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望淵現身

“仙帝墓?”燕九聞言更覺驚奇,“難道這雲仙界還出現過仙帝?”

了緣點頭,“雖是無人知曉這仙帝的名諱,但是雲仙界卻實是出現過仙帝的,且,如今的雲仙界也是其一手所創。。”

“你是說《中洲大陸風雲志》上,開篇寫的那個,戴着金色面具的仙人,他是仙帝?”燕九擡爪指指周圍,“而這裏的某個地方,就是他的陵墓?”

“正是。”

“呵呵”,見了緣點頭,燕九幹笑兩聲。

原來那《中洲大陸風雲志》也不是完全騙人的嗎。

可随即,燕九又覺得其中,有些不妥的地方,“他既然是仙帝,又怎麽會有這所謂的仙帝墓?”

這正是燕九不解的地方,什麽叫“墓”,自然是死人住的地方,可是“仙帝”也會死的嗎?

了緣看向眼前無休無止的黑暗,那一刻,燕九竟然從那雙淡然處之的眸子裏,看見了星星點點的光亮:“天地萬物生生複滅,遠古諸神既然都能隕落,那一介仙帝自然也會有枯黃衰敗之時。”

了緣垂目,掩下眸中波光,有一點他沒有說出,這諾大的一個雲仙界,或許就是這仙帝的墓葬,而雲仙界諸人也許就是這座“仙帝墓”的守墓人。

燕九看向了緣,“如果這裏是仙帝墓的外圍,那真正的仙帝墓又是什麽樣子?”

了緣搖頭,“這小僧就不知道了,雖然知道仙帝墓位置的人數衆多,可是卻沒有人能找到仙帝墓的入口。”

“真的一個人都沒有。”燕九只是随口一問,卻沒想到了緣臉上卻是出現幾分耐人尋味的神色,難道這其中還有不為人知的隐秘?

“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語,你這猶猶豫豫的難不成是在說謊?”

“阿彌陀佛,”了緣念了一句佛號,這才看向燕九,“大約是有人進過的,只是不知是否屬實。”

“有人進過?”燕九小心猜測,“難道是魔君?”

仙帝墓就在這沙海碑林內,而石碑裏又藏有地圖碎片,保不齊這魔君就無意當中進去過。

燕九這廂猜測,卻見了緣搖頭否認:“不是。”

“都說昆侖掌門正元劍道無雙,難道是他?”

了緣再次搖了搖頭:“也不是。”

眼見這一正一邪兩大高手都沒能進入這仙帝墓,燕九猜測厭煩之際,卻是又倍感興趣。

“既然連魔君和正元都無法進入,那進來這仙帝墓的究竟是誰?”

了緣看向燕九,“據傳,自古至今進入這仙帝墓的唯有一人,乃是當時妖族的首領,妖主——晝夜。”

聽完故事的燕九,抖了抖身上蓬松的軟毛,不論是晝夜還是仙帝墓,在燕九看來都離她太過遙遠。

而實際上哪,她卻是身處仙帝墓周圍,而妖主就躺在她的頰囊裏呼呼大睡。

“我們既然在這仙帝墓的外圍,那又該如何出去?”

了緣看向面前的碎紙片,“出去的路或許就在這裏面。”

燕九伸爪撥了撥眼前的碎紙,又看了看那小半張拼好的“仙”字路線圖,“這圖上無标無識,怎麽出去?”

了緣聞言卻是一笑,那是燕九第一次見了緣笑,她從未見過如此淺淡的微笑,純如白蓮綻放,又溫暖似朝陽初芒,讓人見之難忘。

而更讓燕九難忘的卻是了緣說過的話。

他說:“請相信小僧。”

燕九蹦跳着離開了承載這了緣的石碑,不管這了緣值不值得相信,多搜集些紙片總是沒錯的,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重新投入“搜索拼圖”中的燕九,手下雖然不停,心中卻也千回百轉沒有停歇,總覺得這了緣即使身為無量山佛子,卻是也知道的太多了。

不知怎的,燕九忽就想到前世西藏那邊盛傳的“轉世佛陀”來,佛教當中沒有“死亡”一說,他們之間盛行的轉世輪回。

魔君曾說了緣是九世佛子,那是不是說了緣已經輪回九次,所以他才知道這許多,可是如果了緣連誰進過仙帝墓都知道的,那他會不會已經看出自己吞天的身份?

燕九收起刨出的碎紙片,跳到另一塊石碑上,燕九剛想揮爪,卻忽然聽到另一種聲響傳來。

不同于石碑相撞的聲音,這聲響更像是有人說話。

“有人!”

燕九幾乎不做它想,就判斷而出,此處除了她和了緣,竟然還有其他人在這裏!

燕九想着卻是眉頭深鎖,只是為何會有人在這?如果如同自己和了緣一般無意中卷入,那麽對方又是敵是友?

了緣原本正在拼湊地上的碎紙片,卻見燕九三步兩步的跳到自己面前。

“快對着我施展一個甘霖訣!”燕九聲音急切,耳中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交談聲也越來越明顯。

了緣雖是疑惑,可還是對着燕九施展了一個小小的甘霖訣。這甘霖訣是一種十分雞肋的法術,只能凝聚出一場小小的雨露來。

清涼的雨露從天而降,卻是将燕九原本蓬松潔白的軟毛打的一绺绺的垂下來,這使得原本看上去神采奕奕的燕九,頓時顯得有些楚楚可憐起來。

而燕九還嫌不夠,卻是直接找了幾塊石碑就地打起滾來。

很快,原本散發出白色熒光的皮毛,變得烏漆抹黑一團糟,一眼望去除了那雙灰白色的眼睛,俨然與周圍融成一片,而燕九,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燕九耳朵微動,卻是聽着那聲音由遠處而來,燕九将不明因由的了緣,連同那滿地碎紙片一口“吞下”,卻是頭也不會的跑向另一側。

那人在明,自己在暗,敵我不分時,還是選擇暗中觀看的好。

還沒等燕九藏好,就聽得抱怨的聲音接二連三的傳來。

“玉笙,我們為什麽要來這雲仙界?且還來這種小秘境。”那說話的女子着一身煙灰色輕衫,雖絨毛容貌姣好,可言語間卻是滿滿的挑剔不滿。

“還請虞山仙子稍安勿躁,”玉笙聲音切切,看向面前的虞山,“你不是想要讨界主歡心,眼前就有一個大大的好機會。”

那被她稱為玉笙的男修卻是身姿飄飄,一身白衣氣質出塵,此時雖是看向眼前的女子也是目光溫柔,如果忽略,他手上把玩着的玉笛外。

“機會?”虞山聞言卻是似有疑惑,“這雲仙界只不過是一處下等靈界,你說的機會莫不是在這處剛剛出世的秘境中。”

“仙子莫急,”玉笙說着,卻是看向身後,“望淵,你對這雲仙界更熟一些,還不快為虞山仙子,講上一二……”

第 100 章 那些人再來就推了

客車行駛了大概半個小時後,前方出現一座座瓦房和水泥房交,當然除了瓦房和水泥房外,隐隐約約的也看到了不少貼着瓷磚的小洋樓。

其中有一座就是李夢雪的家裏。

車輛靠着邊緩緩停了下來。

梅姨和李夢雪先下車,不忘告訴他電話聯系,李夢雪更是承諾會教會他為止。

和李夢雪告別沒多久,石浩也到達了目的地,拎着大包小包的準備攔一輛三輪車。

這時候,手機在口袋裏震動起來,石浩眉頭微微一皺,嘟囔道:“這電話可真像個定時炸彈一樣。”

無奈的放下東西,石浩用脖子和肩膀夾着手機,兩只手提着兩大袋包裹,邊接電話邊往出站口走。

“喂,劉七你個忘恩負義的,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啊。”石浩脖子夾着電話說道,

“哎呀,浩哥,你可別損我了,給你說個特大喜訊。”電話那頭的劉七的聲音顯得很是激動興奮。

“什麽喜訊?吳大壯家的冰箱899?”石浩正好坐到了車,放下手裏的東西打趣道。

“嗨,啥冰箱不冰箱的,是我在咱們酒店門口做了個試吃活動,放了幾條草魚,結果反響特別好,還有一些小排檔的老板過來試吃,現在找我們定魚呢,将近二十家,我估摸着需求量起碼有上千條不止。”

“你答應了?還有你弄的什麽魚?”石浩問道。

“沒得到你的允許,我怎麽敢答應啊,這魚是我在河裏抓的,用你屋裏的肉給喂的,随便煮了煮就拿出去了,那些人吃了都差點吞了舌頭。”朱大壯得意的哈哈笑道:“我估摸着咱們的酒店要出名了,到時候肯定能賺上一大筆。”

“你王八蛋又翻牆進我家!”石浩嘴裏罵道,目光一動,道:“你沒答應就好,那些人再來就都推了吧,這魚只能咱們一家賣。”

電話另一頭劉七嘿嘿一笑:“浩哥你一直不回來,我真不是怕狗餓了,進去喂狗食來着,我也是這麽想的,這魚只能咱們一家賣。”

“算你聰明,能推辭的盡量推辭,做生意要和氣,就說這魚苗還沒長大,實在推不掉,就高價賣給他們就是。”石浩沉聲道:“而且,我們營業後一天最多只賣二百條魚,多了不賣!”

“這……浩哥你前面說的我都懂,只是為什麽只賣二百條啊,大量銷售才進賬快啊。”劉七很惋惜的說道:“而且我手下兄弟不少,喂魚,運送都不是問題,你肯定是沒見那天試吃的火熱場面,要是見了,你肯定不會這樣說了。”

“物以稀為貴,先暫時只提供兩百條,具體的價格你應該知道怎麽定,我這段時間要出趟遠門。”石浩道:“酒店裝的差不多了,就開門營業吧,開業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那,那肉沒多少了啊!”劉七心虛的說。

石浩撇了撇嘴,心裏冷哼肯定是這小子管不住嘴巴給偷吃了,還好他還有一大部分妖獸肉吊在了井裏。

“今天晚上就有了,不過你最好拉一車魚過來,弄好一星期的供應量。”石浩對劉七這個嘴饞的很是不放心。

但事實上普通人基本都抵擋不住妖獸肉的誘惑。

而之所以一天只賣二百條魚,一方面是因為他上次帶回的妖獸肉沒剩了多少,大概只有十幾斤的樣子,這小鎮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加上網路傳播的力量迅速,估計很快有人排隊等着試吃。

而這麽點妖獸肉會很快消耗,能撐上一星期已經算是不錯了。

而美味卻稀少,一些因為好奇來的人才會被吊足胃口,繼而提高酒店的知名度,也為以後其它種類的菜肴推出打下了基礎。

不過對于賺錢,石浩不是不着急,如今進進出出的花掉了不少,而且王浩銘那老狐貍肯定還要訛詐自己,也是需要有錢和實力才能去抗衡,不過眼下力量流失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他必須搞清楚到底出了什麽狀況,難道是身體裏的蠱蟲發作了?

