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2)

更新時間:2017-04-21 17:00:04 字數:4093

挂了電話,眼角濕潤一片,陳芸芸将臉埋在沙發上的枕頭裏,嗚嗚地哭了出來,長這麽大,她從來沒有受過這麽大的侮辱,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世界上殺傷力最強大的不是武器,而是人的嘴。

人的嘴原來才是最可怕的,像一把刀一樣,戳得她鮮血直流,當時她腦袋一片空白地走回了家裏,最後對他的印象便是他冷酷的笑,以及那一句話。

她太髒了。

陳芸芸猛地從枕頭上擡起頭,紅通通的小臉上渲染着無措,她怎麽髒了,她不知道啊?

她伸手抱着自己,這樣做才能讓她感覺到一絲暖和。她自然不會蠢得以為喬奚說她哪裏弄髒了,他的語氣分外清晰地告訴她,他是說她的心很髒。

是啊,她對喬奚是有那麽一兩點不該有的想法,他知道的,他比她還清楚呢,只是這樣的她,在他的眼中很髒、很可恥,好像是他人生的污點,好像被她喜歡,是他最大的不幸。

陳芸芸嗚咽地捂着嘴,控制不住地流淚,她為自己的愚蠢而傷心,更為自己此刻的傷心而憤怒,既然被他看穿了,他也表明了态度,她還哭什麽,有什麽好哭的!

心裏這麽想着,但止不住的淚就跟不要錢一樣嘩啦嘩啦地挂滿了她的臉頰,她哭得眼睛幹了,眼淚止住了,可胸口還在劇烈地起伏着,一抽一抽地哭泣,明明哭幹了眼淚,可她仍然想哭。

喬奚其實只是想告訴她,不要作麻雀變鳳凰的白日夢。他的做法當真又是犀利又是冷酷,要傷害,便将她傷害透了,她現在對他,別說想法,就是看他一眼的勇氣,她也沒有。

陳芸芸的膽子一向不是很大,如今她對喬奚這個人只想敬而遠之,她不敢再靠近他一步,她甚至想着辭職,她不想再待在他身邊工作了。

她正這麽想着,喬威的電話打了過來,“芸芸,我下個月回來,你記得要來接我。”

那頭的喬威正興高采烈,以為會得到陳芸芸一番熱情的歡迎,沒想到陳芸芸淡淡地應了一個字,“嗯。”

喬威就像被人從頭頂上灌了一壺冷水,熱情瞬間被澆熄,“你怎麽了?怪怪的。”

“感冒咳嗽。”陳芸芸簡單地說。她的指尖無意識地顫抖着,喬奚留給她的餘威還在,她一想到喬威,便會想到喬奚,下意識的,那股恐懼便冒了出來。

“這麽大的人了,怎麽學這麽不小心。”喬威沒好氣地說:“對了,你上次說對某個男生有好感,這個男生沒有陪着你……”

“沒了。”她急急地打斷他的話,“我沒有對他有好感,以前不會有,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了。”

喬威傻眼,轉而正色道:“芸芸,你是一個很好的女生,他不喜歡你是他的損失。”

幹澀的眼睛開始一陣陣的疼,她忍着直達喉嚨的抽泣,假裝鎮定地說:“嗯,我知道。”

“如果你三十歲還沒嫁出去的話,”喬威頓了一下,“那我委屈一點,我娶你好了。”

“噗嗤。”陳芸芸笑了,眼淚也笑出來了,“喬威,我才不會嫁給你。”她跟喬威真的由朋友過度到戀人?

不,她才不要,一想到喬奚,她恨不得連喬威也要離得遠遠的,但喬威是喬威,他是她最好的朋友。

喬奚算什麽,滾蛋去。

“行啊,反正你改變主意要嫁給我的話,我再娶你就好了。”喬威無所謂地說。

陳芸芸哇的一聲,在電話裏大哭了出來,忍了忍、憋了憋,她都要得內傷了,都快要吐血身亡了,她忍不下去,憋不住了。

“嗚嗚……他是一個混蛋。”陳芸芸一邊哭一邊罵。

喬威掏了掏耳朵,第一次知道原來他認識的陳芸芸戰鬥力這麽強悍,可以一邊罵人一邊哭,果然啊,這世界上最難理解的生物就是女生了。

“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他了。”她吸着鼻子,“好丢臉、好丢臉……”

喬威默默地将手機遠離了耳朵,将手機放在一邊,嗯,等她哭夠了、罵夠了,應該可以好好睡了。至于他嘛,嘿嘿,他當然不會聽那些沒有營養的話了,只要她能哭出來,應該沒什麽大事了,喬威沒心沒肺地假裝在線,轉身便去打游戲了。

另一頭的陳芸芸則是如他所想的一樣,哭累了,氣也沒了,濃濃的睡意一上來,她歪着頭便倒在了沙發上睡着了,這一夜,格外的安靜。

這是陳芸芸第幾次看到他,迅速地低下頭了?修長的指尖嗒嗒地敲擊着桌面,喬奚一邊想着,一邊聽着阿飛的報告。

阿飛報告完之後,看到喬奚熟悉的動作,便知道喬奚在思考。但嗒嗒的聲音過了好一會,阿飛見喬奚仍然沒有說話,心想,這一次似乎想太久了吧?他站直身體,靜靜地等待。

嗒嗒的聲音戛然而止,阿飛望向了喬奚,喬奚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喬威過一段時間就要回來了,你安排一個位置,讓他熟悉一下。”

對于親弟弟的性格,喬奚很明白,但喬威也不年輕了,喬奚不打算讓喬威再這麽放蕩不羁下去,“這次回來,他休想再離開了。”

阿飛為喬威心酸一把,正色道:“市場部副經理位置正缺。”

“市場部也适合他的性格,可以。”喬奚點頭。

“那要不要派一個人幫助他熟悉一下環境?”阿飛問道。

喬奚的眼光落在正在外面的陳芸芸身上,眼神一黯,“你覺得應該派誰?”

“嗯,性格不能太出挑,做事細心,秘書室裏的陳芸芸和左曉邊都還可以。”阿飛分析道。

喬奚眯了一下眼睛,以喬威的性格,也許喬威到時候還會主動要陳芸芸過去,他緩緩地張嘴,“讓左曉邊過去。”

陳芸芸這個心機女不适合待在喬威的身邊,免得喬威越陷越深。嗯,也許他該跟喬威提醒一下,這個女人在喬威不在的時候去跟別的男人相親,至于他跟陳芸芸之間,呵,沒什麽好提的。

阿飛點點頭,正要出門,眼角瞄到喬奚端着咖啡,抿了一口,他剛走到門口又被喊住了。

“今天的咖啡是誰泡的?”喬奚問道。

阿飛說:“朱助理泡的。”

“以前是陳芸芸泡的,是嗎?”喬奚又問。

阿飛一聽便明白,喬奚根本不是在疑惑,他是在質問,于是阿飛解釋道:“陳助理的手受傷了,不方便泡咖啡。”

聞言,喬奚的目光落在了陳芸芸的身上,但沒有看出任何不對勁。阿飛又說:“是左手,左手上貼着藥膏。”

喬奚抿了一下唇,将咖啡放在了一邊,“嗯。”

阿飛見沒什麽事了,便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在阿飛走後,喬奚的臉色異常的黑,放在桌上的手不禁握成了拳頭,他承認,聽到她受傷了,他忍不住地想去看看她受傷的程度。拳頭松開,又握緊,又松開,最後,他忍住那種沖動,重新喝了一口咖啡,那股澀味難喝至極,他沉着臉,将咖啡放在了一邊。

不管她怎麽樣,她和他喬奚沒有任何關系。他恍惚地想到酒後那一吻,甘甜的滋味仿佛還殘留在嘴裏一樣,令他時不時地懷念她的味道,也許是未得到,所以才會想要得到吧。

他将自己這種複雜的心思歸結為男人的劣根性,他冷笑一聲,無論她裝得多無辜,他都不會忘記她邪惡的心思。

一想到在陳芸芸的眼中,她将他和喬威進行對比,他不由得怒氣勃然,想看他們兩兄弟争奪一個女人的戲碼?呵呵,她以為她是誰,她又有什麽能耐值得他這麽做,她不過是一個心機女。

陳芸芸正要離開辦公室的時候,一旁的同事李助理臉色慘白地拉着她的手,“我去一下洗手間,如果秘書長問起我的話。”

“哦,好,你沒事吧?”

“沒什麽,姨媽來了,好痛。”李助理飄一樣地去了洗手間。

李助理前腳剛走,阿飛便走了過來,“李助理呢?”

“她身體有些不舒服,去洗手間了。”陳芸芸解釋道。

阿飛皺眉,“時間要來不及了,你去催一催。”

“好。”陳芸芸應道,轉身去洗手間,過了一會,她走回來,“秘書長,李助理很快就回來。”

阿飛不耐煩地點點頭。

陳芸芸拿起自己的包包正要往外走,正好撞見臉色蒼白的李助理回來。阿飛也看到了,說:“你身體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吧,”說着看了一眼陳芸芸,“陳助理,麻煩你留下來。”

陳芸芸想哭,早知道會被秘書長給逮住,她早溜了,李助理今天是跟喬奚一起去參加一個普通宴會,如果是之前,她自然樂意,可現在她看到喬奚,很尴尬,也很害怕,她不想看到喬奚啊。

陳芸芸緊張地說:“秘書長不行,我今天約人了。”其實她沒有約人,只是下意識地想找一個理由避開喬奚。

“陳助理又要去相親?”喬奚略帶諷刺的聲音在陳芸芸的背後響起。

陳芸芸随之整個人都僵硬了,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又想到了在飯店的那一天,整個人臉色極差,比旁邊的李助理還要差。

李助理不好意思地說:“秘書長,其實我沒什麽關系。”只不過是姨媽痛,要是妨礙了別人的姻緣就不好了。

阿飛的目光看向了喬奚,喬奚似乎沒有感受似的盯着陳芸芸,陳芸芸低着頭,露出一截白嫩嫩的後頸,那外露的肌膚吹彈可破。

喬奚收回目光,沒有說話地轉身往外走,阿飛和李助理也跟了上去,陳芸芸聽着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才擡起頭,眼眶紅紅,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偷偷地罵了一句:“混蛋。”

她到底是哪裏得罪他了?她現在一點也不喜歡他,對他一點好感也沒有了,他大可以放心了,她這坨牛糞不會玷污了他這朵鮮花。

踩着郁悶的腳步,陳芸芸往電梯走去,剛走到樓下,就看到保全扶着李助理,她驚訝地上前,“李助理,你怎麽了?”

