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兩只老虎跑得快

“紫衣!你到底要做什麽?”墨雲痛的汗流浃背,咬牙切?道:“心眼子忒毒了!”

紫衣笑呵呵的收回手,笑盈盈的瞧着墨雲道:“你現在看看你腿上還痛不痛?”

墨雲聽了這話,頓時愣了一下,他試着動了一下那條受傷的腿。果然發現疼痛大大減輕。他臉上頓時出現一絲狂喜來:“咦,真的不是很痛了,紫衣,你可真厲害!”他笑的沒心沒肺,似乎已經忘記了剛剛紫衣在他腿上制造了多麽大的傷痛。

“你還真的以為我心腸狠毒至此?”紫衣拍了拍手,笑道:“你要是躺那裏不能動了,那麒瀾殿裏的活計不就都成我與藍衣的嗎?就是為了這個,我也要想方設法弄好你的腿。”

墨雲聽了這話,咬牙道:“紫衣,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不能。”紫衣涼涼道,說着,便轉身對着古月華道:“藍衣,咱們進去吧!墨雲腿上的傷已經好些了,這裏就留給他一個人打掃好了。”

古月華自己也是懂醫術的。自然知道紫衣剛剛那一下子看似随意,實則卻是手法精湛,此刻墨雲的腿的确是只需要休養幾日便好,平日裏的活計也是能稍微幹一些的。她點點頭,轉身對着墨雲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然後便跟在紫衣身後進內殿去了。

“這兩個人,都不知道心疼一下傷殘人士!”墨雲嘴裏嘟囔着,手底下卻不停,他知道。其實他這一受傷,幹活最多的人其實是紫衣與藍衣兩個人。

已經走到內殿裏的兩個人都沒有聽到這一聲抱怨,紫衣笑着對古月華道:“藍衣,等下你就去廚房裏準備午膳吧!準備的精致一些,這內殿就留給我來打掃了,墨雲受了傷,你多準備些菜,他一定高興的嘴巴咧到後腦勺去。”

古月華想起墨雲貪吃的模樣,也是莞爾,她點點頭,道:“行,我去準備飯菜沒有問題,只是,這內殿如此之大,你一個人會不會太累?”

“你放心吧!我要是忙不過來,就會将墨雲叫進來幫忙。總之是絕對不會累到自己的。”紫衣笑的甜蜜:“只是這膳食你要多弄一些,能不能消除墨雲心中的怨恨,那就靠你了。”

做菜,那對于古月華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她點點頭,道:“我做菜雖然比不上禦廚的水平,但是也不會難以下咽,你就放心吧!”

紫衣聽了這話。頓時微微一笑:“你就別謙虛了,你不知道,墨雲私底下将你的手藝都誇上天了,說每日裏只要能吃上你做的菜,他就是死也甘願!”

“沒這麽誇張吧?”古月華聽了這話,頓時失笑:“我做的都是很簡單的菜色……”

“越是簡單的飯菜越能體現出一個人的水平。”紫衣笑道:“墨雲說,有你在的日子裏,就連王爺,也都多吃了一碗飯……

“是嗎?”古月華臉上笑容稍稍變淡,紫衣又說了兩句,她便轉身去廚房裏了。

紫衣瞧着她離開的背影,稍稍有些出神。

好一通忙活,兩個時辰之後,當趙靖西返回來之時。古月華已經整出了六菜一湯,道道精致,香味撲鼻,而麒瀾殿裏面也已經被紫衣與墨雲兩個人打掃的幹幹淨淨,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這都是三個人忙活一上午的功勞。

“藍衣,誰叫你去做飯的?”趙靖西一看到滿桌子的菜肴,臉色竟然一下子便拉長了。

衆人吓了一跳,古月華不明所以的看了趙靖西一眼,問道:“王爺,怎麽了?這膳食不都是我打理的嗎?”

“看來本王前日跟你說過的話都忘記了。”趙靖西面無表情應了一句,轉過身來對着紫衣道:“還有你,本王不是說過從今日起,藍衣便要開始學習琴棋書畫的嗎?你将本王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紫衣還真的忘記了這一茬,她臉色不由一變,正想解釋,便見趙靖西擺擺手道:“行了,下不為例,今日就這樣吧!大家都坐下吃飯,下午紫衣你便教導藍衣學琴,她能彈出一曲完整的曲子才能回去。”

古月華一聽這話,臉色頓時一變!

她從來都沒有接觸過古琴,連摸都沒有摸過,如何能在短短時間裏就學會?趙靖西叫她彈出一只曲子才能回家,這分明就是故意刁難!

難不成,今晚上她又回不回去了?

古月華心中頓時焦急起來,對于阻攔自己的趙靖西,她在心中也暗暗的抱怨起來。

為了不讓自己今日下午回去,他故意的!

紫衣聽了趙靖西的吩咐,扭頭看了一眼臉色大變的古月華,心中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怎麽了,但如今這場合,趙靖西既然已經生氣,她就只有答應。

“是,王爺,奴婢會盡力而為。”

趙靖西聽了這話,點點頭,也不看古月華,只沉聲道:“吃飯。”說着,率先拿起了桌上筷子。

“是,王爺!”墨雲看不見幾個人之間的暗潮湧動,舉起筷子對着桌上一道他垂涎許久的糖醋排骨夾了下去,吃的滿嘴流油。

古月華坐在那裏,明明這一桌子菜都是她做的,也都是她喜歡吃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你要不吃飯,那晚飯你也包了,下午練琴依舊。”趙靖西淡淡道。

古月華:“……”

圈圈你個叉叉!趙王爺,你還能再周扒皮一點嗎?

古月華在心裏面将阻礙自己回家去的趙靖西罵了個狗血淋頭,洩恨似的伸筷子夾了個紅燒獅子頭,狠狠的啃着,仿佛那是謀人的頭……

紫衣坐在另一邊,瞧着古月華氣??的模樣,想笑又不敢笑,只有忍者。

飯後,古月華也不洗碗了,當下拉着紫衣便去練琴,墨雲在身後瞧着兩個人逃的飛快的身影,頗有些欲哭無淚。

他還還是病人哪!這兩個人也忒不義氣了!這麽多的菜盤碗碟,他要洗到什麽時候?

正想着,趙靖西已經站起身來,對着他道:“墨雲,你将這裏收拾了,晚飯你來做。”說着,便轉身進了書房。

墨雲坐在那裏沒有動,很是有些悲從中來:老天爺!你還是閃個雷将我劈死吧!做飯?這不是要他命嗎?他吃飯還差不多……

古月華與紫衣練琴的地方與趙靖西的書房只有一牆之隔,趙靖西靜靜坐在自己的書房內,聽着隔壁房間裏傳來兩個女子的談話聲。

“紫衣,你能不能用最快的速度教我彈奏一個最短的曲子?”這是藍衣的聲音。

隔了好半響,紫衣才無限憐憫的開口:“藍衣,我這裏的曲子,至少都需要半個月才能學會的……更何況,你什麽都不懂,要從頭學起呢!”

這話一出,隔壁頓時沒了聲息。

趙靖西坐在這邊,嘴角慢慢上翹,他身為王爺,對音律雖然不敢說十分精通,但也造詣不俗,他自然是知道什麽都不懂的人要學會一首曲子,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他這麽說,就是故意為難藍衣的。

昨日才出了刺客的事情,而藍衣又是從靖王府裏出去的,萬一被別人給盯上,那可怎麽辦?

趙靖西此舉雖然是出于私心,但實際上還是擔心的成分比較多。

可惜,他這番苦心,當事人卻根本就不明白。

過了好一會兒,隔壁房間裏,再一次的響起了古月華的聲音:“紫衣,我這裏有一首很短的曲子,你用琴彈奏出來,教我吧!我照樣畫葫蘆得了。”

紫衣:“……”

趙靖西聽見這話,卻是不由的想笑:這妮子,明明不通音律,還說自己懂曲子?

就聽隔壁突然響起一陣窸窣之聲,趙靖西在這邊豎長了耳朵,卻什麽也沒聽見。

過了好一會兒,他聽見紫衣開口在那裏問:“藍衣,你這寫的什麽曲子?”

“很短吧?”藍衣笑道:“我相信很短時間裏,你一定會教會我的。”他系醫圾。

“可是,我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曲子……”紫衣有些疑惑,也有些悵惘:“沒見過這麽古裏古怪的詞曲啊!”

趙靖西被這話說的一下子提起了興趣。

只聽藍衣在隔壁開口道:“這個簡單,我哼出來,你譜了曲子就好。”說着,便低低的哼唱起來:“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沒有眼睛,一只沒有尾巴,真奇怪……”

趙靖西:“……”

紫衣:“……”

歌曲很短,不一會兒便唱完了,古月華在隔壁興致勃勃的對着紫衣開口道:“怎麽樣?這個簡單吧?”

紫衣勉強一笑:“旋律不錯……”

古月華嘿嘿一笑,道:“那是!你就将這個曲子譜下來教我好了。”

紫衣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好吧,我試試看。”

趙靖西在書房裏頓時流露出一絲苦笑來,這藍衣,腦袋裏裝的都是些什麽?怎麽會有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上一次,他讓墨雲送到鐵匠鋪子裏的東西都已經打造好了,那分明就是一套針灸用的東西,只可惜,那小厮逃了,那東西也成了無主的東西,不如拿來給藍衣好了,說不定她能用的上……

趙靖西想東想西,卻沒有再想法子去阻止藍衣。他看出來了,這姑娘是真心想回去,他勉強留人在這裏又有什麽用?還是算了。

第 112 章 真武鼎

洪淵擡頭一掃,就看見了混在衆多護衛中的洪天賜。

見為首的長老面無表情,來者不善,他心中不由得一個咯噔,明白果然惹禍了,體內猛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不過,如果讓他再次選擇,他還是會先來看失散多年的姨娘,哪怕因此得罪整個洪門也不會有絲毫後悔。

“淵兒,別沖動!走,我們一起去真武殿,你也是時候拜見老家主和洪門的各個長輩了。”

白雪清按了按洪淵的肩膀,從容鎮定。在洪淵和寒小妖的攙扶下,靜靜地離去,直奔洪門重地真武殿。

“洪淵兄弟,等會好好領教領教我們洪門的規矩吧!免得到了外面仍然不懂禮數,被人說是什麽都不懂的鄉巴佬,給我們洪門丢臉,哈哈哈!”

洪天賜走快幾步,在洪淵耳邊陰測測地說了一句,哈哈一笑後揚長而去。

在洪淵面前碰壁後,他迅速到真武殿添油加醋告了洪淵一狀,羅列了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和桀骜不馴等罪名。洪門最重規矩,等級森嚴,這樣的罪名一旦坐實,那可是不小的罪名,足以讓一個靈武高手都脫一層皮。

真武殿內,老家主和衆多洪門高層早已等候多時,齊聚一堂。就算有人要為洪淵開脫,也是有心無力,急不可耐地趕到真武殿告狀的洪天賜,果然如願以償。

“洪門規矩?”

