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7 章 牛王和馬王

衆人都懷着無比好奇的心情,鑽進了虎王的巨口。只見那五千人十個一排,都整整齊齊地坐在裏面,每個人身體兩側各有一個扶手。仔細一看,扶手的中央各有一個凹陷的小槽,仙石就鑲嵌在那裏。

因為仙石的散光,所以,裏面十分明亮,除此之外,就別無他物。老黑摸摸禿腦袋:“老嘻啊,俺們就被這樣一個簡單的家夥給打敗?”

“你們看簡單,複雜的東西都在下面呢。告訴你們,這個虎王能通過仙石,将五千人的力量都彙聚在一起,你們豈能不敗!”雲中子洋洋得意。

要是這樣可就太可怕了,如果老嘻和老黑單挑這五千妖兵,或許能各個擊破,因為,他們的力量是分散的。但是要集中到一起,那實在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這還只是五千普通的妖兵,如果換成五千金仙以上的高手,那豈不是更加可怕,難怪號稱是可以和大尊相抗衡的東西。

劉辛暗暗慶幸:還真得感謝趙公明,把這件東西從天宮的寶庫裏面取出,要不然,萬一開戰,這可就是一支奇兵,能扭轉整個戰局。

忽然,他鄭重地向雲中子問道:“既然天宮能有十二生肖王,那麽,其他地方,比如說佛界、玉虛宮這些地方,是不是也可能會有?”

雲中子也沉思起來:“這個我也不敢肯定,也許有可能。畢竟,當初魯班失蹤的事情十分蹊跷,我懷疑是哪個大尊搞鬼。”

想到這種情況極有可能出現,劉辛連忙向李穎道:“馬上傳訊給咱們分散到各處的暗哨,叫他們留意,有沒有這樣大型的機器出現。”

李穎點點頭,然後飄出虎王的體內。在四大洲各大勢力附近,早就安排了一定數目的眼線。這些現代人間界的飛升者,對于諜戰多少也都知道一些皮毛。現在,就連天宮,也安插有他們的棋子。

衆人回到清涼洞,劉辛提出自己要閉關一段時間,告訴衆人,沒有大事,就不要打擾,然後,找了一間密室,又當起了甩手掌櫃。

其他人卻都各自忙碌起來,大家對于劉辛的做法,絲毫沒有抱怨。因為一旦戰事起來之後,本方如果沒有超級高手坐鎮,那麽,必敗無疑。

不僅是劉辛,就是其他吞食人參果的人,也都盡量将整個無量山的事情交給其他人去做,然後抓緊時間來修煉。

劉辛的兩枚人參果,也用去一枚,自然是給了小青。在劉辛閉關之後,小青和敖碧也一起在青坪洞裏面閉關苦修。這次敖碧從父親那裏帶回龍族的一些密典,都是當初年紀小,修為不夠而無法修煉的。

當然也有一些例外,比如說李穎、大眼睛和厲天行幾個人,因為身上的擔子太重,所以整天都在忙着處理雜務。厲天行還好些,天魔真身可以自行修煉。李穎和大眼睛則根本抽不出時間,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另外,比較繁忙的還有李長庚和冷丹子。冷丹子整天率領一幫弟子煉丹。将來到了戰場,這些靈丹都是保命的本錢。

李長庚則和雲中子一起,一面指導弟子們煉制裝備,一邊研究虎王的構造,試圖複制出一個,或者,根據原理制作出另外十一個十二生肖王。

不過,實施情況叫他們很是失望,對于虎王的工作原理,他們根本就弄不明白。雲中子對于這位魯班大師,也更加欽佩,看來,他只能屈居第二了。

劉辛閉關的時間并不長,将近一年的時間,就順利出關。因為這次不是要突破目前的境界,只是讓身體适應突飛猛進的修為,交戰的時候,也好能發揮自己全部的能量。

劉辛出關的第一件事,就找李穎了解了一下各處敵人的動向。根據散布各處的眼線回報,天宮和昆侖都在積極備戰。天宮中,天兵天将的數量已經增加到二百萬。昆侖一方則更是恐怖,基本上,仙界的那些修真門派,都加入他們的陣營,整個昆侖聯軍,人數號稱千萬。

而且,經過幾年的籌備,現在,清涼山的敵人都兵強馬壯,物資充沛。劉辛聽了不由點頭:“山雨欲來風滿樓,看樣子,大戰馬上就要爆發。好,就讓我們轟轟烈烈地打一場。”

“師傅,還有一個消息,根據我們混入昆侖聯軍中的眼線傳回的消息,現在,昆侖的陣營之中似乎有兩個巨獸,都是金屬制成,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應該是十二生肖王裏面的牛王和馬王。”

聽到這個消息,劉辛的臉上也不由色變:“這樣可不好辦,我們只有一個虎王,對方卻弄出兩個,十二生肖王的殺傷力,确實很大啊。”

李穎又繼續說道:“據說,這兩個都是從玉虛宮運來的,看樣子,都是元始天尊收集。”

劉辛忍不住使勁揉揉鼻子:“要是能早點掌握動向,是不是可以在半路上攔截他們,現在東西已經到了昆侖派手中,再想動手,就有些難了。”

沉思了一會,他忽然向李穎問道:“十二生肖王需要消耗大量的仙石,不知道昆侖在這方面有什麽動向?”

劉辛知道,仙石就是對于仙人來說,也是極為珍貴和稀少的。清涼山要不是發現冤魂海底有儲量豐富的仙石。再加上從天宮的寶庫裏面搜刮了一筆驚人的仙石,也無力維持虎王的消耗。恐怕就連日常妖兵們的消耗和維持陣法都不夠。

而昆侖一方上千萬人,消耗的仙石将更會是一個天文數字。仙人之間的大規模作戰,和人間界的凡人也差不多,打仗都是燒錢。

平時修煉的時候,仙石的重要性還不明顯,因為你有充裕的時間。可是一旦到了戰場上,為了快速補充仙力,很多時候都需要仙石。

聽到劉辛這麽一問,李穎臉上也現出喜色:“師傅,我們的人報告說,昆侖現在正在想方設法收購仙石。之所以他們至今沒有發動攻勢,主要就是因為擔心仙石的儲量不夠,或許,我們可以在這方面做一些文章。”

“好,我們好好研究一下,要是能混入昆侖內部,将牛王和馬王弄到手,那就太理想了,最不濟,也要毀掉它們,不能為敵人所用。”劉辛下定決心。

“這樣可不行,十二生肖王這樣的神器,你怎麽能忍心毀掉!”旁邊的雲中子一聽就急了。他和劉辛的想法不同,一個是從利益的角度出發,另外一個,則只考慮技術。

“我先去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将虎王收進乾坤戒,畢竟,在它不發動的時候,感覺不到絲毫靈氣。”劉辛站起身,拉着雲中子飛出山洞。

虎王現在就停在清涼山上的一個平坦的峽谷中,五千妖兵時刻守護在它的身邊。雲中子指着那些妖兵,得意地說道:“在一刻鐘之內,他們就可以準備完畢,投入戰鬥,肯定能打得敵人落花流水。”

“你說的敵人,差不多都是昆侖的弟子啊。”劉辛和他開起玩笑。

“切,少來,我才不管這些,在一個偉大的煉器師眼裏,根本就沒有什麽門派的區別,只有不斷追求更高的境界,我要是能把十二生肖王都研究明白,估計又能有一次飛躍。”雲中子眼中露出一股狂熱。

對于這樣變态的家夥,劉辛也無話可說,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修真者,境界比劉辛他們要高出一籌。不過,高的實在有點叫人受不了。

将守護在虎王裏面的妖兵招呼出來,劉辛試着将虎王收進乾坤戒,只見黑光一閃,虎王就憑空消失在衆人眼前。

劉辛滿意地點點頭:“不錯,要是一般的儲物設備,還真裝不下這個龐然大物。不過,這個虎王現在經過仙石的補充,不知道在原始狀态下,能不能收進去。”

把虎王重新從乾坤戒裏面招出來,劉辛還是有些擔心地說道。這件事關系重大,他也不得不慎重考慮。

雲中子也不敢确定,不過,他極力撺掇劉辛去昆侖一趟,将那兩個十二生肖王弄回來,以便供他研究。但是前提是不能将牛王和馬王弄壞。

劉辛笑吟吟地說道:“也好,雲大師對昆侖那邊熟悉,跟我去辛苦一趟吧。”

雲中子連連搖頭:“這個使不得,要是叫昆侖的人知道我在這,那就壞了。雖說大尊不能出手,可是,你總不能阻擋人家清理門戶吧。”

看來,雲中子雖然醉心于盜版事業,但是在大是大非耳朵問題上,頭腦還是很清醒的。

劉辛只不過是跟他開開玩笑,不過,自己的金梭裏面倒是困着另外三位昆侖的要人,能不能在他們身上做一些文章呢。

赤精子、懼留孫,另外還有山河社稷圖裏面擒住的太乙真人,這老三位劉辛一直沒舍得将他們殺死,準備留到關鍵時刻,也是三個很重的砝碼。

現在所需要的,只不過是一個能打進昆侖內部的契機,劉辛沉思一會,眼睛一亮,然後,就風風火火地去找大眼睛商議了。

第 439 章 又是車輪戰

眼看着秦凡這個家夥居然不搭理自己,小妖精更加來勁,直接走到他面前把他抱住。

“你幹嘛,趕緊給我出去!”秦凡不耐煩的開口說道。

小妖精實在是害人,每次不想做的時候,總是能夠及時的出現在他的面前,然後再對他說一句,小哥哥快來玩啊。

“你不喜歡我了嗎,有沒有發現,這兩天你對大房實在是太好了。”

聽到小妖精這句話之後,秦凡突然反應過來。

原來自己的這群女人是吃醋了。

也虧得是小妖精臉皮厚,第一個走進了自己的房門,不然其他女人肯定會陸續到來的。

“我真的表現的太明顯了嗎?”秦凡終于有些心虛的開口問道。

小妖精則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十分的肯定,同時眼神當中醋意十分的明顯。

“太明顯了,你對她太好了!”

秦凡終于明白了自己的一群女人的意思,看着小妖精目光當中有些愧疚,直接把她抱住。

小妖精此時被秦凡包裹在懷抱當中,感覺到十分的溫暖,同時更加用力的朝着秦凡的懷抱裏面鑽過去,看那樣子好像是想要鑽到秦凡的心坎裏面。

一時間,房間裏面春意盎然,林可和秦凡的其他一堆女人則是站在門口聽着。

林可由于這幾天有了秦凡的滋潤,所以面色上只是紅了些,并沒有其他的跡象。

但是其他女人就不一樣了,想到了曾經那種噬骨銷魂的滋味……

終于,一群女人等到了小妖精出門。

看着剛剛收完滋潤的小妖精,一群女人臉上全部都是嫉妒。

“爽不爽?”笑笑開口問道。

她和秦凡是最後認識的,也只和秦凡那啥過一次,而且還不是自願的。

所以對于那種事情,并沒有什麽直觀的概念。

聽到了一群小姐妹的追問,小妖精揚起了腦袋,十分的嚣張。

“那當然爽死!”

看着小妖精體格風騷的走出了房間,緩緩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當中,一群女人也都開始猶豫。

林可懂了一群女人的心思,直接拉起旁邊的江然,把她強行推進了秦凡的房間當中。

秦凡看到了忽然出現在自己房間裏面的江然,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這些天來江然實在幫了很多忙,他自然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然後,一個一個的女人開始進屋。

終于,等到最後一個女人輪完的時候,秦凡打開了房門,腿有些打顫。

實在是不明白這群女人怎麽想的,這是要榨幹自己嗎?

“別來了,別來了,我受不了了!”

秦凡發誓,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車輪戰。

上一次車輪戰打架,他差點被對方錘死,現在居然還流行車輪戰幹這個?

聽到了秦凡的話之後,一群女人相視了一眼,臉全部都唰唰紅了起來。

大白天做這種事情,實在是害臊。

“我想起來了……”

正在衆人臉紅的時候,林可忽然擡頭目光直視着秦凡,眼神當中有些可怕,流轉着一些讓人看不懂的光輝。

在看到了這樣的目光之後,秦凡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原先在林可體內的那一個魂魄蘇醒了,現在就是她占據了林可身體的位置。

但是林可的神色只是有那麽一瞬間的詭異,随後就變得如同原來一樣。

“在哪兒?”秦凡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如果等一下林可還有什麽異動的話,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一掌把這女人擊暈。

畢竟這可不是鬧着玩的,秦凡絕對不會讓那一個人格占據了林可的身體。

“怎麽樣了?”秦凡繼續問道。

但是林可只說了那一句話,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秦凡下意識的感覺到不對勁。

但是現在的林可仍然是站在原地,沒有什麽異樣的動作。

“到底有沒有事?”

秦凡再三追問,林可終于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富士山。”

在說出了這個地名之後,林可就直接昏倒在地上。

秦凡則是立刻站起來身子,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畢竟富士山在太陽國可以說是人盡皆知。

主要是太陽國的國民,差不多都會知道這座山。

“江然。”

秦凡看向旁邊的江然開口。

他相信,自己不用說什麽,江然也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在聽到了秦凡的話之後,江然點了點頭,随後就走出了房間。

秦凡小心翼翼把躺在地上的林可抱了起來。

“趕緊把她送回房間,一旦有什麽異動,趕緊和我說。”

秦凡沖着江雨柔囑咐了一句。

江雨柔乖巧的點了點頭,随後就撐着林可的身體,回到了林可自己的房間當中。

而此時的江然已經定好了最快前往富士山的機票,立即走了回來。

“現在就走嗎?”

