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0 章 神殿

紅箋回到洞府,石清響看着她笑:“怎麽,看上了?”

紅箋點了點頭,依偎着他坐下:“再觀察一陣吧,等處理完了深淵的事,收個徒弟也不錯。”紅箋有徒弟,姜夕月是打賭收回來的,元嬰進門,本身已經定形,根本不用紅箋再花心思教授,她适才看着耿雲性情堅韌不拔,行事頗有擔當,不禁動了愛才之意。

只有站到她這個高度,才能毫不在意地看淡弟子的資質,轉而關注于他的心性。

石清響半天沒說話,紅箋猜他是在以神識悄悄觀察耿雲,停了一會兒,他道:“他們這一族身體先天有異,若是有了靈根,我猜修煉起來必定事半功倍,用很短的時間便可以勝過別的修士終生摸索。”

紅箋回道:“正因如此,脾氣秉性才變得更加重要。”

道侶二人絮絮閑聊,石清響擔心紅箋剛剛在鬼怪深淵損失了一個化神分身修為受損,又怕她施展“萬化生滅功”給耿雲塑造靈根會對身體有害。

紅箋笑笑:“放心吧,記得我同你說過,強體五境之上還有個随心境嗎,我覺着晉階化神之後便算不到随心境也差不多了,不過給他造條靈根,不礙事,我有預感……”

紅箋将“我有預感”四字拉長,神情微動。

石清響覺出她神情有異,問道:“怎麽了?”

紅箋一把抓住石清響的手,臉上流露出激動之色:“你有沒有感覺到?《大難經》,快來試試。這個時候,又在魔域,實在是太巧了,巧到叫人有些不敢相信!”

石清響想問紅箋這麽激動到底“巧”在哪裏,他想起從方才開始,紅箋便心神不寧,總覺着有大事發生,能叫此時的她還這麽激動不已的,大約就只有一件事了。

想到此,他急忙運轉了《大難經》。

有什麽,自未來,穿越重重迷霧到了眼前,它來了,來到當下,出現在一處人跡罕至的灘塗,帶着亘古的神秘,它甚至變幻了模樣,看上去既不像季氏家廟牆上的那幅畫,也不像曾經他進入時的樣子。

但偏偏石清響就是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那是冥冥中他與它微妙的聯系,那是蜃景神殿!

多少波折輾轉,真正的蜃景神殿竟然在這個時候現身魔域。

石清響難抑激動,用力回握住紅箋的手:“紅箋,快去,別猶豫。”

“好。我把真身留在這洞府裏了。”紅箋眼睛晶亮。

“放心,我幫你看護。”

就在這時,洞府外邊突然傳來一陣騷亂,來人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工夫就到了附近,正是天魔宗長老張素。

“方宗主,師叔,剛得到急報,鬼怪深淵異動,大批鬼蟲突然沖破結界,進入魔域。”

紅箋和石清響聽到張素傳音面面相觑,這等關鍵時刻出了這種事,實是有些措手不及,紅箋神色凝重,與石清響道:“應當是我和殷正真适才進去這一趟引起的。”

石清響沉聲發問:“傷亡如何?我師兄呢?”

張素回道:“宗主已經先行趕往夜叉澤主持大局,命我來與師叔和方宗主說一聲,殷宗主也已經趕過去了,除了方宗主的無名天道宗,其它宗門的元嬰們早已經在夜叉澤附近聚集,正可以擋下這批鬼蟲,不過鬼怪深淵與魔域交接之處正飛快坍塌,宗主請方宗主帶領各位元嬰抓緊時間趕去,咱們必須提前動手了。”

看來真是火燒睫毛,不管離寒還是殷正真都急了眼。

石清響道了聲“知道了”,張素急着趕去夜叉澤,匆匆離開。

石清響望向紅箋:“怎麽樣?”

“還是需要去一趟神殿。我……”

紅箋話未說完,已被石清響截住,“那就快去。宗門這邊有我呢。”

紅箋點了點頭,她端坐洞府之內,元神離竅,光球繞着石清響一圈,攸地消失不見,只這霎那間何止飛出去幾百上千裏。

石清響微一沉吟,代替紅箋傳令,叫整個無名天道宗的上百位元嬰即刻在大殿前集合準備出征夜叉澤,又單獨傳音樂游、井白溪幾人,能自道修大陸跨越天幕跟過來的那都是過命的交情,所以石清響也不諱言,将紅箋臨時趕去蜃景神殿的事說了,樂游等人體晾到石清響的難處,當即便表示他們可以先随着無名天道宗的元嬰們一起出發。

而大隊人馬這邊石清響就叮囑了姜夕月和夏不降兩人,叫他們負責協調衆同門,到布陣的時候需聽從榮華藏安排。

無名天道宗的元嬰們好一通兵荒馬亂,直到大部隊前面已經匆匆出發,姜夕月還在不停追問:“我師父呢?這麽大的場面她不去麽?師公你呢,你叮囑我這麽多我也記不住啊,哪趕上你親自帶着我們,反正大家肯定都聽你的。”

石清響只好鼓勵他:“你也不差,你是你師父唯一的徒弟,你師父是化神,你也争點氣。”

姜夕月被趕鴨子上架,無奈地道:“那我可以帶着‘海蘭獸’一起嗎?”

“不行,‘海蘭獸’需得跟着我和你師父。”

“對了,等到了夜叉澤,兩個化神還有其它宗門的人肯定會問,你和我師父怎麽不去,那麽多雙眼睛看着,我怎麽回答?”姜夕月靈機一動,突然想起這個要人命的問題。

石清響皺眉:“不是不去,有人問,你便說我正在晉階化神,和你師父兩個會晚一會兒到。”

姜夕月咋舌,暗忖:“這不騙人嗎,真要晉階化神,離寒和殷正真會感應不到?這連個雷都沒打,一點動靜沒有,誰會相信?得,您兩位一頂臨陣退縮的帽子怕是跑不了了。師公這八成是看我不順眼叫我當替罪羊。”

此時餘人都已經走得快不見影兒了,姜夕月只得無奈跟上。

他騎着飛馬還未飛出百裏,突聞“轟隆”一聲,白日裏一個悶雷在宗門方向炸響。

姜夕月心中一跳,連忙回頭觀看。

天空是魔域慣常的灰色,方才還好端端的風和日麗,卻會兒卻不知從哪裏飄來了那麽多烏雲,冥冥中好似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動它們,飛快地往無名天道宗上空聚集。

“奶奶的,這難道是要下大雨了?”姜夕月在飛馬的脖子上輕輕拍了一記。

那馬蕭蕭嘶鳴,張開雪白的雙翅,馱着姜夕月如一道閃電往夜叉澤而去。

姜夕月自然知道哪會這麽巧只無名天道宗上空來了道雨雲。這是因人而成的,啧啧,師公了不起啊,說晉階就晉階,不帶說大話的。咦,原來師父真是因為這個才走不開需要晚到的?

