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 碰瓷的老頭

聽到車內那種讓人有一些遐想的聲音,秦凡嘴角一笑。

這種人給他這樣的教訓,也算是罪有應得了吧。

一腳将手機踩碎,轉身離開。

回到家中之後,林可立即上前,有些擔心的詢問道:“你,你沒有把他們怎麽樣吧?”

秦凡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回答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而且也不過是讓他們以後不再敢繼續跟蹤報複我們。他們這種人,其實就是欺軟怕硬,教訓一次,絕對會讓他們永遠的記住,不再敢招惹我們了。”

林可其實也很痛恨這種狗仔,作為娛樂圈裏面不算火的明星,自然知道娛樂圈裏面的那些不成文的規則。

不然,她現在也不會只是一個連一線都沒有到的女明星。

這還是以前蘇家看在秦凡的面子上,對她有一定的資源傾斜和保護,否則,她注定泯然衆人。

她是真的想要做一個演員,想要演出好的作品給觀衆,而不是享受當女明星的那種,被萬人追捧和關注的高高在上的感受。

因為越是高高在上,其實付出的就越多。

秦凡解決了狗仔的事情之後,繼續追蹤給老爺子下蠱的人。

這件事情也是重中之重,因為時間拖得越久,也就越難查到。

也不過幾天的時間,當初的那個微型的追蹤陣法,總算是有了新的情況。

那個下蠱的人,也就是在歐曉娜半山別墅養蠱的人出現了。

秦凡立即開車,順着這個追蹤陣法開始追蹤那個養蠱的人,沿着一條大道右拐,即将進入一個小道的時候,車速慢了下來。

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老頭,提着一袋子的青菜,站在人行道上面,看着秦凡的車。

秦凡本來已經停下來,等着這位老頭過去。

沒有想到,這老頭竟然慢慢的走了過來,然後直接把手中的袋子一抛,灑在了秦凡的車上,接着自己倒在了地上。

“哎喲!”

秦凡微微有些驚愕,随即哪裏還不明白,自己這是遇到了網絡上面所說的碰瓷的老大爺了。

真的是沒有想到,自己也會遇到這種事情。

看到追蹤陣法上面的那個養蠱的人還在移動,秦凡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時間要緊,只好直接下車,從錢包裏面拿出一沓鈔票。

“不就是碰瓷嘛,還表演的那麽的誇張。這裏是我錢包裏面的錢,你拿了這些人,直接走人吧!”

那老頭坐在地上,結果秦凡的手中的鈔票,數了數,見到秦凡準備上車,直接把鈔票揣進了自己的口袋,然後繼續坐在那裏。

秦凡本以為這老頭拿了錢會直接走人,但是上車之後,發現那老頭并沒有走,還躺在那裏,便直接說道:“老頭兒,你要是不讓開,我可是直接撞上去啊!”

說完之後,見到坐在地上的老頭,還沒有動靜兒,直接一腳油門,一腳剎車,車子直接發出轟鳴的聲音。

那老頭聽到這個聲音吓了一跳,立即站了起來,然後拍着車身前的車蓋,大叫道:“你撞啊,有本事你就撞過來!沒有那個膽子的話,就那十萬塊!沒有十萬塊,老頭子我就是不讓!”

秦凡微微皺眉,沒有想到現在的人這麽貪心。

什麽事情都不做,就是在別人的車前面躺一下,就要十萬塊錢,這是搶劫啊。

但是敢搶到秦凡的頭上來,真的是不想活了!

秦凡可不管你是老頭子,還是小夥子,在修真界的時候,那幾百歲甚至是幾千歲的老頭子,他都殺過,更不用說這種毫無底線,想要搶劫的老頭子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還之!

轟!轟!轟!

秦凡二話不說,升了車窗之後,就盯着那還站在那裏神氣無比的老頭子,一腳油門踩了上去。

同時,松開了剎車。

“啊!”

老頭子慘叫一聲,直接被車子撞開了,躺在了路邊上,臉色還有一些蒼白,身子還在打着哆嗦。

剛剛那一幕,他差一點兒就以為自己要死了呢。

直到這個時候,老頭才發覺自己身上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秦凡竟然真的敢一腳油門撞上來。

其實秦凡也是有分寸的,如今并不是在修真界,他不想給自己惹來更大的麻煩,所以就直接用靈氣覆蓋了車身,看似是狠狠的朝老頭撞過去,其實不過是把他撞開了而已,一點實質性的傷害都沒有,

秦凡開車離開,準備繼續追蹤那個養蠱的人。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卻發現追蹤陣法上面,已經沒有了那個人的蹤跡。

看來,對方去了一個追追蹤陣法都不能追蹤的地方。

這一次的追蹤也随之宣告失敗,秦凡沒有辦法,只能開車回家。

想要查出幕後的真兇,想要證明自己心中的猜想,也只有從其他的地方入手。

到了家中之後,秦凡繼續玩着電腦,浏覽着網上的那些信息,想要找到一些有用的知識。

正在這個時候,竟然有警察找上了門。

“請問,這裏是秦凡的家嗎?我們是蘭陽市局的警察,剛剛在大道發生了一起車禍,從監控裏面看到是秦凡的車,所以還請秦凡先生跟着我們走一趟。”

陳希月聽到警察的話,臉色微微一變。

秦凡回來的時候并沒有說起出了車禍之類的事情,會不會是弄錯了?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确定是秦凡的車?”陳希月有一些不相信地問道。

警察直接拿出手機,給陳希月看了看照片,說道:“這有一張照片,死者是這位老爺爺,而秦凡剛好駕車和這位老爺爺發生了一些矛盾。請問秦凡在家嗎,請他出來,和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這個時候,秦凡已經聽到動靜走出來。

陳希月本來還在想着對策,見到秦凡出來了,立馬着急上前問道:“你今天開始的時候,是不是撞了一個老爺爺?”

秦凡點頭回答道:“是啊!”

聽到秦凡的回答,陳希月就覺得自己好傻,竟然直接當着警察的面問這個問題。

第 137 章 未知的力量

(更新時間:2004-11-514:28:00本章字數:7347)

“啊┅..啊┅.不要┅┅嗚嗚┅┅.不要┅┅┅”哀戚的哭叫首先傳入琉璃耳朵。

只見昏黃的燈光下五六條大漢赤着上身,圍着一個全身赤裸的女人。女人身上一道道泛紫的鞭痕說明了女子曾有的悲慘遭遇。

此時,女子趴跪在地上,兩手被粗繩捆在一起,她的身後是一個同樣赤裸的男人,一條醜惡的兇器肆無忌憚地在女人的身體進進出出,帶出一灘灘水漬。

琉璃并非未經世事的雛兒,自然知道他們現在在做些什麽,于是她猛然捂住了嘴,将驚呼吞進肚子裏。

那是被抓來的少女嗎?為什麽會遭受這樣殘忍的對待呢?

這時,少女背後的男人說話了,話中帶着可恨的嘲諷∶“什麽不要?奶瞧┅奶這裏還樂着呢!舒服吧!看奶了那麽多次,爺們可讓你爽翻了吧!”說完還惡意地伸手掏挖已然發紅腫帳的桃源洞口,引得女子又哀叫起來。

琉璃聞聲心中一動,不由得凝目看去,原來那個此刻正在欺淩少女的,竟是那個滿臉瑚冢身材粗壯的中年男子!那個帶着她上船來的男子!

“你這婊子也不是什麽原裝貨了,爺們想碰奶,奶還要謝天謝地哩!”另一個聲音笑着說。

話聲一落,其他大漢也哄笑起來。

琉璃尋聲看去,只見五個或胖或瘦的大漢,赤裸着上身,只穿條長褲,有些坐,有些蹲地圍在少女旁邊,不時伸手抓弄少女已然泛紅的肌膚。

“小聲點!別把那個正點妞兒吵醒了。咱們兄弟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就靠她了,可不能出什麽差錯!”身材粗壯的中年漢子一邊猛力抽插一邊叮咛道,想到那個迷人的妞,他就忍不住心中一陣火熱,粗腰不禁用起力來。身下女人的哀叫聲因此更響了。

聞言,其他大漢倒是壓低了笑聲。其中一個瘦漢安慰道∶“放心吧!那妞天天吃加料的東西,現在不知道睡昏多久了。就算現在咱們兄弟進去┅..嘿嘿┅..她也不會知道的。”

此話一出,其他大漢臉上都露出淫邪的神色。

琉璃見狀,心頭猛跳。他們說的是自己嗎?

正當琉璃心中七上八下,擔心着他們哪天真的到自己的房間意圖不軌,自己該怎麽辦時,粗壯大漢卻厲聲斥道∶“那妞可動不得!只要咱們把她賣給那些王爺們,還怕沒好日子過嗎?到時候,要多少妞就有多少妞!”

說到這裏,大漢突然低吼一聲,一陣抽蓄之後,随即無力趴倒女子身上,喘着大氣。

見大漢突然軟了下來,其他大漢竟笑了起來。

“老張啊!你玩了這麽多回,這回最不濟事,是不是因為想起了那個妞啊?”一個矮胖大漢抖着肥肉笑。

粗壯大漢尴尬地笑笑,離開了身下的女體。

見粗壯大漢離開了可憐的女人,方才的瘦漢立刻補了上去,掏出了自己細長的家夥,毫不憐香惜玉地往女人狼狽的下體插了進去。女人又開始哀鳴,但是,或許是累了,女人的哭聲微弱了很多。

“猴子李,你行不行啊!要逞強小心死在這婊子的肚皮上!”矮胖大漢笑着調侃。

猴子李陶醉的閉着眼,快速地進進出出,鼻中噴着興奮的熱氣,喘着大氣道∶“我┅我只要┅想起那個┅那個妞┅┅再十次也可以。”

衆大漢聞言都是一陣呆愣,接着便不自主地撫摸下體。不一會,矮胖大漢首先掏出了肥短之物,套弄起來。

“娘的!那妞兒真是他娘的正點。就算讓她的小手摸一下也好。他媽的美啊!”矮胖大漢一邊埋怨一邊打起手搶。

聽着矮胖大漢的話,其馀大漢也興奮得氣喘連連。

“這麽美的妞!就算叫我整輩子不碰別的女人也成!”另一個方臉大漢眯着眼睛,像是在幻想什麽似的,手下動作越發快了。

一時之間,艙房中多了五條打手槍的大漢,包括剛剛才退下場的粗壯大漢。

“你們光想着過幹瘾有個屁用?這裏有個現成妞玩啊!”猴子李嘲笑那群閉着眼睛打手槍的大漢,只是,好景不常,猴子李話剛說完就一千裏,趴在女人背上喘大氣了。

衆大漢聞言,眼都亮了,不約而同地抓着自個兒的寶貝湧了上來。

矮胖大漢拉開了猴子李,往女子下體桃源洞插了下去,還舒适地呼了一口氣,口中連連叫爽。

女人哀叫聲才剛出口,剛才退下的粗壯大漢便将醜惡的兇器插進了女人的嘴,威脅道∶“小心點,敢咬傷大爺的寶貝,管叫你好看!”

聞言,女人只得流着眼淚,吃力地含着帶着怪味的兇器。

兩人一前一後占據了女人,其馀三個欲火焚身的大漢可不平了∶“娘的!好地方你們都占走了!要我們過幹瘾嗎?”

粗壯大漢聞言,笑笑道∶“把她的繩子解開,就多了兩只手啦!剩下的一個┅┅嗯┅┅”大漢想了起來。

這時,矮胖漢子倒是說話了,只見他張開滿是黃牙的嘴巴道∶“別忘了!這裏還有一個洞哩!這個洞還是處女哩!包準你爽的!”

聞言,另一個大漢猶豫了一下,終于決定不要自己打手槍,來到矮胖大漢身邊,挖起女人的小菊洞來了。

女人察覺不對,哭得更兇了!可是,她嘴裏堵着一根惡心的東西,所以,她的抗議聲全都成了嗚咽。

見五個男人同時蹂躏那名少女,琉璃心中的驚慌終于抵達最高點。這已經完全超出她的理解範圍之外了!她想快點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驚慌之馀,琉璃退了一步。不料,或許因為太驚慌,琉璃退這一步竟然讓身體失去平衡,腳步一錯,身形不穩,立刻撞上了一旁疊得高高的木箱子。

木箱子晃了幾晃,便在琉璃眼前垮了下來。

“轟隆──”一串巨響,驚呆了琉璃,也驚動了艙房裏沉浸在淫靡中的六個大漢。

“誰!”喝罵聲立刻從艙房中傳出,夾雜着一串咒罵聲。

琉璃一驚,想跑卻覺得雙腳發軟,跑不到幾步就被五六個大漢團團圍住。

“我說是誰呢!竟然就是剛剛我們說的那個妞呢!”瘦漢淫笑道。

琉璃全身發抖,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的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姑娘,你看到了?”粗壯大漢問。

聞言,琉璃猛搖頭∶“沒有!沒有!你們讓我走。”

見琉璃這樣驚慌的模樣,衆大漢哪還不知道琉璃已經看到了?于是,粗壯大漢伸出手拉住琉璃,一臉笑地道∶“既然沒看到,就讓小的送奶回房歇息吧!”

