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4 章 大尊的無奈

元始天尊望着這個挂着十字架的怪人,竟然有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但是,又似乎和自己記憶中的有些差別,忍不住問道:“你是老三?”

他所說的老三,指的就是通天教主。當年,一氣化三清,所以,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哥仨,就都拜在洪鈞老祖的門下。

封神大戰之後,通天教主被趕出仙界,不知所蹤,想不到,現在竟然出現在面前。雖然他的面目已經徹底改變,但是,身上的氣息,依然還有原來的影子。

救世主緩緩的搖搖頭,卷曲飄逸的長發也随着輕輕飄動:“NO,我的名字叫上帝,你們在這動手,難道是想毀掉這個位面嗎,這裏有我數以億計的信徒,所以,請你們離開這裏,我有權保護我的信民。”

元始天尊現在可以确定,眼前的這個上帝就是通天教主,于是冷笑幾聲:“老三,你休要裝模作樣,我知道,當年你不服氣,不過,現在我們要合力先鏟除蚩尤,咱們的事,以後再說。”

上帝也不否認,臉上依舊是一副悲天憫人的神色:“毀滅是無知者的追求,武力是無能者的武器,你們這些愚蠢者,覺悟吧。”

元始天尊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動手吧,眼前的通天教主實力肯定不比他差,可是總不能這麽耗下去,要是蚩尤再複原過來,恐怕難以收場。

看看那邊的光圈之內,蚩尤正盤膝閉目,氣息越來越強大。元始天尊于是向太上老君說道:“師兄,你勸勸老三。”

他的意圖很明顯,叫老子纏住通天教主,那邊的如來纏住火雲邪神,自己出手滅掉蚩尤,解決掉這個大麻煩。

太上老君暗自嘆息一聲,雖然他一向清靜無為,但是,他知道,不能叫蚩尤恢複大尊之身,否則,整個仙界将再無太平。

于是,老子飄到上帝面前,伸手拉向對方的雙手:“三師弟,一向可好。”

師兄三人本是一體,只不過在修煉的觀念上有些分歧。通天教主素來對大師兄最是尊敬,見他目光之中,真情留露,也不禁伸出手去。

但是很快,他的手上金光一閃,将老子的雙臂擋住:“道不同,不必相謀。”

老子悵然若失,而在另外一邊,元始天尊已經直奔紅色光圈中的蚩尤等人沖去。紅胡子上前阻攔,卻又被如來纏住。

上帝看着元始天尊,卻并不阻攔,一臉沉靜的默默觀看,他留意的是紅胡子和如來之間的戰鬥,至于元始天尊那邊,雙方不在一個檔次上面,顯然不會有太大破壞力。

光圈內的蚩尤一邊快速凝聚仙力,一邊密切關注着這邊的情況。看到元始不依不饒地沖過來,他長嘯一聲,猛然站起,然後,向劉辛撲去。

劉辛現在剛剛能活動,體內空空如也,就像被人掏空一般。習慣了擁有強大的力量之後,猛然被打回原形,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一個新生兒那般脆弱。

就在這個時候,蚩尤猛撲過來,然後,他的身體與劉辛在瞬間融合在一起。劉辛不由大駭:“難道,蚩尤要強行奪舍?”

很快就有了答案,蚩尤的聲音在劉辛的腦海中響起:“小子,這次是不成了,等你成為真正的大尊之後,再來找我——”

随後,劉辛感覺到蚩尤的一絲神念飄出自己的身體,剛剛失去的力量又重新回到體內。而且,比原來又強大許多。混沌之力在蚩尤體內停留片刻,就迅速增長。

圍繞住幾個人的紅色光圈也瞬間消散,蚩尤的聲音重新在天空回蕩:“紅胡子,罷手,還真被接引這個烏鴉嘴說中,我的機緣确實沒到。元始老小子,你們也滾吧。”

神念不滅,所以,蚩尤也不怕他們。元始天尊臉上閃過一絲陰冷:“蚩尤,你屢次口出不遜,我雖然不能殺你,但是,叫你吃些苦頭還是能做到的。”

說罷,雙手向空中舉起,就要施法。猛然感覺身後傳來一陣巨大的波動,元始天尊不敢怠慢,無暇對付蚩尤,連忙放出一道清氣,将自己罩住。

身後的波動瞬間消失,然後就傳來上帝愉快的笑聲:“愚蠢的人們,當你們企圖扼殺別人生命的時候,想一想,自己也會受到同樣的待遇。”

随後,他身上開始散發點點白光,所到之處,一切又都恢複原來的面貌。在茫茫冰原上,重新出現一片綠洲,碧草青青,暖風習習,就連天上的飛鳥,地上的走獸,也都和原來一模一樣。

神跡,這是通天教主在離開仙界之後,新領悟的技能,雖然,其他大尊也能做到,但是,絕對不能這麽完美。

“哈哈,一切都因我而起,現在,我就重新消失。不過,縱使億萬年,我蚩尤大尊也早晚會回來和你們做一個了斷。”蚩尤的聲音在天空中回蕩,然後就消失不見。

“願你的魂靈在天堂裏能夠永生。”上帝在胸前虔誠的畫着十字。這時候,無當聖母飛到上帝的面前,然後跪倒面前:“師尊——”

當年通天教主戰敗,手下四大弟子走死逃亡:多寶道君皈依西方佛教;金靈聖母被文殊普賢、燃燈等人圍攻而死;龜靈聖母被如來放出的蚊子吸幹精血;唯一逃亡的就是無當聖母。

從上帝一出場,無當聖母就已經認出了師傅,不過,一直困住,直到此刻,這才上前叩見。

上帝的神情也忽然激動起來,手中放出一道白光,将無當聖母扶起:“你很好,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師傅。”說完,這位曾經的截教教主,現在的上帝,就在白光中漸漸消失,最後,完全融入天地之間。

無當聖母愣愣地望着空蕩蕩的天空,心中百感交集。

老子又慢慢閉上眼睛,恢複了那個清靜無為的模樣,但心中卻無比平靜:和以前相比,老三的修為又提高許多,可是,以他剛愎的性子,怎麽能就此罷休,這副面孔,也不過是他的一副面具罷了。

和老子具有相同想法的,還有元始天尊,他太了解通天教主了,就像了解自己一樣:老三原來的修為最低,所以一直被我壓着一頭。短短數千年的時間,他的修為就突飛猛進,只怕不會再甘于雌伏,只是不知道他能玩出什麽花樣?

憂心忡忡地望了老子一眼,只見他正閉目養神,也不知心裏在琢磨什麽。于是道:“此間事了,我們也走吧。”

如來點點頭,這次來人間界,目的已經達到,唯一遺憾的是,沒有借機消滅劉辛。想不到這個蚩尤在關鍵時刻,還真夠決絕。

于是,清氣金光閃爍中,元始天尊、太上老君和如來佛祖相繼消失不見。望着他們的背影,紅胡子跳着腳罵:“幾個老混蛋,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我跟你們沒完。”

他現在又恢複成紅胡子的模樣,配合着粗鄙的表情,十足一個老流氓。

劉辛飛到紅胡子身邊:“別發牢騷,咱們想辦法把他們變成光杆司令,就是最好的打擊手段。”

“好小子。你比我們還有志氣,不過,你千萬別偷懶,早日成為大尊,我們就有希望了。”紅胡子立刻又變得笑容滿面,和剛才暴怒的樣子判若兩人。

劉辛嘿嘿一笑:“最好還是晚點吧,不然,盤古大神抓我當苦力,估計就不能這麽自由了。”

“我先走了,到其他地方找找,還有沒有巫族中僥幸沒死的家夥。”紅胡子說完,化作一道紅光而去。

“劉大哥,咱們去哪”小青滿臉沉靜地望着劉辛,能和劉辛呆在一起,心中就已經無限滿足。

“咱們也回仙界吧,積蓄力量,等待戰争的到來。”劉辛在人間界已經沒有什麽留戀。就在他準備祭出金梭的時候,眼前白光一閃,上帝的身影重新出現在面前。

劉辛知道他雖然披着一副西方人的面貌,不過,卻是地地道道的東方大尊,所以不敢怠慢:“晚輩劉辛,見過教主。”

無當聖母也再次叩拜師尊,這一次,通天教主并沒有阻攔:“劉辛,你知道我為什麽又來找你?”

“教主胸懷天地,豈是我等晚輩能夠随便臆斷。”劉辛隐隐已經感覺到什麽,不過,他還是決定叫通天教主自己說出來比較好。

上帝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現在,你是和仙佛對抗的一位主力,不過,對于即将到來的大戰,恐怕也沒有太大把握。所以,我和你來初步制定一個意向,在适當的時候,我們會給你一定程度的支援。”

天上絕不會無緣無故掉餡餅,這個道理,劉辛還是知道的。

上帝臉上浮現聖潔的光輝:“劉辛,你放心,我什麽要求也沒有,就是想看看那些仙佛吃癟。好了,我們的人,會在該出現的時間和地點出現。”

然後,他又轉向無當聖母:“你的任務只有一個,替我清理門戶,将多寶道人那個逆徒斬殺。這樣欺師滅祖之人,連上帝也不會饒恕他。”

“大尊為什麽不親自出手?”既然上帝提出合作,劉辛也并不拒絕,而且他心裏很清楚,這件事情并不是自己就能左右的。

“仙界我是再也不會去了,不過,我并不會就此罷手。”在一片白光中,上帝再次消失。劉辛也終于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上帝絕對不是吃素的,只有對信仰他的人,他才會展現出慈愛。

第 437 章 黑棋

女魔頭肖煙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臉色陰晴不定猶豫不決。

動手是找死,失去一條手臂并元氣大傷後,不可能是洪淵和龍仙仙的對手。但被洪淵堵住了去路,想逃都沒辦法。

“好,我認輸,是我本事不如你,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女魔頭低頭認輸,低下了往日高傲的頭顱。

形勢比人強,她不甘心認輸,不甘心咽下心中的那口惡氣。只不過,再不甘心現在也只能認命。

“嘿嘿,好一個一筆勾銷。”

洪淵冷冷一笑,自然不會被女魔頭三言兩語打發,“今天,我把你放了,等你找個地方潛伏起來恢複了元氣,再來從容報複,這多好的算盤!”

“我把多年來積聚的一萬多枚玄石全都送給你,如何?”女魔頭肖煙煙咬咬牙,不得不出大血。

“不怎麽樣,把你殺了,那一萬多枚玄石照樣是我的。”

洪淵暗暗鼓蕩體內的玄武氣旋,定山臂再次青光閃爍,暗暗醞釀着致命的攻擊。

無路可走的女魔頭肖煙煙急了,咬牙豁出去,“離北海群八千裏外,我有一座沒人知道的玄石礦,我把那座玄石礦和所有玄石全都送給你。另外,親自給你侍寝三天三夜賠罪,如何?”