雷聲隆隆,靈氣翻騰,此刻無名天道宗裏留守的弟子全部停了修煉,跑出來站在院子裏仰臉看天。

就連石清響也沒有想到,事情巧成這樣,似乎是水到渠成一樣,他那句“正在晉階化神”出口就像戳破了一層窗戶紙,由元嬰圓滿到化神的最後一步就這麽跨出去了。

而且他驚訝地發現,這一次比之前世晉階化神的時候動靜竟然小了很多。其實他現在的狀态與前世晉階化神時有很大不同,前世他沒能修煉自性部的功法傳承,也沒有道魔同修,更不用說學全《大難經》……

石清響端坐在紅箋對面,接受着洶湧靈氣的洗禮,體內道胎魔種自行散開,重新融合。

即使如此,石清響也保持了心神的警醒,始終留意着外界的動靜。雖然照他估計,這時候應當不會有不長眼睛的人跑來找他和紅箋麻煩,不過因為季有雲就是這麽被他們暗算的,前車之鑒,不能不小心。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漫長得叫人覺着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石清響忽覺眼前風動,好似人影一花,紅箋元神歸位。

她睜眼站起,道:“怎的這時候晉階了,你這老記挂着我的真身一心兩用,小心靈氣散盡來不及感悟,晉階失利。”

石清響笑了一下:“沒事,我有經驗。”

紅箋不讓他再多說:“我幫你。”她坐到石清響身後,運轉了萬化生滅功。

因為是雙修道侶,彼此對對方的情況再熟悉不過,有了紅箋的幫忙,石清響如虎添翼,不大會兒工夫這場晉階便進行了到尾聲。

他挂念紅箋的神殿之行,算起來等她找到了神殿,再經過考驗進到最後一層,實際留給她選擇的時間非常短暫,看紅箋修為沒有什麽變化,神情也很平靜,甚至看上去還沒有去的時候平靜,這是成功了?還是遭遇了挫折?

“此行可還順利?”他忍不住道。

“很順利。”紅箋回答。

石清響這才将心放到了肚子裏,此時外邊雷聲止歇,洞府上空漸漸返晴,整個無名天道宗一片歡騰。石清響雖然是景洪天的弟子,更是宗主的道侶,他一直住在無名天道宗,宗門上下早把他視作自己人。

眼下估計着姜夕月等人早到了夜叉澤,一場大戰正等着他們,沒有時間給石清響鞏固境界。

紅箋起身,拍了拍手:“好了。咱們該出發了。”

第 471 章 百人戰死!

第471章 百人戰死!

“你在說什麽?”

三當家緊皺着眉頭,眼神凝重的望着洪陽,對于後者剛剛說過的話,愣是沒有一句能聽懂。

洪陽啞然,不覺發笑:“好吧,看來我們語言不通。”

“既然語言不通,那要你喊其他雇傭兵進入山林,應該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唔…那你就去死吧。”

話落,洪陽臉上的笑容凝固,淡漠的雙眼中,陡然爆發出一股極其凜人的精芒,宛如實質。

三當家覺察到洪陽這眼神,一直籠罩着全身的寒意,似是忽然鑽入了他的身體,令他渾身發顫。

危險。

深藏在靈魂深處的一抹警覺告訴三當家,眼前的這個華夏男人,極其危險。

“找個機會,逃出這山林…”

三當家目光轉動,心裏暗自喃喃道。

卻是沒等他想好對策,對面的洪陽,驟然提步,身形如鬼魅的沖來。

三當家挑眉,面色沉重的他自然不敢硬戰,毫不猶豫的摸出身後藏着的手槍,對着洪陽連開數槍。

砰砰砰!

子彈迸射,卻是沒有一顆傷到洪陽。

三當家瞳孔緊縮:“怎麽可能?”

他能看到,面對他的手槍攻擊,洪陽就如同鬼魅一般,左右搖晃,堪稱離奇的躲開所有子彈!

他是怎麽做到的?

在三當家的印象中,就是他們雇傭軍的老大,他的大哥,也沒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別愣着了,趕緊仔細看一眼世界,以後,可就沒機會了。”沒等三當家回神,洪陽那幽冷的笑聲,已是在他耳旁響起。

三當家驚醒,重拳出擊。

唰!

冷芒劃過,他的咽喉率先被切斷。

“嘔…”

三當家頓時瞪大雙眼,雙手死死的捂着那被切斷的咽喉,奈何怎樣都無法抑制鮮血的沖湧。

他眼前發黑,最終倒地,與這世界說再見…

洪陽淡淡的掃了現場一眼,近百之多的屍體,似乎也沒辦法讓他有過多的情緒波瀾。

确定人都死了之後,洪陽這才擡頭望向那被人踩出來的小道,笑着走了過去:“這條小道,應該就是通向蕭筱他們所在地的路了,待會兒看看能不能獵殺點野獸,帶過去讓他們吃個飽飯吧。”

山林之外,數百之多的雇傭兵圍聚着,篝火缭繞,點亮了這附近的區域。

一個身軀高大魁梧的男人,如長槍般的站立着,雙目淩厲的望着那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深山野林,濃眉緊皺,殺氣濃郁。

他是這支大型雇傭兵團的老大,也是大當家,代號魔獸。

人質被解救,對他們雇傭兵而言,無疑是一大恥辱,身為老大,魔獸也是非常的震怒,震怒到親自趕回來,誓要将所有人質,包括解救人質的幾個家夥粉身碎骨。

他們雇傭軍,馳騁中東,眼中容不了半點沙子!

判斷出人質逃入了原始山林中,魔獸便讓自己的三弟,帶着一百個精英進入山林尋找,而自己則是在這外頭守着。

然而,那一百個精英進入山林半天,卻是到現在還沒回來。

“對講機沒有回應,人也不回來,看來…”

魔獸嘴角扯動,雙拳不禁握緊:“他們恐怕是回不來了。”

“不愧是能将我手下三大戰将斬殺的人,看來的确是有着一些實力。”

“不過,你帶着一群老弱病殘在原始山林中行走,能堅持幾天?呵呵,有本事就別出來!”