挂斷電話後,石浩提着東西便直奔老宅而去。

“當務之急是搞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不能讓蠱蟲發作啊啊啊!”

石浩這次特意買了粗布麻山的中山裝,而後帶着東西閉目想着洛昕房間。

眼前一黑,石浩睜開了眼,心道不巧,來的是晚上,現在洛昕肯定已經睡了。

可睜開了眼,卻發現是在一個山洞裏,裏面很是昏暗,濕噠噠的基本沒有什麽光線照進來。

“怎麽回事?”石浩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打開了随身攜帶的手電筒。

頓時,白亮的光線在洞中亮起,山洞內明亮了許多。

石浩沿着洞內的通道,大概走了二十多米,幾條帶着異香的蛇蜿蜒在洞口擋住了路。

石浩伸手直取蛇膽,把幾條蛇随意一打了個結,打開一個罐頭直接塞了進去。

“靈風大陸,好久不見啊!”

石浩站在山洞外,仰望藍天,這裏沒有任何工業污染,空氣特別清晰,天空特別特別的藍,微風拂面,每次來石浩都覺得心情舒暢無比。

石浩目光一動,觀察着四周,發現這個實當初和洛昕初識的地方,那個湖就在眼前的不遠處。

他當即把手裏的購物袋放在地上,朝着河邊的一塊巨石走去。

巨石的高度有半人多高,重量起碼有兩三百斤重,若是放在以往石浩是絕對搬不起來的。

可現在的石浩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軟綿綿的理科男。

而一進入靈風大陸後,石浩就覺得力量和修為又提升了上去,而且就算他站着不動,都能感覺到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吸收着周圍的靈力。

“難道是因為在地球上的時間太久,沒有靈力了嗎?”

石浩對這樣的充電論覺得有些好像,搖了搖頭雙手就抱起那塊巨石,猛的一提起,巨石豁然離地而起。

“似乎還是有些重,我要是再修煉一層,應該搬起來會輕松很多。”

石浩說着搬起巨石丢入剛才的山洞,而後又從周邊繼續搬其它石頭。

很快,石頭就把那個山洞口給封嚴實了。

第 107 章 接頭

第一百零五章 接頭

“朝聖?”蛟十六放下酒杯,不假思索的問道。

蛟九眉頭一皺,瞪了蛟十六一眼。

蛟十六臉上微露出懊惱之色,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麽。

“朝聖,自然是去……”店小二正要回答,臉色忽的一變。

“你,你們竟然不知道朝聖……你們是外來……”店小二厲聲喝道,正要做什麽。

兩道晶光一閃即逝的沒入了店小二的腦袋。

店小二的聲音戛然而止,雙目浮現出迷蒙的神色,頓時被控制了神魂。

韓立雙目浮現出淡淡晶光,直視着店小二的眼睛。

幾乎在小二大喝的前一刻,蛟九雙手連彈之下,使得整個雅間早已被一層淡淡藍光籠罩,半點聲音也無法傳出了。

“抱歉,我……”蛟十六臉色微紅。

“無妨,還好蛟十五動作快。”蛟九擺了擺手。

“說吧,什麽是朝聖?”韓立眼中晶光閃爍。

這是一種**小法術,因為不能使用神魂之力,威力很弱,不過眼前的店小二只是個凡人而已,自然也足夠了。

“朝聖是從古至今綿延的傳統,每隔一甲子,各個城池之人都會在城主帶領下分批前往聖城紅月城,聆聽聖主大人教誨,這一年也被稱為朝聖年。”店小二機械的回答道。

“既然只是去面見聖主,為何要帶上所有財物細軟,像是遷徙一般?”韓立繼續問道。

“因為所有人都想要成為被選中之人,聖主自會對那些幸運之人降下福澤,賜予他們更加肥沃的土地。”店小二毫不遲疑的回答道。

“被選中之人是什麽意思?沒被選中的那些人呢?”韓立又問道。

“能被選中之人無一不是最為虔誠的信衆,這可是最無上的光榮……沒被選中之人,只能回到自己原本的城中。”小二說到這裏,一臉的羨慕之情。

韓立三人聽聞此話,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幾分詫異。

原來那些空城是這麽回事。

店小二口中的聖主,成便是那位紅月島主公輸鴻了。

“關于聖主,你還知道些什麽?”蛟九問道。

“聖主大人賜予我們富饒的土地,世世代代護佑我們平安……”店小二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不過對于韓立他們,都是些沒用的信息。

“你們似乎對外來人很是敵視,這也是聖主的教導嗎?”韓立搖了搖頭,打斷了店小二的話語,繼續問道。

“是!外來之人都是海外邪魔,觊觎我們紅月島富饒,一經發現,必須立刻通知城主,将他們統統誅殺。”店小二繼續茫然的說道,話語中透出一股冷厲氣息。

蛟十六輕哼了一聲,蛟九則面露一絲沉吟之色。

韓立眼睛微眯,心中念頭急轉,又詢問了幾個關于紅月島主,也就是聖主的問題,可惜這個店小二只是一介凡人,知道的實在不多,也沒有問出多少東西來。

韓立示意蛟九收起了雅間內的藍色光罩,口中低低誦念了幾句咒語,眼中浮現出一片晶光,一閃而逝。

店小二身體猛地一震,眼神随即恢複了清明,有些茫然的朝着周圍看了看。

“好了,這裏沒你什麽事情,下去吧。”韓立平淡的說道。

他剛剛施法抹去了店小二之前的一些記憶。

“是,三位客官慢用。”店小二腦子裏還有些朦胧,賠笑了一聲,退了出去。

“原來那些空城竟是這麽一回事,倒是我們多想了。”蛟十六笑了笑,說道。

“從此人口中,倒也有一些信息值得推敲。既然城中之人都動身去朝聖了,那不就是說,紅月島主如今應該就在那所謂的聖城紅月城中,接受朝聖?”蛟九沉吟着說道。

韓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腦海中不由浮現蛟三給他們的那張關于紅月島地圖的玉簡中內容。

那地圖很是簡略,标注出的城池并不多,不過裏面确實有一座城池名為紅月城,只是距離天水城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恐怕這些凡人若要去朝聖,應是有高階修士通過什麽特殊手段攜他們前往,否則以他們的速度,終其一生也未必抵達的了。

“你們說,我們是否要與其他人通一通氣?”蛟十六臉上也是一喜,顯然想到了同樣的事情。

“依我看來,我們如此輕易便得知了這個情報,無常盟的人不可能查不到吧。他們彙報的紅月島主可能身處的幾處地方既然沒有紅月城,應該有什麽緣故才對。畢竟剛剛店小二的話,也可能是世俗間的流言而已。”韓立想了想後,如此說道。

“我們還是按照計劃,先去天水城,找到盟內潛伏之人再做打算。”蛟九點了點頭道。

三人商定後,很快悄然離開了安城。

接下來的行程中,三人又途經了不少城鎮,其中同樣有不少空城,幾乎占了兩三成的樣子。

已經知道這些空城的緣由,三人便沒有再在沿途逗留。

三日後,一片綿延千裏的平原上,伫立着一座高逾十丈的黑色雄城。

城外良田千頃,被一條通往海邊的大河分出的數道支流包圍,分割出一塊塊大小形狀不同的田區。

大河的一道主要分支,被人工開鑿的河道牽引着,穿過一片青色稻田,将整座城池環繞,形成了一道寬逾十丈的護城河。

此刻正值清晨,通往城內的吊橋尚未放下,城外則聚集着成百上千的普通百姓,他們大都或是肩扛手提,或是擔挑車推着許多鼓囊囊的貨物,等待着城門打開。

在人群當中,有三名身穿布衣,頭戴鬥笠的身影正挨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此地的普通農夫一般,很不起眼。

