘了喘氣,問道:“你們怎麽回來了?雲劍山那幫家夥放你們回來的?你們應該在雲劍山上好好修行才對,那是一條常人想都不敢想的登天大道。”

丁苦兒伸手在母蛇蠍消瘦的顴骨處摸了摸道:“娘,你都瘦成這個樣子了,我們要是再不回來,你可咋過?”

母蛇蠍聞言不由得一笑道:“傻孩子,你娘我離開了你們難道還活不成被餓死了?”

丁酸兒将地上的一個破筐拿起來,裏面全是稀稀拉拉的幾塊樹皮和草根。

“娘,你就吃這個?這麽冷的天,你就靠這個過日子?”丁酸兒泣不成聲的說道。

母蛇蠍看了眼那個只有七八根樹根一兩塊樹皮的筐子,嘴唇蠕動了兩下後,終究說不出什麽好的借口來,只能輕輕拍了拍兩女的肩膀。

丁苦兒連忙将口袋中的饅頭取出來,雙手捧着送到母蛇蠍面前,丁酸兒則将身上帶着的鹹菜肉幹取出來,送到母蛇蠍面前。

母蛇蠍喉結動了動,自從兩女被雲劍山弟子帶走後,她還從未吃過一頓人吃的飯菜,她腿腳不好,下不了山,而她的房子裏面根本就沒有多少糧食,母蛇蠍只能拖着沉重的身子,在冰天雪地中刨草根樹皮充饑,母蛇蠍已經做好了被凍死在這個冬天的準備。

第 94 章 (34)

醒過主子的,說着他目光極為複雜又無奈地看着楚北陌:“雖然主子你血氣方剛,這麽多年一直都潔身自好,有點沉不住氣,屬下也能理解。但是這後果屬下之前就說過了……”

“要怎麽樣才能讓她恢複過來?”

楚北陌沒工夫理會他這一大堆的廢話,猩紅着眼眸一把揪住了南弦的領子追問。

南弦從未見過他這樣,被吓了一跳,連忙說道:“喂點滋補的東西,讓她好好休息幾日就能恢複了,也幸好沒傷到她的源府。”

他也沒想到自家主子會這麽亂來,這是在要了這女子的性命啊。

聽見南弦這樣說,楚北陌那渾身的戾氣才逐漸減弱,看着樓婉君的擔憂目光才漸漸平和下來。

“需要什麽滋補的補品,你來照料。”

他稍稍恢複心神,寬厚的大掌緊緊地握着樓婉君的纖,沉聲吩咐道。

南弦愣了愣,心底有些郁悶。

他除了照料過主子,別人都沒命享受這樣的待遇的。

“是。”

但是見到楚北陌這一身的煞氣時,他是不敢忤逆的。

南弦從源戒裏取出一枚丹藥塞進了樓婉君的嘴裏,這才匆匆去庫房挑選藥草煉制丹藥。

楚北陌站在床榻邊上目不轉睛地盯着樓婉君,随後從儲物法寶中拿出了那枚五彩鹿晶。

“主子,不可!”

容止見到他要動用這枚鹿晶時,幾乎是下意識就要阻止他。

楚北陌俊美的臉龐神色冰冷,深邃的鳳眸冷冷地斜睨他:“不可?”

他的聲音危險地上挑,讓人不寒而栗。

容止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才發現博言、景川和梓安三人什麽話都沒有說。

“本座的東西何時輪到你來做主了?嗯?”

男人渾身散發出冷酷強勢的氣息,語調愈發危險。

倏然,他擡掌朝容止抓了過去!

容止大驚,但來不及反抗,楚北陌的手雖然沒有觸摸到他的脖子,可容止卻是被死死地扼住了咽喉。

“既然你如此聽她的話,本座不妨成全你。”

楚北陌冷聲,擡手就将他扔了出去。

随後轉眸專注地看着榻上的樓婉君,灌注源力進這五彩鹿晶中。

這五彩鹿晶極其罕見,乃是極為珍稀的寶物,源力十分充沛,并且含有特殊能量。

鹿晶被源力分解,化作五彩源力沒入樓婉君的身體,随着鹿晶的消耗,她的臉色逐漸變得紅潤。

這鹿晶雖然是珍貴之物,但是對于如此大量損失真血的樓婉君而言,這些能量還遠遠不夠。

一枚五彩鹿晶耗盡,少女仍舊緊閉着眼睛,只是面色紅潤了幾分。

這要是一般人消耗這鹿晶的話,起碼都能上一個臺階,而這一整枚都用上了,樓婉君也沒有蘇醒的跡象。

但她的氣息已經平穩了許多,楚北陌驚慌失措的心也才落地,緊緊地握着她的手吻了一下,動手給她蓋好被子。

他擡手在房中打了禁制,仍舊不穿鞋子,披散着長發走了出去。

“東西呢?”他目光看向博言。

博言沒有猶豫,把那只傳信筒遞給了他。

景川和梓安兩人默默地站在一邊一言不發,而院子裏容止被傷得不輕。

堂堂諸天級強者,竟都抵不過主子一個擡手。

楚北陌神色冷漠地看完傳信筒裏的內容,踩着院子裏的積雪走到了容止的跟前。

垂眸居高臨下地冷視他,聲音低沉而冰冷:“你很忠心,如此為本座着想。”

容止的臉上血色全無,但仍舊執拗地說道:“屬下、屬下這麽做完全是為了主子,她雖優秀,但配不上主子……”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楚北陌俯身掐住了脖子。

“配不上?”男人冷聲,語調中透着難以言喻的危險,鳳眸中神色冰冷得可怕。

“本座的女人,只要本座認可,就配得上。本座不認可,連蝼蟻都算不上。既是如此,本座不介意送你去服侍她。”

楚北陌冷冷地說道,直接掐着容止的脖子離開院子,朝姬府掠去。

“容止他……”

院子裏安靜得只能聽見風聲,梓安看着地上的幾滴鮮血,喃喃地說了幾個字,但又沒說完,臉上神色極為複雜。

432 你沒資格

“我們的命是主子給的,他忘了自己的本分。”

博言抱着自己的長劍,臉色冷峻地說了一句。

梓安和景川兩人相視一眼後,什麽也沒有說。

容止,的确是越過了主子的底線了,主子已經給過他機會了。

只是他自己沒有珍惜。

而這邊楚北陌渾身戾氣,氣勢逼人無比,掐着容止的脖子就到了姬府。

饒是容止修為深厚,在楚北陌手中也是動彈不得。

他直接拎着容止站在姬府外,聲音渾厚陰沉:“姬紫月出來見本座!”

霎時整個姬府震蕩,姬府的府兵齊刷刷就出來了,一個個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姬紫月身為姬家聖女,今年是她參加天空之戰的最後一年,浮島上雖然也有姬府的落腳點,但她是姬氏一族的聖女,想要自由出入浮島還是可以的。

所以此時她是在府中的,在聽見楚北陌如此冷酷的聲音時,她暗暗皺眉。

那晚在宴會上,他已是給了自己莫大的羞辱了,如此還不夠麽?

她随後起身朝府門走去,而姬府的一衆長老也是被這聲怒吼驚到了,紛紛都來到了府門外。

楚北陌披散着頭發,赤足站在雪地裏,渾身氣勢暴戾陰沉,十分可怕。

“九殿下深夜如此大鬧門府,不知所謂何事?”

有長老見此,老臉露出不悅之色,聲音雖然足夠威嚴,但是對楚北陌不起絲毫作用。

“老東西,你沒資格質問本座。”

楚北陌氣勢逼人,深邃的鳳眸陰冷地掃了一眼那長老。

“噗——”

那長老當即老臉一變,發白得可怕,一張口鮮血就噴了出來,雙膝一軟,直接就跪在了地面上!

見此,姬府的長老們臉色難看至極。

“北陌,你何須如此動怒?若是因那日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何須與府中長老動手?”

姬紫月及時趕來,見到跪在雪地裏的長老時,擡手示意弟子将那長老帶了下去。

她美眸看向楚北陌,聲音空靈清冷,端莊大方地走到了衆人跟前。

但是在見到楚北陌那一身的氣勢時,她猛然就掐緊了自己的掌心。

他的氣息……

莫非真是與那個賤種在一起了不成?

“你似乎很喜歡本座的這個下屬?書信來往得如此密切,你早說便是,本座也可早日将人贈與你解渴,何須在本座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

楚北陌見她出來,直接将容止給扔了過去。嘴巴萬分毒舌I地說着模棱兩可的話語。

“北陌你……”姬紫月臉色一變,面紗之下的俏臉神色微微發白,對他此話感到氣惱和震驚。

而剛才因為楚北陌那一聲渾厚無比的排咆哮,這姬府又是在帝都的繁華街道,立即就有不少人圍觀。

楚北陌不僅毒舌,說這番話的時候,他還動用了源力,因此這些話全部都落進了那些圍觀群衆的耳朵裏,當下就竊竊私語了起來。

姬紫月臉色發白,她是姬氏一族的聖女,身份尊貴無比。

他居然口出此言來污蔑自己的名聲,就為了那個賤種嗎?

“本座再說一次,今後不想再從你嘴裏聽見本座的名字。本座厭惡讨厭的女人喊本座的名字,本座從未承認過你與本座有什麽,今後若姬氏再敢以此散布謠言。本座……殺無赦!”

楚北陌渾身氣勢冰寒無比,恐怖的氣息壓迫得姬府的人難以呼吸,連姬紫月也都只能勉強堅持住。

說完這番話,楚北陌目光冷漠地看向在地上的容止,冷聲道:“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本座的人。你的命是本座給的,現在本座只廢了你的修為,算是抵命了。”

随後男人雙手束在背後,渾身湧動着濃郁的源力,雙足之下浮現猶如湖面上蕩漾的漣漪,出現繁複的源紋,轉眼間縮地成寸,消失在姬府面前。

直到他離開片刻後,籠罩在姬府的那股極具壓迫的力量方才消失,衆人這才得到機會喘息,發現後背已經是出了一層冷汗。

姬紫月面色僵硬,美眸緊緊地盯着他消失的方向,下意識就掐緊了自己的掌心。

他的氣息變了,變得更加渾厚了,他體內的枷鎖沒了。

她體內有紫鳳之靈,因此能夠感受到楚北陌體內剛才湧動的赤鳳真血。

她的身份尊貴,修為了得,追求她的人數不勝數。

但是她偏偏只看中了楚北陌,一個不被皇室器重的皇子,一個被皇族排斥在外卻又不敢動的皇子。

她當初的選擇遭到了家族的反對,但她是驕傲的,聖炎皇室中的那些個皇子,除了楚北陌,她眼中容不下任何人。

所以即使知道他性子冷漠,處境艱難,她也仍舊拼盡了全力說服了家族,一直在默默等他。

因為她足夠優秀,而像是他那麽優秀的人,喜歡的人也只能是她這種優秀的人。

因此她放低姿态,放下自己的驕傲,以為他遲早會看到自己的真心。

但是沒想到換來的居然這種局面!

姬紫月難以接受,她的臉色難看得不行。

這要是換做其他擁有能跟她抗衡的女子,她也還能理解和接受。

但是為什麽偏偏就是一個家族棄女?

沒有身份,沒有背景,有的只是那些賤民身上才有的劣根,容貌也足夠普通。

并且牙尖嘴利,放浪形骸。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楚北陌為什麽會喜歡那樣一個女子?