魔獸大手一擺,招呼來一個手下,沉聲命令道:“再回調一千人回來,封鎖這山林附近的所有出口!”

“殺我三大戰将,又殺我三弟,臭小子,我要你爛在山林中,讓野獸猛虎啃爛你的骨頭!”

山林中。

洪陽順着那小道,偶遇一頭大黑熊和一頭野豬,将它們獵殺後左右肩膀扛着,行走了約莫兩個小時,終于是看到不遠處的密林中,出現了些許火光。

急步靠近。

洪陽還沒走到那火光所在之地,一道身影便是忽然從黑暗中掠出,一柄鋒銳冰涼的軍刺,也是架在了洪陽的脖頸上。

洪陽苦笑:“小妖,你活膩了是吧?”

“啊?是老大?”

那握着軍刺的小妖這才看清楚是洪陽,急忙将軍刺收回,讪笑道:“對不起啊老大,我還以為是雇傭兵呢。”

洪陽無語,懶得和小妖在這多說,提步繼續往前方靠近。

小妖并沒有跟來,畢竟這深山野林的,未知的危險無數,必須要有人在這看守着,以免危險來臨時措手不及。

沒一會兒,洪陽便是扛着大黑熊和小野豬,來到了那近千人聚集的密林。

“洪陽!”

安雅看到洪陽的身影,頓時一喜,急忙跑來問道:“你怎麽回事?這麽久了才回來!”

洪陽愕然,瞧着安雅的臉色有些意外,這女人,該不會是全程都在擔心着他吧?

“過來的時候,碰上了一支雇傭兵小隊,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我就花了一點時間把他們解決了。”

洪陽淡然一笑,指着那被扔在地面上的兩只野獸,笑道:“這兩頭家夥肉不少,就是上千人,也能每人分點宵夜飽肚了。”

“……”

安雅看着那兩具龐大的屍體,不禁心悸。

洪陽這家夥,在這半天的時間中,獨自一人解決了一支雇傭兵小隊?同時還獵殺了這麽兩頭大野獸?

這家夥的戰鬥力,簡直是太可怕了!

“都不知道他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身體裏,到底是藏了什麽東西?”安雅抿嘴,心裏暗自想道。

“情況怎麽樣了?”

蕭筱安撫了一個華夏女人後,擡步走到洪陽面前,出聲問道。

洪陽沒說話,目光先是在衆多人質身上掃過,一個個家夥,不論男女老少,此時情況都是極其糟糕。

他們本就是普通人,剛剛經歷過雇傭兵的折磨,又長途跋涉的躲進這深山之中,消耗可謂是致命。

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沒多少力氣,走更多的路了。

他們,也成了洪陽最大的難題。

“那支雇傭兵小隊被擊潰後,其他雇傭兵,肯定不會再貿然進來,想必是會選擇拖延戰術,在外面堵着出口,活活耗死我們。”洪陽搖頭嘆息,苦笑道:“我們陷入了絕境。”

第 472 章 通透世界!

剛才半天狗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還是想要逃跑,只不過逃跑得更有尊嚴一些。

經過這麽一番吹哔,他就不是因為受到了顏沖的恩惠而活下來的,而是因為自己的超強實力而逃跑的。

這裏面可是有天大的差別。

既然已經開戰了,即使他沒有能夠殺掉顏沖,能從顏沖手裏逃跑也是一個拿得出手的戰績了。

他還是有機會晉升上弦之二。

“嘿,你這龜孫兒想的倒多。”顏沖都給氣樂了。

他現在越發不能讓半天狗跑了。

顏沖的這個大殺器最大的問題就是機動性。

消毒燈的體積本就不小,此外還有一組大型的蓄電池。

那可都是鉛酸的蓄電池,沉的要命,扛着這些玩意,顏沖別想追上半天狗。所以顏沖只能把紫外線消毒燈收了起來,然後進入到了加速形态。

他好久沒有進入加速形态了,就是怕面對恢複能力驚人的鬼,沒能擊殺對手,自己先累壞了。

但是半天狗這麽慫,就不存在這個問題。

顏沖直接就從後面追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半天狗:“你要去哪兒啊?”

半天狗被吓了一跳:“你怎麽這麽快?”

顏沖笑道:“不是我太快,是你太慢!”

半天狗不以體術見長,他的行動速度自然及不上進入到了加速形态的顏沖。

顏沖看半天狗就好像靜止了一般。

半天狗連忙揮拳打向了顏沖,顏沖微微一笑也不還手,只是輕輕的把他的胳膊招架到了一邊。

只過了這一招,顏沖就知道半天狗這蒼老的身軀上,根本就沒有多大的力量。

如果不是還有分身的能力,他根本就不配被稱為上弦鬼。

顏沖根本就不會給他分身的機會,只要不砍他,他就沒有辦法主動分身。

顏沖給半天狗來了一個擒拿,把他另外一條胳膊也拽了過來,直接扭到了身後。

這樣一來,半天狗的兩條胳膊就都被顏沖控制住了。

顏沖順勢把他摁在了地上。

當然顏沖的這種反關節技巧控制得了普通人,卻控制不了鬼。

他可是親眼看見過猗窩座自斷雙臂來逃脫的景象。

半天狗雖然只是上弦之四,比猗窩座的實力要差上一些,但是自斷雙臂這種事兒,只要是個鬼就不會太害怕。

顏沖也不害怕。

顏沖幹脆就把他的胳膊折斷了,然後在他的身後系了一個蝴蝶結……

随後顏沖又把半天狗的兩條腿也掰折了,如法炮制。

別說,現在的半天狗既像一個練柔術的妙齡少女,又像一根十八街大麻花,身上還有兩個蝴蝶結,有點可愛。

掰斷不是砍斷,沒有觸發分身的效果,顏沖對這個結果非常的滿意。

顏沖掐着他的後脖頸子,把他提了起來,既可以控制住他的腦袋,又可以讓他的身體沒有辦法發力,然後這才去尋找其他的敵人。

半天狗現在還沒有分身,顏沖可不相信只憑現在的半天狗就能一個人屠滅整個刀匠村。

時間上也來不及啊!

他一邊走一邊詢問,半天狗還有什麽幫兇。

半天狗這個老頭子是個怯懦之輩,打他還是人類的時候,就是一個卑鄙小人。

卑鄙小人最擅長往壞了想別人。

所以都不用顏沖上什麽刑,單只看顏沖之前的這一番操作,半天狗就服了。

他立刻就招了,說同來的還有上弦之五,玉壺。

這與顏沖的猜測大致相同。

剛才時透無一郎身上中的那些尖刺以及水牢,就應該是玉壺的傑作。

顏沖便問玉壺在哪裏。

“在西邊。”半天狗道,“咱們最開始的約定還有效嗎?我剛才可是一個人都沒殺!我幫你找到了他,你會放過我的吧?”