看着洪天賜飛揚跋涉的背影,洪淵一聲冷哼。

因為姨娘的緣故,他敬洪門三分,但在他心裏,他的故鄉永遠都是那座被大洪水淹沒的默默無名的南疆小鎮,而不是眼前這個等級森嚴的恢弘的洪門。所謂的洪門規矩,如果是合理的,他不介意遵守;但要是不合情理,他絕不會放在眼裏。大不了背着姨娘白雪清殺出洪門,以後獨自找殺了父母的仇人報仇雪恨。

一行人速度很快,但仍然走了大半個時辰,這才來到一座格外龐大、恢弘的宮殿。

洪淵走進去一看,裏面擺放着一口口龐大、古老的青銅鼎,冷風一吹,隐隐約約的嗡嗡作響。宮殿盡頭,是一座晶石堆砌而成的高臺,上面端坐着一個白發老人。高臺下方,分左右兩列盤腿坐着上百個洪門高手,體內的力量波動一個比一個強大。實力最弱的,赫然都是靈武三重以上。

“各位長輩,洪淵有禮了!”

洪淵微微躬身,行了一個武者間常見的弟子禮。

話音剛落,左前方一個中年人霍然站起來,一聲怒喝,“大膽洪淵,到了真武殿仍然不知禮數,還不跪下?”

這個中年人魁梧剽悍,比常人高了足足一個頭,面如黑鍋,冷冷地看着洪淵,面無表情。最後的‘跪下’這兩個字,幾乎是大聲咆哮出來,甚至暗中施展了某種神通,餘音繞梁不絕,震得一口口巨大的青銅鼎都嗡嗡作響,氣勢滔天。白雪清若無其事,站在洪淵身後的寒小妖卻明顯心頭一震,情不自禁地倒退幾步,惶恐不安。

“嘿嘿,一見面就大聲咆哮,你又是什麽人,你算老幾?”

洪淵冷冷盯着咄咄逼人的中年人,猛然鼓蕩體內的血氣,同樣一聲怒喝。

這一聲怒喝,聲音比中年人更大,甚至暗中施展了太古魔音。嗡的一聲,大殿內所有的青銅鼎齊齊轟鳴起來,猶如平地驚雷。站在大殿外的修為差一點的護衛,霎時間齊齊感覺胸口發悶,體內的鮮血卻加速流轉,血沖大腦,渾身說不出的難受。

你若有禮,我自然以禮相待;你若嚣張、瘋狂,我就比你更嚣張,更瘋狂!

洪淵腰身筆直,标槍般站在大殿內,直面中年人的威壓,沒有絲毫示弱。

莊嚴肅穆的真武殿內,人人震驚。

宣禮堂堂主洪德一站起來,人們就以為洪淵要惶恐不安地跪下去,大聲請罪了。誰能想到,在這真武殿內,在上百個洪門頂尖高手面前,洪淵竟然還如此大膽張狂?

一聲老幾,讓人們意外之餘,暗叫僥幸,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慶幸不是自己站起來向洪淵發難。看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宣禮堂堂主洪德,不少人臉上浮現了古怪的笑容,拼命忍着,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來。

“洪淵,你這小子……,你……”

洪德氣急敗壞,指着洪淵說不出話來。

身為宣禮堂的堂主,他一向在洪門中最注重禮儀。幾十年來的形象,被洪淵這一句老幾就徹底毀了,傳了出去,不知要讓多少人偷笑。

“好了,都是一家人,別再吵了。小事,這只是一樁小事而已。”

高臺下方,盤腿坐在第一排的一個中年人站了起來,面白無須,目光清澈。看看桀骜不馴的洪淵,再迅速看高臺上的老家主一眼,緩緩地接着說道:“洪淵這次雖然有失禮數,但他從小長在一座南疆小鎮,這是第一次回洪門,不懂規矩也情有可原。雖然讓各位長輩在這等了那麽久,其實也算不上什麽大事。父親,孩兒建議,就按剛才大家說的稍微處罰一下,讓他去面壁幾天,順便熟悉我們洪門的規矩就可以了,你看如何?”

身為一個執事長老,統領各個分堂的洪海站了起來。眼神清澈,神情從容,暗暗掃一眼,就把大殿內所有人的神情都記在心裏,了然于胸,一副成熟、穩重大方的樣子。見父親如此表态,洪天賜一個勁地打眼色,不甘心就這樣算了;然而,大權在握的洪淵卻是視而不見。

“放屁!是誰說,要處罰洪淵,讓他面壁思過了?”

高臺上一直沉默不語的老家主洪全武終于發話了,一開口就是粗魯至極的絲毫不留情面的怒罵,徹底的張狂,讓不甘示弱的洪淵都為之汗顏。

老家主冷哼一聲,目光銳利,用手指着人們大聲咆哮,口沫直接噴到了洪德和洪海等人臉上:“你們全都睜大眼睛給我看清楚了,我洪全武一朝出關,把我這些年來受盡了屈辱和艱辛,從小流落民間的孫子洪淵不遠千百萬裏召來,就是為了讓他受懲罰,讓他面壁思過麽?”

沉默!

大殿內,人人大氣都不敢出,不約而同地低下頭來。

老家主一怒,血濺五步!

雖然閉關整整十六年,但老家主威勢不減,見他動怒,沒有任何人敢與之直視!這些年來大權在握,掌控洪門大局的洪海也沒有例外,看都不敢看暴怒的父親一眼。

“說,我的孫子洪淵,堂堂洪門少主第一次踏入洪門,你們就要這麽對他,故意讓他顏面掃地麽?”

老家主越說越怒,霍然站起來,體內爆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波動,大殿內所有的青銅鼎齊齊轟鳴、顫抖起來,似乎都要在老家主的威壓下化作飛灰,“我洪全武還沒死,我還是洪門的家主,你們就要反了,以下犯上,妄圖迫害我親自指定的洪門少主麽?”

“孩兒不敢!”

“屬下不敢,屬下有罪!”

大殿內,人們齊刷刷跪下,洪海也下意識地跪下去,在父親身上感覺到了滔天的怒火。面如黑鍋的宣禮堂堂主洪德更是渾身發抖,突然間,他明白自己錯了,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大錯。只要老家主洪全武一天沒死,洪門就是他說了算,還輪不到洪海這個後輩。

“洪淵,過來!”

老家主招了招手,白雪清暗中在洪淵身後一推,示意他走上去。

老家主手掐一道法訣,呼隆一聲,掌心上突然出現一口青光流轉的古樸的大鼎,“洪淵,接住,從今往後,這口我洪門歷代家主相傳的真武鼎就賜給你了。所有洪門弟子,見鼎如見人,需行弟子禮。跟我來,今天,我親自傳你洪門真武訣。希望,洪門先祖真武大帝留下的真武鼎,能在你手中展現真正的無上威能,走!”

洪淵鼓蕩體內的氣血,八個竅門一起震動,鼓蕩出澎湃的力量,伸手去接呼隆隆而來的真武鼎。雙手托着這口青銅鼎的剎那,身體陡然一沉,雙腳深深地陷到了地面下。看起來只有半人高的大鼎,重得令人難以想象。深深地吸一口氣後,咬牙托着這口青銅鼎跟上老家主,一前一後揚長而去。身後,大殿內人人震驚,鴉雀無聲。

把真武鼎都賜給了洪淵,親自傳他洪門真武訣?

直到老家主和洪淵消失在眼前,人們仍然震撼不已,明白這意味着什麽,稍等一會,分別匆匆而去。很快,偌大的大殿內就只剩下洪海和洪天賜父子。剛剛還目光清澈,一臉從容的大方得體的洪海,臉色極其難看。不顧洪天賜‘父親,父親’的呼喊,轉身冷冷地離去。

第 111 章 111 他看到了她勉強維持出來的冷靜

第111章 111 他看到了她勉強維持出來的冷靜

慕寒川本來就有潔癖,對于自己不喜歡的女人,是絕對的零容忍,更別說肢體上的接觸了。

他一巴掌力度之大,直接将那女人給扇到了一邊去。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迅速地理好了西裝。

趕緊從客房裏走出來,心裏還疑惑着自己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還是說葉綿綿發錯房間號碼了?

然而,等他走到房間時,卻看到葉綿綿正拿着手機拍攝。

他氣得不行,上前直接抓住了葉綿綿的手臂,将她按在了牆壁上。

“你什麽意思?”

他一臉的盛怒。

剛才慕寒川被那女人撲倒的畫面,葉綿綿不僅看到了全過程,甚至還把這些都給拍下來了。

想想都覺得挺好笑了。

“慕先生這是發什麽脾氣呢?”

“那女人是什麽人?”

“當然是小姐咯!那可是我花了一千塊請過來的頭牌呢!春霄一刻值千金,慕先生還不快去享受人生,在這裏跟我浪費什麽時間?”

“葉綿綿!你這愚蠢的女人!你腦子裏進水了嗎?”

慕寒川氣得不行……這輩子第一次被個女人給騙了。

而且,他被騙得毫無防備。

差一點就被那個惡心的小姐給強上了。

想想自己的頸脖被那女人給碰過,他快要吐了。

“噫,不是慕先生說是有需求,想要陪睡嘛!我這是為了滿足了慕先生的需求啊!”

她仰着小臉,眨巴着眼睛,臉色是十分愉快。

想着他剛才狼狽的樣子,她還是很快活的。

誰讓他維護溫穎?

她就是不想讓他得逞。

慕寒川氣得不行,卻一時又無法反駁,這女人分明是故意設了陷阱給他跳的。

而的的确确,這樣的話是他自己親口說出來的。

他伸手捏住了葉綿綿的下巴,氣急道,“你這個蠢女人,我想要睡的人是你,不是別的人!”

“哦,那恐怕慕先生要失望了,很抱歉,我不陪睡!”

“不陪是吧!那好,這個單我也不會簽了。”

他惡狠狠地盯着她。

“慕先生要說話算數的,不能總是出爾反爾的……”

“你還給我裝!”

“慕先生,反正剛才的畫面我已經用手機拍下來了。如果慕先生不履行之前的約定,那我就把這段視頻發布到網上去。我猜,到時候慕先生一定會一舉成名的!”

她愉快地眨了眨眼睛。

早就算準了他會反悔。

這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故意為難她,她得多長幾個心眼才行。

慕寒川盯着她的手機,冷笑了一聲,“我慕寒川出道這麽多年,從來都沒有敢威脅我!你膽子不小啊!你知道憑你一己之力,跟我鬥有什麽下場嗎?”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跟慕先生鬥,只是慕先生一直在強人所難!我之所以這麽做,只是為了告訴慕先生,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的。”

他盯着她的眼睛,從她的眸子裏,他看到了她勉強維持出來的冷靜。

她微微顫抖的肩膀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

他輕笑了一聲。

在商場混跡這麽多年,他還從來沒有怕過誰。

“好,既然你這麽自信,那就放馬過來,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

慕寒川生氣地轉身而去。

葉綿綿後背靠在牆壁上,劇烈地喘息着,許久,她這才看到那女人瑟瑟發抖地從房間裏探出頭來,手裏還捧着一束玫瑰。

“我要告他,他居然打女人,這男人太沒有風度了……”

葉綿綿捧着那束玫瑰花,有些風中淩亂。

拍視頻不過是為了威脅他,想不到沒有威脅到他,反被他給将了一軍。

走出酒店,紀喬希正在外面等着她。

“怎麽樣?拍到了嗎?”