李助理搖搖頭,虛弱地抓住她的手,“痛得很不舒服。”

陳芸芸往外看了看,沒有看到喬奚和阿飛的身影,伸手扶住李助理的手,“我送你回家。”

“嗯,謝謝你啊,耽誤你的時間了。”李助理不好意思地說。

陳芸芸一,臉都紅了,“我只是約了朋友,不是相親。”

李助理點點頭,于是陳芸芸送李助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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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染了一室旖旎

第九十七章:染了一室旖旎

趙遠舟肌膚淨白,挨了耳光的面龐迅速紅腫起來,他迎上她惱怒眼神的眸卻寂靜得可怕,薄唇緩緩現出抹笑,問她:“公主這是怎麽了?”

仿佛在說,好端端地怎麽打人呢?

“你派人到周致和府上找本宮是何意?”

“本宮是屈從了你不錯,可也輪不到你将你我二人關系挑明到江雲岫面前——”

笠陽頭上金簪猛烈晃動在燭光下,連帶着氣息都透着愠怒。

趙遠舟不慌不忙摸了摸面頰,輕笑:“看來公主還是十分在意江兆尹。”

笠陽蛾眉緊蹙:“這輪不到你管,你只管你該管好的事——”

“難道公主還以為,江雲岫就那麽點本事,看不出你與臣的關系?”

趙遠舟哼笑:“究竟是公主太過輕視他,還是臣太過看重他?”

即便是他半邊臉腫脹,卻仍舊神清骨秀,宛若風塵外物般神姿高徹,倘若得這樣的男子鐘愛,此生應當無憾才是,可惜笠陽卻下定決心獨看重江雲岫一人。

毫無意外,趙遠舟的話令笠陽眼眸驚愕,她的确想不到江雲岫會這麽快發現她與趙遠舟的私情。

這對她來說,無疑是極大的侮辱。

“公主執着于他倒也無妨,只是你既屈從了臣,合該将你我的關系看開些。”

趙遠舟噙眸:“他既能背叛公主,公主何必還為他守着那些倫理道德不放?”

“不守着倫理道德,難道夜夜與你縱情纏綿?”

笠陽冷哼,他心裏打的什麽主意,她會瞧不出來?

“公主又錯了。”

趙遠舟搖頭:“臣的本意是,你我各取所需。”

“如何?”

“什麽意思?”

笠陽眼神微滞,嗔怒看他。

趙遠舟不緊不慢道:“公主想與他百年好合,臣願意成人之美,可這也得看公主有多少誠意。”

“你會有這般好意?”

笠陽打心底裏不信。

趙遠舟呷下一口茶水:“臣對公主的心意日月可鑒,公主若真執着至此,臣也定當盡心全了公主這份美意,唯有讓公主看透他,或許才有臣的苦盡甘來也未可知。”

如今沈樂窈被關押在牢獄中,正是斬斷江雲岫與她情意的大好時機,單是今夜她的這番陰陽言論尚且不夠,若真能如趙遠舟說的那般,對此時的笠陽來說倒真是個好機會。

“你當真肯盡心幫我?”

盡管上次趙遠舟兌現諾言,笠陽對他仍有猶疑。

“臣說了,臣對公主的心意日月可鑒。”

趙遠舟一襲錦袍在燭光映照下熠熠生輝,眸色帶笑卻仍舊掩藏不住他峻秀容顏間透露出的淡漠疏離。

笠陽咬唇,命銀蝶上前脫了鞋履,卸掉頭上珠翠,一頭青絲垂挂于肩頭上。

銀蝶滅了盞燈,獨留下一盞昏暗的琉璃燈給他們,兀自退了出去。

笠陽跪坐到趙遠舟跟前,雙手纏繞上他脖頸。

她衣襟處的盤錦扣已經解開,顯露在趙遠舟眼前,裏面風光可透過領口窺見。

清幽香氣飄蕩在鼻息間,趙遠舟喉結滾動,大掌覆上她纖薄後背,将她深深覆入懷中。

她能主動至此,趙遠舟已然滿意。

窗外寒風陡峭,搖晃的樹枝倒映在窗柩上,連同倆人纏綿的身姿一同纏繞着。

喘息聲在倆人的交頸間傾瀉而出,染了一室旖旎。

沐瑤躲在木樁後邊,眸光緊緊盯着纏繞在窗柩上的兩道身影,劇烈搖曳的身姿讓她心底鋪滿妒忌,盡管甬道上吹來陣陣冷風,她也未覺身上寒冷。

這回趙遠舟沒有第一次那般粗蠻,但笠陽身上仍不可避免落下些交歡後的痕跡。

等屋子裏安靜下來,沐瑤如同上次那般進屋給趙遠舟放熱水沖洗身子,卻在要替他按揉身子時被他緊捏住柔夷,沐瑤咬唇,輕輕顫顫道:“大公子,奴婢...”

話還未說完,被趙遠舟眸色深深淺淺掃過來,薄唇輕啓出幾個字:“滾出去。”

他知道沐瑤心裏打的什麽算盤,不然也不會大冷天的穿着這麽一身輕薄得将身段勾惑得若隐若現的衣裙來到他跟前,伺候他沐浴。

“公子...”

沐瑤驀地愕住,完全想不到趙遠舟會突然換了副面孔,同上次粗蠻強要她的樣子大相徑庭。

沐瑤淚珠蕩在眼角,滿臉無措出了淨室。

她這才明白,趙遠舟那夜對自已不過是在得到笠陽後在心底對她的一種征服欲。

眼見着沈樂窈在獄中待了有半個多月,周致和這才查明府衙半個多月前确有衙役失蹤,有人冒充混入衙內,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殺死趙北柯。

可光查到這個尚不能洗清沈樂窈的罪名,她狀告趙北柯一事得有個說法。

恰巧此時,明褚玉和明玥曦領着百姓們尋到府衙前,将她們這些日子悄悄尋晉中百姓狀告趙北柯的罪狀呈到周致和面前。

這些百姓,都是曾經受趙北柯欺辱過的。

那日見到沈樂窈将趙北柯狀告到公堂上他們尚不敢出聲,只因知道趙北柯身後有趙家撐腰,他們扳不倒這棵大樹。

盡管明褚玉和明玥曦幾番勸慰,也無人敢站出來。

可在見到沈樂窈因此事被關押在獄中這麽久,倘若此次告不贏趙家,日後他們再難有這樣狀告的機會。

好在明褚玉和明玥曦未放棄勸告,總算說動這些受欺辱的百姓,讓他們将趙北柯的罪行都一五一十說出來。

白紙黑字寫在訴狀上,又有這麽多百姓站出來作證,由不得趙家人不認——

如此一來,沈樂窈狀告趙北柯一案才又能拿到公堂上提審。

偏偏在開堂提審的這日,外頭有一小衙役跌跌撞撞跑到公堂上,說京中來貴人了——

周致和臉色一慌,顧不得再審問跪在案下的沈樂窈,提起官袍趕忙跑到府衙外迎接京中貴人。

彼時,李景淮的車辇恰好來到府衙前,他撩起蟒袍,滿身威儀從車辇上下來,站在周致和跟前。

“臣晉中刺史周致和,見過二殿下——”

周致和滿臉驚詫,立刻下跪行禮。

前來狀告的百姓也趕忙跪下,無一人敢擡頭。

第 9 章 二人世界

經過這一個下午的相處,林菲菲對唐钰之間也抛開了許多的成見,雖然說還淡不上有多少好感,但至少不會再排拆唐钰了。這一個突破,也是讓林國泰有些訝異更但多的是欣喜。不管怎麽說,林菲菲能願意配合唐钰治療,那就是好事。

所以吃完晚飯後,林國泰便對林菲菲和唐钰兩人道:“菲菲唐钰,今天晚上我要去會見一位非常重人的客人,晚上就不回來睡了。老成也要陪同我,所以今天晚上就你們兩個人在家裏了。唐钰,晚上菲菲一個人可能會有些不适應,你要多照顧她一點。”這句話裏,似是有些深意。

唐钰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林叔,我會照顧好林小姐的。”

林菲菲看了眼唐钰,臉上不由的泛上了一抹紅暈,她自然知道爸這是故意為之的,是想給自己兩個創造一個好的空間。一想到晚上要和唐钰一起睡——林菲菲的臉就更紅了。

越是覺得,爸剛才的那一番話裏,好像別有深意一般。難道爸就這麽放心将自己完全交給唐钰?萬一——萬一他晚上意途對自己不軌那怎麽辦?

一個人都不在家,那豈不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不過看到唐钰那一張沒有一絲邪念的表情,林菲菲又自我安慰自己,唐钰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他只是在幫自己治病而已,不要自己吓自己。

思緒恍惚之間,林菲菲再擡起頭來之時,發現諾大的客廳裏只剩下了唐钰了。

“啊,我爸跟成伯就走了?”林菲菲這才如夢初醒一樣。

唐钰點頭道:“是啊,都走幾分鐘了,看你剛才一直紅着臉低着頭,在想什麽事尼?看你的樣子,好像想的事情有些不健康啊。”

“啊——”被這麽一說林菲菲臉更是紅了,看了眼唐钰道:“你別亂說,你思想怎麽也這樣——”

唐钰挑了下眉頭道:“我想思很正常吧?你應該明白我是醫生,所以對病人的表情變化都是很在意的。而從一個人的表情變化,我能大概的推斷出她心裏的想法。所以,這其實只是一項基本的能力而已。”

“啊,這樣啊。”林菲菲一楞,有些疑惑的看着唐钰,難道說他真的看的出來自己此時心裏在想着些什麽?

讀心術不成?現實中,哪有這樣的事。

“我不信,那你到是說說看,我現在心裏在想着什麽?”林菲菲還是有些好奇,但同樣也是質疑的道。

唐钰看了看林菲菲,微遲疑了一下道:“林小姐,真要我說?”