一開始她也只以為他是圖新鮮而已,但是沒想到卻失策了。

他是真的很愛護那個女子,對她跟對自己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要不是自己多次用手段逼迫,他連靠近都不願意靠近自己半分的。

“小姐,我們先回府吧。”

身邊的侍女見此,連忙小聲開口說道。

因為是天空之戰的緣故,這帝都裏來往的人很多,而楚北陌根本一點面子和餘地都沒有留,讓姬紫月處在了風口浪尖上被人指指點點。

一時間這姬府門前就聚集了不少圍觀的群衆,姬府的人臉色十分難看。

姬紫月美眸眼底神色極深,目光幽冷地看向了容止,眼底掠過一抹鄙夷和厭惡。

居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被發現了。

堂堂諸天級強者,居然被廢了!

果真是個廢物!

433 掙脫枷鎖

對容止而言,讓他崩潰的不是被廢了這一身驚人的修為,而是被楚北陌放棄。

楚北陌的那句“你不再是本座的人”,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腦海中回想。

他這麽做都是為了主子好啊!

容止想不明白,為什麽主子會如此震怒?

相比之下,那個樓婉君根本就比不上姬氏一族的聖女,一旦主子娶了聖女,就能輕而易舉地奪得那個位置。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錯在了何處。

“聖女,此人……”有家族弟子看着神色呆滞跪在雪地裏的容止,面上露出猶疑之色。

這要是把這個人帶進了姬府,那剛才九殿下說的事情豈不就坐實了?

姬紫月美眸神色冰冷:“給他點銀兩,不許他再靠近姬府。”

一個廢人,對她還有什麽價值?

那弟子聞言,動作是非常利索。

而姬紫月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随後就進去了。

圍觀的衆人看着容止被拖走,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姬府的弟子聽得臉色陰沉。

而楚北陌回到自己府中時,南弦已經把煉制好的丹藥喂樓婉君服下,只是損失真血不是小事情,她一時半刻也醒不過來。

“更衣。”

看完樓婉君後,他赤足走出了卧房,妖治的俊臉上神色冷漠,冷冷地吩咐了一聲。

梓安連忙去準備,一番功夫後,男子換上深色錦袍後,氣勢愈發矜貴威嚴,那雙鳳眸神色冰冷得可怕。

“主子,屬下陪你去!”

梓安見他手中拿出一塊令牌時,臉上露出驚異之色,連忙開口。

“不必。”

楚北陌冷漠地說道,随後摸出那塊金色面具戴上,離開了九皇子府,朝皇宮掠去。

聖炎皇宮,武靈殿。

這座宮殿雖然處在聖炎皇宮中,但卻在皇宮內的一座山峰上。

聖炎皇宮是建立在一座巍峨巨山上的,以聖炎皇宮為中心,以此來建立的聖炎帝都。

武靈殿外,兩尊兇神惡煞的銅人鎮守。

楚北陌面具之下神色冷漠,将令牌遞給了銅人。

銅人确認無誤後,把令牌遞還給他,武靈殿這扇足足有兩丈高的巨門方才緩慢開啓,露出了幽深的甬道,甬道兩側皆是一丈五左右的巨型銅人。

而楚北陌像是經常來這裏,眼角餘光哪裏都沒有看,邁着步子順着甬道走下去。

他進去後,巨門緩緩合上,發出悠遠而悶重的聲音。

甬道很長,很黑,就像是通往地獄的通道一樣。

楚北陌走了半刻鐘後,眼前的景象才發生了變化。

這是一座巨型武場,四周布滿各種靈陣,圓形武場周圍有五尊手持巨劍的銅人鎮守。

而武場中央,三位黑袍老者盤腿坐着,無聲無息,仿佛死了一般。

但是楚北陌知道,這三個人不會死。

他朝武場走了過去,随着他的走動,他腳下的靈陣不斷閃爍,四周随着靈陣的變化,出現了一道又一道巨石門。

石門落地,地面一陣一陣地震顫,氣氛無比肅穆。

“你又來了。”

他一腳剛剛踩在武場上時,中間老者沙啞刺耳的聲音傳來。

“嗯。”男人鼻腔中冷冷地丢出一個鼻音,手中出現一把黑色長劍。

他的佩劍,鯊影。

這是一把妖劍,至少在世人眼中就是如此。

鯊影一出,他渾身氣勢也起了變化,源力湧動,磅礴的氣勢轟然爆發,直沖那三個老者而去!

轟的一聲武場地面石板傳來炸裂之聲,可見地板出現如蛛網般的龜裂,但是轉瞬又恢複如初。

而三個黑袍老者不知何時就避開了這道氣勢,組成了一個三角形,将楚北陌圍困其中。

“你傷勢未曾痊愈,你何須勉……”

“強”字尚未出口,那黑袍老者面前便出現了可怕的劍芒,當即他連忙避開。

“你掙脫了枷鎖。”

另一黑袍老者沉聲開口,從他說話的聲音中來看,似乎并不是那麽地歡喜,似乎還有絲絲的憤怒。

“是。”

男人兩指抹劍,黑色長劍散發着可怕逼人的氣息,他身上的氣息也同樣可怕。

“所以你們想的落空了。”

他冷漠地說道,旋即不再廢話,全身源力湧動,整座武場裏的靈陣閃爍的光芒愈發地快了。

男人氣息可怕,宛如洪荒神魔臨世,手中妖劍可怕,兩股力量合二為一更是可怕!

他下手毫不留情,劍法霸道而狂暴,刁鑽而恐怖!

只見武場中爆發出無數可怕的劍刃,劍氣橫貫八方,劍芒充斥整個武場。

“不妙!這是他的劍道場域!”

有黑袍老者驚叫,暗道不妙,同時心頭大驚不已!

這劍道場域不同其他的場域,需要人劍合一,達到天人境界才可以!

但是這四周的劍意密布,已經是說明了一切。

楚北陌,他悟出了劍道場域!

也就是說,在他的就劍道場域中,每一道劍氣、劍刃都是他。

他無處不在,被圍困在他的劍道場域中的敵人都将無所遁形,而且任意他殺戮!

噗噗噗!

三個黑袍老者臉色凝重,迅速祭出法寶想要抵抗。

“遲了。”

男人的聲音極冷,宛如在他們心底生根發出來的冰冷一樣,三個黑袍老者齊齊打了一個冷戰。

三道極其恐怖劍芒從他們體內刺出!并且是刺穿源府!

三個尊者,直接被這狂暴而霸道一劍了結!

而楚北陌臉色冷漠,他甚至只是站在了武場中間,根本就沒有邁步,三個尊者半點機會都沒有。

他收回鯊影,但是那一身可怕氣勢仍舊未減,眼底神色冷漠地看着那三具屍體。

半晌後,只見那三具屍體上有繁奧的源紋浮現,他們灑落在武場的血也重新吸收回到了體內。

替死符!

對此,楚北陌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像是已經經歷了很多次一樣。

三個黑袍老者起身,老臉上神色陰沉,看着他的目光也極為陰沉。

但是三人也沒再有所動作,而是分別站在了武場的三個方位上,五尊銅人活動,武場後方一道石門緩慢打開。

楚北陌氣勢冷酷地走了進去,石門緩緩落下,而三個黑袍老者當場齊齊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他成功掙脫了,如此一來所計劃之事已是難成了。”一位黑袍老者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眼底神色閃爍,露出了凝重不甘之色。

434 龍鳳締結

翌日,冬日裏難得一見的金陽撒瀉,給這座恢宏的城池披上了一層金紗,美輪美奂。

樓婉君整整昏睡了一整晚,她緩緩睜開眼睛,但是腦袋卻傳來一陣一陣地疼痛。

“醒了?”她耳邊傳來一道聲音。

她警惕地看了過去,見到是個陌生人時,立即就做出了戒備的姿态:“你是何人?!”

南弦看着她,一想到自己在孤影峰的海獸居然就這麽沒了,他這一口怨氣就湧了上來。

“救你命的人,你就是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嗎?”

樓婉君頓時一愣,想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腦海裏頓時漸漸清晰了起來。

她連忙看自己的手指,放血的傷口已經愈合了。

“如果我是你,就不用現在動用源力。真血流失,就算你是先天滿源力,也經不起那麽瘋狂的攝取,你能活命已經是個奇跡了,不想死的就不要亂動。”

南弦看她準備動用源力查看自身源府時,就悠悠地開口,順帶倒了一杯清水,拿着一顆藥香肆意的丹藥走到她跟前。

樓婉君聞言,動作一陣凝滞,昨晚她昏迷前的事情她還是記得的。

她原本只是想救楚北陌那貨而已,但是沒想到他對自己的真血如此饑渴,差點沒把她給吸幹了!

想到這裏,她臉色就一陣發黑。

“楚北陌人呢?”

她沒有去接南弦手裏的藥,臉色陰沉詢問。

這裏多半是那貨的府邸,居然敢就這麽把自己晾在一邊。

樓婉君心中本來就有怒氣,尤其是一想到那貨昨天居然那麽坑自己,她小命差點就沒了。

南弦察覺她身上的怒氣,就笑道:“這個我可不知道了,他把你丢給我之後就不見人影了。”

樓婉君一聽,臉色又陰沉了幾分,幾乎要能染墨寫字了。

“你不關心關心你自己的問題,他吸了你的鳳靈真血,肯定是好得不行了。”

南弦坐在把清水和丹藥塞到她手裏,坐在凳子上笑吟吟地說道。

一想到他那頭海獸,他就肉疼得不行,氣氣這丫頭片子出出氣也是好的。

但是他話剛說出口,頓時就後悔了。

因為楚北陌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就那樣靜靜地站在他的背後,眼底目光幽深,就那樣安靜地看着他。

“主、主子……你、你回來了?吓死我了。”

南弦吓得一個激靈,差點就從凳子上滾了下來。

“要本座請你走?”男人冷漠地反問,語調上揚,危險氣息十分攝人。

南弦當即腳底抹油,跑得飛快,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樓婉君只覺得一陣風從屋子裏出去,就不見了南弦了蹤影了。

她擡頭看着楚北陌,臉色略略好看了幾分。

她心底雖然有火氣,但是也知道昨晚那種情況下,楚北陌根本就不知情的,要怪也是怪自己太魯莽了。

但是他這是去哪裏了?

她為了救他,真血差點耗盡,他居然把自己就這麽丢給下屬,不聞不問了。

“你去哪兒了?”

她詢問,但卻是滿口怨氣,看着他的神色愈發不善,哪裏有之前在殘域時,對他又黏又甜的樣子?

“去辦了一點事情。”

楚北陌走到她跟前,寬厚的手掌一翻,只見他的掌心中躺着一枚赤紅色,源力渾厚的丹藥。

“吃下。”他聲音溫和,并不在意她那一臉的怨氣。

樓婉君皺眉,擡眼盯着他,露出詢問之色,但是楚北陌沒有回答她。

她略作猶豫,還是把那丹藥給吃下去了。

丹藥入口即化,充沛的源力和藥力瘋狂地湧向她的四肢百骸,尤其是她的源府,登時就像是被火灼了一樣!

“疼……”

她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忍不住喊了一聲。

見此,楚北陌扶她坐好,他自己也盤腿坐在了床榻上,寬厚的大掌緊緊地握着她的素手。

樓婉君體內被那股狂暴的力量肆虐,幾乎快要把她給撕碎了!