葉綿綿無力地聳了聳肩膀,将手機遞給了紀喬希。

紀喬希打開剛才的拍攝畫面,認真地看了一遍,看完之後很是激動。

“哇,發達了。慕大boss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緋聞的男人,要是這新聞發布到網上,一定會上熱搜的,這會爆火的……”

葉綿綿伸手搶了過來,“不發!”

紀喬希看着葉綿綿一臉興趣缺缺的樣子,頓時有些迷惑不解。

“為什麽不發?你拍這個不是為了對付他嗎?”

葉綿綿咬着下唇,“要是發了,他就不會簽我的單了。”

“是哦,的确有這個可能,你打算怎麽辦?”

葉綿綿坐在臺階上,煩惱地甩了一下頭發,望着遠處的夜色中輝煌燈火。

“先不作決定,明天看情況!”

這一夜,葉綿綿也沒有怎麽睡覺……

她知道慕寒川是在故意整她,她不想向他妥協。

次日早上。

葉綿綿跟往常一樣上班。

剛到公司,便看到楊總經理一大早就守在了她的辦公室門口。

“小葉啊,你把事情辦好了沒有?”

葉綿綿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許久才将訂單拿出來。

“不好意思,楊總經理,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該盡的努力全都盡了,實在是沒有辦法讓慕寒川簽單。就這麽說吧,我跟他之間有點小個人恩怨。他本意并不是想要簽公司的單,而是為了故意為難我。”

“小葉,你跟慕先生無論有什麽私人恩怨,我覺得為了工作,這些都可以抛到一邊……這樣子,你如果能夠把這個單簽下來,加薪的事情,我們可以好好談。”

“抱歉,我做不到!”

葉綿綿的倔強脾氣也來了。

她最不喜歡別人這樣逼她。

楊總經理的臉色也拉了下來。

“小葉,我看着你年輕不懂事的份上,所以再給你一次機會。要麽,你就好好地争取,把這個訂單簽下來。要麽,那就主動辭職了。雖然你的設計作品很時尚很有創意,但畢竟我們公司想要在深城生存下去,就不能得罪慕先生,既然你跟慕先生有恩怨,那我們就不好意思了。”

葉綿綿聞言十分震驚,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楊總經理居然為了這點事情開除她。

要知道,她在這家新公司裏耗了多少心血,她甚至還以為可以一直發展下去,哪曾想他居然這樣毫不留情。

“楊總經理,我就問一句話,是慕寒川讓你這麽做的是不是?”

楊總經理嘆了一口氣,“送你一句話,你想要在深城混下去,就不能跟慕先生對着幹。”

此時,葉綿綿才是如夢初醒!該死的,慕寒川這是一條活路也不給她啊!

第 119 章 全員惡人(上)

“你們在前線這麽長時間,平時就這樣?”羽生跟着自來也來到他們三人在前線的活動地點,看到了正在訓練場上曬太陽的綱手和大蛇丸後,這樣開口問道。

這一眼望去,羽生頓時理解了這三人想要上戰場的心情了,絕不止是因為他們年輕氣盛,而相當程度上是因為他們太無所事事……瞧給孩子們無聊的,擱這曬鹹魚呢。

把他們帶來前線,又不讓他們參加一線戰鬥,這不是耍流氓麽。

“訓練然後休息,休息然後訓練,不然還能怎麽樣,三代那個禿子太忙了,他沒空管我們的。”見來人是羽生和大蛇丸,綱手只是翻了翻白眼,然後坐在一個圓木樁的頂端,動也不動的這麽說道。

她理解三代火影的忙碌,然而無聊就是無聊。

羽生瞥了綱手一眼,心說這孩子怎麽這麽沒禮貌,怎麽能罵三代火影是禿子?他最多也就是個猴子啊。

有點任性沒教養了,但是……罵得好。

迫于形勢,羽生只能在心裏給綱手默默點個贊……如果不是猿飛禿子的話,他也犯不着來這跟三個熊孩子紮堆。

大蛇丸倒是老樣子,他自己在一個礙不着任何人的角落裏安靜的看着一本不知道內容的厚部頭書……坦白說,大蛇丸現在看的書,羽生都不一定看得懂,所以為了避免尴尬、喪失威信,羽生決定不去管他。

“不管怎麽說,你能從戰場上活着回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不然的話有人會傷心的……一個月都杳無音信,我都覺得你真的已經死了。”綱手随後又這麽說道。

一邊說着,她還偷偷地瞄了羽生一眼,心說這段時間沒有見到,這人怎麽似乎長得更好看了二十個百分點?

她這樣的心聲如果讓羽生知道的話,他肯定能明白自己讓人感官變化的原因是什麽——他的臉還是原來的那張臉,五官沒什麽變化,變得只不過是他整個人的精氣神而已。

“咳,多謝你的關心。”羽生說道。

跟所有的小孩子一樣,不管是綱手還是自來也,都喜歡盡量的把自己裝作大人模樣,因此有時候他們會顯得稍微有點滑稽,但也正是因為這種滑稽,他們才會有可愛的時候。

大蛇丸就不一樣,他是真的很大人,考慮到他的年紀……細思恐極,這貨真的有點吓人。

“聽說,你們想參加作戰任務?”

聽羽生這麽問,就連正在看書的大蛇丸都放下了手中的書本,難得的将自己的視線投向了羽生。

“當然,畢竟我們也是忍者,現在外面的戰況那麽激烈,而我們三個卻只能一直縮在營地裏,甚至我們還是火影的弟子……這怎麽都有點說不過去吧。”綱手說道,從這番話看來,她還挺有責任感的。

“你們只是下忍。”羽生強調着說道。

“你不也是下忍?”

說這話的人,是大蛇丸。

“我……”

有的人就是這樣,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有着殺死聊天、徹底冷場的能耐。

“你們得知道,不管是什麽樣的作戰任務,只要身在戰場上的忍者,就會面臨着生死危機……真的會死人的,你們想清楚了?”羽生一口沒喘上來,差點沒給自己悶死,他順了好一會氣,這才能耐着性子繼續說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點了點頭之後,最終自來也說道,“這些我們都明白,而且也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看了他們确實是有一定覺悟的,這是好事,起碼說明他們要求參戰的想法絕不是任性而為,但羽生還是決定把醜話說着前面:

“我得把話說清楚,要是在戰場上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我肯定會優先帶着綱手逃離的,不然的話我沒辦法向別人交代,至于你們兩個……我最多回來後向火影報告你們死的很英勇。

其實你倆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麽特別的後果,我死了也一樣,但綱手不一樣,你們能明白嗎?”

綱手想要争辯什麽,但羽生卻伸出手勢同時配合着一個嚴厲的眼神制止了她……羽生并不是在開玩笑,盡管他說的只是異常極端的情況下自己會做出的決定,但這些都是事實。

綱手到了嘴邊的話,被羽生一眼瞪了回去,她先是楞了一下,緊接着就有點氣惱自己的弱勢,幹嘛要怕這個家夥?

然而這時候她已經錯過說話的機會了。

“沒有任何問題的判斷,羽生。”大蛇丸這樣說道。

“我覺得有失公允,但能接受。”自來也明面上這麽說,但羽生分明看見在這話音落下之後,自來也的嘴巴還無聲的張合了幾下。

羽生并不懂唇語,但一眼就看了出來這貨在說什麽……LOLI控,毫無疑問自來也說出的是這三個字。

你妹的,這麽嚴肅的時候你耍什麽寶啊,羽生還認為自來也真的覺得自己的說法很偏頗呢。

極惡的情況,羽生已經進行了說明。

木葉白牙與三忍經常會被作為比較對象,從綜合成就上來說,後來三忍中的每一個都要高過旗木朔茂,但要論及此時的戰鬥力的話,自來也他們應該是不如旗木的。

毋庸置疑,作為三代火影精心教授的弟子,他們三個的素質和能力是值得肯定的,然而這些能力在得到戰場的有效檢測之前,誰也不能保證他們究竟能施展出幾分來。

“那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的行為得到三代火影的許可了嗎?”

“你是隊長,三代目的意思是以你的意見為準,你覺得我們可以去往最前線戰場的話,那我們就可以去。”綱手說道。

三代火影,真的滑不留手,羽生暗罵一聲老狐貍,然後覺得不過瘾,又暗罵了一聲禿子。

他其實這就有點錯怪三代火影了,火影本人也不能完全搞定這三個孩子……主要因為人家三位忍者的要求很合理,他們道理上是應該參戰的。

“那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在戰場上要一定要以我的意見為主,得聽我的,否則你們就別幹了。”

自來也三人不同于原本羽生的三名小隊成員,他們的身份很特殊,羽生很難确認這幾個熊孩子的服從性。

“當然,忍者要遵從隊長的命令,這樣的規矩我們會不知道嗎?”自來也很是不滿的說道,在羽生心裏他們就這麽任性嗎,連命令都不遵守?

羽生沉默,這種保證沒什麽用,典型的例子就是他自己——羽生雨本人就經常不遵守自己在戰前給自己制定的計劃、做出的決定。

咦,想什麽呢,這個例子不恰當,我不是那種人……羽生趕緊把這個念頭從腦袋裏甩了出去。

他的大意是說,保姆這個職業真的很難。

自來也三人神采奕奕,羽生仰頭望天,眼淚在肚子裏:

“我真是太難了。”

第 119 章 平安歸來

趙靖西聽了這話,皺起眉頭看了紫衣一眼,沒有說話。

紫衣調笑道:“王爺,恭喜呀,您剛剛可是沒看見。藍衣她擔心你擔心的連飯都沒吃下。”

“真的?”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把眼一瞪:“那你怎麽不勸她多吃一點?”

紫衣笑容不變:“奴婢勸了的呀!要不是奴婢,她連一碗粥都喝不下去。”

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坐不住了,起身又去裏間裏看望古月華去了。

紫衣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如此這般,很平靜的坐在那裏喝茶,但是周圍的暗衛們卻個個啧啧稱奇。

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王爺如此緊張一個人。

趙靖西輕手輕腳的來到裏屋,卻看見床上躺着的人睡的依舊很熟,似乎是因為見到他回來了的緣故,那眉眼都是舒展的。他站在那裏,臉上的表情也漸漸的變得柔和起來。他也沒有打攪古月華休息,而是靜靜站立了片刻便退出去了。

來到院子裏,衆人都還在,他沉聲吩咐道:“今晚上。一定要加強戒備,這裏可不是王府,沒有鐵桶似的侍衛守着,你們都給我當心一點!”