他們不是別人,正是一路潛行至此,并幻化了容貌的韓立三人。

初升的旭日,剛剛映照在城頭镌刻的“天水城”三個大字上,城內就響起了一陣洪亮的鐘鳴聲。

緊接着,城牆之內傳出一陣“紮紮”的機括運轉之聲,厚重的吊橋在粗壯的黑鐵鎖鏈吊動下,緩緩降了下來。

早已經等候多時的人們,開始踏上吊橋,朝着城內魚貫而入。

城下只有一座高大門洞,兩旁各有數名元嬰期修士值守,為首之人更是擁有化神期修為,皆是一身深藍色長袍,胸前銘刻着一輪血色的彎月。

韓立雖然不能動用神識探查,但他心知城內必定還有其他修為更高之人坐鎮。

經過幾座城的觀察來看,這紅月島與其他島嶼一樣,修士和凡人混居于城中,這些凡人似乎也習慣了修士的存在。

只是島上的元嬰期及以上修士似乎都穿着這種血月藍袍,看起來倒像是某個宗門一般。

走入門洞後,韓立見頭頂有微光亮起,稍稍仰頭打量了一下,就看到上方的磚石之上,镌刻着一副角形的陣法圖案,正中處還鑲嵌着一面圓形銅鏡。

銅鏡之內正有一道淡紅色的朦胧光芒灑落而下,将所有經過其下方的人都籠罩了進去。

只是掃了一眼,韓立就大致猜出了這陣法的作用。應當是用來探查故意隐藏身份修士,防止其偷偷潛入城中的。

以韓立如今的眼界來看,這陣法并不如何複雜,也談不上多高明,大乘期以上修士花些功夫,就能将之屏蔽而不被察覺。

不過,以大乘期以上修士的氣息之盛,若無特殊法寶加以掩蓋,恐怕不必經此一遭,只要初登此島,必然被察覺。

韓立他們本就修為不菲,加上臉上所戴的玄妙面具,倒不用擔心這些。

三人坦然随着擁擠的人流,一點點朝着城內挪動,經過陣法下方時,銅鏡中的光芒只是略微閃動了一下,便又恢複如常,顯然是将幾人當做了普通凡人了。

進得城內,人群開始朝兩翼分流開來,城中的景象逐漸鋪展在了幾人眼前。

只見他們正對的大街之上,市肆遍布,商賈如雲,街旁兩側的房屋上,到處都挂着商家用來招攬生意的旗幟幌子。

不過,由于這會兒時間還是太過早的緣故,許多商鋪都還未開門迎客,青石鋪就的大街上,除了剛進城的百姓外,并沒有太多人。

只有一些早茶鋪子已經掃撒幹淨,敞開着店門,迎接着食客。

這座天水城遠比之前見過的任何城要大,東南和西北走向的兩條大街,将整個城市劃分成了四個大城區。

韓立三人沿着城中大街來到城南區域後,轉入一條狹窄小道,走了約莫大半個時辰,七拐拐地來到了一條偏僻巷弄。

巷子之內十分安靜,為數不多的幾座院落皆是大門緊閉,沒有半點聲音,也看不到半個人影。

三人來到巷弄最深處的一座普通宅邸前,腳步停了下來。

“就是這裏。”蛟九上下打量了一眼宅邸暗紅色的大門,點了點頭道。

此處宅邸乃是先前潛入紅月島的無常盟成員,開辟的一處秘密據點,他們幾人來到此,便是與之彙合并獲取情報的。

蛟十六聞言,上前幾步,像是普通百姓叩門一般,擡手以兩短一長的節律,輕敲了幾下門上銅獸口中的銜環。

結果幾聲沉悶的聲音響起後,院內卻沒有半點回應。

韓立心頭微異,本想以神識探查一番,但想起之前蛟三的警告,不可妄動神識。

蛟十六和蛟九當然也似乎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但顯然也有着和韓立同樣的顧慮,沒有動用神識的念頭。

前者回過身來,目光猶疑地與身後兩人對視了一眼。

韓立眼睛微眯了一下,沒有說話。

蛟九則略一沉吟,給二人做了一個準備作戰的手勢。

就在三人準備行動之際,門內卻突然傳來一陣鈴铛搖晃聲,是按着約定好三長一短的節律搖動的。

三人微微一怔,循聲望向大門。

蛟十六略一沉吟後,接着手上力道略微加重,快速拍擊了三下門環。

片刻後,暗紅色的大門“吱呀”一聲,向內打開了一道一人寬的縫隙,從中露出了一名闊面重頤的中年男子腦袋。

“進來吧”

那人打量了一下門外三人,壓低聲音說道。

第 110 章 噩耗

“姑娘,這些日子太太時不時就會叫杏花姐去她那裏,到底是要幹什麽啊?”

中秋節似乎過了沒幾天,轉眼間就已是九月末了。夜裏一場秋雨,清晨醒來後院子裏就堆了不少枯葉。

顧绮羅坐在窗前,窗子開着,雨後的清新空氣湧進屋中,也帶來了陣陣寒氣,牆角下一叢菊花正在怒放,她恍惚看着,不知為什麽,從今天早起,就總覺着心神有些不寧。

“姑娘。姑娘。”

春雨伸出手在她面前搖晃着,總算喚回她的神志。回過頭來,她有些恍惚地問:“你說什麽?”

“奴婢說太太這兩個月動不動就叫杏花姐過去,不知到底安的什麽心。”春雨又說了一遍,實在是忍不住了,這些日子她總為此事擔憂,偏偏姑娘就好像不知道似得,并不曾多問過杏花一句。

春雨對杏花很有感情,她一直期盼着自己能和對方一起給顧绮羅做陪嫁。雖然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杏花和自己是不同的人,但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她眼看着杏花對姑娘也是盡心竭力,所以便覺着對方也已改變初衷,對顧绮羅忠心耿耿。誰知如今呂夫人大權旁落,卻還是不肯消停,仗着太太的身份,竟然屢次叫杏花過去,這怎能不讓她憂心忡忡?萬一對方以重利誘惑,杏花經受不住怎麽辦?

“你管太太安的什麽心呢。重要的是杏花怎麽想,難道你不信你的杏花姐嗎?”

顧绮羅微笑,老實說,她現在沒什麽心思去理會呂夫人搞得小動作,一來是信任杏花。二來也是這些日子總做噩夢,讓她很是擔心蕭江北的安危。連續兩次邸報都沒有對方的消息了,這讓她有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奴婢……奴婢當然信任杏花姐,但……但太太那個人最陰險了,萬一她用重利誘惑杏花姐怎麽辦?”春雨說到這裏,便低了頭,覺着自己這樣說挺對不起杏花的。好像說她是重利忘義的人。有挑撥之嫌。可她又害怕萬一杏花真的被誘惑,要對姑娘不利,姑娘卻傻乎乎被蒙在鼓裏。一如既往的信任她,最後吃虧上當。所以還是忍不住要提醒一下。

顧绮羅看到春雨那糾結的模樣,哪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不由搖頭笑道:“你啊,還是別替杏花擔心了。她心中可有主意呢。”話音落,忽見小草跑進院子。淚痕滿面,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顧绮羅就覺着腦子“嗡”的一聲,心中不祥預感更加濃烈了,連忙站起身來到外室。剛到門口,小草就從外面一頭闖進來,恰好撞在她身上。

“姑娘。姑娘,不好了。”擡頭看見沖撞的人是顧绮羅。小草顧不上道歉,而是一把拉住她的袖子放聲大哭道:“蕭家二公子……二公子戰死了……嗚嗚嗚……”

“你胡說什麽?”

春雨在顧绮羅身後趕上來,一聽這話,便柳眉倒豎厲聲喝斥道:“二公子武功那麽厲害,鞑子都聞風喪膽,他怎麽可能戰死?你從哪裏聽人胡說的?也不問清楚就跑來和姑娘亂嚼舌頭根子,當心我揍你。”

“是……是真的,街上……街上都傳遍了。嗚嗚嗚……”小草抹着眼淚,喘着氣哽咽道:“我今天和尤婆婆一起去街上買菜,街上的人都傳遍了,說是昨兒晚上從宮裏傳出來的消息,嗚嗚嗚……我也不信,就去蕭家打聽,蕭家已經慌作一團了,哭聲在外面就能聽見。”

“不,不可能的,二爺那麽厲害,他怎麽可能戰死?一定是傳信的說錯了,一定……”春雨呆住了,只是下意識不想接受這消息。忽見前面顧绮羅身子晃了一晃,眼看就要摔倒,她連忙上前扶住,正要說話,就見顧绮羅猛地捂住胸口,竟“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來。

“姑娘……姑娘。”

春雨吓呆了,腿一軟,主仆兩個一起坐在地上。而這裏小草愣了半天,才猛地想起應該趕緊找大夫,于是轉身就奔了出去,一面大叫道:“不好了,大姑娘吐血了,快找大夫來啊。”

“姑娘,你別吓我,這事兒……這事兒還沒作準呢,也許……也許還是謠言,是那些喪了良心的巴不得二爺戰死,所以傳的謠言,姑娘您千萬挺住啊。”春雨吓得哇哇大哭,握住顧绮羅的手,只覺一片冰涼,竟不似活人的溫度,吃這一吓,她只覺着頭皮都發麻了。

“姑娘怎麽了?”

杏花的聲音傳來,春雨一見她,心中恐懼和擔憂立刻全部爆發,沖着杏花大嚷道:“你還知道回來啊?太太到底找你什麽事?你就在她那裏耽擱到現在?你……你不如去她那伺候得了,也省得什麽時候就生了反骨,要害姑娘。”

這話如同一柄尖刀,正戳在杏花心窩上,只讓她面色猛然變得慘白一片,站在那裏呼哧呼哧喘着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好半晌,她才上前扶起顧绮羅,輕聲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姑娘您這是怎麽了?”

“我沒事。”顧绮羅整個身子都是軟的,連說出這麽幾個字,似乎也費了好大的勁兒,忽聽杏花驚叫道:“姑娘,您吐血了,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發生了什麽事?”

“嗚嗚嗚……杏花姐,小草說……說街上到處都在傳,二公子……二公子戰死了,嗚嗚嗚……”

春雨嗚嗚哭叫着,她也知道自己剛才無故沖杏花發火太不應該了,尤其是那樣的誅心話語,即便在心裏懷疑,也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因這時候拉着杏花的袖子哭道:“我剛才說錯話了,姐姐別怪我,實在……實在是我又害怕又擔心,我……我就覺着天都塌了……”

杏花猛地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就搖頭道:“不可能,二公子那樣厲害的人,怎可能戰死?這絕不可能。姑娘,關于二公子的事,空穴來風還少嗎?這一定也是哪個該千刀萬剮的狗賊造的謠。”

“說是從宮裏傳來的消息,蕭家已經知道了,如今亂作一團,在外面就能聽到他們的哭聲。”春雨搖着頭,和杏花合力将顧绮羅扶起來,安置在床上。不一會兒,呂夫人和顧錦繡等得了消息,也趕過來了,假惺惺安慰了幾句,但眼中全是幸災樂禍的得意。

“大姐姐別傷心,若是二哥哥九泉之下知道您這樣難過,他也會不安的。”

顧錦繡假意安慰着,眼中确實笑意吟吟,話音未落,不妨一直軟了身子半躺着的顧绮羅竟猛然坐起身來,二話不說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顧錦繡被打蒙了,從小到大,還沒人碰過她一根手指頭呢,即使之前因為珠串的事兒敗露,也只是被關了幾天禁閉,顧老爺和呂夫人也不曾揍過她,卻不料竟會在今天,在這樣的場合下,被顧绮羅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怔忡只是一瞬間,顧錦繡旋即回過神來,頓時氣血上湧,正要上前還以顏色,就聽顧绮羅尖聲叫道:“誰說他死了?什麽九泉之下?你親眼看見了?就這樣咒他死?他死了,于你有什麽好處?你竟敢在我面前說這樣誅心的話,顧錦繡,你還是人嗎?你的良心難道都被狗吃了不成?”