琉璃腦中浮現了方才那位女人悲慘的遭遇,心中的恐懼直線竄升。只覺粗壯大漢的大手惡心到了極點,不自覺便用力抽了回來。

粗壯大漢見狀,表情沉了下來∶“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如今你已經在我們這艘船上!由不得你拒絕!”說着,大步一跨,竟是打算硬抓的樣子。

其他人見狀也頗有默契地圍在琉璃後面,堵住琉璃的去路。

琉璃見大漢惡心的雙手又伸了過來,不禁往後退。不料一退卻撞上一名矮胖大漢。

“唔─美人就是香啊!”矮胖大漢湊近鼻子聞,一邊聞一邊還陶醉地道。

琉璃聞言一驚,想起方才這幾個大漢在艙房中談論的,有關于自己的淫邪對話,心中正在恐懼害怕時,粗壯大漢伸過來的手又已抓住琉璃,讓琉璃不禁驚得出聲尖叫∶“不要───”

就在尖叫聲停下來之前,一幕驚人的景像出現了。

只見粗壯大漢在琉璃的尖叫聲中突然片片碎裂,最後化成一蓬黑色的煙塵┅┅散了!

琉璃呆了!衆大漢也呆了!

他死了嗎?是她殺死的嗎?她殺死那個人的嗎?為什麽他不見了?琉璃陷入混亂當中,完全無法思考。

不僅是她,就連在場剩下的五個大漢也怔怔地看着方才粗壯大漢消失的地方。一時之間,這方船板陷入詭異的安靜中。

好一會兒,矮胖大漢首先回過神,尖叫了一聲∶“這妞兒有鬼,快抓住她!老張的命可不能白白沒了!”

衆大漢聞言也頓時醒神,先是互看一眼,才接着小心翼翼地圍了上去。

琉璃恐懼地看着眼前的大漢逐漸逼近,顫抖的雙腳驚懼地步步退卻。

“不┅..不要過來!”

此時,她卻忘了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不會武功不會魔法的女孩,她忘了她會魔法!現在,她已經迷失在深切的恐懼中了。

琉璃一步步地退,忽然背後伸出一雙手,攔腰一抱!琉璃立時驚叫!

“抓到了!我抓到了!”瘦漢得意的聲音從琉璃背後傳來。那雙抱住琉璃的手忍不住便沿着琉璃身體的曲線摸了起來。

琉璃大驚,腦海中不禁浮現方才少女的慘況,不由得掙紮起來。瘦漢一時不注意,差點便讓琉璃掙脫了開。拉扯之間,“嘶──”的一聲,琉璃單薄的上衣被瘦漢扯掉了一角,露出粉嫩白皙的肌膚,頓時将衆大漢炫得雙眼發直,口水直流。

“你們他媽的發什麽傻,快來抓住這妞!”瘦漢被琉璃的掙紮弄得手忙腳亂,不覺大聲吼叫起來!

衆大漢聞聲總算從琉璃那白嫩的肌膚中醒神,同時湧了上來,不一會便将琉璃壓制在地。

“啊─────”琉璃驚恐尖叫。

“猴子李!這麽漂亮的妞,就算不是原裝的也搶手的很吧!”矮胖大漢滿臉淫色地道。

衆大漢聞言,表情詭異地互看了一眼。

“嘿──這妞這麽潑辣,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不行。”猴子李邪笑着道。

聽猴子李這麽一說,衆人哪不知道他已默許?矮胖大漢首先急色地扯掉琉璃的上衣!

琉璃努力掙紮,但她一介弱女子,力氣怎麽能大過這幾個大漢?盡管試圖掙紮,但身上的衣服還是在幾聲裂帛聲中,碎成數塊殘布。

眼見矮胖大漢那雙油膩膩的手摸了過來,琉璃只覺絕望霎時淹沒了自己∶“不要───!”

“摩哥哥!───”琉璃在心中絕望地吶喊,在這一刻,她只想到她的摩哥哥。可是,他在哪裏呢?她好怕啊!也許,她永遠都見不到他了┅┅。

巴耶帝國蘭普頓魔武學院“琉璃!”薩摩突然從夢中驚醒,猛然坐起。

一醒來,看到暗沉沉的房間中,其馀三個室友睡得正熟。小斑趴在床邊,睜着兩顆銀白色的眼珠,不解地看着薩摩。

伸手摸摸心口┅┅同心印還在,但┅┅剛才的夢境那麽逼真,難道┅┅琉璃發生什麽事了嗎?這時他真希望他能感應的不是龍皇圖蘇,而是琉璃。這麽一來他就可以知道琉璃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想到這裏,薩摩苦笑地搖搖頭,笑自己多慮。因為,琉璃現在在中央大陸,不可能會發生什麽事的。

那剛才那個夢呢?是他太想她了嗎?

薩摩煩躁地抓抓頭發,看着窗外映入的月光,一夜無眠。

尖叫聲中,詭異的黑光驀地從琉璃身上爆出,瞬間掩住月光,吞噬了衆人。接着,琉璃感覺到全身一松,睜眼一看,便見本來壓在自己身上的五名大漢也跟方才的粗壯大漢一樣,碎了,化成了随風散去的黑色煙塵。

琉璃驚呆了,慢慢地站起身,全身發顫地抱着半赤裸的身軀,張望四周┅┅。方才圍着她的人通通不見了┅┅,仿佛她剛剛看到的只是幻覺。但是,隐隐發痛的手腕卻告訴她,一切都是真的。

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都不見了?

是她殺了他們?!是嗎?是她殺了他們?!!

琉璃就着月光,張開雪白的小手,竟仿佛在掌中看到了那六個人猙獰的臉孔。

六張猙獰的臉孔在琉璃眼前放大。琉璃驚恐地尖叫一聲,接着眼前一暗,就這樣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琉璃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那個天天洛uo送飯菜的男子。

當琉璃醒來時,低矮的木板屋頂映入眼簾。天亮了!房中的亮度告訴她這一點。

她在哪裏?

從床上坐起來,琉璃有些驚訝地發現手腳發虛。

坐在床上,琉璃回憶起來。然後,一幕幕影像飛快地閃過。最後,她終于攤開雙手,看着。是了!那群人不見了,然後她就沒有意識了。但是,後來呢?

轉頭看看自己所處的房間,不是原來她住的那一間。她原來住的那一間比較大,比較寬,屋頂也顯得高些。難道,她被關起來了嗎?

琉璃的目光落向那扇門。微微阖上的門看起來并不像有上鎖。于是,琉璃站起身,卻驚訝地發現她的行李被整齊地放在床邊的小桌上。如果她被囚禁,對方怎會這麽用心埙uo将行李取來?

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幾乎無法蔽體的衣物。琉璃打開行李,換下證明昨夜那段驚恐歷程的衣服。

她現在在船的哪一個部分呢?為什麽搖晃得這般劇烈呢?小心翼翼地來到門前,輕輕一推,門┅┅開了!但入目的景象卻讓琉璃發傻。

原來,映入琉璃美目中的是一片閃着刺眼白光的湛藍。她看到了,她現在在一艘小船上,小船上唯一的房間就是她所在的房間。船頭斜靠着一個高大的身影,似乎正在打盹。

琉璃輕步走近。但是,琉璃才剛踩出艙房,那個人就醒了,警覺地睜開一雙紅色的眼睛看了過來。

琉璃見狀一驚,腳步不由一頓。男人轉過頭來,是那個人!那個說要救自己離開的男人┅。

男人見到了琉璃,奇怪地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姑娘醒了?”

琉璃輕輕點頭,來到男人身邊,挑了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坐了下來。

“我們在小船上。是你救了我嗎?”

男人點點頭,紅色的眼睛顯得很有侵略性,讓琉璃不禁稍微移開了一點。

男人似乎也察覺了琉璃的不安,收斂眼神,友善地道∶“我發現奶離開房間就知道事情不妙,還好來得及。”

沒有那樣奇怪的眼神,琉璃總算覺得自在些了。她看向碧波萬頃的洋面,一艘船影也不見,擔憂地問∶“他們會不會追來。”

“不會!”男人回答得很肯定。

這麽肯定的語氣讓琉璃有一點疑惑。

男子看着大海,露出一個得意而殘酷的表情∶“他們永遠都沒機會追來了。”想起黑暗的海洋那片炫爛的火光,他不禁有些興奮,那是美麗的傑作啊!

琉璃聞言一呆,心中有種奇異的感應。第一次,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不簡單。

清澈的藍眼睛看着男人,用着異常冷靜的聲音問∶“你殺了他們嗎?”

男人聞言,轉過頭來,解釋道∶“我只是弄沉了那艘船。”

話落,男子看到琉璃倏然刷白的臉,有點疑惑∶“你不喜歡我殺他們嗎?我以為奶會很高興的。你不是看到他們怎麽對待其他人類了嗎?”

人類?聽到男人毫無認同感地提到“人類”這樣的字眼,就仿佛在談一種毫不相幹地種族一樣,琉璃疑惑地想,難道┅┅他不是人類嗎?盡管心中有這樣的疑問,但卻不知怎麽的,她就是問不出口。

看到琉璃沒有回答他的疑問,男子又追問∶“你不喜歡我殺他們嗎?”

琉璃低頭思考了一會,才搖搖頭道∶“我讨厭他們,可是┅┅那些被抓的人不應該死┅┅。”她并不傻,她知道這些人口販子不死,将來一定會有更多人受害。但是那些被抓的人不應該死,他們被抓走已經很可憐了,現在又在茫茫大海中失去了生命┅┅。

男人聞言,恍然大悟。看來,他現在才想到那些人不應該死。

“不過,不殺了他們,我搶走他們的榮華富貴,以後一定會受他們追殺的。”男人這樣解釋。

這個理由倒是很充分,這是他來到人族社會學到的─随時埙u災v想好理由!

就因為理由很充分,所以,琉璃沒再說話。

在男人眼中,對他無用的人死了其實沒啥打緊。只是,眼前這個美麗的人類似乎很在意,果然,人類還是太軟弱了!男人遺憾地想。偏偏,他就喜歡這個人類這種奇怪的善良,他想把她收集起來。而且他還記得,昨天夜裏,這個美麗的人類,半赤裸地站在月光下,那種絕望的美麗,讓他心動不已,幾乎忍不住強行占有這美麗的人。不過,他要心┅,所以不能急!他一向很有耐心的。

想到這裏,男人想起了一件事。

“奶叫什麽名字?”男人問。

“米坦娜。你呢?”琉璃回答,她想,就算這個男人似乎還有很多秘密,但他畢竟救了她。願意犧牲自己的工作救其他人,那他┅┅應該是好人吧!

男人并沒有立刻回答琉璃的問題,他想了一下∶“我在人類世界的名字叫龐斯。可是,我喜歡奶叫我龐希爾斯。”

“龐先生嗎?”這麽長的名字琉璃并不确定哪一個是姓。

“不!奶叫我龐希爾斯吧!龐先生是人類的說法,我不喜歡。”龐希爾斯皺着眉道。

看來,這個龐希爾斯肯定不是人類了。

在龐希爾斯企盼的眼神下,琉璃只好順着他的意思,反正,在族裏她也是這樣叫其他族人的。

“龐希爾斯。”琉璃有禮地叫。

龐希爾斯似乎很高興琉璃這樣叫他,只見他咧開一張嘴,笑的好是高興。

不過,這個男人顯然喜怒無常,而且琉璃懷疑,這樣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只見他前一刻還高高興興,後一刻卻又不知想到什麽,神情凝重起來。

“米坦娜┅┅摩哥哥是奶的誰?”龐希爾斯想起了琉璃睡夢中常常挂在嘴邊的名字。

聞言,琉璃白嫩的臉倏地通紅,嬌羞的模樣立刻讓龐希爾斯猜出這人一定是眼前美麗少女的情人。不過,他的想像力顯然還不夠,因為美麗少女所說出的答案讓他的腦袋霎時停止運作。

“摩哥哥┅┅他是┅他是我的丈夫┅。”琉璃低下頭,撥弄着衣角,羞答答地低聲回答。

“丈┅┅丈夫┅┅?”龐希爾斯顯然還不大能接受這樣的訊息,結結巴巴地反問。

琉璃不察,兀自點點頭。

龐希爾斯愣愣地看着眼前美麗的少女。

怎麽可以?出來之後,他第一次看上一個女人,而且決定将她收集起來,這個女人怎麽可以有丈夫呢?

“那┅┅奶的丈夫呢?”龐希爾斯試探地問。

聞言,琉璃臉上浮上幸福的笑容∶“他在巴耶帝國,我就是要去找他的。”說到這裏,想起了目前不知道在何方的窘境,琉璃的臉随即垮了下來。

龐希爾斯神情幾度變換,最後才開口安慰道∶“別擔心,這幾天吹的都是西北風,順着風勢,我們應該可以順利到達巴耶帝國。”

“真的?”琉璃驚喜地反問。

龐希爾斯肯定地點點頭。見狀,琉璃高興得笑了。

看着眼前雀躍的美麗少女,龐希爾斯心裏有另一個打算。能娶到這麽美麗的妻子,那個人相信不是太醜吧!如果長得也不錯的話,他不介意為了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也将她丈夫收集起來。(?)不過,要是入不了他的眼。那他還可以趁着無人時,殺掉他!然後,米坦娜還是他的!