“是!王爺!’!”衆人?聲應道。

趙靖西正要再吩咐什麽,一旁的紫衣忽然開口道:“王爺,您今晚上歇息在哪裏?”

這院子不大,總共三間上房,中間一間是客廳,兩邊是卧室。古月華睡在了西邊那間,現如今就只剩下東邊這間上房了,可這院子裏的人數,少說要有十幾個。

幸虧,院子東邊還有兩間廂房,只是比較簡陋。

趙靖西環顧了一下四周,轉頭來道:“紫衣,你去西邊與藍衣一起睡,本王歇息在東邊,其餘的人,一半守夜,一半在東邊廂房。”

這樣安排倒也合情合理,沒有任何人有異議,衆人商量了一陣兒,當即便轉身各自歇息。趙靖西吩咐紫衣道:“你夜裏警醒一些,可要将藍衣給本王保護好了。”

“王爺。這沒問題,你還是擔心你自己那邊吧!”紫衣說着,轉身便進西廂去了。

趙靖西站在原地,朝着西廂的屋子瞧了兩眼,這才轉身去西廂。

這一晚上,古月華睡的特別沉。

睡夢裏,她總是夢見有明晃晃的刀對着趙靖西砍下去,然後血流如注,場面實在是太過血腥。導致古月華差點就吐了出來,緊跟着,她便醒了過來,一摸,滿腦袋的汗。

古月華一下子翻身坐起,她看看窗戶外頭,天光竟然已經大亮,窗棂上透着一種魚肚白。

“藍衣,你怎麽了?”古月華正詫異間,外頭簾子一挑,紫衣便端着洗臉水進來了,結果看見她滿頭大汗的坐在床上,頓時吓了一大跳。

“我沒什麽。只不過是做了噩夢而已。”古月華擦一把額頭上冷汗,當即開口解釋。結果卻看見紫衣拿了帕子在水裏浸了浸,擰幹水便要過來幫她擦汗,古月華吓了一大跳,她臉上易容了的,這要是叫紫衣過來伺候她,那豈不就露陷了?

想着,她便連忙開口道:“紫衣,大家都是丫鬟,怎能勞駕你來伺候我?你把水盆放着吧!我自己來就好。”

”可是你臉色很差勁。“紫衣瞧了她一眼,有些疑惑道:”你真的不需要我來幫忙?“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古月華硬是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來。

聽了這話,紫衣疑惑不解的看了古月華兩眼,點點頭将手中毛巾放下來道:“那你速度一點,我去給你準備早餐。”說着,便走了出去,似乎一點也沒有起疑。

古月華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頓時長長松了一口氣,她慢慢穿好外套,從床上下來,彎腰去拿地上的鞋子,可就在這時,房間外頭卻再次響起了腳步聲。

“誰?”古月華驚的聲音都變了調。

結果,卻是趙靖西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皺眉看了古月華一眼,道:“既然起來了,那就速度快點,早膳已經備好了。”說着,便走了出去。

古月華:“…….”

她很想問問趙靖西,你丫一大早跑丫鬟屋子裏轉一圈究竟是幾個意思?這還要不要王爺的臉了?幸虧她已經将外套給穿上了,要是沒穿,豈不是要被對方看了去?沒看到什麽不要緊,主要是她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模樣被人看了,那羞不羞人?

很可惜,這些話,她只能在自己心中想想,絕對是不敢在趙靖西面前說出來的。

發了一會兒愣,古月華便迅速的将自己拾掇一番,将易容整理好,然後走了出去。

一路之上,她都在沉思一個問題,這每日裏化妝易容也實在是太過麻煩了,更容易被人識破,比如她流個汗,痛哭一場什麽的,那不就很容易被發現?她必須要想個萬全的,一勞永逸的法子才成。

法子沒想到,客廳卻到了。

趙靖西一個人坐在餐桌旁,他面前的桌子上擺放着十幾樣熱氣騰騰的精致早點,一看見古月華,他便招招手道:“快過來吃飯吧!”

“墨雲呢?還有紫衣,他們怎麽也不過來吃。”古月華走過來在桌邊坐下,十分好奇的問。

趙靖西一聽這話頓時便笑了:“你現在才想起墨雲來?昨天遇刺之時,他傷了腿,本王昨晚上便已經派人送他回去了。至于紫衣,她在外頭吃,你不用管她。”

古月華聽了這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她在靖王府裏面,墨雲對她也算是照顧的了,就算一開始兩個人之間有過不愉快,可那早就是過去的事情了,之後墨雲對她的維護,古月華也是看在眼裏,沒有想到,昨晚上他竟然受傷了。

“他傷的重不重?”古月華想了想,問道。

趙靖西伸筷子在她面前的碟子裏夾了個素包,面無表情問道:“你很關心他?”

這難道不應該嗎?總歸也認識了這麽久,有不是陌生人。古月華在心裏面撇了撇嘴,對着趙靖西開口道:“也不是,我就是随口問問。”

“吃飯。”趙靖西瞧了她一眼,道:“不過是小傷,還不到你挂念的地步。”說着,低頭咬了一口自己筷子上的包子,慢慢的咀嚼起來。

“哦。”古月華應了一聲,卻是沒有去吃面前的包子,她習慣吃飯前先喝湯,這是現代為了減肥而養成的習慣,改不了。

趙靖西瞧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

古月華昨晚上沒有吃多少,今日胃口便十分好,她喝了一碗半粥,吃了有半碟子蒸餃,與三個包子,比趙靖西吃的都多。

趙靖西瞧見她吃的這麽香甜,自己不由的也多吃了一點。

飯後,趙靖西便叫古月華将東西都收拾一下,他們準備返回靖王府了。

至于為什麽不是昨晚,而是今天一早回去,古月華心中充滿疑惑,卻沒有開口去問趙靖西,她怕自己問太多會被他嫌棄,畢竟以後要在他手底下生活。昨天只是在這裏住了一晚而已,她也沒什麽好收拾的。

于是,一炷香之後,古月華跟在趙靖西身後,上了巷子口停着的一輛寬大馬車,一路浩浩蕩蕩的返回靖王府,至于紫衣,她則是坐在後頭一輛馬車,表面上看,這一行人簡單的不得了,也沒有什麽防範,但是實際上,他們經過的這一條路上,至少有幾百個暗衛在暗中守候,以确保不會再出現昨日之事。

靖王遇刺,這是多大的事情,第一時間便傳回到太後娘娘耳朵裏,她怒不可遏,當即便撥了三百侍衛給自家兒子,對此,皇上沒有任何話可說,不僅如此,他還要親自去太後寝殿內對太後道歉,然後派人追捕昨日那些刺客,誓要查清楚幕後主使。

如此,太後心中的氣才漸漸的消下來。

當古月華與趙靖西這一行人回到靖王府的時候,朝中已經有一撥人被皇上下到了大獄。

古月華對此一無所知,她一回到麒瀾殿內,便與趙靖西分開了,之後,她便看見墨雲正一條腿上綁着繃帶在院子裏艱難的灑掃,她忙走上前去道:“墨雲,你受傷了就該好好的在那裏歇着,還忙活什麽啊?”

“藍衣,你跟王爺回來了?”墨雲一看到古月華,頓時喜出望外起來,他雙目亮晶晶的望着古月華道:“這麒瀾殿內就只有我們兩個伺候王爺,我不打掃這些,難道你來?”

“叫王爺再弄個人進來不就成了?”古月華想也不想道。開什麽玩笑,這宮殿如此之大,讓她來打掃,非得将她老腰累斷不可!

墨雲聽了這話,頓時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會如此’的表情來。他系乒弟。

“打住吧!王爺即便是将我們兩個累死,他也絕不可能叫人進麒瀾殿內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聽了這話,古月華沉吟半響,低頭瞧了瞧墨雲的腿傷,不由的問道:“你都傷成這樣了,王爺也不開恩?”

墨雲正要回答,兩個人身後便響起一道低低的笑聲來:“那不是還有我嗎?你們至于吓成這樣嘛?”

古月華忙轉頭,便瞧見紫衣緩緩從門外走了進來,臉上帶着笑容。

“紫衣,你也要幫忙?”墨雲一看見她,頓時便興奮不已道。

墨雲沒有理會她,只走過去伸手在墨雲腿上受傷的地方捏了一下,頓時麒瀾殿內便響起一陣殺豬般的尖叫來。

第 107 章 秦洛幻境重制版(二)

秦洛幻境重制版(二)

高渠安在退朝後也和其他人一起離去,神色如常。

當馬車走到無人的小巷子裏時,高渠安悄無聲息地掀開簾子,身形一閃,便化為一個黑影消失不見。

駕車的車夫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面無表情,繼續駕車往上将軍府邸。

對于車夫來說,這種事情已經習慣了。只是今天突然上演,讓他有些意外,因為大秦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需要如此保密的事情了。

十多年前,高将軍就經常用這種方式秘密前往皇宮與先帝議事,如今只是議事的對象從先帝換成了女帝陛下而已。

他自己什麽都不用做,只要按往常一樣把馬車駕往将軍府邸就可以了。

沒有人會懷疑車夫,秦洛不會、高渠安不會、甚至缜密多疑的白眉毛老太監都不會,因為車夫是大內府太祝司的人。

外人只知大秦有大內府掌情報暗殺,卻不知道大內府屬下三司中最為強大的不是高手如雲的奉常司,也不是詭異難辨的大內司,而是最不起眼、表面上專門負責宗廟祭祀的太祝司。

大內府太祝司直接受命于先帝,也就是說,太祝司的直屬長官就是大秦先帝本人!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太祝司就意味着先帝的意志。

哪怕是先帝已經失蹤了八年後的今天,太祝司都是在按照先帝西征前的安排行事,就連女帝秦洛都沒有辦法憑借自己的意志去命令太祝司的人。在大秦,太祝司的存在形同監國。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太祝司的身份,就如同高渠安的車夫一樣。有些人表面上是個毫不起眼的小角色,但是實際上卻是“千古一帝”的直屬手下,就像蟄伏在暗處已經揚起尾部毒針的蠍子,伺機給你致命一擊。

……

禦書房是金銮殿的偏殿,大秦皇帝平時的辦公場所,由于大秦歷代皇帝多勤于政務,所以雖是禦書房,但也備有禦床方便皇帝休息。到了先帝時期,經常批閱奏折到深夜,就索性在一旁修建了一座小規模的寝宮。

雖然金銮殿的陣法也籠罩着這裏,但是為了萬全之策,大秦皇宮的每一處都由廷尉司嚴格地布置了森嚴的守衛。

今天有些奇怪,原本禦書房外負責侍奉守衛的宮女衛兵都被臨時調走,就連秉筆批紅的符玺令太監都沒有留下來,偌大的房間只有坐着批閱奏折的秦洛和立在一旁候着的白眉毛老太監兩個人,顯得有些空落落的。