肖煙煙挺了挺胸膛,雖然披頭散發看上去有些狼狽,但身上的污跡也掩飾不了她那與生俱來的妩媚和誘惑。

為了活命,這個女魔頭徹底豁出去了,什麽身份,什麽臉面都顧不上了,把仇恨深深地埋在心底。

退一步海闊天空,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對一個女人來說,身體從來就是最大的本錢。普通民女是這樣,一個女高手也沒有例外,想要在一個女高手身上找到征服感的男人多的是。

“郡主大人,你長得很不錯,可惜,不是我喜歡的人。有你這樣的女魔頭在一邊侍寝,誰能真正睡着?”

洪淵冷冷一笑,陡然踏前一步。正要出手,不遠處突然傳來啪啪啪的幾聲掌聲,一個黑衣人緩緩地從一片樹叢內走了出來,“精彩,果然是一場精彩的大戰,天火老人的傳人就是厲害!”

一股陰冷的氣息,突然迎面而來,讓洪淵感覺渾身不舒服,伴随着一股強烈的不安。

這個黑衣人長得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但臉上總給人一股陰冷的邪惡氣息。身上的黑色長袍制作精美,胸口處繡着一條盤起來的黑色巨蟒,渾身上下都給人不舒服的感覺。直接走到了洪淵和女魔頭肖煙煙之間,顯然不懷好意。洪淵臉色一冷,窮途末路無路可走的女魔頭肖煙煙卻是眼前一亮,看到了脫困的希望。

“黑蟒府的人?”

洪淵臉色一冷,掃一眼黑衣年輕人長袍上的黑蟒,迅速想起了黑蟒公子黑血。一樣的裝束,一樣冷冰冰的陰冷氣息。

“沒錯,本尊來自黑蟒府,黑蟒戰隊第二小隊的隊長黑棋。”

黑衣年輕人臉色冰冷,說到黑蟒戰隊的時候,一臉高傲和自豪。一股狂暴的力量波動,突然從他體內爆發出來,狠狠地向洪淵碾壓過去。

遠處,一些原本要走過來看熱鬧的人,聽到黑棋這兩個字後臉色一變,忙不疊地後退遠遠躲到一邊。

古青州四大公子之首的黑蟒公子黑血固然是大名鼎鼎,威震整個古青州,他手下幾個悍将也是兇名遠播。其中,就有黑棋這個第二小隊的隊長。秉承黑蟒府一貫的冷漠、陰沉和兇殘,攻擊簡單但兇猛,號稱一出手不見血就決不罷休,是黑蟒公子黑血手下三大王牌之一。

洪淵頭上的長發,突然向後揚起,臉龐刺痛,感覺一股陰冷的氣息遮天蔽日地滾滾而來。如果閉上眼睛,都快以為站在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龐大無比的巨蟒,随時都要撲上來。

洪淵猛然鼓蕩體內的玄武氣旋抗衡黑棋的威壓,腰身筆直,不甘示弱。

“不錯,玄武六重就有這樣的戰鬥力,也算是不錯了。可惜,不知天高地厚!”

黑棋踏前一步,體內的力量波動瞬間攀升兩倍,壓力驟增。龍仙仙和龍一下子被無形的氣勁震飛出去,首當其沖的洪淵更是壓力如山,咬牙死死站着不動,臉色卻是慘白,一口鮮血一下子就湧上嘴巴要噴出來!

玄武七重後期!

黑棋沒有出手,僅僅展開無形的威壓就重創洪淵和龍仙仙。

強将手下無弱兵,黑蟒公子黑血修為逆天,手下的黑棋修為也是驚人,不需要施展任何大殺器,也不需要施展任何神通就可以活活将人碾壓,黑蟒戰隊三大王牌之一果然就是名不虛傳!

洪淵悶哼一聲,硬撐着站立不動,在黑棋兇猛的威壓下挺直腰身,把到嘴的一口鮮血硬生生咽回去。

“咦……,還真有幾分志氣!”

黑棋有些意外,再次上下打量洪淵一眼。

本來,他還以為一全力展開威壓,洪淵就要當衆跪下去,當衆狠狠羞辱一番。沒想到,後者寧可站着吐血,也沒有絲毫求饒的意思。

“承蒙教誨,洪淵記住了!”

洪淵深深吸一口氣,胸口急劇一起一落,體內氣血翻滾。

“哈哈哈,小子,你也有今天,終于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了麽?本尊失陪了,一年後再來找你!”

女魔頭肖煙煙哈哈一笑,無比怨恨地瞪洪淵一眼,趁他被黑棋震懾重創之際,果斷離去。才沖出一步,眼前突然身形一晃,被洪淵施展虛空步擋住去路。緊跟着,胸口上被洪淵拍了一掌,肋骨盡斷。

“郡主大人,不用一年後,現在我就送你上路!”

洪淵身形一晃再次出現在女魔頭肖煙煙面前,一掌拍向後者的頭顱。

一年太久,他只争朝夕。現在有機會殺了肖煙煙這個大魔頭,就絕不會再等到一年後,要一鼓作氣永除後患!

“嘿嘿,小子好大的口氣,問過本尊了麽?”

黑棋冷冷一笑,突然側身擋在女魔頭肖煙煙面前,同樣一掌拍出。

洪淵心中一跳,瞳孔緊縮,下意識的想要躲避。黑棋這一掌看起來平淡無奇,沒有施展什麽玄奧,但剎那間,掌心卻浮現一條黑色巨蟒的虛影,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吸力,将近在咫尺的洪淵卷過去,冷冷一掌廢了洪淵右手,然後順勢拍在後者肩膀上。看上去,就像是洪淵不知進退撞上去一樣。

黑蟒大法!

黑棋暗中施展黑蟒府的絕殺,一出手就是兇殘的重擊。

噗……

洪淵感覺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湧入體內,剎那間,五髒六腑都要被打爆,就連潛伏在左臂上的血蝠王都差點被活活震出體外。這一次,再也忍不住,張嘴噴出一口鮮血,血液中帶着絲絲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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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7 章 未知恐懼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這聲音猶如夢魇般一直追逐着一路狂奔四散逃走的丹士們,在這聲音籠罩下,一衆丹士心中沉重無比,似乎自己也受到了詛咒一般。

尤其是丢下王一字逃走的天子門鄭躍,更是神情恍惚。

衆人重新彙聚在一起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這一群人不可謂不狼狽,其實說到底,那些植根在公良藍丹上的瘤子究竟是什麽東西,有什麽威力,能造成什麽樣的破壞,他們是根本不清楚的,看到那瘤子綻放如花,花蕊中一蓬飛蟲飛起,他們就被吓得屁滾尿流,連同伴的死活都顧不上了,傳出去必定被人笑掉大牙,所以一衆丹士對于之前的事情都不想提起,最好将之前的那些全部遺忘在這片亂石之中。

不過,倒是一丹宮的賈元君還有解大兩個皮笑肉不笑,一臉的揶揄神情。

之前鄭躍和王一字嘲諷他們一丹宮遇到困難就變成縮頭烏龜,現在如何?他們天子門的弟子遇到危險,連自己的師兄弟都不管了,現在天子門的鄭躍還有臉再提他們之前兩派之間的龌龊?

鄭躍心神變得有些恍惚,坐在那裏一聲不吭,偶爾眼神晃動,似乎是想要朝着當初他們逃走的方向望去,那裏應該留下下了一個叫做王一字的同門,但他終究是心中有愧,眼神無論如何都沒能轉過去看上一眼。

衆人耳邊似乎還能聽到那一聲聲我要殺了你的嘶吼,那吼聲不是為了殺了別人,而是為了殺了自己,正是因為如此,這聲音才猶如夢魇般可怕。

其中也有人看向方蕩,他們或許也在疑惑,為何方蕩這個垃圾活下來了,而王一字卻死了,雖然王一字在他們之中除了方蕩外實力最弱,但王一字終究要比方蕩強上太多了,要死也應該是方蕩先死,同時他們也好奇,王一字為何沒有在關鍵時刻對方蕩下手。方蕩的存在就是為了當肉盾,這在他們這些丹士們的心中早就已經成了共識。寶象當初叫方蕩入夥可就是有着這層面的意思的。

不過奇怪歸奇怪,這種事情終究沒有必要懷疑太多,一個人運氣不好,就算是修為通天的赤丹丹士一樣也得死,他們将王一字的死,歸咎在運氣上,事實上此時這些人都應該感謝王一字,因為正是王一字的死,給他們争取到了逃命的時間,不然說不定還有誰會被留在那裏。

當然,雖然他們都知道或許王一字現在還沒有死,但在他們心中高呼着我要殺死你的王一字已經死了。

身軀強悍有頑銅之稱的公良都死了,王一字憑什麽不死?

一衆丹士此時開始重新規劃前行的道路。

回頭路他們是不打算再走了,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的最嚴峻的問題是他們迷路了。

事實上在這一片蒙蒙的灰燼之中,想要辨識方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議論一番,幾個丹士拿出自己的指點南北的寶物辨識一遍之後,衆人終于不得不接受了他們現在已經處于不分東西,不知南北的境地中。

随後雲渺一飛而起,就見她的背後裂生雙翅,這雙翅潔白如雪,散發出陣陣清香,輕輕一扇就風氣湧動,吹散四周的灰燼塵埃。

在這灰塵彌塞的世界中雲渺的雙翅猶如世間最純淨的水晶,叫人感到賞心悅目的同時,似乎也在絕望中看到了一線希望,這個髒得叫人不忍卒睹的世界終究還是有這麽美好的東西存在的。

雲渺雙翅一振,直上九霄,可惜衆人無法在濃厚無比的灰燼中追蹤雲渺,看到雲渺在空中飛翔的姿态。

但雲渺升空并不久,便急速的退了下來,落在地上後,雲渺收了翅膀,搖了搖頭,随後還擡頭看了眼頭頂,似乎有些畏懼,不知道在天空之上遇到了什麽東西,總之,天空這條路顯然是走不通了。

一衆丹士心中越發沉重,不過他們本就是在無數壓力下慢慢成長起來的,這些困難倒也難不倒他們,不至于真的叫他們消沉下去。

一衆丹士随後用最簡單的辦法來決定自己的方向,這個方法簡單有效的同時,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對于方向的争執,那就是丢石頭!

選一塊有棱角的石頭,選一個棱角做了記號,然後由雲渺丢出,石頭落地後,那棱角指向哪裏,他們就走向哪裏。

看起來近乎兒戲的選擇方式,卻能使得所有人的行動方向統一。

總之他們朝着一個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方向的位置前行。

從進入睚眦八荒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六個時辰。

一行人在這灰燼之中行走,天地猛的一亮,一切都變得白刷刷的,那懸浮在空中的灰燼小的直接被吞噬在白光之中,而大的灰燼則變成一塊濃重的黑斑,遍布這一行人周圍。

随後天空中陡然有一聲驚雷傳來,整個地面都在跟着雷聲晃動。

衆人齊齊擡頭看去,竟然真的是打雷了!

方蕩微微皺眉,當初他在高高的巨石上觀瞧曾見到這一片灰燼之海中有一道亮光閃爍,亮光一閃即逝,方蕩來不及捉摸,後來他們選擇了前行的道路,而那道路和亮光的位置偏差不小,所以方蕩随後就沒有将精力繼續放在亮光上,但現在這一道雷霆使得方蕩一下想起了那道亮光。

雷霆過後,那些被白光吞噬掉的細小灰燼們被重新吐了出來,四周的一切越發變得黑暗起來,空氣中漂浮的灰燼似乎都膨脹了,将他們生生吞噬下去。

現在所有的丹士都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來,他們似乎被什麽東西吞入肚子裏面去了,此時正在那家夥的大嘴之中摸索行走。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衆人都沉默不語,警惕的繼續前行。

轟!