一切會如龐希爾斯的意嗎?還是,他會親手将自己推向一個悲慘(?)的未來呢?

第 135 章 萬年靈藥

強大的力量不斷落在靈藥外邊的屏障上,卻沒有引起一絲波動,魔人似乎也意識到這些靈藥的價值,見屏障如此堅固,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企圖擊破屏障,卻沒有任何效果,一直持續了足足一個時辰,他們才臉色懊惱,放棄了攻擊,而後随意地選擇其他的靈藥,轟擊外界的屏障,見其他的屏障一樣堅固,不可破除後,才放棄了。

“這守護靈藥的陣法這麽多年過去了,卻還堅固無比,看來炎帝對這裏的保護很注重啊。”龍澤感慨地說道。

葉桦沒有理會龍澤,而是轉身尋找一個地方躲避了,魔人沒有拿到靈藥,必然要離開,要是被碰上的話,就不妙了,剛隐蔽完身形不久,魔人就從草圓中出來了,大聲地說着魔人的語言,從他們的表情來看,不像是什麽好話。

待他們走遠之後,葉桦才從隐蔽處走了出來,疾步走向草圓,來到門口,沒有猶豫,直接踏入,深吸一口氣,芬芳的藥香鑽入靈魂,有些飄飄然,修為好像提升了一絲,十分濃郁的靈氣,幾乎顯現成型,薄薄的霧氣旋繞靈藥,恍如仙境般夢幻。

“不對,這裏荒廢了這麽久,靈氣怎會如此濃郁?”龍澤驚疑道,聲音在葉桦的耳邊響起,卻直接被葉桦無視。

他此刻滿腦子,都是眼前這些誘人的靈藥,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欣喜,朝着最近的靈藥走去。

這是一株小草,若是長在外面,葉桦一眼都不會去瞧,但是放在這裏就不同了,外面橙黃的屏障,可以宣示它不是一株普通得任人踐踏,不是春風吹又生的小草,它是一株靈藥,放在外面,可以引起血雨腥風的靈藥,長達萬年的藥齡,讓它顯得更加珍貴。

這株小草很是碧綠,驕傲地挺直身板,看似柔弱,卻神采奕奕,很是誘人。

葉桦嘴角咧起來,右手慢慢地向着屏障伸去,而此時小草卻突然搖曳起來,無風自動,仿佛在嘲笑葉桦的不自量力,區區鬼奴也想打破炎帝設下的陣法。

葉桦的手已然觸碰到橙黃的屏障了,再往前伸去,似乎遇到一層屏障,阻攔着手臂的前進,突然,葉桦識海中的巡察石碑金光一閃,葉桦就感覺不到阻攔的力量了,手臂輕易地穿過屏障,心中大喜,輕輕捏住小草的根部,用另外一只手,将泥土往外撥,最後,将小草連同根莖全部挖了出來,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玉盒,将小草小心地放入裏面,蓋好,不留一絲空隙,否則,靈藥的藥性就會揮發。

龍澤告訴葉桦,這株小草,叫做生命源草,一絲氣息,就可救活一人,當然,這看的是什麽人了。一滴藥液就可讓人起死回生,再加上它萬年藥性,珍貴無比,至少葉桦這等修為,一滴生命草液都有些浪費。

“太好了。”葉桦激動起來,自己的預備巡察使身份确實有用,萬法避退,這些靈藥都是自己的了。

葉桦将目光掃向其餘的靈藥,卻突然發生詭異的事情。

當葉桦的目光掃過去的時候,那些靈藥仿佛商量好了,如地鼠一般,縮入土壤中,連那顆桑金樹,也整顆鑽入土壤,背後涼風吹起,一時間,葉桦愣在原地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葉桦奔潰地說道,來到原先長着靈藥的地方,穿過屏障,直接開挖,挖了好久,卻怎麽也看不到一條根莖,讓葉桦有些瘋狂,最後還是龍澤止住他的。

“看來這些靈藥是有靈性的,之前是因為有陣法保護,所以不怕你,沒想到你能無視陣法,這才躲入土壤。”龍澤感慨地說道,這麽多逆天的靈藥,和葉桦就此無緣了。

葉桦聽了,心情一時間接受不了,但也知道找不到靈藥了,最後,從懷中拿出兩個空置的儲物袋,彎下腰來,将土壤裝入儲物袋中,足足裝了兩個儲物袋,這才帶着滿心怨念離開。

在他的想法中,這些土壤應該也不是凡物,靈藥沒有了,至少也要裝上土壤,否則心裏不平衡。

直接離開了草原,朝着魔人離去的方向趕去,在途中不斷安慰着自己,要知足,畢竟他還是有收獲的。

很快,就看到了魔人的蹤跡,只見他們,此時正站在一個被屏障包裹住的池子,旁邊立着一塊石碑,上面刻着兩個黃色的字,“丹池”

當葉桦望向他們的時候,其中修為最高的魔人突然轉過頭來,眼睛直直地盯着葉桦這個方向,散發着冰冷的寒光,對着旁邊的魔人說起了什麽話。

“不好。”葉桦暗叫一聲,連忙往外退去,果然,當修為最高的魔人閉上嘴,其餘的魔人都向着這個方向看來,其中一個築基前期魔人不知說着什麽,話落,就朝着葉桦這個方向疾馳。

葉桦連忙施展起鬼影,朝着一個方向跑去,心中暗暗自責,若不是自己一直沉迷在剛剛的得失之中,氣息也不會暴露,暗自将這件事情牢牢銘記,囑咐自己,下次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只是,如今引來敵人,說什麽都沒用了。

葉桦邊跑邊向後看去,只見那魔人奔跑着,速度不比自己的鬼影慢,而追來的只有他一人,葉桦這才沒有禦劍,否則擺脫這魔人也沒有問題。

“哼,只是一個築基前期的魔人,也趕來追殺他。”葉桦心中冷笑,腳步卻沒有停止,繼續化為鬼影,向着遠處跑去。

很快,魔人就跑到了葉桦身後不遠處,很快就會追上來了。

在過了一會,葉桦直接停住腳步,警惕地看着魔人,而魔人也停住了腳步,臉上浮起戲谑,看葉桦的眼神帶着不屑。

“呵呵,沒想到你這樣一只蝼蟻,也敢跟在我們後面。”魔人說着生澀的人族語言,揮動着手臂,仿佛在熱身一般。

“你們有什麽目的?”葉桦問道,從儲物袋中拿出極品飛劍,看着魔人。

那名魔人嘴角上揚,看起來醜陋無比,不屑地說道:“你沒必要知道。”

說完,身體就朝着葉桦沖過來,速度十分快,比追趕葉桦的時候快上幾分,臨近時,巨大的拳頭如同鐵錘,狠狠地向着葉桦砸來,絲毫沒将葉桦手中古樸的利劍放在眼中,在他想來,葉桦這種只有練氣修為的鬼魂,他一拳就可以轟殺。

葉桦臉色古怪,看着這魔人如此沖來,心中不由感慨起魔人的智商,但也沒有因此放松,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微微一閃,就躲過這一拳,同時手中的古劍朝着魔人的身體刺去。

見葉桦躲過自己的一拳,也是有些詫異,但沒在意,緊接着又是一拳而去,對于那即将刺到自己身體的古劍,更是不屑,區區一把劍,也想傷到自己,他魔人就是以肉身為傲,築基前期的肉身,可直接抵擋上品法器,眼下這練氣小子,手中拿得難道會比上品法器好,呵呵,他就沒這麽想過。

看着葉桦,臉上露出嘲笑之色,他想看看這小子發現法器刺不入自己身體那一刻的愕然與驚恐,哈哈,想到這,笑意更甚。

“噗”的一聲響起,血液順着古劍噴湧而出,讓魔人的拳頭為之一滞,臉上升起他所期待的愕然,呆呆地看向自己的身下,古劍穿過自己的肉身,血液噴湧,不值錢般散落地上,在看向葉桦,發現葉桦确實如他想象般的愕然,但是這愕然中還帶着一絲古怪的笑意,那是,同情嗎?

他不敢在想下去,怒吼一聲,抓住劍,就想要拔出,但突然,又一把劍刺入他的胸口,赫然是魔劍,接觸到魔人的血肉,魔光閃耀,瘋狂地吸食身上的血液,轉眼間,魔人的身體便迅速消瘦下來,他還想做些什麽,但被吞食的血液過多,他已然沒有力氣了,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憤怒和不甘,而後,眼神中的光彩迅速消散,生命氣息也消散了。

築基前期的魔人,就這樣死了?葉桦搖頭笑着,若是魔人都向眼前這個魔人這般傻的話,那就好對付多了。

“轟”的一聲,魔人的屍體砸落地上,此時已然變成一具幹屍了,魔劍和極品飛劍也被葉桦拿在手上,突然,一道魂影從屍體中飛出,想要逃遁,卻被魔劍上的魔氣牢牢抓住,想将他吞食。

這魂影自然是魔人的,他們也有靈魂,但死後的靈魂不會進入輪回和冥界,有的會直接被修士絞殺,一般都是這樣,有的直接消散,因為這裏的天道排斥他們,他們很難生存,但鮮有一些,會殘存下來,變成……某種存在。

葉桦直接将魔魂抓住,他還想要搜魂一番,知道魔人來此的目的呢,但是,意外卻發生了。

被搶走食物的魔劍不爽了,魔光大陣,化為黑氣,順着抓住劍柄的手臂,就延伸上來,帶着詭異的邪性,如同之前令葉桦入魔的場景一般,想要融入葉桦的靈魂,魔化葉桦。

葉桦自然不會任由魔氣逞威了,一只手凝聚出陽氣,隔空往手腕處拍去,金色的火焰就此燃燒,不斷焚燒着向上湧的魔氣,厲鬼般的叫聲從中傳出,這當然不是厲鬼了,而是魔念作祟。

第 130 章 見龍卸甲

程大長老程士鵬對南宮久的叫嚣充耳不聞。

若是再給程士鵬一次機會,當日宗主離魂降臨叫他率族人去攻打煉魔大牢,他非得仔細考慮清楚了不可。

雖說早知道季氏後人厲害,可沒想到這季有雲竟會厲害到如此地步。

程士鵬不知道這些道修是怎麽一路追來了自己的老巢,也沒有工夫後悔,他現在只想着怎麽能把眼前這一關過去。

“大哥!老在這谷裏躲着,躲到什麽時候是個頭?”

“爹,向外沖吧,跟他們狠狠幹一場!”

除了老五莽撞,被對方金靈根道修突如其來的一記“心劍”斬落,老四的兒子程田未能及時返回,井小芸不知所蹤,程氏一族剩下的幾個元嬰都聚在程士鵬身旁,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沖,孤注一擲押上全族老小姓命,把握着實不大,只對方幾個金靈根元嬰就叫人難以招架,更不用說那季有雲還沒有出手。不沖,“天魔聖身”總有威能耗盡被打破的一刻,再說這是在道修的地界上,魔修一旦露了相不趕緊逃命,留在原處哪裏還有活路。

程士鵬左右為難。

他向四周看看,嘆了口氣,艱難地道:“大家做好準備吧,我一會兒發動‘天魔聖身’,請它裏面的聖魂出來助我等一臂之力,你們看準時機跟在我身後,不要掉隊。”

程士鵬心知肚明,如此一來最終能突圍活下去的只有他們幾個元嬰,他們一走,家人老小必然全部落入敵人手中。但這也總比堅持到最後全部覆沒強。

他這決定一下,幾個元嬰頂多有面露不舍的,到是無人反對。

老四程士鹦出主意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家裏這老老小小的也有不少金丹,一會兒叫他們一起沖吧,逃得出去是他們造化,逃不出去早死早托生。”

幾個小的沒有說話,老三程士鷗沉着臉“哼”了一聲,按他的了解,別看自己這四弟說得好聽,心裏定是打着分散敵人精力,拿家人做擋箭牌的主意。

程士鵬看了兩個弟弟一眼,沉聲道:“就這麽定吧。”

壯士斷腕,危難之時不得不有所舍棄。

命令傳下去,程氏老小很快聚到一起,布置好,只等程士鵬發動。

此時天将正午,太陽正在山谷上方,程士鵬頂着道修們落雨一般的法術攻擊擡頭看天。

按說這個時辰發動“天魔聖身”威力比之夜晚大為遜色,但對方既掌握着“大難經”,絕不會叫自己舒服了,程士鵬便不再抱有那些幻想,站在谷中仰天而嘯,嘯聲一時蓋過了法術撞擊山體的轟鳴聲和道修們發出的挑釁。

山谷中起了大風,衆目睽睽之下,只見這老魔修長發亂舞,像極了一只咆哮的怒獅。風越刮越大,卷起飛沙走石,漸漸的不管是他周圍的魔修還在占據了山頂的道修,都覺着有些瞧不清楚。

“噗!”程士鵬突然噴出一大口鮮血。他的血竟不落地,像活物一般,懸浮空中微微蠕動。

程士鵬手中多了一支筆,筆杆呈黑色,筆尖鮮紅,這是他的法寶“奪天”,以鮮血祭煉而成,輕易不示人,專為驅使“天魔聖身”而制。

程士鵬握着這杆“奪天筆”,沾上鮮血,極快的在空中寫了一串外人看來似字非字,似畫非畫的符號,他寫個不停,一陣狂風卷來,把他先寫就的那些帶走,随即不知由何處湧來大批魔蟲。

魔蟲越聚越多,很快遮天蔽日,幾乎将這個不大的山谷填滿。

南宮久喝令衆人:“魔修們要拼命了,不要分心,加緊攻擊。”

正在不停攻擊着山谷防禦的是他帶來的三個金靈根元嬰,符圖宗和季有雲合作已久,金靈根修士陸續收服了不少,但真正練到元嬰,又在符箓的輔助下能使出“心劍”來的不過寥寥幾人,這一次對付天魔宗,對季有雲是頭等大事,戴明池來不了,便将這些人交由南宮久一齊帶來。

真正的正主季有雲站在最高處,神色淡漠,只是偶爾指點諸人幾句,似是并沒有親自動手的打算。

南宮久猜不到季有雲的心思,只覺着他此時身上的氣息十分可怕,甚至要隐隐追上師父戴明池給他的感覺。

他來前戴明池也說過叫他聽從季有雲的吩咐,故而這一戰南宮久早早便将大權交給了季有雲,季有雲說什麽便是什麽。

此時山谷之中大長老程士鵬已經寫完了最後一筆,他大喝了一聲:“起!”