“廢話,你不是說你知道嘛,那你就說呗。要是說錯了,說明你剛才說的就是假話呗,那你自己就是假面君子,也是心懷不軌呗。”林菲菲道,女人的好奇心一旦起來了,就難以忽視了。

唐钰點了下頭道:“既然林小姐非要問下清楚,那好吧。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林小姐剛才應該是在擔心晚上我會不會色性大發,對你做出不軌的事情吧?”

“啊——”林菲菲發出了一聲驚呼聲來,這樣的事情還真的被唐钰說了出來,這一下就戳中了她的羞澀之處。林菲菲的臉,也頓時紅的像是熟透的蘋顆一般。一臉羞赧的低着頭,似是想要找個地方洞進去一般:“你怎麽會知道的。”

唐钰淡然一笑,心中卻是好笑,年輕的小女孩還真是不經人事啊,這點事情只要有點心的人一猜就猜的出來了。不過,這份天真可愛,唐钰到還真是喜歡的很。心中也不由的想到,今天晚上自己就要和這個大美女同床共枕了,只可惜啊,也只是能睡睡。

唐钰還是一本正經的道:“放心吧林小姐,我覺得你與其這樣的擔心,還不如相信我的職業操守。這些問題,我已經跟林小姐你說過了。只要林小姐不主動的話,我一定不會越雷池半部的。”

“我,我沒有擔心你了,你不要誤會。”林菲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自己這樣一次次的懷疑別人,确實不太好。

尴尬的氣氛,到是讓兩人坐在那裏沉默了好一會兒。

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

“那個,我們要一直不開燈的坐在這裏嗎?”唐钰忽然道。

“啊,我去開燈吧。”林菲菲這才回過了神來,飛快的跳了起來去将燈打開,然後打開了電視,道:“現在還早,我們先看會電視吧。”

“好。”唐钰點頭。

諾大的客廳,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這氣氛,到是有些怪怪的。

林菲菲此時心裏亂的很,哪有心思看電視,只是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麽做。總不能,這麽早就回房間睡覺吧?而且,雖然心裏已經有了決定,但真正要做,她又有些退縮了。跟一個男生同床共枕,就算不會發生什麽事情,但這樣的事情,也是讓她很難接受的。

“你心裏很亂嘛,為什麽一直換臺呢,而且眼睛好像都沒有瞄一下電視?怎麽,還是信不過我,在擔心我嗎?”唐钰溫文爾雅的道。

林菲菲馬上放下了遙控道:“沒有沒有,我在找喜歡看的節目呢。對了唐钰,我現在還不太想睡想先看會電視,你如果累了的話就先去休息吧。我——房門沒有鎖的,你不是還沒有洗澡嘛,你可以先去你的客房洗下澡吧。”

唐钰站了起來道:“嗯,那好,我是有點累了,那我先睡了。你也不要看的太晚了,最好不要超過十二點,不然你有複發的可能,那個時候可能就有點麻煩了。”

“嗯。”林菲菲點了下頭,看着唐钰上了二樓,心中才暗松了口氣。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面對唐钰就會覺得很緊張,一想到睡覺的事情,就會覺得有些擔心害怕害羞。

林菲菲搖了搖頭,想要抛開腦海中那些雜念:“淡定淡定,我這是怎麽了。唐钰應該是個很有職業道德的醫生,而且只是說同床睡,又不是要那個,擔心什麽。”

在淩亂和煎熬當中,無比慢長的時間過去了,林菲菲也想的有些累了。看了看時間,也已經到了十一點了。關掉了電視,整個世界頓時安靜了下來,這種安靜讓人有些害怕。

林菲菲從小到大,都沒有一個人在家裏的經歷。站了起來,看到空蕩的客廳,感受着這片死一般的寧靜,頓時感覺冷飕飕的,不由有些害怕了起來。

林菲菲飛快的跑上了樓,來到了自己的房門口,房門是虛掩的,裏面還開着燈,不過卻是安靜的很。林菲菲深深的吸了口氣,心中暗想,這個時候唐钰應該睡着了吧?

第 5 章 (1)

更新時間:2017-04-21 17:00:04 字數:3981

難得的周末,陳芸芸想睡到自然醒,結果被不斷響着的手機鈴聲給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閉着眼睛摸到了手機,“喂?”

“芸芸,這麽晚了還沒醒啊?”

陳芸芸咕哝了一聲,半閉着眼睛看了一眼時間,天吶,才八點而已,一點也不遲啊,“媽,你知不知道現在才幾點啊,才八點啊。”她欲哭無淚。

“年輕人每天偷懶睡覺,趕緊起來吃早飯,不然到時候又要鬧胃痛了。”陳母開口道。

“不要。”陳芸芸任性地說道:“今天是周末欸,我要在床上睡到自然醒。”

陳母沉默了一下,“喔。”

陳芸芸的背脊泛起一股涼意,警惕地說:“媽,你怎麽這麽早打電話過來。”

“沒什麽,你要睡覺你就去睡吧,”陳母善解人意地說:“不過晚上七點鐘你記得去半生飯店赴約。”

“啊?”陳芸芸揉了揉亂七八糟的頭發,“赴約?”

“對啊。”陳母的聲音裏帶着一股笑意,“之前碰到你王阿姨,就是媽媽以前的國中同學,原來她的兒子也在你公司附近工作……”

陳芸芸的頭皮麻麻的,“媽。”她的聲音裏帶着一股求饒的意味。

陳母直接忽視,繼續說道:“等等我把對方的手機號碼發給你。”

“可是,媽,我不想……”她話還沒講完,那頭的人已經挂了電話。她啊的一聲,将手機扔到了一邊。

好吧,二十六歲的她也不是很年輕了,可也不用這麽逼婚吧。陳芸芸懊惱地将頭埋在了枕頭上,輾轉反側,想着要如何避開的時候,手機嘟的一聲,她一看,是陳母的簡訊,上面寫着男方的姓名和電話號碼,以及陳母的一句威脅,不去就不要喊我媽。

陳芸芸無語地看着簡訊,好吧。

手機又響了,這一次是溫和的陳父。陳父溫柔地說:“芸芸啊,你媽說的話是重了一點,她也不想逼你馬上結婚,但起碼你也得談戀愛。”

“爸……”她哀求。

“乖,你媽是為你好,你就當作是多認識一個朋友,這樣也沒什麽損失。”陳父好言好語地勸着。

陳芸芸深吸一口氣,“但是我現在沒有這樣的想法。”

“你去也不一定會被別人看上。”陳父嘆了一口氣,“你不能自我感覺太好。”

陳芸芸呆若木雞,半晌才無奈地說:“爸,我也沒有很挑啊。”

“你還不挑。”陳父的聲音先是拉高接着又低沉了,“是爸爸、媽媽不好,在你讀書的時候,要求你不能談戀愛,你現在完全不懂怎麽談戀愛,弄得你都不敢去相親,現在這個社會,男人太複雜了,你簡直就是一只小白羊,一不小心,可會羊入虎口。”

陳母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陳父,每一句話都在割陳芸芸的心頭上,疼得她龇牙咧嘴的。她讀書的時候被爸媽管得死死的,結果一畢業,爸媽要她又有工作又有男人,兩全其美的事情誰不想啊,可不容易啊。

再聽下去,她真的要哭了。陳芸芸沙啞地求饒,“好啦、好啦,我去、我去,反正只是交一個朋友嘛。”

“嗯嗯,你這麽想就對了,你的男性朋友也太少了。”達到目的,陳父不忘再補一刀。

陳芸芸啞口無言,默默地挂了電話,好想把自己老爸拉入黑名單啊。她咬咬牙又躺在了床上,管他的,晚上的事情晚上再說,她要睡覺,天塌下來她也不想理。

半生飯店的一個包廂裏,喬奚走出包廂,臉色如常,只是黑眸隐含着一股微醺,他揉了揉額頭,看來酒喝得有點多了,跟幾個好友在一起聚餐,幾個男人在一起也不正經,喝多了酒。

他靠在門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走廊一面是牆,一面是玻璃門,玻璃門外是一個院子,滿院的花草,散發着清新的味道,他邁步走到院子裏,穿過古色古香的月亮拱門,一手插褲袋裏,停在了一棵梅樹下。他不經意地一個回眸,看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走在走廊上,他眯起了眼睛,這個人是他認識的那個陳芸芸嗎?

陳芸芸的小臉上略微畫了妝,擦了口紅的櫻桃小嘴看上去非常的引人注目,讓人很想吻一口,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一成不變的襯衫和裙子,她身上穿着一件黑白相間的連身裙,外面是一件深藍色的針織衫,腳上一雙短靴,看起來很乖巧、甜美,完全和在辦公室時的模樣截然不同。

正想着,喬奚看到她和一個男人走到院子門口,但沒有走進來,他們站在那裏說着話。

“陳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哦,那下次見面?”

陳芸芸尴尬地說:“再說。”

興許感覺到陳芸芸并不熱切的态度,男人紳士地跟她道別走了,陳芸芸松了一口氣,說來她也挺厲害的,在他面前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望着他的時候眼睛還會發亮,背對着他的時候……想到這,喬奚眼裏的溫度降到了最低,背對他時她會是什麽樣,他還真不知道。

是否在喬威面前也是如此呢?這個陳芸芸是他見過最有心機的女生,不少女生想接近他,但沒有一個像她這麽成功,他卻輕而易舉地被她吸引住了,可一想到她背後的心思,他便覺得她太可怕、太惡心了。

借着跟喬威的關系輕松地進入了喬氏集團,有了喬威還不夠,竟然還要勾引他,那副望着他小鹿亂撞的模樣令喬希越看越火大,他真是一個蠢材,被她勾弄幾下便輕易地上鈎了,她的心裏一定在嘲諷他吧,将他們兩兄弟玩弄在手裏,她一定為此感到自豪吧。

喬奚的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周遭的空氣驟然冷了好幾度,“是不是還沒想好理由啊?為了想好理由,一定想到頭都疼了吧,”他低低地笑了,“其實沒必要這樣。”

他一步一步地悄然無聲地将陳芸芸逼到牆角,看着她明顯有些慌亂的眼神,他揚起不屑的笑容。

他到底在說什麽?她一句也聽不懂,可她要開口解釋,他卻堵着她的唇不讓她說話,他是不是對她有什麽誤會?陳芸芸的心有些慌亂,特別是他唇角的那抹笑,就如朱砂一樣印在她的心頭,無端地令她覺得呼吸困難。