秦凡聞言點了點頭。

他實在是不想繼續拖下去,有些事情盡早處理的好。

現在只是有一點徐福的消息,他就不能錯過。

不然真的等到自己年紀大了,到時候就晚了。

“現在就走。”

說完秦凡就已經跨出了腳步,徑直朝着機場走過去。

江然随後跟了上去。

秦凡才剛往前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了什麽,轉過身子對着小妖精招了招手。

“你也跟着一起去。”秦凡看着小妖精說道。

小妖精姐就算再不濟,也是一個尋寶獸,對于靈氣的敏銳是遠超與常人的,說不定這一次能派上用場。

小妖精似乎誰也沒有想到,秦凡這一次前去會帶上自己。

聽到喊自己之後,先是微微一愣,然後連忙屁颠兒屁颠兒的跟了上去。

江然看到小妖精跟了上來,明白了秦凡的意思,十分分懂事的把手中的機票遞給了小妖精。

說到底,還是她江然弱了點。

既然自己幫不上忙,索性就把秦凡和小妖精安安穩穩的送過去。

“機場那邊我會打點好的,早去早回。”

對着秦凡說完這句話之後,江然就會到了自己的房間,掏出了手機。

“喂,幫我訂一張經濟艙的機票。”

剛才江然給秦凡和小妖精的都是商務艙的,現在她自己坐經濟艙。

只要晚點上飛機,就能盡量避免和秦凡他們的相遇。

第 436 章 龍行君

這一次,紅箋隐匿氣息,多等了半日,觸動了天幕的人好似特意同她作對,“補天律”在她手中始終沒有半點動靜,那感覺,就像明明看到了一只蒼蠅在亂飛,等你一舉起蒼蠅拍,卻再也找不到它的蹤影。

紅箋并沒有就此變得心焦氣躁,關系天幕她有的是耐心。若不是大家還在丹崖宗等着她,就這麽相持下去也沒什麽不可。

趁着這工夫,紅箋将“天罡心魔咒”好好研究了一下。

“天罡心魔咒”不知是何人所創,紅箋有些驚訝地發現,它對修煉者全無要求,什麽靈根都可以,甚至道修魔修也不限定,就紅箋所知,這樣的功法十分少見。

施法者通過神識攻擊直接加重對方的心魔,效果如何要看施法者的修為,但這不是絕對因素,能否一舉擊潰敵人,更取決于遭到“天罡心魔咒”襲擊的人是否正在受心魔的困擾,法術使用要看時機,一旦不巧用在一個神智清明心志堅定的人身上,極有可以遭到反噬。

紅箋一琢磨就是半天,得出結論:這是很有意思的一個功法,值得她花費工夫将它找到。

七八個時辰天幕再無異狀,紅箋不禁有些懷疑對方不知有什麽辦法能感覺到她或者“補天律”的靠近,想到此,她幹脆不再隐匿氣息,出現在半空,沖着天幕異動的大致方向,沉聲喝道:“鬼鬼祟祟,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氣。”

這番恐吓過後,亂流中一片沉寂,半點回應也沒有。

紅箋見狀“哼”了一聲,轉身往附近的另一處修士洞府而去。

千年前南海曾有一位元嬰修士十分擅長煉制法器法寶,後來此人突然銷聲匿跡,親朋好友紛紛猜測他是遇到什麽意外,已經遇害,石清響卻知道他是閉死關坐化在了洞府裏。

紅箋現在要去的正是他的洞府。

那洞府位于數百裏之外一個極為不起眼的小島上,南海炎熱多雨,小島又離着天幕這麽近,受氣流和天候影響,島上爬滿了黃色的噬金藤。遠遠望去,像一塊不規則的金子浮在水上。

噬金藤這種植物雖然看上去軟趴趴的,藤蔓卻堅硬似鐵,它發達的根系吸收土裏的金元素為養分,鋒銳如利刃,多堅硬的石頭都能被它鑽透。所以這種地方,很難想像那密密層層的噬金藤下竟藏着一座修士洞府。

前世她和石清響會發現這地方也是出于巧合。

紅箋落在島上,這小島十分安靜,全島只有噬金藤一種植物,蛇蟲鼠蟻早便死絕,更不用說飛鳥走獸。

紅箋繞島一周,将“碧血槍”祭了出來,伸手握住,自從學會了“心劍”,她很少再使用攻擊法寶,這會兒紅箋為了挑開噬金藤進入洞府,才令“碧血槍”重見天日。

“碧血槍”是由闫長青煉制,他那時候只有金丹圓滿,又不是什麽煉器高手,自不可能造出超越等階的法寶,紅箋如今一個元嬰圓滿還用着金丹期的法寶早便發揮不出自己應有的實力,“碧血槍”是師父闫長青留給她不多的記念之一,對她而言意義要遠遠大于法寶本身的價值。

紅箋擡手将大片噬金藤挑開,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地形方位,猛地一槍紮入地下。

“轟隆隆”,島上地動山搖,洞府禁制被她破壞,自地下升起來一個黑黝黝的入口,洞府裏面傳來了“叮咚”響聲。

紅箋已經預先知道那位元嬰在洞府裏煉制了兩個傀儡守衛,聽到裏面有響動到沒覺着有什麽奇怪,再者洞府裏面的東西其實她和石清響大都用不上,上一世那些煉器的秘法和工具到最後也是送了人。

無名天道宗的八部真傳已經夠多了,紅箋實在沒有精力再去鑽研別的。

所以當那位半人半蛇龍行君自海裏“嘩啦”一聲躍上島,出現在紅箋面前,它根本就沒認出來眼前這個容貌尋常神情淡然,打開了洞府又不急着進的女修竟是它的老熟人。

“兀那婆娘,你姓甚名誰,在這裏做什麽?”它這些年橫行慣了,若不是還有話要問眼前這元嬰女修,早便直接上去将人咬死,哪裏還會屈尊降貴開口說話。

“咦?”紅箋聞言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下它那黑乎乎的身體,慢騰騰地道:“你沒瞧見麽,我剛打開了一個洞府,準備進去看看。”

龍行君臉上浮現一絲猙獰之色:“你膽子到是不小,見了本化神,還不趕緊叩拜,可是活得不耐煩了?”

紅箋以“碧血槍”挑了塊石頭扔進洞府,聽着裏面傳來撞擊之聲,兩個傀儡守衛受命看守洞府,看起來外邊的人不下去,它們也不會主動出擊,紅箋心中有了數,悄悄放開神識,察看周圍有沒有其他敵人的蹤影,口裏不緊不慢回道:“休要騙人,化神怎會這麽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龍行君兩眼不由露出兇光來,它剛想發作,卻又覺着對方這态度和它這些年所見一衆修士大不相同,心中湧起一絲疑惑,放出威壓,喝道:“無知蠢婦!”

在它眼中對面這人類修士修為不過元嬰初期,看不去還有些呆呆傻傻,使得還是金丹期的法寶,真是落魄到了極點。

紅箋只是淡淡望着它,對它的威壓毫無反應。

龍行君估錯了一點,威壓來自于神魂,它雖是化神妖獸,論起神魂卻未必強過紅箋,這其中道理以它那有限的智慧,一時哪裏想得明白,呆滞了一瞬,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就此翻臉還是套出對方底細再說。

如此一來,紅箋到是看出些端倪,敢情上次沒有發現,這化神妖獸腦袋不怎麽靈光。

不知是因為神魂受季有雲所脅,還是密法養出來化神終差了一籌,這位龍行君比起吞天妖獸和金雲蛟,簡直就是孩子與成人的差別。

紅箋眼珠轉了轉:“好吧,我知道了,你是化神妖獸,可你知道嗎,我也是化神!”

龍行君吃了一驚:“不可能,我家主人說了,全大陸只有他一個化神。”

“哼,你不信?”紅箋伸手,掌心裏多了顆藍汪汪的水系妖丹,正是适才她信手殺掉的那只元嬰圓滿妖獸所得,“你在找它麽?”

“你,你,好大的膽子!”同為妖獸,龍行君對妖丹感覺更敏銳,立時便辨認出紅箋手心裏托着的是誰的妖丹,它不由瞪大了眼睛,驚訝蓋過憤怒,一時反應不及。

“信了吧,你現在傳信給你家主人,他養的孽畜口出不遜,惹我不高興,叫他洗幹淨了脖子,趕緊過來受戮。”

季有雲在龍行君心目中一直是神明般的存在,聽得眼前這其貌不揚的女修竟敢如此說話,龍行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便道:“我家主人閉關了,你留下姓名,若是打得過我,本化神自然會幫你把話帶到。”

紅箋不過是出言試探,若是季有雲當真來了,以她此時的實力,也只有逃跑一途。

在雲遙真人的記憶裏,他可是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季有雲了,雲遙真人雖然不是什麽要緊人物,可他和仙霞洞洞主陰重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若說連陰重也不清楚季有雲在忙什麽,多少有些不同尋常。

“閉關?莫非是沖擊化神中期?”

“哼,你知道就好。”龍行君甚是得意。

紅箋望着眼前這半人半蛇的怪物心中“啧啧”兩聲,這龍行君應該還不會撒謊吧,以她的心計套這妖獸的話,就像殺雞用了牛刀,實是有些勝之不武。

龍行君絲毫未覺自己洩露了不得了的消息,獰笑道:“休要吹牛,我卻不信你會是化神!”說話間大嘴一張,吐出一道金光,刺向紅箋,尾巴猛然一甩,在空中無限拉長,向着紅箋劈頭蓋臉砸來。

它是金系妖獸,天賦法術便是那道如靈蛇般的金光,紅箋早同它交過手,心中有數,擡手一招,“萬流歸宗”,輕而易舉便将這道法術吸走,她不忙還手,閃身避開了龍行君的尾巴。

龍行君眼見對方退走,驀地暴發出一聲巨吼,巨大的尾巴幻化成天羅地網,向着紅箋兜頭罩下。

這一下紅箋到是有點意外,看起來經過三十多年,這妖獸的實力比起當年來也增強了不少。一瞬間紅箋便知道想趁季有雲閉關将這孽畜解決力有未逮,那就幹脆攪亂一池水,繼續假扮化神,叫季有雲聽到消息後搞不清楚狀況疑神疑鬼。

紅箋身形微動已到了那天羅地網的邊緣,不再避讓,雙手抓住那幻化的羅網,猛得向兩旁一撕,當即便硬撕開一片空當,沖了出去。

龍行君“嘶”地一聲,紅箋同它身體接觸的瞬間“萬流歸宗”無聲運轉,吸走了它大量的護身真元,剩下的便是單純肉身的較量。“不屈”境的威力龍行君第一次嘗到,小小吃了下苦頭,心中一時既驚又駭,暗忖:“難道還真是化神?”

第 440 章 針鋒相對

魇并不清楚,甚至無法猜想對方醒來之後會是怎樣一副光景,或許曾經它是最了解對方之人,可現在,就連魇都已經無法确定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多年過去,他們都早已經不再是曾經之人。

“怎麽一副愁眉苦臉模樣,就算我很讓你讨厭,但也不需要這樣吧。”顧瑜虛弱的聲音從一旁響起,魇猛地一個激靈,那一瞬間只感覺整個人都快要從骨架之中脫離出來。

“你,你怎麽醒了,身上可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魇臉上閃過一抹慌亂,想要伸手去扶,對方卻又尴尬的将手收回。

只是站在原地神情窘迫的看着顧瑜。

“我無事,你不需要這樣。已經很晚了,你還會快些會房間休息好了,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顧瑜虛弱的笑笑,伸出左手示意魇快些離開,而他的右臂始終不曾從被褥之中拿出。

“顧瑜……”魇想要再次開口說些什麽,一陣玄力迎面而來,将它猛地推出房間之中,房門緊閉。

與此同時顧瑜的聲音從房間內傳出,“我有些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番,你先回去吧。”

說完後,不管魇怎麽敲門,對方始終不再有任何回應,寂靜的小院之中,只有她無力的呼喊。

回去,它又能夠去哪裏呢,卿瑤音那個小丫頭現在也不知去了何處,顧瑜又将自己關在門外,一向極其樂觀的魇,也不知自己究竟應該去往何處。

“想要談談嗎?”魇一具骨頭架子,漫無目的在大宅之中流浪,就在此時,一道金光在背後閃過。

魇猛地回頭,卻看到一個縮小版的小金龍懸在空中,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魇,那水汪汪的模樣,當即萌化了魇一顆快要碎掉的老人心。

小金龍在空中不斷翻騰,一雙大眼睛上下将魇打量一番,發現對方一點,都沒有想要理自己的意思之後,一甩尾巴,便飛走了。

見狀,魇連忙追了上去。

書房之中,百裏池淵渾身冒着冷氣坐在書桌之後,而在書桌的正對面一張極其奢華的貴妃榻上,紅蓮懶懶散散躺在上面,衣衫半解,露出其精致萬分無比誘人的鎖骨,以及大片白暫異常的胸膛,只不過在白暫胸膛之上,隐約能夠看到妖豔無比的暗紅色紋路。

在紅蓮身旁,四個腰肢柔軟萬分一身綠衣的婢女,嬌笑蓮蓮。

“你若是想要享受,回你的房間去!再不濟休要在本尊的房間之中做這等龌龊之事。”當紅蓮再一次一口叼過身旁婢女送來的葡萄之時,百裏池淵終是抑制不住內心憤怒,大吼道。

本以為紅蓮會有所收斂,畢竟大家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卻不想對于百裏池淵的指責,紅蓮顯得毫不在意,反而一副憐惜模樣望着躲在自己身後的婢女。

“若非不是因為你将瑤兒弄丢了,本教主又怎會放棄衆多教中事物,在這裏監督與你。”将受了驚吓的婢女打發走後,紅蓮一手捧着葡萄,一般望着百裏池淵皺眉。

神情之中滿是鄙夷和憤怒,在他閉關之時,對方竟是将瑤兒給弄丢了,此等事情,斷然不能原諒!