谷中風雲陡變。

狂風中心憑空現出一個黑洞,滿山滿谷的毒蟲直奔那黑洞撲去,像是洞裏有什麽不可抵禦的吸引,頃刻間谷中一清,再也見不到半只毒蟲,而那黑洞也随之消失。

“防禦破了!”南宮久突聽身旁道修高呼一聲。

果然幾道金系法術徑直落入谷中,引得“轟隆隆”山石坍塌,還有一個魔修躲閃不及,被當場擊中。

南宮久直覺不對勁兒,還未說話,身後季有雲已道:“不要靠近,他收取了魔器,将它化作天魔戰甲,準備拼死一搏了。”

風沙散盡,衆人再見程士鵬身上果然已經變了模樣。

谷底站着的那人異常高大,全身上下黑霧缭繞,看不清容貌,最明顯的變化是背上多出來一對黑色羽翼,泛着幽暗的光澤。

不待衆人再仔細觀察,那人已将巨大的翅膀打開,身體随之騰空,喝道:“沖!”在他身後,程氏族人傾巢而出。

南宮久見狀亦下令道:“別走了魔修餘孽,殺!”

幾道刺眼的光華在瞬間一齊亮起,那是他身畔金靈根道修終于放出去了準備已久的“心劍”,急劇變化的靈氣當即便将幾個修為稍弱的程氏族人掀倒,摔落回谷中,但更可怖的還是被“心劍”直接斬中的人。

一時間除了“天魔聖身”護體的大長老程士鵬,餘人不管是元嬰,還是有什麽厲害的法寶,只到沾到那光芒,無人可以撐得了一合。頓時天上像下了一場血雨,山谷裏東一塊,西一塊,到處都是破碎的程氏族人屍體,宛然人間地獄。

程士鵬以戰甲羽翼擋住了其中一道金光,他不需往身後去看,便感覺得到親人慘狀,尤其一直跟在他身後老四程士鹦的氣息突然消失。

程士鵬不由得惡向膽邊生,伸手向對方沖在最前面的一個金靈根元嬰抓去。

他手掌伸出,背後兩個羽翼中間突然升起了一團濃重的黑氣,那黑氣迅速沿着他的手臂蔓延過去,凝結成一只又大又長的手掌,一把便抓住了那元嬰的脖頸。

按說這黑氣并非實體,可看那道修的反應,卻像遇上了極端恐怖的克星,他在那黑氣凝結的大手中奮力掙紮了一下,身體便開始“嗤嗤”冒起青煙,那人也算當機立斷,緊跟着元嬰便要脫體而出,剛冒了個頭,程士鵬背後的黑氣突然幻化成一張大口,猛然一吸,便将那人的元嬰攝入口中。

如此之快便了結了一個,衆魔修精神大振,南宮久勃然變色,喝道:“快撤,退回來,這是魔器中的魔魂!”

程士鵬一馬當先,挾魔魂之威沖在最前,轉眼便到了山頂。

而此時遠處,藏身密林的紅箋等人終于能在法術橫飛的亂局中看清楚交戰的雙方。

衆人突見自谷底殺上來這龐然大物背生長長的羽翼,身上黑氣環繞都吓了一跳,盧雁長失聲:“這是什麽東西!”

唯一知道點內情的井小芸還未說話,紅箋沉聲道:“快看,季有雲出手了!”

果然程士鵬擋者披靡,加之南宮久喝令符圖宗的元嬰讓開,擋在程士鵬身前的轉眼就只剩下了南宮久和季有雲。不見季有雲有太多動作,好似只一揮手,他眼前的空間便扭曲了一下,不知有什麽東西破開虛無,出現在這山谷的上空。

那東西剛出現時是巨大的一團,太陽照在上面,泛着微微的光暈,可它不過舒展了一下身體,打了個哈欠,産生的氣流頓時令周圍數裏風雲變色,連中午的太陽都好像失去了熱度,它睜眼便盯上了程士鵬背後的魔魂,不需季有雲下令,猛然化作長長一條巨龍,一頭撲了過去。

這東西亦是虛體,衆人看不到它的表情,卻偏偏能感覺得到它的興奮和急不可待。

這才是真正要問一聲“這是什麽”的東西,在場除了季有雲,沒有人見過這突然出現的虛影。

紅箋微微張開嘴,腦間突然靈光一閃:神魂“吞噬”!這必是季有雲自煉魔大牢裏帶走的那條化神妖獸的神魂。

兩個超出想象的強大存在兇狠地撲到一起,相互撕扯、吞噬。好像天崩地裂一般,大片山體轟然倒塌,太陽黯淡,卻有一圈光暈詭異地出現在山頭,光暈中激鬥的雙方正在急劇地縮小。

井小芸急問:“怎麽樣?怎麽樣?”

紅箋道:“別急,馬上就要有結果了。”雖是如此說,她心中卻并不樂觀,因為季有雲一放出這條神魂來便退了開去,不慌不忙,完全是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樣。

那圈光暈猛然碎裂消散,魔魂掉頭鑽回“天魔聖身”不出,化神妖獸的神魂多在空中停留了一陣才消失。

程大長老程士鵬背後的羽翼卻不見了蹤影,他恢複了本來面目。

季有雲手指程士鵬,沉聲道:“活捉此人!”

不見他如何施法,程士鵬身上的那件化作戰甲的“天魔聖身”突然自中間裂開,掉落了下來。

第 128 章 下雨滅山火

第128章 下雨滅山火

蘇興武聽到泉寶的話,立刻不閑着,直接就沖上去撲倒了其中一個強盜,見對方要抵死掙紮,又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強盜歪頭暈了過去,而這個時候官府的人也已經趕到了火光沖天之地,富有節奏的馬蹄聲揚起一地的煙塵,直接攔住了不少企圖逃跑的強盜。

“滅火,抓人!”為首的男人冷聲一喝,随後騎着馬的官兵就把強盜們抓了起來,又分出一部分人,拿着砍下來的濕潤樹枝去滅火,但顯然,收效甚微。

清泉村的村民們見官府來了,不由得高呼雀躍:“官府來人救咱們了,太好咯!!!”

“打死這些可惡的強盜,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還殺了我們村長!”

“官老爺,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村民們一個個叩拜虔誠的樣子,令人有些不忍心,尤其是孫明輝的妻兒老小,要不是有人攔着的話,現在就沖上去跟那些被擒的強盜拼命了。

“護衛叔叔!”泉寶跳起來朝着為首的男人揮了揮手,笑靥如花,這帶兵而來的人,明顯就是李執劍嘛!七王爺身邊的侍衛。

李執劍聽到這聲音,忍不住朝泉寶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眼前一亮,“小恩公你怎麽在這,難道你是清泉村的人”

“笨蛋,分開的時候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有事可以來清泉村找我吖,我當然是清泉村的人!這些強盜襲擊我村子,是因為,因為我阿爹上山撞見他們吃羊肉,所以就要對我們村趕盡殺絕,你可一定不能輕易放過他們,要把這些事調查清楚哦!”

泉寶手舞足蹈的說,卻讓李執劍不解。

“吃個羊肉,怎麽就淪落到要打要殺的地步了這些山寨裏面的強盜,未免忒小心眼了吧,又不是瞧見他們吃牛肉。”

大虞朝有律法規定,無故宰殺耕牛等同于殺人,是要受流放之刑的,可卻未曾明令規定,吃個羊肉也犯法啊。

伍映雪凝重的補充道:“是兩腳羊,孩子不知事,我才說是羊肉。”

“……”李執劍這下臉上的笑容徹底沒有了。

這麽大的事情,當然是要第一時間禀告給七王爺。

他現在被皇帝貶到安州,如果發生大規模強盜吃人的事情,卻不解決妥善,遲早會成為反噬七王爺的利刃!

于是李執劍立馬說道:“這件事得移交官府決定,當務之急我們還是要先把山火滅了,要是讓這山火蔓延開來,你們清泉村未來幾十年,怕是再也沒辦法靠山吃山了!所以,請各位村民們努努力,配合我們官府救火。”

泉寶這時候擺擺手說道:“護衛叔叔,不用着急山火的事情哦,很快就會下雨啦!山火是燒不起來的,當務之急,咱們還是要快點審問這些強盜,逼問出無蚩寨的藏身之地,一舉剿滅,不然周圍幾個村都要遭殃噠!”

李執劍自然是不相信這番話的,村民們也不信,大旱多年,清泉村這邊怎麽可能說下雨就下雨

況且,前幾天剛下過,便是放屁也要先醞釀醞釀,更何況是下雨這種大事呢!

衆人嗤之以鼻,不把泉寶的話當回事。

可就在這個時候,似乎是伴随着泉寶的嗓音,一聲雷鳴響徹天地。

緊接着還不等人反應過來,豆大的雨滴便傾盆而下,嘩啦啦的将山火澆得冒滾白煙。

“燙燙燙!!”

剛剛還因為突然下雨,而變得‘癡癡傻傻’的村民們,登時被水蒸氣燙得皮膚都要熟了似的。

連忙将自家的東西推上,飛快返回村裏。

而這樣的變故也讓李執劍驚得夠嗆,忍不住往泉寶身上多看了幾眼,剛剛,好像就是因為這個小女娃說了句要下雨,然後老天爺就下雨滅山火了

不不不,世界應該沒這麽玄幻才對,一定是巧合!

對的,巧合!

李執劍很快就安慰好自己了,見大雨滂沱,這個時候也不好追擊進山。

只得先吩咐道:“把這些強盜帶下山,好好審問!天亮之前我要得到無蚩寨的藏身之處,一舉進攻!”

剿滅了為禍一方的無蚩寨,安頓好百姓,對七王爺來說也是一樁功勞!他李執劍,在所不辭。

“護衛叔叔,那不如你們去我家吧,我家離這兒近!”泉寶熱心的提議道,“而且能裝得下這麽多人!”

官府來的人,加上擒獲的強盜,至少有七八十人呢,現在恐怕也只有他們家新建的房子,可以供給這麽多人避雨。

李執劍沒第一時間答應,而是看了看伍映雪,讓她做主看看方不方便。

要是孤男寡女的話,伍映雪肯定不答應,但這麽多人,又在村民眼前過了明面,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就按照泉寶說的做吧,只是不知道我家閨女幫了您什麽,竟讓您稱呼她為小恩公”

之前的狐貍公子叫泉寶恩公,她還能當成說着玩的,但現在李執劍一個官府來的人,也叫泉寶恩公。

這就不得不讓人多猜了。

村民們也是這樣的想法,一個個提着耳朵,等李執劍回答。

泉寶攔都攔不住,李執劍就實誠的說:“我家主子在清泉山上被蛇咬了,是泉寶小友拿出蛇膽,替我家主子治病解毒,所以她自然是我李執劍的小恩公!”

“……”

蛇膽,解毒

伍映雪氣得牙癢癢,這小妮子咋那麽不聽話,又去山上招惹毒蛇

不過在外人面前,伍映雪還打算給閨女留點面子,于是當做沒事人一樣笑了笑。

“原來如此,那我明白了,公子趕緊帶人,跟小婦人走吧,這雨下得是愈來愈大了。”

伍映雪給蘇興武投去一個拜托的眼神,後者早就将昏迷的蘇毅背起來,随時要走了。

就這樣,泉寶被阿娘重重的拎在懷裏咬耳朵,心腸墜墜的回到了家,她找椅子坐下來之後仍舊有些驚魂未定。

苦着臉哀怨的看了李執劍一眼:壞蛋侍衛叔叔,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下害得本寶寶要被揍到屁股開花啦!