喬奚俯首,緊緊地看着陳芸芸粉嫩的唇,其實他很虧,被她耍了也就算了,而他什麽便宜都沒有占到,可他是個商人,讓他做這種虧本生意,真的是太違本心了。

“你應該不介意吧。”他喃喃自語地道。

陳芸芸的心七上八下,他的手忽然從她的唇上移開了,她松了一口氣,忙不疊地就要解釋,他溫熱的唇卻貼了上來。

陳芸芸睜大了眼睛,一個不屬于她的薄唇正試圖将喬奚的溫度傳到她的唇上,等她反應過來,他在吻她的時候,他的唇舌已經不請自來地侵占她的口腔內,她被他熱切地吻着。

與他剛才冷漠、鄙視的語氣不同,他的唇是熱情的,仿佛綻放在沙漠裏的沙漠玫瑰,異常熱情,将她也燒燙了,她的雙腿漸漸地無力,整個人軟弱無骨地被他抱在懷裏吻着。

陳芸芸顫抖、被動地接受他的吻,像一個情窦初開的小女生,什麽都不懂,卻又無法抗拒喬奚帶來的激烈。

她不知道,人前一本正經的Boss,他的吻會這麽激烈、這麽沒有保留,莫名其妙地點燃了她的熱情,令她不由自主地顫栗。

陳芸芸的腦海裏閃過很多畫面,他對她的傾城一笑,他讓秘書長給她帶了便當,偶遇時送她上班,生病時一杯溫暖的姜湯……他對別人所做的,和對她所做的,完全不一樣,她的心情不自禁地悸動。

她喜歡喬奚,因為他很強,他是一個強大的男人,一個能給她安全感的男人,她下意識地想跟他待在一起,本來收好的感情又悄悄地掉了一根尾巴出來,而深吻她的男人抓住了她感情的小尾巴,唇舌糾纏之際,他啪地将她推到牆上,對上她那雙稚嫩的水眸。

“不需要這麽驚訝吧?”他輕笑,“這不是你想要的?”

從他們見面到現在,喬奚說的話,陳芸芸聽得都不是很懂,她被他吻得暈乎乎的,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可她并不傻,她看着他充滿嘲諷的黑眸,從他的眼裏,她看到了嘲弄、不屑以及厭惡。

陳芸芸的心猛地被刺了一下,疼得她難受地要蹲在地上了,她忍着疼,臉色難看地問:“Boss,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她的聲音很輕,也帶着柔弱,仿佛一只可愛的兔子被傷害了,可憐兮兮地望着,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你、你喝醉了?”

喬奚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為她的天真而笑,“喝醉了?我像嗎?”酒精不過是放大了他的情緒,還不致于控制他的思緒,他殘忍地笑了,沒有任何憐惜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說道:“味道是不錯,可惜太髒了。”

陳芸芸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半生飯店的,等她回到自己的公寓,手機響起,她就像灰姑娘過了午夜十二點一樣,回到了現實,思緒一點一點地回到腦子裏,心口的疼一直在作祟,她接起了手機,“喂?”

“芸芸啊,那個男生如何?”電話那頭是陳母的聲音。

陳芸芸坐在沙發上,歪着身子,眼睛看着天花板,“不來電。”

“這樣啊,沒關系,媽媽再多給你找幾個,你多比較比較啊。”陳母的聲音裏帶着失落,但很快又恢複了精神,“男人啊,就是要多看看,才能知道哪一個好。”

要多看看才知道嗎?她的胸口泛着熟悉的疼,她用力地閉了一下幹涸的眼睛,“哦。”

陳母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芸芸,你怎麽了?”

陳芸芸幹着嗓子,“沒什麽。”

“聲音啞啞的。”陳母懷疑地說。

“最近有些感冒。”

“那你自己做一些冰糖雪梨吃,知不知道啊?”陳母囑咐道。

眼眶熱熱的,宛若蒸着熱氣,陳芸芸閉上眼睛,“好,知道了。”

“你早點休息啊,別熬出熊貓眼了,太醜了可會沒人要。”陳母恫吓她。

她吸了吸鼻子,“知道了,媽。”

第 13 章

靜宜侍君細細的詢問了謝宸安近來的情況,而後又耳提命面了德音和百泉一番,細細叮囑過後才将兩個人給放回去。

兩人回來的時間倒是剛好,謝宸安方才遇到幾個不認識的字,于是将德音叫到身邊詢問。

室內燈火通明,一室寂靜,燭光映照在謝宸安的臉頰上,為她稚嫩的臉頰染上了幾分朦胧感,而她一雙眼眸在燭光照耀下明澈異常。

百泉是個諸事都不太放在心上的,今日被靜宜侍君叫去問話也不覺得有什麽,回來後已經開始興致勃勃的收拾床鋪了,而德音的心中卻翻騰起各種念頭,七皇女近來的反常他都看在眼中,而今日靜宜侍君的問話更讓他确定了心中所想,主子不傻了……

他靜靜的看着謝宸安的側臉,他家主子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呢?只看主子現在的樣子他就覺得她肯定不會比其他皇女差,指不定比她們都要好……不!是一定比其他人都好!

謝宸安自然是不知德音此刻心中所想,她将幾個不認識的字一一問過之後又讓他幫忙将筆墨拿了過來。

謝宸安沒有練過毛筆字,将毛筆拿在手上總覺得有些別扭,她之前在房間裏翻騰的時候見到過原主留下的字跡,說是字跡并不合适,就是一個個的墨疙瘩。

她又問過了德音,這才知道原來之前原主就沒交過作業,事實上範永熙雖然盡力待她一視同仁,但介于她的情況卻從來也不曾對她有過責問,功課上的事情可以說一切皆是由着她自己。

謝宸安覺得放心不少,既然沒什麽人見過她寫字,那她寫的如何也就無所謂了。不過她不适應用毛筆寫字,字跡十分稚嫩,看上去倒真的符合孩子的字跡。

謝宸安看着自己筆下好似狗爬的能夠以假亂真的字跡,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次日謝宸安便帶着自己的‘墨寶’去了上書房,然後把它交給了範永熙。

範永熙初時有幾分訝異,而後眉頭微皺,掃過了她從史書上摘抄下來的文字後道:“七皇女的字還需多練練。”

謝宸安自然只能尴尬的應了下來。

謝宸銘的字已經是頗具風骨,但範永熙看過之後卻也沒有作出任何的評論,只是将那紙收了起來,道若是後續有了其他想法也可以再寫下來交給她。

謝宸意并沒有完成這份功課,她推脫說是被狗咬傷所以需要靜養。

事實上若不是鳳後非讓她過來,她今天便是連上書房都不想來的。她現在一瘸一拐的樣子實在是太丢人了,尤其她還是被自己養的狗給咬成這樣的。

範永熙看起來也未曾在意,只讓她後續将功課補上即可,并囑咐她們三人對于這份功課若是後續有什麽想法都可以再行寫下來呈給她看。

謝宸安聽她再三這麽說心裏忽然升起了一種猜測,這份功課的內容本就不一般,或許她準備将這份功課算作最後檢驗她們每個人學習成果的測試?

範永熙繼續開始了授課,謝宸安便也無心再想其他。

晚間謝宸安結束課程從上書房回到宜和宮後意外見到了靈汐侍君,而他懷裏正抱着昨天被謝宸安救下的那只貍貓。

那貓似乎是記住了謝宸安一樣,見到她之後就‘喵’了一聲。

靜宜侍君見此笑道:“安兒回來的正是時候,靈汐侍君聽說你昨日救了他的貓,今日特地過來感謝你。”

謝宸安第一次見到靈汐侍君,之前聽聞他生下了八皇女,她以為靈汐侍君的年齡應當是和靜宜侍君相差無幾才是,這個時候一見之下才發現他看上去竟然方才二十出頭的樣子。

靈汐侍君眉頭微挑,眼眸之中并無多少溫度,雖然生了一副翩然之姿看起來卻是個人冷心冷的。

謝宸安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本不用勞煩靈汐侍君來這一趟的。”

靈汐侍君伸手撓了撓貍貓的下巴,它瞬間露出了惬意的神色。

“小貍膽子小,每次遇到那狗都要被吓得躲起來,好在聽聞鳳後因那狗傷人已經将它給處置了。”

謝宸安發現他便是連說話的時候臉上也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靈汐侍君說完這句話之後似乎意識到了這話說得有些問題,一時間室內靜置了片刻。

最後還是靜宜侍君将話題引開,靈汐侍君又坐了片刻便抱着貓離開了。

待到靈汐侍君離開之後靜宜侍君方才略帶嘲諷道:“若說那狗傷人也不是第一次了,日前那狗将你逼到落水也沒見将它如何,如今六皇女前腳出了事後腳鳳後便将它給處置了,倒是動作利索的很。”

謝宸安聞言無奈一笑,傷到了旁人和傷到了自己總是不同的,眼見靜宜侍君因此事而不平,她只得出言安慰。

靜宜侍君入宮這些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原本也是因着事關謝宸安這才情緒激動了些,見她為自己擔憂便也就不再提這事,轉而說道:“靈汐侍君也是個有性子的,他入宮也有幾年了,基本上跟誰也不走往,便是連鳳後那裏都不常露面。

開始的時候皇上偏愛他,他又生下了八皇女,倒也無人敢将他如何,後來聽說他也不知因為什麽和皇上吵了一架,他不願低頭,皇上雖然仍舊時有留宿但寵幸到底還是淡了,他的境遇也未必能比我們好上多少,說到底都是苦命人罷了。”

謝宸安本有些懷疑靈汐侍君今日前來的目的,此時聽靜宜侍君這麽說略微放心了些,他如果對皇上和鳳後都不假辭色,那想來應當不是個心機深沉的。

若事情真如靜宜侍君所說那這後宮之中怕是容不得他這樣不肯低頭的性子,他帶着八皇女能平安的存活至今已經是不容易了。

謝宸安原本也只是略有感慨,以為事情到此便算是了結,沒想到在這之後那只貍花貓似乎是認了門,不時便過來溜達上一圈,它也不怕人,見了宜和宮衆人也不躲。

靜宜侍君知道它是靈汐侍君所養,又見它長得喜人,便讓人置了食盆和水盆,倒是讓它每次過來都能吃個肚子滾圓,頗有些樂不思蜀的感覺。

第 15 章 吓昏宣華

方雲霍地站起,他雙目暴睜,一片血紅,神色似乎要擇人而噬。宣華夫人罵他畜生也好,賤種也好,他都能忍住。但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辱及華陽夫人。在方雲心中,華陽夫人就是一片逆鱗。

嘩!