“看情況吧。”顏沖說道。

按着半天狗的指引,顏沖一路向西,果然找到了玉壺。

此時時透無一郎已經和玉壺碰見了,正打得不可開交。

剛才玉壺射出了許多的尖刺,擊傷了時透無一郎,同時也打擊到了他的自信心。

要不是大統領出手,他恐怕就要憋死在水牢當中了。

時透無一郎方才還能有張有弛地跟玉壺鬥智鬥勇,現在顏沖來了,手裏還提着一個鬼。

時透無一郎頓時感覺羞愧到底,只想跟玉壺同歸于盡。

玉壺則不知內情,只見時透無一郎突然發力,便後退了兩步,開始調笑他:“你剛才打不過我,現在依然打不過我。只不過你能逃出水牢,倒是讓我刮目相看。我看你年紀不大,就能成為柱,味道一定很好吃?要不我讓你三招,你讓我吃了吧?”

時透無一郎更加憤怒了,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燃燒了起來。

他将羞愧感全都集中在了刀上,突然一刀斬出,玉壺的腦袋随後就砍掉了。

顏沖:“???”

你有這本領,你早幹什麽去了?

玉壺沒有其他的複活技能,也沒有分身,本體的腦袋被砍掉,就死翹翹了。

他到死也沒明白,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激怒了時透無一郎。

如果有下輩子,他一定不說話。

顏沖在旁邊鼓起了掌:“真厲害!不愧是個天才!”

對于顏沖的誇獎,時透無一郎有些害羞。

“大統領……”他竟然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我就誇了你兩句,也不用興奮到下跪吧?

很快啊,顏沖就發現時透無一郎并不是要給他下跪,而是自己的身體真的支撐不住了。

對面好歹也是上弦之五,剛才差點把時透無一郎殺掉。跟他打是非常耗費精神的。

顏沖趕快過來幫他檢查身體,他的身體熱得發燙,眼睛也有點散焦,臉上更是出現了一片奇怪的斑紋。

顏沖趕快往他嘴裏塞了兩顆藥丸,然後往他的傷口處塗了一些“神龍露水”。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顏沖問道。

“我剛才突然進入到了一種奇怪的狀态。”時透無一郎給顏沖描述了一下,“好像一草一木都收進了我的眼裏,其他人的呼吸我都聽得明明白白的。”

顏沖感覺這孩子可能是燒糊塗了。

不過他還是按照他的描述,嘗試着體驗了一下。

系統提示:“你獲得了新的技能:《通透世界》,可以通過潛能點進行升級。”

顏沖手裏還剩下最後的兩枚星幣,于是便投了一枚進去,先升到Lv1再說。

第 460 章 酒後胡言亂語

林啓銘跟李翺握手言和之後,那林啓明可是非常感謝李翺,随後這林啓明立即沖着李翺說道:“收李翺如今你真的是太大度了,這常言道宰相肚裏能撐船,雖然說你不是宰相,但是你卻接二連三地原諒了我,真的是令我非常的感激”

“哦,你為什麽說我接二連三地原諒了你了?”

“诶,李翺你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你忘了嗎?先前我可是被那一個俱樂部的老板給騙了,然後誤會了你,如今我又被這一個財務主管給騙了,也誤會了你,因此說你現在可是接二連三地原諒了我,你真的是令我非常的感到汗顏,所以說李翺你放心,以後我林啓明就是你的好兄弟,好朋友,雖然說我林啓明是這小男孩兒俱樂部的老板,但是我也依然是你的好兄弟,所以說以後你有什麽事情盡管跟我說,只要我林啓明能夠辦到的事,我必定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即便我不能辦到,我也要用盡我的全力辦到,因此你完全放心”

“呵呵,他這是當然得啦,我李翺跟你也是那正兒八經的好兄弟,所以我說林啓鳴大哥,你也不用過多地感到客氣,畢竟既然我們是好兄弟,那麽我不原諒你,又能原諒誰呢?”

“不錯,不錯”

此時那林啓明立即笑着沖李翺點了點頭,而随後這林啓明再度是面露難色的沖那李翺說道:“李翺啊,如今雖然說你原諒了我,但是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請你幫忙”

“哦,什麽事情呢?請你但說無妨,畢竟我們都是好兄弟好朋友,如果你不給我說明,那麽我可是會非常生氣的”

“好,既然李翺你如此的誠懇,那麽我就對你說明情況,李翺你有所不知啊,先前那蘇亞和唐尋路為了幫你出頭,因此跟我産生了仇怨,而且我跟他們兩個人也大吵了一架,雖然說當時我的脾氣非常暴躁,但是後來我也明白了,的确是我不對,因此我希望你要你能夠幫我勸說一下蘇亞和唐尋路,要知道你們三個人都是我們這小男孩兒俱樂部的支柱,如果說沒有了你們三個人,那我們的小男孩兒俱樂部也就要不複存在了”

“好,你放心,我這就幫你”

此時那李翺一個箭步,立即趕往到了那蘇亞的家中,而此時那李翺剛一來到這裏,當即便見到那蘇亞和唐尋路二人正在喝悶酒,而這時那二人已經見到李翺前來,立即便高興的沖那李翺說道:“李翺啊,如今你總算是來了,我們兩人剛才本來是要叫你喊來的,可是後來我們又想到你如今非常的郁悶,因此也就沒有喊你,可是卻沒曾料到你自己居然是來到了這裏,真的是太好了”

“是啊李翺,快進來吧,我們帶來幾瓶二鍋頭,而且還帶了幾個炸花生米,我們吃點兒喝點兒,可謂是不亦樂乎啊”

那李翺見到這蘇亞和唐尋路二人這般熱情,随即是笑着沖他們點了點頭,然後再度沖他們說道:“二位你們如今不用擔心,我李翺進來到這裏是想告訴你們,我已經在和那林啓明和好如初了”

“哦,真的嗎?這怎麽可能呢?”

一經聽到李翺此話,蘇亞和唐尋路當即是面面相觑,因為他們先前都已經見到了這李翺,已經是下定了決心要離開這小男孩兒俱樂部,為什麽如今這裏要一個正面的功夫,又加入了這個俱樂部呢?