對于紅蓮如此直白的指責,百裏池淵拍案而起,一雙漆黑的眸子之中壓抑着極強的怒火。

“你以為,本尊想要本尊的夫人弄丢不成!”偌大的木桌,頃刻之間化為一片浮沉,若非不是有百裏池淵用玄力加持,早已消散在空氣之中。

見百裏池淵動了怒,紅蓮一副孺子你怎麽由不得人說的表情看着對方,精致的面容之上,滿是無語,越是同對方接觸,紅蓮越發發現,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看似人模人樣還是鬼域的尊主,但內心卻極其幼稚的家夥。

明明頂着一張那樣冷酷無情的臉,結果內心卻是一個赤裸裸悶騷男,還是幼稚版的,紅蓮的內心如同日了一萬頭龍的感覺,要不要這樣随便組合在一起,當真是雷死人不償命是不是!

不對是雷死植物!

不帶這樣玩的,就算是當真想要這樣玩,要不要玩的這麽大啊。

“這麽多天過去了,你竟是一點關于瑤兒的消息都不曾有?你那一群鬼域的手下,難不成都是吃幹飯的不成?”兩條秀美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這麽多天過去,竟還是一點消息都不曾有……

正在野外苦苦搜尋卿瑤音下落的鬼域衆人默默躺槍,吃幹飯的,當然是吃幹飯長大的啊,不然只吃稀得能長得一個一個壯實跟牛犢子一樣嗎?

二十二默默搓了搓自己的下巴,難不成那個什麽紅蓮教裏面的人,一個一個都是吃稀得長大的,怪不得一個一個楊柳細腰的臉色慘白,走路就如同沒有骨頭一般,怎麽看,怎麽都沒有精神,就像飄着一樣。

這樣的手下,怎麽可能會有好的效率的!

百裏池淵默默點頭,“本尊的鬼域一向財大氣粗,手下頓頓還是能夠吃的起幹飯的,若是讓他們吃的太差,又怎麽會願意給本尊好生勞作。”

畢竟在那一群小家夥後面,還站着無數個老家夥,和老老家夥,雖說這些老将們,關鍵時刻出馬,一個能頂一群,但用他們的話來說,他們已經老了,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不到什麽生死存亡的地步,他們也不會輕易出手。

對于這一點,百裏池淵當真是有苦難說,這個尊主當的,簡直就是跟保姆一樣嘛!

不過在自己情敵的面前,百裏池淵說什麽都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只是站在桌子後面裝逼,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心中卻早已經氣的七竅生煙。

尊主夫人都丢了,那一個一個的還不趕緊用力,努力的去找!竟然讓他一次又一次被自己的情敵嘲諷,這種感覺,讓百裏池淵簡直不爽到了極致,随時都有可能爆發。

“本尊一直在努力的尋找瑤音,可她身上屬于本尊的氣息似乎已經被人抹去了,這一點,讓本尊心中十分疑惑,是否有熟人将本尊的夫人藏了起來也不一定。”

第 436 章 一招擊暈

蕭蕭嘴角含笑,紅唇如同烈焰:

“大将軍。我雖然不會瀛語。不過,我們上古怨情道,曾經有一位前輩到過大瀛洲。我也跟她學過一點。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朝廷,用瀛語,應該是這麽說的。”

蕭蕭話着,嘴裏吐出一個瀛語詞語。

呼延大藏臉色微變,知道被肯前女子識破玄虛。不過,他也是城府極深的人,只是哈哈一笑,便恢複了正常。

“蕭小姐倒是有心人,”呼延大藏只是說了句場面話,便低下頭來,神色自若的擺弄茶道。往兩個茶杯注入了香茶,便将其中一盞推到了蕭蕭面前,以手示意道:“請。”

蕭蕭禮貌地接過茶杯,淺淺的嘗了一口,便将茶杯放下。

“蕭小姐,你的事情,我已經告訴瀛皇了。這裏有一粒次品神丹。乃是瀛皇所賜。蕭小姐本是上古怨情道弟子轉世,所欠缺的,只是功力。這枚次品神丹拿去吧,相信以蕭小姐的能力,能快便能突破到天沖境。”

呼延大藏說着,大袖一甩,一個鐵盒飛了出來。蕭蕭看也不看,便收入了袖中,随後嬌笑道:“呼延大人,請替我謝過瀛皇。來,我敬将軍一杯。”

蕭蕭托起了茶杯,這些瀛人顯然并不像他們表面所說的那樣,甘于寂寞。不過,對方不承認,蕭蕭也懶得去點破。

兩人舉起茶杯,相視一笑。

一縷輕風吹過,吹落滿庭櫻花……

方雲封印了川口洋介,吸收了他的記憶。對于瀛洲大陸的地形,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不過,湯谷那裏,乃是瀛荒的禁忌。川口洋介也沒去過,只知道一個大概的位置。

方雲和謝翩翩一前一後,很快就進入了一個密林。朝着湯谷的方向而去。

“咔嚓!”

突然之間,前方大片的樹木齊中而斷,一片無形的刀氣,朝着兩人迅速切來。

“小心!”

方雲低呼一聲。

“哼!雕蟲小技!”

謝翩翩冷哼一聲,長劍一抖,一片犀利的劍氣如江河一般,傾瀉而出。只聽“轟”的一聲,前方數百丈內,頓時陷入灼烈的劍氣風暴中。所有的東西,全部被劍氣粉碎。

“啊!——”

只聽一聲慘叫,一名蒙着面巾的瀛洲忍者,從虛空中跌落出來,跌到地上,一動不動。他身上布滿了無數劍洞,顯然是被謝翩翩的劍氣擊殺了。

“瀛荒武者,不過如……”

謝翩翩冷笑一聲,剛要恥笑方雲小提大作了。才剛剛轉過頭,一只修長的手掌,劈落在她的頸部,一股渾厚的內力,沖入謝翩翩體內,震散了她的真氣。

“你!——”

謝翩翩又驚又怒,根本沒有想到,方雲會突然對自己出手。她只是睜大了眼睛,吐出一個字,便暈了過去。

“對不起了,只有很委屈你一下了。”

方雲上前一面,一把抱住了謝翩翩香軟的身體。同時,心念一動,方雲召出了封印在黃金圖卷中的瀛人“川口洋介”。随後身軀一晃,便進入了天地萬化鐘內。

天地萬化鐘關系重大,方雲并不準備讓謝翩翩知道。到目前為止,這件秘密,也僅止于孫世堃和陸羽得知。

孫世堃是方雲的表弟,方雲對于他是絕對信任的。如果連不多的親人都信不過,那實在是沒什麽意思了。而且,孫世堃還将大力神魔宗的絕學,毫無保留的告訴自己。

至于陸羽,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比較冷漠,不是那種會感恩的人。甚至方雲幫他收留了妹妹,陸羽見他的第一面,就是拔劍相向。

但方雲知道,這一切都是表現。陸羽雖然外表孤傲,但內心其實是重情重義的。

當初在巴林礦山,方雲和孔雀遭到攝天魔君橫無缰的追殺。兩人當時自認必死無疑,當時就是陸羽從礦洞中撲出,在自認必死的情況下,擋下這一擊。要不是攝天魔君臨時收手,現在的陸羽早就不存在了。

陸羽若真是薄情寡義,當初就不會這麽做。而是應該摟着自己的妹妹,躲在一旁,一動不動。

在陸羽的內心深處,是一個并不習慣欠別人的人情的人!

對于這兩人,方雲絕對相信。但是謝翩翩就不同,畢竟,她父親可是天魔宗主。如果能不讓她知道,兩邊都避免了麻煩,這樣是最好不過。

“表哥!”

孫世堃驀然睜開眼來,發出一聲驚呼。方雲剛剛踏入空間,他就發覺了。看了一眼方雲懷中的女子,孫世堃很吃驚。這才多久不見,怎麽表哥身邊就多出來一個美豔的女子了。

謝翩翩曾經在平妖将軍府出現過,不過時間太短,乍現即逝。方雲沒有告訴他,所以孫世堃也不知道。

“這位是……表嫂嗎?”

“去你的!坐着吧。”

方雲罵道。

“哈哈哈。”孫世堃大笑起來,他本來就是那種性子随意,口無遮攔的人。現在是本色演出。

一旁,陸羽也睜開眼來,眨動了一下眼睛,漠然道:“這是天魔宗的弟子吧……你不想讓她知道這件空間法器?”

陸羽的思維,就比孫世堃敏銳多了。而且做為魔道弟子,對于同屬魔道的天魔宗氣息,也極為熟悉。

“嗯,”方雲點了點頭:“先讓她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吧。我把時間調到正常。你們暫時就不用修煉了。我們現在是在大瀛洲。這裏有個湯谷,最近為了争奪炎魔君王之心,肯定會聚集很多強者。你們也多看看,這樣對日後武道修煉,必有好處。”

“湯谷……”陸羽若有所思,他加入宗派的時間,還是相對比較短。像這種隐秘,還不是他能知道的。不過,他本身是個很有主見的人,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大瀛洲!!”

孫世堃在一旁,聽到這番話卻吃了一驚。他沒想到,練個武功,居然就到了大瀛洲。他随父親經商,聽過這個地方,但卻從沒到過:“這裏可是有很多黃金啊!”

做為巨富商賈之子,孫世堃本能的想到了黃金。在這種富含金礦的地方,黃金不是按“兩”計算的。而是按“噸”。

一噸黃金換算成大周朝常用的幣制,就是二萬兩黃金。一千萬兩黃金,也就是五百噸而已。在這種地方,可能還不夠堆成一座小山峰。

“等你找到了黃金礦脈,再說吧。”

方雲道。

把謝翩翩安置在地上,方雲又把時間調到了正常的速度。八倍的時間太快,一天的時間,就得給謝翩翩喂飯,否則就要餓死。

天地萬化鐘的空間裏,三個人都沒到十八歲。誰能給她喂飯?若是把她弄醒,說不定馬上就是暴走。為了避免麻煩,只能把時間調回正常了。

“我把法器的部分能力,也讓你們分享一下吧。”

方雲說着,心念一動,便有兩股能量,分別進入了陸羽和孫世堃的體內。兩人身形一震,立即看到了鐘體外的情景。只見一名瀛外男人站立在樹林中,一動不動。

“嗡!”

鐘體一晃,縮小到小手指甲大小,立即鑽入了“川口洋介”的胸口的皮下,然後隐沒不見。

瀛荒現在是非常時期,什麽人都有。方雲并不願意在這種時候,引起一些太過強大的存在的注意。所有人全部進入天地萬化鐘內,再借助川口洋介的身份,無疑要隐秘的多。

“走吧。”

方雲給川口洋介下了一個命令,這位土生土長的瀛人,眼中微有了絲神采,然後大步朝前走去。

“站住。”

剛走不遠,一名黑衣忍者從一棵樹上躍下,動作輕盈的像貓一樣:“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你剛剛在前面的時候,有沒有遇到我們的人。”

這番話全部是用瀛語說的。

孫世堃和陸羽聽得滿頭霧水。不過,方雲和川口洋介精神相連,雖然不會說這種語言,但卻能透過他的記憶,知道兩人對話的意思。

“剛剛有個忍者被我們殺了,他是詢問,我們有沒有看到他。”方雲解釋道。

“我是奉令,前往中土神洲,随着宗派的武者。這次剛從中土回來,準備回去覆命。至于你所說的,我倒并沒有遇到。不過,我在後面,好像看到了一男一女,進入到了樹林裏。他們的裝束,似乎不是我們大瀛洲的。”

“八嘎!這些中土人!”負刀忍者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沉吟片刻道:“你也注意了。這段時間,大量中土的強者,來到了大瀛洲。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我們已經被他們殺了很多人。你要小心了。”

“知道了。”川口洋介點了點頭。

“嗯。”黑衣忍者一颔首,身軀一晃,立即斜斜飄起,落到一根枝啞上,幾個閃爍,立即消失不見了。

川口洋介抖擻了一下精神,然後大搖大擺的沿着樹林走去。一路上,樹尖上,無數黑衣忍者晃動,不過沒有人理會他。顯然已經得到了上面的授意。

川口洋介本身就是土生土長的人,根本沒人會懷疑到他。

第 448 章 輕易得手!