又是一道将整個世界刷白的雷霆在頭頂上炸裂。

有了剛才的經驗後,衆人擡頭看看天,腳步沒停,繼續前行。

但随即,情況不對了,下雨了!

對,就是下雨了!

在一片灰燼遍布彌塞天地的地方下雨了。

這場雨剛下來的時候,衆人實在是太開心了,對于迷路在這一片灰燼中的他們而言,這場雨能夠将灰燼洗刷幹淨,能夠叫他們重新找到方向,這是他們現在遇到的最重要的難題。

然而不久之後,一衆丹士們就不對這場雨抱有任何希望,甚至這些丹士開始紛紛詛咒這場大雨。

這熱大雨不但沖不開天空中累積下來的灰燼,反倒使得目力變得更差,接下來地面開始變得越來越泥濘起來,行走在上面每一步都變成了艱難的跋涉,好在一衆丹士可以不用雙腳着地行走。

方蕩的瞳孔微微顫動,進入那種激進狀态之中,方蕩自從在凡間修為進入鑄骨後,就再也沒有用得上激進狀态,因為肉身還有眼睛的速度已經和激進狀态相差無幾了,甚至現在方蕩的眼睛觀察力已經超越了激進狀态,方蕩此時之所以重新動用激進狀态,為的就是将觀瞧的時間拉長。

也只有在這種一切都變得猶如慢動作的情況下,仔細觀瞧後,才能辨識出那豪雨和天空中的灰燼彼此之間好似處于兩個世界,正常情況下,雨水和灰燼碰撞在一起的時候,雨水會将灰燼砸在地上,但在這裏雨水和灰燼撞在一起,雨水如同觸碰到了油一樣,從邊上滑落,就算有少許的灰燼被砸落在地,也影響好不了大局。

這是一種怪異無比的現象,不過這裏是八荒,出現任何怪異都是正常的。

大雨越來越大,方蕩等人身上的護身光罩越來越明亮,他們懸在空中,猶如一個個光球在一片漆黑之中漂浮前進,這絕對不是一個賞心悅目的場面。

一行人在雨中前行,本來他們就相當壓抑,一直沉默,此時就更沒有人開口了,雖然他們可以彼此傳音,外面的聲音影響不到他們的通話。

好在大雨來得快,去得也不算太慢,大雨持續了兩刻鐘左右,然後就停了。

大雨之後空氣多少都清新了一些,這使得一衆丹士們心情稍稍放松了一點。

“咦?賈元君呢?”隊伍中忽然傳來解大驚詫的聲音。

衆人聞言一愣,齊齊扭頭朝着賈元君所在的位置望去。

他們一行寶象開頭,潛心堡的雲水和潘志排在第二第三位,遁天宮的道侶李雲暖和葉客心排在第四第五位,然後是天子門的鄭躍排在第六位,為了将一丹宮和天子門分開,雲渺位于此處,排在第七位,緊接着就是一丹宮的解大還有賈元君,排在第八位第九位,再之後是垃圾金丹方蕩。

按照這個順序,賈元君一直都處于隊伍中間,不論他要做些什麽,都會被人看到,若是有人對他他手,他身後的方蕩肯定能夠看清楚,然而,就是在這樣的位置下,在所有的人的眼皮子底下,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不見了蹤影。

所有的人看向方蕩,方蕩連連搖頭,表示自己什麽都沒有看到。

就算是之前,嘶吼着我要殺了你的公良,也沒有給在場諸人這般的驚悚感覺。

問題出在那裏?在這混雜不明的世界中,賈元君肯定不會主動逃走,如果他不是主動逃走的,那就一定是被人殺了,但誰能當着他們的面将修為不低的賈元君給無聲無息的帶走?

哪怕下着大雨,這也應該是沒有可能的。

這樣的疑問随着一聲雷鳴在衆人心底炸裂開來,不過,尚未等到衆人争論出個結果,大雨忽然又傾盆而下。

剛才的那場雨,叫所有的丹士在緊張和沉悶之中度過,這一場雨,則在緊張沉悶之中加上了驚悚。

所有的丹士齊齊在大雨中觀瞧着彼此,沒有人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看着身邊的同伴,沒有人知道大雨之後會不會少了什麽。

總之,這場忽如其來的大雨,就像是随時都會出現的食人惡魔。

這一場雨比之前的那場雨更大,雨點們構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牆,橫寰在他們每個丹士身周圍,将每個丹士切割成一座座孤島。

大雨依舊沒有維持太久,雨水收止之後之後,世界似乎又重新恢複過來。

此時所有的丹士心中都不免送了一口氣,至少這一次不會有丹士不見了,他們這樣彼此注視,不會給任何人任何機會做任何事情。

然而當大雨過後,衆人重新彼此面對的時候,潛心堡的潘志,不見了。

在潘志旁邊的是同門兼男友雲水,還有一直落在後面的方蕩。

這兩個人完全不知道潘志消失無蹤,現在叫他們想想潘志究竟是在什麽時候失蹤的,兩人忽然發現,他們竟然都無法确定潘志是不是在下大雨的時候失蹤的,還是之前,甚至更早。

之前他們因為心情郁悶所以沉默無語,一路前行,而潘志在那個時候就沒有開口。

雲水呆呆的站在原地,他此時顯然還沒有接受潘志已經不見了的事實,似乎潘志忽然就會追上來,說自己掉隊了雲雲……

不久之後,一聲壓抑至極的悲鳴陡然響起,那是雲水接受了現實。

最終,雲水獨自離開了,雲水選擇了掉頭,他要去找潘志,在雲水看來潘志不可能就這樣死了,一定是在暴雨之中走錯了方向。

除了雲水堅持要掉頭去找潘志外,沒有任何人同意掉頭,所以,隊伍不得不分為兩半。

兩個男人之間究竟有着什麽樣的感情,恐怕就是兩位當事人都有些搞不清楚。或許最初的時候,只是單純的沒有道侶就無法更前進一步,再之後,時間久了,人就變了……

衆人眼睜睜的看着雲水消失在灰燼之中,心中都生出一種背叛的情緒來,不是雲水背叛了他們,而是他們背叛了雲水還有潘志。

不過,衆人心中蕩起這樣的漣漪後,就被強行抻拉蕩平,在場的諸多丹士終究不是凡人,他們都有着強大的內心。

一衆丹士和雲水分道揚镳,繼續前行。

轟的一聲電閃在衆人身後爆開,方蕩等人扭頭朝着身後望去,顯然他們已經走出了那片雨沼,驟亮的光芒之中,衆人似乎又看到了雲水的背影,衆人心中知道,這應該是他們最後一次見到雲水。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緣分這個東西飄飄忽忽的來,又飄飄忽忽的去,有些人或許一轉身之後就再無相見的緣分。

大雨落在衆人身後,頃刻間伴随着黑暗侵吞了一切。

至于在大雨之中消失的那些人究竟那裏去了,究竟是生是死,他們這一衆丹士根本不想去深究,因為這裏是八荒古地,在這裏即便是丹士也一樣渺小無比。

為什麽是只有那些擁有強橫力量的存在才能探究的,在八荒面前渺小如他們是沒有資格問這三個字的。

一衆人中也曾開始懷疑方蕩,因為兩人失蹤都是方蕩在兩人身後,若說能夠悄無聲息的殺死兩人的肯定就是方蕩這個位置了,但衆人随即就放棄了這個幼稚的想法,方蕩憑什麽殺掉兩人?難道就憑方蕩的那顆垃圾金丹?就算方蕩和兩人修為相同,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将兩人幹掉。

總之,不管是不是方蕩幹的,不管是誰幹的,他們都不想深究下去了,這是一場他們更願意完全遺忘掉的旅程。

走出了那片雷雨,衆人心中說不出是喜悅還是壓抑,原本一起的十一人,現在只剩下七人。

其實說起來,他們還是有些收獲的,至少在公良那裏,撿到了不少的寶貝,也曾采摘了許多的百葉芽,同時經歷了不少門中前輩未曾經歷之事,這些都足夠他們回到門派交任務了。

現在,一衆丹士們幾乎都想着趕緊回到進入這裏的地方,在哪裏至少是安全的,熬過了時間就回到上幽雲海。

八荒非善地!他們現在對這五個字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對于這八荒他們是真的怕了。

要是四名丹士是戰鬥死亡的話,他們心中不會生出一個怕字來,畢竟他們能夠走到今天,對于死亡并不陌生,也沒有多少恐懼,他們怕的是那種莫名其妙的失蹤,還有莫名其妙的自殺,甚至這四個丹士是不是死了,他們都并不知道。他們不怕面對對手,怕的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對手在哪裏,長得什麽樣子。

說到底,與死亡比起來,未知,才是最恐怖的東西。

一衆丹士們歸心似箭,此時的他們心情也已經糟透,開始加速在灰燼之中的行進速度。

第十個時辰的時候,他們終于從這一片灰燼之中鑽出,重新見到了高高的天空,雖然這個天空依舊看不到真正的天空,看得到的還是漫天的灰燼,但這些灰燼畢竟小了太多,在這樣的空氣下,他們甚至生出一種想要痛快呼吸的感覺。

方蕩扭頭望向那灰蒙蒙沉甸甸的灰燼之海,現在在他舌尖上滾動着的是那顆六子陰珠。

八荒古地終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或許還是人吧!這是方蕩此時腦中的想法。

第 436 章 六月生子

第436章 六月生子

泉寶幽怨的看着李執劍和夜娘,嘆氣道:“你們兩個大人也太粗心了吧,夜娘嫂嫂這都要生了,還給她吃保胎藥,是藥三分毒懂不懂,快快快,告訴我今天早上吃什麽了,另外,再去請個接生的老婆婆過來,總不能讓我一個小孩子當接生婆婆吧”

“啊”李執劍傻眼了,他沒聽錯吧。

夜娘也是愣住,“這,這怎麽可能,我這懷胎才六個月啊!”

就是因為胎像一直不穩定,所以才要吃保胎藥的,夜娘聽完這話立刻沖着李執劍解釋道:“執劍,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出身雖然不清白,但,但這孩子絕對是你的呀!而且六個月前你是回過家的,我沒有……”

李執劍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些什麽了,泉寶摸着夜娘的肚子說:“六個月生子的事情的确駭人聽聞,但肚肚裏面的小寶寶提前成熟了,那肯定是要呱呱墜地的呀,就像地裏的西瓜,你能保證每一個都準時準點的出生嗎”

“可六個月也太早了!”都說七活八不活,她的孩子才六個月,怎麽可能活得下來,就算要熬,也得熬夠七個月呀!她和執劍可能一輩子也就這個孩子了。

夜娘焦急慌忙的說完這句話,就忽然感覺到腹中一陣陣的下墜感,一股股熱流不斷的奔湧着,就好像真的要生了一樣,她趕緊抓住李執劍喊道:“好像,好像真的要生了嗚嗚嗚,有東西從我身體裏流出來了,執劍,怎麽辦……”

“泉寶,怎麽辦!”大老爺們抓着泉寶一個小娃娃出主意,真是叫人頭疼。

泉寶深呼吸道:“別急,有我在,先去請接生婆婆,白露冬至,你們去廚房燒熱水,等着接生婆婆過來備用,然後執劍哥哥,你請了穩婆之後記得準備一些生孩子要用到的東西,家裏應該有吧”

還真沒有,夜娘懷孕才六個多月,怎麽可能就準備那些接生用的剪刀布料了呢,所以泉寶一提出來,李執劍才意識到,自己這個丈夫做得是多麽不稱職,這麽重要的東西,他居然全給忘了,該死,該死啊!!