從顧绮羅進京出現在衆人面前那一刻,無論何時何地,她都是沉穩端莊的模樣,哪怕是用心機手段,也都是從容不迫。似這樣失态到如同一個潑婦般連聲音都尖厲了的模樣,衆人還從來沒有見過。因一時間看着她面紅耳赤柳眉倒豎,那神色竟有幾分猙獰狠厲,竟沒來由心生一股寒意。

“你……你胡說什麽?又不是我害死他的。”顧錦繡覺着自己簡直比窦娥還冤,不過是“好心”安慰了幾句,就招來這樣的無妄之災。那可恨的女人仗着這會兒傷心欲絕,竟然對自己又打又罵,她真當她還是未來的蕭府二少奶奶,連母親都要讓她三分嗎?

顧绮羅罵完了,使勁兒喘了幾口氣,她身子還是顫抖着的,沒有一絲力氣,卻倔強的挺直了背脊,目光落在顧錦繡身上,咬牙道:“三妹妹,你敢說你之前對他沒有肖想?你敢說你不想取我而代之嫁給他?如今就算他戰死了,你……你就沒有一點傷心痛苦嗎?那你之前那樣拼命,為的是什麽?只為了嫁他去享受蕭府二少奶奶的榮光?你……你當真是狼心狗肺,我……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妹妹?”

“大姑娘,知道你這會兒傷痛到了極點,所以我們不和你一般見識。可你也不能這樣血口噴人啊。”呂夫人沉着臉不悅道。

顧绮羅轉頭,直勾勾盯着呂夫人,只盯得這毒婦心中發毛,正想說幾句體面話退場,就聽顧绮羅喃喃道:“你也沒有一點兒傷心,一點兒都沒有。”她說完就冷笑一聲道:“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呵呵,我早該料到的,你們母女兩個哪裏是真的喜歡他看重他?才會不擇手段想取我代之,你們不過是看重那個蕭府二少奶奶的位子,看重将來有可能成為侯爺夫人的榮耀,如今他死了,你們有什麽可傷心的?鏡花水月的東西,得不到就得不到,再尋下一家就是了。”

第 100 章 逍遙凡如影

這時,葉凡吐出一口黑血,直接噴在了花影衣裙上,随即倒了下去。

“你這個小道士,還敢弄髒我的衣服。”

說着,花影抓着葉凡的頭發,仔細看了看他:“小道士,跟我道個歉不就完了?非要如此受罪,我不過是玩玩,你卻讓我丢盡了顏面,我告訴你,連天帝哥哥都不會這麽跟我說話,你算老幾呀?”

葉凡已經沒有辦法再回話,甚至連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在慢慢減弱,當然,這也成功吓住了花影。

“喂,小道士?”

靈界的毒蛛可以讓神仙癡傻三到七天,然後便會恢複如常,可對于凡人來說,毒蛛便是致命的毒藥,看起來,現在的花影什麽也不知道。

這次,她也有些慌了,連忙扶起了葉凡,在極度慌張下,只想着為他解去毒素。

“我不過就是想讓你傻個幾天,你不會這點毒都受不了吧?”

話語間,花影恐慌至極,葉凡的氣息越發微弱,眼看她用盡靈界的辦法也沒能将葉凡救醒。

“喂,小道士!”葉凡右臉被花影打的那一巴掌已經變成了五個深紅的手指印,花影神色慌張,眼中充滿了無助。

就在這時,她突然吻上葉凡的唇,想要吸去他體內的毒素。

毒蛛對她這靈界之主倒是毫無威脅,她這樣的方法,也是唯一能夠将葉凡救醒的方法。

良久,葉凡緩緩睜開了眼睛,見到這一幕,卻動也沒動一下,直到花影雙眼慢慢睜開慌而退開,他似乎才反應過來。

“我……你…你不要誤會……”

葉凡的臉色還有些許蒼白,卻似乎在這一刻,看花影的眼神,變了許多。

“其…其實你打死的小蛛,是一只毒蜘蛛,我本想…教訓教訓你的,沒想到你……所以我才……”她話也沒說個利索,卻是羞紅了臉頰。

葉凡撐着虛弱的身子勉強坐了起來,也沒再正眼看她。

這可讓花影越發憤怒:“喂,小道士,可是我救了你,怎的還不知感恩呢?”

葉凡冷冷一笑:“若不是靈主大人,我又怎會如此?”

“你……”

花影這副樣子,天真無邪,無憂無慮,與我自小聽到的傳聞大不相同。

都說萬花之神花影,絕美冷豔,是當時多少天界少年的夢中情人,可她偏偏就看上了這個凡人,最終落得如此下場,我實在無法想到,七萬年後,那個瞎眼的無影道人,便是此刻的葉凡,而花影,卻也不知所蹤。

再次一片空白,又似乎來到了人間繁華的集市,花影跟在葉凡身側,時不時還想要捉弄捉弄他。

葉凡雖沒有開口,仍舊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可看得出來,他對花影,不再那麽厭惡。

見花影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葉凡無奈地搖了搖頭:“靈……”

“我說了,叫我的名字,不然,我還拿毒蜘蛛毒你!”

“這…怕是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的?你雖是凡人,可說來說去跟天族沾上了關系,那就歸天帝哥哥管,就照我跟天帝哥哥這關系,你敢不聽我的話?”言語中,帶着些許威脅,卻又略顯得頑皮。

見葉凡久久不語,花影眉頭一皺:“我說讓你叫你就叫,不說話是個什麽意思啊?”

葉凡仍舊沒有再理會她,直接就朝人群密集處走去。

“喂,你等等我。”

可就在這時,花影撞上了一個凡人,因為毫無防備,花影直接被撞倒在地上,而葉凡也聞聲停住了腳步。

被撞的是個年輕男子,見狀問道:“姑…姑娘,你…你沒事吧?”

花影慢慢站了起來,對那男子笑了笑,随即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臉上。

“你敢撞我?!”

那力道似乎下得很重,短短片刻,那男子的半邊臉腫成了包子,随即不滿道:“你……你這姑娘怎麽打人啊?明明是你撞的我!”

花影明顯有些氣憤:“大路朝天各走各邊,你非要撞到我,那就是你的錯!”

“嘿,你這姑娘,長得挺漂亮,怎麽不講理呢?”

“我不講理?那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怎麽不講理。”眼看花影的另一個巴掌快要打下去時,葉凡突然緊握住她的手腕,吼道:“夠了!”

花影似乎使盡了全力掙脫開,反而一臉委屈:“他撞了我!”

“他撞了你,你打了他一巴掌,你還想要怎麽樣?要他拿命來賠你?在你心裏,人算什麽?”

花影也沒正眼看他:“他撞了我,我還不能跟他說理了?難道,這就是人所謂的平等相待?”

“平等相待?在你心中有的不過是你自己的任性,總是自以為是,所有人在你眼中,不過蝼蟻!”說完,葉凡揚長而去。

“哎…”花影本想走開,在看到周圍圍觀的人群時,又一陣不耐煩:“看什麽看?小心我把你們眼珠子挖出來!”

這時,圍觀的人群帶着厭惡的目光走來,只有那男子害怕地看着她。

花影只慢慢走近了他,似乎極不情願地說了幾個字:“對…對不起。”雖是道歉,語氣也顯出輕蔑之意。

“小道士,你等等我呀!”随即追緊葉凡身後。

原來我的母親,是個這麽不講道理的人,不過,聽天帝說,她自小錦衣玉食,活得無憂無慮,出生時便被太虛神尊定為萬花之神,直到在三萬歲成年之際,坐上靈界之主的位置,一生可謂是風調雨順,從未受過什麽委屈,自然,也容不得任何人對她的視而不見以及要求平等。

下一個地方,又是那逍遙派中,山頂處葉凡的居所,他的身邊多了個男子,仔細一看,便是那日與花影對試的無柊,沒想到他最終竟然成了葉凡的徒弟。

這時,花影一身紫衣再度出現在葉凡面前:“小道士,我又來了。”

這次,葉凡選擇視而不見,甚至連腳步都未曾停下。

“喂,我是來道歉的。”盡管花影說出這句話,仍然沒有打動葉凡,這似乎又惹怒了花影,直接追了上去扯住葉凡的衣袖:“你這樣對我,目無尊卑,你信不信我再拿毒蜘蛛毒你?”

第 102 章 皇墓

第105章 皇墓

寒冬悄至,西南區的早晨已經能看見茫茫的白霜。

分局最近難得平靜,胥清歌捧着杯熱奶茶,坐在鏡子迷宮旁邊。她對面還坐着沒畫哭笑臉,一臉純美的莫心安和半透明漂浮在半空中的沐心悅。

胥清歌單手托着腮,整個人沐浴在太陽底下,身上穿着一件奶白色的針織裙,顯得她眉眼愈發慵懶的同時又添了幾分溫柔。

莫心安手中拿着一根細長的鋼針,鋼針尾端穿着血紅的線。

她一針一線的縫着手中長相奇詭的傀儡,沐心悅就飄在旁邊給她整理線。

胥清歌看着莫心安手裏的傀儡,指了指它的臉,“在這裏,加個嘴巴,要血盆大口的那種。”

莫心安點頭乖巧的拿着針比劃了兩下,很快就按照胥清歌的意思在傀儡臉上加了個血盆大口。

等縫好傀儡後,她手指微勾,從空氣中拿出一支紅色的筆。

紅色的筆尖朱色飽滿,筆尖點到傀儡身上,準備勾出鬼符激活它。

“等一下。”胥清歌放下奶茶攔住了莫心安的動作,她伸手接過筆,素白的指尖抓着朱色的筆,越發襯得她指尖雪白。

她執筆動作流暢的在傀儡上畫了個鬼符。然後看着莫心安說道:“學會了嗎?”