“穩住心神,把你的鳳靈給引出來。”

男人低醇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樓婉君心底雖有惱火,但還是照做了。

鳳靈引出來之後,她身上的源力湧動,身後隐隐顯現出一頭赤鳳的真靈!

赤鳳振翅長鳴,氣息十分可怕!

而楚北陌身上散發着恐怖的龍息,他的身後有一條紫黑色的黑龍真靈浮現!

兩股氣息交織,赤鳳真靈以及龍靈瞬間沖出房間,在九皇子府上空長嘯盤旋,爆發出極其可怕的氣息,瞬間席卷了整個帝都。

帝都中的百姓只覺得方才迎面像是被一把鋒利的菜刀砍了一刀一樣,被那股可怕風暴掠過的地方疼痛不已。

“這、這這不可以!”

姬府中,姬紫月原本正在打坐晨修,察覺了天空裏傳來的異動時,她倏然睜開了美眸,就看到天空中那奇異的景象。

這景象雖然只是持續了不過片刻的功夫,但是她是不會看錯的。

而姬府的長老也察覺了,一個兩個的臉色極度難看。

“他不可以這麽對我的!!”

姬紫月當即就失态了,低喝了一聲後,腳下浮動源紋,朝着九皇子府的方向就掠去了。

婢女見狀,頓時大驚,連忙去通知了府中的長老,姬府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這、這是為何?主子你為何要跟那種卑賤的人締結?”

帝都某處的容止雖然被廢去了一身的修為,但是他在楚北陌身邊多年,對他身上的氣息很熟悉。

察覺到天空的景象時,他臉上頓時就露出了驚恐和不解,也踉踉跄跄地朝九皇子府跑去。

而此時九皇子府中,樓婉君漸漸地感到通體舒暢,剛剛醒來時的那種疲憊消失殆盡,并且她能夠感覺到她跟楚北陌之間似乎多了些什麽東西。

“感覺好點了沒有?”

楚北陌睜開眼睛,擡手捋了捋她耳鬓落下來的發絲,鳳眸神色深邃而寵溺。

樓婉君暗自檢查了一番後,她又隐隐觸摸到了突破的門檻。

“剛剛……那個是什麽丹藥?居然有如此大的藥效,而且我感覺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太一樣了?我為什麽能夠感受到你的氣息?”

她一臉不解,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眼前這個俊美妖治得人神共憤的男人。

“楚北陌!你出來給我一個解釋!”

不等男人回答她,九皇子府外就傳來了姬紫月焦急又驚恐的嬌叱。

樓婉君臉色一黑,烏黑美眸涼涼地盯着他。

435 你不心疼

見到她臉上露出這樣的神色時,楚北陌深邃的鳳眸笑意潋滟,擡手去握住她的手,淺聲問:“不高興了?”

樓婉君心底憋了一口火氣,跟在這貨身邊,她真的是會折壽!

這麽明顯的表情他難道看不出來嗎?

“你說呢?”

極度不悅不滿地回了他一句,作勢就想要甩開他的手,但是被男人寬厚略帶薄繭的手掌緊緊握着,她動彈不得。

“轟走!”

他擡眸看向守在院子外的梓安,聲音極冷地吩咐。

梓安領命,臉色冰冷,擡手示意隐藏在皇子府裏的暗衛出來。

“何必這麽大的陣仗?真是丢人。”

博言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目光鄙夷地掃了一眼梓安。

梓安氣得跳腳,盯着他的背影張口無聲地咒罵。

樓婉君略感錯愕,她沒想到這貨居然這麽直接,居然叫人直接把姬紫月給轟走?

“楚北陌你沒事吧?那可是姬府的聖女,你的青梅竹馬,就這麽轟走你不心疼嗎?”

她心底不爽,之前這貨給她吃了那麽多的苦頭,她一定要找回來!

聽見她這麽說話,男人俊美的面龐一黑,目光灼灼地緊緊盯着她。

“你、你想幹嘛?難道我說錯了嗎?你之前不是還跟她你侬我侬,出雙入……唔……”

樓婉君被他這神色給吓了一跳,身體略略側開後仰,但嘴巴仍舊不饒人。

她可是非常非常記仇的!

但是她話還沒說完,眼前這張俊美妖治的連無限放大,她的唇瓣上傳來一陣冰涼柔軟,堵住了她未說出口的話。

驀地,心髒像是觸電般漏了一拍,她身子撐着床板的手一軟,整個人就後仰了下去。

而她跟前的男人倒是很幹脆地壓了下去,感受到她曼妙的身姿時,他的呼吸忽然變得粗重,身體一瞬間就像是被火燒了一樣。

樓婉君整個大腦空白,靈魂已經飄走,無法思索。

“真是個妖精!”

楚北陌喘着粗氣,渾身發僵,看着她的眼神滿是情欲,隐隐有些發紅。

見她呆滞住,不禁低低地說了一句,随後有些貪戀地撤離她柔軟的唇瓣。

這小東西之前在殘域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還總是往自己身上拱火。

現在張開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了,倒是不好意思了。

“混蛋!你笑什麽?!”

樓婉君半晌才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的手指正摸着自己的唇,像是在回味。

忽然瞥見跟前男人鳳眸中戲谑的神情時,當場大窘,惱羞成怒,抓起枕頭就朝他砸了過去。

楚北陌擡手接住枕頭,俊美妖治的臉龐上露出深意,一邊将枕頭放回去,別有深意地在她耳畔道:“小女人,扔東西的習慣可不好,這個以後會用得着。”

樓婉君耳根子一燙,整個人就跟炸毛了一樣,渾身火辣辣地燒燙,美眸狠狠地挖了他一眼:“沒想到你以前都是裝出來的清心寡欲!”

這個男人!

嘴巴上雖然是這麽說的,但是心底卻是歡呼雀躍,恨不得放鞭炮慶祝!

當初在殘域的時候,她那麽撩他,這貨半點反應都沒有,冷漠得跟塊大冰磚一樣。

今天卻忽然變得這麽主動,事出反常即為妖,這貨一定有事情瞞着自己!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她一臉狐疑,那一臉的神色,活脫脫就像是一只小狐貍。

男人垂眸看着她,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聲音清淺:“看樣子本座表達得不夠。”

不等樓婉君反應過來,他一把将她禁锢在懷裏,性感的薄唇再次落下。

這一次不像是剛才那樣蜻蜓點水般的碰觸,而是極盡溫柔和纏綿。

樓婉君被吻得暈頭轉向,腦袋裏一片空白,身體不禁一陣發軟。

感受到來自楚北陌身上可怕的滾燙時,她渾身也跟着火燒火燎地發燙。

“小女人,我身上的枷鎖已解,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直到察覺她呼吸不順暢,男人才戀戀不舍地松開她,嗓音醇厚卻有些沙啞地低聲詢問她。

樓婉君這下被捋順了毛,軟弱得跟只軟包子似的,聽見他此話時還有些不解。

“你你你你……楚北陌我殺了你!”

直到感受到來自他某處的變化時,樓婉君當場又炸毛,臉頰又燙又辣,就跟辣椒面在臉頰上來回摩擦一樣。

少女羞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對他又是捶又是罵。

但楚北陌只靜靜地看着她鬧,一向冷漠如冰山的他,妖治的臉龐上露着淺淺的寵溺的笑容。

他深邃的鳳眸更是如黑色漩渦一般,寵溺得幾乎要把她整個人給吸進去。

“你你你放開我!”

樓婉君察覺自己在他懷裏露出這副模樣時,氣得又是捶了他一拳頭,一臉佯怒地瞪他。

但是她的聲音嬌軟,聽起來卻像是在跟他撒嬌一樣,氣得樓婉君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真是沒出息透了!

居然一個吻就投降了!

樓婉君心底那叫一個氣,可是卻又甜滋滋的。

“本座挑食,有的是耐心和信心等你。別再到處給我引蜂招蝶。”

等她稍稍平靜下來後,楚北陌這才有些不舍地松開她,但聲音無比霸道和強勢地叮囑她。

樓婉君頓時冒火,美眸瞪着他,但是發現自己仰着頭太累,氣哼哼地道:“你頭低一點!”

沒想到楚北陌居然照做,這要是誰敢這樣命令,估計已經死成灰燼了。

“什麽叫我招蜂引蝶?你身邊的那些是什麽?狂蜂浪蝶!我跟你又沒關系,你管我招惹誰!”

“女人,你再說一次跟我沒關系?嗯?”

楚北陌抓住重點,目光深沉地盯着她,說話聲音沉沉的,充滿威脅。

樓婉君後背一涼,痛恨自己沒骨氣,半天也不敢說出口,恨恨地哼了一聲坐在了椅子上。

“我送你回浮島,好好休息,專心比賽。勝利了有驚喜。”

見她乖巧,男人臉上露出笑意,說話的語氣滿是寵溺。

樓婉君很沒骨氣,見他露出這樣的笑容,還有這種說話的語氣時,骨頭一陣陣發軟。

第 103 章 皇墓

第106章 皇墓

最後胥清歌與沈星然也沒能去成華北看雪,他們都走到機場了,還依舊被蘇聞一個電話給叫了回去。

蘇聞的辦公室裏氣氛格外的凝重,他将今天到手的資料遞給胥清歌兩人看,辦公室的大屏幕上也适時的放出了一段直播視頻。

胥清歌和沈星然先看向了直播的視頻,錄這個視頻的人用的設備很不錯,視頻清晰可見,沒有一點模糊。

他們也看到了雲霧翻騰卷動,地面似乎晃動了一下,緊接着出現的就是一塊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只刻着三個字,字的樣子古老 晦澀。

而當胥清歌看清楚那三個字時猛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畫面中的石碑。

蘇聞對她這個反應似乎沒有太大的意外,“我們都只能認出人皇兩個字,至于後面那個字我們猜測是‘墓’。”

胥清歌放在身側的手指忍不住顫了顫,然後被人輕輕給握住了。

“清歌。”

胥清歌聽到沈星然的聲音,心底松了松,重新坐了下去。

“是人皇墓。不過應該是個假的。”

她一邊說着一邊翻看手裏的資料,資料上全是一些剛拍的照片,除了這的确是個墓以外沒有任何可用信息。

蘇聞:“為什麽覺得這個人皇墓是假的?”

胥清歌放下資料,“因為我所知道的幾任人皇,他們的墓都在華胥族,而且只是衣冠冢。人皇墓裏埋着的從來不是上一任人皇的屍體,而是他們在位期間的記錄。他們有衣冠冢也不代表死了,而是傳承沒了,到處逍遙去了。”

所以,她當時那麽拼命的想要回到華胥族,就是為了看看哥哥還在不在。

蘇聞問:“你能确認人皇墓都在華胥族嗎?”

胥清歌不客氣的翻白眼,“總共也沒幾個人皇,哪來那麽多墓。”

沈星然注意到了資料上的地點,“秦嶺山脈,天水山,這是西北地區。”

蘇聞點頭,“這次事情引起了不小的社會輿論,拍下這次事件的人是個戶外主播,人氣還不低。這件事被拍下後在網絡上就直接爆了,是上面硬把熱搜給壓了下來,也是上面指定讓沈顧問和你們七隊解決這次事件。”

胥清歌眉頭蹙了蹙,“這麽嚴重?”

蘇聞搖頭,“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社會輿論說到底都是普通人的猜測。最嚴重的是一些異能組織,門派家族,甚至散修都在往秦嶺山脈趕。”

胥清歌有些莫名其妙,“他們去湊什麽熱鬧?”