方雲手臂一振,食指怒指宣華夫人,暴喝道:“我問你,你口口聲聲說我搶寶傷人,有何依據?除了你身邊的義子楊謙,還有誰人?楊謙欺我在前,毀約在後,打不過我,又回家搬弄是非。這就是你平鼎侯府的禮儀教化?”

“你!”宣華夫人頭簪顫抖,臉色煞白,神情震怒,張口就在喝叱。

“你不分青紅皂白,人雲亦雲,信口雌黃。就憑你,也能與我母親平起平坐,做那朝廷一品诰命夫人?”方雲猛的一步跨過去,開口就把宣華夫人嘴裏這個“你”字堵了回去。

“你!”宣華夫人手指着方雲,全身都氣得顫抖。

“你一個婦道人家,不守在家中相夫教子,卻跑到外面抛頭露面,與人争鬥。你可知‘內外有別,男尊女卑’八字?”

“你身為大周貴婦,朝廷一品诰命夫人,卻語出不遜,唇舌毒辣,開口閉口就是小畜生,賤種,賤婦!這等行徑與街邊不知禮儀、不守婦德的潑婦何異?儒家禮義,三從四德。你連婦德都沒有,也配稱貴婦?”

宣華夫人臉色發青、嘴唇顫抖,幾乎要氣暈了過去。整個學宮裏,無數雙眼睛望着這個方向,一個個鴉雀無聲,都被震的麻木了。

方雲這番話說得可言重了。大周朝以禮治國,在儒家的教化下,男子的三綱五常,婦人三從四德早已深入人心。三從者,未嫁從父,即嫁從夫,夫死從子;四德者,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其中,婦德乃是三從四德的核心,是婦女綱常的标準。

朝廷的貴婦、夫人,號稱天下婦人的表率。方雲說宣華夫人不守婦德,對于一個婦人來說,這可就是天大的罪名。若是坐實了,剝去一切夫人、貴婦的稱號不說,夫家還要休了這樣的婦人,從此無再嫁可能,便是娘家,也不會容許這樣的婦人再踏入家門。基本上,這就和定了死罪一樣了。

給一個王公貴婦,诰命夫人安上這樣的罪名,那需要何等的氣魄,是何等的膽大妄為。周圍的學宮士子已經震驚的麻木了。

“小畜生,你,你,反了你!……”宣華夫人眼前發黑,十指發顫。

方雲冷哼一聲,又是一步跨出。他氣勢如虹,步步進逼:“你不問緣由,氣勢洶洶、興勢動衆,言語刻薄,此為不仁!”

“位列诰命夫人,欺我年少,以上壓下,是為不義!”

“偏聽一面,不分黑白,此為不智!”

“不守婦道,抛頭露面,此為不禮!”

“你既不具三從四德,又不守三綱五常,如此不仁不義不禮不智之人,你還有何臉茍活于世?!”說至最後,方雲聲色俱厲,猛的一步邁到了宣華夫人面前,手指幾乎要頂到了她的額頭。

“你,你,你……”宣華夫人這一下,被方雲罵得花容慘淡。她感覺就好像行軍打仗,明明圍追堵截,把個蹩腳敵人追得窮途末路,眼看就要殺滅對方。哪裏知道,對方卻是扮豬吃老虎,一聲炮響,兩翼直接殺出無數兵士,反入了對方重圍。

方雲發起了最後的反攻:“你口口聲聲前朝前朝,我朝乃是大周朝,律法乃是大周律法。你以前朝律法判罰本朝王侯,是何居心。我大周朝自太祖立國至今,有一千多年。其間,前朝餘孽不盡,莫非你平鼎侯府早已與逆賊勾結了,要改天換日,謀朝篡位,重立前朝嗎?!”

“咔嚓!”

宣華夫人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她哆哆嗦嗦的指着方雲,神情如見鬼魅。只見她喉結竄動,胸膛起伏,猛然的雙眼一番,從太師椅上翻了下去,倒在地上,一口氣沒升上來,直接暈過去了。

她這一下,不是氣的,是吓的!

任何朝代,謀朝篡位都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二百年前,就有一個貴族侯因為牽涉進了前朝餘孽案,直接滿門抄斬,這可是活生生的例子!宣華夫人一朝不慎,被方雲抓住婁子,戴個勾結亂賊,謀朝篡位的帽子。真要皇室怪罪下來,馬上就是抄家滅族,誰也罩不住!

“幹娘!”楊謙大驚失色,情勢變得太快,他幾乎都反應不過來。

“夫人!”兩排木無表情的錦衣護衛也變了顏色。

哄!

大門外,看到宣華夫人被方雲氣倒,人群不由哄然。

“這個方雲,嘴舌功夫居然如此厲害!”

“厲害啊。宣華夫人本來想治他,沒想到一招失誤,被方雲反将一軍,扣個謀逆的罪名!”

“不得了,謀朝篡位!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瞧着吧。平鼎侯府只怕不會休!”

“不見得。方雲根本沒動過她一根寒毛。要說起來,也是宣華夫人失禮在前。一位诰命夫人辱罵另一位當朝诰命夫人,總歸有失體統!”

……

人群中議論紛紛,都往方雲這方指指點點,說什麽的都有。

看着這個趾高氣昂的女人被自己三言兩語吓昏過去,方雲心中升起一股報仇的快感。對于這些侮辱親人,特別是母親的人,方雲從不手軟。然而這絲快感,很快就消退了。方雲心中升起一絲淡淡的失落:“歸根結底,還是我的力量太弱。如果我手握重兵,位極人臣,一拳就能把平鼎侯府的護衛收拾妥帖,一個調令就能讓平鼎府灰飛煙滅,哪裏還用得着受這種婦人的氣!”

衣袖一甩,方雲也不去理會身後的混亂,徑直穿入人群,從學宮走了出去。

方雲沒有返回四方侯府,他乘着馬車,一路往上京城西郊而去。

“就在這裏停了吧。”方雲讓車夫停了,從馬車裏鑽了出來。眼前綠柳成排,一條清流的渌水浩浩蕩蕩,蜿蜒向東而去。

渌波浩蕩,方雲心緒一如波濤難平,經此一事,他心中的湧起更強烈的對力量的渴望。

“我需要力量,更加強大的力量!只有無敵的力量,才能在波詭雲谲的世道中,保護住自己身邊的親人!”每個早晨,他都會被那個過去的噩夢驚醒。天賦驚人的大哥,手握重柄的父親,這些都不能帶給他安全感。只有自己掌握強大的力量,方雲感覺自己才不會這樣一次次驚醒。

“十多年,我浪費了十多的時間啊!可恨,我盡管醒悟的早,但依然只有元氣級的修為。在這茫茫世間,不過蝼蟻一般的角色!”

方雲心思混亂,猛的一把扯掉外衣,一拳轟出,便在這寂靜偏遠的渌水畔練起拳法來。

“莽牛奔野!”

“莽牛分鬃!”

……

一拳拳打出,方雲心思漸漸平靜下來。渌水般輕風徐徐,水波蕩漾,方雲的心神不知不覺中,晉入了一種空靈的境界。腦海中,除了拳法,一片空白,什麽也不去想他。

“莽牛沖撞!”

方雲猛然大喝一聲,雙拳同時遞出。四周的空氣猛烈攪動,起了兩個大漩渦,只見方雲雙拳震動,兩道星鬥般的氣流破拳而出,轟到十丈長外的長柳樹上。

砰!砰!

渌水河畔接連兩聲劇響,兩棵長柳樹中段,砰的爆炸開來,漫天木屑飛上天空。木屑中,長柳樹上半段樹冠,重重的傾倒。

兩拳出手,造成駭人聲勢,方雲終于驚醒過來。莽牛沖撞這招最耗體力,兩拳脫手,方雲立即感覺全身乏力,虛脫了一般。不過,就在此時,方雲突然感覺一絲微弱的氣流在腹部升起。

“真氣!”

方雲心中震驚,繼而大喜。那暖烘烘的感覺,确實是真實無疑。

“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踏入了真氣級!”微微的喜悅過後,方雲想起了自己所知的武學常識。

武道一途,元氣級練拳法,真氣級練的是呼吸引導之術。

與天地元氣不同,真氣融合了每個武者自身的血氣精華,幾乎相當于武者的第二生命一樣。這也就是為什麽,許多武道強者擁有驚天的能耐,但他們的子嗣依然要一步步,從元氣級練拳開始,慢慢練出屬于自己的真氣。

武者,只有自己練出的真氣才能留在體內,外部的真氣,即便輸入體內,也留不住,立刻就要流失掉!

“這個時候達到了真氣級,我得好好規劃下。”方雲心神沉靜,并沒有被喜悅沖昏頭。

幾乎是一剎那,方雲立刻就想到了清昶公主手中的地級珠:“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要抓緊時間,把境界穩固住。然後利用好好謀劃,一定要奪得地級珠!”