泉寶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是沒有了,但這不要緊,她立刻說道:“你現在準備還來得及,夜娘嫂嫂一時半會還不會生這麽快的,所以你現在聽我安排就是了,夜娘嫂嫂咱們走,先回去屋裏面吧。”

說完小丫頭上前去扶着夜娘,但夜娘顯然還有其他話想說,她淚眼婆娑的看着李執劍,一字一句,“我真的沒有背叛你,這個孩子真的是你的,我是清白的……”

李執劍急壞了,“都到這個時候了,能不能先把這個事情放在一邊,夜娘,我信你,我信你!你快點跟泉寶進去,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他不敢再拖延時間,立馬跑去請了穩婆,然後準備了生産要用的工具。

穩婆很快就來了,看見夜娘那副緊張的樣子以後立刻安慰道:“第一胎吧放心,我陳氏是華洲最好的穩婆,連馮知州都是我接生的,口碑好着嘞!放寬心,照我說的做……”

第 433 章 大瀛洲

計都公主此人,口無遮攔,百無禁忌,黑的能說成白的,紅的能說成綠意。嘴巴的上功夫,比她手頭上,難纏的多。

“咯咯,小郎君,沒想到你的臉皮居然這麽薄。大周朝儒家教化,一正二平妻四侍妾,號稱三妻四妾,乃是經籍中明文記載的。上京城裏,哪個王公貴族不是如此。甚至許多王侯,私下底,不知道收了多少沒名分的女子。甚至連儒家的大儒,都有不少妻妾。”

“你戰功顯赫比得上朝廷王侯嗎?你道德文章,比得上朝廷大儒嗎?連王公貴族、朝廷都是妻妾成群,你還有什麽好害羞的。莫非還要學那剛烈的女子,給自己豎牌坊不成?——只有妻妾成群,才能真正顯出自己的男子氣概!否則的話,和女子有什麽區別!”

計都公主的嘴,一如既往,相當的毒辣。

“呸!虧你還是女子,居然說出如此話來。你不要臉,我還要臉!”謝翩翩冷聲道:“男子氣概跟妻妾成群有什麽關系。我父親天魔宗主,執掌宗門大派,乃中宗派界的絕世強者。不還是只有一個妻子。四方侯方胤,霸烈強橫,哪個敢說他不是大丈夫。還不是只有華陽夫人一個明媒正娶的妻子?!”

“哼!所以他們兩個都不如我父皇!”計都公主滿眼的不屑:“我父皇坐擁龍庭,鎮壓八荒六合。論地位哪個能高過當世人皇,論武道修為哪個宗派宗主敢到上京城一探!上啓三皇五帝之道統,下鎮社稷江山萬裏,這才是天地間真正的偉男子!——連我父皇都是三宮六院妃子無數,四方侯和天魔宗主莫非還能強過當世人皇不成?”

計都公主搬出了當世人皇,謝翩翩立即啞口無言。不止是大周人皇,往上一點,遠古三聖皇,哪個不是後宮嫔妃無數。計都公主這般說,倒也不能說是錯了。

“這個計都公主,似乎對于她的父親,當世人皇,極為推崇。以她這種心理,說出這番話,倒也算正常。”

方雲沒有回頭,心中卻是雪亮。他這幾天也發現了。計都公主不止沒有普通女子的羞澀,矜持,而且對于酷刑也極為嗜好。要知道,這些東西,本來是男人才會沾的。

武道、酷刑、推崇妻妾成群……這些從一個女子的角度,完全無法理解。方雲開始還覺得這個女人有些變态。現在也差不多明白了,船上這位,受其父影響太大,壓根就沒把自己當成女的。所以她才會沒有一般女子的矜持,所什麽話都敢講,什麽事都敢做。

“怪不得她和十三皇子劉徹關系這麽近。敢情,她其實一直把劉徹當成自己,十三皇子争奪皇位,就相當于是她在争奪皇位。”

方雲心中突然雪亮雪亮,計都公主無意中的一番話,卻是解決了他心中很多疑惑。

這時只聽謝翩翩厲叱道:

“變态!你自己想這樣,不要把其他人也想的跟你一樣!”

“嗆”的一聲,長劍入鞘。謝翩翩銀發飛起,化為一道白虹,穿過暴雨,投入船艙中去了。跟計都公主這種女人呆在一起,讓她有種快要瘋狂的感覺。

憑心而論,這個女的嘴,比她的武道厲害多了!

“轟隆!”

又一道雷霆劈下,方雲無瑕他顧。專心的操控五獄峰,吸納這股磅礴的雷電元素。雷電劈落的過程中,雷電元素一路散逸。

方雲能感覺得到,越往高處,雷電元素越密集,威力越大。不過,方雲也不敢過度靠近。大自然的威力大龐大了,籠罩數萬裏海域的雷霆威力,不是現在的他能抵抗的。也只能在近海的地方,吸納一點削弱許多的雷電能量。

一陣雨水濺落在身體上,然後迸射而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而越來越越近。方雲不用回頭,也知道,那位計都公主又過來了。

方雲暗自搖了搖頭,猛然一轉身,“唰”一下,掠近計都公主身前,一根手指斜斜的挑起了計都公主潔白細膩的下颔:“計都公主,我大周男子十八婚娶,女子十六出嫁。公主今天二十七、八了吧。如果公主真的想思入骨,芳心寂寞,急着出嫁。我方家還容納得下你。如果實在忍耐不住,我甚至暫時可以,以天為幕,地海為席,與你行那雲雨之事。只要公主,你點個頭。”

方雲懸浮在虛空中,居高臨下,俯視着計都公主。目光極具侵略性。計都公主被他目光掠過身體,只感覺一只無形的手,抖抖瑟瑟,從全身拂過,一種異樣的顫栗,湧過全身。計都公主皮膚隐隐泛起一股潮紅。她一方面享受這種感覺,一方面又極度抗拒那種感覺。

“哼!”計都公主猛的冷哼一聲,轉過身來,調頭而去。她雖然言語之間,極為輕佻。但二十幾年來,一直是處子之身。

不管她言語如何輕佻,舉止如何輕浮。在內心中,依然是個女子,也很少與人肌膚相親。方雲那種目光,給她一種感覺,只要她敢點頭,他真敢那麽做。那一刻,計都公主內心中,女子一面,終于占勝狠辣、冷酷的一面,禁不住羞怒,掉頭而去。

方雲望着計都公主離去的背影,暗暗點了點頭。計都公主性子要強,這種招數因為沒有人使過,她可能會不适應。但等一段時間,她反應過來了,這種招式就沒什麽用了。

不過,這也沒什麽影響。因為,大瀛洲就快到了。站在虛空中,方雲能浮到,遠方随海風一起吹過來的,一股樹林和飛塵的氣息。

海上,唯有大片的陸地。才會吹過來,這樣的氣息。

“五獄峰,吸收雷電!”

方雲把五獄峰一抛,再次吸收雷電。這種雷爆的天氣,并不會持續太久。要抓緊時間了。

一抹冰冷的青色雷光,從雷獄峰上迸射而出。五獄峰內,已經呈現完全晶體化的跡象了……

一天之後,一片巨大的綠色陸地,出現在了海面遠處。陸地并不是很高,至少,遠遠無法和中土相比。

一束束黑色有濃煙,從那片綠色大陸的各個地方升騰而起,黑煙中,隐隐還可以看到一股股火焰。方雲讀過許多雜書。知道這些沖天的火煙,其實就是一座座火山中,噴發出來的煙塵。

《帝湯書·海外志》曾記載,大海之上,多島嶼,多火山。民衆多以捕魚為生。

“大瀛洲,終于到了!”

幾名水師官兵站在船頭,眺望着遠處,喃喃道。他們經常在海上早,知道許多東西。大瀛洲雖然蒙昧未化,論文明教化,遠遠不能與中土神州相比。不過,此地卻盛産黃金。若是能找到一些黃金礦藏,真的就是大收獲。

不過,島上的黃金,都有一些神秘的瀛人武者守護。這些人功法與中土迥然不同。若是進去尋找黃金,沒有必然的把握,危險就會極大。曾經有數撥水師兵官,進入島中,尋找黃金,然而再也沒有回來過。

“大人,你們這次進入大瀛洲。可要小心了。那些叢林裏,有許多瀛人刺客,極其厲害。一不小心,就會被刺殺。”

一名水師官兵善意道。

“嗯。”方雲點了點頭。這些東西,他比這些水師官兵感受還要深刻。

海洋上,許許多多的島嶼開始映入眼簾。島嶼外的海面上,許許多多的漁船,飄泊着,上面站滿了一些骨瘦嶙峋的瀛人漁民。

一個個站在船頭,驚嘆地望着大周朝四五千丈高的鋼鐵樓船。這種東西,完全超出他們的想像。兩者的差別,如同一只螞蟻和大象。

瀛人的裝束,和中土人完全不同。他們的發型極為古怪,中央剔光,四周留長,然後周圍的頭發,結成一個上朝“木笏”一般的發束,垂至腦後。說不出的怪異。

而且,瀛人的絲織和紡織,顯然也遠遠不如中土。衣服破破爛爛,顏色也極為老舊,沒有中土的衣裳來得華麗和考究。

“看看這些瀛人吧。沒有儒家教化,推型禮儀。天下仍是征戰不斷,大周朝的百姓,就會和這些瀛人差不多。”

方雲望着船舷下的瀛人感慨道。他們就像是一群巨賈富商,深入到了一群饑民中央。

這就是大陸和文明的差異。中土神洲從三聖皇治世,到現在,傳了不知道多少萬年。文明一代代沿續和推行,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大瀛洲顯然沒有這種優勢。這些人衣飾古怪,但明顯還能看出,中土衣飾的風采。顯然儒家的禮儀教化,和服裳制度,也影響到了這些大瀛洲的百姓。

謝翩翩眼神閃動,卻沉默不語。她是宗派出身,彼此出身不同,立場不同。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替朝廷說話。

“繼續前進吧。”

鋼鐵樓船破浪前行,刻意怕避過了一些瀛人的漁船。朝廷是禮儀之邦,教化之國。當然不可能行那賤踏人命的事情。

“好了,停在這裏吧。”

計都公主道。鋼鐵樓船再往前,就有許多暗礁。一旦擱淺,立即就動彈不了了。她這點眼光還是有的。

“小郎君,等我收拾了上古怨情道的那個妖女,再好好和你行那歡好之事。咯咯咯……”

一陣瘋笑聲中,計都公主拔空而起,随失在船舷外。這幾天,她分明也反應過來,想出了對策。

“公主,等等。”

計都公主剛走,幾名皇室強者破空而出,緊随而去。

“我們也走吧。”

方雲望了眼計都公主消失方向,對謝翩翩道。聲音一落,兩人拔地而起,朝另一個方向掠去了。

第 434 章 ∶人性的自私

第四百三十三章∶人性的自私

“那時候我倒是沒有像你一樣立即出去追韓美麗,而是依舊和大夥兒一起待在12樓的總統套房內,可是正當何飛的那聲大叫喊出口後沒幾秒我就突然感到我的腦袋一陣眩暈,不僅如此,那一刻我的視線也是一片模糊,然這種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但幾秒後當視線重新恢複清晰後我卻驚恐的發現我居然莫名出現在了10樓的走廊之內!”