為什麽如今這李翺又跟那林啓銘和好如初了呢?因此這蘇亞和唐尋路立即再度滿臉不解地沖李翺問道:“我說李翺啊,如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是啊,是啊,先前你不是跟林啓明鬧得不可開交嘛,而且我們也知道李翺你是一個因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為什麽如今你願意跟林啓明和好呢?”

“很簡單,因為我李翺雖然是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但是我跟林啓明老板畢竟先前都是那和平相處的人,而且林啓鳴老板後來趕到了我的家中,也對我承認了錯誤,他還說他要主動卸任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的老板,讓我擔任這個老板,我李翺何德何能,怎麽能夠當擔這小男孩兒俱樂部的老板呢?我李翺然說踢球一個頂兩,但是對于經商之道,我李翺卻是絲毫不懂,所以說我也不想讓這個林啓鳴過多的傷心,況且我李翺也知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得饒人處且饒人,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些都是我們那博大精深的道理,也都是我們從小就學到的故事,因此說我李翺就饒了這林啓鳴老板,不過我也對那林啓明說明了情況,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我竟然是已經饒恕了林啓明兩次,那麽這個林啓明以後就再也不能于我面前嚣張跋扈,耀武揚威了,而且我看那林啓鳴那般的陳懇,我相信林啓明肯定會聽我的話語”

“哦,既然這樣,那麽我們就恭喜你了了,不過李翺啊,如今你雖然是加入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但是我們兩個人是不會再加入這個俱樂部的”

“不錯,我們都不在加入這個俱樂部了”

此時那蘇亞和唐尋路此話一出,頓時令那李翺聽後心中一驚,随後這李翺當即是滿臉不解的沖這二人問道:“你們如今這是什麽意思呢?先行你們還勸說我,不讓我離開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為什麽如今我聽了你們的勸說,而你們又離開了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呢?這根本就是莫名其妙的事情啊?”

“呵呵噠!李翺啊,你不要在我們面前說什麽莫名其妙,我就問你李翺,我們兩個人是不是你的好兄弟,好朋友”

“呵呵噠,這是當然的啦”

“對呀,既然我們是你的好兄弟,好朋友,為什麽如今你離開小男孩兒俱樂部不跟我們商量?後來又加入了小男孩兒俱樂部,你也不跟我們商量,如今你種種的做法都不跟我們商量,你分明不将我們當自己人,你分明是不願意跟我們聯合起來沆瀣一氣,如今你既然不将我們當自己人,我們也不願搭理你”

第 463 章 八荒怪物

涅槃對于龍族來說,是一塊塗滿劇毒的糖。

這塊糖如果龍族吃下去的話,等待的就是看龍族是不是會被糖外面的毒藥給毒死。

如果沒有被毒死的話,那麽龍族或許就能逃過一劫。

當初的佛門在最鼎盛的時候打造出了這件叫做涅盤的寶物,最後,佛門由盛到衰似乎只是短短幾年之內發生的事情。

一個文明才剛剛站起來,就不得不倒下去,最終沉淪在時間的長河中,永遠消失不見。

佛門遺留下來的一些法寶,就變成了海底泥潭之下掩埋着的一顆顆金沙,這些金沙或許永遠沉淪在海底之下,或許在某個時刻被沖刷上岸,将自己、将那個文明展現在衆人面前。

龍族也正在步佛門的後塵,只不過,龍族隕滅的速度更慢一些,同時龍族本身能夠留下來的東西更少。

事實上龍族一向最是貪婪,對于法寶對于世間一切美好的追求,使得他們收斂了天底下最多的寶物,但龍族真正自己創造出來的,能夠代表龍族文明并流傳下去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

佛門至少還有一件能夠叫古神鄭都感到危機的法寶。

龍族呢?

千百年後,當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頭龍死去,人們将開始揣測辯論,他們想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曾經有龍族存在。

就算有,恐怕也只會将龍族和一些野獸劃分在一起。因為龍族雖然看起來光輝燦爛得一塌糊塗,其實并沒有自己的文明。

這也是龍族這麽強大,卻喜歡人族的寶貝的緣由所在,甚至龍族身邊的那些蚌精魚怪們最擅長的反倒是人族的歌舞樂器,有些時候,還要化身成人族才能表演出來。

說白了,擁有漫長壽元的龍族即貪婪又懶惰,他們長期處在食物鏈最上游,他們從一誕生開始就比一般的丹士強大,随着他們的不斷長大,他們身上的力量也越來越強大,他們甚至不需要修煉,就能夠遠遠超越一般大修士,超越妖族蠻族,超越世間絕大部分的存在,也就只有那麽億萬分之一的存在或許能夠淩駕在龍族之上,但一個人或者妖蠻淩駕在龍族之上,又怎麽比得上所有的龍族都淩駕于人族、蠻族、妖族之上?

天然占據至高位置的龍族過慣了伸手去拿的生活,叫他們動腦筋叫他們去辛苦修行,實在是太不現實了。

龍族就是毫無危機感的存在,但現在,危機感對于龍族來說,是實打實的擺在了眼前,但對于大多數龍族來說,雖然感到了危機,但這危機畢竟沒有損害到他們本身的點滴利益,不知道多少龍族都有着只要我過得好,哪怕死後洪水滔天的日子。

對于這些龍族來說,龍族的未來他們并不怎麽在意。

比如火霄就是如此,龍族滅亡,他自然不願意見到,但因為龍族要滅亡了,他就要小心謹慎錦衣縮食、兢兢業業的過日子,對于他來說實在太難了。

當然如果有可能,不費太多力氣,或者不是特別艱難的能夠使得龍族延續下去,火宵還是願意付出一點努力的,這也是火宵會出現在這睚眦荒域的原因所在。

當然,這其中還關系着涅槃這件寶貝,如過說,能夠叫火宵這樣的懶惰成性的家夥一下變得勤奮起來,那麽這個動力一定是貪婪。

火宵的貪婪如所有的龍族一樣,他們搜刮所有的寶物,将他們堆積成山,躺在這些寶物之中睡覺。

相對于龍族未來的命運,火宵更在意方蕩手中的那尊佛像,還有那件叫古神鄭都不得不親自出手的涅槃寶物。

此時火宵望着在劍山龍攆外面的方蕩,一雙冷冰冰的豎瞳中有着一種壓抑着的貪婪火焰的眼睛,這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方蕩,其實按照火宵的想法,直接殺了方蕩取走他身上的佛像就完了,這是最簡單的辦法,但礙于眼前這個龍六太子在這裏,礙于整個龍族的未來,他不大方便這麽做。