你高興啦你滿意啦!只有本寶寶受傷的世界達成啦!!

第 134 章 :逃出生天2

江芙蕖的目光落到白蛉身上,作法的,不就是祭天地嗎,有這個被神眷顧的靈人在,可不就齊全了。

“白蛉,你可會念什麽咒語?”

見白蛉一臉的茫然,江芙蕖面上一滞,不會啊。

“那,你們白家可還傳過什麽口訣沒有?”保命口訣沒有嗎?

白蛉搖搖頭,“居士可是想到了出去的法子?”

想是想到了,但是不一定有用啊,除非這兒還有個祭司,不過,死馬當活馬醫吧。江芙蕖看向白蛉,對他招招手,“你過來。”

兩個人背對着司硯和雷二,江芙蕖剛要開口把自己的想法跟白蛉說一下,可轉頭想到靈人的特殊性,她忙轉過頭指了盯着他們的司硯和雷二道,“可以讓他們都聽不見嗎?”

……

司硯和雷二同時朝江芙蕖翻了個白眼,然後兩人自發地往遠處游去,那雷二還伸出兩只手擋住了耳朵,“大哥,居士,你們說吧,我聽不見了。”

江芙蕖側頭看白蛉,見他沒什麽反應,這才轉過身,對他低語解釋了一下自己對那句口訣的理解,然後才道,“你是靈人,你無名指的指尖血可以祭天地長生,我想應該能抵地上一個祭司。”

“原來,我這種人是靈人嗎?”白蛉愣愣的,“老爹說,我的手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否則會給白塔城招來大禍,因為這雙手,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能不能成婚。”

任何人都能防備,可睡在枕邊的妻子,那是他要交心的人,白蛉知道,他防備不了。

“有關于靈人的事情,要是我們這次能出去,我再跟你詳細說。”江芙蕖原本還以為白蛉知道自己的特殊體質是什麽,所以才将一雙手遮地嚴嚴實實的,可如今看他的樣子,也是一知半解的,嗯,那是不是說,以後她請他幫忙的時候,又多了一點籌碼呢?

“那口訣原本的意思,我想是需要祭司作法的,可我們當中沒有誰會作法,暫時只能借用你的指尖血來抵用。但不作法,那鳳凰吟肯定是沒有的,那要讓甘露凝落,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用假鳳凰來混淆。”

“假鳳凰?”白蛉目露疑惑。

“我剛不是跟你說了,鳳凰雙飛,從來一雙一對。”江芙蕖指了指自己,“這裏有我,女的。”又指了白蛉和遠處的司硯二人,“你,雷二,男的,司硯,女的。男為鳳,女為凰,不正好兩對假鳳凰?”

……

白蛉嘴角抽了抽,“居士,你……”一個居士,說這種假鳳凰的話,為何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真地不害臊嗎?還是出家人什麽都看開了?

“你先取了指尖血,不用太多,只要一滴就行,必須要滴到那烏龜的嘴上面。”江芙蕖沒有注意到白蛉的神情變化,“然後,你和司硯牽着手,我和雷二……怎麽了?”

看到白蛉面色忽然通紅,江芙蕖愣了一下,自己哪裏說錯了嗎?腦中轉了一下,她才明白過來,感情自己太奔放了……吓到白蛉了。

這古代沒幹系的男女之間牽個手,确實挺麻煩。

“到時,你牽着司硯的衣袖,我抓着雷二的衣袖。”江芙蕖換了個說法,反正只要是成對出現就行,這樣總沒問題吧,“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那烏龜的嘴應該是會張開的,到時我們見機行事。”

白蛉看着江芙蕖,好一會兒才點頭,只面上紅暈還沒散去。

“非常時刻,行非常之事。”江芙蕖感覺自己應該開解一下,雷二就算了,一看就是個心大的,可這白蛉要是當真以此要對司硯負責……那司硯找她讨說法,她找誰說理去。

本來一件挺普通的事情,怎麽忽然就這麽黏糊暧昧了呢!

白蛉看了一眼司硯,這才輕輕點了點頭,“居士的安排,雷二那邊我來說,司姑娘那邊……”

“我會跟她說清楚的。”

相較于白蛉的一絲羞赧,雷二和司硯兩個人的反應就平淡多了,兩個人甚至都沒問為什麽要這麽做,反倒問了那烏龜嘴打開之後,應該怎麽辦。

這個江芙蕖倒是沒想過,她原本是要看情況再說,現在聽兩人問起,想了一下才道,“安全起見,倒是我們四人仍舊兩兩進去那烏龜嘴中,若是在裏面有什麽事互相之間也有個幫襯。”

“居士,我與你同進,雷二和白蛉同進,這樣可行?”司硯想地顯然比江芙蕖遠多了。

江芙蕖心想,要是可以這樣,那自然最好了,但是她也不敢冒險啊,要有鳳凰,才會有祥瑞,誰知道沒鳳凰,會不會被那大烏龜一口吃了再出不來。

“按着口訣行事吧。”江芙蕖搖搖頭,“沒得徒增困擾。”

一行四人再次下了水,大概是在上面把一切行動都商量妥當了,所以這次到那烏龜嘴邊的速度很快。

白蛉伸出手,在那烏龜嘴上摩挲了一下,然後很快拿開,牽上了司硯的袖子,江芙蕖也扯着雷二的衣袖。

幾個人靜靜地等了十幾秒鐘的功夫,忽然聽得那機械大烏龜的口中傳出一聲低鳴,然後是七裏跨啦的機關碰撞聲,與此同時,那大烏龜兩只緊閉的眼睛忽然張開來,露出兩只閃着紅光的眼睛。

像是從沉睡中醒過來了,大烏龜的眼睛完全睜開後,它緊閉的嘴巴也跟着張開了,露出口中一條大概半米寬,長地見不到底的滑道來。

司硯轉頭與江芙蕖對視一眼,江芙蕖對她輕輕點點頭,她便随着白蛉快速鑽進了那大烏龜嘴中的滑道,江芙蕖和雷二兩個人緊跟其後。

在他們都進去之後差不多十秒鐘的功夫,那烏龜眼中的紅光慢慢變暗,很快完全消失,與此同時,它大張的嘴再次閉上,又恢複了先前沉寂的模樣。

江芙蕖本來還擔心一群人到了滑道中的呼吸問題,可才滑了不過十秒鐘,她就發現那滑道中的水越來越少,很快只能浸下他們的半邊身子,也就是剛好撐着他們順着水勢往下滑。

那滑道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有點像石頭,可表面又滑不溜秋的,江芙蕖差不多穩住了自己的身形,這才得功夫往前看。

前面一片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楚白蛉和司硯兩個人在哪裏,她出聲喚了一聲,“司硯?”

“居士。”帶着驚喜的回複,聲音不算遠,司硯應該在前面十幾米處。

江芙蕖心中松了一口氣,正要出聲問問司硯前面的情況,就聽到司硯“啊”了一聲,然後是嘩啦啦的水聲。

“司硯,怎麽了?”江芙蕖吓了一跳,抓着雷二衣袖的手不自覺地松開了,然後就在瞬間,她感覺到一股急速強勁的水流從正上方湧下來,很快将她覆沒,帶着她急速地往前流去。

她想要去抓住什麽着力的東西,可觸手處都是滑溜溜的,根本不上手。她想要出聲,可是嘴一張開,裏面就灌滿了水,江芙蕖努力閉氣,想要撐出水面,可那水流實在是太多太急,她一直很努力地往上滑,卻怎麽都出不了水面。

那種感覺,就像一個人沉到了深海,任憑怎麽掙紮,也無能為力。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江芙蕖的最後意識是,我命休矣!

第 131 章 殺機

“唰!”

令旗揮下,方陣自動散開。這支隊伍立即沖入空隙中。

“射箭!”方雲手掌舉起,剛要下令放箭,突然發現,這些狄荒鐵騎根本沒有離去,反而是一路往前,沖到後方另一個校尉營裏去了。

“殺!”

兩軍迅速混戰在一起,狄荒的軍隊,根本沒有離去的意思。似乎要拼個兩敗俱傷。

“停!”這個時候,放箭只會誤傷自己人。不得已,方雲立即率領整個校尉營過去支援。此時,其他幾個校尉營也立即趕了過來。

“殺!”

一聲怒喝從遠處傳來,方雲擡頭看時,只見都尉曹旭突然從馬背上躍飛,撲入狄荒鐵騎之中,一拳轟出,拳氣濤濤,十多名狄荒騎兵首當其沖,立即被炸得飛了起來。

原來,都尉曹旭結束了戰鬥,看到這邊有戰事,立即趕過來支援了。

“殺!——”

狄荒的兩千兵馬,瞬間被淹沒在近八千人的大周人海中。咆哮聲,戰馬嘶鳴聲,響成一片。

這支狄荒騎兵的實力,比之前的鐵騎,實力要強了不少,似乎是一支精銳軍。兩相厮殺,雙方都有損失。

“吼!”

虛空光影交錯,一名狄荒高手懸浮在虛空中,他的身後,兩條巨龍盤旋飛舞。赫然是名氣魄級的高手。

轟!

這名狄荒武将連連轟出數拳,一道道拳印飛出,所落之處,暴炸連連,數十名大周士兵被炸飛開來。

“攔住他!”

曹旭暴喝一聲,立即拔地飛起,在他身後,幾名侍衛也跟着飛起,只陣陣龍吟,這些護衛身後,也浮現出一條飛龍的虛影。

“保護都尉!”

大喝聲中,一名名校尉飛起,向着這名狄荒高手撲去。

“氣魄級巅峰是雙龍之力,這些人恐怕不是對手!”

方雲心中一動,正要飛騰過去,擊殺那名二龍之力的狄荒高手。心中突生警兆,一股強烈的威脅感湧上心頭。

“有威脅!”

方雲驀然回頭,只見厮殺的人群中,一名臉上紋着刺青的狄族瞥了一眼自己,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方雲幾乎是想也不想,立即動用了望氣法。

轟!

只見一道紅色精芒沖天而起,這道精芒比之狄荒的那名氣魄級高手,還要輝煌,還要明亮。

“不好,是精魄級高手!”

方雲臉色大變。二龍之力,對于普通的氣魄級高手來說,已經是能達到的巅峰了。只有一部分道門、魔門中的人,因為特殊的功法,會超過雙龍之力。

當初的巫剛,也是雙龍之力。但他給方雲的威脅,遠沒有這般強烈。

“不可力敵!”

方雲動念之間,飛速的向後退去。精魄級高手,比氣魄級和力魄級高手,強大太多。他現在不過是力魄級,拿下氣魄級的高手不在話下。但要對付精力生生不息,“氣”和“力”都大增的精魄級高手,還遠遠不足。

“喝!”

就在方雲飛退的剎那,這名“普通”的狄荒士兵突然暴起,腳下一彈,騰空而起,他雙手結拳,在身前結出一個特殊的印法。

吼!——

洪亮的龍吟聲震徹虛空,這名狄荒高手背後,大片虛空化為幕布,光暗變化。光影之中,一條條飛龍從虛無中誕生,一條,兩條,三條……六條!

足足六條二十多丈的巨龍在男子身後,飛騰掠空,盤旋飛舞,一股震懾人心的力量擴散開來。

“喝!”

男子雙手結印,往身下一推,只聽得一聲聲咆哮,無數頭猙獰巨蟒嘶聲咆哮着,以雷霆萬鈞之勢,沖進了下方的大周軍隊之中……

吼!——

幾乎是同一時間,相隔很遠的地方,一名名“狄荒高手”從陣營中沖出,他們懸浮空中,背後光影變化,一條條巨大的飛龍,從虛無中鑽出,在他們身後盤旋飛龍。

“什麽!”

戰車中,忠信侯望着大軍叢中,突然多出的十多名十龍之力的高手,臉色大變。踏入六龍之力,即是精魄級高手。這樣的人物,可以成為大将軍。

大周朝武風隆重,武者衆多。但大将軍級別的人物卻并不多。十龍之力這樣的精魄級巅峰高手,整個大周朝也不會很多,而這裏,一下就出現了近二十位。這麽多的十龍之力的強者,足以影響到戰局了!

“砰!”

忠信侯腳下一踏,閃電般飛了出去,一個閃爍就來到了戰場。幾乎是同時,謝道韞手掌一拍,從戰車上飛起,擋在了忠信侯前方。

“忠信侯,我們又見面了!”

謝道韞聲音一落,一拳轟出。只聽轟的一聲,天地變色,滾滾的烏雲向四方擴散開來,烏雲之中,四根黑色極柱,伫立四方,柱影清晰無比,帶着一股傲視天地,鎮壓萬方的氣息。

謝道韞居然一出手,就使出了四極魔功!

忠信侯臉色微變,手掌一探,虛空中突然發出陣陣海濤聲,一片片綠濤浮現在虛空中,綠濤中央,一只巨手突然飛出,轟向謝道韞。

砰!