秦洛很是心煩。

大秦不是很想橫生事端,但征和非要生事,事前還沒有任何消息,真不知道征和那位是怎麽想的。

人人都以為征和國此次是沖着大秦去的,但秦洛知道不是,因為洛陽城南部衛星城鎮南城往東八十裏便是韓國。

征和的那位不可能現在就敢對大秦出手,三十萬大軍雖然強大,武穆據說也是一位很有實力的名将,但是這一切在現在仍是如日中天的大秦面前都不算什麽。

如此一來,征和國此次的目标便只能是韓國,相信要不了多久,武穆就會派人帶着那位的文書來求見自己。

正思索着,白眉毛老太監突然輕聲說,

“陛下,高将軍已經潛入皇宮了。”

大秦皇宮占地極廣,從外圍到禦書房最起碼也有四五裏路程,高渠安為掩人耳目又是隐匿氣息偷偷潛入。但就算是這樣,白眉毛老太監依然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氣息,練氣底蘊,深不可測。

秦洛笑着說,

“若是白爺爺,現在都應該坐下喝完了一盞茶,高叔叔比您慢多了。”

“那是,高渠安小子,比起咱家自然是不如的。”

白眉毛老太監笑呵呵的,想起了秦洛小時候的淘氣。

看到白眉毛老太監如此,秦洛頓時小臉一紅,知道白眉毛老太監與自己想到一起去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當下便有些憤恨自己小時候的頑皮,不對,都怪那個該死的臭小子陳青陽,每次出宮都是他帶的路。現在想來有些不可思議,也不知道他當時怎麽做到的,小小年紀竟能繞過森嚴的層層守衛成功出宮。

秦洛也是後來才知道,她每次與陳青陽偷跑出宮,白眉毛老太監都在後面偷偷跟着,而且總是在先帝發火的時間限制內,一左一右拎着兩個小家夥幾個閃爍間就從十幾裏外的洛陽城鬧市回到了皇宮。

相比之下,高渠安雖然隐秘迅捷,但也确實不如,委實是白眉毛老太監實力太過高深莫測。

果然,不一會兒,高渠安就直接走了進來,躬身行禮道,

“公主殿下。”

秦洛見是高渠安,便放下手中的奏折,

“高叔叔,這裏又沒外人,不必這麽迂腐好不好。我可不是父皇,我告訴你,白爺爺說你很慢哦。”

“臣子本分不可違,還望公主殿下恕罪。比起白前輩,我自是不如的。”

“呵呵,什麽是臣子本分,高叔叔在七國戰役中屢建戰功,力保我大秦萬千子民不受敵寇擄掠;李叔叔在朝堂出謀劃策,使我大秦子民安居樂業。這才是臣子本分,那群在我父皇面前一句話不敢說,到了我這就要死要活的禦史大夫們是什麽東西,真當我秦洛是那麽好欺負的?我只是希望高叔叔能夠不拘于小節,一如既往地保持高義,哪裏有怪罪的意思”

“陛下,您長大了,果決不讓須眉,為國為民,實乃大秦萬千子民之福分。”

“哈哈哈哈,高叔叔就別誇我了,你知道我不禁誇的。”

自從秦洛登基以後,白眉毛老太監就很少見過她笑了。那群欺軟怕硬的迂腐酸儒的死對公主殿下影響很大,不過現在看來,公主殿下确實成長了許多,便也在一旁欣慰地笑了笑。

“高叔叔,說正事,征和國這次大軍出動的事情你怎麽看?”

“回陛下,無論過程怎樣,最後都是我大秦和征和之間的戰争。我覺得征和養精蓄銳那麽久,應該所圖不小。而且一旦戰争開始,黃土城很容易受到波及,那麽大秦西邊邊境安全難以得到保證。所以我建議立即啓動戰備狀态,以防不測。”

“高叔叔,你更傾向于戰争?”

“先帝若在,則一切都在我大秦的掌控之中。但如今,恐怕只有戰争才會讓征和與六國想起九年前秦國的出關與東征,才會讓他們想起誰才是這天下最強大的國家。”

“可是天國還在。”

“天國存亡,只在陛下一念之間。”

公主殿下決定不了天國的存亡,但是女帝陛下可以。

“你知道的,父皇不願這樣做。”

禦書房內突然安靜了下來,九年前大秦先帝秦政親征,與中原數國開展大小戰役數百場,未曾一敗。

那時候,大秦已有了一統天下的實力,無數文臣武将都奉勸先帝滅掉天國,取而代之,成就武王不世之功。但是先帝卻始終沒有答應,而是帶着部分兵力西征西域,在離開前甚至下旨,禁止大秦對天國出手。

高渠安當時并沒有建議秦政對大秦出手,因為七國戰役剛結束,那時出手,難免在民衆心中落得個窮兵黩武的不良明聲。而且六國之間相互征戰多年,彼此仇視,即便是統一了天下,弄不好也會很快分崩離析。

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麽先帝陛下會下旨讓後世也不許對天國動手,他只能暗中猜測與天地氣運有關,先帝陛下修為通天,眼光遠超常人。

天朝宗周城內的王公貴族們不知道,他們的命運與秦洛對這道大秦先帝旨意的态度牢牢地綁在了一起。

秦洛明白,征和這次行動勢必會把整個天下都牽扯進來,而高渠安的意思,是借着此次征和大軍出動的機會,一舉滅掉六國。

那麽,最後便是大秦與征和之間的戰争了,問題就在于天國如何處置,涉及到先帝意志,誰都不敢逾越。

“陛下,能否聽咱家一言?”

“白爺爺你說。”

“陛下應該想一想,先帝為什麽會成為先帝,陛下又為什麽會是陛下。先帝的意志是大秦的意志,陛下的意志同樣是大秦的意志。高将軍,你說呢?”

高渠安聽到白眉毛老太監的話,暗暗驚訝,他感覺得到,這些話冥冥之中涉及到了先帝遺留的氣運走勢。随着白眉話音落下,一道無形的金色氣運,慢慢降到了秦洛的頭頂,悄無聲息,看起來毫無異樣。

高渠安心中激蕩,當即便豪邁表态,

“高渠安會成為陛下手裏最鋒利的劍,劍鋒所指,便是吾皇意志所在。”

秦洛閉上眼睛,內心掙紮,父皇,您到底在哪?我現在該怎麽辦?

就在秦洛彷徨無措地時候,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指引着,秦洛突然想起來八年前,父皇西征前,對她說的一句話。

“洛洛,你必須信任自己,就像我信任我自己一樣信任你自己……”

“信任自己嘛……”

秦洛睜開眼睛,眼神堅毅,一字一頓道,

“要戰,那便戰。”

白眉毛老太監笑了笑,無論秦洛做出什麽決定,只要是她自己的決議就好,相信先帝也是這麽想的。

對高渠安來說,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只是大秦帝國最鋒銳的一把劍,戰,便出鞘,不戰,便藏劍。

整個天下的命運就這麽被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決定了,此後不知道會掀起多少腥風血雨。

秦洛心中默然,我已經決定好了,你什麽時候來幫我?就像當年一聲不吭獨自跑來幫我殺那些禦史一樣。

黃土城是大秦帝都的衛星城,城牆厚五尺,高六丈,堅不可摧。城頭視野極廣,極目青天,方圓百裏盡是蒼茫無盡的草原,使黃土城看上去更加雄偉。因為毗鄰胡地,有詩人曾在此作詩曰“平沙莽莽入胡天”。

就在黃土城南部三百裏的一處官道上,一眼望去,數以十萬計的黑壓壓人群正浩浩蕩蕩向大秦鎮南城方向進發。“轟”、“轟”、“轟”,三十萬人馬傾巢而出,連大地都在顫動。

作為大秦與各國商賈進行商貿交易的唯一官方渠道所在,天下各國商賈在這裏絡繹不絕,以至黃土城在這西北貧瘠之地顯得繁華至極,甚至在經濟上可比肩洛陽,各國之間的利益也由商賈承載,在這裏交錯不清,其中尤以胡人為重。

胡地大多貧瘠,生活在胡地的胡人是一個散布極廣的游牧民族,他們從小就騎馬射箭、練習武術,民風極其彪悍。大秦與胡地毗鄰,在黃土城建成之前,胡人為了生存物資時不時劫掠大秦邊境的村子和往來貿易的商隊,因此大秦和胡人之間的小規模戰役此起彼伏。

但是雙方都很有度,胡人不敢徹底激怒大秦,而大秦也需要一股外在的壓力去磨砺他們的軍隊。當然,大秦之所以放任胡人也有無可奈何的一方面。胡人騎術精湛,又擅長小團體游擊,機動性極強,大秦若是想徹底清除胡人隐患,付出的代價會極大,得不償失。

直到秦國明君莊襄王下令修建黃土城為洛陽陪都,主掌貿易,并劃定特區專門交由胡商進城貿易。從那時起,胡人與大秦與關內諸國以黃土成為紐帶聯系在了一起,至今相安無事,胡人禍患也已多年未現。

……

賀蘭北山是黃土城胡人特區大名鼎鼎的商人,因為是胡人貴族,又與黃土城官府有姻親,所以平日裏在黃土城的外交圈子裏很受歡迎,而且私底下有消息說賀蘭北山與強大的城主大人也有來往。

同往常一樣,做完一單生意,賀蘭北山在城中一家有名的漢人酒樓宴請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席間觥籌交錯、談笑風生,賀蘭北山一口流利的漢語贏得衆人連連叫好。

“哈哈,賀蘭大人真是全才啊。不僅商道出衆,聽說城主還要因為賀蘭大人對黃土城貿易的貢獻,要為賀蘭大人求取個大秦的正統官職。賀蘭大人,往後在黃土城也算踏入了仕途,以後還望多多照應啊。”

第 118 章 擔憂

下一刻,紫衣便伸手一拉古月華,帶着她朝外飛奔出去。有追上來的刺客,不過是三招兩式間便被紫衣給結果了性命,有鮮血噴湧而出。灑在古月華的衣襟上,那濃濃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感官,這一刻,她的心忽然開始擔憂起來。

趙靖西斷後,而這些刺客又如此兇殘,他會不會有危險?

這大概,是第一次,古月華從心底裏擔心趙靖西了。

紫衣是一個合格的暗衛,她拉着古月華繞着長街左拐右拐,沒多一會兒便甩掉了身後那群尾巴,拽着她去了一條幽暗的巷子,推開街口一扇院子門,直接閃身進去。

“這是哪裏?”古月華張口便問。

紫衣沒有來得及回答她,進門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院子門牢牢的關上。這才喘口氣對着古月華道:“走吧,咱們進去等王爺,他不會有事情的,你放心好了。”

古月華瞧着她累成這般,心中也有幾分愧疚,倘若要不是帶着她,紫衣絕對不會這麽累,她點點頭,跟在紫衣身後往院子內走去。這時候。因為

兩人才走了兩步,屋中的燈一下子便亮了起來,有人匆匆推門出來,是個年輕男子,結果看見她們,面上沒有絲毫驚訝,只道:“快進來吧!”