莫心安迷茫的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胥清歌在教她畫鬼符。

而那個被胥清歌親自畫上鬼符的傀儡身上陰氣暴漲,實力瞬間突破臨界點,讓莫心安看的心頭一跳。

胥清歌卻只是面無表情的伸手一拂,輕松擦掉鬼符,重新給莫心安演示了一遍,雖然她這一回動作依舊流暢,但速度卻慢了很多。

她重新将筆遞給莫心安,覺得她這次總該學會了。

莫心安:“………”大佬的世界她真的不懂……為什麽大佬會畫鬼符她也不敢問……

莫心安默默的接過筆,看着胥清歌畫的鬼符,艱難的一筆一劃的模仿,等錯了數十次後她才能勉強畫全。

就算這樣,她手裏的傀儡也比以前的厲害。

莫心安歡歡喜喜的将傀儡符丢進迷宮裏,絲毫不在意裏面傳來的驚叫聲,拿起鋼針繼續縫制傀儡。

沈星然就在這時候拿着一件外套和一個蛋糕出現在胥清歌眼前。

他将蛋糕放下,先把外套披在了胥清歌的身上。

黑色的大衣裹着後者,她不舒服的動了動,“我不冷。”

沈星然不容置疑的給她披好衣服,“太陽待會就曬不到這裏了,會冷。”

胥清歌撇嘴,但還是乖乖的穿上了衣服。

沈星然将蛋糕分給他們兩人,看着莫心安畫的那些歪歪扭扭的符,眼角抖了抖,默默的撇開了視線。

“沐心悅的魂魄再養上一段時間應該就可以去投胎了吧?”

漂浮在莫心安身後,半透明的沐心悅朝胥清歌一笑,如同百合花新放,美好純粹。

“嗯,多虧了七隊你們。”

“無事,舉手之勞而已,況且心安她也幫了我們。”說完她轉頭看向莫心安,“到時候你要和她一起投胎嗎?我可以幫你們。”

莫心安咬着蛋糕,羞怯的看了胥清歌一眼,她咬着唇,“我還不想那麽早投胎。”

胥清歌眉頭挑了挑,“你想一直做鬼王?也不是不可以。”

莫心安低頭,看着自己的裙角,“我回去看過我生前的父母了。”

胥清歌往嘴裏送蛋糕的手頓了頓,“然後呢?你還在傷心?”

莫心安搖頭,“沒有了,他們過得還挺好的,拿着當年學校給的賠償,把我弟弟養的也很好……”

他們好像不會再想起她,只有每年她的祭日時她才能看見父母站在她的墳前,說是墳,其實就是一個小土包,連個墓碑似乎都不配擁有。

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看見他們臉上有幾分似是而非的落寞。

他們給她燒紙,卻從不帶她弟弟來。對她念叨最多的話也只是,讓她早日投胎,不要記恨他們,更不要記恨弟弟。他們有多無奈,有多不容易,有多少苦衷……

最後她聽不下去了,擡腿踹翻了燒紙的盆,熄滅了正在燃燒的冥幣。

她看到她父母被吓得落荒而逃,第二天就請了大師來驅邪。

莫心安只覺得齒寒心更冷。

胥清歌大概能理解她的想法,點頭說道:“沒關系,不投胎就不投胎吧。反正你現在厲害了,也沒有誰能欺負你。”

莫心安黑黝黝的瞳仁看向胥清歌,小聲的說道:“也不是不投胎,等七隊和顧問你們什麽時候準備要孩子了,我們再投胎好不好?”

胥清歌:“??!!”好家夥,原來是想認她做媽。

沈星然默默的看了莫心安一眼,“這個我要跟清歌商量一下。”

胥清歌:“……”

“你說這話之前問過你兩個兒子的意見了嗎?”

沈星然悠然一笑,桃花眼潋滟,眉眼之間的豔色怎麽也壓不住。

“沒事,他們總要習慣的。”

胥清歌:“……”

胥清歌吃完蛋糕,擡頭看了眼天色站起身準備離開。

“不早了,都早點下班回家吧。”

沈星然也跟着站起來,眼裏合着笑意,鋪着稀碎的光,仿若粲然星河,流轉之間只有豔色生輝。

“走吧,我們回家。”

胥清歌回握住他的手,目光往往前移,看到了互相打鬧,朝他們而來的兩位少年。

以前,胥清歌擔心小戮會欺負若水,但現在看起來,若水的平和乖巧卻恰好能克制住小戮的傲嬌張揚。

“沈星然。”

“嗯。”

“反正分局最近沒事,我們一起去華北看雪吧,我還想看冰雕!”

“好!”過了半晌,沈星然又說道:“就只是我們倆,不帶孩子。”

胥清歌沒忍住笑出聲,“你想多了,他們倆自己也能玩,不需要我們帶。”

“哼,他們倆要是敢跟着一起去,就打包把他們送走。”

胥清歌眉眼彎了彎,“沈顧問,你幾歲啊!”

沈星然捏捏她的手,“不多,也就比你大個幾百歲。”

“……”

…………

…………

此時西北地區的西秦嶺山脈中,天水麥積山上幾個年輕人正帶着裝備爬山,他們一路說說笑笑,拿着設備似乎是在直播。

“多謝各位大哥的禮物……哎喲,woc,那,那裏是什麽?!”

拿着設備直播的那人指着一處地方,手都在發抖。

其餘人也望過去,只見那處雲霧不停的翻轉滾動,地面劇烈搖晃了一下,在未散盡的雲霧中忽然出現了一塊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的字體古老而晦澀,只隐隐能分辨出“人皇”兩字。

第 102 章 牛魔來訪

孫悟空驚愕的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前面有火焰阻攔,紅孩兒看不到;師徒四人躲在孫悟空的身後,瞅不着。

唯一看到這一幕的人。只有孫悟空一人。

黑色的外殼要麽一塊塊脫落。要麽化為灰燼。孫悟空喃喃道:“幾百年了。你的真面目終于要露出來了!”

血紅色的棒身,逐漸擴大,一道道的凹槽。顯露出來,猩紅色的波紋緩緩流動。

“給我開!”血紅色的定海神針。攪動着彌漫的火焰。慢慢的将火焰全部吸入了凹槽。

悟空舞動着定海神針。軌跡中留下星星火點,指着愣神的紅孩兒。說道:“快點把行李交出來,金子一個子都不能少!”

後者一臉的不服氣,說:“哼!棒子退了一層皮而已。嚣張什麽!”調息真氣。吼道:“三昧真火!”

唐三藏四人驚恐不已。孫悟空渾然不懼,舞動着定海神針,攪動着火焰。将它再全算盤吸收。

“還有什麽本事!盡管使出來呗!”孫悟空譏諷道。

唐三藏師徒也發現局勢的變化,皆是一笑。唐三藏說道:“麻溜點的啊!不然我削你啊!”

紅孩兒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悟空走過去,一把将他抓了起來。一直走到火雲洞門口,又把他丢到了地上。說:

“給你一刻鐘的時間,準備四個行李箱。兩根扁擔。在把金子,雜物。都收拾好。”

紅孩兒忙說:“是,是。我這就去辦!”

唐僧等人趁紅孩兒去整理行李的時候,紛紛跑來觀察孫悟空的定海神針,血紅色的棒身,再配上動态的凹槽,顯得妖異無比。

“悟空,這……這怎麽回事啊!”“是啊!猴子,這是怎麽回事呢?定海神針怎麽變樣了呢!”

一連串的問題,将孫悟空徹底搞亂了,他不想說出關于六耳猕猴的事情,說:“我也不……不知道啊!”

衆人顯然不信,但也沒有追問。靜靜地等待着紅孩兒拿着行李出來。孫悟空兩眼緊緊地盯着手中血紅色的定海神針。

暗道:金箍呢?怎麽沒有金箍呢!難道金箍是另外加上的?“如意金箍棒”,真是期待啊!

火雲洞內的一夥毛孩子,等待着紅孩兒的命令。紅孩兒擦拭了滿臉灰土的臉龐,惡狠狠的說:

“!長這麽大,第一次吃這麽大的虧。我咽不下這口氣!放信號!通知我父王,他們肯定會繼續西行,然後我父王來了之後,我們就一路追上去。報仇!”

“報仇!”衆多毛孩子喊到。

一刻鐘後,紅孩兒帶随着着小妖,将行李吃力的搬了出來,有的人懷中還摟着一把金子。

豬悟能和沙悟淨清點了之後,确認沒問題,才将行李挑了起來。小白龍化作白馬,唐三藏騎上。

孫悟空手持禪杖又在最前面,唐僧走在最中間,悟能悟淨并排走在後面。

唐三藏在臨走時對紅孩兒說道:“紅孩兒!不要再這麽頑皮了,真打算讓你爹,照你一輩子啊!”

見唐僧師徒逐漸遠去,紅孩兒高喊:“放信號!三次!”“是!”

“嗖!”“嗖!”“嗖!”

“轟!”“轟!”“轟!”

唐僧師徒轉頭看向天空中燦爛的火花。唐三藏疑惑的說道:“他們在幹嗎?”悟空無所謂的說道:“別管他們了,反正東西是回來了。”

幾人不再理會,而遠在西方的火焰山,一名妖兵發現了天上的火花,火急火燎的跑進一處宮殿,跪下對王座上的妖怪說道:

“聖……聖主!不好了,少主那邊出事了!”身材高大的牛魔王站了起來,怒罵:“這逼崽子,沒事竟找事。一點也不安生,一打不過別人就叫我,這怎麽才能威震一方。”

身旁的一個人間女人說道:“別那麽說嘛!孩兒還小……”

牛魔王打斷她,說:“好了好了,我去看看。”女人的臉上閃過一絲黯然,說:“快去快回。”

誰曾想,此次,牛魔王一去不複返。“聖主,我和你去吧!”牛魔王擺擺手,說:“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出了大殿,駕着雲,前往“火雲洞”,為兒子擦屁股。

一路西行,不曾想。這次的紅孩兒,是最後一次見父王了。

連行一個月,師徒五人正停在一處河邊取水喝。一道烈火突然向唐僧師徒襲來。五人四處撤開,看向攻擊處。

一個七歲孩童赤着腳,穿着虎皮裙,脖子上帶一個金鎖,額頭留一撮紅毛。

“紅孩兒!我告訴你啊!你不要給我搞事情,小心我揍你!”唐僧怒吼道。

紅孩兒哈哈大笑,嚣張的說:“你揍我?我借你兩個膽,你敢嗎?我可是妖界牛魔王的兒子!你們讓我吃了生平第一次虧,這次,我絕不放過你們!”