“當時的我自然被這種詭異到極點得的現象給吓得不輕,當時我腦海裏的唯一念頭自便是盡快重新回到12樓與大夥兒彙合,可沒過多久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便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竟是完全找不到通往上層的樓梯了,不僅如此,這走廊也變得像是沒有盡頭一樣根本看不到盡頭,那一刻我害怕到了極點,所以我就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但可惜的是無論我怎麽推或是用力的踹…走廊兩側的房門皆是無法打開。”

聽着高繼坤的這番敘述,一時間坐與沙發上的姚付江也是聽的暗暗心驚,可當高繼坤說到房門打不開後,姚付江的眉頭卻是忽然一皺,随即便一臉疑惑的對其問道“等一下,既然全都打不開…那這個房間你又是怎麽進來的?”.

高繼坤則是在發出一聲苦笑後回答道“呵呵,這我哪知道?說來也怪,正當我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卻忽然注意到前方的某扇房門居然是虛掩着的,一時間極為高興的我就毫不猶豫的拉開門沖了進去,但在沖進去的過程中…我卻是感覺到我的身體似乎是觸碰到了走廊牆壁上的什麽東西并發出了啪的一聲,那時的我也沒怎麽在意,只是匆忙的跑了進去,最後在沖入這間客房過了許久後才我才發現外面的走廊居然停電了,那時的我非常恐懼,所以我自然不會特意在跑出去查看停電的原因,最後轉念一想既然整條走廊都停電了,為了不引起注意随後我幹脆也把這房間裏的燈也關上了,至于後來…”

說到這裏,高繼坤便又尴尬的補充道“這不,正是因為我把房間裏的燈也關上了,所以剛剛你在進房間時…漆黑之下我還以為會有什麽危險接近所以才把那個花瓶…”

終于,高繼坤也把他期間的一連串遭遇告訴了姚付江,嚴格的來說與姚付江的遭遇比起來高繼坤無疑要好上很多,可是在聽完高繼坤的這番敘述後姚付江卻并沒有在意這小眼睛男人的幸運反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是因為…剛剛從高繼坤的那番敘述中他隐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可一時間他卻又無法立刻想起來…

但在低頭沉思了幾分鐘後,忽然間!姚付江便像是瞬間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情那樣猛的擡頭看向了對面的高繼坤,他的這一舉動自然是把高繼坤吓了一跳,然還不等高繼坤剛想張口問什麽,下一刻對面的姚付江便一臉凝重的盯着高繼坤那雙并不大的小眼睛用森然的語氣說道“剛剛…我在這層的走廊裏行走時根本就沒有發生像你之前所說的那種情況,樓道并沒有消失走廊的盡依舊也是清晰可見,整條樓道完全一切正常!”

“什麽!!!”

姚付江此言一出,下一秒高繼坤竟是被驚的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是的,要知道他高繼坤之所以會始終藏在這10樓的主要原因便是他根本就無法離開這裏,樓道詭異消失,走廊永無盡頭,所以他才會無可奈何地被困在這裏,畢竟他的本意可是完全不想待在這裏的,然在聽完姚付江上面的那番話後高繼坤的震驚自然可想而知,但片刻後高繼坤卻又兩眼一眯的用不确定的語氣朝着姚付江問道“你…你該不會在騙我吧?”

一聽高繼坤居然不相信自己,姚付江頓時就是一陣不爽,還不等高繼坤後面的話說完,下一刻他就起身走到了門旁先是一把推開了房門,接着又對客廳裏的高繼坤招了招手道“來來來,拿起你的手電自己過來看!”(作者公告:本書《地獄輪回站》正版只存在于縱橫中文網,其他網站的皆是盜版,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遠離盜版,謝謝。)

看着門旁姚付江那一臉嚴肅的樣子,一時間高繼坤在心裏也是信了大半,但為了眼見為實所以接下來高繼坤便掏出了兜裏從詛咒空間裏制造的手電走到了門口,接着便打開手電并将手電的光柱朝走廊中照去。.

果不其然,也正如姚付江所說的那樣,只見在手電光柱的探照下,不僅是近在咫尺的右邊就連遠處走廊左側盡頭的牆壁清晰可見,并且中央的那條可以連通上下樓層的樓道也同樣是一目了然的出現在視線當中,看到這裏,一時間高繼坤在內心欣喜的同時其腦海裏的某個念頭也是悄然而生,所以…幾秒後,若有所思的高繼坤便把手中的手電往門口的牆壁上照了過去…

只見在亮光的照射下,走廊牆壁上的一個黑乎乎的裝置便赫然出現在他以及他身旁姚付江的視線當中。

“這是…”

看到這個東西後,一時間無論是高繼坤還是姚付江兩人都是一愣,只見眼前牆壁上的東西其外形型呈長方形的偏平狀,并且在這個扁平盒子的中央還有一個可以左右移動的握把…而當兩人看清這個東西後,下一刻,一個讓人熟悉的詞彙便瞬間從他們二人的嘴裏不由脫口而出:

“電閘!”

不錯,這正是一個被安裝在牆上并且能夠控制這層走廊電源的電閘開關!那麽之前高繼坤在沖進這間客房時…期間無意中所觸碰到的東西原來是電閘,恰巧也正是由于這個房間緊挨着走廊牆壁上的電閘所以才會被高繼坤無意中碰到,很明顯之前的那啪的一聲也正是因為高繼坤觸碰到了電閘的開關才會致使整個10樓走廊全部斷電的。

然看着眼前的這個電閘,高繼坤與姚付江二人在半分鐘後卻又雙雙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忽然,高繼坤先是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電閘的面前,接着伸出手似乎是要打開電源的開關,看到這裏姚付江頓時大驚!正欲出言阻止…可高繼坤卻是對他做了一個不用驚慌的手勢,一時間姚付江在詫異了幾秒後也是內心一陣明悟般的不在阻止。

很顯然,凡是能在詛咒空間裏活到現在的人都不是蠢人,在經歷了那麽多場靈異任務後姚付江不僅膽量比往日大了很多,其理解能力也同樣有了很大的進步,畢竟在到處充滿着死亡陷阱的靈異任務裏反應遲鈍的人早就死光了,至于高繼坤別看這才只是他的第二場靈異任務可是他原本就是那種喜歡多想多琢磨的人,畢竟這幾十年的社會經驗擺在那裏。

話歸正題,看到身旁的姚付江不在阻止後,所以接下來高繼坤便把手放到了電閘的開關上,也正是在高繼坤的手放到電閘開關上的時候…這一刻不論是高繼坤還是一旁的姚付江兩人的表情皆是一臉凝重,同時他們的呼吸聲比之前急促了很多…

最終,在猶豫了十幾秒後高繼坤終于猛的把電閘開關往右側撥了過去!

啪!

在啪的一聲響動過後,果不其然,剎那間整條10樓走廊上的燈管便瞬間集體亮了起來,然而詭異的是…接下來在二人的注視下,自從電源亮起後整條走廊便在也看不到盡頭,并且之前在手電光照射下那原本清晰可見的樓道在走廊恢複光亮後也完全的消失不見了,至于這幅畫面也正是和高繼坤首次出現在10樓時的情況一模一樣。

啪!

下一刻,高繼坤又急忙把電源的開關往左側撥了過去,一時間整條走廊又重新轉變成了一片的黑暗,同時高繼坤也又一次的把手電的光柱照相了正前方…之見在光柱的照射下,這一次整條走廊果然又重新恢複了正常!

看到這裏,一時間無論是高繼坤還是姚付江兩個人其臉上皆是露出了欣喜之色!很顯然!他們二人居然在無意間找到了破除封閉的方法了!

吱嘎…!

然而…下一秒,一聲極為刺耳的吱嘎聲卻是忽然在這寂靜的走廊內響起,一時間原本兩人臉上的喜色也是不約而同的瞬間戛然而止!

因為…此時在光柱的照射下,走廊的确是恢複了正常,可幾秒後二人卻看到…前方某個房間的房門竟是在這一刻自動打開了,接着…

“嘿嘿嘿…嘿嘿嘿…咦嘿嘿嘿嘿嘿嘿!!!”.

接着一顆碩大的女鬼頭顱便伴随着這突如其來的詭笑聲從前方的那間客房裏飄了到了走廊中!并且而這顆頭顱在飄到走廊的下一秒就毫無征兆的一邊狂笑着一邊朝二人的位置猛的急速飄來!!!

由于頭顱的速度過快,目測頭顱與後方那二人的距離…估計幾秒內就可以沖到那兩人的面前!!!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看到這突如其來的恐怖一幕後,剎那間!直到此時才從剛才的呆滞中反應過來的高繼坤與姚付江兩人皆是不由的發出了一聲驚恐到極致的尖叫!随即兩人就不約而同的瘋狂轉身朝後面的那間客房逃去,不錯,之前說過那間沒鎖的房間正處于走廊一側的盡頭,所以目前無路可逃的兩人也只能不顧一切的往那個房間裏跑,只不過高繼坤的速度卻是比姚付江快了些許,所以在逃往客房的過程中高繼坤便自然而然的跑在了姚付江的前面,而此時二人身後的那顆急速飄來的女鬼頭顱也是與兩人越來越近!!!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陣瘋狂的嚎叫!僅僅用了幾秒鐘高繼坤就第一個沖進了那間客房內,然而…接下來他所做的一件事卻是讓目前僅差幾步便要沖入房間的姚付江頓時絕望到了極限!!!

那是因為…高繼坤在率先沖進房間裏後的第二秒竟是毫不猶豫的把客房的房門猛的關上了!!!

至于姚付江就這樣被關在了房門的走廊外面!而此時那急速飄來的女鬼頭顱距離前方的姚付江也只剩下不足10米的距離!!!

未完待續…

PS:感謝書友「無情的雨丶」的打賞!