地級珠這般武道至寶,對于方雲來說,是殛需之物。但對于皇室來說就不一樣了。當今皇室以武立國,皇室國庫之中,不知道收藏了多少上古功決、遠古法寶。一顆地級珠對家業頗大的皇室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

心中打定主意,方雲立刻招呼車夫,馬不停蹄立刻趕回四方侯府。

平鼎侯府這幾日,果然靜悄悄的,半點消息都沒傳出來,不止如此,學宮裏也沒有傳出任何消息,就像當日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沒有事情更好!宣華夫人肯定是派人威脅了那些士子。她被我一個未束發的士子,羞辱成那個樣子,什麽面子都丢光了!自然是掩飾還來不及。”

方雲觀察了數天,見宣華夫人那邊毫無動靜,立即就知道了他們的心思。手掌一松,方雲把一只青瓷茶杯放到了桌上。片刻之後,一陣輕風蕩過,這青瓷茶杯便無聲無息的化為了齑粉。

這就是真氣級的厲害之處了。元氣級武者能摔碑裂石,卻不可能像真氣級武者一樣,外部不變,直接破壞物體內部。

第 2 章 番外

番外

進入大學後,沈榆還是像以前那樣照顧我,他沒課的時候會陪我一起去上課。

在寒假來臨之際,沈榆提出了要幫我收拾東西,我也沒有說些什麽就同意了。

那天我和沈沅待在一起,而沈榆在我宿舍裏幫我收拾東西。

沈榆拉開我的行李箱時,裏面飄出了一張粉色的信封,他看着這張信封愣了神。

回過神來時,沈榆原本想把信封放回行李箱裏時,但過了幾分鐘他還是耐不住好奇心拆開了那張粉色的信封。

他看着裏面的信又再次愣住,因為開頭的名字是他自己的名字。

信是我高二寫的,一直留到大學也沒有送出去。

沈榆咬着下唇,原來自己喜歡了六年的女孩也喜歡自己,她還喜歡了他四年,他居然一點沒有察覺到。

自從那天起,沈榆突然對我越來越好。

過年的時候,沈榆沒有選擇回玉林市過,反而是留下來跟我一起過這個新年。

“你不回玉林過新年,叔叔阿姨不會責怪你嗎。”

“我想陪你過一次新年,他們那邊有沈沅呢,不用擔心。”沈榆掐了掐我的臉說道。

可在這天晚上,我聽到了電話那頭的争吵聲。

“有本事你以後都別回來了!”沈父在電話怒吼道。

“嗯,那我以後就不回去了。”沈榆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很淡定的說道。

他說完那句話就果斷的挂了電話,打開浴室門時就看見了正站在門外的我。

沈榆笑了笑,随後晃了晃手機說道:“以後就不能回玉林了,祈祈我要流落街頭了唉。”

“要不你還是回去吧,我一個人過年也挺好。”

沈榆的笑突然僵住了,随後神情很快就暗淡了下來。

“好什麽好,雲祈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所以才叫我回去。”

我被沈榆的這句話說的有些愣,連忙的否認道:“沒有。”

過了幾秒,我才反應過來,沈榆這是知道我喜歡他了,但他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沈榆聽到我的回答後,把我抱到了懷裏。

我稍微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也回抱了他。

我感受着他是溫度,很溫暖。

這時,外面放起了煙花,沈榆的額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悶悶的說道:“祈祈,新年快樂,我喜歡你的第七年開始了。”

我聽到沈榆說的話,恍惚了一下。

沈榆喜歡了我七年,我不太敢相信,這樣的天之驕子卻喜歡了我七年,這仿佛就像一場夢一樣。

還沒有等我開口說話,沈榆又說道:“祈祈,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從初二開始就喜歡你了,那時的我,為了跟你碰面,去你經常去的地方,後來在初三時才知道你遭到了校園霸淩,我警告了她們,你說我是不是為你做了件好事啊,從那時候我就一直跟在你的身後,沒想到高中我還能遇見你……”沈榆跟我說了很多,我都靜靜的聽着。

“雲祈,我喜歡你,你和我一起好不好。”沈榆說這句話時,抱着我的手緊了緊不是,深怕下一秒我就會不見一樣。

在沈榆說完這句話後,我就已經哭了,聲音哽咽的說道:“沈榆,我以為你只是因為我是沅沅的好朋友才對我好的。”

“沈榆,我也喜歡你,喜歡你了五年。”

“我知道。”沈榆幫我擦掉了眼淚,又說道:“我看了你的那張粉色的信封。”

“你怎麽還亂看我東西的。”我有些模糊不清的說道。

“對不起,以後不亂看了。”

那年春天,我跟沈榆在一起。

大學畢業後的第一年,我和沈榆回玉林市訂婚後,才去見他的父母。

沈父沈母被沈榆突然訂婚的消息弄的有些愣。

“這是我的未婚妻,她叫雲祈。”沈榆眉眼彎彎的向沈父沈母介紹着我。

沈榆的父母也沒有排斥我的身世,他們很喜歡我這兒媳。

第二年的秋天我和沈榆結婚了,并且婚後的日子過的很幸福。

——全文完

第 12 章 用生命來踢球

而此時這名頭球搶斷的球員,正是三班的李翺。

“回撤!回撤!”

這時校隊的球員也學聰明了,他們知道李翺不會将球傳給其他的隊友,因此便立即全部回撤到了後場,然後用己方的10個人,将李翺團團圍住。

而這時那校隊的10人防守,還真是起了作用,即便如今李翺的盤帶突破能力異常強悍,遠勝常人,但是面對對方10名球員那銅牆鐵壁般的防守,就是李翺不帶球,恐怕也出不去啊。

“好!就是這樣,防好他!”

那田斌此時也不管他們校隊能不能獲勝了,他只知道即便是失敗,也不能讓自己大比分落後。

面對校隊球員的高壓逼搶,李翺此時已經被逼到了底線上,可即便如此,那李翺高超的控球能力,依然是讓足球牢牢的把控到了自己的腳下。

“接球!”

李翺深知這樣下去繼續帶球也是徒勞無功了,因此立即以不可思議的一記高空挑球,将球從對方10名球員的身體空隙當中穿透而過,直接踢向了球門之處。

“看我的!”

說時遲那時快,蘇亞一聲大喝,縱身一躍,瞬間便頭球進門。

“李翺底線傳中!蘇亞魚躍頭球!球進了!”

此時伴随着場邊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李翺硬是憑借自己頑強不屈的意志力,和臨場加強的超強系統能力,獨造三球加一次助攻,帶領田斌口中的垃圾三班,取得了4比2的最終勝利這。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田斌直接癱坐在了場外的椅子上,如今校隊的失敗,不僅是表明他不會用人,更表明了他即将卸任三中足球校隊教練一職。

“李翺!李翺!”

而此時那三中的女學生們,已經是自發的組織了一個啦啦隊,立即在場外為李翺開始了慶賀。

“不錯不錯,真是精彩啊!”

而那三中校長和教導主任也是相視一笑,對李翺如今的表現頗為滿意。

“李翺你怎麽了?快叫校醫!”

可此時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李翺,卻忽然昏倒在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當即令在場的衆人全都不知所措。

“老師,李翺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

“是不是貧血啊!我初中的時候貧血就是這樣,運動就該昏迷”

此時那三班的球員,以及場邊的同學們全都圍了過來,朝着趕到這裏的校醫七嘴八舌的問道。

其中就屬蘇亞的嗓門,最大也就屬他最為關心李翺,畢竟他和李翺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夥伴啊。

“沒事的,各位同學不必擔心”

校醫生為李翺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後,立即沖圍觀的蘇亞等學生說道。

“那李翺為什麽會昏倒呢?”

“是啊,而且直到現在還沒有蘇醒過來”

“他是太過勞累了,導致身體機能下降,因此才出現的昏迷,可是…”

此時那校醫生說到此處,立即露出了一絲奇怪的表情,随後又一閃即過,然後便再度沖蘇亞等人說道:“各位同學,如今外面天氣太熱,不利于李翺同學的恢複,我們還是趕快将他擡到醫務室吧”

“好,沒問題”

那蘇亞聽後立即背起李翺,朝着醫務室跑去,而唐尋路等人也趕忙跟了過去。

“王老師!”

看到同學們全都散開之後,校長和教導主任也立即朝這名王姓校醫走了過來。

“王老師,李翺的身體情況要不要緊,我們學校的醫療條件畢竟有限,不行的話就馬上将他轉到市中心醫院,前往不能讓我們的學生有生命危險啊”

“是啊,學生的安全最重要”

“校長、教導主任你們的心情我也理解,不過如今李翺同學的确是沒有什麽大礙的,他昏倒就是單純的太累了”

“是嗎?”

可是為什麽我剛才見你的表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呢?莫非是我看錯了嗎?”

聽到校長的詢問之,後這王校醫再度嘆了口氣。

“因為我剛才替李翺同學簡單檢查了一下,發現他如今的勞累程度,已經是大大超過了他的身體極限”

“什麽意思?”

“說白了就是李翺同學的身體狀态,雖然不算是強悍,但是踢完半個小時的比賽還是沒問題的,可是如今在我看來,他如今身體的勞累程度,就跟是用盡全力踢滿全場90分鐘的比賽一樣”

“什麽?這怎麽可能呢?”

聽完校醫的話後,校長和教導主任全都面面相觑。

“不應該啊,我們先前就是考慮三班的同學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因此不讓他們踢90分鐘,這才踢了半個小時的比賽,這連半場的時間都不到啊,其他同學都沒事,怎麽偏偏是李翺同學勞累加重,昏迷過去了呢?”

“是不是他先前多次一人帶球沖鋒,導致體力急速流失呢?”

“很有可能,足球可是很耗費體力的李,翺身體本來就不算健壯,若是半個小時內都是全力奔跑的話,的确是太過勞累了”

“校長、教導主任,足球的事我也不太懂,不過你們放心,李翺如今雖然是因為勞累過度昏迷了,但是只要是補充一些水分,再歇息一下午應該就沒事了”

“好,那就勞煩王老師你多加照顧了”

“應該的”

王老師說着便轉身朝醫務室走去,如今校長和教導主任都一致認為,李翺是因為太過勞累才導致的昏迷,可是他們卻沒有想到,體力都是一點一點流失的。

先前李翺再半個小時內,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體力衰竭症狀,不管是盤帶過人,還是回撤防守,都是超水平發揮,如果體力不支的話,那李翺根本就做不到這種地步,早在球場上就累的趴下了。

現如今李翺之所以比賽一結束,便直接昏迷,乃是因為先前那系統,加強了他全場的所有技能,因此導致李翺的身體嚴重透支。

畢竟李翺雖然是有了系統加強各項技能,但是這些技能的輸出,是需要體力來扶持的,那李翺根本就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他的體力和尋常人沒有絲毫區別。

試想一個卓越的足球運動員,體力可是要比尋常人強上不少啊,如今李翺以常人之軀,就完成了足球高手的所有技能輸出,這當然會使得他體力大打折扣了。

而且當時在比賽當中,李翺的體力其實就已經枯竭了,可是系統為了一直輔佐李翺正常的使用前鋒、中場、後衛三項大技能,因此便一直的汲取李翺的生命力,以此來轉換為體力,如今的李翺可真的是再用生命踢球啊。

第 4 章 入府

三月春至,陽光明媚,鳳雲山柳絮紛飛。綠蔭大道上,葉陌領着鳳雲山上下整齊列隊來送別雲歡。

“假如選不上的話,千萬不要想不開,大不了回鳳雲山,師傅養着你”。

我去,師傅果然是親的,感人啊!