蘇聞苦笑,“不知道是誰放出的消息,說這裏面有人皇傳承,是上一任人皇證道羽化之地。”

胥清歌:“……合着這是我的墓。我還沒死呢,就有人迫不及待的給我挖墳了?!”

但其實她心裏隐隐有一個念頭,這個墓,可能跟她哥哥有關系。

“所以,還得你們倆帶着七隊的人親自去一趟了。”

沈星然點頭應道:“行我們知道了,那我們就先去準備了。”說罷,他就拉着胥清歌出了辦公室,等出了辦公室後沈星然才問道:“你是不是懷疑這個人皇墓跟你哥哥有關。”

胥清歌揉了揉眉心,眼底有些倦色,“這個人皇墓肯定是假的,是個陷阱。但是我們就算知道他是個陷阱還是得往裏面跳。這手法,一看就知道又是黑袍人。”

沈星然:“七大分局搜查了這麽久連黑袍人的一點線索都沒有。而他身上透露出來的種種跡象又表明了他是上古隐世氏族中的人,的确不太好抓。”

胥清歌壓下眼底的倦色,唇角揚了揚,“還能搞事就好,能搞事,證明透露的東西就越多,這樣我們才好抓到他,然後打死。要是他真的不搞事,這樣我們反而還找不到他。”

“嗯,所以……”沈星然摸摸她的腦袋,“你不用害怕裏面真的有你哥哥。就算與他有關也是假的。”

胥清歌望着沈星然溫柔的神色嘴角動了動,她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什麽話都沒能說的出來。

她現在就只是很想抱抱他,反正這條走廊也無人。胥清歌停步,伸手環住了沈星然的腰将臉埋在他胸口處,安靜的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她鼻尖聞到的,周身能感覺到的,全是他的氣息與味道,像是浸染上霜雪的冷梅,能讓她無比安心。

沈星然輕柔的拂過她的發絲,桃花眼中的深情與溫柔能輕易将人溺斃。

“清歌,我會一直在的。”

埋在他懷裏的腦袋輕輕點了點,環着他腰的手又緊了幾分。

“沈星然,你怎麽這麽好,我都快離不開你了。”

沈星然輕微的嘆了口氣,語氣似染上了幾分受傷的味道,“看來我還是不夠好,現在還沒能讓你離不開我。”

胥清歌:“……”

胥清歌從他懷裏出來,仰頭看他,“你已經夠好了,再好不僅要上天,我還會把你鎖在家裏不給任何人看的。”

沈星然捉住她的手,吻了吻她白嫩的指尖,笑的像個禍國殃民的妖孽,“所以,清歌你打算什麽時候把我鎖在家裏,不給任何人看。”

他嗓音原本就低沉,再加上特意放慢的語氣和暧昧旖旎的語調,撩的胥清歌心頭一軟,耳尖和臉不由就染上幾分霞色。

沈星然眸子暗了暗,喉結上下滑動,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抱着她嘆氣,“果然,我還是更想将你給鎖起來,不讓任何人窺見一絲一毫。”

胥清歌伸手推開對方,漂亮的眸子瞪他,裏面沒含怒氣,全是她自己都沒發覺的羞赧和嬌嗔。

“你這樣特別像個反派。”

沈星然揚眉看她,語調微轉,“嗯?”

胥清歌轉身扯住他的袖子,“走了,還去不去西北分局了?”

…………

等到确定他們走遠後兩個少年才從走廊的另一頭跳了出來。

“爸媽感情真好。”

“他們感情好不是挺好的嗎?”

小戮沒好氣的白了若水一眼,“我又沒說他們這樣不好。”

若水微笑點頭,“我也沒說你說了啊?”

小戮:“……”

小戮皺眉看若水微笑平和的臉,特別是看到他微彎的眼睛和臉頰旁的酒窩後,心裏憋着的氣怎麽也出不來。

他着咬牙說道:“我兩打一架吧!”

第 113 章 猴子拒絕施救

第一百一十二章 猴子拒絕施救

這時候,從門外走進來兩個護士和一個主治醫師,張凡避開朵朵,側身把耳朵湊到主治醫師耳邊,開口問道:“醫生,她既然已經沒事兒了,為什麽遲遲未醒過來?”

主治醫師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舒雅,接着拍了拍張凡的肩膀,開口安慰道:“家屬也不要多想了,這屬于正常狀況,畢竟她傷到了腦組織,腦組織恢複慢這是必然的,這也是為什麽我們敢推測她可能會失憶的原因…”

張凡側身看了看舒雅,舒雅還是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護士醫生進來換完藥以後,走出了病房…

朵朵一臉的天真無邪,把身體朝着舒雅邊上兒靠了靠,伸出肥胖的小手輕輕的撫摸着舒雅的臉頰,開口道:“媽媽媽媽,快起床了,太陽都要曬屁股了!”

“唉,朵朵,別去影響媽媽奧,她在跟我們捉迷藏呢。”張凡擔心朵朵動到舒雅手上的石膏,故意撒了一個謊,把朵朵哄騙了過去…

“奧!”朵朵盯着張凡看了幾眼後,離開了舒雅的病床邊…

張凡把身子朝着病床邊挪了挪,拉了張小凳子,雙手按在病床上,拖着下腮,目不轉睛的望着舒雅那精致的臉頰,竟然入了神,想起平日裏舒雅對自己百般照顧,現在她靜靜 躺在病床上,自己竟無能為力…

過了半響,張凡腦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念想,能不能借助仙丹的威力來救治舒雅呢?這個念頭在張凡腦子裏閃現了許久後,他才開始深思熟慮起來…

朵朵坐在舒雅病床邊,因為無聊所以緩緩的開始睡了起來,張凡趁着房間裏面安靜,掏出手機開始準備向孫悟空求助,卻沒料想還沒給孫悟空發微信,就收到了唐三藏發來的信息…

唐僧洗頭用飄柔:“仙子?在否?”

“?”

唐僧洗頭用飄柔:“仙子最近怎麽不找老僧聊天啊,上次收了老僧贈送的嫦娥的美瞳,是不是出去勾搭小鮮肉,把老僧給忘懷了?(快哭了)。”

這要是換做以前,張凡指不定會對着屏幕大笑一陣,現在不知道為什麽,他卻笑都笑不出來,只是對着屏幕一陣敷衍道唐僧,想了半天才擠出一個爛理由,給唐僧發了過去…

“沒有,沒有,最近人家在修煉仙術,準備渡劫成為上仙,所以比較忙。”

唐僧洗頭用飄柔:“哎呀,仙子,渡劫這種事兒你可得找我呀,我可幫了很多仙子渡劫的呢,她們仙子都位于上仙了。”

張凡傷心之餘,卻不得不佩服唐僧吹牛逼的本事,難怪西天取經孫悟空豬八戒他們會被唐僧訓得服服帖帖,就單憑這吹牛逼的本事,不得不給他點個贊。

“出家人可不打诳語喲,聖僧。”

唐僧洗頭用飄柔:“你還別不信,你可以問問悟空,悟空知道有這回事兒…”

“好,那我去問問他,回頭再找你聊哈,聖僧,拜拜!”

唐僧洗頭用飄柔:“唉,仙子再陪我聊會兒啊。”

唐僧洗頭用飄柔:“仙子,別走啊。”

“…”

張凡關閉了和唐僧的聊天框後,唐僧依舊不依不饒的給他發了許多條信息,他都沒在意,此時張凡心裏最重要的事,就是想辦法早點把舒雅救醒過來…

來不及多想,張凡點開孫悟空的微信,對着屏幕給孫猴子發了一條信息。

“在不?大聖!”

張凡見孫悟空的頭像處于灰色狀态,黑了屏幕,把手機置放在舒雅的病床上後,去了一趟洗手間…

等張凡從洗手間回來後,手機屏幕上卻意外的收到了孫悟空發來的信息…

悟空撓頭用鐵棒:“呆子,找我何事兒?是不是天庭群裏有動靜了?”

張凡朝着屏幕敲了幾個請求孫悟空幫忙的字眼,剛準備發出去卻又後悔了,他不敢确定這個信息發出去以後,孫悟空會不會幫忙,其次他也在考慮另外一個問題,什麽事兒都找孫悟空幫忙,時間長了孫悟空也會煩,指不定哪天惹到了這潑猴,和自己斷絕了關系,事情可就鬧大了,況且猴子的脾氣急,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來…

悟空撓頭用鐵棒:“在線不回俺老孫信息?快說到底什麽事兒。”

想了半響,張凡決定還是嘗試一把,對着屏幕敲擊了一行字,心驚膽戰的發給了對面的孫悟空。

“大聖,我有個問題需要你幫忙,不過就怕難為你老人家!”

悟空撓頭用鐵棒:“什麽事兒,說吧,還有,以後叫我猴哥,我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別大聖大聖的,聽着怪生疏。”

孫悟空發來的一番話,張凡看了後高興不已,如果孫悟空真當自己和他是統一戰線的人,那麽張凡有難,孫悟空沒理由不幫忙。”

“是這樣的,大聖,我的女人突發意外,現在正躺在醫院裏不省人事,希望大聖出手幫忙,我不想她有什麽三長兩短啊!”

悟空撓頭用鐵棒:“嘿,我就知道你小子找我是為了這件事,每次找我準沒好事兒,不幫不幫!”

孫悟空的回答,完全出乎了張凡的意料之外,這猴子丫的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一口回絕的張凡…

“大聖,難道你真的忍心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去,孩子無依無靠,沒人照管嗎?”張凡對着屏幕繼續哀求道孫悟空,既然孫悟空知道舒雅出事兒的事情,說明也有治療她的辦法…

悟空撓頭用鐵棒:“不幫,這事兒沒法談,你自己想辦法弄醒她,這是你們兩個的因緣,俺老孫不該插手!”

見孫悟空怎麽也肯答應張凡的請求,無奈之下,他竟然動用了最終手段,開始威脅起了孫悟空。

“好,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就退出天庭群,不幫你打探消息,你另尋高人吧!”

悟空撓頭用鐵棒:“嘿,你這小子,竟然還跟我鬧起了脾氣(皺眉)。”

張凡望了望病床上面的舒雅,一陣心疼湧上心頭,他深知,只有讓舒雅醒過來,朵朵才能有一個溫暖的家,自己什麽都不會,更別說照顧朵朵了!