第448章 輕易得手!

“一百萬…零一塊!”

清朗的聲音響徹,令得這拍賣會中的氣氛,再次出現了些許奇怪的味道。

不少對那龍淵劍蠢蠢欲動的人,都是将那競價牌給放了下來,苦澀一笑,實在是不敢和洪陽競價。

對龍淵劍,他們也就是單純的欣賞,說白了就是可有可無,他們可不希望,自己會和曹越一般被戲耍。

當然,也有幾個人對寶劍有着幾分喜愛和興趣,便抱着試一試的态度,競價一番。

“一百一十萬!”

“一百三十萬!”

“一百五十萬!”

“……”

面對那些個人的競争,洪陽淡笑,漆黑的眸子中,那一抹貪婪灼熱之色,卻是愈發濃郁了。

這龍淵劍,他勢在必得!

“兩百萬!”洪陽再次喊道。

“這…”

那些個叫價的人,見洪陽毫不猶豫的加價,也都是不禁猶豫,認真思考了瞬息後,果斷選擇了放棄。

陪洪陽,玩不起!

曹越看着如此局面,臉色忍不住的陰沉,他知道,洪陽競價之所以會讓人這般忌憚,多半還是因為他的兩億奉獻。

所有人,都不想做第二個曹越啊!

“這家夥,看樣子是真的喜歡這龍淵劍…”

曹越偷偷看了洪陽兩眼,捕捉到他臉上的神色,不覺有些意動,想要再對洪陽進行一番破壞。

只是很快,他便是打消了這種想法。

“罷了。”

曹越心裏苦笑:“這家夥,城府深沉的可怕,沒準又是假喜歡,想要騙我上鈎。若是再上他的當,那我可就真的倒大黴了。”

思慮一番,曹越果斷的選擇了放棄。

莫大的拍賣場,竟是沒有一人,敢繼續和洪陽競争下去,導致現場的氣氛十分詭異。

站在高臺上的梁芸,看着臺下冷清的動靜,也是有些無言以對。

“看來大家對這龍淵劍的興趣,比我們拍賣會事先所預料的要差了不少,既然這樣…”

梁芸苦澀一笑,喊道:“兩百萬一次!”

“兩百萬第二次!”

“兩百萬第三次!”

“成交!”

“……”

洪陽輕輕的吐了口氣,兩百萬得到了讓他莫名沖動的龍淵劍,倒也算是不虧,畢竟,這錢比起曹越的兩億,着實是小錢了。

“洪陽,很有能耐啊。”

坐在身旁的唐敏,這時候不覺發笑:“先是來一招狐假虎威,殺雞儆猴,最後真有看上眼的寶貝,輕易得手,啧啧…這手段的确是厲害了。”

“有些人喜歡做好人,我也沒辦法。”洪陽聳了聳肩,很是無奈的笑道。

“那倒也是。”唐敏咯咯嬌笑,樂的不行。

因為距離頗近,洪陽和唐敏的對話聲,曹越幾乎是都能夠聽到,聽完後,不由的感覺內心絞痛。

真是有夠傷人的啊,這是在嘲笑他麽?

“呵呵…”

扯了扯嘴角,曹越低聲自喃:“暫且讓你得意一番吧,待會兒,支付拍賣價格時,我看你有沒有錢!”

龍淵劍出現後,這一場拍賣會,也是已經趨近了尾聲,随後沒多久,拍賣會便是結束了。

期間,再也沒什麽物品,能夠引起洪陽的關注,倒是唐敏開口喊了幾次價格,得到了一件珍貴的璞玉…

拍賣會結束,諸多拍賣物各有歸屬,随後,自然是到後臺去付錢取物了。

洪陽幾人随着人流,來到那後臺時,已經有着不少人影在此辦理手續,目光一轉,洪陽帶着李若曦來到一座櫃臺前。

櫃臺後,那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先生,請出示你的競價牌和身份證明。”漂亮女人面帶微笑,很是禮貌的笑道。

洪陽點頭,将競價牌和身份證交給了那女人。

女人核查一番後,微微點頭,随後笑着道:“先生您好,您的身份和競價牌都沒有問題,匹配的物品,是一件競拍價兩百萬的龍淵劍。”

“只要支付兩百萬金額後,你随時都可以帶走龍淵劍,并且以後有什麽問題,都可以找我們拍賣會咨詢,我們會盡力幫你解決問題。”

“……”

耐心等那女人說完後,不用洪陽掏腰包,李若曦便是從寶寶中摸出了一張金卡,放到了女人面前。

“刷卡。”李若曦面無表情的說道。

“好的。”

女人機械化的點頭,接過那金卡操作了一番,随後又将卡退了回來,微笑道:“洪陽先生,不好意思,我們拍賣會最近有了新規定,一定要用自己的銀行卡支付,不然不能帶走拍賣品。”

“有這規矩?”洪陽皺眉。

李若曦也是挑了挑黛眉,美眸一轉,若有所察般的往一個方向望去,果然是看到,那曹越正站在那裏,看着他們這邊微笑。

顯而見之,這是曹越搞的鬼。

拍賣會,可是不會有那麽多規矩!

不少來這付錢的人,也都是露出古怪的笑容,他們知道,曹越在拍賣會被洪陽煞了面子後,現在心情可是很不妙。

放眼羊城,誰人不知,曹越曹大少,那是真正的報仇不隔夜?

一時間,不少都已經付完錢的人,都是不急着離開,選擇多留片刻,面露期待的看着這邊。

“呵呵。”

見李若曦目光往來,曹越淡笑一聲,并沒有躲避什麽,擡起腳步便是走了過來,道:“不好意思啊若曦,這規矩也是剛剛建立的,為的就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意外發生,我也沒辦法。”

“要不…”

陰冷的看了洪陽一眼,曹越接着笑道:“要不你現在給洪陽兄弟轉兩百萬金額?那樣的話,就可以帶走龍淵劍了。”

李若曦蹙眉。

旁人的目光,看洪陽也都是戲谑了起來,曹越這家夥,分明就是欺負洪陽沒錢啊!

洪陽眯了眯眼,看着曹越發笑:“曹大少這也太欺負人了吧?知道我沒錢,還制定出這樣的規矩,不是讓我難受丢人嗎?”

“洪陽兄弟誤會了,我絕對不是那種人!”

曹越連連搖頭,笑的很豪邁,接着道:“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還可以給洪陽兄弟一個機會。”

“哦?”洪陽挑眉。

“只要你能靠自己拿出兩百萬現金,剛剛我用兩億拍下的鑽戒,也就送給你了。”曹越冷冷的望着洪陽,皮笑肉不笑:“你看怎麽樣?”

第 436 章 幻滅

“那些不良少年,都不是什麽好人,以後還是盡量不要跟這些人打交道了,他們如果再來找你麻煩,能躲就先躲吧。”

這也是正常人的第一反應,遇到麻煩事,不是迎難而上,而是先想辦法躲避。

木村透無法去責怪父親的懦弱,因為他知道,父親其實也是為了自己好。

“嗯,我知道了。”

看到兒子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反駁自己,木村翔也長出了一口氣,看來兒子是真的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讓人揪心。

“對了,你洋子姐姐好像出事了,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洋子姐姐?”

只要是個正常男人,多少都會對自己身邊的某個漂亮大姐姐有過一些不應該有的幻想。

木村透也是個正常男人,洋子姐姐就是他曾經的幻想對象。

洋子姐姐只比木村透大三歲,在木村透的記憶裏,一直是一個開朗活潑,身上香噴噴的漂亮姐姐。

木村透以前甚至幻想過,長大了之後要跟洋子姐姐結婚,他甚至連孫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然而跟大多數人一樣,青梅竹馬最終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洋子姐姐後來搬家了,雖然并沒有離開東京,但跟木村透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後來木村透才知道,洋子姐姐交到了男朋友,他木村透頭上變綠了。

洋子姐姐的第一個男朋友,就是一個不良少年,染着黃頭發,說話粗魯,态度嚣張——這是木村透現在唯一還剩下的印象,而這也是木村透會成為不良少年的最大誘因。

他以為洋子姐姐喜歡的就是這樣風格的男孩子,于是有樣學樣,最終慢慢變成了一個不良少年。

現在聽到父親突然提起這位青梅竹馬的大姐姐,木村透居然感覺有些慌亂,好像自己的心思都被父親看破了一樣。

他故意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笑道:“哦?洋子姐姐?是我小時候住我們隔壁的那個嗎?”

“你居然會不記得了?”木村翔也疑惑地看着兒子,“我記得你十來歲的時候,天天嚷着以後長大了要娶洋子姐姐為妻呢。”

木村透大窘,故作淡定低頭喝茶:“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當不得真的。”

木村翔也也沒深究:“你這話也說對了,其實我呀,小的時候也喜歡過隔壁青梅竹馬的大姐姐,不過最後不還不是跟你媽結婚了。”

老爹,你這麽跟自己兒子談自己的感情史,真的沒問題嗎?

看到木村透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古怪,木村翔也幹咳了一聲。

有點得意忘形了,因為兒子開始變好了,自己也徹底打開了心結,原本不該說的話居然也控制不住從嘴裏冒了出來。

“還是說正事,你洋子姐姐做了傻事,現在被抓了,她家裏都已經亂成一團糟了。”

“被抓了?”

“嗯。”木村翔也嘆了一口氣,實際上他原本是不想說這些話的,畢竟洋子那丫頭,是木村翔也看着長大的——但木村翔也可不喜歡那丫頭。

以前小的時候,洋子聰明又充滿活力,還算是比較讨喜,結果十四五歲的時候,洋子就開始有點變野了,她家之所以會搬家,也是因為洋子自己做了丢臉的事情,害得她父母有些不敢見人。

只是為了兒子,木村翔也覺得有必要讓兒子意識到,他能夠洗心革面,到底是一件多麽值得慶幸的事情。

“你洋子姐姐啊,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了不良少年,哪怕是到了現在,依舊沒有多少改觀,他現在這個男朋友,是個混極道社團的。”

“極道社團?”木村透倒是稍微有了一點興趣。

極道社團成員,曾經可是他的偶像呢,只是現在木村透不覺得稀奇了,因為近江居酒屋隔壁的珍珠奶茶店(原本不是隔壁,近江居酒屋擴張後才變成了鄰居),就是黑龍會開的。

那位黑龍會的若頭新田多磨,臉上的笑容總是讓人如沐春風,木村透第一次知道隔壁那個總是笑呵呵的大叔,居然是黑龍會若頭的時候,當時心裏的震驚,可想而知。

“嗯,聽說好像混得還不錯,他所在的那個組織叫什麽來着,我一時有點想不起來了。”木村翔也見兒子似乎有點興趣,忍不住又有點擔憂起來。

難道兒子還是沒有放棄他對于極道社團的夢想嗎?

木村透倒是不在意:“多桑不必擔心,我倒不是想了解極道社團的事情,只是對洋子姐姐的男朋友比較好奇而已,如果多桑不想說,那就算了。”

好不容易才能跟兒子談談心聊天,木村翔也怎麽可能就這麽算了。

他立刻想也不想就道:“不是,爸爸我現在年紀大了,記性不如以前了,一時間想不起來……哦,對了!好像是黑龍會!”

“噗!”

木村透嘴裏的茶都噴了出來,差點給自己的老爹洗了把臉。

“多桑,你确定是黑龍會?”

“不太記得了,應該是吧,你……知道黑龍會?”

木村透點了點頭,在父親擔憂的眼神中放下茶杯:“黑龍會的若頭新田多磨偶爾會到我們店裏來用餐,而且他們開着珍珠奶茶店,就在我們隔壁。”

這下木村翔也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原來這世界還真小。

自己還在擔心,兒子會繼續跟那些不良少年糾纏不清,現在才知道,原來兒子心中的那些極道社團的夢,怕是早就已經破滅了吧。

“是不是覺得幻滅了?”

“多桑就別取笑我啦,以前就是不懂事,覺得極道社團的那些家夥,肯定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我覺得那樣的生活,才是男人應該過的日子。等到真正跟這些人接觸過之後,我才發現,所謂的大碗喝酒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像黑龍會這種有自己地盤的極道組織,都還需要自己做生意才能養活自己……嗯,說是有些幻滅,好像也沒什麽不對。”

“還是不說我的事情了,洋子姐姐那邊到底怎麽回事,多桑你就別賣關子了。”

木村翔也嗯了一聲,回答道:“你洋子姐姐去搶劫了。”

木村透差點跳起來,驚呼道:“什麽?搶劫?洋子姐姐怎麽可能去做這種事情?她男朋友呢?”

木村翔也嘆氣道:“就是因為男朋友,你洋子姐姐才會做這種事情的呀!”