第 437 章 萬物不如她

區區徐家?司寇凱澤微微一愣,整個徐家加起來幾乎能夠和整個崇明國相提并論,若非不是徐家往屆家主并不曾動過開國建業的心思,這崇明是否當真還能夠叫崇明,司寇凱澤都無法确定。

而如今卻有人告訴他,有一個人竟是連整個崇明都不能夠相提并論,除了幾分差異以外,司寇凱瑟更多地還是無法相信,只是認為,對方是在同自家說笑。

“徐兄莫要說笑,就算是你讓朕用整個崇明來換徐家,朕都是願得,又怎可能用區區二字來形容。”雖是這般說,可司寇凱澤心中,依舊有幾分不可置信,畢竟根據自家安插在徐家探子來報,這徐家确實是從徐戈手中交了出去。

這一現象着實奇怪的緊,讓他不得不心中生疑。

“陛下,就算是整個世界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徐戈輕笑一聲,擡頭望着幹淨的星空,“她又怎是這些俗物能夠比拟之人呢。”

不知為何看到徐戈這般模樣,司寇凱澤心中竟是升起一抹不安,仿佛有什麽是自己生命之中極其重要的東西要離自己遠去。

而能夠讓他生出這種感覺,又唯一一個不再自己身旁的只有,卿瑤音。

那個本屬于自己,卻被自己硬生生推開的女子,倘若是她這樣一個奇女子,或許當真值得整個徐家……

“陛下決定何時啓程?”

“三日之後大軍開拔,明日一早會有精銳的玄者先行。”司寇凱澤神情凝重,此次前去大屯鎮,讓這位極其年輕的君王,感到一股風雨欲來之感,就連一向只喜歡藏于深山之中,不問世事的天仙派都已經驚動,這怕這次定是一場惡戰。

“如此甚好,草民願明日同玄者一同前往,還望陛下批準。”對于司寇凱澤的安排,徐戈并沒有什麽差異,反而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保全大局,這才是一位君王應當做的事情,而不是只憑借一腔熱血,不顧一切只是為了得到最後的勝利。

或許對方還是沁陽王時所有的血性,早已經在他坐上那個金碧輝煌位置之時,被抹殺的一幹二淨。

“徐兄請便,不知徐兄是否還要帶徐家人一同前往?”思量片刻之後,司寇凱澤再次開口道,雖看似是一句極其尋常詢問,可其中所隐含的詢問,徐戈又怎能不懂。

“只有徐戈一人,從昨日開始,徐戈便已經同徐家不曾有任何關聯,徐戈是徐戈,而徐家依舊是徐家。”對方的回應是如此的幹脆,同時也是如此準确的打消了司寇凱澤心中全部的擔憂。

可徐戈越是如此光明磊落,便越發凸顯出司寇凱澤的心機深重,在曾經多年的好友面前,司寇凱澤第一次感到這般羞愧難當。

剛想要開口解釋卻被對方擡手制止,“陛下無需多言,草民都懂,有時候身在高位,不得不思慮良多,無法跟随自己的真心,所以草民寧願不要那一切也要去完成自己心中所想。”

哪怕所有人都将記恨與他,他在無法在控制自己的內心。

曾經錯過一次的自己,不想要在繼續錯下去了。

潔白的月光緩緩灑在對方月白色長袍之上,明明對方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只不過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對方,但就是如此徐戈卻變得如此遙不可及,仿佛二人之間相隔着整個世界。

待司寇凱澤離去,徐戈獨自一人來到城外破廟之中,烏雲将月亮整個遮掩起來,只留下幾顆微弱的星星依舊在天空微微閃爍。

月白色的長袍在破舊的廟宇之中如此刺眼,沙沙聲突然從不遠處響起,黑暗之中,似乎出現一道人影,懶散的斜靠在破舊的牆壁之上。

只是隐約能夠看到對方一雙烏黑雙眸,在絲毫不曾有一絲亮光的破廟之中,卻依舊熠熠生輝。

“呦,大家主,怎麽會到我這種小地方來。”男子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徐戈不為所動,依舊擡頭望着破廟外的夜空。

“你的地方并不小,只是你午夜時分總是喜歡出現在我身後的毛病,永遠都改不掉。”片刻後,或是因為欣賞夠了破廟外的夜景,也或是欣賞夠了漆黑的夜空,在對方耐心耗盡的最後一刻,徐戈終于開口道。

就在他開口的那一瞬間,在對方身後的整個黑暗,都在那一瞬間變得扭曲起來,低沉的氣壓不斷從對方身上傳來。

“你的性格當真是要改一改了,若是我不在了,你那些爛攤子,還是少惹一點。”

徐戈微微一頓,似乎并不在意對方的憤怒。

黑暗似乎有一瞬間的凝固,随即便是排山倒海一般湧來的憤怒。

“你最終還是決定要去了?哪怕這會毀掉整個家族的希望,會成為整個家族的千古罪人,你也已經不在乎了嗎?”黑暗伴随着對方一步一步朝着徐戈湧來。

原本漆黑一片的破廟之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黑暗和光明之間浮現出一道極其分明的分界線,雖是一條極細的線條,卻成為對方再也無法跨越的橫溝。

“罪人?希望?犧牲他人從而換得茍且偷生的家族,存在又有何等意義,你應該比我清楚,這一切我是否當真在乎。”徐戈白玉一般的面容之上,閃過一抹嘲諷,曾經那個以完美著稱的男人,終于在這一瞬間暴露出了他醜惡。

“當初的錯誤是我犯下了的,就應該讓我挽回這一切。”恍惚之間,他再次回到那個完美的男人。

“當初犯錯的不僅僅是你,他們都有錯!你究竟在堅持什麽!難道說她就那麽重要嗎!重要到你願意至天下蒼生于不顧,願意讓各大種族,陷入到災難和混戰之中?”黑暗之中,不斷傳來對方質問話語,而在聽到這一切後,徐戈竟是放聲大笑。

那模樣似是聽到這世間最有趣的事情一般,而他身體周圍的亮光,也跟伴随着徐戈的笑聲不斷顫抖,就連一旁的黑色也受到波及,不斷顫抖着起伏着。

第 437 章 :落險

江芙蕖不想解釋,幾十年的保命本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青山就是命!

可是,這命也實在是有點苦。

那暗衛們倒是沒放箭,因為護院把他們包圍了起來。

“你們是什麽人?”為首的院頭粗着嗓子吼他們。

江芙蕖本着能講理就講理的原則,老老實實地回道,“我是仙府醫館的大夫。”怕是這群人顧忌太小,她又轉頭指了一旁的唐暄,“他是明國公府的人。”

院頭似乎在估摸江芙蕖這話的真實性,一雙眼睛直接忽略江芙蕖,在唐暄的身上來回掃了幾圈,來了一句,“為何我從未在明國公府見過這位公子?”

你沒見過怪我啊?江芙蕖心裏吐槽,你一個護院,在這階級分明的時代,能随便跑到明國公府瞧人家的主子嗎?讓你去見,你敢去嗎?

不過,這糟心只能掩住,江芙蕖順着他的話道,“院頭沒見過唐公子,那可知道仙府醫館嗎?”

名氣已經這麽大了?這才開張一個多月啊。

“倒是聽過。”沒想到這院頭還真聽過,不過,他放在江芙蕖身上的目光并不是十分友善,“這醫館醫死人不償命,讓人惱地很,我家主子說過,這樣的大夫就是世間的禍害,專門荼毒蒼生的。”

……

要不是知道你們的主子是誰,我還真就信了你說的屁話!

“哦。”江芙蕖覺得,這理可能講不下去了,“你們主子難道覺得,大夫醫死人就要自刎謝罪嗎?”

那院頭本來只是不友善,聽到這話,當即目帶兇光,手中大刀朝着江芙蕖一指,“你說什麽,主子是你能置喙的嗎!”

江芙蕖沒吭聲,她的眼睛打量着這四周,被圍地密不透風的,幾十米外還有一堆冷箭,那弩箭,看着架勢,射程不會太近,反正他們這個距離肯定是要紮成篩子的。

跑好像是跑不掉,藥粉帶地又不夠多,只能讓他們主動放人。

“你們到這裏來幹什麽?”院頭見江芙蕖不說話,眼睛裏眸光有些閃爍。

“都住在這一片,來林子裏玩玩而已。”江芙蕖前面一句話略加重,既然是這裏的護院,應該知道這附近住的都是什麽人吧。

院頭眯了眼睛,“那你們為何看到我們就跑!”

……

這真地很冤,江芙蕖轉頭看向唐暄,唐暄一派淡然,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一切一樣,聽到院頭的話,他答了一句,“想跑就跑了。”

“你敢逗老子?!”院頭眼睛瞪圓了,直接一擡手,下了命令,“先把人抓起來,放到地牢去,等主子的回話再做決定。”

竟是毫無顧忌,明國公府已經這麽不中用了嗎?

江芙蕖仔細回憶了一下原著,好像明國公府确實很低調,只有在唐暄的母親死的時候,才真正強硬了一回。

做世家門閥,就要嚣張點啊!江芙蕖怒其不争地轉過頭,恨恨地瞪了一眼安靜坐在她旁邊的唐暄。

昏暗陰冷的地牢,連個窗子都沒有,只有入口處兩盞油燈有些明亮的光芒。

地上到處都是些看不清楚顏色,烏黑黑一團的幹草,他們待的這一間應該是很久沒待什麽人了,并沒有特別重的味道,可無奈,這地牢裏其他幾個牢房待地人不少,反正血腥味,尿騷味等各種難以言說的味道從四面八方鑽過來。

江芙蕖只能慶幸,藥帕的藥效能維持最少六個時辰。

唐暄沒有什麽動靜,他坐在那裏,似乎入了定,可是黑暗中,他竟然能察覺到江芙蕖的注視,“他們要殺我們。”

這話是肯定句。

江芙蕖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麽,他是在解釋,自己為什麽要拉着她跑。

不會吧,這群人有這麽喪心病狂嗎?不過在側門口待了一會兒,就要殺他們?他們還什麽都沒說呢。而且,他們的側門,是開着的啊!不給人看,開什麽門!

可是,既然他們開始打定主意要殺他們,後來怎麽改變主意了,沒殺還把他們關了起來?難道明國公府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麽低調?

江芙蕖心裏頭帶這些期待,考慮到唐暄的性子,問地也很直白,“唐公子,明國公府和鎮國公府,你覺得哪個厲害些?”

“噗……”江芙蕖似乎聽到一聲悶哼,不過,這聲音太快,在她耳邊一閃而過,她也不确定是不是唐暄發出來的。

唐暄似乎對明國公府并不怎麽自信,并沒有直接開口,他不吭聲,反而是旁邊牢房裏傳來一聲嘶啞的輕笑,“明國公府自前朝起便已無男丁在朝中主職,鎮國公府卻被先帝委以重任,掌着虎叱軍,小丫頭,你說哪個厲害?”

這人的年紀不大,聽着像是個中年人,底氣中厚,可似乎受了挺嚴重的傷,中氣不足,江芙蕖聽着這個人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想起了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鮑河魚。

倒不是這兩個人的聲音像,而是這兩個人似乎都是差不多的身體底子,那鮑河魚面上看着氣派,不過強弩之末,這個人,怕是也久受疾病纏擾。

而且聽着這人的口氣,似乎對朝政很了解,這地牢裏還關着這樣的人物?

“我覺得挺難看出來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剛剛也說了,那都是先帝在時之事,現如今呢?”江芙蕖有意詐話,并不順着他的話講。

那人聞言,頓了一會兒,旋即是劇烈地咳嗽,好一會兒,才啞着嗓子道,“小丫頭,你挺有意思的,你離我近些,我們說些體己話兒。”

……

江芙蕖自然不可能聽他的,她一動不動。這古代什麽都好,就是功夫有點玄妙,暗器有點吓人,就算是在牢裏的人,也要警惕啊!