第 111 章 心如刀絞

“你……你簡直是瘋了,我們不和你一般見識。”呂夫人起身拂袖而去,再呆下去,還不知顧绮羅會說出什麽來,重要的是,人人都知道她說的沒錯,自己這當家主母的面子,竟被她當成了抹布一般,壓根兒就毫不顧忌,還借着這樣機會裝瘋賣傻使勁兒踩踏。

呂夫人和顧錦繡一走,韓姨娘也便撇撇嘴,帶着顧素纨趾高氣揚的離開了。這裏只有莊姨娘和顧蘭绡坐在床前,顧蘭绡便拉着顧绮羅的手哽咽道:“大姐姐,你不是尋常女兒家,從來都是拿得起放得下,你……你得看開一些。”

顧绮羅任顧蘭绡拉着自己的手,只是沉默着不說話,及至看見顧蘭绡珠淚滾滾哭得不能自已,她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妹妹,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只是這會兒……心裏疼得厲害。從來只聽人說心如刀絞肝腸寸斷,只我沒經歷過,不明白怎麽個心疼法兒才能疼到這個地步。如今好了,我終是明白這個滋味了,心如刀絞肝腸寸斷……我……我快疼死了,蕭江北……他不可能的,他怎麽可能死?一定是錯了,一定是傳信的人傳錯了,他不會……”

莊姨娘看着顧绮羅面色慘白,連嘴唇都沒了顏色,整個身子顫抖的如風中落葉,卻是一滴眼淚都沒有,她立時便知這樣不行,連忙道:“大姑娘,你心裏悲痛,就趕緊哭出來,這樣憋着身子受不了。”

“姨娘?”顧绮羅呆呆轉頭看着莊姨娘,只那眼珠子卻不轉,如同沒有焦點一般。這可把莊姨娘給吓壞了,因連連搓手道:“這可如何是好?這樣下去不行的。快……快想辦法讓大姑娘哭出來……”

“姐姐,姐姐你若疼得慌,你就哭啊……”顧蘭绡緊握着顧绮羅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顧绮羅這會兒竟似是呆了,只是看着她不做聲。

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見杏花站起身來。幾步來到顧绮羅身邊叫道:“姑娘。二爺死了,消息千真萬确,是從宮中傳出來的。蕭家這會兒正商量着要搭靈堂……”

“杏花姐。”春雨大叫一聲,不明白杏花什麽意思,連忙拉着她叫道:“姑娘這會兒都承受不住這消息了,你怎的還要說出來刺她?”

話音未落。卻被杏花一把甩開,只見她又沖到顧绮羅面前。大聲叫道:“姑娘,您聽見了嗎?二爺死前還念着您的名字,他走的不甘心,他忘不了你。死不瞑目……”

“啊!”

被刺激到的顧绮羅猛然尖厲的慘叫一聲,一把抓住了杏花的胳膊尖叫道:“你胡說,你在胡說。他不會死,不會死。他答應過我要活着回來,他答應過我不會讓我守寡,他說過他要回來迎娶我……”

激烈瘋狂的喊叫聲中,顧绮羅淚如雨下,接着她慢慢松開了杏花的胳膊,一個身子軟綿無力的伏倒在床上,放聲痛哭。

“好了,哭出來就好了,不然非要熬出病根兒來不可。”莊姨娘大大松了口氣,忽見小草走進來,急急道:“大姑娘如何了?我領了大夫過來,讓他給大姑娘看看。”

莊姨娘忙道:“你先請大夫在外面等着,我給大姑娘洗把臉。”說完又任顧绮羅哭了一會兒,才親自端來水盆,春雨忙接過了,顧蘭绡就擦幹眼淚,将白巾浸濕了,在顧绮羅臉上仔細擦了兩把,她已經是連洗臉的力氣都沒有了。

略微收拾了下,顧绮羅勉強收了悲聲,這才請大夫進來。那大夫面無表情的把了脈,方漠然問道:“是不是經歷了什麽悲痛的事?”

“是,剛剛知道一件傷心事。”莊姨娘點頭,就見大夫收了手,仍是平淡的語氣道:“無妨,只是急火攻心,所以血氣逆行。病人之前神思不屬,這才是要緊的症狀,幸虧及時哭了一場,方将這危機化解開來,不然落下了病根兒,要調理就不容易了。”

莊姨娘暗暗驚訝,心道這大夫看着年歲不大,醫術竟是十分高明,連之前大姑娘哭不出來的危機都能診出,因忙忙請大夫開了個方子,杏花拿了五兩銀子給大夫,其實診資只要一兩足矣,這已經是難得的高價了,不過那大夫卻是客氣都沒客氣一句,便随意收了起來。

此時莊姨娘正問小草是從哪裏請來的大夫,小草便搖頭說不知道,當時她跑出去後正好遇見總管呂光,知道大姑娘吐血後,是呂光派人去請的大夫。于是莊姨娘便明白了,想那呂光乃是呂夫人的心腹,他哪肯替顧绮羅請名醫,這必定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請得一位門前冷清的大夫,卻不料歪打正着,這正經是個高明的。

眼看那大夫收了診金就要離去,她便忙上前笑道:“先生留步,不知先生姓名住處,還望告訴一聲,回頭我們大姑娘身上若還有不爽利,也好請您上門,畢竟今日診斷了一番,您已經知道了根底。”

那大夫點點頭冷淡道:“我叫應飛鴻,在四喜胡同有一個小醫館。”說完揚長離去。

這裏杏花便感嘆道:“這分明是個大醫,卻不知為什麽竟然只能在四喜胡同開個小診所。”

莊姨娘道:“看他性情是個冷淡孤僻的,可能也就是這個原因吧,不管如何,這一次呂光卻是意外的幫了咱們大忙。走,進去看看大姑娘。”

顧绮羅的情緒平複了許多,看見莊姨娘進來,便向她道謝,然後對杏花道:“你去百味館,讓曾遠打聽一下,看看到底這消息是怎麽傳得?都說蕭江北死了……”說到這裏,只覺心中猛地一陣尖銳刺痛,她忙深吸了幾口氣,将那股痛苦強行壓下,這才黯然開口道:“你去問問,是……是他在戰場上失散了,還是……還是将士們都親眼看見他……看見他……”

“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打聽。”杏花連忙應聲,然後囑咐春雨好好看着顧绮羅,她便換了衣裳出去。

這一去直到晌午才回來,顧绮羅一看杏花臉上的黯然神色,心便不停往下沉,果然,就聽她沉聲道:“姑娘,街上消息衆說紛纭,最後奴婢去了蕭府,找小橋打聽了,這事兒……千真萬确了,是皇上特地命人通報蕭府的。二爺……二爺在北疆為了救孤軍深入的一支隊伍,遭到鞑子的圍追堵截,最後誤入大鬼沙漠,歷盡艱險出來後卻遇上了鞑子的精兵……全……全軍覆沒。”

最後四個字杏花是顫聲說出來的。話音未落,就見顧绮羅渾身一軟,仰面栽倒了下去。顧蘭绡和春雨連忙扶住她,正要去掐人中,就聽她喃喃道:“我沒事兒,只是想不到……經歷了多少波折,到最後……竟會是這麽個結局,江北,你讓我等你回來,我答應了你,我做到了,我解決了原子非,卻不料到最後,我們兩個……竟還只是……一場鏡花水月。”

她一邊說,就一邊搖頭慘笑,讓顧蘭绡和春雨杏花都擔心不已。好半天,才聽顧绮羅道:“好了,我沒事兒,讓我自己靜一會兒,你們都出去吧。”

顧蘭绡忙道:“大姐姐,我不出去,我也不擾你,就在這裏坐着,你不用管我,閉目養一會兒神吧。”

顧绮羅知道顧蘭绡是怕自己尋短見,她卻也沒力氣解釋,點點頭答應了,于是杏花和春雨便小心退了出去。

*************************

“将軍,又找到一窩田鼠。”

朗寧撅着屁股盯着眼前那個和鵝蛋差不多大的洞口,興奮大叫着。話音未落,“呼啦”一下,他身邊圍上一群人,動作娴熟的蹲下來,跟一圈蛤蟆似得,眼睛緊盯着那個圓圓的洞口。

“兄弟們都準備好哈,我開挖了。”朗寧往手心裏吐了口唾沫,抽出腰刀“刷”地一下,就往地上插進去一尺長,接着使勁兒一掘,一大塊地皮就讓他掀了起來。

“出來了出來了,快,別讓它們跑了。”

“哎,這邊兒這邊兒,快快快……”

蕭江北無言的看着前面上千士兵雞飛狗跳的滿地追逐田鼠蛇蟲,心中也不知是個什麽滋味兒。

靠着堅定不移的信念,他帶着這支精兵晝伏夜行,也虧得老天照應,走了十幾日,除了夜晚溫度奇低之外,竟沒有別的災難如風沙陰雨等來搗亂。身經百戰的士兵用急行軍來對抗低溫,終于在半個月後走出了這片大漠,更神奇的是: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掉隊死亡,這不能不說是奇跡。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逃出生天的喜悅還未過去,衆人就發覺形勢依然嚴峻無比。他們不知道是從大鬼沙漠的哪一端出來的,反正觸目所見,竟是另一片不毛之地,而大軍已經是彈盡糧絕了。

幸好在第二天早上他們就遇到了一個小湖,取得了還算充足的淡水,還從湖裏抓了些魚蝦,差點兒沒把這湖裏的河鮮給斷了根兒。你想啊,一千多人在方圓不到兩畝的湖裏可勁兒撲騰,這裏河鮮還能有好兒嗎?

第 97 章 舒剛投效

田末嘴角一勾,擺擺手,說:“你們回去吧。告訴胡恩,我證明這兩個嫌疑人無罪,讓他撤銷追捕令。”

“這……”高級警督遲疑。

旁邊就倒着兩個特警隊員屍體,他們就這麽回去,怎麽交差?

“怎麽?你們想留在這裏?”

“不敢……”高級警督咬咬牙,哪裏敢沖撞皮俠客啊,這田家三少不僅是萬民敬仰的大俠,也是殺人如麻的死神啊!

而且他嘴裏說出來的話,總局長胡恩肯定會買賬。

這兩個兄弟白死了,認倒黴吧……當下高級警督做了個手勢,叫手下扛起兩名同伴屍體,迅速離開此地。

“出來吧!我說你們兩個,怎麽弄到被警隊追殺的境地?”

兩名警察有些狼狽的從藏身之地走出,赫然是舒剛和吳莉。

“多謝末爺又救了我們一次……”舒剛慚愧的向田末拱拱手。“我們落到這個境地,真是後悔當初沒有聽末爺的話。”

“究竟怎麽回事?”

“胡恩的兒子胡漢山是個色胚,我們辛辛苦苦為警隊賣命,他竟然打起了吳莉的主意……”舒剛咬牙切齒的說。

警察總局局長胡恩原來有三個兒子,末世中死了兩個。

活下來的胡漢山是胡恩的第二個兒子。

這家夥是個貪花好色的太歲,最喜歡玩弄制服女警,以往不知玩過多少警花。末世之初這個胡漢山消停了一陣,漸漸的又故态複萌了。

但是局勢穩定下來以後,整個滬都警局的女警,只有八十多人了。舒剛和吳莉歸隊之後,胡漢山便打起了吳莉的主意。

以前吳莉在警局不是那麽耀眼,現在不同了,比她漂亮的女警要麽死了要麽失蹤了,而且警局裏面唯有她一個晉級二級超能者的女警,胡漢山更是對她志在必得……

于是昨天晚上,舒剛率領他的特戰隊出去獵殺屍晶的時候,總局忽然調吳莉到總部接手內勤一項重要任務。舒剛越想越不對,趕過去查探,發現吳莉被人下了藥關在一個房間裏……立刻把她救出來。

逃亡過程中,舒剛殺傷了胡漢山的十幾個爪牙,被列為一號通緝犯。剛才被幾十個特警包圍在這裏,不是恰好碰到田末,他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你那些兄弟呢?”

舒剛慘笑:“有本事的,做官了,被收買了……沒本事的,我不想連累他們。”

田末說:“這件事情我可以替你擺平。但是警察局你是回不去了,以後有什麽打算?”