第 439 章 仙人古墓

方蕩在低空中緩緩飛行,此刻周圍只剩下他一個丹士,又是身處八荒之中,四周都是蒙蒙灰燼,無法看到遠處的東西,這種感覺就如同自己重新變成了一個嬰兒,四面八方的灰燼之中都隐藏着随時有可能蹿出的兇物,在這種情況下,方蕩自然要小心行走。

說到底睚眦荒域還是太大了,方蕩身處其中也不過是一粒灰塵,渺小得不值一提。

此時方蕩行進的方向是深入八荒腹部,選擇這樣的方向,以方蕩的修為和獨自一人的情況來說,簡直就是在挑戰死亡,不過,要想在短時間內成長起來,不付出代價是不可能的,方蕩現在能夠做的就只有拿出火中取栗的勇氣一路向前,剩下就得看自己的運氣。

方蕩正小心翼翼的飛行,準備尋找獵物,繼續狩獵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眼中的獵物。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狩獵者比比皆是,每個人都以為自己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俯視他人,卻不知道,真正的狩獵者永遠都在更高的地方低頭注視着你,他沒有動手,或許是因為你太渺小,不值得他動手,當你足夠肥壯的時候,狩獵者的獠牙就将為你開啓。

這是一個沒有善終的世界,要麽離開這裏進入太清界,要麽,成為狩獵者的食物。

孔度雙目微微眯起,随後目光放得長遠,不過就算是他依舊無法看清更遠的方向,他和周圍衆丹士對視一眼後,就有三名丹士無聲無息的從這座浮空舟上滑出,隐沒在四周的灰燼中,一刻鐘之後,三人回來,其中之一笑道:“周圍百裏沒有任何人,這小家夥确實是獨自一人。”

孔度看着在下面小心翼翼飛行的方蕩,臉上露出頗為難的表情來,随後攤手笑道:“一條小魚游到了嘴邊上,這是吃還是不吃呢?”

周圍傳來一陣呵呵的輕蔑笑聲。

臉上雖然笑着,但孔度心中也有些疑惑,方蕩這樣的垃圾金丹丹士能夠來八荒就已經是在找死了,現在他竟然明知道前面是八荒深處,卻依舊前行,他要做什麽?瘋了麽?就算他瘋了,石頭右衛應該沒有瘋,怎麽能由着他這樣找死?

“方宮主,你怎麽一個人在這睚眦荒域中獨行?不如來我船上,一起走吧。”

方蕩驟然聽到這聲響,本來小心翼翼的身形微微一僵。

“小心,是孔度!”石頭右衛幾乎第一時間給方蕩示警。

方蕩擡頭望去,此時才發現在無盡塵埃之中竟然有一艘龐大的空舟懸浮其上,猶如一座大山一般壓在他的頭頂上,壓得他忽然覺得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這座浮空舟上蒙着一層淡淡的靈光,正如迷光珠一般能夠将浮空舟完全隐蔽起來,叫人完全無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方蕩舌尖挑動一下口中變小的淡藍色奇毒內丹,随後看到了那個從浮空舟上躍下的身影。

層層灰燼阻隔下,孔度臉上的笑容并不清晰,但方蕩能夠知道孔度笑得很親切,就如同一位許多年不見得老友一般。

“原來是孔兄,你們這是要往何處?看起來似乎和我的方向相反。”方蕩看了一下船頭,就知道這船是要往仙尊那裏飛去,而方蕩則是要往八荒深處行走,兩者南轅北轍,确實不在同一個方向上。

孔度此時已經緩緩降下身形,笑道:“方宮主是你走錯方向了,往前乃是八荒極地,是八荒的核心區域,那裏萬萬不是你這種丹士能夠踏足的地方,你還是速速掉頭,要知道回頭才是岸。”

眼瞅着孔度越來越近,方蕩舌尖上藍色的奇毒內丹顫動起來,一股股的丹力猶如爆裂的神經元電流一般,順着方蕩身軀的每一根肌肉纖維,每一寸肌膚激蕩過去,此時的方蕩渾身上下都開始走入最緊張的巅峰狀态。

“孔兄說錯了,我正準備前往八荒深處,那裏雖然不是我這種丹士能夠進入的地方,但我還是決定要往深處探查一番,就算是長長見識,諸位有暇的話,不妨與我同行。”

“哦?我錯了?竟然是我錯了?”孔度臉上依舊還在笑,嘴角處卻散逸出一片冰寒來,顯然,孔度并不認為自己錯了,相反,對于方蕩說他錯了這件事感到相當的不開心。

“方蕩,你有什麽資格說我錯了?在這片強者為王的土地上,你說我錯了?”孔度并未将這些心中的話說出來,事實上他本就沒有太多說話的想法,他現在只想着速戰速決,從方蕩手中将石頭右衛搶走,他心中唯一忌憚的只是石頭右衛而已。

旁人看到方蕩敢來八荒古地一定會覺得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和送死沒什麽區別,但孔度卻知道,方蕩來八荒也并不完全算是稀奇,因為方蕩身邊還有一個石頭右衛。

石頭右衛當年的境界可是赤丹的狀态,比他要高出幾個層級,雖然聽說在火毒仙宮破宮之時石頭右衛被雄主門門主打落了六個層級,跌落到了最低等的境界,但相比這種怪物只要不死,終究有辦法能夠不斷回升修為,不久前他見到了石頭右衛,特意上前窺探,終于确定石頭右衛的修為只在金丹境界,勉強能夠達到玄丹層次,這樣的石頭右衛加上強橫無比的不易損壞的先天之寶殘片身軀,外加上萬載壽元帶來的見識,或許是可以來八荒走一走的,當然,如果方蕩以為有石頭右衛罩着,他就能在八荒中随意行走,那今天,此時此刻他就回給方蕩一個教訓。

孔度摸着鼻子笑了笑,眼中的光芒越發淩厲起來,方蕩知道,孔度果然要來動手了,石頭右衛已經按耐不住,要從天書天地中鑽出來,眼瞅着大戰一觸即發,不,稱不上大戰,因為方蕩的實力相對于眼前的孔度來說,實在不怎麽樣,更何況,浮空舟中總是有一顆顆的腦袋探出來,那些家夥人數不下十餘個,都是高手。一旦動手,方蕩完全沒有生還的可能,要想活下去,就只有現在這個最後額機會了。

就在這個時候,方蕩臉上露出欲言又止的沉思神情來,随後方蕩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吞吞吐吐,猶猶豫豫,這種表情變化,叫孔度微微眯了眯眼,他當然不怕方蕩能翻出什麽花樣來,在頭頂上還有十餘位丹士在,并且他們為了這一趟八荒之行都帶着重寶,就算是一位赤丹丹士在他們的包圍下,也休想能夠安然離開。

“怎麽?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孔度實在是對女子鼻子裏面的七派是砸死u剛i

“能夠碰到你們真是太好了,本來我一直都在擔心我自己不可能将那寶藏弄到手,本來按照石頭右衛的意思,是我們兩個獨自找到那寶藏,将其獨吞,但這一路上我們碰到了好幾波被殺死的丹士,他們的修為都相當高明,最差的也是藍丹丹士,你們,呃,你們或許也知道,我的修為并不高明,至少遠遠比不上他們我一直都覺得單靠我們兩個根本不可能将那寶藏帶走,就算能夠找到,拿不了多少又有何用?況且,我們兩個力量加在一起也未必能夠走到哪寶藏跟前,現在咱們碰到了一起,就是緣分,不如咱們一起将那仙人墳場找出來,瓜分了裏面的寶貝。”

最初聽到方蕩的言語的時候,孔度根本不當一回事,什麽寶藏,在他眼中這或許就是方蕩在玩詭計,況且,就算是有寶藏,他們現在也不感興趣,因為他們已經捕獲了一件先天之寶,他們能夠将這寶貝吃下去已經要被撐死了,再好的寶物擺在面前,孔度也根本不感興趣。

但聽到仙人墳場四個字的時候,孔度的面容變了。

“仙人古墓?你說的可是仙人古墓?”

方蕩臉上閃現出一絲疑惑,随後道:“差不多吧,墳場和墓不是一個意思麽?”

此時一直在浮空舟上滿臉戲谑的等着孔度收了石頭右衛的一衆丹士們紛紛從浮空舟上躍下,看得出這些丹士相當激動,但此時他們卻出奇的沉默下來,一雙雙眼睛齊齊看着方蕩。

似乎是在思考方蕩話語的真實性。

方蕩眨動着那雙明亮清澈叫人能夠一眼望穿的眼睛,就算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似乎都是叫人值得信賴的。

孔度忽然冷笑一聲道:“仙人古墓乃是傳說中的古地,你怎麽可能有那古地的方位信息?方宮主,你要騙我們還嫩着呢。”

方蕩卻一臉疑惑道:“我為何要騙你們?這仙人古墓是石頭右衛告訴我的,當年他誕生的時候,還經常有活不下去的丹士自行進入八荒,進入古墓中永遠沉睡在那裏,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知道仙人古墓在哪裏的話,石頭右衛自然位列其中,算了算了,你們若是不想得了古墓中的寶貝,就當我的話從未說過,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方蕩說完轉身就走。

孔度和一衆丹士對視一眼,他們此時心中正在天人交戰,仙人古墓一直都是上幽界曾經歷史中被抹去的一頁,每個人都知道仙人古墓的存在,但卻誰都不知道仙人古墓在哪裏。

在上古之時,許多壽元将盡無法成就元嬰的丹士們往往選擇最神秘的萬物開始之地的八荒來作為自己的墓穴。

在這裏他們能夠得到永恒的安寧,同時,也有一個傳說,據說在八荒之中有一個能夠叫人延長壽元的地方,那裏有一口百歲泉,喝一口百歲泉的水,就能夠延長壽元一百年,對于那些壽元将盡只能等待死亡降臨們的丹士來說,最大的遺憾莫過于沒有足夠的壽元帶來的那種無力感。

所以,八荒成了這些丹士們最後的希望,就算不能找到百歲泉,那麽沉寂在八荒之中,臨死之前看看世間最神秘的八荒古地,也就成了他們心中最大的願望。

八荒就在那裏,他們不得不去。

後來随着門派勢力越來越強橫,丹士們就沒有了前往八荒墳墓的想法,丹士們身死基本上都将自己的身軀還有法寶留在了各自的門派之中,慢慢的,仙人古墓就成了一個最真實的傳說。

仙人古墓代表的不光是各種上古丹士們的法寶,還有各種早就失傳了的道統傳承,在上幽界公認的說法是有三千道統傳承,但實際上,在上古之時,道統傳承并沒有這麽多,遠遠不似現在這般五花八門,據說那個時候只有三脈大道,那三脈大道是距離大道最近的路途,後人們的三千大道就是從這三脈大道之中逐漸延伸出來的,只不過這種延伸往往添加了許許多多複雜的東西,使得大道變得越來繁複,越來越艱難。

當然,繁複起來的大道還是有諸多的好處的,能夠叫丹士擁有更多的神通,更強大的力量,甚至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一段時間裏,無數丹士拼命追逐絞盡腦汁的豐富大道,甚至以繁複大道為榮,那個時代當時被稱為大道百放,但現在卻将那個時代稱為毀道滅統。

随着丹士們對于繁複大道的追求,久而久之,反倒是三脈大道逐漸消失無蹤,最終成了萬載絕唱,叫人扼腕嘆息的同時,也悔不當初,何苦非要将簡單的變得繁複起來。

不過後悔已經晚了,但據說在上古仙人墳墓之中還有三脈大道的傳承,因為天下所有的大道都是源自三脈大道,所以所有的丹士基本上都能夠直接修煉三脈大道,上古仙人墳墓之中不管有什麽寶貝,也比不上三脈大道的傳承。

相比三脈大道的價值,他們手中的那塊先天之寶連垃圾都算不上。

孔度看着方蕩逐漸離去的身形,心中卻在沉吟,本身他就對方蕩這樣的丹士毫無自知之明的朝着睚眦荒域深處行去的舉動感到疑惑,就算方蕩是個不懂事的愣頭青,但活了上萬年的石頭右衛卻不是什麽都不懂的蠢貨,這種事情怎麽可能看着方蕩去做?

孔度之前也覺得有些奇怪,但卻并不想深究,但此時細細思索起來,果然覺得這裏面有些門道,并且石頭右衛确實有可能知道仙人古墓的位置。

“方宮主,你說石頭右衛知道仙人古墓的方位,為何火毒仙宮在過去的歲月之中未曾去找仙人古墓?”孔度心中最大的疑問就在于此。

方蕩此時已經在灰燼中幾乎看不見了影子,不過方蕩的聲音還是傳來:“聽石頭右衛說過,他們曾經去過仙人古墓,只不過,進去之後一無所獲,具體為何如此,我也不知道。”

方蕩如果說得天花亂墜,孔度反而未必相信,方蕩如此回答,倒是叫孔度有了幾分相信。

孔度也不怕方蕩能逃走,此時他目光朝着周圍的幾個丹士望去,征求他們的意見。

如果他們未曾找到先天之寶,那麽他們現在就回跟在方蕩身後前往八荒古墓,哪怕方蕩是在撒謊也沒關系,畢竟,就算不跟着方蕩他們也是在睚眦荒域中四處亂轉罷了,但他們現在已經收獲了一件先天之寶,基本上就算是已經完成了既定任務,在這種情況下,再跟着方蕩深入八荒深處,就有些太冒險了。

但仙人古墓四個字的份量實在是太沉重了,叫他們一時間無法直接拒絕。

十餘位虛舟島的丹士們沒用多久就做出決定。

跟着方蕩進入八荒深處。

這并不是說他們已經完全相信了方蕩的話語,而是因為他們無法承擔錯過仙人古墓的代價。

如果門中知道他們曾經和仙人古墓有着這樣近的距離卻選擇了無視,那麽虛舟島的長老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除非他們能夠證明方蕩的話語是假的,但他們不跟着方蕩去看看,又如何能夠證明方蕩的話語是假的?