“你不過來,是不信我。”那人似乎有些失望,不過興致也沒降下去太多,“你說地對,先帝時,确實鎮國公府強橫些,自堯明帝登基以來,虎叱軍一直不得用,鎮國公府也是落寞了,倒是我狹隘了。”

“那丞相府和鎮國公府比呢?”江芙蕖猶豫地問了一句。

“唐家三世丞相,如今這位更是深受堯明帝恩寵,自是丞相府要得勢些。”那人說完,忽然道,“小丫頭,你是唐家的人?”

問完,他又覺得不對,自我否定了,“不,唐家後輩只有幾個兩個小兒,并無女眷,那唐四公子住在明國公府,府裏只有一個唐二,你難道是唐二的人?”

……

第 436 章 瘋子公良

第四百四十一章

灰燼重重,如波浪般的彌漫開來,進入其中的一切都變成灰色的,這裏是一片黑白灰的三色世界,一切的色彩在被這灰燼沾染之後,全都猶如枯萎的花朵般凋謝,留下來的,是濃濃的碳色。

在這濃重的灰燼中,有一堆人緩緩前行,一步一試探,走得小心無比。

走在最前方的寶象忽然蹲下,這使得後面的丹士們一個個一下全部緊張起來。

八荒非善地,在這裏發生什麽事情都有可能,誰都不知道寶象身形一矮代表的是寶象找到了什麽好東西,還是寶象受到了莫名奇妙的攻擊。

一衆丹士小心的彙聚過去的時候,他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都露出驚奇的神情。

就見在寶象腳下有一株散發着淡淡熒光的小草,這小草看上去相當的柔嫩,在這一片灰燼構成的黑白灰世界中,這淡綠色的小草簡直就像是整個世界之中唯一的生命一般珍貴。

不過,對于丹士們來說,當然不會因此就被感動,他們所感到驚奇的是這東西他們都認得。

這東西叫做百葉芽,靠汲取了天地種種氣脈為生,所以這東西能夠在天底下最殘酷的環境中生存,甚至毫不受影響的茁壯成長,也正是因為如此,這種百葉芽中孕育着頗為純粹的各種氣脈,對于丹士來說,是極佳的補藥,無論是用來煉丹還是直接生吃,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最關鍵的一點是,這種百葉芽是成片生長的,一兩片百葉芽對于這些綠丹丹士們來說,沒多大的用處,但若是有一片百葉芽草地的話,那麽對于丹士來說,碰到了就是發財了。

寶象毫不客氣的伸手将百葉芽從地上揪下來,随後用力的一揮袍袖,地面上的灰燼轟然蒸騰而起,嗡的一下,猶如沉沒在水底的泥沙翻滾開來一樣,四周的一切猛然間變得渾濁起來,到處都是絮狀的灰燼。

方蕩清楚地透過這些灰燼看到滿地的百葉芽。

随後十一名丹士一言不發,全都開始俯下身來采摘百葉芽。

所有的丹士們都相當有默契的沒有動用修為手段來收割百葉芽,不然他們在這裏恐怕就能打起來,畢竟如果寶象袍袖再擺動一下,寶象一個人就能将百葉芽全都掃光。

間中也有些龌龊,不過,這些丹士們彼此相當克制,沒有發生什麽沖突,百草芽雖好,但還不至于叫這些丹士們因小失大。

方蕩當然也不會放過這些百葉芽,也開始伸手收集。

不過方蕩的收集動作明顯受到排擠,旁的丹士和丹士之間碰在一起往往各自扭頭避讓,但不論是那個丹士和方蕩碰到一起,全都目露兇光,逼迫方蕩讓開。

方蕩對此并無異議,一旦碰上那些狼般的丹士,方蕩主動選擇避讓。

這使得一衆丹士們心中越發看不起方蕩。

一衆丹士沉默無聲,猶如鐮刀一般收割着地面上的百草芽。

這一片百草芽占地足足有三四百個平方,在丹士們的收割下,一刻鐘不到的時間就被拔禿了。

這是他們來到睚眦荒後首次見到的綠色。

方蕩收獲了一百多片百草芽,其餘的丹士收獲的就太多了,其中收集最多的起碼也得有上萬片。

這種收獲使得有些丹士心中略微煩惱,這麽多的百草芽将占據他們金丹中存儲空間的不少地方。

不過,這種煩惱也不過一閃即逝。收獲畢竟是叫人喜悅的,畢竟他們此行只求保命平安,這樣輕松簡單的收獲到百草芽本身就已經是非常意外的事情了。

不少丹士心中都對別人有個評估,默默計算其餘丹士收獲的百草芽的數量,誰采集的多些,誰采集的少些,但一想到方蕩的時候,所有的人全都心中嗤笑,方蕩那一百多株百草芽實在是連塞牙縫都不夠。

不過他們卻只在計算數量,卻沒有看到,方蕩收集的百草芽雖然數量比較少,但每一株百草芽都包含着完整的根系。

在其他丹士們琢磨着自己的綠丹或者藍丹內空間變小的時候,方蕩已經囑咐石頭右衛開始在廣闊的天書天地中選了一片碎石地栽植這些百草芽。

授人以漁不如退而結網,方蕩将百草芽種在天書天地中,用不了多久,他就擁有用不完的百草芽。

收獲了百草芽,使得一衆丹士們緊繃的心情略微放松不少,随後一衆丹士再次開始前行,這一次,他們對于方蕩越發排斥了。以至于方蕩被遠遠的丢在後面。

在上幽界,你有能力,就能得到尊重,你沒能力,那就是狗屎。

方蕩的垃圾金丹本身已經夠狗屎的了,而方蕩在面對他們這些丹士的時候表現出來的退讓和懦弱,比方蕩狗屎一般的金丹更加叫人瞧不起。

一行人繼續在灰燼之中緩緩前行,如同摸着石頭過河一養,畢竟在這灰燼中即便是綠丹丹士的目光也無法看到十幾米外。

此時其實已經有丹士準備打道回府了,畢竟東西他們已經得到了,不管百草芽效用多大,總歸他們這一趟沒有白來,即長了見識又得了實惠,回到門派之中也有的交代。

一丹宮的解大開口說道:“這些灰燼實在是太古怪了,要我說,咱們不如就在這裏止步,要知道越往前就越深入睚眦荒域深處,天知道內中藏着什麽樣的古怪,血手就是我等前車之鑒。”

同是一丹宮的弟子的賈元君當即贊同道:“不錯,我看咱們還是見好就收吧,想必諸位來到睚眦荒域的時候,門中長老掌門都告誡過諸位保命第一吧,咱們是各自門派之中的寶貝,我等的價值,遠超一兩件寶物,我們活着才是對各自門派最好的回報。”

不得不說,賈元君的話語還是很有道理的,他們這些小門小派不似那些大門大派,人才濟濟,他們這些門派中出現一個藍丹綠丹丹士相當困難,老實說,就算拿一件地級法寶也不會去換。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性命才是最貴重的寶物。

所以見好就收,淺嘗而止并不是懦弱的表現,而是識時務,現在就退回,并不羞恥。

一衆丹士中遁天宮的李雲暖對此頗為意動,聞言後傳音葉客心,他們乃是道侶,遇到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會彼此商議一番。

不過,也并非所有人都願意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畢竟來到八荒一次實在不容易,有些人覺得自己的性命最寶貴,但也有些人覺得自己身上扛着振興本門的重任,若是能夠在這睚眦荒域帶回一件先天之寶去,那才是對本門最有利的事情。

天子門的鄭躍冷笑道:“一丹宮向來是做慣了縮頭烏龜的,這個時候退出倒也符合他們一丹宮的傳統。”

當初其實一丹宮和天子門乃是兄弟之邦,彼此關系和睦在上幽界共同進退,但在一次對敵的時候發生分歧,最終一丹宮在臨戰之前退走,只剩下天子門和對方死磕,最終天子門損失慘重,三百多個丹士死得只剩下五十多個,這使得天子門在之後漫長的歲月中,一直到現在都沒能再次雄起,這件事直接導致天子門由原本蒸蒸日上的狀态一蹶不振。

所以天子門憤恨一丹宮是有十足的理由的。

而後來,一丹宮在天子門的不斷找茬下竟也逐漸隕落了,原本兩個蒸蒸日上的大門派一步步成為現在兩個上幽墊底的小門派,在漫長的歲月之中,兩個門派之中的仇怨逐漸升級,慢慢的,兩個門派之間的關系幾乎不再有任何緩解的可能。

此時天子門舊事重提,一丹宮當然不爽。

天子門和一丹宮本就不對付,是世代累積下來的宿仇,天子門的鄭躍如此嘲諷一丹宮弟子,當即就惹得解大大為光火。

解大當即就要動手,被一只手抓住了解大的胳膊。

解大一愣,扭頭望去,就見拽住他的是師兄賈元君,只能悶哼一聲,對于天子門的冷嘲熱諷翁無動于衷,天子門也不過是過過嘴炮,說了幾句後,見一丹宮沒有做出什麽事情來,最終天子門的兩位丹士也懶得繼續糾纏。

不過這樣一耽擱,衆人終究是沒有掉頭回去。

如果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的話,一衆丹士一定選擇掉頭就跑,頭也不回的亡命狂奔。

又往前幾十裏,四周的灰燼多得已經遮天蔽日,行走其間猶如在密林之中,天空中到處漂浮着絮狀的灰燼,這些灰燼猶如蛛網般漂浮在空中,有些絮狀物足足有數十米長,在這裏空氣變得粘稠起來,每個丹士行走的速度都降低到了極致,似乎每一步前行,都需要很大的力氣一養。

那些被丹士們前行撞斷的絮狀物以一種奇特的軌跡留在衆人身後。猶如在粘稠的泥漿之中劃過一般。

衆人此時終于都開始生出退意來了,畢竟這裏的一切實在是太古怪了,繼續前行,就算什麽怪物都不出來,着渾濁粘稠的空氣和那絮狀的灰燼也已經夠他們受得了。

就在這一衆丹士開始萌生退意的時候,正前方忽然發出轟的一聲巨響,随後大地都開始顫抖,一陣氣浪從遠處緩緩的推動過來,空氣之中懸浮的絮狀物被吹得如同沙灘上海浪沖來造成的痕跡一樣,一層層一圈圈的擴散着。

雖然一衆丹士受到的沖擊不大,可以忽略不計,但一衆丹士心中卻咯噔一聲,因為他們除了那一聲巨響之外,還隐約聽到了人聲,也就是說,在前面,那爆炸聲音傳來之處,或許是某個丹士或者某群丹士正在奮力苦戰。

果然,又是一聲巨響傳來,粘稠的空氣被風氣吹得晃動不休,以至于周圍的一切景物都跟着一起晃動起來。

不得不說,光是這種晃動,就能叫人生出毛骨悚然的情緒來。

一衆丹士彼此對視一眼,随後,開始緩緩後退。

前面的丹士不管是那個門派的,面臨怎麽樣的危險,對于他們來說都無所謂,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他們往後緩緩撤退的時候,又是轟的一聲巨響,這些丹士心中巨震,因為這爆炸聲竟然就在距離他們百米之外。

那些丹士竟然朝着他們這個方向過來了。

這使得眼前的這些丹士們一個個眉頭緊皺,随後開始急速後退。

開玩笑,留在原地弄不好有連帶着他們都要被卷進一場未知的戰鬥之中。

這種争鬥随之而來的必然是死亡。

一衆丹士們急速後退,原本還緩緩退走的丹士們此時掉頭就跑。

方蕩原本一路走在後面,此時卻驟然變成了隊列前頭,耳聽着巨響一聲聲的傳來,方蕩有心問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又是一聲巨響不斷的在朝着四周擴散着。

至于這巨響的出處他們卻完全沒有概念,因為那炸裂聲距離他們太近了,簡直近到生死別離就在咫尺的地步。

随後方蕩就清楚聽到一聲凄厲的叫喊:“炸死他!炸死他!炸死他!”