舒剛茫然:“我也不知道……”

好不容易在末世中活下來,拉起一支精幹戰隊,如今淪落到走投無路的地步,舒剛一腔熱血徹底冷卻,不知該何去何從。

“你是個人才。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去雲霧山警署做一個特警隊長……”田末伸手摸摸舒剛的警服肩章。“這上面,應該加兩朵花才配得上你。”

舒剛的助理警監警銜,加兩朵花的話,那就是中級警監了,相當于滬都警察分局局長的警銜。因為考慮到田家成立警隊,其他戰争議員家族必然跟進提出相同要求,所以胡恩沒有答應田末讓田家建立警察分局,只給了田家一個警察署的名號。不過兩千警員的編制,比警察分局也差不了多少,未來

田家警察署的署長,可是要佩戴高級警監警銜的。

讓舒剛去田家警署做中級警監特警隊長,也是招攬他跻身田家警隊的高層了。田末不僅看重舒剛的才幹,更主要是舒剛是他前世除了葉心怡之外,剩下的唯一有重要交織的人了,自然要格外關照一些。

“末爺肯收留我,我一定肝腦塗地,為末爺效力!”舒剛單膝跪下,宣誓效忠。

“你起來吧,我不要奴才,要的是兄弟。”

舒剛瞬時熱淚盈眶,起身挺直了腰杆。

當初離開滬大歸返警隊,他對末爺還不是很服氣。這才過去多久,他在警隊落得個被追殺的下場,而皮俠客已是名滿滬都的末世英雄。

舒剛以為自己把豪門纨绔的心性看透了,為了活命,為了保護他心愛的女人,他是甘願做田家奴才的。

但是末爺“我不要奴才,要的是兄弟”這一句話,讓舒剛生出了士為知己者死的激情——做末爺的兄弟,他何其的榮幸!

田末撥通了胡恩的電話:“老胡啊,舒剛是我的兄弟,他一腔熱血為警隊效力,可是你的寶貝兒子竟然打起他女人的主意,讓我有點為難啊……”

——皮俠客會有為難的事情?他為難的,恐怕是憑他和胡恩這層心照不宣的關系,該不該動手将胡漢山幹掉吧?

電話那頭,胡恩直接飙汗,忙不疊說:“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啊……三少放心,我立刻回家,把那個逆子的腿打斷……還請三少看在我只剩下這一個兒子的份上,放我這個逆子一碼……”

“呵呵……老胡啊,咱倆誰跟誰呀?第一,撤銷對舒剛的追殺令,提升他為中級警監,委派到雲霧山警署任職。第二,給雲霧山警署多配備兩千套警服、一千條槍和五十輛警車……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我立刻就辦……”

田末挂斷電話,對舒剛說:“沒事了,你和吳莉去雲霧山田家,直接找田家二老爺田未央,他會給你們安排。”

吳莉說:“末爺是要出城?”

田末說:“是,去京都辦點事情。”

吳莉說:“那……我們可不可以追随末爺?跟在末爺身邊,我和舒剛心裏才踏實……”

田末想了想,說:“好吧,上車。”

舒剛的修為是三級超能者巅峰,吳莉的修為是二級超能者巅峰。兩個人随時有可能晉級,卻都卡在修為瓶頸不知該怎樣突破。

上車之後,田末便問起他們的修煉狀況,把自己感悟的修煉功法傳授給他們。吳莉修為尚低也還罷了,舒剛若是能在京都之行中突破四級超能者,定能成為田末的得力幫手。

從三級到四級,無論對喪屍變異人還是人類超能者,都是一個巨大的鴻溝。田末覺得,不僅他晉級四級變異人之後肉身力量和神識有本質蛻變,可以無懼子彈,其他喪屍和超能者,若是晉級四級變異人和四級超能者,應該都能擺脫一般槍支武器的威懾。

第 103 章 九爺

“小子,你……,你把我們公子殺了?”

厲邪直勾勾地看着洪淵,和人們一樣,滿臉的難以置信。

洪淵的動作實在太快了,電光火石之間,就連他也來不及出手相救。本以為,洪淵只是把林寒抓起來當人質而已,有的是出手相救的機會;誰能想到,洪淵竟然二話不說,直接就把林寒殺了!

湘南城林家的唯一傳人,湘南武府府主的私生子啊,就這樣死了,誰承受得起湘南府主的怒火?

難以置信之後,厲邪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恐懼。

一些機智的湘南武府精銳,開始悄悄離去,頭也不回,以最快的速度浪跡天涯,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踏入皇朝西南部一步。

林寒死了,在場的所有的湘南武府的人都脫不了關系。就算厲邪把洪淵殺了,也不一定能讓湘南武府的府主息怒!

“是,我把林寒殺了。”

洪淵看着長毛猿王厲邪,冷聲說道:“作惡多端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不配活在世上,無論他是一個貧民,亦或是一個權貴。連一個還沒成年的女孩子都要當衆侮辱,那是禽獸,不,那是禽獸不如。怎麽,林寒這家夥還不該殺麽?”

“禽獸,哈哈哈,好,好一句禽獸不如,殺得好!小子,你也去死吧!”

厲邪怒極而笑,雙眼一片通紅。

突然間,身體高高躍起,沒有向洪淵撲過去,而是頭下腳上,狠狠地一拳砸在地面上。啵的一聲,地面就像地震一樣劇烈搖晃、開裂,揚起漫天塵土。

狂暴的沖擊波,瞬間摧毀庭院內外的一切,樹木被連根拔起,圍牆瞬間坍塌。所有躲閃不及的人們,全都被震飛出去,不少人身體落地後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就連實力非凡的李淩也極為狼狽,身上的戰袍被撕成了布條,所幸,被他護在身後的寒小妖絲毫無損。

本就嗜血狂暴的厲邪,親眼目睹林寒被殺後,徹底抓狂。

彌漫在空中的塵土還沒散去,他就飛身向洪淵撲了過去,死死鎖定了後者的靈魂波動。

庭院內,冷風再起,但這一次,還沒等洪淵化身一片落葉隐身,厲邪的重拳就呼嘯而至。剽悍逼人的身體,從漫天塵土中撲了出來,速度之快連血蝠王都來不及出言提醒。無奈之下,洪淵只好咬牙硬碰,同樣一拳砸出。

嘭,兩拳相撞,再次爆發出逼人的氣浪。

一些掙紮着站起來的武府弟子,措手不及之下遭到了第二次無形的攻擊,輕則悶哼一聲,張嘴吐出一口鮮血,重則身體再次被震飛出去,不省人事。

洪淵也被震飛出去,厲邪那狂暴的力量,幾乎直接震斷了他所有的筋脈。剛剛掙紮着爬起來,厲邪的攻擊就呼嘯而至,身體再次震飛出去。在對方絕對的力量優勢面前,暴血真經、太古魔音和化龍訣等等所有的功法都無法施展出來。

嘭嘭嘭,令人心驚肉跳的悶響不時響起,洪淵的身體就像沙包一樣被厲邪重創。

也許是憤怒到了極點,這頭妖獸不想一下子就殺了洪淵,故意減輕了力量,要讓洪淵臨死前承受百倍的痛苦。拳拳到肉,一點一點地摧毀洪淵的身體。

李淩雙眼通紅,想要不顧一切地沖上去救援,身體卻被受了重傷的清風老人死死抱住。所有人都驚恐地看着厲邪這尊殺神的暴行,沒人敢上前阻止,唯有寒小妖無助的哭聲在面目全非的庭院上空回蕩。燎原武府的府主雖然多年音訊全無,但還有一尊不問世事的太上長老坐鎮;然而,無論庭院內發生什麽,也無論李淩怎麽呼喚,始終不見蹤影。

良久,也許是累了,也許是怒氣發洩得差不多了,厲邪突然停下了攻擊,冷冷地一步一步向洪淵逼過去,“小子,是時候結束了,獻上你的人頭和心髒,祭奠我們的公子吧!”

洪淵手腳動了動,在人們的注視下,掙紮着爬了起來。身上鮮血淋漓,所有的毛孔都在往外滲血,所有的骨頭也似乎都折斷了,然而,卻硬是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就算是死,他也要站着死,站起來再看寒小妖一眼。

“咦……,有種,小子果然有種。不過,你還是死定了,哈哈哈!”

厲邪有些意外,沒想到,洪淵竟然還能爬起來,腳步卻不曾停頓,繼續向洪淵逼過去。脖子青筋暴起,身上的長毛一根根豎起,醞釀着狂暴的最後一擊。與此同時,沒人注意到,庭院的一個角落內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只血紅色的蝙蝠,一輪血光從其身上閃過,接着又是一輪,一輪接一輪。

一向袖手旁觀的冷冰冰的血蝠王,不惜損耗所剩不多的本命真元,終于準備出手了。

然而,就在他突然張開翅膀,準備掠出去的剎那,突然心有感應,平息所有的力量波動隐藏起來。一把冷冰冰的聲音,遠遠地傳來,“是誰,說我們西南武府大比武的武狀元死定了?”

一股如山川百岳的磅礴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

朗朗聲音中,一個面沉如水的中年人突然到來。國字臉,高鼻深目,披着一件貂皮大衣,肩上扛着一口數萬斤重的青銅鼎。雙腳落地的瞬間,卻沒有一點聲音,扛着那麽重的青銅鼎卻似乎比一根羽毛還輕,淡淡地側身擋在洪淵面前。那舉重若輕的樣子,看得力量驚人的厲邪眉心一跳,在這個中年人身上感覺到了強烈的危險。

九爺!

最後時刻,眼看洪淵就要死在厲邪這頭妖獸手裏,臨淵閣一向常年閉關不出的閣主九爺突然到來。

“你是誰?”

厲邪臉上變色,沉聲接着說道:“湘南武府辦事,閑人回避,這個小子殺了我們湘南公子,庇護他就是和我們整個湘南武府為敵。這位大人,你想庇護這個小子,要挑戰我們府主的怒火和無上威能麽?”

一向殺人不眨眼的厲邪,頭一次擡出了湘南武府府主的名號,企圖讓突然到來的九爺知難而退。

“臨淵閣閣主,洪九。哼,莫說你區區一個還沒開化的人猿,就算是你們府主親自前來,也是找死,照殺不誤!”

九爺一聲冷哼,霍然開口吐氣,一把抛出扛在肩上的數萬斤重的青銅鼎,呼隆隆地向厲邪壓過去。

厲邪這頭人猿都已經夠嚣張了,沒想到,九爺這個閣主更加嚣張,一出手就是毫不留情的殺招。看樣子,似乎絲毫不把湘南武府看在眼裏。

第 102 章 全員到齊

(更新時間:2004-1-321:42:00本章字數:4835)

※※※

薩摩來到蘭普頓魔武學院的第三天,終于有第二批人前來報到了。沒有意外,這第二批人果然就是耐達依等人。

一個早上,尼路等人陸陸續續到齊,校門口開始顯得有些熱鬧,許多舊生也好奇地前來看看新生中領先群倫的人物。

事務副長自從薩摩意外到來之後,便決定提前在校門口安排報到手續,果然沒讓他失望,才第三天便被他等到第二批人!