從方蕩說出仙人墳墓四個字的時候,其實他們這些丹士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方蕩一路疾馳,他是真的不希望孔度等人追上來,因為方蕩并不認為自己能夠對付他們,他之所以說自己知道仙人古墓的事情,這不過是方蕩的緩兵之計罷了。

在十餘名綠丹丹士的圍攻下,他方蕩什麽花招都玩不出來,只能乖乖等死,所以,方蕩才胡謅了一個仙人古墓,希望孔度因為在乎仙人古墓而放棄直接殺死他,方蕩很清楚,只要有一線希望,這幫家夥就回上當。

但他若真的和這幫丹士一起深入八荒,基本上也就等于自己給自己判了死刑,最多就是看這場注定到來的死刑究竟能夠被延期多久。

當然,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對于方蕩來說,他還是希望自己繼續扮演狩獵者的角色,在爛毒灘地上的時候,所有的存在都比他強大,最終還不是全都變成了他的食物?

遇到這些強大的家夥,什麽計劃都沒有用,只能随機應變,走一步看一步,當然,他們最好還是不要追上來。

不過,方蕩也知道,這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孔度既然是為了石頭右衛而來,那麽是絕對不會因為他說出個仙人古墓就放過他的。

果然,身後傳來孔度的聲音:“方宮主,你說的仙人古墓在哪裏?”

聲音似乎還停留在身後很遠,孔度卻已經到了方蕩身側,此時的孔度一雙眼睛之中閃爍着冷澈的光芒。

第 448 章 梅花一夢

要說,老師找個男人,看似有些荒誕不經,但碧空上人是理解的!人嘛,總有七情六欲,宗主殿下亦不能免俗!誰不想有個相好的,以解寂寞之苦。

能把碧游宗的絕藝“銀河倒灌”教給這名男子,足見……老師對他的用情可不淺!

也能理解,這小夥子,貓在秘境山上,遲遲不下來參戰,是不想暴露自己和宗主殿下的這層關系,畢竟飛雪宗主的身份特殊,他只是小白臉,不能光明正大!

但看見……碧游宗快完蛋了,這才飛殺而出,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将傾,拯救碧游宗!

還行!小夥子有情有義,是個爺們!飛雪宗主沒看錯人!

這世界上的事兒,就是這樣,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不管你怎麽想……在別人眼中,往往被理解成另一個版本,甚至會鬧出誤會來!

有時候這種誤會很尴尬,有時候甚至非常可惱!

江明于瓊仙毓秀山上,與神羽感知共鳴,接收完傳達的意念後,心中的那份震撼簡直是毀天滅地的!

他萬萬沒想到,所謂的“梅花樁秘境”竟然是在碧游宗內!而那……單純懵懂,俏皮可愛的小仙女,竟然…真的就是玉飛雪本人!

這…..推翻了無數他之前的猜測!之前,他一直以為,所謂的小仙女,和土狐貍壁畫中的人物是一個概念。

她和虎子都是上古時期神族的後裔,藏匿于某個游離于造化太虛中的秘境裏,而那玉牌……正是連接現實世界和遠古遺失秘境之間的鑰匙或橋梁。自己作為一個“幸運兒”,有幸結識到了神的後裔。

結果鬧半天,所謂的神的後裔,竟然是碧游宗的宗主,玉飛雪…….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如果小仙女是玉飛雪的話,想收自己為關門弟子,大可以不必如此的…….

何必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故作懵懂狀,假扮小姑娘,說自己不懂什麽天下五行,更不知道啥叫獸修。這樣裝逼……所謂何故呢?

第一次見面如此,第二次見面亦是這樣!

鬼鬼神羽和江明之間的溝通,自然與普通生物之間的信息流不同!九頭鳥是專門吃腦子的,他的羽毛,蓬松缭繞,實際上,跟腦髓神經纖維也差不多!

頃刻間構築的“意識場”,讓江明感受到了“讀魄”的體驗,于冥冥腦海中……獲悉了墨墨這段日子裏遭遇的一切!也同時……看見了另一幅尊榮的“小仙女”!

至尊雍貴,高傲絕塵,睥睨天下,頤指九宗的女皇帝,跟之前那山中青澀小妹的形象反差也太大了!不過能看得出,二者确實是同一人!仿佛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只是身高和年紀略有不同!

這到底玩的什麽套路呢?為啥玉飛雪,要喬裝打扮一番,然後忽悠自己呢?不過…..她教的那些東西,可都是實打實的真功夫。江明琢磨不透,這只母貓心裏到底在想啥?

要說貓咪的思維世界有多變态,其實江明并不覺得!他和貓咪們有過深入的接觸,強哥,南院大王,貍子灰,胖橘,這些貓,可以說比人類還心理正常,絲毫跟所謂的變态挂不上鈎。

那這只宗主老貓到底想幹啥?總不至于,僅僅是因為無聊吧!要好好“消遣”一番玉牌拾得者。

抛開這些姑且不談,回歸現實!墨墨現在極度危險,要趕緊救她!

有鬼鬼鳳凰羽做載器,江明輕松的逃出了瓊仙毓秀山,雖然說……自己的天外菜刀,禹王龍鼎這些物件依舊沒找見,不過都不重要了,有這把樸實無華的“劣質鐵劍”在手,足以橫掃妖邪!

墨墨昏迷在狹**仄的樹洞內,渾渾噩噩間,感覺自己被人抱起,虛弱的睜開了眼,晃動朦胧的視野裏……她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正是自己的江哥!墨墨全身像是過電一樣的激了下,混沌的意識馬上清醒了過來,眼珠子瞪的老大!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自己…..竟然正躺在江哥的懷裏!

“江……江哥,是你麽?真的是你麽?”墨墨顫抖的擡起手,撫摸着江明的臉,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她腦海中的“理智”甚至還在懷疑,自己是在瀕死狀态下的回光返照,于虛幻中看見了想要見的人。

“是我,墨墨,真的是我,我也在碧游宗,不過被囚禁起來了!”江明抓緊墨墨的手,心疼尴尬的解釋道。

男友溫暖有力,厚重的大手,讓墨墨感受到了無盡的安全感,一如…..初次和江哥相識時。她的靈魂一下子被捂暖了,也感覺有了生命的力量!

“誰囚禁的你?”墨墨晃着淚花的眼中,滿是驚詫。

江明無奈的聳聳肩,嘆了口氣:“是玉飛雪,她囚禁住我,倒是也沒有惡意,只是在教我功夫罷了,你還記得,我在紅村外的山坡上,第一次接觸到這塊玉牌,石化昏迷了一天一夜麽?”

“記得呀!”墨墨吃驚的睜大眼。

“那一次,實際上,我是被玉飛雪給抓走了,這塊玉牌,好像就是連接我和碧游宗秘境的鑰匙,她把我抓到碧游宗,苦學了三個月的功法,然後才放我回去的…….”江門無奈的解釋道。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無法拿常理來理解的,你要硬鑽牛角尖兒,腦瓜子想爆了也理不出個所以然。時差,位置,對象,等等等等,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就像八卦玄學的至高境界一般,你永遠無法參悟透天意究竟如何?只能冷冰冰的接受結果!

縱然聰慧如墨墨,也想不明白這裏面的貓膩!但凡事……不是都要弄清個所以然的!人家既然能當宗主王神,那思維和套路,鐵定不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

墨墨就說麽……為啥每次江哥石化之後再醒來,那修為和造化明顯指數級別的增長,用脫胎換骨來形容都不為過,鬧半天,是被宗主殿下抓到碧游宗深造過了!

作為女友,看見有人重點培養自己的男人,墨墨當然高興了!她對玉飛雪的看法,也有了天大的改觀!

原來……宗主一直在幫助他們,若是沒有宗主的栽培,讓江哥有了基本功,在這殘酷的獸修世界,妖魔重重,邪祟種種,他們兩口子,早就不知道死在何處了?哪裏還會走到今天?

還是老天有眼,讓江哥得到了那塊玉牌,接受了飛雪殿下的嫡授親傳!這…..這可該怎麽說呢?

說明他們兩口子……原本就該屬于碧游宗的,歪打誤撞,這一回,自己還真的就來到了碧游宗,被飛雪殿下“格外青睐”,封為派主,這是緣分麽?還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墨墨愈發的開始相信命運了,苦盡甘來,他們兩口子,要走“運”字兒了…….

單純的她,此刻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仰慕崇敬的飛雪殿下,實際上…….是要和自己搶男人的!

擱置“不解”,面對現實,這是聰明人的選擇,停滞糾結在一個問題上轉圈圈,那是毛驢。

眼下的情況萬分危急,一個來自于北冥宗北鬥派的神秘人物,攻破了玄武門,正率領群妖直奔中樞,要趕緊阻止!不然的話…….碧游宗就完了!

墨墨和江明,兩口子受大恩于碧游宗,焉能坐視不理?

不過,江明不讓墨墨再抛頭露面,藏匿在這樹洞裏就好,自己要出去……會一會那些所謂的野修妖兵們。

“江哥,我能行的,我們一起戰鬥!”墨墨緊緊抱住江明的胳膊,不願再和他分離一分一秒。

看着墨墨臉上胳膊上,那青一塊紫一塊的樣子,江明心疼的嘆了口氣,勸慰道:“墨墨,你是我的家底兒和核心利益,只有你100%安全了,我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戰鬥中,也只有這樣,才能最有效的保衛碧游宗,希望你能聽我的話,就貓在這裏,不要再出去…….”

墨墨是個“懂事兒”的姑娘,眸子深情的盯着江哥,微微的點了點頭。

有時候,所謂的“懂事兒”,并不是無條件的執行命令,而是可以換位思考。這是一種高階智慧,也是蠢人和聰明人的核心區別。

蠢人只會感性的只在乎自己的內心悱恻,從不切身站在他人的立場去考慮問題,人世間多少悲劇都是由此而生……

江哥再次出關,想來……其水平和修為,又将是“脫胎換骨”的提升,自己區區一個金丹靈尊初期的造化,還不是精純的功法傳承,不但幫不上江哥,還會給他拖後腿!

當江哥在戰鬥的時候,大腦的內存30%在牽挂自己的安危,那不相當于開着殺毒軟件打游戲麽,不卡才怪呢!自己幫襯着那點兒作用,還不夠給他添亂的呢!

“江哥,那你多小心!他們在碧游神樹外面,還有五個派主呢,若感覺情況不對,你也趕緊躲回來,”墨墨仍有些擔心害怕的提醒道。

“噗!”江明忍不住笑了出來:“好麽,聽你的,你安心在這裏躲着,不要再出去了。”

第 448 章 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1)

當古月華聽說任佳穎上門之後,表現的很是高興,忙忙的出了院子親自去迎接她。

相比于上一次見面,任佳穎的精神氣兒似乎好了許多,整個人神采奕奕的,一進門便拉着古月華的手不肯松開了:“月華。恭喜你,婚期終于定下來了!”

“同喜,同喜,你來了真好,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悶在家裏頭,我都無聊死了。”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微微一笑。

兩個人拉着手親親熱熱的進了門,由于古潇安被發配去了邊關,任家總算是放心讓任佳穎上侯府來了,對于這道大門,任佳穎心中的抵觸心理總算是消除了一些。

丁氏卧床,錦安候不在家,古月華直接就将任佳穎帶到了芷蘅院裏,兩個人坐在花廳裏一邊喝茶。一邊閑聊。

不可避免的,也談論起了上一次的事情,任佳穎充滿歉然道:“月華,對不起,上一次冒充我給你遞帖子的人,是我二哥,幸虧你警覺,要不然……”

“你查清楚真相了?”古月華雖然早就猜到了是任善雲,但是聽任佳穎親口說出來。她還是感覺到有幾分震撼。

任佳穎點點頭,道:“是我大哥查清楚的,他聽到有人竟敢假冒他的名義與你見面,當即怒不可遏。立刻就在任家展開調查,結果,所有線索都指向了我二哥,可是審問的結果卻是有些讓人啼笑皆非,我二哥他只是想要見一見能設計出那樣輪椅的你而已,并沒有別的想法……”

這話古月華信,因為自從那件事情之後,任善雲便再也沒有過動作,或者說,他想有,但是沒有找到機會而已,古月華不願意将人想的那麽壞,她寧願相信是前者。

但是對于任佳穎,她卻不得不提點幾句:“你也覺得你二哥只是好奇心作祟嗎?我看卻是未必。”

“這個我知道。”任佳穎聽了這話。面色有一瞬間的黯然:“二哥是庶出,他與大哥和我,終究是不一樣的……”

古月華聽了這話,嘆息道:“容我說一句,你的這個二哥,心思狹隘,而且深沉,因為庶出的關系,從小就喜歡與你大哥争個高低,我連你大哥的面兒都沒見過,可他卻眼巴巴的捏造拜帖,想見我一面,他是什麽心思,我想你也明白。”

“我知道。”任佳穎聽了這話,面色登時有一瞬間的黯然:“可是現在,我大哥腿有殘疾。而且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起來,就連祖父,都将所有的希望押在了二哥身上,就更別說我爹了。二哥現在,隐隐已經有取我大哥而代之的架勢。”

古月華聽到這裏,不由的嘆息道:“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各有各的難處,從你的話裏,我能聽的出來,你大哥現在與世無争,也只期望你二哥日後能對他好一點。”

“這個你不用擔心,還有我娘在呢!絕不會讓大哥吃虧的。”任佳穎聽到這裏,登時微微一笑,岔開話題道:“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你瞧瞧,我今日給你帶了什麽賀禮?”