紫衣點點頭,轉頭對着古月華道:“沒事,走吧,自己人。”說着,依舊帶着她走進屋中。

一進門,古月華便四處開始打量,而一旁的紫衣則是開口道:“我們還沒有吃飯,長生,你去準備些飯菜來,速度要快。”

那叫長生的年輕後生聽了這話。當即便去準備飯菜去了,随後裏屋裏又走出來兩三個人,一個老者,兩個年輕後生,他們似乎都對紫衣很熟悉,只将眼睛好奇的盯在古月華身上,問道:“紫衣,這位是……”

“她叫藍衣,是王爺新收的婢女。可寶貝了。”紫衣瞧了古月華一眼,笑着道。

這話一出,屋中幾個人頓時便震驚了:“她就是藍衣?當真是久聞大名。”

他們這些人都屬于趙靖西私底下的勢力,對于自家主子的動态,喜好都很了解,他們早就知道王爺身邊多了個婢女,而且他對她十分寵愛,只是沒想到,這女子居然相貌只是清秀。

比起京城裏那些個要死要活想要嫁給王爺的大家千金相比,這個藍衣簡直稚嫩的就像是一根豆芽菜,哦不,一根狗尾巴草。

“如假包換!

紫衣微微一笑,拉着古月華在桌邊坐下,親自倒了杯茶給她。笑道:”你先喝些茶壓壓驚。“

古月華慢慢伸手來将茶杯接過,不由的問道:”你們,怎麽沒有人擔心王爺?“

紫衣一聽這話,“撲哧!”一聲便笑了:”小丫頭,不枉費王爺對你那麽好,算是個有良心的。“

古月華聽了這話,臉有些紅,她正色道:“我是說真的,你們真的不擔心王爺?”

“稍安勿躁。”紫衣笑呵呵道:“你放心好了,王爺不出三更就會回來。現在,我們還是先吃飯吧!”

說話間,先前那個準備飯食去的青年已經去而複返,手中端着熱氣騰騰四五碗菜,在桌上擺好,又盛了兩碗飯在桌上擺好。紫衣二話不說的走過去坐下,接過卻看見古月華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當下便詫異開口道:“你怎麽不吃啊?”

古月華這才走過去,在紫衣身邊坐下,紫衣拿筷子遞到她手裏,便低頭開始吃飯了。

古月華舉着筷子,瞧着桌上幾道很能勾起人食欲的飯菜,卻沒有胃口。他讨低技。

當真是好笑,剛剛在馬車裏的時候,她肚子明明已經餓的受不了了,可是此刻,卻放佛已經塞滿了東西,??脹脹的,什麽也不想吃。

其餘幾個人已經在另一張桌邊坐着喝茶了,卻還是頻頻的朝着這邊張望,待看見古月華吃不下飯菜之時,他們統統露出了了然的神情來。

的确,她們家王爺如此英俊潇灑,他又對眼前這個小姑娘如此不一般,也難怪這小姑娘會如此的惦記王爺了。

紫衣瞧了古月華一眼,道:“藍衣,你多少吃一點,不然晚上會餓,就是王爺回來了,他看見你如此模樣,心中也會心疼。”

他有什麽好心疼的?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古月華在心中腹诽,到底還是聽從紫衣的意思,喝了一小碗粥,心不在焉的吃了幾口菜。

經過今日,她對紫衣的印象終于改觀。趙靖西給的藥膏是極好的,她臉上的巴掌印已經消散了不少。

在她們吃飯的當口,已經有人出去打探消息去了。可是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許久都沒有消息遞回。

這下,就連紫衣都有些坐不住了,她轉頭看了看古月華,咬牙又穩穩的坐回去了。

古月華知道她顧慮什麽,當下開口道:“紫衣,你是暗衛,有責任保護王爺,你不用管我,快去尋找王爺去吧!”

“你不用多說,我是不會離開你身邊的。”紫衣搖搖頭道:“王爺交代過,我的任務就是保護你,我不可能這做。”她坐的穩如泰山。

古月華一看見她這幅模樣,時急了:“可我現在好好的待在這裏,一點危險都沒有,你呆在我身邊,豈不是多餘?還不如去救王爺,多一個人還多一分勝算!”

“對不起,我只知道王爺的吩咐大于山,我就算是死,也必須留在這裏保護你。”聽了這話,紫衣毫不猶豫道。

古月華頓時頹廢了,這紫衣看似聰明,怎麽卻不知道變通呢?

她卻壓根沒有想到,趙靖西為何會派紫衣來保護現如今只是丫鬟的她。

後來又過一會兒,長生等人終于還是忍不住派了幾個人繼續出去打探消息。古月華看到這一幕,心中總算是放松了一些。

屋中就只剩下來她與紫衣,其餘的人要麽是在院子裏守着,要麽就是出去打探消息去了,桌上一燈如豆,映着兩張落寞的臉,牆上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

更漏聲聲中,古月華眼中的光彩越來越暗,最終她抵受不住困意,伏趴在了桌上……

三更時分,趙靖西帶着十幾個暗衛,踩着清冷月光回到這小院子裏,一進門便看到這樣的情景,那桌邊趴伏着的兩個女子即使是睡夢之中,雙眉也是緊緊蹙起,顯見得即使是夢裏,也是憂心不已。

他走過去,站在古月華身邊許久,伸手輕輕在她額頭上撫摸一下,似乎想要撫平那絲擔憂。

下一刻,他身邊便響起一道低低的聲音:“主子,您回來了?“

趙靖西一回頭,便看見紫衣已經從桌上擡起了頭,精神奕奕的望着他。

“你反應遲了,下次要提高警惕。”趙靖西淡淡道,說着,便彎下腰來,輕輕将古月華抱起來往裏屋床榻上走去。他的動作輕柔緩慢,仿佛抱在懷裏面的是什麽稀世珍寶一樣。

紫衣從未見過趙靖西臉上有如此溫柔的神情,頓時看呆了,等她反應過來之後,忙退出去将房間門關好了。

而屋子裏,古月華被趙靖西抱着走了一會兒頓時便清醒過來了,她一睜開眼睛,便瞧見趙靖西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這一刻她沒有發現兩個人正處于一種極其暧昧的姿态,而是喜出望外道:“王爺,您回來了?有沒有受傷?”

趙靖西面上的表情更加柔和:“我很好,你不用擔心。”說話間,他已經抱着古月華來到了裏屋房間。

“王爺,你,你這是做什麽?”古月華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趙靖西抱進了房間,頓時吓了一大跳。

趙靖西沒有停,一直将她抱到床上放下,溫柔的拿起床上被子将她全身上下裹的嚴嚴實實,這才開口道:“你在外頭睡着了,本王不想吵醒你,所以就親自抱你回來,哪知道還是将你吵醒了。你好好睡吧。”說着,便轉身離開。

古月華看他走的大步流星,身上絕對沒有傷的樣子,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說話。

趙靖西毫發無傷的回來了,真是太好了!剛剛她還困的要命,可是這會子她卻怎麽樣也睡不着。天知道趙靖西能夠躲過這次追殺,她心裏面有多高興!

這種感覺很奇特,從前明明是那麽讨厭的一個人,可是他一出事,她心中竟然擔心成了這樣,這是為什麽?古月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她便不想了,這一天擔驚受怕的,此刻懸着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來,沒過多久,她便沉沉睡去。

而此刻,院子裏卻是一片燈火通明,趙靖西在紫衣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下來,一邊慢慢的吃着東西,一邊聽着幾個屬下向他彙報情況。

“王爺,今日襲擊您的那夥子人,死的死,傷的傷,只留下了一個活口,此刻正被咱們的人控制着,就等王爺發落。”

聽了這話,趙靖西的眉頭頓時皺的死緊:“無論用什麽法子,一定要給本王撬開他的嘴!這幕後主使之人本王一定要查到!“

”是!王爺!“幾個屬下連忙應道。

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轉過身來,望了紫衣一眼,道:”你這裏情況怎麽樣?“

紫衣微微一笑,道:“王爺,人你不是已經看見了嗎?屬下一直都寸步不離的守着藍衣,她連一根汗毛也沒有掉。”

第 111 章 身世

聽着熟悉的琴音,洪淵越走越快。

不久,就穿過長長的青石小路,來到了一座幽靜的別院。推門走進去一看,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眼前。失散多年的姨娘白雪清,正坐在一座涼亭內撫琴,背對着大門,面前是一汪碧波粼粼的小湖泊,清澈的湖水倒映着枝條茂盛的柳樹。

“姨娘……”

洪淵踏前幾步,聲音有些哽咽,鼻子酸酸的。

從小到大,他和姨娘白雪清相依為命。被大洪水沖散那一年,他才十二歲,還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如今,幾年時間匆匆而過,自己終于長大成人,姨娘頭上卻多了幾縷白發。

“叮……”

白雪清手裏的琴弦突然斷了一根,霍然轉過身來。一雙眼睛看着洪淵所在的方向,眼睛睜得大大的,眉毛又細又長,卻不見瞳孔,一雙眼睛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失明了,“淵兒,我的淵兒,是你,真的是你麽?”

“姨娘,是我,你的眼睛怎麽了?”

洪淵急步走上去,和姨娘白雪清抱在一起。

“沒什麽,眼淚流多了,眼睛就幹了,暫時看不到東西而已,說不定哪一天就自己好了。”

白雪清緊緊抱着比她還高了半個頭的洪淵,伸手在後者身上輕輕地摸索,“讓我看看,嗯,還是瘦瘦的,但已經長高了,比姨娘還高了。我的淵兒,終于長大,是一個男人大丈夫了。淵兒,告訴姨娘,這些年來你是怎麽過的?”

“姨娘……”

洪淵強忍着在眼眶內打轉的淚珠,站在他身後的寒小妖,卻早已淚流滿面。

沒人比她更清楚,洪淵這幾年來過的是什麽日子,經歷了多少屈辱、痛苦和波折。跟着洪淵四處流浪,相依為命的這幾年,成為了她腦海中不可磨滅的記憶。

失散多年後,洪淵終于和姨娘白雪清重逢。

在這座偏僻幽靜的別院內,洪淵和白雪清分別述說了各自這些年的經歷。和洪淵一樣,被大洪水沖散後,白雪清四下尋找洪淵的下落。可惜,想盡了辦法也沒有任何音訊。最後,無奈之下只好重返遠在京城的洪門,利用洪門的力量尋找失散的洪淵。天見可憐,幾年過後,遠在南疆的洪九終于傳來了消息。

“姨娘,我們……,我們真的是洪門中人?為什麽你以前從來沒說過?”述說各自的經歷後,洪淵問道。

白雪清聞言怔了怔,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這才斬釘截鐵地說道:“沒錯,我們都是洪門中人,姨娘是老家主的外甥女;而你,則是老家主至親的血肉,是他的第一個孫子,也就是洪門大少爺,獨一無二的洪門少主。很多年前,你的父母因為一場意外離開了人世,恰逢洪門暴動,姨娘就帶着你遠避南疆,在一座小鎮上把你撫養長大。”

一別多年,洪淵已經長大成人,有些事情白雪清不再隐瞞,告訴了後者的身世。

“洪門暴動?那我的父母到底是出了什麽樣的意外,是怎麽死的?”洪淵追問。

“你不是在洪門出生的,而是出生在郊外的石鼎山上,那時候,你父親洪天正帶着你母親外出狩獵散心。你出生後,你父母高興地趕回洪門,就在半路上,遭到了大群蒙面人的伏殺。你父親不幸當場戰死,你父親一手培養起來的八百黑鼎鐵騎,那一戰也全部戰死,你母親抱着你跳崖自殺。等洪門高手趕到後,發現你被挂在懸崖下方不到十米的一棵大樹的樹枝上,而你的母親則不見蹤影。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老家主毅然宣布閉關,沖擊靈武境最後的瓶頸!”