這天來報到的人清一色都是龍人,除了早上來了尼路等五人外,中午之後漢斯和寒、滅這三個龍人也陸續到達,接着精靈人葳慕和獸人奴裏諾達恩也先後到達,倒是人族還是一個不見。

這種結果事務副長并不覺得奇怪,因為,若論長途的體力,龍人比起其他種族的确是強上太多了。于是,第三天,新生報到人數累積到十一個人。

宿舍上,龍人和精靈人自然被安排到薩摩住的宿舍,因為那棟宿舍集中了全學院的龍人和精靈人。只有奴裏諾達恩被安排到另一棟宿舍。其中,葳慕成了薩摩的室友。

薩摩對這些全然不知,因為,當尼路等人踏入蘭普頓魔武學院的時候,薩摩人已經到了蘭普頓花園。遠離了消息流通的宿舍區,對于招生的最新發展薩摩自然一無所知。

當然,如果可以,薩摩根本不想出門。因為,自從昨天給了那群人一陣冰雨之後,今天就沒再有人莫名其妙地聚在他的房外竊竊私語。學院人多嘴雜,本就是個是非地,他也實在不想出去外面徒惹是非。只是從昨天開始,兩只小精靈和雙生就一直吵着要出來透透氣,認識認識環境。今天,薩摩還是在他們的叽咕聲中醒來。受不了他們的吵鬧,薩摩只好選個遠離人群的地方,放他們出來透透氣了。

自從雙生從沉睡中蘇醒之後,幾乎毫不費力地就可以和薩摩對話,不須像以前一樣,老是要感應個老半天。這般方便雖然好,但也同時讓薩摩不堪其擾。

以往兩只小精靈在薩摩腦袋裏就吵的兇,現在加上了雙生,更是雪上加霜!兩只精靈一條龍時常吵得火熱,一吵起來薩摩就要頭痛頭暈加耳鳴,不鬧到薩摩發脾氣絕不幹休。這兩天他們吵的盡是想出來透氣,薩摩拗不過他們,只好再去一趟蘭普頓花園了!

※※※

來到昨天被姬娜煩走的大樹下,檢視過四周沒有其他人之後,薩摩才放心地放出小黑、小白和雙生。為了避免雙生太過巨大,目标明顯,引人注意,所以薩摩只允許它以蛇的樣子出現。幸好雙生只求出來透氣,倒沒敢再要求其他。

兩只小精靈和一條蛇一出來就歡天喜地地吱吱喳喳。

“主人!這裏叫什麽來着?”小白好奇地問。

“蘭普頓魔武學院!”薩摩回答。

“人類真奇怪,學魔法和武功做什麽一定要到什麽學院來啊?”小白發牢騷。

“人類比較笨啊!有什麽好奇怪的。少見多怪!”小黑冷冷地丢了一句話。

“你說誰少見多怪?”小白瞪起眼,憤憤地追問。

小黑毫不客氣地丢了一個“不就是你嗎”的眼神。

“好像是說你耶!小白!”雙生好意地解釋。

聞言,小白呼地轉過頭,眯起眼,語帶危險地反問:

“你說…誰是小白?!”

“你啊!”遲鈍的雙生不疑有他,傻愣愣地回答。

小白精致的小臉上青筋跳動,也不反駁,二話不說便伸出小手,掌心蹦地出現一顆小火球,“呼”地打向地上不識相的笨蛇。

雙生一驚,長長的身體立刻滑開,躲到薩摩身後,小火球落空打到地面,在原地留下了一塊燒焦的草皮。雙生不明白哪裏惹惱了白色小精靈,只好躲在薩摩身後委屈地看着小白。

“惱羞成怒!”小黑嘿嘿嘲笑。

聞言,小白顧不得再跟雙生計較,馬上又回過頭去瞪着老是和他唱反調的黑色精靈:

“你只會說這個嗎?”

“不夠嗎?”小黑冷冷反問。

小白聞言,氣得說不出話來,盡是嘟着小嘴氣呼呼地喘氣。

薩摩由着他們鬥嘴,自己則悠閑地靠在小斑身上打盹。畢竟,比起在他腦袋裏吵,現在這樣真的安靜多了。

※※※

尼路等人在辦理報到手續時就知道他們是第二批到達學院的新生,猜測若是有人比他們快,那這個人一定非薩摩莫屬。于是,他們完成安頓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薩摩。幾番探聽之下,尼路等人不僅知道所有精靈人和龍人都會被安排在他們住的那棟宿舍,還探聽到被輾轉誇大的“傳說”。當然,對于傳說尼路等人并不盡信,因此,他們只花時間在宿舍裏尋找。結果當然可以預料……,他們根本找不到現在已經不在宿舍的薩摩。找尋不果之下,尼路等人只得往外找,只是蘭普頓魔武學院這麽大,薩摩究竟在哪個地方還真是費人疑猜。正愁着時,又聽說另一批人到達,連忙趕往大門。還沒到大門,就見漢斯大塊頭跟着寒、滅,三個人呆頭鵝似地跟在副長身後,一邊走一邊探頭左看右看。三人之後跟着葳慕和奴裏諾達恩,看來他們應是先後到達了。

見到尼路等人,漢斯高興地吆喝起來:

“你們怎麽到現在才來?老子和這兩個小子已經來好一會了!”漢斯笑呵呵地道。其實若論歲數,寒和滅可比漢斯大,但在講求輩分的龍人族,護佐自然比王宮護衛大,所以漢斯便老實不客氣地喚寒和滅小子了!

五人聞言,不禁啞然失笑。

“你又喝醉了不成?我們是從門內過來的!早上我們就到了!”班塔耶沒好氣地回答。

漢斯聞言,呆了一呆,轉頭看看後面,又看看前面,這才恍然地搔搔頭:

“呵呵呵…沒錯!沒錯!…。誰叫他奶奶的門裏門外都是樹,老子看得眼花,都分不清了。”

衆人聽了都為之失笑,天底下也只有漢斯能把這種話說得這般理直氣壯,臉不紅氣不喘。

尼路等人等漢斯三人辦完報到手續後,八個龍人這才聚在一起開始商量:

“聽說摩耶已經先一步到了,應該也和我們住同一間宿舍,不過我們已經先一步找過了,并沒有找到。”尼路簡單解釋道。

“好好的人難道會消失了?”漢斯驚訝地嚷嚷着。

尼路搖搖頭道:

“消失是不會,可能是出去了。”

“等他回來就可以了啊!”漢斯憨直地道。

尼路翻翻白眼,他怎麽能期望漢斯能體會他的用意?他急着找薩摩是為了讨論學院行止,做好安排,免得屆時手忙腳亂,洩漏了身分。另外,他還有點擔心薩摩的狀況。因為,從那群叛逃的軍人口中,知道有一個精靈人進了魔獸天堂,這人應該就是薩摩,他必須确定薩摩在那個人類視為畏地的森林沒有受到損傷。

不想再跟漢斯讨論下去,尼路直接建議道:

“我想,我們分幾路去找。”

衆人點點頭,表示同意。只有漢斯茫茫然地跟着點頭,他還是弄不懂啊!

正當衆人分配好要分頭尋時,寒卻吞吞吐吐地開口了:

“……護佐大人………”

聞聲,尼路六個人都回過了頭,喔!不!更正!是五個人。漢斯還在狀況外。尼路等五個人将目光放向寒。

“叫我們名字就可以了!”尼路道。

寒微微點頭,頗不習慣地吶吶叫:

“尼……尼路……”

“什麽事?”尼路滿意地問。

寒和滅對看一眼,接着猶豫地道:

“我們或許可以找到…。摩耶!”

“什麽?”班塔耶驚訝地嚷嚷。

“那你們怎麽不早說?”害他們還愁了那麽久!耐達依翻翻白眼問。

寒和滅又對看一眼,才低聲回答:

“我們不知道該不該說………”

雖然寒和滅的話裏透點奇怪,但班塔耶卻沒耐煩追問,連忙揮揮手催促道:

“好了好了,現在還讨論這個做什麽?先去找摩耶要緊。”

耐達依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聞言,寒和滅同時颔首,接着寒便從懷中拿出一個小錦囊,打開聞了一下,然後閉上眼睛,往四周嗅了一嗅。不一會,寒又睜開眼睛,領前就走,人見狀只得跟上。只見寒領着衆人出了宿舍,直往西行。一路上,倒是有模有樣,順着路徑彎曲行進,好似螞蟻順着軌跡走似的。

走了好一陣,耐達依耐不住了,忍不住開口問滅:

“你們這是什麽方法?”

滅紅了紅臉,輕咳一聲,有點尴尬地回答:

“這是王上擔心我們跟不上王子,所以特別給我們的一種獨特香料。我們把它灑在王子的鞋子上,只要集中精神,就可以跟着氣味跟蹤王子的方向。”

這種香料一向都是被用在戰場追蹤敵人身上,平常使用并不多。看來圖蘇也知道以寒和滅的能力要追上薩摩并不容易,所以才會把這種一向用在戰場的香料交給他們。衆人聞言,看了顯然很專心“聞”的寒一眼,理解地點點頭。的确,也只有灑在鞋子上才不會因為換衣服而被換掉。

尼路轉念一想,立刻又好奇地追問:

“那你們過了那座怪橋後怎麽沒跟上摩耶?”

滅不解地搖搖頭,猜測道:

“不知道,有可能是那個地區海風比較大,氣味散失了。氣味一斷要再找出來就很難了。一路上寒和我都有注意,但是沒有再聞到味道了。今天是因為,既然确定王子也住在宿舍,所以才想要再試試看。”

衆人“喔”了一聲,表示理解。

這一陣讨論之後,衆人來到一片規模不小森林。森林裏樹叢濃密,隐蔽性很好,若真是藏在其中還真不易找。不過既然知道寒可以追着氣味跑,衆人自然不擔心會找不到薩摩,只不過濃密的森林似乎對氣味有一定的影響,因為,一到這裏,寒的速度明顯變慢,臉上還帶着凝重的表情。衆人見狀,不由屏氣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擾了寒。

寒領着衆人在樹叢間左穿右繞,有時同樣的路還走了兩次,衆人看得心裏都跟着緊張起來。在林中穿行了一會……

“到了!”寒低聲叫,随即腳步加快往前行去。衆人連忙跟上,只見寒快速繞出一處灌木叢,然後停了下來。

衆人跟着停步,凝目看去,就見一個金發男子正坐在大樹下,頸子上盤着一條小蛇,兩邊肩膀坐着兩只小小的精靈。腳邊伏着一頭銀白色的魔獸。透過護目鏡的棕色眼睛正平靜地看向他們,看來早就已經發現衆人了。

“王……摩耶!”尼路首先叫出聲音。

原來,之前薩摩在樹下想心事,沒理會兩只出閘精靈的吵吵鬧鬧。小黑小白吵着吵着,已經從他們自己吵到雙生身上,雙生吵不過他們,只好委屈地爬到薩摩身上,瞪着兩顆可憐兮兮的眼睛,生起悶氣。最後,小黑和小白也吵過瘾了,對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捧腹笑了起來。

薩摩見狀,無奈地搖搖頭。小黑小白雖說是守護精靈,畢竟也只跟薩摩同時出生,嚴格算來只算是精靈裏的小孩子,莫怪乎孩子氣還重得很。小白雖然愛唠叨,但薩摩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小黑雖然話少了點,個性也比較冷漠,但是對薩摩,以及幾乎算是他巒生兄弟的小白,其實是很關心的。因此,在薩摩眼中,他們兩個都很單純、很善良,只不過善良的方式略有不同而已。

正當薩摩這麽想着時,遠處傳來一群人的訊息。脖子上的雙生不安地轉了一圈。雙生的反應和自己的感應說明這群來客是龍人!再仔細感覺一陣,薩摩便松了一口氣,因為他已經聽出了尼路等人的腳步頻率。看來尼路他們也已經到了,只不知他們是如何尋來的。

兩只小精靈稍後也察覺到了,立刻停止嘻鬧,坐在薩摩肩上,好奇地轉着眼睛,等着看來的是什麽人。

尼路這些人許是在找自己,因為他們的氣息左左右右地繞。薩摩也不出聲,淨是安穩地坐着等。不一會,尼路等人終于接近了!只見他們從灌木叢後繞了出來,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好半晌尼路才開口叫他。

薩摩見屬下那臉呆樣,忍不住輕笑地道:

“過來吧!我等你們很久了。”

第 112 章 舒雅住院

第一百一十一章舒雅住院

“快,給傷者上氧氣,傷者心髒停止,給傷者做心髒複蘇…”一上救護車,所有醫務人員為了舒雅進入了緊張的工作中,朵朵坐在張凡旁邊,看着舒雅無聲的一個勁的抹眼淚,張凡也不好過,看着舒雅心裏悲痛萬分…

為什麽?為什麽出事的不是我,而是你,你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朵朵該怎麽辦啊?我該怎麽辦啊?