持着那柄通體冒火的長槍,直奔唐三藏,豬悟能攔在三藏身前,擋住紅孩兒的攻擊。

沙悟淨與小白龍也手持兵器,圍攻紅孩兒。本身修為不高的紅孩兒,一個悟能就讓他吃不消了,現在又來了倆。沒三招就落了下風。對天空大喊道:“父王,救我!”

孫悟空大驚,果然,這小崽子之所以這麽有恃無恐,沒想到真的是牛魔王來了。

“哈哈哈哈!幾位,好久不見啊!”牛魔王的笑聲從天際響起,一個魁梧的身影慢慢降落。

“父王,那個就是唐僧。吃了可以長生不老,還有,他們幾個打了我好幾次。”紅孩兒見牛魔王下來,就開始瘋狂的訴苦。

牛魔王扇了紅孩兒一巴掌,說:“怎麽說話的呢!這些都是你的長輩。”

指着孫悟空說:“這是你老子的結拜兄弟!快,叫叔。”

“什麽!”紅孩兒大吃一驚,頓時感覺自己這麽多年培養的世界觀轟然崩塌。指着孫悟空咿咿呀呀的說不出話來。

孫悟空譏笑道:“我的兒,還不快叫人!”“你……”紅孩兒有火發不出,只能別去在心裏。

牛魔王沒有閑心管紅孩兒耍小性子,勾着孫悟空的脖子走到了角落。

第 101 章 焚烈神針

行路間,悟空将鎮元子所講的事,全盤不誤的告訴了幾人。幾人聽後皆是一驚。“那個鐵扇。又是什麽人?”唐三藏問道。

孫悟空回憶一會。才開口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因該就是太上老君的那個侍女。”

說完,又繼續說道:“我偷吃了他那麽多丹。他燒了我七七四十九天。雖然沒有把我煉化,但是這筆賬我記得很清楚。”

“教訓一下就得了。別太那啥了啊。”豬悟能說道。

孫悟空點點頭。說道:“我知道分寸,至少讓牛哥知道。他的老婆,是個什麽貨色。”

幾人走走停停,半個時辰後。重新回到了“火雲洞”前。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火紅色的大門,紅色更加的豔麗,地面烏黑不堪。空中飄舞着灰渣和塵埃。

唐三藏憂心忡忡的說道:“我們先得制定個計劃吧!不然又得火燒屁股了。”

“有什麽好的辦法嗎?在他沒有釋放‘三昧真火’前,拴住他的……幌金繩啊!”豬悟能驚喜的說道。

沙悟淨無語的看着面前的一顆碩大的豬頭。說:“那你清楚幌金繩在哪呢不?”

“知道啊!我很清楚的,就在我拿的……”豬悟能的臉色由興奮。轉變成了失望,最後變成了絕望。

沙悟淨不依不饒。“繼續說啊!你拿的什麽啊?”

“我靠,我不就是一時激動給忘了嗎!別逼逼了。行不!”豬悟能表現得十分不滿。

三藏作為師傅,再次制止了争吵的兩人。“行了,行了。別吵吵了,還是想想一些實用的辦法吧!”

豬悟能沙悟淨二人沉默了,顯然他們兩人也沒有什麽好的主意。

唐僧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說:“完了!這下玩完了!那紅孩兒的‘三昧真火’那麽厲害,我們估計是贏不了了。”

孫悟空說道:“看上去他對他的小弟很上心,實在不行,就拿他們威脅紅孩兒。”

“這是下下策,通關文碟至關重要,錢財無所謂,通關文碟回來就好。”唐三藏最終還是放棄了金錢,選擇了使命。

小白龍由衷的贊嘆道:“頭一次看到師傅不財迷的樣子,我給你三十六個贊!”

唐三藏笑着說:“這有什麽啊!皇兄還等着我将通關文碟還給他,好與這些國家結交。”

孫悟空掏出神針,對幾人說道:“沒有計劃,就是最好的計劃。發揮所長,定能克敵!”

轉頭對火雲洞大喊:“紅孩兒!你給你爺爺我出來!老子來要東西了。快點,麻溜點的。難道你怕了嗎?”

火雲洞內,一夥毛孩子,在聖嬰大王紅孩兒的指揮下點着金子的數量。被孫悟空一嗓子喊的忘記自己點到哪裏了。

怒火中燒,吼道:“看來,給他們的教訓少了。兄弟們,抄家夥上……”見小夥伴們都拿上武器準備出門。

又接着說道:“把炮車放到最前面,這次我們直接把他們轟回去!”“是!大王。”

一夥毛孩子,推着一輛輛與他們體型不符的大炮,緩緩的走出了大門。

大門打開了,首先映入唐僧師徒眼簾眼簾的,不再是一夥毛孩子,而是十幾個推着大炮的毛孩子。接下來才陸陸續續的走出了一群毛孩子和聖嬰大王紅孩兒。

兩方對壘,誰退誰敗。

紅孩兒嚣張的說:“怎麽,還想挨燒呢?還是乖乖的拿唐僧肉來換你們的行李。”

唐三藏也不甘示弱,挑釁地說道:“天涼,用火烤烤也暖和,不礙事的!”

“嘴硬的家夥!”“真能吹牛逼!”

豬悟能:“小崽子們,小小年紀不學好,出口就是髒話,和誰學的呢!真是的!一群沒教養的家夥。”

其中一個孩子譏諷道:“這年頭,人醜的都不敢見人了,天天帶個兜帽子。小孩子說髒話怎麽了?”

“你……”豬悟能再一次為自己的詞窮感到無奈,沙悟淨在一旁偷笑。

“還有你!大個子,笑什麽笑!”沙悟淨指了指自己,問:“你在說我?”

“是啊!這裏數你個子最高,不是說你是說誰?光長個子不長腦子的憨貨。還有臉笑人家!”

沙悟淨氣的渾身發抖。恨不得砍死這幫毛孩子。透過兜帽,惡狠狠的瞪着剛才怼自己的小孩。

唐僧無奈的說:“你們廢話完了吧!開打吧!”

紅孩兒嚣張的說:“開打就開打!誰怕誰啊!架炮裝彈瞄準發射!”紅孩兒淡定的指揮着。

“靠!這不公平……”

“轟!”“轟!”“轟!”……

唐三藏剛吐槽完,一共八門炮,八炮齊發,向師徒五人打來。“都躲在我身後!”孫悟空大喊道。

“轟!”孫悟空一棒敲開一個,但是其餘的都打在了孫悟空的身上。

紅孩兒笑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挑釁我們火雲洞的下場!”

漫天的煙塵散逐漸去,孫悟空的鬥篷,兜帽被炸的粉碎,身體上卻沒有任何傷口。獠牙外露,猩紅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對面的一夥小孩子。

對身後的師傅,兄弟們說道:“快!快!趁他們換炮彈,摧毀炮車!”

五個人影,迅速跑向敵營。“他們要摧毀炮車,快點組織人手防禦。快,快!”眼看幾人手持武器就要打向炮車。

衆多的毛孩子,舉起刀槍防禦,阻止着唐僧師徒的攻擊。因為唐僧師徒與炮車,兄弟交織在一起。

紅孩兒不能使用三昧真火大範圍燃燒,所以只能提着冒火的長槍與之戰鬥着。

孫悟空一棍挑開紅孩兒刺來的槍,猩紅的瞳孔盯着這個太上老君的“野種”。

“小崽子,看棍!”孫悟空一棒當頭,紅孩兒舉槍防禦,年幼無知的他瞬間被壓跪,要不是槍不是凡品,早就壓斷了。

“你到底是誰!”紅孩兒大喊,“為什麽和父王一樣使棍,力量都是這麽大!齊天大聖是不是你!”

“呵呵!你不配知道。滾!”一腳将紅孩兒踹開。“都閃開!”紅孩兒長槍沒入土地,迫使自己停下翻滾。

衆多毛孩子停下手裏的動作,紛紛丢下武器,跑回洞中。“三昧真火!”紅孩兒撚出法決,大聲喊到。

“!又來!棍舞九天!”“躲在我後面!”孫悟空一邊提醒着幾人,一邊舞着定海神針。

熾熱的火焰不斷的燒灼着定海神針。如今的神針裂紋比大鬧天宮的時候更多,此時的它,被火焰燒的通體發紅,黑色的外殼不斷脫落,露出了血紅色的光芒。

第 104 章 西無慶和黑水

第一百零四章 西無慶和黑水

“後果由我一人承擔。”徐恒嘴唇嗡動,對樊青颌首便自行歸了隊伍。

王梅兒依依不舍望着海市的方向,她想不明白樊青為何不上去,海市的一切看起來宛如仙境,十分優美。

而岸上的行人,男子相貌俊朗,女子貌美如花,看的那叫一個賞心目悅。

“這海市蜃樓不簡單,”樊青自然瞧出剛才的守衛心存善念,若不是樊琳提醒及時,唯恐此刻他們已入海市。

她身懷琉璃業火,本身對業障,怨煞極為敏感,起初未曾察覺,自樊青說不如海市時,有幾人壓抑不住給洩了怨之煞。

“是不簡單,我們離這海市遠些吧。”白昆一對眉簇擁,眼眸深黑。

樊青點頭,驅使飛船足飛離了海市五公裏外停留,只能瞧見海市蜃樓的輪毂。

晚間又是海魚做菜,幾人湊合吃了一頓晚飯,樊青沒有繼續修煉,而是在船上布置了個陣法。

以防半夜有人會摸上船,除了突然閉關修煉的沈洛清,若是貿然被打斷,唯恐他會走火入魔。

再者便是普通人的樊玲和王梅兒,兩母女沒有自保的能力。

白昆依舊入海,他似乎是尋到了海底有什麽好玩的,每夜都要下去一趟,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回來。

月亮高挂,繁星做伴,樊青坐在船瓦片上,小口飲着一壺果酒,這果酒是她在船上無聊,從沈洛清身上劫來的靈果所釀。

一口下去,滿腔是靈果的清香和甘甜,不醉人,僅喝着玩的玩意。

“呵呵呵……”女子如銀鈴般的笑聲,聽者皆會好奇探尋,是哪位女子笑聲如此的好聽,她又該是怎樣容貌?