虛空震動,忠信侯的巨手被四極魔柱一刷,立即震成無數符錄消散,巨大的反震力道,更将忠信侯震飛出去。

“狄族妖女,讓本宮來會會你!”

一聲長喝從大軍後方響起,聲音一落,太子劉秀出現在謝道韞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忠信侯,太子有謝道韞抵抗,你就由我來對付吧!”

極道先生踏步虛空,出現在忠信侯身前。

“你是誰?”

“極道先生!”

話音一落,虛空黑煙滾滾,極道先生一爪抓出……

眼看着一條凝如實質的黑蟒襲殺過來,方雲一邊飛速後退,一邊招出十二道大力白骨魔,同時一拳轟出。

轟!

這條巨蟒震飛十二頭大力白骨魔後,被方雲一拳轟散。還沒落魂身子,耳邊就聽到一聲驚呼:“都尉大人,都尉大人!……”

方雲回頭看時,只見這名隐藏在狄族大軍中的高手,衣袍獵獵,懸浮在虛空之中。他的手中,抓着一杆锃亮的長戟,長戟的另一端,刺穿了都尉曹旭的心口,将他懸挂在戟尖。

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太大了,以六龍之力,對付兩龍之力,結果幾乎毫無懸念可念!

四周一片寂靜,這名六龍之力的高手踏步虛空,他的身下百丈範圍內,死屍遍野,這無數的死屍,把他映襯的有如魔神一般。

一名精魄級高手,至少都是千人敵,能造成的破壞力,太大了。

“唰!——”

男子手腕一抖,都尉曹旭的身體,立即在槍尖下崩成碎片。

“嗚!——”

大軍終于忍不住鳴金收兵,十多名十龍之力的頂級高手,加上其他六龍、七龍、八龍之力的高手,這麽多頂級高手撲殺大軍的校尉、都尉、将軍,徹底打亂了忠信侯的計劃。忠信侯不得不鳴金收兵。

謝道韞哪裏會讓他這般容易走逃,一聲令下,幾十萬鐵騎連合天邪宗的高手,趁勢追殺了過去,就要擴大戰果。

換了個人,這個時候鳴金收兵,也就意味着潰敗,自尋自路。但大周的軍隊,卻是退而不亂。

“嗯?”

半空中,六龍之力的男子,目光在虛空中一轉,立即鎖定了方雲,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還剩下一個!”。

他原本以來,剛剛那道攻擊,已經将這名校尉斬殺了。

“唰!”

這名男子的身影頓時變得模糊,長戟一蕩,立即帶着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刺向方雲。

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籠罩心頭,方雲立即感覺到一股淩利的氣機,将自己鎖定。可怕的力道,讓方雲皮膚收緊,頭發幾乎要綻開。

三頭飛龍之力的差距,讓方雲感覺自己幾乎是待死之人一樣,根本無法逃過追殺。

“砰!”

腳下用力一踏,內力湧出,綻開一圈圈的空氣,方雲猛的像翻身之鹞,向軍營後方飛退開去。

嗖!嗖!嗖!

六支鐵箭破空而來,箭尖上帶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芒,卻是遠處的周昕,發出了六箭。

“哼!”

一聲冷哼,一股狂暴的力量炸開,六支鐵箭頓了頓,卻依舊射了過去。

“破神箭!”

男子的身形從風中顯現,長戟一蕩,立即将六支破神箭綻開。目光一凝,男子掃了一眼周昕,目中殺氣閃爍了一下,又消失不見。

“罡氣級武者,太弱了,不值得出手!”

腦海裏掠過這個念頭,六龍之力的高手繼續向方雲追過去。不過,被周昕這麽一耽擱,方雲又飛出了一段距離。

“我看你還往哪裏逃!”

虛空中一聲暴喝,男子力運巅峰,六龍之力炸開虛空,立即化為一道驚虹,向方雲追去。速度如閃電一般,幾十丈的距離一晃而過。

“不好!”

對方一使出全力,方雲就知道逃不過了。沒有任何猶豫,意念一動,召出十二邪劍陣。只聽轟隆一響,一片烏雲憑空湧出,卻不是卷向對面,而是兜頭一罩,将方雲自己裹入其中。

六龍之力的高手一全力出手,速度何其之快。幾個呼吸,立即沖入了半空中的這片烏雲之中。

“吼!——”

就在他沖過來的剎那,一道黑影迎面撲了過來。

“找死!”

男子長戟一抖,立即刺入了黑影體內。就在此時,異變突身,濃雲變淡,一雙白森森的骨手伸了過去,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同一時間,另十二道大力白骨魔也從四面八方撲了過來。

“十二白骨珠,可笑!”

男子不慌不忙,看到十二頭大力白骨魔,反倒是冷笑一聲。就憑聖巫教普通弟子煉制的這些白骨魔,就想制住一個六龍之力的高手,這簡直是異想天開,滑天下之大稽。

“給我爆!”

男子丹田雄渾的內力震動,一波狂暴的力量就要迸射出來。就在這時,一陣厲喝聲從身下傳來:“爆!爆!爆!”

十二頭大力白骨魔嘴唇張開,一顆顆黝黑的珠子,在口腔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雷震子!”看到這一顆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東西,這名天邪宗的心神劇震,忍不住脫口驚呼起來。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天邪宗煉制的對敵法寶,居然會出現在這個大周校尉身上,而且悄悄埋藏在十二頭大力白骨魔口中,用來偷襲自己。

第 132 章 愛也迷茫

小心翼翼地繞過一道道五色蠻族的巡邏衛兵,回到宿帳地。月傾悠重重地跌坐在牙床之上,明亮的秋水黯淡無光,神情頹然,心事重重。

“你先前為什麽要勸我答應他的那種要求?”月傾悠把一肚子的憋悶和怒火盡數灑到沉楓的頭上,憤憤然向沉楓嗔道。

沉楓淡然一笑,道:“就算你不答應他,現下身中劇毒的處境又會有什麽改變嗎?難道你真以為那卡斯會随便輕易地放過你。再說,那卡斯自己也曾反複強調過根本就沒有一勞永逸的解藥。在你已經受到他控制的情況下,此話的可信度應該還是有幾分的。當時與他沖突起來絕對只有你吃虧。難道你認為我的勸告錯了嗎?再說,你現在事後才來和我算起這筆帳,不過是于事無補而已。”

“你–”月傾悠眼圈一紅,朦朦的水氣在長長的睫毛上凝聚起來,彙成一顆顆晶瑩的小水珠,輕輕一眨,就要落下來。

“別哭!別哭!”沉楓不由慌了手腳,他對傾悠這一手可是十分頭疼得很。美人淚融英雄膽,無論再強再悍的男兒,在美人的泣然淚下前也得乖乖繳械.

“其實你說的是對的。我也知道。可是,可是關系到我自己的性命和前途,你教我怎能–你先前說有辦法的,可是真的?”傾悠伸出白嫩的小手,抹了一把眼淚,皺起一張小臉可憐兮兮地朝沉楓問道。

沉楓心頭格登一跳,沉吟了半刻,才緩緩道:“我對毒術素來就沒有什麽研究。說實話,根本是連你中的什麽毒都不清楚,更勿論替你解毒了。但——”接下來故意拉長了語聲。

“啊!原來你是騙我的!”傾悠小嘴一扁,水花在眼眶裏打着轉,眼看就要再度落下來。

看着傾悠的樣子,沉楓不由慌了手腳,也顧不得再賣什麽關子了。苦笑着道:“小姐,你可真是我天生的克星。罷了!實話告訴你吧!我确是無能為你解毒。醫藥的學問确是在我能力之外。不過我自己修行的一門武學般若之力,效果具有萬毒不侵之功。或許對為你驅毒,也是有所助益的。”

“那你還不幫我?”

“我為什麽要幫你?”沉楓神秘地一笑。“說到底,我們終究還是對頭。不在此時對你進行趁火打劫便是好的了,還要指望我替你驅毒?”

“你,你欺負我?”月傾悠眼圈一紅,又要滴下淚來。

“大小姐,我可真是怕了你了!”沉楓苦笑着搖了搖頭。“你的眼淚就已經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了。叫我何從抵擋?罷了!也算是表現現在合作的誠意吧!”

* * *

沉楓上了牙床,盤膝坐在月傾悠的對面,長吸了一口氣,雙掌緩緩推出,與月傾悠的一對玉掌合在一起。只覺所觸之處溫軟膩滑,不由得心頭微微一蕩。

但随即很快收斂起心頭的绮念,般若之力瞬時自全身細胞內迸裂而出。透過兩人所觸的肌膚,形成一道橋梁,朝着月傾悠體內源源不斷地湧去。

雖然有沉楓身體這個巨大傳導體,以致浪費掉了大部分的般若之力的能量,但即使是最後滲進月傾悠體內的那剩餘一小部分,也足夠驅除那部分讨厭的毒素綽綽有餘了。只是般若之力的運行方式全然與其他種類的內功路線迥異,完全不依照全身經脈路線圖老老實實地逐步前行。而是有如滔滔洪水,鋪天蓋地而來,外至皮下的表內皮膚,內到身體內部五髒六腑,一時全部都洋溢着般若之力的龐大能量。而且這股能量渾然天生,根本不受沉楓的控制,完全是自行流轉運行,不依照常規,在月傾悠體內到處亂竄。雖然将月傾悠體內的毒素驅盡,但也給月傾悠的肉身帶來了極大的損傷痛苦。

“啊!”月傾悠銀牙緊咬,以堅強的意志對抗着那極大的痛苦.白玉般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正不住地彙聚成潺潺小溪,點滴地滾落下來.

“好堅強的丫頭!”沉楓心下暗嘆一聲。一股奇妙的情緒在心頭開始緩緩升起,并逐漸彌漫開來。

雖然開拓亂竄之時确實給月傾悠帶來極大的痛苦,但那只是已經過去的事,般若之力所流經之處,就如經清水滌洗過般,火辣辣的痛楚上敷着清幽的爽快。若非還在專心驅毒的情況下,月傾悠幾乎都要舒服得呻吟出聲來了。

也許不僅僅是沉楓,連月傾悠自己都未能察覺到。因為月傾悠從未修習過任何的武學或魔法,因此對于天地自然間最純正的力量,般若之力來說,她正是一塊未經開墾的最肥沃土壤。基于對最自然的純粹的一種渴求,般若之力一進入月傾悠體內之後,就自由無忌地到處橫沖直撞,直接刺激着最基本的細胞內的裂變,而這樣的結果,卻是導致了月傾悠體內産生了異變,出現了零星微弱的般若之力。盡管這股力量還很弱小,但不同于在沉楓修習過魔武且已破碎不堪的身軀上成長出的般若之力,月氫悠體內這股力量的要更為純淨,而且由于它是在同性質力量的吸引下自行發展出的,因此也更驅近于完美,發展的潛力也更大。

倘若沉楓知道了這種後果的話。也許會後悔得吐血吧!

“好了!”沉楓重重地吐出一口長氣,緩緩收回雙掌,問道:“現下感覺怎麽樣?”

“很好!”月傾悠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張開了一汪明亮的秋水。

* * *

月傾悠捧起一杯碧綠的茶水,歪着小腦袋,看着沉楓,突然發聲問道:“你為什麽要出手幫我驅毒。我還以為你會在幫我驅毒的過程中多少會動點手腳呢?”

沉楓淡淡一笑,道:“你不正是希望我這樣做嗎?小姐你只需要小嘴一癟,作出一副要哭的樣子,我就再拿你沒有什麽辦法了。只得乖乖聽你的話。”

“是嗎?”月傾悠眨着一對明亮的大眼睛,手托着香腮,打量了沉楓幾眼,笑道:“是嗎?若是我向你要求別的事情。你是否也會像現在這樣乖乖地聽我的話呢?”

沉楓面色一黯,伸手托起月傾悠玲珑的下巴,突施冷襲,在她那雪白膩滑且吹彈得破臉蛋上輕輕吻了一口,笑道:“基于禮尚往來的原則。那時我想你應該乖乖聽我的話了吧!”