“病人心跳漸漸恢複,但還是有些柔弱。”給舒雅做了一番心髒複蘇後,舒雅的心跳漸漸的開始了恢複…

沒一會兒功夫,急救車載着舒雅和張凡他們來到了醫院,醫務人員娴熟的把舒雅推進了急救室,讓張凡和朵朵在門口等…

“爸爸,媽媽會不會有事兒啊?”坐在張凡身旁的朵朵,哭得跟只花貓似得,開口問道張凡…

“放心吧,媽媽福大命大,會醒過來陪着我們的…”朵朵的一番話,讓張凡越聽越難過,流着淚回答道朵朵…

“誰是傷者家屬?”過了許久,從醫務室走出來一個帶着口罩的醫生,醫生朝着張凡和朵朵走進後,摘下口罩,皺着眉頭詢問道。

“這不都在這兒的嗎?怎麽樣?傷者的情況怎麽樣,醫生!”張凡焦急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皺着眉頭一臉期待的看着醫生,心裏面一陣祈禱希望舒雅能平安大吉…

“這,傷者的情況不是很理想,需要住院觀察,而且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嚴重的傷到了她的腦組織,可能後期就算恢複以後,也會忘記之前所有的事情…”醫生搖搖頭,看着張凡,一臉惆悵…

“這,不會連親生父母都不認識了吧?”聽完醫生話後的張凡,有些驚訝,望了望醫生後說道…

“這,沒個病人的情況身體素質不一樣,體質都有差異,有些會忘記有些不會忘記,這還是得看傷者自身的恢複情況,這樣吧,你們現在先去辦住院手續,等辦完傷者也差不多出來了,給他安排一個單人病房吧,有利于恢複!”醫生說完話後,轉身走進了急救室…

張凡一臉焦急,拉着朵朵來到了住院部大廳,着急的取出身份證辦理了住院手續…

住院手續辦完後,張凡起身抱着朵朵着急的回到急救室,護士醫生早已在急救門外等了許久,見張凡走了過來,才緩緩轉身走進急救室把舒雅從急救室推了出來…

此時的舒雅頭上包紮着一成厚厚的紗布,臉上大多數的血都被醫生護士清理幹淨了,手上還打着石膏,看得出來她傷得很重。

朵朵一看見舒雅,就忍不住的大哭了起來,一邊哭着一邊開口一個勁的叫着媽媽…

伴随着朵朵的哭泣聲,沒多久的功夫舒雅便被醫務人員推到了病房,張凡把住院手續交給值班護士後,紛紛安排了舒雅的住院…

護士醫生小心翼翼的把舒雅放在病床上,轉身離去,離去之前還開口提醒着張凡,傷者要是發生什麽異動,要第一時間通知值班護士…

張凡微微朝着主治醫師點了點頭,繼續回過頭把目光放在舒雅的臉上…

窗病房窗外的日光透過玻璃投射進來,無情的照射在舒雅的臉上,舒雅的臉被映射得白裏透紅,張凡伸手刻意的擋了擋,開始他考慮到舒雅喜歡日光,所以選擇了靠窗的位置,可沒想到病房內的光線這麽強烈,張凡擋着的手都有些受不了強光的照射…

“爸爸,媽媽就這麽躺着,能醒過來嗎?”朵朵坐在舒雅的病床邊,一邊哭着一邊開口問道張凡…

張凡側過頭,摸了摸朵朵的頭,強忍着痛苦,擠出了一絲絲笑容安慰道朵朵:“放心吧,朵朵,媽媽福大命大,不會有事兒的,我們只要好好陪在她身邊,她不會離開我們的,她現在只是太困了,所以睡着了,等媽媽睡飽後,就會自動醒來了…”

“恩,那好,我要每天都這樣陪着媽媽!”聽完張凡的一番話,朵朵臉上才微微露出笑臉,笑着一邊看躺在床上的舒雅,一邊天真無邪的回答道!

此後的幾天裏,張凡每天都帶着朵朵在醫院一直陪伴着舒雅,這期間秦瑤打了許多個電話給他,無奈之下,張凡只能向秦瑤撒謊,說自己還在濱海,暫時不方便過來…

秦瑤竟也以為張凡在濱海,在電話裏一陣慰問後就屢屢挂了電話…

舒雅昏迷的日子裏,因為天氣炎熱,舒雅基本上每天都要擦拭身體,醫院裏面的護士都不願意做這個事兒,朵朵也因為年紀太小,實在是行動不了,無奈之下,張凡接下了這個重任,每天夜晚期間,給舒雅認真的擦拭着身體,擦完身體擔心她冷感冒,自己又跑到超市裏給舒雅買了幾套換的衣服,都是名牌,這幾套衣服買下來,也花了張凡好幾萬…

“你,知道爺爺奶奶的電話嗎?”幾天之後,張凡突然開口問道朵朵,試圖從朵朵身上找到舒雅父母的消息…

“我知道呀!”朵朵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聽完張凡的疑問後,想也沒想的開口回答道…

聽完朵朵話以後的張凡,愈發的不能理解,既然朵朵知道舒雅父母的電話,舒雅出事兒了她又沒想到通知舒雅的父母…

過了半響,張凡皺着眉頭,雙眼凝視着朵朵,開口繼續問道:“那,你之前怎麽就沒想到給爺爺奶奶打個電話,讓他們來看看媽媽呢!”

“我才不呢,爺爺奶奶來了後,老是唠叨媽媽,媽媽聽得耳朵都長老繭了,況且媽媽是跟我們鬧着玩的不是嗎,過兩天就醒過來,爺爺奶奶過來反而會罵她跟個小孩子似得不成熟,瞎鬧…”朵朵一邊凝視着舒雅,一邊把這件事情分析得頭頭是道…

張凡二話不說,等朵朵說完話以後,舉起大拇指就朝着朵朵舉了過去,開口笑着說道:“我,佩服!”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女兒!”朵朵臉上露出了一副傲嬌的表情,嘟着嘴看着舉起大拇指的張凡…

第 101 章 立誓

第一百章 立誓

在那磅礴的氣勢中,林炎感覺自己如同一枚漂泊在暴風雨中的樹葉一般,沒有一絲的反抗之力。

太強了!林炎的心中盡是震驚,身為內門第一天才,風無忌很有可能是靈士巅峰的強者,比之謝奇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看到林炎和愣頭青一般居然敢惹內門第一天才風無忌,不少人都抱着看好戲的态度,他們當中不少人都是過來人,風無忌實在是太強了,無論是什麽樣的妖孽的天才在他的面前只有屈服一條路。

噶蹦蹦——

恐怖的氣勢壓力讓林炎的整個身體的骨頭都在嘎嘣作響,随時有可能變成碎片。

一滴滴冷汗從他的眉頭留下來,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微微顫抖。

咦?風無忌微微驚訝的看着林炎,一般的外門天才此時早已跪在地上求饒,林炎居然能在他的氣勢下堅持下來。

哼,多受一些罪罷了。

接着一股更加強大的氣勢壓向林炎。

嘎嘣蹦蹦——

林炎體內的骨鳴聲更加劇烈了,在這股氣勢下若是他繼續強撐下去的下場只有一個,那便是——死!

此刻他的雙腿劇烈的彎曲着,恐怖的壓力讓他把牙齒咬的嘎嘣作響,劇烈的疼痛感讓他顫抖的更加明顯了。

風無忌的嘴角露出冷笑,還真是堅毅的心性啊,既然不願意跪下,那就去死好了。

想到這裏,他準備再次施加一些壓力。

就在這時,林炎的右拳之上突然出現了兩只咆哮的黑色老虎,如同滄海一粟般的渺小氣勢出現。

看到林炎的舉動,風無忌不由冷笑,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月争輝?

看到他的舉動,圍攻的衆內門弟子同樣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與風無忌散發的氣勢相比,他的氣勢實在是太過渺小了,渺小到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他不會想要與風無忌對抗吧?”圍攻之人無語的看着林炎。

“無知者無畏吧。”有人答道。

感受到越來越強大的壓迫力,林炎怒吼一聲,猛然一拳向着右側擊出。

破滅吧!

林炎心中低吼一聲,兩只巨大的老虎咆哮着向着右側沖去。

借着這股力道,林炎的身影一彎歪向了右側,緊接着那可怕的氣勢徹徹底底的轟在了他的身上,巨大的沖擊直接讓他體內幾根骨頭斷裂,喉嚨一甜,噴出一口鮮血,下一刻他的身影終于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衆內門弟子震驚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身影,這時他們才明白林炎之所以那樣做只不過是希望為了破壞平衡,讓自己倒下去,避免跪在地上。

只不過這樣的代價未免太過沉重,看着已經身受重傷的林炎,一些內門弟子已經露出了敬佩之色,如此意志,實在可怕。

看到林炎為了避免給自己下跪居然寧願受重傷,風無忌的臉上露出一絲怒意,何曾有弟子敢這樣頂撞于他。

“小子,你很好,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風無忌的死敵!”林炎的做法讓風無忌威名掃地。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風無忌在內門之中的勢力人盡皆知,若是林炎與風無敵為敵将會在內門之中寸步難行。

林炎倒在地上屈辱的看着風無忌,他強忍着骨頭斷裂的痛苦用手撐在地上緩緩站了起來。

随着林炎的倒地,那股可怕的氣勢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時,風無忌突然一動,身影如同閃電一般向着林炎沖了過去。

看到風無忌沖過來,林炎趕忙舉起雙拳迎敵。

噗——

沒有劇烈的對轟,僅僅是一個照面,林炎的身影便倒飛出去,這便是實力的差距!

倒在地上的林炎再次噴出血,他看着風無忌的眼神之中只有無盡的敵意。

“宗門有規定,內門之內我不能殺你,但是你以後見到我最好像狗一樣繞着走,否則我見到你一次就教訓你一次。”他看着林炎冷冷道。

林炎緩緩站起身來,雙目盯着風無忌盡是憤怒。

“我林炎在此立誓,總有一天我必殺你!”他盯着風無忌一字一句道。

衆人呆呆的看着林炎,他難道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嗎,那可是風無忌啊,內門第一天才,他難道還嫌自己惹的不夠嗎?一般人到了這個地步都是見了風無忌能走多遠就是多遠,可是他居然還想找風無忌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