“店小二,把你家的招牌菜都給我上來。”略顯粗犷的男子聲音,豪爽潇灑。

“夜夜思君,盼君把奴家疼……”婉轉動聽的女音,幽幽地唱訴,聽着詞,就想把那唱歌之人擁入懷中。

樊青聽下喝酒的動作,遙望海市蜃樓,唇角微勾,嘲諷之意濃厚:

“有趣。”

海面上,十多輪精美絕倫的游船載歌載舞,晃晃悠悠地向樊青等人這艘飛船駛來。

第一只船靠近,船頭站着個揺白面扇的英俊男子,半散的墨發披在背後。

一身銀白色長袍,衣襟與袖口處都用極細致的銀絲繡着雲海翺翔仙鶴圖。

腰間配上镂空金縷腰帶,再挂着件血紅的圓佩,看起來風姿潇灑,卓爾不群。

“在下西無慶,不知這位道友可否賞臉,上船與在下賞月暢飲聊道?”西無慶雙眸柔和,手上扇子輕合,指向白紗随風飄蕩內的船亭。

裏面圍坐了幾個年輕的男女,一名粉衣女子在彈琴助興,那琴音極為優美動聽,不疾不徐劃過所有人的心房。

樊青對此類風雅最無興趣,西無慶禮貌客氣,她也不好太直白的拒絕,“在下樊青,多謝西道友的好意,樊青一人便好。”

“這,那好吧。”西無慶也不強求,沖樊青點頭,轉身那刻雙眸沁寒,扇子張開嗡動,脫手随意往後劃去。

樊青并未急着出手,而是喝完手中酒壺內的最後一口果酒。

那扇子打在了無形的屏障,西無慶感覺受阻,向後回望一眼,以他元嬰期的修為制不住一個小小的金丹嗎?

“無慶兄,你這莫不是在放水吧?”船亭內身穿黑袍的男子,抱劍向船頭行來。

他頭帶黑紗鬥笠,将臉嚴嚴實實捂在黑紗之後。

“黑水,你行你上。”西無慶招回扇子不願再出風頭,他應是打在飛船上的防護陣上,出苦力的事,交給黑水最為合适。

對黑水的嘲諷之意,西無慶未放在心上。

黑水“呵呵”一笑,就像是老鴨嘎叫般,難聽至極。

他抱着的劍,劍身寬三尺,上下裹着黑色布料,黑水很是寶貴的一點點将布料解下,磨磨蹭蹭地令西無慶很是無語。

樊青看得稀奇,将酒壺收進儲物戒內,她換了個姿勢,靜候那叫做黑水的家夥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

海市蜃樓出來的船,不覺間已将樊青這艘船圍了起來,她早以發現,但身存怨之煞的他們,又怎麽會是琉璃業火的對手。

黑水終于把纏劍的黑布盡數解下,極為寶貴的收回儲物戒裏,看他這個寶貴程度。

不少人好奇向他尺見投去視線,大家都是海市蜃樓的人,部分人還真沒見過黑水将他的尺劍露出。

直見黑水的尺劍上雕刻了兩條相繞的龍,那尺劍也是黑色,僅是把柄處的兩個龍頭眼睛鑲嵌了四個紅寶石。

尺劍現身,沒有黑布纏繞之後,它周身散發着怨氣,令人心頭犯怵。

做尺劍的主人,黑水氣勢磅礴,不容小噓。

“哈!”

他輕喝一聲,舉起尺劍随意朝樊青的方向劈去。

“刺。”那黑色的刀刃之體,與陣法屏障相互抵抗,各争高低。

樊青神情淡淡,她所布置得防禦陣法可抵下元嬰期的十招。

海市蜃樓出來的人大部分都是金丹期左右的修士,以及第一艘船內的六個元嬰期修士。

她真的不是想以老欺小,樊青感覺腦袋有些眩暈,自己就喝了瓶度數極低的果酒,居然會醉。

她沖黑水擺手,說道:

“這就像是給人後背刮痧一樣,本尊沒那耐心等你們一個個上來。

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否則別怪本尊不念及你們苦修的成果,将一切抹掉,亦或是你們回去,把管事的叫過來與本尊相談。”

她話音剛落,便把琉璃業火召喚出來。

琉璃業火出來那刻,那十多艘船上的人皆變了臉色。

有的更是驅使船落荒而逃,那股火焰只有一小團,但它的威力令人窒息。

靈魂被灼燒,體內的修為快速飛逝消散。

西無慶和黑水急急後退,二人對視一眼,默不吭聲驅船離開。

他們也不知道樓主為何還會派他們出來,按照以往,不願進海市的人,放走就放走了,但樓主卻是讓他們前來試探這位姑娘。

樊青也有些意外這些人的聽話她收其琉璃業火,下了船頂,回自己的船艙睡覺。

她還是跟前世一樣,不勝酒力,這只是普通的果酒而已,居然也會讓她醉。

第 101 章 初衷

(更新時間:2004-1-321:42:00本章字數:5656)

※※※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驚醒了薩摩。懶得睜開眼睛,薩摩閉着眼,等着那人自己識趣走開。

“咦?”一聲驚呼,是個女的。

薩摩對人類的女性實在沒有多少好感,因此更是打定主意裝睡,不願理會。

姬娜一如往常來到蘭普頓花園練習魔法,沒想到走着走着竟然看到有人躺在樹下。令她在意的不是一個人躺在樹下,而是這個人躺在“這棵樹”下。這棵蘭普頓花園最大的樹是部裏那群人的“魔窟”,她/他們總是喜歡在這議論是非長短,順便說些惡心巴拉的話。要是她沒将這個人叫起來,等會那群妖怪到了,恐怕又有一陣好吵。吵是無所謂,就怕又多了一個無辜的人受害……。

“喂!你死了嗎?”姬娜猶豫了一會,終于還是出聲問。

沒有反應。

搔搔下巴,姬娜伸出腳,想要踢踢看這人有沒有反應。

“嗚──”

一聲低吼吓了姬娜一跳,顧不得叫醒這人,便立刻将目光轉向聲音的來源。

一雙銀白色的眼睛首先映入眼簾。陽光下,銀白色魔獸慵懶微眯的眼睛和優雅的體态襯着一旁閉目休息的金發黑衣少年,竟透着一種奇怪的和諧感。魔獸銀白色的毛發在陽光下閃着光滑的色澤,煞是耀眼。好漂亮的魔獸喔!姬娜在心裏贊嘆。

“喂!你是什麽魔獸啊?”姬娜蹲下來好奇地問,只不過話一問出口她便立刻呆掉了!瞧她真是昏頭了,魔獸怎麽會回答她嘛!

銀白色的魔獸果然沒理會她,反而撇過頭,懶洋洋地閉上眼睛,将頭又靠回草地上。

姬娜好奇地坐到地上,仔細觀察起這奇怪的一人一獸。

魔獸兀自懶洋洋地阖眼休息,銀白的毛發微微飄動,帶出奇異的韻律感。至于靠在魔獸身上的人,一身全黑的裝扮與魔獸銀白的皮毛形成明顯的對比,透出矛盾的和諧感。

這麽凝神一看,姬娜不得不承認,這個睡得不醒人事的少年長得非常出色,可以說是她生平僅見。淡金色的長發披在銀白魔獸的毛發上,看起來很是美麗。金發之下是一張線條完美的臉,俊秀中帶着陽剛的霸氣,斜飛的劍眉透露了不妥協的性格,高挺的鼻梁下是微抿的唇,優美的唇線卻奇異地帶着冷酷的味道。這人只不過是閉着眼睛睡覺,卻能讓人看得大大失神,要是真能看到那雙眼睛睜開,定是件更有趣的事了。

想到這裏,姬娜突然有些好奇這人閉上的眼睛究竟長什麽樣子。正這麽想着,姬娜就開始覺得這人眼睛上面的護目鏡有些礙眼。

跪起身,姬娜小心地看了這人一眼,這才小心地伸出手。

正打算摘下這人的護目鏡時,這人的眼睛卻猛然睜開了。冷冷的棕色眼睛中帶着冷酷的戾氣,看得姬娜驚呼一聲,往後一坐。

就在姬娜驚魂未定猛拍胸口時,這人卻坐了起來,不悅地看了她一眼,站起來,然後拍拍身上的草屑,轉過身走了。

姬娜一愣,見少年大步踏出,連忙趕上去叫住他:

“喂!你明明醒了為什麽不睜開眼睛?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吓死人的?!”

聞聲,金發少年停步,回過頭,譏诮地揚起唇角,回了一句話:

“你知不知道打擾他人睡眠是一件很沒禮貌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是她先打擾他的睡眠,他不理她有說不上什麽過分。這話立刻堵得姬娜啞口無言。

說完,金發少年薩摩沒再理會姬娜,就帶着銀白色的魔獸離開,留下一臉愕然的姬娜。

好一會兒,姬娜才憤憤地跺跺腳道:

“哼!不識好人心!”

究竟是什麽好人心?金發少年薩摩和他的銀白色魔獸已經走遠,來不及追問了。

原來,薩摩見這個人類女人沒有離開的打算,而且還将企圖放在自己的臉上,欣賞起來,心裏已經不高興了,後來,這人又伸手想揭下他的護目鏡,薩摩這才不耐煩地睜開雙眼,幹脆離開,另找地方去了。

薩摩離開那棵大樹之後,又尋了一個地方休息了好一陣,估計宿舍那群人應該已經散去時,薩摩這才帶着小斑離開蘭普頓花園。

橫豎不急着回去,薩摩一路緩行,這才發現方才猶自空蕩蕩的練武場和練習場,經過這會功夫,竟已有許多人在進行對打練習,甚至也有集體的魔法訓練。看來,蘭普頓魔武學院能夠盛名不墬,這種學習風氣恐怕是重要原因。由于新生還沒挑選完畢,因此薩摩現在也無法參與他們的訓練,不過,這也好,多些時間看看人族這個年紀該有的武功水準,省得之後表現的太異常,徒惹人注目。當然,這時的薩摩完全想不到,早在他挑選了那條特殊的“近路”開始,他的不平凡,就已經使他成為學院師長眼中最“特別”的人,如今再想掩飾可說是徒勞了!