古月華連連搖頭:“佳穎,你爹昨日才派人送來那麽貴重的禮物,你又送!這我可不敢收!”

“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任佳穎笑道:“這兩者是不能混為一談的。”說着,從自己丫鬟手上,接過一個瑪瑙盒子來,遞給了古月華。

光看盒子本身,古月華就知道這絕對不會是什麽簡單之物品。古月華見了,當下再次推拒起來:“佳穎,你送的東西都太貴重了……”

“不貴重,只是一對釵子而已,寓意比翼成雙,夫妻恩愛而已。”任佳穎笑道:“只是一個好兆頭罷了,你相信我,東西絕對不會貴重!”

古月華聽了這話,無奈只好将那只盒子接了過來。

任佳穎興致勃勃的伸出手去,親自幫着古月華打開了它。

只見盒子裏放着一對鑲嵌藍色寶石的鳳頭金釵,造型精致,栩栩如生,放在鋪墊着黑絲絨的盒子裏霍霍生輝,與之相比,似乎一切的首飾頭面都黯然失色了起來。土名私技。

“好漂亮的釵子!”古月華不由的驚嘆道。

任佳穎笑道:“只要你喜歡就好。”

琥珀與琉璃等也都圍上來觀看,琉璃也發出了啧啧的稱贊聲:“小姐,任小姐送你的這對釵子好好看!”

只有琥珀,臉上雖然也挂着笑容,但望着任佳穎的眼神裏卻有幾分探究之色。

瞧完了釵子,古月華命人端上今日她心情好,特地指點琉璃做的幾盤糕點上來,一邊與任佳穎喝茶,一邊接着閑聊起來。

“月華,我的親事,也要定下來了。”就在這時,任佳穎忽然低低的開了口。

古月華登時挑起了眉頭:“哦?是誰?說來聽聽?”

“是三皇子趙钰。”任佳穎悶悶不樂道:“這事兒也是皇上起的頭,我祖父沒辦法,只能應允,不過好在,這位三皇子還沒成過親,他不會向廉親王一樣,玩一出為了娶新婦,暗害結發妻子的事情。”

“是趙钰?”古月華聽了這話,有些莞爾,沒想到任佳穎的婚事談來談去,最後竟然會輪到了他。她笑着點點頭道:“不錯,三皇子是比廉親王要好一些,最起碼,他年紀不大,不像廉親王,今年快要而立之年了吧?”

也不知道他這樣一個在皇宮的爾虞我詐中活了半輩子的人,怎麽就偏偏喜歡上了古月彤呢?

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古月華感嘆。

“月華,我不想嫁入皇家!”任佳穎嘟着嘴道:“尤其是皇子,他要是不參與奪嫡還好,要是有那個心思,以後不定會落個家破人亡的下場,而我,只想平平安安的過日子,我讨厭那些腥風血雨!”

古月華點點頭,拉住她的手道:“我何嘗也不是這樣想?不過好在,靖王是沒有資格參與這些的,我能比你好過那麽一點點。”

“不只一點點好吧?”任佳穎聽了這話,當即呵呵大笑道:“月華,你可知道,靖王殿下乃是京城多少未出閣女子夢寐以求的成婚對象?你能嫁給他,就偷笑吧!不知道現在全京城裏多少的人已經哭的肝腸寸斷,恨你入骨了!”

古月華聽了這話,頗有些無奈:“可這也不是我所想的啊?對了,你怎麽知道這些?你去外頭打聽了?”

“這還用打聽麽?”任佳穎聽了這話,呵呵一笑,道:“我父親與張丞相有那麽點交情,那位曾經與靖王殿下有過婚約的張嫣小姐,至今也沒忘記靖王,對于張丞相為她挑選的夫婿一個都瞧不上眼,天天在家鬧自盡的把戲,最近你與靖王的婚期定了,她鬧騰的更兇了!這些,都是丞相府人說與我母親聽的。”

古月華聽了這話,也是不知道應該怎樣答話才好,張嫣是當初太後親自為趙靖西挑選的未婚妻,而現在,他們兩個人緣盡,而她,才是那個與趙靖西即将成婚的人,以她的身份,現在無論說什麽都很矯情。

好在,任佳穎說出這些來也不是為了讓古月華難堪的,她只是當做一個笑話說而已,見古月華不說話,她反而安慰道:“月華,你不用自責,張小姐與靖王殿下的婚約很早之前就解除了,而你與靖王殿下也才訂婚幾個月而已,這事兒賴不到你的頭上,只是她沒那個福分而已。”

“可不管怎樣,那也算是個可憐之人。”古月華嘆息一口氣,道:“都是為情所困,感情的事情沒有誰是勝利者,希望她以後能想開些,等成婚以後,能好好愛她的夫婿,或者可以成就一段美好姻緣。”

古月華不擔心張嫣嫁不出去,以她的家世人品,只有她挑選別人,哪有別人挑選她的道理?只不過,她自己不願意出嫁而已。

“你說的也是。”任佳穎聽了這話,也嘆息了一口氣,她轉過頭來瞧了古月華一眼,笑着問道:“剛剛明明是談論我的婚事,沒想到竟然說到張嫣身上去了!我們不聊她了,好月華,你給我出出主意,這三皇子,到底能不能嫁?”

古月華聽了這話,想了一下道:“可你剛剛不是說,你祖父已經答應了皇上了麽?這件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吧?現在才來讨論那個人能不能嫁,會不會太晚了些?”

“我就是,過不去心裏面那道坎!”任佳穎皺眉道:“那三皇子我也是見過的,平日裏長的倒是人模狗樣的,可他喜歡去逛青樓!上次還買了那一個什麽歌姬,竟然花費了九十萬兩的黃金!這麽多金子,夠賣好幾個趙钰了吧?除此之外,他府裏還有側妃侍妾十幾人之多……”

古月華越聽頭越大,趙任佳穎這麽說,這趙钰的确不算的上是一個很好的結婚人選,至少靖王府裏,別說侍妾側妃了,就連丫鬟都沒一個!

這麽一對比,古月華還真的察覺出了趙靖西的好來,她心中登時有幾分小得意。

就在這時,任佳穎吐糟完了,總結道:“這三皇子是不能嫁的!我才不要這個花心大蘿蔔!我要回去勸說祖父,讓他推了這門親事!”說着,她便站起了身來。

“你先別急好不好?”古月華連忙一把拉住了任佳穎,勸道:“所有的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至于青樓那件事情,你先別放在心上,你想想看,你的祖父,為了你已經推掉了一次皇上的賜婚,皇上心裏面肯定會不高興的,可是他忍了下來,并未放在心上,還再一次的好心為你指婚,這一次你祖父再拒絕話,那就是打皇上的臉!他能容忍麽?”

“你這樣,會為任家招來災禍的!”古月華鄭重其事道。

任佳穎從未考慮過這些,聽了這話,登時微微有些吃驚,她擡眸瞧了古月華一眼,想反駁她的話,但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這樣也不是勸你就認了這門親事,我只是勸你,思考的時候,想的全面一些,不要只考慮你自己,整個任家,也有你的責任,對不對?”古月華低低道:“四皇子或許是不完美,但他也并非是一無是處,我勸你冷靜一些思考這些問題。”

任佳穎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她兩眼,忽然便笑了:“好,你的話我記住了,回去以後,我會好好的跟祖父談一談的。”

“那就好。”古月華微微一笑,道:“你生在那樣的人家,心裏面就應該清楚一些,你享受了錦衣玉食,相應的,就要付出一些代價,婚事不得自由,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悲哀,是所有權貴之女的!”

“難道,我們就這麽屈服命運麽?”任佳穎骨子裏的不服輸一下子便冒了出來:“為什麽我們要承受這些?想自己做一回主,難道不可以麽?”

古月華聽了這話,只覺得心中感慨莫名,她一個新時代的女子在面對命運的時候,選擇的都是妥協,而不是抗争,而任佳穎這個土生土長的古代閨閣女子,卻有抗争的勇氣!這是多麽的難能可貴!

回想起以前的一切,都是趙靖西在與命運抗争,拼命拉近他們之間的關系,而她自己都做了什麽?先是聽從父命,準備嫁給許賢,過上相夫教子的平淡日子,後來被太後與皇上攪局,被迫做了敏親王妃,對于挂在自己身上的這一個頭銜,她從未想過去抗争過!

而最終,她能得這一切的幸福,都是趙靖西一個人在努力的結果!

這一刻,古月華忽然自責起來,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一個自私的人。

“月華,你也覺得我說的是對的,對不對?”就在這時,任佳穎忽然一把拉住了古月華的手,對着她催問道。

古月華一下子從沉思與懊悔中反應過來,她定定的瞧了任佳穎兩眼,低低道:“你有抗争的這個意願,當然是好的,我不會說你做錯了,我只是提醒你,為了與命運抵抗,你會付出很大的代價!很有可能為你最敬愛的祖父與父親招惹上皇上的猜忌,然後某一天,你們任家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殆盡,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活下來。”

“這麽慘重!”任佳穎聽了這話,面色登時變得雪白。

古月華點點頭,嘆息一口氣,道:“你不要以為我是危言聳聽,這是個君權時代,面對皇上,大家只能絕對的服從,沒人敢與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抗争,不然,你就會死的很慘很慘,佳穎,你祖父是帝師,大道理他肯定懂的比我多,我就不在這裏班門弄斧了。”

任佳穎聽了這話,面色很是沉重,好半天都沒說話。

古月華充滿憐憫的望了任佳穎一眼,這個時代就是這樣,與帝王抗争,那結果就是一個死,不僅會搭上自己的性命,還有家人的,或者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至親呢?又有哪一個女子真的能狠的下心來置之不理?

就連她這個半路穿越過來的人,都有不可割舍的親人,更何況是任佳穎?

這一天,任佳穎高高興興而來,但卻是滿腹心事的回去了。

古月華不知道任家祖孫二人談了什麽,但是幾日之後,任佳穎與三皇子趙钰的婚事終于定下來了,皇帝親自下的賜婚聖旨。

任佳穎根本就不了解趙钰多少,但最終,她還是答應了這門親事。

古月華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心中很是有些感慨萬千,甚至是有些自責,如果不是那日她的那番話,任佳穎不可能答應的這麽爽快吧?

而趙钰,真的是一個合适的成婚對象麽?

古月華用一種很苛刻的态度将趙钰的人品,性格,還有為人全都想了個遍,最終得出結論,即使這厮最終能得趙靖西扶持當上皇帝,也不見的就能配的上任佳穎,多好一姑娘啊!嫁給趙钰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古月華抱着這樣的想法想了好幾日,也想不透徹,她索性對琥珀開口道:“去問問你家王爺最近忙不忙,不忙的話,讓他今日過來一趟。”

“小姐,你想念王爺了?”琥珀聽了這話,眼睛登時一亮,但卻皺眉道:“但是,王爺晚上再來可以麽?”

“這是為何?”古月華詫異道。

琥珀聽了這話,登時冷哼一聲道:“還不是因為皇上的緣故?每次王爺來侯府一次,第二天他就會找各種理由讓王爺出城去,十天半月都回不來!為了避免之後半個月小姐想念王爺的話見不到人,還是聽屬下的沒錯!讓王爺晚上來好了!”

“如今有了正經名分了,卻還是偷偷摸摸!”古月華聽了這話,登時失笑,不過她也知道琥珀說的是事實,她與趙靖西走的近一些,宮裏那位皇帝便會不高興,也不知道他不高興個什麽?她們很快就是夫妻了好不好?

“好吧,就依你說的!”古月華最終嘆息一口氣,道。

琥珀目光一閃,眉飛色舞道:“那好!屬下這就去通知王爺去!”說着,不等古月華再說什麽,一個轉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古月華站在原地呆了一呆,想到琥珀臨走時候的那個眼神,她忽然間打了一個冷戰。

琥珀,她該不會是在搞什麽陰謀吧?

第455 喜事變喪事

當晚,趙靖西便喬裝入了錦安候府,直奔芷蘅院。

古月華一直在燈下等他,當趙靖西站在窗子外之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屋子裏暖融融的燈光投射出美人兒的剪影。漂亮的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過了良久,他才輕輕的推開窗子。

窗子發出吱呀一聲輕響,燈下看書的古月華立刻轉過了頭,當看見趙靖西的時候,她松了一口氣,嗔道:“你還站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進來?”說着,轉身對身邊的琥珀吩咐道:“去開門。”

“是,小姐。”琥珀聽了這話,微微一笑,立刻上前将房門打開了。

趙靖西深深的凝視了古月華一眼,才慢慢走進屋子。

琥珀當即退了下去,并且體貼的将房門關上。

而屋子裏,古月華自己動手,親自倒了一杯熱茶遞給趙靖西道:“夜裏風涼,你還喝一點暖暖身子。”

趙靖西聞言。登時失笑,古月華這是拿他當做嬌弱的小姐來對待了麽?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的,吹點風怎麽了?但這份體貼,他卻不想拒絕。

“聽說皇上要給趙钰指婚了?”古月華也沒啰嗦,等趙靖西喝了茶水,她直截了當的便問出了口。

趙靖西點點頭,道:“不錯,是有這麽回事,不過你怎麽知道?”