雖然火宵本身如所有的龍族一樣懶惰,但對于龍六太子,他還是有着一些敬意的,這個敬意來緣與龍六太子為龍族所做的一切。

雖然火宵不願意做龍六太子做的那些事情,但對于這個兢兢業業為龍族未來謀算的最小的龍,他還是願意拿出足夠多的耐心來好好呵護的,以往所有的人都煩龍六太子,因為見到他似乎就見到了龍族那沒有希望的未來,但現在在龍族之中對于龍六太子的那些成見已經有了大幅度的改變,龍六太子正逐步成為龍族之中比較受尊重的存在。

火宵這個時候更希望方蕩露出什麽馬腳來,只要給他一個接口,他就能将方蕩一口吞下去,那樣的話,他就能回到龍宮中了,而不是在這亂七八糟的怪石荒域中。

火宵越看方蕩越不順眼,因為這家夥總是在四處亂飛,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

“我覺得你被這個叫做方蕩的家夥給騙了。跟着他繼續在這灰燼之海中亂轉,毫無意義。”

火宵開口說道。

龍六太子并不願意放棄哪怕一點一毫的機會,只是道:“再看看吧。”

火宵不耐煩的噴出一股淡紅色的煙氣。

方蕩确實是在灰燼之海中亂轉,他在找一個機會,可惜,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太不好找了,光是那拉車的六頭蛟龍就都不是好惹的,在這叫方蕩寸步難行的灰燼之海中,那六頭蛟龍卻閑适無比,完全沒有任何不妥,一遇到那些隐藏在灰燼之海中等待獵物的家夥,他們會在第一時間內成為六頭蛟龍的零食。

似乎這偌大的睚眦荒域中根本就沒有任何存在能夠阻攔龍族。

方蕩一直飛了整個十個時辰,這十個時辰之中,最度日如年的,是火宵,火宵盤在柱子上脾氣本就暴躁的他,越來越不耐煩起來,以至于他不停的用自己的龍鱗接觸巨柱,來回摩擦,發出噪音嗞嗞聲。

龍六太子深知身邊這位正龍火霄已經完全處于随時都會炸裂的地步,但龍六太子不得不守在這裏,老實說他的耐心也已經被四處亂轉的方蕩消耗得差不多了,雖說在這滿是灰燼的地方迷路也是正常的事情。

就在方蕩自己都覺得有些轉累了的時候,在灰燼之海深處有咕嚕嚕的聲音響起,那是肚子餓了的聲音。

總是聽到奇毒內丹肚子餓的聲音的方蕩對這種聲音相當的熟悉。

那六頭巨蛟聽到這樣的聲音立時變得警惕起來,再不似之前那般懶洋洋見到什麽就吃什麽的樣子。

八荒是古神鄭打造世界失敗後留下來的廢墟,在這些廢墟裏有着各種各樣的存在,合理的不合理的什麽東西都有,這也是八荒充滿魅力的緣由所在,這是一片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地方,甚至在這裏連元嬰嬰士那樣級別的存在都會陷入其中,永遠消失。

所以,即便是龍族這種先天傲視一切的存在,在這八荒之中也未必就能成為頂尖的王者,畢竟這裏的存在,有些甚至比上幽界存在的時間更悠久。

劍山龍攆之中的火宵也聽到了那聲音,火宵并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在灰燼之中發出這樣的響聲,但火宵能夠知道,那聲音代表着一種并不好招惹的存在。

冒險,對于火宵來說,是一陌生的詞彙,這個詞彙對于有些人來說,或許代表着刺激,但對于火宵來說,冒險一點都不好玩,死亡對于他們來說很遙遠,但冒險會叫他們無限的接近死亡,尤其是在八荒中冒險。

咕嚕嚕……

方蕩覺得自己的皮膚都開始随着那聲音顫抖,奇毒內丹開始在方蕩的口中四處亂蹦,撞擊得方蕩牙齒咯咯作響。

方蕩扭頭看了一眼那六頭開始呲牙咧嘴進入戰鬥狀态的蛟龍,方蕩知道,這或許就是他在找的東西。

方蕩正要繼續前行,這個時候,一股沛然難擋的巨力猛的從身後襲來,一下就将方蕩給裹住,嗖的一下拉扯方蕩,将方蕩扯入劍山龍攆之中。

緊接着劍山龍攆掉頭就走。

方蕩沒有料到火宵完全沒有半點抵抗意識,竟然在連對方是什麽樣子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選擇逃走。

這他娘的簡直就是欺軟怕硬的懦夫行徑。

方蕩看向龍六太子,就見龍六太子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盯着窗戶外的漆黑灰燼深處,他臉上的神情叫方蕩有些愕然,那神情之中竟然還有這一絲恐懼。

方蕩再看向火宵,就見火宵已經從巨柱上下來了,橫寰在空中,同樣望着窗外。

此時,方蕩終于意識到,或許他們真的碰到了什麽連龍族都招惹不得的大家夥了。

毫無征兆的,劍山龍攆猛的晃動搖擺一下,這種搖擺,就像是在空中被抛起來的球一樣,方蕩幾乎被從地上甩到了房頂上。

随即傳來一聲慘嘶,聲音凄厲無比。

方蕩一愣,連忙轉頭望向另外一面窗戶,這一次,連方蕩都背脊冒出一層冷汗來。

就見那六頭拉扯巨蛟中最外側的一只從肩膀到肚子全都沒了,看樣子似乎是被什麽東西一口咬掉了。

這巨蛟缺了半邊身子劇痛難耐,怪叫連連,悲鳴陣陣。

能夠一口吞掉巨蛟的大半邊身子,那東西究竟得有多大?劍山龍攆在那東西面前或許也猶如一個小小的玩具一般。

方蕩正感到恐懼的時候,一道黑暗猛的襲來,方蕩甚至沒有看到那東西的模樣,就見那慘叫的巨蛟如同泡沫般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巨蛟強橫無比,在這八荒之中一直處于橫行狀态,無論出現什麽,都被他一口吃掉,這叫方蕩覺得這巨蛟在這八荒之中已經很難找到對手了,而六條巨蛟彙聚在一起,什麽樣的敵人都能應付一二,但現在,方蕩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就如同不斷踩死螞蟻的人忽然間掉進了獅子籠中一樣,踩死螞蟻的人在螞蟻眼中自然是強大無邊的,但在獅子眼中,這個人也不過只是一塊肉而已。