一路上觀察學院學生練習情形,薩摩不禁在心中悄悄拿龍人族和精靈人族的武功魔法來與人類的比較,卻發現完全無法相比!因為,一路觀察下來,人類的武功徒具招式,有形無骨,繡花枕頭似的招式,破綻百出,實在不是龍人族和精靈人族的敵手。這跟薩摩心中的設想落差頗大,或許是自己接觸的都是龍人與精靈人魔武的精髓,與這些尋常的人族魔武不能相比,否則以這樣的魔武造詣,人族哪能與北方諸族相抗?!

薩摩一邊走一邊思索,卻在進入宿舍前停下腳步。不是他願意停下來的,事實上,若是這些人不要大剌剌地占據整條路,他會很願意裝做沒看見這些人!這群人一共有十二個,其中五個人薩摩并不陌生,因為他們就是昨天攔路找麻煩那些人。其中那個領頭的長臉少年叫做安格斯,這是薩摩後來從歐爾口中得知的。這或許就叫冤家路窄吧!安格斯帶着同樣四個跟班,在人群中高談闊論,言談間神色激動,像在說什麽大事似的。

薩摩的接近似乎打擾了安格斯的高論,他先是皺着眉頭轉頭看來,然後立刻臉色刷白!聽安格斯說話的那群人本來一臉愛理不理,但見着安格斯乍變的臉色還是忍不住好奇地看了過來。

薩摩回以冷冷的眼神,默默等着這群人讓路。

薩摩冷淡的模樣在安格斯眼中成了高傲的表現,只見他刷白的臉很快就湧起紅潮,不用說,必是想起昨日的狼狽樣,惱羞成怒了!不過,安格斯還沒發作,眼角餘光便看到薩摩身邊的小斑,乍紅的臉又飛快發青,接着惶懼不安地退了一步,偏過頭對着一群人當中衣着相同,但布料顯然不同的少年道:

“四皇子,就是他!你看他帶着那頭危險的魔獸進來我們學院,不是居心不良是什麽?”

四皇子?難道是梅裏在塔沙之柱所說的,還學院就讀的兩位皇子中的其中一個?薩摩心中一動,不由得悄悄留上了心。只見這個被人叫做四皇子的少年雖然面貌俊秀,卻帶點脂粉味,讓他整體看來多了分貴族的浮誇,卻少了點擔大事的穩重。雖然出身皇家,底子不錯,骨架身材亦甚高壯,可惜似乎酒色過度,神情動作間都有掩不住的虛浮。若沒意外的話,這應該是個與王位無緣的皇子。

薩摩打量着他們,而被叫做四皇子的人也同樣打量着眼前的一人一獸。看起來沒什麽特別嘛!那副文弱秀氣的模樣有什麽好怕的?說不定真正動手還經不起自己一個指頭呢!盡管長得英俊,但看那身寒酸的裝扮,大約又是個沒錢沒勢的人,根本不足為懼!四皇子迅速地評論,然後挑剔地搖搖頭道:

“安格斯!你想太多了!這種人就算對學院不利,也做不出什麽大事的!”

薩摩一聽到這番評論,不禁暗自冷冷一笑。若是這個四皇子只有這點識人的眼光,那就實在不值得自己多費心思了!于是薩摩也不反駁,輕輕颔首之後便舉步離開。

四皇子沒開口說要攔人,其他人自然也不阻攔,任薩摩從旁穿過。安格斯見狀本想攔上,可小斑才往前一站,安格斯立刻就發着抖驚叫一聲,連連退了好幾個大步。這副窩囊樣就連四皇子也看得皺眉。

薩摩沒說什麽,僅是不屑地揚起唇角,領着小斑緩步離開。直至走出一段距離了了,薩摩才聽見身後傳來安格斯申訴這頭魔獸有多可怕等等之類的話。

※※※

離開安格斯等人,薩摩不再耽擱,迳自往宿舍行去。只不過,才剛走近宿舍,薩摩便不禁皺起眉頭。原來,他本來估計已經散去的人群不僅沒有散去,還有越聚越多的傾向。遠遠看去,宿舍門口擠滿一堆人,黑鴉鴉一片,讨論的聲浪更大到讓他遠遠便聽得到。見狀,薩摩早上被吵醒的不悅又再度蘇醒,然後随着離宿舍越近不斷累積,就在到達門口的那一剎那,當所有聚集的人群将視線聚焦到他身上時,他的怒氣也攀升到了最高點!

原來,最早在這裏聚集的人在看到薩摩離去之後,又等候了好一會。本來應該散去的衆人遇着了晚到的人,便将剛剛見到薩摩的情形議論開來!這一來,不僅最早聚集的人沒走,甚至還加上後到的人,人群自然越滾越大,對薩摩的議論也就越說越奇。有人說他長得普通一般,庸碌俗氣,有人說他貌比潘安,才與天高,更有人說他貌醜無比,卻愛嘩衆取寵。到最後,沒人搞得清楚到底什麽才是真的,衆人的好奇心被推到最高點,人群于是久久不散。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薩摩冷着臉,對着瞪着自己直看的人群質問。聲音不大,卻成功讓每個人都接收到他冰冷的語調。

沒有人回答,但那些明顯帶着濃厚好奇和評估的眼神早就回答了薩摩的疑問。如果可以,薩摩根本不想理會這些無聊人,但他知道,這種情形若是不妥善處理,往後就會不斷面臨這種狀況。略一思索,薩摩心中已有計較,随即不言不語舉起右手…。

議論的聲浪在聽到薩摩的聲音之後就立刻平息,離門口遠一點的人還急着探頭探腦,急着想從人縫中看清他們在此聚集的目的。只不過他們還沒看清,就見那人舉起右手……?

衆人愣愣地看着,還沒來得及多作揣測,就見一蓬冰雨從天而降,嘩啦啦淋得衆人一身濕,冰冷尖銳的雨滴打得衆人滿頭滿臉、全身發疼!

“啊~~~~~~~~~~~~!!”尖叫聲此起彼落,一大群人擠來擠去,都想躲避冰雨的襲擊,可惜宿舍門口就這般大,人又擠得多,怎麽躲都躲不過!

就在衆人全身冷得發顫,痛得發抖時,冰雨停了!衆人驚魂未定地擡頭看去,所有人全都抱頭蹲在地上,只有一位冷峻異常的金發少年毫發未損地站在前方,臉帶寒霜地睇視衆人。不用說,他就是招來冰雨的人了!

為什麽?衆人的疑惑還沒想清,就見金發少年慢慢張開口……

“滾!”

簡單一個字敲進衆人耳裏竟吓得衆人渾身一跳,蹦地站起來,争先恐後地往外竄!一時間又擠得許多人東倒西歪,唉叫連連。

人群散去了,但是薩摩緊皺的眉頭卻沒放松。

“小斑…,去把那兩個鬼鬼祟祟的人逮進來。”薩摩看着門口,淡淡地道。

小斑低叫一聲,興奮地跳出門外,不一會便揪出了一個卷發圓臉的少年,不是歐爾是誰?只見他被小斑咬着手,一邊走一邊唉叫。

小斑将歐爾抓到薩摩前面,松開嘴,呼地轉過身,又待往外而去。

“不!不!不!…你別來,我自己出來!”小斑才剛轉過身,一個黑色短發的男子便唉叫地走出,還雙手高舉作投降狀。正是和歐爾焦孟不離的戈登!

薩摩冷冷看着這兩人,心裏隐約覺得今天自己會受到這般騷擾,大概跟這兩人脫離不了關系。果不其然,戈登一走近就對着歐爾埋怨道:

“誰叫你要去到處宣傳?!看吧!連我都被你連累了!”

宣傳?!薩摩不悅地抿起嘴: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是純粹無聊還是別有用心?

聞言,歐爾和戈登尴尬地對看一眼,終于幹笑着将事情始末說了出來。

原來,歐爾自從昨日親眼看到薩摩對付安格斯那些人之後,就突發奇想,想讓薩摩成為對抗那批貴族的領袖。在他想,那些貴族之所以嚣張不外乎身分和本領。若論身分,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怎麽也比不上這些貴族。偏偏要論本領,他們更是拍馬也追不上。這一來,合該他們被吃得死死的,備受欺淩!現下薩摩出現,外族的身分可以讓貴族不敢為所欲為,本領方面又可以壓得住貴族的氣焰,要是讓薩摩成為他們這批落難者的領袖,他們也就不會老處于挨打的局面了。于是,歐爾異想天開,開始在各宿舍大肆宣傳,将薩摩說成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大高手,目的就是要以薩摩來凝聚勢力,好對抗帝國貴族!歐爾這般算計倒是不錯,若今天換成別人,說不定還會很高興多了這麽多追随者,誰曉得薩摩不僅無意牽扯進人族間的糾紛,還非常不喜歡被打擾,二話不說便趕走了那群“慕名而來”的人。這就讓歐爾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你們的糾紛與我無關。”薩摩冷漠地丢下一句話,便領着小搬走進宿舍。

此話一出,歐爾倒有些慌了,連忙追上去道:

“但是……要是任由他們欺侮,我們根本不可能完成五年學習啊!”

薩摩沒有停步,迳自往自己的房間而去。歐爾見狀,一顆心直失望地往下沉。他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壓制那些貴族的人啊……!自從裏爾公國的貴族一一返國,學院內的勢力高度失衡,本來在兩方勢力夾縫中生存的他們,現在成了直接的箭靶,若非無力抵抗,他也不想求助外族人啊!

薩摩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卻知道歐爾已停下腳步,只餘目光追随自己。薩摩暗暗嘆了一口氣,終于在房門前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歐爾……。

歐爾本來就一直看着薩摩,現在看到薩摩停步轉身,心中那簇希望的火焰立刻熊熊燃起,滿懷期待地看着薩摩。

薩摩面無表情地看着歐爾好半晌,才開口淡淡地道:

“靠着別人的庇蔭,就算學了五年,又算什麽?”說完,薩摩轉過身開門進房,丢下聞言傻愣着的歐爾。

靠着別人的庇蔭,就算學了五年,又算什麽?……歐爾腦中反覆響起這句話。是啊…又算什麽呢?當初他決定到學院來,就是想成為一個不用事事仰人鼻息的人!但現在呢……?曾幾何時,他竟忘記了自己進入學院的初衷?

“…他說的沒錯…是我們錯了……”戈登走到歐爾背後,看着已經緊閉的房門,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