古月華沒好氣道:“皇上給趙钰指婚的對象是佳穎。她前兩日來告訴我了!而且今日賜婚的聖旨都下了,我能不知道麽?”

“原來這樣。”趙靖西聽了這話,瞧了一眼古月華神情,猜測道:“你。該不會是覺得趙钰配不上任小姐,所以才生氣的吧?”

“哪有!”古月華搖搖頭,道:“趙钰沒那麽差勁,盡管他身邊的侍妾側妃成群結隊,可他也有他的優點。只不過,佳穎并不希望自己嫁入皇家,尤其是嫁給一個有争儲之心的皇子。”

之前的時候,她雖然勸說了任佳穎,但等她離開,古月華自己便開始在心裏面沉思起來,有趙靖西在背後幫忙,趙钰奪位的機會是會大一些,可卻也有失敗的可能,贏了做母儀天下的皇後。失敗了就要喪失性命,她真的,要任佳穎對這樣的命運妥協麽?

思考的後果便是,就連古月華自己,也開始迷茫了。

趙靖西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古月華兩眼,柔聲道:“華兒,這件事情說到底都是趙钰與任家人之間的,與你并無牽扯,你實在不必糾結成這個樣子。無論任小姐如何選擇,她都是要嫁入皇家的,不是三皇子,就有可能是四皇子,還有可能是廉親王,淑妃娘娘到現在也還不死心呢!誰叫她有一個好祖父,而且自己的性情也不錯?被皇室人盯上。最後結果無非就是這樣。”

“嫁給趙钰,結果并沒有那麽糟糕。”趙靖西說到這裏,卻是不由低低的笑了起來:“他雖然是有侍妾側妃,可那些女人根本就無關緊要,任佳穎嫁過去就是正妃,他必定不會虧待于她。”

古月華聽了這話,眉頭不由的深深皺了起來,她瞧了趙靖西一眼,道:“無關緊要?無關緊要他放這麽多女人在後院裏做什麽?難不成是當花瓶一樣的擺着?你該不會也準備到時候弄幾個花瓶也擺在王府後院裏吧?”

趙靖西一聽這話,就知道觸犯古月華的忌諱了,連忙補救道:“哪兒可能呢!你放心吧!咱們王府後院裏,除了你之外,絕不會再有別的女人!更不要說是花瓶了!”

“那趙钰後院裏的那些怎麽辦?”古月華歪着腦袋道。

趙靖西聽了這話,不由的深深嘆息一口氣,道:“華兒,不是每個女人都跟你一樣的,或許這些任小姐她自己能承受呢?我知道你是為了她好,可是趙钰府裏的那些個女人,要真的就此全都遣散了,所造成的後果你可想過?”

“自然想過。”古月華沉聲道:“這樣一來,佳穎還沒出嫁就落得個妒婦的名聲……”

趙靖西拉着她的手勸道:“是啊!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有代價的,華兒,你答應我,不要再插手了,相信我,趙钰不會虧待任小姐的……”

“我還是擔心……”古月華皺眉道。

趙靖西伸手撫摸了她的臉一下,笑道:“行了,把心放回到肚子裏去吧!你要相信任小姐,她能得你高看一眼,也必定能處理好她與趙钰之間的關系,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幸福負責,而你,身為朋友,只需要祝福就可以了。”

古月華聽了這話,也覺得自己這兩日是鑽牛角尖了,白白思索這麽久,其實事情到最後還是要看任佳穎如何決定,她只是朋友,祝福就可以了,沒必要想那麽多。

“那你要趙钰保證,這輩子他必須得要對佳穎好!如若不然,那他就別答應娶她!”古月華最後說道。

趙靖西聽了這話,無奈的瞧她一眼,将人圈到自己懷裏,笑道:“好!我答應你,等有空的時候,一定親口要趙钰給一個承諾,行了吧?”

“哎,承諾值幾個錢?”聽了這話,古月華不由的嘆息一口氣。沒有承諾的時候,她誓不罷休,可是得了承諾,卻又患得患失起來。

因為她想起了一句很久之前自己聽到過的一句話:謊言跟誓言的區別是,一個是聽的人當真了,一個是說的人當真了。

而且,男人的誓言,能信麽?

趙靖西瞧見她悶悶不樂的表情,登時失笑:“這麽說不對,那樣說也不對,你到底是想怎樣?”

“沒怎樣,我自己心情不好,你不用理會我。”古月華悶聲道。

趙靖西将人抱的更緊一些,在她耳邊柔聲道:“我怎麽可能不理會你?”

古月華瞧着他這幅溫柔款款的模樣,卻是不由的笑了起來。

這一晚,趙靖西一直在這裏陪着她,一直到她困了,才告辭離開。

……

漆黑夜色裏,趙靖西一路潛行,速度飛快的趕往靖王府,身邊只帶了幾個侍衛。因為不想被人察覺,這一路出來,他并未乘坐馬車。

但即便如此,他們的速度也不比乘坐馬車慢。

在距離靖王府還有一條街的時候,趙靖西忽然感覺到了濃濃的殺氣。

他立刻就停下了腳步,神情戒備的盯着四周,而跟在他身後的幾個侍衛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所有人都唰的一下子抽出了身上的佩劍,眸光死死的盯着四周。

大街空蕩,寂靜無人,偶爾有一兩只夜貓子在不遠處的巷道裏竄來竄去,腳步也是輕飄飄的,連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原本烏雲密步的天空裏忽然出現半彎新月,樹梢上一陣冷風吹過。

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不遠處一只夜莺忽然名叫了一聲,而後四面八方的街道上忽然就如同潮水一般的湧過來無數的蒙面人,直奔趙靖西而去!

“是誰!”侍衛們沖上前去,揮舞着手中匕首,牢牢将趙靖西護在了中央。

沒有人答話,迎接他們的,是無數快若流星的刀刃!

趙靖西抽出了身上的佩劍,運足力氣,與蒙面人厮殺起來。他身邊的侍衛們,速度也不慢。

一對上手,趙靖西便不由的吃了一驚,這些人的功夫不弱!不是普通的人!而且內力還有幾分偏陰柔。

而在這個京城裏,還能有誰擁有這麽多的高手,而且想對付他?

一想到這裏,趙靖西的面色當即沉了下來,他牢牢的揮舞着手上的劍刃,用盡全身的力氣與之厮殺起來,因為胸腔裏的憤怒太多,身手比平日竟然利索了不少,幾乎是一劍砍一個,劍劍見血!

很快的,黑衣人便倒下了一大片。

眼看很難取趙靖西的性命,領頭的黑衣人忽的吹了一聲口哨,很快,所有的蒙面人以最快的速度溜上牆頭,消失不見了。

“王爺,您沒事吧?”薛英剛剛在厮殺中不慎胳膊受傷,此時見歹人離開,他立刻轉頭關切的将趙靖西從頭打量到腳脖。一看到他身上那些血痕,薛英便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沒事,那些都是他們的血。”趙靖西走到一個黑衣人面前,扒拉下他臉上的黑巾瞧了一眼,見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男子,他便松了手。

“王爺,這些人身上沒有代表其身份的東西!”薛英禀報道。

趙靖西聞言,當即點點頭,沉聲道:“行了,咱們走吧!”

“是,王爺!”薛英連忙應道。

趙靖西正準備轉身離開,目光卻觸到了薛英胳膊上的傷,沉聲道:“你快将傷口簡單的處理一下吧!”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瓶來,遞給了薛英。

“謝王爺,不過奴才皮糙肉厚,不必浪費這麽好的金瘡藥。”薛英接過了藥瓶,但卻不舍得用。

趙靖西轉頭瞧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勸你還是用吧!我可不希望你血流盡而死,或者是因為傷口感染整條胳膊都被砍掉,本王身邊不留無用之人!”說着,轉過身去大踏步往前走。

“是!王爺!屬下這就上藥!”薛英聽了趙靖西的話,當即神情一凜,低頭将染血的衣袖撕開,旁邊的侍衛立刻撕下一截袍子,上前幫他給傷口灑了藥粉,包紮好。

這一切的動作都很迅速,等弄完,衆侍衛連忙追上了趙靖西。不過幸好,這一路上再沒有出什麽狀況。

可是,薛英他們依舊很是戒備。

趙靖西懶洋洋的瞧了她們一眼,道:“行了,你們別看了,失敗過一次,那些人不會再來第二次的,至少今夜不會。”

“王爺,到底是誰,竟然敢刺殺您?”薛英一邊走,一邊迷惑不解的問了一句。

趙靖西轉頭瞧了他一眼,沉聲道:“別猜了,不論是誰,他都失敗了!”

“是,王爺。”薛英聽了這話立刻底下了頭去。

等回到靖王府,趙靖西臉色陰沉的去浴室沐浴,一直等那一身的血腥氣都洗沒了,他才換上一身幹淨的衣袍從內室裏走了出來。土吐助號。

墨雲已經等在外頭了,見他出來,當即低低道:“王爺,你可要用膳?”

“不用,我哪裏還能吃的下去?”趙靖西陰沉着一張臉道。

墨雲見狀,當即不出聲了,他瞧了瞧趙靖西的臉色,決定自己還是不觸碰這位大魔王的逆鱗比較好,他轉身悄悄的溜了出去。

而屋子裏,趙靖西喃喃道:“就連訂婚了你也不肯放過是不是?那麽是你逼我的!”他暗暗下定了一個決心。

而此時此刻,隔着一道宮牆,還有重重疊疊的宮殿,禦書房內,此時也是燈火通明。

皇帝坐在禦案前,聽着底下一個面容消瘦的太監禀報着今晚的情況,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你們都是飯桶麽?就連一個只會花拳繡腿的纨绔王爺,也對付不了?哪怕是讓他受些傷也好啊!這樣就算是太後,也沒有什麽話可說!”皇帝陰沉着一張臉,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那太監聽了這話,臉上當即出現一絲苦笑來,只會花拳繡腿的纨绔?皇上确定是在說靖王殿下麽?他那樣的身手還算是花拳繡腿的話,那他們今晚上所派遣出去的人,頂多就是廢物吧?

可皇上的話,是不能夠反駁的。

“皇上,奴才知錯!”那太監低了頭道。

皇帝眸光深沉的瞧了他議案,擺擺手道:“行了,朕也不責罰你了,你退下去吧!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老太監聽了這話,眼神登時一亮,忙跪下磕頭道:“多謝皇上開恩!奴才一定牢記您的恩典!”說着,起身慢慢的退了下去。

皇帝眸光陰沉的望了他一眼。

可是,就在那太監走到禦書房門口之時,斜刺裏忽然伸出一柄匕首來,直接就插在了他的胸膛上。

“你……”老太監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來,便雙目圓睜,嘴角淌血,然後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他一倒下去,便露出了高公公那張瞧起來有點嬰兒肥的,平日裏總是笑呵呵的一張臉來,他的手裏,還拿着一柄染血的匕首。

“別怪朕心狠,靖西那孩子記性好的離譜,只要是跟他交過手的人,他必定能認的出來,不管過去多長時間!留着你,總有一日會被他發現,還不如死了的幹淨。行了,将他的屍首帶下去,好好的埋葬了吧!”皇帝揮揮手,道。

“是,皇上。”高公公依舊笑的很是獻媚,然而眼神裏卻是多了一絲陰毒。

很快,他便拖着那暴斃的太監出了禦書房。

等殿內只剩下皇帝自己一人之時,他嘆息一口氣道:“朕原本不想這麽做的,是你們逼的朕!”

……

這夜發生的事情沒有在京城裏激起一絲漣漪,趙靖西沒有對人講,而皇帝也當做沒有發生過,他依舊将很重要的政務分派給自己這個弟弟去做,對他的信任與青睐,依舊讓滿朝文武都妒忌。

但是有什麽,終究還是不一樣了。

時間又過去一個月,到了最為酷熱的六月天。

再有兩個多月,便到古月華與趙靖西大婚的日期,這段時間裏難得的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而任佳穎與趙钰的婚期也定了下來,就在來年開春。

據說,這是任家小姐強烈要求的,這樁婚事她沒有反對,而是答應下來,這就已經夠讓任老爺夫婦感激莫名了,只是将婚期延遲到明年而已,不算刁難人的要求,他們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而事實上,依照任老爺與任太師的打算,他們是想随着趙靖西大婚之時,将任佳穎也在今年八月份就嫁出去的。

總算,任佳穎為自己又求了一段成婚前無憂無慮的日子。

而古月華這邊,随着婚期的臨近,她再也不能像從前那般的過清淨日子了,內務府裏做好了嫁衣,三天兩頭要她試穿,修修改改,努力往最完美的地方去做,宮裏面也派了教養嬷嬷來教導她成婚之時的禮儀規範,總之,這段時間忙忙的,連與趙靖西見面的時間都很少。

就在這樣舉家歡慶的好日子裏,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