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2 章 :歸家
“小姐,你笑什麽?”司硯見江芙蕖不怒反笑,烏黑的眼睛瞪大了,看怪物一樣看着江芙蕖。
江芙蕖聽到這聲音,才恍然自己在吳寧侯府,她總是忘記這點,忙收了笑,正要開口哄一哄司硯,卻聽得蒙璜的笑聲從前面傳來。
“大小姐回來了,夫人和老夫人請您去西屋坐會子呢。”蒙璜掃了司硯一眼,似乎有些吃驚于江芙蕖眼中的笑意,卻也沒多話。
她是吳寧侯夫人的得力丫鬟,十分守規矩。
江芙蕖随着蒙璜到了西屋,還未踏進門檻,就聽到正堂內傳來一陣爽氣的笑聲。
“阿緒也大了,也知道在祖母跟前耍滑頭了,這事可不是祖母我說了算的,要問你老子娘去。”
江芙蕖微不可見地挑了眉頭,原無緒表哥?她邁過門檻,果然見着西屋正堂內多了幾個人。
一個原無緒,還有鮮少見到的江子青,還有曲曲的老爹吳寧侯。
見到進屋的江芙蕖,屋內所有人的眼睛都像有默契似地刷刷看向她。
江芙蕖……
她默默地伸開手臂,任由司硯給她解開毛絨氈子,然後十分坦然地在衆人的矚目中往正堂走去。
“外祖母。”
“父親。”
“母親。”
“大哥哥。”
“緒表哥。”
待地喊完,她便在江子青身邊落了座,正對原無緒。
多日不見,原無緒面上似乎更白了,也不知道這段時間躲哪裏去了,原老夫人過來那日,竟是都沒來接,聽着原老夫人話裏的意思,原無緒這是遇着什麽難解決的事想通過原老夫人來“投機取巧”了?
“曲曲表妹。”原無緒沖着江芙蕖就是一個大大的笑。
江芙蕖皮笑肉不笑地掃了他一眼,然後低了頭,摸了摸自己腰間的小短笛。
原無緒面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我就說阿緒是最喜愛與曲曲玩笑的。”原老夫人見着這兩兄妹之間的機鋒,笑眯了眼,“怎麽見着他曲曲妹子,便忘了規矩了。”
這話落了,一屋子的人便都笑起來。
原無緒似是面上撐不住,說了兩句便起身要走,原老夫人似乎也不想多留他,只囑咐了一句,晚膳過來一起用,便任由他們幾個爺們去了,一屋子裏很快剩了江芙蕖、原依蓮、原老夫人三人。
“曲曲啊,你到外祖母身邊來。”人一走,原老夫人就對江芙蕖招手。
江芙蕖早習慣了她們這遭,非常乖覺地起身坐到原老夫人腳底邊的蒲團上,随口便是一句,“外祖母昨日點的香可有效果?”
原老夫人年紀大了,又常居西南之地,來了上京城這許多日,竟是有些認床,時常歇息不安,江芙蕖便在閑暇時順手給她熬了湯藥,見效果不明顯,又調了安息香輔眠,前日才剛用,只是效果并不是太好,她昨日便換了一副湯,想着應該能相輔相成。
原老夫人面上的紅潤和綿延的呼吸已經能說明一切,她這句也只是多問。
“曲曲制香的本事,哪個敢說不好的,我老婆子是不饒她的!”原老夫人笑着拉起江芙蕖的手,軟聲道,“昨日外祖母睡地特別香,今日晌午才起來呢。”
“是啊,曲曲,改日你也給我調個香包。”原依蓮笑着附和原老夫人的話,她起了身,走到江芙蕖跟原老夫人身邊,壓低了聲音問江芙蕖,“曲曲,那寒大公子如何?可能入眼?”
……
今日居然連個過場都沒有,江芙蕖低了頭,不吭聲。
原老夫人和原依蓮都急了,原老夫人幾乎要把江芙蕖從地上拉起來,“我的小祖宗诶,這寒大公子聽說彬彬君子,年輕有為,你也沒看上眼?”
“是啊,曲曲,便是這個不滿意,你到底有哪個滿意的,你只管與我說個準頭,我便能給你找出個像樣兒的來!”原依蓮打包票。
……
江芙蕖仍舊是不吭聲,只打算把這只鹌鹑做到底。
原依蓮和原老夫人見她這樣,都氣地撫心口,正恹恹的功夫,忽然聽得門口一陣輕微的喧嘩,她一擡頭,眼神有些淩厲,“蒙璜,是誰在門口喧嘩?”
蒙璜還沒來得及拉住司硯,就見司硯跑進內堂,對着上首跪了下來,把今日那尚書府小丫鬟的話傳了。
這話落了,一屋子都靜了下來,足足有半刻鐘的功夫,原依蓮才出聲道,“知道了,以後萬事都要守規矩,不可如此莽撞了,念着你是初犯,今日便不罰你了,你下去吧。”
待得司硯退了出去,原老夫人的龍頭拐便杵地咚咚響,她面色漲地通紅,“豈有此理,欺人太甚!老身就說這寒家的門面,夠不上我們曲曲,你偏要讓曲曲去相看一二!這自古以來,姻緣之事,門當戶對,切記切記!”
“母親息怒,我萬想不到這尚書夫人如此不要臉面。”原依蓮也氣地心口一陣陣地疼,她上手安撫原老夫人,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一個直接,一個軟刀子,把個工部尚書府說地是一文不值。
饒是江芙蕖見過些世面,也聽得一愣一愣的,這貴圈的貴婦人們,當真是惹不得惹不得,她怕原老夫人情緒激動身體出問題,便起身拿了桌上備用的藥瓶,倒了兩粒清心丸出來喂了原老夫人。
原老夫人被江芙蕖這一動作攪和,也沒了罵尚書府的興致,轉頭抱了江芙蕖,幹嚎着,“我苦命的曲曲。”
“外祖母切記身子,不可情動過烈。”江芙蕖無奈地安撫老人情緒,這原老夫人是個直脾氣的,情緒真是爆竹一樣,發作起來,噼裏啪啦地響,擋都擋不住。
原依蓮聽到江芙蕖這話,也忙安撫原老夫人,兩個人好歹把人勸地平靜了,原老夫人便盯着江芙蕖看了半晌,嘆了一句,“阿緒也是個沒福的,這麽好的丫頭不要,偏要那什麽心啊肝啊的,唉。”
這一句簡直莫名其妙,江芙蕖只怕原老夫人要把她跟原無緒湊堆,忙道,“外祖母,曲曲經此一遭,只覺得緣分天定,倒一時沒有想那麽多,心想着,許是到了時候,那人便來了,倒是務須如此周折,只怕勉強。”
話落,便見原老夫人和原依蓮都看着她。
四目雙眼,炯炯有神,似帶着探究,又似帶着恍然。
“原來曲曲是這麽想的。”
“是啊,倒是我們兩個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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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芙蕖腦袋裏一萬個問號,自己剛剛的話,讓他們誤解了什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