轟!

巨大的轟鳴,兇猛的爆裂開來,方蕩所在的隊伍被巨大的氣浪一掀,所有的丹士齊齊被掀飛起來。由此可見對方施展的炸力該有多麽強。

方蕩耳中一陣嗡嗡亂響,巨大的爆炸聲震得他的耳朵暫時失聰,方蕩只能看着四周的一切,一切都在哨音和嗡嗡亂想中發生着。

随後方蕩看到了,看到了一名丹士,一名渾身浴血,模樣近乎瘋狂一般的丹士,那‘炸死他、炸死他’的吼聲看起來就來自這名丹士。

那丹士手中托着一顆原形的光珠,此時正是這光珠之聲生出數十道雷霆來,轟隆隆的劈擊在那渾身浴血的丹士身上。

這種畫面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卻給方蕩帶來了一個天大的謎團。

原本方蕩以為爆炸是那名丹士在攻擊敵人,但現在看來,那劇烈的爆炸似乎不是在攻擊別人,而是在轟擊他自己。

這使得方蕩背脊微微一寒,那名丹士究竟遇到了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方蕩從短暫的失聰狀态脫出,此時四周依舊還是轟隆隆的震顫餘音,嘈雜的叫聲,石頭破碎翻滾的聲響,種種聲音彙聚在一起,使得方蕩一時間也無法從中得到一個事情的清晰的輪廓。

不過,好在方蕩周圍的丹士們修為不低,方蕩雖然被爆炸掀飛,耳朵甚至出現短暫的失聰,但其他丹士不是藍丹就是綠丹,這樣的爆炸他們又在外圍,還不至于如方蕩那般狼狽。

“是九霄雷宮的丹士公良,他瘋了不成?九霄雷宮這一次來八荒不是來了十個人麽,怎麽其他的丹士全都不見了?”寶象顯然對九霄雷宮有些了解,此時開口說出這句話來。

“管他發什麽瘋咱們快跑才是正題,我早就說了,咱們就不應該深入這八荒。”賈元君開口說道,語氣中帶着幾分懊惱。

不過賈元君雖然開口再說着逃走,卻并未動,事實上所有的丹士都如同野狼般蟄伏起來,一動不動,并且一聲不出。

因為在不遠處,一個渾身上下鮮血淋漓,焦糊處處,還冒着滾滾青色煙氣的公良雙手托着那顆萬霆雷珠,眼神中滿是兇厲神情。

此時公良猶如中邪一般,雙手捧着雷珠,一雙大眼睛咕嚕嚕的四處張望着,似乎在尋找什麽,對于就在他對面數百米外的一衆丹士們卻視而不見。

“我要劈死你,我要劈死你……”這樣的聲音不斷傳來,公良似乎心智被奪,所以才會如此。

寶象和一衆丹士們對視一眼,方蕩一下就讀懂了這些丹士心中的想法,他們肯定不是要去救人,之所以停下沒動,是在等着公良自己将自己劈死,然後他們再上前去将公良的寶貝收走。當然,區區一個公良身上的寶物還不值得這些丹士冒風險,但在公良所在的位置,橫七豎八躺着六七名丹士的遺骸,這些遺骸正在不斷消融,也正是因為這些遺骸正在消融,所以露出一件件寶物來,顯然這九霄雷宮絕非一般的小門小派,光是這些弟子身上帶着的寶貝就足足有十幾樣,懸浮在第四面上,流光溢彩。

財帛動人心,這些丹士顯然想要铤而走險,畢竟地面上散落的那些法寶足夠他們這些人人手一件了。

法寶是永遠都不會嫌多的,一件法寶在手,就能和修為相等的丹士拉開距離,甚至能夠将其擊殺,一件法寶絕對能夠改變人生。

并且,在公良身後還有一塊漆黑的大石頭,遠遠看去似乎是一座碑,可惜煙塵滾滾,浮塵處處,叫他們無法将這座碑看清楚。

那些丹士們本身就懷着投機的心思進入八荒之中,現在擺明了一場富貴就在眼前,這些丹士沒有見到眼前的情形還好,此時他們已經看起來,又如何能夠随随便便一走了之?

不夠,方蕩卻覺得那瘋瘋癫癫的公良不管是生是死都最好不要招惹。

第 437 章 林可蘇醒

雖然島田惠子自己是這樣說的,但是眼睛還是忍不住朝着秦凡的身上瞟。

而秦凡身邊的幾個女人全部都坐下來看着島田惠子,知道這個島田惠子對秦凡有意思之後,幾個女人才愈發的覺得這個島田惠子實在有意思。

“要不你給他喂藥吧,随便塞幾個爛蘿蔔就行。”

說出了這句話之後,一群女人全部都齊刷刷的退出了房間。

島田惠子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這些女人的心思,眼看着現在房間當中只剩下自己和秦凡這家夥了,臉色唰的又紅了起來。

看着此時昏迷着的秦凡,島田惠子沒說話,只是默默拿起了旁邊的靈藥。

島田惠子是相信秦凡的消化器官的,但是如果真的讓自己把這些靈藥,全部都喂進秦凡的嘴巴裏面,她還是做不到的。

所以聰明的島田惠子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她先把靈藥放進了自己的嘴巴裏面,随後開始仔細咀嚼。

咀嚼到顆粒十分細致後,島田惠子才掰開秦凡的嘴唇,把藥材全部都度進了秦凡的嘴裏。

而外面的女人很明顯已經看到了屋子內的一幕,全部都撅起了嘴巴,神色有些不太高興。

“這島田惠子不簡單啊,這麽會撩男人。”

小妖精在房間外面吃醋的抱怨。

雖然小妖精在外面說話的聲音非常小,但是實力強大的人總是感覺器官非常發達,所以屋子裏面的島田惠子聽得一清二楚。

她也是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動作,低下頭,羞怯的沒有說話。

與此同時,秦凡的一堆女人全部都不約而同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這小死妮子實在是不識眼色。

她們一群人都在幫秦凡勾搭女人,偏偏這個小妮子非要讓秦凡到嘴的女人飛了。

島田惠子咀嚼好了之後,再次緩緩的湊到秦凡的嘴面前。

掰開了秦凡的嘴巴,像是吐沫一樣,把東西全部都吐到了秦凡的口中。

而外面的一群女人在看到了這一幅景象之後,不約而同的蹲坐在地上開始幹嘔。

“你們以後還跟那家夥親嗎?”

小妖精率先開口說道,一副很是誇張的表情。

這一次,幾個小姐妹倒是沒有反駁,全都搖了搖頭。

屋子裏面的島田惠子也知道了外面一群女人的動作,開心的笑了笑,然後就這樣循環往複的,算是給秦凡這家夥喂藥了

等把桌子上面的藥材全部都喂完了之後,島田惠子打量了一下外面,覺得就這樣應該可以,便面色如常的推開了房門。

一走出去,看見門口站着的一堆女人,故作驚訝的開口道:“哎呀,姐姐們,你們這是怎麽了?”

這個時候,一群女人全部都恢複了臉色,強作鎮定的站在門口。

“我們沒事,你這是要回家嗎,需不需要我們送?”

秦凡的一群女人從做鎮定的開口說道。

島田惠子則是抿着嘴笑了笑,然後一句話沒說就離開了。

“這島田惠子不簡單呀,以後她來了,咱們會不會地位不保?”

小妖精總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此時她正站在江然的面前,話裏話外滿是挑撥的意味。

幾個女人公認的,林可是名門正娶的,而江然就是二房,其他的幾乎不相上下,順位往下排。

江然從來沒把小妖精的話放在眼裏,但是在聽到了小妖精的話之後,臉色還是變了變,随後強大的自制力讓他恢複了正常。

她知道,秦凡不是厚此薄彼的人。

她也相信,秦凡能夠處理自己後宮這一群女人。

所以她這個做二房的,自然就不用過多擔心。

幾個女人因為沒有秦凡的存在,所以也不能随意出入石像,不能知道裏面大房的消息。

就這樣,幾個女人在焦急當中等待了幾天,秦凡才終于從昏迷當中醒了過來。

而秦凡醒來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打開石像進到石像當中查看原本還昏迷不醒的林可。

“林可,林可。”

秦凡輕聲呼喚着林可的名字,好像是生怕吵醒這個女人一樣。

聽到了秦凡的呼喚之後,女人很快就睜開了眼睛。

目光當中,最先出現的就是不解。

秦凡在看到了女人不解的目光之後,心中忽然有什麽東西斷開了,感覺自己好像是缺少了什麽東西。

在慘笑了一聲之後,秦凡聲音顫抖的開口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聽到這句話之後,林可好像是覺得此時的秦凡非常好笑,居然撲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你這是怎麽了?”

秦凡看到此時的林可面色如常,心裏有了一個猜測,頓時一個大男人此時也有一種流淚的沖動。

畢竟他是男人,周圍站着的人全部都是他的女人,還是控制住了自己。

既然不能在這個時候哭,秦凡選擇緊緊的擁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我找了你很久,我看到了機場裏面的屍體,以為你死了!我在第一家族看到了失憶的你,以為你會永遠不記得我,還好你終于回來了……”

秦凡說話的時候一字一句的,語氣還是相當的冷靜。

但是只要和秦凡認識的人,都能夠感受的出來,此時的秦凡情緒到底是有多激動。

而一群女人也看到了石像裏面的狀況,十分識相的齊刷刷的退了出去。

只不過退出去的時候,她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挂着笑容。

她們知道,如果自己也遭遇了和林可一樣的事情的話,秦凡一定會這樣對自己。

這一點,不需要有任何的懷疑。

“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嗎?”

聽到了秦凡聲音有些顫抖的言語,林可有些感慨的看着他。

顯然,在她看來,自己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

秦凡不忍心懷抱中的人心生愧疚,也不忍心讓自己懷抱中的人知道太多,所以在聽到了她的問話之後,搖了搖頭。

“那是我為你寫的詩,雖然文采不是很好……”

聽到了秦凡的話,林可第一反應就是懷疑的看着他。

這家夥可不會寫詩,更不會聲音顫抖,情緒爆發。

但是秦凡不說,她就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