白雪清臉色蒼白,甚至,身體輕輕地發抖。十幾年過去了,回想起當年那一戰的慘烈,仍然無比傷心和恐懼。

當年,她不僅是老家主的外甥女,在洪門修煉;并且,和洪淵的母親情同姐妹。聽到消息後,她迅速前往石鼎山,親眼目睹了那一戰的慘烈。內定為下一任家主的洪淵的父親,死後身上再也找不到一寸完好的皮膚,而他麾下的八百黑鼎鐵騎,更沒有一個是屍體完好的,血流成河。

“姨娘,敵人是誰?是我們洪門自己人?”

洪淵的身體,突然間激烈地顫抖起來,體內汩汩作響,血脈噴張。

“事後,據殺戮堂堂主洪無痕的調查,在現場發現了一絲龍門高手的痕跡,找到了幾片罕見的龍鱗。至于我們洪門內部麽,親自出手倒不至于,但很有可能有人暗中通風報信,把你父母的行蹤告訴了強敵,這才招來一場慘戰。內奸一日不除,洪門永無寧日。正因為這樣,當年,我帶着剛出生的你悄悄離開了洪門。”

白雪清頓了頓,冷冷地接着說道:“淵兒,你的任務是好好修煉,盡快突破到靈武五重,其他的交給姨娘。我的一雙眼睛雖然瞎了,人也老了,但血還沒冷,絕不會讓你的父母白死。如今,老家主出關歸來,修為登峰造極,也絕不會幹休。終有一天,我們要以牙還牙,血債血還!”

“好!”

洪淵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龍門高手的厲害,他剛進城就見識了。當年伏擊父母的龍門高手,只會更加強大,更加可怕。

姨娘白雪清的性格,他比誰都清楚,平時忍讓低調,然而一旦做出了絕頂,雷厲風行,絕不會有絲毫動搖。連她都不得不遠避南疆,忍辱負重這麽多年,無論龍門還是洪門內奸的可怕絕對遠超一般人的想象。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

力量,強大的巅峰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洪淵拳頭緊握,對力量的渴望,空前強烈。

在血蝠王的指點下,他迅速以武入道,突破到了靈武一重,李淩和步風雲等人都望塵莫及。但對他來說,這還遠遠不夠!

“老家主有令,洪淵和白雪清到真武殿議事,馬上動身,不得有誤!”

庭院外,突然傳來一把冰冷肅穆的聲音,一群護衛簇擁着一個長老面無表情地沖了進來,宣讀老家主的手令。玉樹臨風的洪天賜,赫然混在其中,看着倉促起身迎接的洪淵和白雪清,臉上浮現一抹獰笑。

第 110 章 月牙

月娘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很高了,視線由模糊轉為清晰,她一眼就看見林大磊坐在一旁,一動不動,一雙眼睛緊緊盯着自己的旁邊。

她順着目光看過去,神情頓時不由自主的溫柔了下來,她昨晚只來得及看一眼的小家夥,正閉着眼睛睡的很香呢!

月娘伸出手觸碰了一下小家夥柔嫩的臉蛋,像是有所感應,小家夥的腦袋動了動,月娘就覺得歡喜極了。還想再碰一碰時,手已在半路中被另外一只大手握住了。

林大磊的身子向來都是和火爐有的一拼的,尤其是他的大手,也一貫的滾燙無比。但此時,緊緊握着月娘的這雙大手,卻像是剛下了一場大雪,如此還不算,比那冰凍數尺的河面還要冷幾分!

月娘不由得把他的雙手往懷裏帶,一邊還擔憂的看着他的臉色:“你怎麽了?手這樣的冷?莫不是傷了風?”

她剛生完孩子,蔡氏曾說一個月不許她下床,更不許出門,月子裏最要小心,若是落下病根,可就不好治了。

他自己的手冷,他是知道的,可不敢讓月娘受了涼,趕緊把手抽了出來,扶着月娘重新躺回被窩裏,一開口,聲音卻有些沙啞:“你快躺下,小心冷風吹了進來。”

月娘聽見他的聲音更加擔心了:“還不是傷了風寒麽?瞧這聲音都變了,快去李郎中那裏瞧瞧……”

“沒有,不是的……”林大磊不敢跟她說自己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了一夜,整整一個晚上,他就這樣望着自己熟睡的妻女,心裏從來沒有過的滿足和幸福感,方才覺得,如此自己的人生,才是圓滿了。

他把目光再次放在自己新出生的女兒身上,目光複雜,月娘以為他是初為人父,不知道怎樣面對自己的孩子,便去催他:“你去把我前些日子做的小衣服還有換洗的布拿來。”

林大磊聽話的點了點頭,乖乖的站起來,卻因坐的太久身子發麻,差點摔到地上去。他剛把月娘要的東西拿來,小娃娃就突然哭了起來,林大磊就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看着,這小娃娃哭的他心裏實在難受,但又不知道怎麽才能哄她停下來。

月娘急忙把孩子抱到懷裏來,她在生産前,曾向蔡氏已經李大娘讨教過如何拉扯孩子,這小娃娃哭了,不是餓了就是拉了屎,于是月娘先抱在懷裏哄了哄,然後解開她的小襁褓,見她果然拉了,便由林大磊慌慌忙忙的在一旁伺候着換掉,接着又解了自己的衣襟,趕了林大磊出去,開始喂懷裏哭的傷心的小娃娃。

林大磊站在門外被冷風一吹,方才清醒了一些,這才想起來月娘睡了一夜,又消耗了那麽多力氣,還要奶孩子,便去給她做些有營養的湯飯。

小家夥吃飽了就睡着了,林大磊再次過來看她的時候,她又是緊緊閉着眼睛睡大覺的樣子。林大磊不禁暗奇,如何連眼睛也不睜一下,竟是吃了睡,睡了吃,這如何使得。

他把問題問出來,正在吃飯的月娘差一點噴了出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你真是……太可愛了……”

林大磊見自己被月娘嘲笑,便有些燦燦然。月娘就給他解釋:“……因為還小,正是要長個子的時候,睡覺的時候才會長個子呢,李大娘說了,要到一周歲的時候,才會站一站,走走路呢,現在就是睡覺和吃,待大一些了,就好了……”

林大磊聽了,仍覺得不可思議,便拿手指輕輕戳了戳小家夥的臉蛋,本以為會像早上月娘戳她時睡的香,不想自己就碰了兩下,小家夥張開嘴巴就開始嚎了起來。

剛哄好,月娘不禁瞪了始作俑者一眼,見林大磊目瞪口呆的,只好先把手裏的飯放下,先抱了孩子哄着。明明剛才很乖巧的,這一會兒卻怎麽也哄不睡了,一直在哭。

“這孩子,氣性怎麽這麽大?”林大磊望着哇哇大哭的小人兒喃喃道。

“誰知道是随了誰的性子呢?”月娘話中有話的望了林大磊一眼。

林大磊心中尴尬又欣喜,面上卻鎮定的對月娘道:“來,把孩子給我,你先吃飯。”

月娘聽了就拿懷疑的眼光看着他,林大磊硬着頭皮不退縮,心想小孩子哄哄不就好了,應該沒什麽的。

月娘看着轉了轉眼珠,心想林大磊對于這個孩子的到來除了欣喜和高興,應該還有緊張和無措吧,她雖然也是第一次做母親,但已然在腦海中練習了許多遍,且母性本就天生,有了孩子自然而然的就會照顧了。林大磊卻不一樣,這個孩子對他來說,也許是另一個改變的開始。

這樣想着,月娘就把孩子交給了林大磊,告訴他應該如何抱,但他好像緊張的過頭的,渾身僵硬,月娘就有些擔心他把孩子給摔了。

林大磊努力的讓自己放松下來,學着月娘剛才的樣子,慢慢聳動着自己的肩膀,嘴裏發出“噢,噢”的聲音,許是孩子感受到了父親的疼惜,漸漸地竟停止了哭泣,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林大磊驚喜的呼吸都要屏住了,急忙喊月娘過來看。月娘也十分驚喜,說道:“我聽蔡氏說,有的小孩子很早就睜開眼睛,有的要好幾天,看樣子,我們的女兒應該是個極聰明的。”

林大磊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

在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孩子怎樣,都是好的。

“诶?你看,你看,她在朝我笑呢。”林大磊突然激動的說道。

月娘也湊過去看了一眼,其實剛出生的寶寶哪裏知道笑了,不過是小家夥張了張小嘴,眼睛彎了彎,林大磊愛屋及烏,以為是在對自己笑,月娘也不去打擊他,任他樂去。

林大磊卻仿佛來了興趣,對月娘商量道:“你看我們的女兒,眉目間十分像你,長大了畢竟也是個美人胚子的,笑起來還眼睛彎彎的,像是天上的月牙兒,不如,我們給她起個小名,就叫月牙兒好了?”

他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滿臉期待的望着月娘,他還專門取了月娘名字裏的一個字,他這樣在意自己生的孩子,月娘自然是歡喜的,也不提醒他孩子是不能和長輩同字的,既然這樣高興,便如了他的意又如何。

得到肯定,林大磊就更加高興了,一直叫着:“月牙兒,月牙兒,你喜歡父親給你取的名字嗎?”

小家夥卻好像不是特別在乎,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就要繼續睡覺了。林大磊卻是失望極了,問月娘:“她是不是不喜歡我取的這個名字?”

月娘把孩子抱近自己的被窩裏,輕輕拍了拍,道:“小孩子懂得什麽,她現在只知道吃和睡,等她大些了,自然會喜歡你的名字的。”

林大磊得到了安慰,便不再糾結此事。

滿月的時候,來了許多的人,小家夥養了一個月,再也不是剛出生時皺皺巴巴的醜模樣了,白白嫩嫩的,眉眼間已初露月娘的模樣,誰見了都要誇上一番。

月娘剛出月子,還不方便與大家見面,林大磊抱着孩子給衆人看了一下,別人有個想要抱抱的,林大磊一概拒絕,自然是怕別人不小心磕着碰着自己的寶貝女兒了,這樣嬌滴滴的,自己連大聲說話都不舍得。有人伸手摸摸月牙兒臉蛋的,林大磊都要皺許久的眉頭。

好在沒有多久,小家夥就鬧着尋母親了,林大磊就順理成章的把孩子交給了月娘。

陳時也來看了孩子,還對着林大磊感慨了一番:“……還記得我們小時候一起爬樹玩泥巴,現在孩子都有了,不過也很好,我有個兒子,你有個女兒,不如我們定個娃娃親吧?”