剩下的無頭巨蛟明顯是收到了驚吓,此時終于放蹄狂奔,拉着劍山龍攆狂奔起來。

方蕩在劍山龍攆中透過窗戶四處觀瞧,想要找到那個襲擊巨蛟的家夥。

此時火宵猛的發出一聲嘹亮的龍吼,巨大的聲浪轟然震顫出去,如同水波漣漪一般,只不過,這不是漣漪,而是滔天巨浪。

龍攆四周漆黑的灰燼被掃蕩一空,方圓數十裏內,再無一灰燼。

方蕩恰好看到一道龐大的黑影一晃消失掉。

方蕩不能确定那龐大的身影究竟就是那怪物,還是那怪物身體的某個部位,因為那身影看起來似乎就是一根尾巴。

這數十裏內就是火宵在宣誓自己的主權,展示自己的實力,任何侵犯近這個範圍內的存在都将成為火宵的敵人,其實這個只是給自己壯膽罷了,要知道對方可是已經開口吃掉了火宵的一頭拉車巨蛟,當然如果對方被火宵吓住了,或者不願意耗費更大的力量來和火宵這樣的存在争鬥的話,那麽就能避免一場無謂的戰争。

此時龍攆反倒停下來,一動不動,,似乎在等着對方是戰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答複。

四周的黑暗中咕嚕嚕的聲音從未停歇。

終于那咕嚕嚕的聲音漸漸遠去,最終消失無蹤。

顯然對方也不想和火宵這樣的存在掙個你死我活,無論如何,龍族的實力都不容輕辱。

火宵明顯松了一口氣,但随即火宵陰毒的目光落在了方蕩身上,要不是方蕩在四處亂撞,也不會碰上那不知道是什麽的家夥,更不會叫火宵損失一頭蛟龍。

龍六太子也松了一口氣,八荒的魅力就在于此,你永遠不知道那黑暗之中究竟潛伏着多麽可怕的存在。

龍六太子也将目光投注在方蕩身上,開口道:“方蕩,你是在帶着我們亂轉麽?”

被這兩頭龍瞅得方蕩道:“當然不是,我在找那個鳥巢,我們當初就是在穿過了這灰燼之海後找到的鳥巢。只不過,在這灰燼之海中實在是無法辨識方向,我也只能憑借感覺穿越過去。”

“我不相信你的鬼話,我現在就要吃了你!”火宵此時心中一肚子邪火,作為最驕傲的龍族,今天被一個連模樣都不知道是什麽樣子的家夥吃了一頭巨蛟,叫他憋悶至極,從來都是他們龍族給別人難堪,什麽時候如此難堪過?

就像是被人迎面砸了一棍子,卻不敢追究對方的責任,這叫滿心驕傲的他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驕傲本身就是一個外殼,外殼看起來很堅硬,一旦被刺透,裏面就是軟嫩無比的嫩肉,這嫩肉有外殼包裹的時候無比舒坦,一旦被刺中,那就是徹骨的劇痛。

這痛楚必須發洩,既然無法對吃了巨蛟的家夥發洩,那麽自然是要發洩在方蕩身上,畢竟他們之所以會遇到那東西完全是因為方蕩在四處亂轉。

火宵可不光是說說而已,就見這頭紅龍猛的一張嘴,朝着方蕩就噴出一線紅潮。

這是火宵的舌頭,這舌頭上遍布滾滾火焰,一旦被這舌頭卷中,就如同被渾身着火的蟒蛇纏繞,就算不被舌頭給碾碎,也會被火焰給燒死。

方蕩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死掉,方蕩當即後退,想要避開這根猶如巨蟒一般的舌頭。

但面對那不知名的巨怪不敢出手的火宵在動手碾壓方蕩的時候,絕對不留半點活口和生機。

方蕩雖然第一時間後退躲避,但那舌頭竟然如鞭子一般猛的一抽一彈,由最初的席卷變成了鞭打,啪的一聲就砸在了方蕩的肩膀上。

方蕩肩膀上立時冒起層層的火焰來。

方蕩的身子被抽得猛的一矮,半邊身子立時麻醉喪失知覺,眼瞅着第二鞭子已經抽了下來,龍六太子攔在了方蕩身前,用護身光、氣擋住了火宵的這一鞭。

“小六兒,你做什麽?包庇這個垃圾人族對你有什麽好處?”火宵現在是動了震怒,即便是龍六太子,現在他也不給面子,事實上龍六太子從來沒什麽面子可言,畢竟龍六太子在龍族之中歲數最小,輩分最低。

龍六太子道:“這個家夥我還有用處,不能現在被殺掉。”

火宵聞言,冷哼一聲道:“如果這個家夥我今天非得殺掉呢?”

龍六太子面對一臉猙獰兇惡的火宵正要開口,對面的火宵忽然扭頭看向窗外。

龍六太子一愣的功夫,劍山龍攆猛的翻滾起來,就如同被人一腳踢中的球一樣。

拉車的五頭蛟龍此時也只能随着劍山龍攆來回亂轉,他們身上的缰繩此時已經纏繞在一起。

碩大的劍山龍攆現在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球,在空中不斷翻滾最終咚的一聲撞在了地上,撞碎了不知道多少頑石,掀起了大片的灰塵。

咕嚕嚕的聲音此時在空中響起,在濃郁的漆黑的灰燼之中回蕩……

第 459 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

而那林啓明一經見到李翺這封辭職信,當即是心中一涼,因為他這個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也知道那李翺可是一個寧折不彎的人。如今這李翺竟然是要離開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那就表明這李翺心中是非常生氣,非常惱怒的。

因此這林啓明當即是痛苦不已,随後這林啓鳴便趕忙沖着唐尋路和蘇亞問道:“二位,如今李翺就要離開了,我們要怎麽辦呢?我們這小男孩兒俱樂部,可先萬不能離開李翺啊,如果我們離開李翺,那麽我們這兒小男孩兒俱樂部以後還怎麽踢球呢?我們的俱樂部可是就沒有了精神支柱。可能就要就是散架了啊,二位你們說怎麽辦呢?”

“我們也不知道怎麽辦”

此時那唐尋路和蘇亞頁非常惱怒林啓明,因此對于那林啓明的問話,這唐尋路和蘇亞根本就是不想搭理他,而這時那林啓鳴一經見到這二人,居然不跟自己好好的商量,反而還沖着自己連番的怒斥,這頓時令那林啓明心中又有些惱怒。

雖然說林啓鳴知道先前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但是那林啓明再怎麽說也是一個大老板,因此林啓明如今是絕對不能容忍這唐尋路和蘇亞對自己連番怒罵的。

于是這林啓明立即冷着臉沖着唐尋路和蘇亞說道:“二位啊,我林啓明乃是铮铮鐵骨男子漢,雖然說先前我做錯了,但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林啓明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這難道還不行嗎?如今你們兩個人既然沖我連翻的怒罵,難道你們就不将我當人嗎?難道你們就不将我這個老板放在眼裏嗎?”