雲歡顫抖着雙手,剛要握上師傅準備眼淚汪汪表達感激之情,卻聽師傅又說,“你粗枝大葉,大手大腳,不顧形象,又貪財好色,摳門小氣,還時常口出狂言,皇家看不上你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師傅送你下去其實也沒指望得新皇的青睐,只是想搏一把而已”。

雲歡咬牙怒目,狠拍自己腦門,你怎麽就不長記性,跟随師傅這些年還不清楚他的為人,居然以為他會良心發現關心自己,笨!

“師傅你啰嗦完了沒有,啰嗦完了我要下山了”。頂着臭臉不滿道。

“完了完了,快走吧”。

葉陌這邊點頭,那邊手上不停催促小厮将為雲歡收拾好的東西搬上将軍府派來的馬車。将軍府跟随的馬夫及小厮頓時目瞪口呆,鍋碗瓢盆,洗漱用具,春夏秋冬衣物……這麽多細軟,是把家搬上來了嘛!

這位師傅是真心不想自己徒弟回來了,也難怪,誰願意養着位老姑娘被人戳脊梁骨。

接過小花,雲歡毫不猶豫登上馬車,身後傳來師弟們的聲音。

“千萬記住師傅的話啊”。

記什麽?記住她在師傅心中是個粗魯不堪的女子,我記你個大頭鬼!

“我一定會選上,把自己嫁出去,絕不會再回鳳雲山見到你們這群沒良心的!”

啪一聲,雲歡重重甩上簾幕,只留下了一抹潇灑的馬車背影在飛揚的塵土中,卻沒有看到因激起了她一定要将自己嫁出去的鬥志,師傅和師弟們的暗暗歡呼。

将軍府多年基宅,不同鳳雲山的優美閑适雅居,整個府宅一片氣派,尤其正門高懸的浮雕匾額,精美異常。

“乖乖,小乖乖,都怪我,都是娘不好,沒想到路上耽誤這麽久,”雲歡全然沒欣賞将軍府宅的心思,一路邊念叨邊大步踏進來随機抓住一丫頭。

“來,來,快把我可愛的小花送到我房間喂食”。

那丫頭下意識接過青花瓷大缸,愣了愣,小心翼翼沖正廳中間望一眼,随後才抱着大缸疾步離去。

“慢點,穩穩的啊,別吓着我寶貝”,對着丫頭背影,雲歡又叮囑幾句,順便大聲安撫小花大人,“寶貝,娘先歇會,一會就來了”。

正好,身後有一張雕花紅木大椅,上面還墊着軟錦,一路颠簸,可算能歇會了,雲歡毫不猶豫一屁股落下,半靠着翹上一只腳,右手伸到背後輕揉,閉目重重舒出一口氣。

“腳踏實地的感覺可真好啊”。

雲歡只想閉目養神片刻再去找小花,可是不容她排空心思放松,就只感覺周邊氣氛陰沉沉的吓人,比在山頂吹那寒冬的冷風還讓她哆嗦。

“咳……”。

一道清脆細微的咳嗽聲傳來,雲歡猛然驚吓睜開雙目望過去,只見身後側的大廳立着一位十五六歲的嬌俏女子,此時正盈盈淺笑看着她,當對上她的眼神時,微微轉動眼眸,示意她看看周圍,眉宇間還有一股暗藏的擔憂之色。

順着小妹妹的神色,雲歡向四周看了看,頓時,瞠目咂舌。

坐着的站着的,應有盡有,尤其正位的夫人此時滿臉怒容,怒目四射,基本上在她視線範圍內生物已成灰燼。

這一屋子的女人是什麽時候在這的?

這麽大陣勢是在等着她?看來是的,雲歡基本确定眼下狀況。不過哪些站着的小丫鬟像瞅稀奇怪物一樣打量她,什麽意思?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

她雖很少下山,但是這屋子裏的女人她都算認識。她左手邊端坐的正是父親的貴妾二姨娘,打扮的很是素淨,見着她便淺淺笑了笑,她身旁立着的女孩看上去文文靜靜,應是她出的三妹妹雲小君,就是剛才給她提醒的小妹妹。

而二姨娘對面美豔無雙的女子估計就是父親最寵愛的三姨娘,好像也是個官家女兒,只不過是庶出,三姨娘來的晚,所以她生的四妹雲小青也最小,不過十二歲,自她進來,一直在悄悄察看自己,小臉稚氣都尚未退去。

那一派賢良淑德怒氣沖天的就是将軍府的主母,也就是她的母親,她手邊傲氣十足的便是比雲歡小三歲一母同胞的二妹雲姳。

環顧這一家子,她疑惑不解,“來這麽多人做什麽?”

見她說話,母親風韻的臉收了怒容,“我們自然是等你。可是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步子邁那麽大不說,坐沒個坐樣,腳都擡上椅子了,哪家大小姐是你這般”。

上面打量自己,有什麽不對?她繼續揉腰,“這樣舒坦啊”。

雲夫人自小生在京中世家府裏,正兒八經千金小姐,規矩多,是在看不慣雲歡的散漫,剛要制止雲歡的動作,卻被身邊嬷嬷攔下,“夫人,大小姐這是坐了許久的馬車,身子骨不舒坦,你就讓她活動活動吧”。

順勢又低頭俯身在雲夫人耳邊,“大小姐長在外面,難免與府裏小姐不一樣,今日不宜過多強求”。

言之有理,雲夫人沉了沉氣,想着暫時不與雲歡計較,輕笑道,“你爹從邊關來信,離皇上準回府探親的日子還早,再加上路上耽擱,估摸要半個月才能趕回來,反正你兩個妹妹也要進宮,正好離進宮還有半個月,府裏請了教習嬷嬷,想讓你和妹妹們學着,到時一同進宮好有個伴”。

“哦,就這我知道了,還有事嗎?沒事我去休息了,坐半天馬車累死了”,雲歡扭扭脖子,想着還是鳳雲山快活,這群女人一個個虎視眈眈的模樣實在令人頭皮發麻。

雲夫人微愣,輕輕咳一下,強忍道,“這些年你一直在鳳雲山,眼下雖然你爹和哥哥在邊關,但今日也就算你正式回府了,作為将軍府的女兒,頭一天自然要拜見一下姨娘和諸位妹妹”。

這些年也沒見怎麽關心過她,一回來就還這麽多規矩,真是麻煩。

雲歡随意俯了俯身,“見過各位姨娘妹妹了”。又擡頭問她母親,“可以了吧?”

這時,母親身邊一個嬷嬷拿出軟墊,“見長輩是要行跪拜大禮的”。

趁着還沒直起的身子,雲歡直接跪上去,又誇張伸直了手臂,對她母親囫囵拜了三拜,扭頭問,“這回該完事了吧?”

頭頂傳來一聲趾高氣揚的聲音,“所有長輩都要跪拜”。

所有長輩?呵,在鳳雲山師傅從來不講究這些虛禮,所以連師傅她都沒跪過幾次,但雲夫人畢竟是她生身母親,雲歡跪也就跪了,這兩個姨娘算什麽東西?雲歡側臉望過去,原來是母親身旁一位中年女子,看她昂首挺胸腰板筆直的模樣,倒像她是主子了。

這是什麽人?這是在給她下馬威呢!雲歡起身冷冷道,“今日累了,下次吧”。

只見那中年女子面不改色又道,“請小姐繼續,我保證累不死人小姐”。

好厲害!

“你是什麽人?”雲歡道。

“雲歡,你好無禮,這位可是宮中出來的姑姑,連母親尊稱她一聲申宮人呢”。母親身邊的同胞二妹雲姳替那人回道。

申宮人?什麽玩意兒?逼着自己下跪,她不從還是她無禮了。

一股腦子轉身,雲歡伸腳将軟墊踢個頂朝天,“今個兒我雲歡就不跪了。”

那位申宮人眼神閃了閃,估計想着自己的氣勢不能輸,道,“世家小姐沒這規矩”。

“這麽多規矩,我不做這狗屁世家小姐就是了”。

她被嗆個徹底,肯定也是頭回見這樣陣勢的大家小姐,一下無言以對了。

見場面實在僵的下不來,對于雲歡不遵從貴妾禮數的态度,雲夫人不動聲色的臉終于淡笑,出聲道,“好了好了,累了就下次再說吧,哪能随口就說不做小姐了,你生來就是将軍府的小姐,這是誰也改不了的。不過雲歡啊,這位可是母親特意請來教你們宮中禮儀的申宮人,你不得無禮,今後還要和宮人學習禮儀呢”。

跟她學宮中禮儀?我天!這麽古板不化的人,那她這半個月豈不是要被拘束死。

二姨娘從始至終一聲未吭,倒是那位美豔的三姨娘突然大聲嬌笑起來,“大小姐的性子可真像匹烈馬,真讓人稀罕的緊呢”。

“稀罕什麽啊,不就是京中盛傳的沒教養,粗魯跋扈……”三姨娘才說完,她身邊的四妹妹便嘀咕,被三姨娘狠戾一瞪,頓時剎了嘴。

雲歡翻眼,小丫頭片子,生怕別人入了她娘的眼搶了她的寵一樣,誰稀罕。看在我比你年長幾歲的份上,懶得和你計較。

眼看越來越針鋒相對起來,雲夫人終于開口結束了這次小聚,散了衆人,讓雲歡回了住處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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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收藏,再不收藏,別說作者,連小花都看不下去了…

第 4 章 選自己的路

或許是因為母親,或許是因為方蕩從未将自己當成是火奴賤狗。

總之,方蕩對這些神并不恭敬,火奴的卑賤身份和娘親的話語,方蕩永遠選擇娘親的話語。

從那些怪獸身上走下來六個衣着華麗博帶飄飄的貴人,為首的是一個一身紫袍,胸口撒着一把梳理得一絲不茍的長須老者。

在老者兩旁,一左一右站着的是一男一女。

那女子一襲煙青色的裙裾,露出來的面孔美豔絕倫,皮膚猶如羊脂一般,方蕩看到這女子第一眼就生出強烈的想要交、配的念頭來。

在爛毒灘地之中交、配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只要過了十歲,甚至七八歲的時候,火奴們便開始瘋狂的交、配了。

一方面,是為了延續火奴這個族群的生命,誕生出更多的火奴,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火毒城之中的貴人們煉制比較多的是一種叫做情、欲丸的縱欲寶丹。

煉丹之後剩下的藥渣全都傾瀉在爛毒灘地,這些藥渣雖然沒了絕大部分的藥力,但終究還是含有一部分催情發性的功用,正是這部分藥渣長年累月的發酵,釋放出種種氣體,融入到了空氣之中,使得火奴們一個個對于性的需求極為強烈,交、配的欲望更是難以遏止。

方蕩是個例外,十三歲了都還是個處男,這在火奴之中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當然,在看到方蕩瘦小的身板之後,火奴們又覺得沒什麽好意外的,這樣瘦弱的家夥憑什麽去和別人争搶女人?