月傾悠的俏臉上飛起了兩團醉人的紅雲,微嗔地盯了沉楓一眼。随後輕輕嘆了口氣,如蘭的氣息噴到沉楓的面上,只讓人一陣心醉。

只聽月傾悠幽幽地道:“這次你救了傾悠的性命,傾悠很是感激你。按理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的,但——只要,若是你能依傾悠一個小小的要求的話。傾悠以後的一切,都可以交托到你身上。即使要傾悠為奴為婢,服侍你往後一生,這亦不算過份。”

沉楓臉色一變,苦笑一聲,立起身來。緩緩踱到帳門前,長長地嘆了口氣,轉頭道:“傾悠可知你這句話具有多大的誘惑力麽?無論是誰,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在聽到傾悠的話後都很難拒絕你的要求。更何況在下——對小姐亦是心議已久。只是這‘小小’的要求,恐怕恕在下是難以作主的了。”

月傾悠臉色亦是一變,低垂下天鵝般優美的粉頸,沉思了半刻,幽幽道:“難道公子不知我蓮源月氏才應是當世正統。我蓮源月氏乃是傳承自原飲花王朝的後代,擁有着這塊大陸上醉悠久高貴的血統史。想當年國力之強,在大陸本不作第二家之想。只是無心逐鹿大陸天下,才落得那般下場。莫煌只不過是因為偶然運氣,才竊我蓮源鎮國神器而代之,進而占據大陸。但最終結果又是如何呢?尚落得個身死夢碎。現在的新帝國雖貌似強大,但其實公子心裏卻也清楚,早已被劃分得七零八落,各方諸候均心懷叵測暗隐實力,已是再不複當初鼎盛之日。如今我月氏應天命重複,正是——”

沉楓聽不得這一長串羅嗦的話,手一揮,道:“小姐既然知道我是莫煌的長子,自然也應該清楚我是不可能放棄本應屬于自己的一切來迎合你的。江山神鼎,唯有力者居之。當年先父自以白手起家,才能得有如今新帝國的一片江山。倘若小姐有本事,不僅可以重新取回蓮源帝國的所有,而且進望大陸之主也是可以的。但這一切,卻還得先問過在下再說。”

“因為根本利益的對立,你我之間是不可能談得攏的。”沉楓微微嘆息着道。“我又何嘗不奢望小姐能放下複國之心。”語聲略略一頓,續道:“倘若小姐能念在天下蒼生的份上,你我兩家化幹戈為玉帛。在下可以向小姐保證以正宮之禮相待。将來帝國繼承人之位,可以,可以立——.你我之後。那時,也可以算作是月氏以另一種形式複國。豈不甚好!”

月傾悠羞得滿面通紅,螓首已經垂到了酥胸處。半響,才重新擡起頭,已經恢複了先前的清冷,輕搖着螓首苦笑道:“公子的提議,對于傾悠來說确實很心動。對于任何一個女子來說,恐怕都很難拒絕。只是——月氏畢竟非傾悠一人之月氏,以一人之幸而放棄整個家族基業之事,傾悠既作不了主,也不敢作主。看來公子與傾悠之間,确是難以談攏了。”

沉楓臉色一變,正待繼續發言。月傾郵伸出纖手攏了攏鬓邊的亂發,平靜地道:“時辰已經接近五更了。公子請回吧!免得被五采蠻族發現了起疑心。”

沉楓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也無須再作多言了。不過–在這塊莽荒之地,我們還是合作的夥伴,對嗎?”

月傾悠一對明亮的秀目迎上了沉楓的目光,亦是微笑着。“那是自然!”

兩人相視一笑,心底均生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沉楓走到帳門的時候,突然回轉過身來,兀道:“你準備怎樣對付那卡斯?”

月傾悠秀目中閃過一絲夾雜着厭恨的殺機,緩緩道:“公子認為呢?”

沉楓淡然一笑,道:“無論小姐需要我怎樣幫手,到時只管開口便是!”

聽到沉楓許下了這樣的承諾,月傾悠雙目中奇光一閃,倒是松了口氣,展顏一笑,露出了一個甜蜜至極的笑容。“傾悠這廂先行謝過公子了。”

“無須客氣!”沉楓淡淡道。

這時從背後傳來月傾悠清冷的聲音。“無論如何,從私人的角度來講,傾悠已經欠下了公子數個人情了。倘若日後戰場兵戈相見之日,若能僥幸之機,傾悠定會記得對公子容情一二。”

沉楓哈哈一笑,胸中豪情頓生,笑道:“那卻倒是不必!不過就沖着小姐這句話,在下日後也絕不會做那折花之人。只要莫沉楓有生一日,定會為小姐留下一片生存之所!”說罷,一把掀開帳門,大步地跨出門去。

望着沉楓離去後重新落下的帳門,月傾悠的美目上浮起了一片薄薄的朦胧,若有所思了半天,突然間,嘴角邊泛起了一絲神秘的笑意。

* * *

天色才蒙蒙亮起不久,赤族族主便親自來請月傾悠了。才睡下不到兩個時辰,精神難免有些萎靡。

赤族族主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公主昨晚睡得可好?”

月傾悠心頭兀地一跳,面上挂着淺淺的笑意,“還算習慣。只是有些蟻蟲之擾。”

赤族族主皺起一對修長的秀眉,道:“我們蠻荒之地,自然比不得中原的錦衣玉食,公主金枝玉葉嬌慣之軀,竟受到蟻蟲之擾,倒是我們的不周了。”

月傾悠淡淡一笑,道:“本宮決無此意。赤族主乃是多慮了。”

赤族族主道:“昨晚公主駐地附近出了點異常。生恐驚擾了公主玉駕的清淨。是以才有此一問。”

月傾悠略略一驚,不動聲色地問道:“出了何事?”

赤族族主一雙明亮的秋波落到月傾悠的玉厣之上,淡淡道:“附近負責巡邏的幾名武士,被人殺死了。不過并沒有發現其他異常狀況。”

月傾悠心中驟然一驚。昨夜她與沉楓悄然返回之時,憑着沉楓的六識神通和絕世武功,自然沒有驚動到周圍巡邏的那些護衛。那麽這些護衛是怎樣死掉的,以及,那下手人的目的,倒真是值得琢磨啊!

在自己營地周圍的巡邏護衛死掉了,任誰也會首先懷疑到自己身上。好巧妙的移花接木之計。更何況,昨晚自己确是外出幹那見不得光的事。

“公主昨晚可曾發現有甚麽異動?”赤族族主看似漫不經心地随便問道。

“沒有1”月傾悠心念一轉,矢口否認道。“昨晚本宮休息得很好,并未發現有什麽異動情況。想必那兇手在力戰諸位勇士,逞兇不成之後,業已負了重傷,便即退去了。”

“不過——這樁事情既是發生在本宮宿地附近,應該是沖着本宮而來的!唉!為了本宮,竟然使得貴族這諸多勇士竟慘遭兇手屠戮,卻叫傾悠于心何安!”

貓哭耗子!赤族族主心底裏冷冷地哼了一聲。縱然心下大為不滿,但礙于禮節,面上卻不得不堆砌出一絲笑容。“公主不必過于自責!吾族的勇士的死,是已經盡到了他們應盡的義務,至少成功保障了公主的安全。因此他們縱是死也死得其所了。只是——”她鳳目中寒意大盛。“他們的仇卻會永遠地記在吾族所有族人的心上!無論那兇手隐藏得多麽巧妙,即使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躲過我五行之族的追殺!”

“好1”月傾悠輕撫玉掌贊道。“若是真有那麽一日,赤族主可千萬勿要忘記叫上本宮。本宮也希望能盡綿薄之力,為這幾位勇士的複仇略表心意。”

“會的!”赤族族主微笑着。目光掃過月傾悠,雙目相接,兩女嬌軀俱是一震,同時發出會心的微笑來。

第 131 章 舅爺爺枭汶

谷璃從識海中醒來時,身體早已不在南海漁村內。四周斷壁殘桓,周身靈氣甚至散發着一股遠古的蒼茫之息。

谷璃将她腦中的地圖調出來一看,這冬望在占據了她的身體之後,竟然遁到了廢城之內。這廢城,便是于銳口中所說,于幾年前從死亡沼澤之地浮出的古城。

谷璃這一醒來,便感覺廢城之內有數抹結丹修士的神念在附近。谷璃稍一思忖,便明白了冬望的盤算。冬望若奪舍成功,便能将谷璃的身體甚至魂魄都占為己有,不管相盤是傀儡還是人,都不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對劍閣古城的弟子出手。

谷璃神念一動,便撤去了身周冬望設下的防禦陣法。将陣法撤除之後,谷璃便想從地上站起。她想歸想,被冬望的神念祭煉過的身體,卻沒能跟上她的想法,谷璃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她的身體就失控的在站起一條腿之後,另一條腿沒能配合好,很幹脆的摔成了一只滾地葫蘆。

這一摔倒,她甚至都感覺不到什麽疼痛,倒是耳邊傳來“噗”一聲偷笑。

谷璃下意識便往笑聲那邊看去,但是這看也只是她想看,脖子和眼睛也不是完全聽使喚。谷璃轉念一想已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但現在明白過來也太晚了,以神念祭煉身體,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完成的。

谷璃在地上扭成一團,正琢磨着是不是應該把防禦陣法再擺起來,免得丢人現眼。耳邊已經響起一道男聲,身體也在同時被人扶了起來:“這位師妹,你沒事。”

谷璃在他的扶持下坐穩,同時也看清了這人。

此人頭戴白玉冠,身着一襲杏黃的道袍,背上還背着一柄通體雪白的拂塵。從這人的眼神中,谷璃一眼就看出了些微的笑意。但此人行事,卻仍落落大方。谷璃心中下意識便想到一句詞: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谷璃倒是很想回他一句“無大礙”,但也拿不準她真說出來會變成什麽。于是,只好什麽都不做的看着這位蓬萊仙居的弟子。

對方手指搭着鼻梁微偏了偏頭,那感覺就像是偷笑了一下,偏他面上又是雲淡風輕的。然後才轉回頭對谷璃道:“看師妹似乎行動不便,又無法言語,可有我幫得上忙得地方。”

隔了片刻,對方又帶着微微的笑意道:“是了,師妹無法言語,這可如何是好。”

若是來個搗亂的,谷璃神念一動長劍飛起就可以将對方解決了,偏偏來人好聲好氣,谷璃無語凝噎。是了,神念可以指哪打哪的嘛。

谷璃操縱着一片劍葉,往兩人身前的地面上畫下三個大字:無大礙。

對方見她還能指揮的動本命法寶,便也放了心,道:“既然如此,那師兄就不打攪了。”

谷璃便又畫下兩個字:多謝。

對方已站起了身,道:“不必客氣。”便踩着一片祥雲浮空而去。

谷璃也毫不猶豫将防禦陣法再度擺起,開始将她被冬望祭煉過的身體再祭煉回來。一個月後,谷璃終于能行動自如。撤去陣法再次出來,恢複了劍閣古城修士的潇灑自如。

谷璃當年閉關結丹,錯過了廢城初開的大好時機。這次卻讓冬望誤打誤撞将她給帶到廢城來了。

這幾年流傳在諸大仙門之間的,多是除卻百淵府的九大派中,許多弟子甚至抛開原來所學,改修古寶中的功法大放神威的傳言。

谷璃對于所謂功法并不太感興趣,有淬神訣和仙劍訣在手,功法她是不缺的,劍心之內的十一部劍訣她也還沒完全吃透。結丹期的劍修所要領悟的,便是如何讓劍訣發揮最大的威力。若是廢城有熱鬧可看,看人鬥法也是領悟劍訣的大好方式。

只是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這廢城之內還有什麽熱鬧可看。

奪舍一戰,谷璃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少時日,身體恢複掌控都花掉了一個月,想來這時日比只會比這個多,不會比這個少,小卡歷練應該也已經歸來了才是。

谷璃剛想着是不是該再和枭枭兒聯系一下,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劍葉瞬間從長劍之上旋起,靈氣拂動之下,一個模糊的人影在空中浮現。

“咦~?”人影發出一聲輕呼,眨眼已經撲到了谷璃近前。

對方來得太快,谷璃出招都已來不及,只能借着劍葉微微一阻,踩在無鞘閃到了百丈開外。

谷璃正蓄勢待發,對方忽然在谷璃不遠處略低處現出身形,仰頭對谷璃滿含委屈的抱怨道:“讓舅爺爺抱抱嘛,你跑什麽?”

谷璃瞬間黑線了,這嬌憨的語氣,再加上對方一身貼身的黑色皮甲以及蒙面黑紗,谷璃就算想忘也忘不了。這位百淵府的弟子是她的舅爺爺,名叫枭汶。

看來百淵府的人不能想,随便想想就會冒一個出來。谷璃知道這位舅爺爺真的是舅爺爺,可惜的是,除了阿噠,雷澤一族對于父族那邊的人都是不太走動的。她家的情況更特殊一點,別家的孩子認識阿噠,即便不去父族也大概知道父族的親族有哪些。而她因為枭枭兒是百淵族人,與這些百淵府枭氏一族的人就見過一面,那場面還是相當混亂的。小卡若非體質特殊,她也不會讓小卡回百淵府去。

至于這位舅爺爺,谷璃站在無鞘劍上,含笑道:“舅爺爺,你怎麽也在廢城?”

“我跟枭月要進廢城祭廟後殿哦,你要不要一起去?”枭汶問道。

“祭廟後殿?那是什麽地方?”谷璃有點好奇了。

“就是祭廟的後殿啊。”枭汶回答。

谷璃絕倒,沒記錯的話,枭汶已經一百多歲了。谷璃很想問,舅爺爺你到底是怎麽活了一百多歲的?估摸在枭汶這裏是問不出什麽來了,谷璃只好道:“那枭月呢,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枭月在等人,我聞到你的味道,我才過來的。”枭汶倒是有問必答。

谷璃汗,舅爺爺你是狗鼻子嗎?谷璃差點都要忍不住舉起袖子,聞一聞自己有什麽味道了。

枭汶看谷璃滿臉驚疑,竟主動解釋道:“你沒有魍魉血脈的味道,又有魑魅之體的味道,很好認的。”

看谷璃還是不相信,枭汶又道:“真的,別人都和你不一樣。”

谷璃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轉而問道:“枭月在等什麽人?我去了會不會不方便?”