林大磊前面還算耐心的聽着,到了後來,突然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打着我女兒的注意呢,門都沒有!

林大磊甩袖而去,心想我自己的女兒這般優秀,到時候選女婿還不是緊着我女兒挑的,你兒子想娶我女兒,還得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屋裏面蔡氏就對月娘道:“…….本來想着你倆什麽經驗都沒有的小夫妻,沒想到能把孩子養着這麽好,看着白白胖胖的,多可愛,也是個有福氣的啊!”

月娘就望着自己的女兒面露慈愛,李大娘在一旁繼續道:“這好日子都是接着一個一個來的,前段時間是三娘生了小子,現在是你生了個寶貝閨女,再過幾個月,就該如娘生了。說起來,那周杏蓮加進來也小半年了,肚子還沒個動靜,現在恐怕急的嘴角都冒泡了吧?”

第 119 章 奇怪羊駝

到了倒塌的城牆邊,李雷不敢在快速奔跑以防發出響動,而且已經聽見城牆後有動靜,立刻讓管家命令島內之人做好準備,小心的翻過只剩幾米高的斷牆,剛跳下來就傻眼了。

一雙很萌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樣子很像羊駝,在這個世界也叫這個,但是絨毛發粉,要是白顏色的話,正是貴族小姐們最喜愛的坐騎,粉色的倒還第一次見,這玩意階位不高卻很警覺,看到李雷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張嘴要大叫和逃跑。

李雷哪裏敢讓它叫,揮手一拳就鑿在它鼻梁上,直接打蒙了過去,接着一拽耳朵就扔進了浮空仙島,見沒引起其他靈獸的主意,這才長出一口氣。

“島主,你扔進去的靈獸有問題。”

剛要繼續潛行,管家的話就從腦中響起,李雷躲到趕緊一處城牆磚堆砌的角落裏發問。

“怎麽了?不就是頭顏色不一樣的羊駝嗎?三品而已能有什麽問題!”

“我也查不出問題在哪,可大地狂龍似乎不願意靠近它,馴獸師的鞭子對它無效,被人圍堵後就開始哭,女士們正在安慰。又出事了,進入靈獸園後所有靈獸都不願意靠近,正在驅趕其餘靈獸到處跑,被潘曉璇衆人牽了出來。”

管家提醒李雷就是想引起他的主意,可也說不出所以然來,萬事通的管家面對着粉色羊駝也被難住了。

“那玩意沒啥危害,就讓它在主島上當寵物養着吧。”

李雷想了想怎麽處理,卻發現一個龐大的身軀進入視線,趕緊回答完管家,接着全神貫注起來。

這次可是一只真正的高階靈獸,土系的七階披甲犀,全身籠罩在厚厚的甲胄之內,鼻子上方豎排的一長一短鋒利犀角是致命武器,尋常的靈甲根本無法抵擋,兵器差了連那甲胄都砍不開。

按說它不應該夜晚之下也來回瞎逛,可估計是想找個舒服的地方睡覺,哼哼着來回亂走,快到城牆廢墟這裏時又換了個方向,把肥碩的大屁股對象李雷。這貨剛摸着腰腳離地飄着快要接近時,那披甲犀停下了腳步,以為被發現,李雷快速接近就要抓主對方的尾巴扔進浮空仙島之內。

“噗……”

披甲犀先是尾巴一翹,接着一股臭屁就噴發而出,再接着就開始稀裏嘩啦的方便,哪裏是在找睡覺的地,而是看哪順眼排洩。

惡臭迎面而來,李雷差點被熏暈過去,手趕緊一縮才避免被沾染上糞便,披甲犀似乎感到了身後有動靜,肥壯的身軀突然就掉頭轉過來,頭顱仰起用犀角就向捂着口鼻的李雷一頂。

李雷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只來得及用腳踢向披甲犀揚起的尖角,巨大的力量傳來,懸浮着的他直接就被挑飛了出去,重重的就砸在了倒塌的城牆上,身體直接鑿穿城牆就飛了出去。可這還沒完,披甲犀粗壯的後腿一蹬地,直接就沖了過來,厚達近十米的城牆就像張破紙,剛才李雷飛出去的人形大洞立刻被撞毀,出現了一個更大的洞,當披甲犀沖出,本就倒了多一半的城牆再次崩塌。

靠啊!

連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停下,接着就看到披甲犀狂暴的沖來,城牆被撞和崩塌的巨大聲響吵醒了所有沉睡的靈獸,李雷撒腿就狂奔,一邊狂奔一邊扔出四枚月牙天刃,又扔出一個絞殺風暴,暗獄天雷動靜太大,怕在引出其他靈獸沒敢用。

無往不利的招數對着披甲犀根本沒用,月牙天刃倒還割開幾道不深的口子,卻沒割開整個甲胄,而絞殺風暴連披甲犀的腳步都沒能停留,直接就被沖散。

一人一獸越跑越遠,暗殺隊員擔心李雷的安危一直在後邊追,這披甲犀也是死腦筋,不幹掉李雷誓不罷休,而李雷也不高飛,引到足夠遠的距離,轉身迎了過去。一是怕打開傳送門這披甲犀直接沖進仙島內橫沖直撞,大地狂龍若沒機會一擊重傷。二是想試試自己的斤兩,看看到底是個什麽實力,這七階披甲犀正是個合适的對手。

對方皮糙肉厚,也不怕把它砍死,李雷雙手持刀咬牙就正面沖了過去。

“咣當……”

披甲犀根本就沒有停留腳步,用犀角直接撞到鬼王刀上,閃動着電光的鬼王刀被高高頂起,李雷只感覺雙手連同雙臂被震得劇烈顫抖,鬼王刀差點被震飛,拼盡全力才握緊,而身體已經雙腳犁地的倒飛而去,留下兩條長長的大溝。

而披甲犀也不是毫無影響,李雷的力量現在也不弱,一刀下去同樣震得它腦袋發懵,狂奔的身形減速下來搖着腦袋直晃,而李雷不給它再次加速的機會,四枚月牙天刃飛出,人跟在後方再次急速沖來,舉刀同樣還是直劈頭部。

又是一聲巨響,李雷照樣倒飛出去,而披甲犀的頭顱猛的往下一低重重的砸在地上,又猛的擡起使勁搖晃了幾下,低吼一聲惱怒的沖來。李雷也不好受,上次雙臂已經發麻,這次再也緊握不住鬼王刀,手一松,鬼王刀打着旋飛了出去。

“靠!老子跟你拼了。”

早就忘記了要把這披甲犀弄近浮空仙島,只想着痛快淋漓的戰鬥一場,不再糾結與對方角力,面對沖來的披甲犀李雷騰空而起,可這披甲犀也不善,重重的蹦了起來,最長的那根犀角竟然也開始快速猛漲,轉眼間就變成四米多的長刃,猛地一甩頭,長刃向李雷橫掃而來,逼得李雷只得再次拔高。

披甲犀上跳的高度有限,無奈的開始下墜,而李雷卻向下猛的沖來,繞過亂掃利刃的頭部,雙手冒着火花,身上圍繞着月牙天刃就落到了披甲犀的背上。

“你個欠揍玩意,老子錘死你。”

一手直接拍中披甲犀的背部,接着抓住甲胄的褶皺固定住身體,另一手攥拳就砸了下去,李雷的力量披甲犀也許能承受,可雷電之力無福消受,表皮畢竟不是不導電的犀角,在天上就抽起了筋,翻騰着就砸向地面。

可不愧是防禦力著稱的品種,仍是拼盡全力反抗,到落地面後就瘋狂的打滾,想要把李雷甩下去或壓死,李雷也不在乎,一人一獸瘋狂滾到一起,拳頭雨點般的落下就是暴揍。

暗殺隊員剛把被震飛的鬼王刀撿回來,就看到這瘋狂的一幕,趕緊打開傳送門,讓人們傳送出來幫忙,當衆人看到這個情況同樣驚呆了,怕誤傷李雷都不知道怎麽辦好。

披甲犀在翻騰打滾,有時李雷會被重重的砸在下邊,可他連打帶踹就是不松手,而披甲犀的表皮好多地方都已經被強大電流弄焦糊一片,還有更多被月牙天刃割得細小傷口。不懈努力下終于割開了表皮,當鮮血流出,電流順着傷口直入體內,似乎是被電到了重要部位,披甲犀終于身體一繃,口吐白沫的安靜下來。

“呸……”

李雷又砸了一拳才站起身,不過沒在用雷電之力,張嘴就吐出兩顆帶血的牙齒,狠狠又踹了一腳看它沒動靜趕緊跑到頭顱旁查看,一見翻着白眼在喘粗氣,趕緊打開傳送門把它拖了進去,其他人緊跟着跑了進來。

先把披甲犀弄進靈獸園,這才給他治療傷勢。女王騎着大地狂龍預試待機了很久,沒想到人們竟然拖着個半死不活的東西回來,身為島主的李雷還狼狽萬分,可不等她詢問,李雷又跑了出去,只好再次做好準備。

可李雷出去後立馬就回來了,不光自己回來,傳送門晚關閉了一會,三只靈獸就沖了進來。李雷掐住一個有着好幾條尾巴的狐貍型生物的脖子就是狠揍,一只帶翅膀的虎型生物要跑,卻被大地狂龍一尾巴抽飛了,張開大嘴還叼住一頭身材十餘米高的長毛象背部,用力把它舉了起來。

靈獸的慘叫聲立刻充斥着整個浮空仙島,被抽飛的虎型生物哀鳴着張開背上的翅膀想要飛起逃走,可浮空仙島禁止所有擁有靈氣的生物飛行,無論怎麽扇動翅膀都沒用,見有人圍攏過來,踉跄的想要逃竄,卻被一張金屬大網罩住,接着十幾條鞭子就劈頭蓋臉的抽打下來,這七階的金角插翅虎算倒了黴了。

“老公……別打了,再打就死了。”

被李雷狂揍的是七階月影狐,以速度敏捷著稱,它可不像披甲犀那麽抗揍,一身漂亮的毛皮已經消失不見,身體開始冒着煙傳來焦糊味,呲着牙舌頭都耷拉了出來,聽到喊聲李雷趕緊停了手。

在看到大滴的鮮血從天空掉落地面,仰頭就看到大地狂龍嘴裏還在掙紮的蠻力魔像,見另外兩只基本搞定,女王這才甩動着鞭子,讓大地狂龍向着靈獸園走去,把這八階還是幼年的大家夥放到裏面慢慢調教。

另外兩只同樣被拖走,李雷這才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嬌嬌那着手帕跟緊跑到近前踮起腳尖給李雷擦拭臉上的血跡。

“搞什麽名堂,外邊炸窩了,城裏的靈獸都跑了出來,那廢墟城市也不知被什麽東西映紅了天空。”

此話一出,人們都是一驚,這樣的話李雷剛出去時可就太危險了,怪不得一下帶進來三頭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