憑什麽叫一個女人孕育他的孩子?

争個腳趾頭都不可能!

在爛毒灘地,交、配往往是伴随着劇烈的搏鬥來進行的。

一方面火奴賤狗們要戰勝其他雄性,争奪交、配權,另一方面,火奴賤女們也不是乖乖撅着屁股等着他們上的,除非火奴賤狗能夠将火奴賤女壓在身下揍得沒有反抗之力,否則,那兩條結實的大腿絕對不會輕易打開。

看起來如方蕩這樣羸弱的家夥,別說戰勝其他的火奴争取交、配權,就算是火奴賤女都不是他能夠壓在身下的,所以方蕩這樣的家夥,活該一輩子嘗不到女人的滋味。

所以方蕩幾乎一直處于發情卻只能看不能摸的狀态,另外,老實說,見識過那蒙面女子之後,方蕩實在很難再對這片土地上的那些所謂的女人生出半點興趣。

另外那個男子玉樹臨風,面孔白淨泛着一絲冰寒,頭發束在身後,幹淨利落之中帶着一絲放、蕩不羁。而最吸引方蕩的,還是男子腰間挂着一塊玉牌,距離太遠,但方蕩還是一下就看到了那玉牌上的龍形圖案。

曾經羞辱方蕩父母的那家夥衣服上就繡着這樣的龍形圖案!

方蕩的眼睛陡然間瞪得大大的。

此時那為首的老者從袖口之中摸出一本寬大厚重猶如石頭般的方塊,遠遠看去,那塊石頭上有一道道蜿蜒猶如蝌蚪,閃爍着紅色光芒的圖樣在緩緩流淌着。

方蕩深吸口氣,穩定情緒,牢牢記住那個男子的模樣,如同在爛毒灘地上狩獵一樣,在沒有看到仇人之前,他要像毒蛇一樣蟄伏。

随後方蕩看向老者手中的書。

方蕩知道那些流淌着的就是文字,是娘親口中承載一切力量的東西,娘親曾經說過,那是一切力量的源泉,方蕩向往不已。

爛毒灘地這塊土地上的生靈們都清楚一個道理,力量就是一切!

《火奴死典》。

這就是被稱為執掌爛毒灘地所有火奴生死的神聖之書。

就見老者将一只手放在《火奴死典》上,死典上的文字閃爍片刻後便逐漸暗淡下去。

老者不動聲色的輕輕一按《火奴死典》,方蕩猛然感到額頭上的烙印驟然一痛,從一出生就烙印下的最卑賤者的标記火辣辣的燒灼起來。

和方蕩額頭上的最卑賤者的烙痕不同,其他年滿十三歲的火奴肩膀上都有一個火焰形狀的燙痕,此時這些燙痕一個個全都發紅發燙,猶如燒紅的鐵條一般。

火奴們一陣嘈雜,火奴部落的首領們經歷了無數次這樣的場景,能夠明白執掌死亡之書的神的意思,當即開始呼喝起來。

不久之後,火奴印沒有燃起的火奴們便開始撤退,方氣還有方回兒卻固執的死死拉着方蕩,不願離開。

三兄妹一句話都沒有說,最終還是方蕩笑了笑,生生掰開了方回兒和方氣的手,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們兩個。

方蕩一直沒有回頭,不知何時,方回兒還有方氣被後退的人潮沖走,方蕩依舊沒有回頭,死死咬住下嘴唇,眼淚在他的眼眶之中轉來轉去終究沒有落下去!

娘親曾經給方蕩講解過永別這兩個字的意思,當初方蕩不懂,現在終于懂了,同時理解的還有保重兩個字。

這一別,或許就是永不再見!

當那些未滿十三歲的火奴賤狗還有被稱為賤女的火奴們盡皆退走之後,老者的目光掃過剩下來的十多萬火奴,随後伸手朝着一群火奴畫了一個圈,圈子裏面的火奴立時露出垂頭喪氣的神情。

每一年城中的貴人們都需要選擇一部分的火奴去做守爐奴,之所以每年都要選擇一次,是因為這些守爐奴們沒有活過一年的,對于火奴們來說,寧可在火毒山上采藥的時候被毒氣熏死,被那些野獸撕碎了吃掉,也不願意作為一個守爐奴被活活累死。

去火毒山雖然危險重重,但那起碼是一件榮耀的事情,尤其是能夠從火毒山上活着回來,就更不一樣了,死了那麽多的火奴,剩下來太多的火奴賤女,這些剩下來的火奴賤女們理所當然的就成為他們的玩物,生育工具。

火奴賤女們也願意對這些從火毒山上回來的強壯的英雄們投懷送抱,在這片爛毒灘地之中,強大就是道理,力量就是正義,就能夠得到所有存在的青睐和信奉。

而去做個守爐奴則是無比卑賤的事情,并且去火毒山的每次總會有一部分火奴回來,但去做守爐奴的,還從未聽說有那個活着回來了。

被選中成為守爐奴簡直還不如叫他們現在就死!

沒有被劃入守爐奴的那些火奴們此時歡呼雀躍,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可能死在那座火毒山上。

爛毒灘地之北有一座終年被濃霧包裹的高山,那就是火毒山了,火毒山是一座靈秀之山,山上有着種種珍稀的藥材,有着種種珍奇的野獸,但也有着種種莫測的危險和殺機!

那裏即是生機之地,也是死亡之所。

對于火奴來說,那裏是死神居住的深淵,但對于火毒城之中的貴人們來說,那裏是無窮財富和丹藥誕生的根源。

劃分出了守爐奴後,老者依舊沒有廢話,伸手朝着那迷霧包圍的火毒山一點,火奴們齊齊發出嘶吼之聲,朝着爛毒灘地最北面的那片灰蒙蒙的霧氣沖了過去,等待他們的是莫測的命運。

十個火奴有一個能夠從那一片灰蒙蒙的霧氣之中走回來就不錯了!

都說火毒山是靈秀之山,誰又知道那座火毒山就是被無數火奴的屍體鮮血滋養才越發壯碩靈俊呢?

據說火毒山每年都在成長,變粗變高。

剩下的那些火奴,就是老者手指圈出來的守爐奴了。

老者收了那本《火奴死典》随後眉頭一皺,不光老者眉頭皺起來,其他的幾位貴人們也都皺起了眉頭,因為偌大的空蕩蕩的降神壇上多了一顆細小的灰塵。

去采藥的火奴們潮水般的走後,空白出來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那裏,突兀至極,就像是一塊污漬一樣礙眼。

被劃撥成為守爐奴的垂頭喪氣的火奴們也都齊齊望着遠處的那個小小身影,在偌大的降神壇上,他是這般的孤單渺小,卑賤可憐。

随後,那個身影忽然跑動起來,不過卻不是如其他火奴那般沖向最北面的濃霧,而是朝着他們這些垂頭喪氣的守爐奴們跑了過來。

所有的火奴都愣住了。

莫名其妙,誰都不知道這個瘦弱的家夥究竟要做什麽。

火奴們即便要耍小聰明,也從來都是從守爐奴的隊伍之中偷摸的混進火毒山去采藥的隊伍裏,畢竟老者随手畫了個圈兒,一個火奴如果正好在圈子邊緣,那麽他究竟是在圈裏還是在圈外,不大容易分辨,卻從未有一個放棄前往火毒山,反倒跑過來要做守爐奴的!

貪生怕死的不是沒有見過,這麽貪生怕死,只想着茍延殘喘能過一天是一天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所有的守爐奴們臉上都露出不恥厭棄的神情,一時間噓聲大起。

火奴們智商不高,但越是智商不高的,越是講究榮譽,因為除了榮譽之外他們實在剩不下什麽東西了。

方蕩迎着潮水般的噓聲鑽進了守爐奴的隊伍之中,火奴們打從心眼裏瞧不上這個身材矮小瘦弱的家夥。

見他腆着臉湊過來,你推一下,我踢一腳,方蕩就像是波瀾洶湧的河面上的一艘小船一樣,任由那風浪将他打得來回搖擺。

但鼻青臉腫的方蕩的目光依舊充滿了堅持,咬着牙終于找了個狹小、逼仄的地方站穩了腳跟,抱頭蹲在那裏。

四周的火奴哪裏知道方蕩心中有怎麽樣的蕩氣回腸?

方蕩此時中毒頗深,血脈都呈現出漆黑的顏色,髒污猶如氈子一般的長發遮擋着大半面容,至少在那些貴人們眼中方蕩和遍布紋身的火奴們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對于一個自願加入守爐奴隊列的火奴,高高在上的貴人表現出了相當的寬容,為首的老者掃了這灰塵般的少年一眼,便不去理會,只要他不死在那群鄙視他的火奴手下,就叫他做個守爐奴也沒什麽,反正用不了一年這賤狗也要變成爐子下面的柴禾。

既然有些火奴願意戰死,那麽有些火奴寧願被累死,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總歸是一幫智商低下的牲畜而已。

随後貴人們紛紛重新坐上那兇獸背脊上的華麗椅子,在重蹄敲地的雷鳴聲中遠去。

火奴們也開始垂頭喪氣的走向火毒城,去做一個守爐奴。

人的面前總是有無數條道路,關鍵看你怎麽選,主動權永遠在你自己手中,走錯了,走對了,永遠都是未來的那個你自己承受。

方蕩不知道自己将面對什麽,但毫無疑問,方蕩選擇了一條自己想要走的道路,而不是那位火毒城的貴人給他指點的道路!

還有一條最重要,不要理會那些在半路上嘲諷你的蝼蟻。

嘲諷謾罵中的方蕩堅守着自己的蕩氣回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