枭汶道:“為什麽會不方便,祭廟後殿又不是誰家的,見者有份嘛。”

這句話終于讓谷璃回過味來:“舅爺爺,你說得祭廟後殿不會是密境。”

枭汶理所當然的答道:“是的呀,我沒告訴你嗎?”

谷璃就奇怪了,這廢城現在的名字會從古城變為廢城,就是因為這城裏什麽都不剩下了,現在居然會冒出一個密境?

谷璃還在疑惑,枭汶又說了:“跟我一起去嘛,好不好,舅爺爺會照顧你的。”一邊說着,一邊朝着谷璃蹭過來了。這次已經知道對方是枭汶,谷璃倒不好躲了。便被枭汶湊上來抱了個正着。

枭汶抱着她一陣亂嗅,末了竟問道:“你身體裏怎麽有別人的味道?你有阿肖了麽?”

谷璃瞬間一把将枭汶給推開,忍不住将自己的衣領攏了攏,攏完又覺得這動作太過郎氣,放開手故作輕松的對枭汶道:“舅爺爺,哪有你這樣湊上來就抱人的。就算你是我舅爺爺,我也是個阿姐,你是個阿郎。”要是像別人家裏,年紀大了都是老爹爹也就算了,她家的舅爺爺一個個都是年輕貌美的,多容易引人誤會。

枭汶被推開,亂委屈一把的眼神看着谷璃,被谷璃教訓了,就更委屈了,當着谷璃的面兒就開始對手指:“我抱抱你是為了看你好不好。”

畫圈、對手指,百淵府的殺伐果斷都是騙人的,這個才是你們的正面目。谷璃頭大了:“我好不好,你問我我就告訴你了嘛,幹嘛非得抱來抱去的?”

枭汶滿眼不贊同的看谷璃,卻還是從善如流的問道:“那你好嗎?”

谷璃答道:“我當然很好啊。”

枭汶又問:“那你有阿肖了麽?”

谷璃實話實說:“沒有啊,怎麽了?”

枭汶斬釘截鐵的道:“那你就不好。”

谷璃哽了哽,卻對枭汶的敏銳無可奈何,道:“好,我之前差點被人奪舍。”

枭汶繼續對手指,小心翼翼看一眼谷璃,然後問:“給我再抱抱?”

谷璃差點一口鮮血噴出來。

枭汶卻擔憂的看着谷璃,道:“我再抱抱,我怕你還有問題。”

如果說遭遇了冬望之後,遇到那蓬萊仙居的弟子讓她覺得這世間還有和平友愛。那她在看到這位舅爺爺的時候,她有些灰暗的心靈被治愈了。傳說中殺伐果斷的百淵府,都有像這位舅爺爺一樣,看起來很好捏還到處撒嬌的生物,她怎麽能認為這世間黑暗呢。

看着枭汶的擔憂,谷璃心軟了,對枭汶張開了雙臂。

第 136 章 人口貿易船

(更新時間:2004-11-514:28:00本章字數:3585)

年輕男子一進門也不說話,光是傻愣愣地看着琉璃,琉璃不禁納悶起來,最後還是只得主動開口問∶“請問┅┅我的同伴來了嗎?”

男子沒有反應。

琉璃只好揚起清脆的聲音叫喚∶“請問!”

琉璃這一大聲叫喚,男子總算有反應了,只聽他突然叫了一聲∶“好美!”

琉璃聞言愕然┅,一時不知作何反應。男子的眼睛透着異常的狂熱和癡迷,在這樣的目光下,琉璃只覺得毛骨悚然,好不容易才終于提起勇氣,伸手輕推男子,猶豫地問∶“你┅還好嗎?”

男子被琉璃這一推,倏地醒過神來,怔愣愣地看着琉璃反問∶“什麽?”看來男子方才的确是完全沒聽到琉璃的問話了。

見男子終于回過神來,琉璃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這才友善地重複方才的問題∶“我想請問,我的同伴來了嗎?”

“同伴?”男子迷惑地反問。

“是啊!是他讓我先上船,他說随後會到,請問他到了嗎?”琉璃簡單解釋過後還不忘追問一下。

聞言,男子的迷惑瞬間轉成了然,只不過他還是遲疑了一下才回答道∶“小的并不清楚┅┅小┅.小的去問問。”

琉璃不以為怪,連忙點頭道謝。

男子離開了,琉璃看着從門外映入的銀色月光,有點出神。信步走了出去,來到艙板上,只見一勾新月高挂夜空,柔和的銀白色光芒籠罩大海,黑沉沉的海洋随着波濤起伏,閃映着點點銀光,有種安靜的華麗感。琉璃看着看着,不禁沉醉在銀白的波浪中。

“不知道摩哥哥現在在做什麽┅┅”她很想知道大海彼端的薩摩究竟在做什麽?晚了┅也許已經睡了吧┅!琉璃默默地想着,看着銀光閃亮的海面不禁有些失神。

就在琉璃沉浸在思念中時,一道細微的聲音遠遠傳來。聲音夾在波浪聲中,若非琉璃此刻心情平靜,絕計無法聽出來。仔細一聽,原來那聲音不是別的,竟是斷斷續續的哭聲,只是聲音太小,無法辨別男女。

琉璃大為疑惑,本想循着聲音找去,沒想到才走不到幾步,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便讓她停下了腳步。

回過頭一看,只見兩個人朝她走來。前面一個是白日裏通知她照炎消息的大漢,後面的則是剛剛離開的男子。

大漢來到身前,先是躬身問道∶“姑娘睡醒了嗎?”

大漢提到睡覺,琉璃才想起自己竟然自上船便睡到現在,不禁随口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大漢微微猶豫了一下才道∶“不久,大約今天下午到現在。”

此言一出,大漢身後的男子臉上閃過一抹愕然,只不過專心注意大漢的琉璃并沒有發現。

“我的同伴上船了嗎?”琉璃問。

大漢搖搖頭,語氣恭敬地解釋道∶“那位先生稍早通知我們,他有要事待辦,所以請姑娘先行,他稍晚趕上。說不得現在已經在另一艘船上了。”

盡管大漢說得煞是認真,但琉璃還是疑惑了。因為,海因托照炎跟着她,沒道理照炎會再有其他的要事待辦。更何況,找摩哥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也沒必要那麽着急,非要她先出發不可。

琉璃心中動疑,不禁開口問∶“你确定他是這麽說的?”

大漢滞了一滞,急忙強調∶“沒錯!那位先生本想親自和姑娘說,可惜姑娘睡了。”

琉璃迷惑地皺皺眉頭,正想再追問,沒想到大漢并未給琉璃發問的機會,反而兀自開口道辭∶“既然姑娘已經清楚了。那麽小的先下去了。請姑娘早點休息,夜露深重,還是少出來,以免着涼了。”叮咛的語氣中帶着隐隐約約的威脅,讓琉璃大感不舒服。

大漢說完話,也不等琉璃回答,便轉身離開,離去前還叮咛在場另一名男子道∶“好好伺候姑娘,別出差錯了。”

男子低頭應是,待得大漢離開後才擡起頭面無表情地道∶“姑娘請進去吧!”

琉璃猶豫一下,卻搖搖頭∶“不了!我想再多看點月色。”其實月色雖美,也不至于讓琉璃留連往返,只是大漢的一言一行透着古怪,讓琉璃直覺便不想聽從他們的要求,所以一向柔順溫和的她這會卻堅持要留在艙房外。

聞言,男子走近琉璃,勸道∶“姑娘還是進去吧!別讓小的難做人。”

琉璃聞言,皺起了形狀優美的雙眉,正想質問,卻聽見男子低低的聲音∶“姑娘先走,小的再解釋給您聽。”

解釋?琉璃微微一怔。他想解釋什麽?難道這艘船當中隐藏着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嗎?若是如此,那麽這個男子就很可能是想告訴她一些內幕,但又擔憂被人監聽或監視,所以才要這麽拐彎抹角地隐諱暗示?

省悟這點,琉璃也不再堅持,順從地返回艙房。男子見狀自然是緊跟在後。

回艙房途中,琉璃正自猜疑着這艘船的秘密究竟是什麽時,低低的聲音便從琉璃身後傳來了∶“姑娘,聽清楚了。這艘船是人口貿易船。剛剛那個人就是負責拐帶人口的其中一個人。他們全船總共有十一個這樣的人。”

琉璃聞言一怔,腳下自然一頓。這是說,她被人口販子騙了嗎?

男子似乎擔心被人發現異狀,見琉璃腳下停頓,連忙在後面催促道∶“姑娘,請繼續走。”

琉璃只好一邊邁開腳步繼續走,一邊聽着身後男子的聲音∶“這艘船每個房間都有監聽設備,房外雖然沒有,但卻固定有人監視。”

琉璃聽到這裏終于明白為什麽這個男子要拐這麽大的彎來說話了。

身後的男子繼續道∶“現在,姑娘還不知道真相,一但姑娘知道了,他們就會将姑娘關起來。所以姑娘務必要裝得毫不知情,也不要有什麽動作。我會趁機救姑娘。”

琉璃輕輕點頭,心動一動,随即迷惑地問∶“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這問題男子卻沒有回答,僅是匆忙丢下一句話∶“船上夥食飲水都有加迷藥,所以姑娘務必要裝得精神萎靡。幹淨的食水我會帶過來。最好大部分時候姑娘都裝着睡覺才不會引起懷疑。”

琉璃一聽頓時恍然,難怪自己會無緣無故睡了大半天了,原來是有放藥啊!她卻不曉得,事實上,她已經睡了三天了。她在三天醒來打亂了船上衆人的陣腳。因為,一般藥量是要讓人沉睡一個禮拜。等到一個禮拜後醒了,身體會虛弱得沒有力氣反抗,要殺要剮也只能任憑他人處置了。琉璃因為特殊的體質,威力強大的迷藥施在她身上效果折了一半以上,這才能三天就醒來。

就這短短幾句話功夫,兩人便已來到門前。琉璃本想再追問男人幫助她的原因,不料男子卻先一步揚聲招呼道∶“請姑娘盡早休息。”說完便兀自低頭離開艙房,規規矩矩地守在門邊。

琉璃這會才看到房門外一角放了一床厚被,不用說,這人定是被吩咐連夜守着她,才會需要這一床厚被。

琉璃本想追問她聽到的哭聲,但見男子守在門外木目不斜視的模樣只得作罷,返身将門阖上。

坐在床邊,琉璃心情不由得沉重起來。她暗暗責怪自己太不小心。出發之前,靈珊夫婦、海因,甚至長老們都說過,人族是個詭詐的地方,沒想到,言猶在耳,自己就被騙了。想來那個漢子所說的,照炎找上他們的船,一開始就是一個謊言。接下來騙她制度有變不須全數到齊便能辦手續,讓自己乖乖跟着他們上船,之後再以迷藥讓她昏睡,偷偷将船開出港,如此一來,自己就算想離開也無能為力。當然,剛剛那個照炎有要事待辦也是一個謊言了!

想到照炎,琉璃既抱歉又擔憂。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在伊闊利市?自己的失蹤一定讓他很焦急,可惜,茫茫大海,不辨方向,要回到伊闊利市都是問題了,更何況想通知他?!雖然剛剛那位男子透着些詭異,但眼下除了聽他吩咐外,也實在沒有辦法了。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琉璃按照男子所說的一天到晚在房間裝睡。偶而清醒也只是在船板上透透氣,沒有什麽特別的動作。而那個男子也的确每天送一次幹淨的食水。只是每天夜裏,琉璃還是能隐隐約約聽到哭泣聲。她知道,這艘人口貿易船中一定還有其他少女,只不知為什麽要哭?傷心?難過?還是船上的人虐待她們?想到這裏,琉璃便會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一天晚上,哭叫聲吵醒了睡夢中的琉璃。雖然平常每天夜裏都會聽到哭聲,但不知怎麽,今天似乎哭得特別凄慘。

琉璃聽了一陣,心裏實在不忍,便摸黑起身開門。

夜深了!琉璃在冰冷的夜風中輕步往聲音來處而去。一向都守在房門外的男子,剛剛卻不見人影,也因為這樣,琉璃才能順利離開房間。

循着聲音,琉璃轉轉繞繞,倒是奇異的沒遇見任何人。大約是估計船上這些弱女子無力反抗才會這般松懈。

就着微弱的月光走了一會,斜前方那列艙房引起了琉璃的注意。因為,燈光從其中一間艙房的木板縫隙透了出來,哭叫聲在這裏異常清楚,看來聲音的來源應該就是那間艙房了。

果然,琉璃越是靠近,哭叫的聲音越是明顯。琉璃左右張望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挑了一個木板縫隙較大的角落藏了進去,正好背後是一疊疊木箱,躲在這裏不虞被人發現。

小心調好姿勢,琉璃湊近眼睛,就着縫隙看了進去。沒想到入目的景象竟讓琉璃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