“呵呵噠,我說唐尋路啊,如今都已經火燒眉毛,你還在我們面前說什麽我們不将你當人,我們不給你面子,我們就問你,如果說我們二人不将你當人,不給你面子,我們為什麽要專門來到這裏,還給你送辭職信的?而且我們告訴你,如今你對李翺可是誤會太深了,而且你也徹底傷害了李翺的心,要知道李翺将這小男孩兒俱樂部當作他的家庭,是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是你卻對那李翺說不務正業,還說李翺不好好踢球,要去對付那些罪犯,我就問你,這李翺乃是我們的人民,也是我們這正義的人民,每一個人都有權利,有義務,也可以對那些不公平的事情說出口,對那些犯罪之人出手,但是你卻否認了李翺如今所做的一切,你不但不知道悔改,還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還敢在我們這些人面前說什麽,我們不給你面子,不錯,我們就是不給你面子,現在你如果要面子,那麽我們也不想再跟着你幹了,我們現在也要離開”

此時那唐尋路和蘇亞一邊說着,一邊立即也拿出了辭職信,而這時那林啓鳴可是萬萬沒有料到,這唐尋路和蘇亞的脾氣居然這般暴躁,居然是說離開就離開,這頓時令那林啓明心中有些驚訝。

于是這唐尋路趕忙是滿臉陪笑的沖着那唐尋路和

蘇亞說道:“二位,我知道錯了,如今請你們千萬不要離開,如果你們離開了,那麽可真的是令我林啓鳴非常的痛苦啊”

“呵呵噠,我們才不管你痛苦不痛苦,總之我就告訴你唐尋路,我們這些人也都是那铮铮鐵骨男子漢,現在你不給我們面子,那麽我們也就沒有必要給你面子了,呵呵噠”

這唐尋路和蘇亞一邊說着,一邊快速離開了這裏,而這時那林啓鳴當即是心中震驚不已,随後他也知道,如果說自己不能攔下這些人,那麽自己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可能就真的要名存實亡了。

林啓明頁知道解鈴還需系鈴人,因此一個照面的功夫,林啓明立即便驅車來到了李翺家中樓下,而這時那林啓鳴已經敲響李翺的門,那李翺當即便從那貓眼裏面看到林啓明。

不過李翺并沒有給他開門,而是立即沖林啓明說道:“行了,林啓明老板,如今我李翺跟你不是一路人,我唐尋路在你眼中就是那狗雜碎王八蛋,你才是大老板,如今你還是當你的大老板吧,不要來我李翺的家中了,我李翺乃是貧窮之人,我有什麽資格,有什麽能耐讓你來到我李翺的家中呢?我李翺的住處乃是貧民窟,你這麽高貴的人可千萬不要來到這裏啊”

“哎喲,我說李翺你千萬不要這麽說”

此時那林啓明聽到李翺的話後,也知道李翺對自己非常惱怒,因此便再度滿臉陪笑的沖那李翺說道:“我說李翺啊,先前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應該在你面前橫行霸道耀武揚威,我也不應該不信任你,因此你放心,只要如今你能夠返回球隊,那麽我林啓鳴保證以後我為你馬首是瞻,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林啓明絕對不會再跟你反抗了,而且我也知道如今你可是非常喜歡我們這小男孩兒俱樂部的,而且你也是這小男孩兒俱樂部名副其實的創始人,如果說你真的想讓想離開,那麽我這個老板馬上離開,我将所有的錢全都給你,希望你不要放棄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

“因為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不僅僅是一個賺錢的俱樂部,也是一個有夢想的俱樂部”

這林啓明一邊說着,一邊立即離開了這裏,而這時那李翺一經見到林啓明自己要離開小男孩兒俱樂部當即開門沖沖那林啓明說道:“我說林啓鳴老板啊,如今你可是我們這小男孩兒俱樂部的財力支撐,如果你離開了,我們的小男孩兒俱樂部還怎麽生活呢?”

“這個嗎?見到李翺此話,這林啓明立即時笑着點了點頭”

“如今聽你所言,莫非你是原諒我了嗎?”

“我也不敢說原諒不原諒,總之我李翺也不是那斤斤計較,瑕疵必報之人,只是我希望林啓明老板你能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那樣相信我,只要我們二人能夠互相相信,那麽我們就可以所向披靡,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行,沒問題,就聽你所言”

這時林啓明立即和李翺二人握手言和,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第 459 章 引火燒身

旱魃,天生禀賦異常,是罕見的先天火體。修煉的又是巫族最特異的浴火心經,這種功法,修行的時候,必須專門找火勢猛烈的地方。旱魃最長的一次記錄,就是鑽到一個噴發的火山之中,一直在裏面呆了五百年。

所以,他的身上,凝聚的火力,也就僅次于火神祝融。如今,劉辛被他的雙手按住,立刻喪失了反抗,渾身上下,變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球。

後面的鐵拐李和妖族大聖等人見狀,一起向上沖,卻忽然被張果老攔住:“再看看。”衆人雖然心急,但是,知道此老見識極高,也就全都忍住。

旱魃體內的火力勢如江河流水,一發而不可收拾,再配合上他口中的狂笑,飛舞的須眉,簡直就是一個烈火組成的惡魔。

可是奇怪的是,處于火焰之中的劉辛,雖然不能動彈,可是并沒有像旱魃希望的那樣化為灰燼。

“臭小子,還真禁燒,我看你能挺到什麽時候!”旱魃張嘴說話,口中也有絲絲紅氣噴出,到了空中,立刻就燃燒成一股烈焰,沖到劉辛所處的火球之中,火球的光焰,立刻又旺盛許多。

燒了足足一刻鐘,旱魃也又驚又怒,最主要的是,他體內的火力,也有些後繼無力,包裹劉辛的火團,已經沒有開始時候那麽巨大,那麽熱烈。

旱魃的心中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妙:這個小子的身上,不會有什麽辟火珠之類的法寶吧,要是那樣,我可就白費勁了。

想到這裏,旱魃決定收回火勢,依靠自己強橫的身體,将對方撕碎。

于是,火力一收,開始倒流。劉辛身上的火團,也漸漸越來越小,最後,終于消失不見,劉辛的身影也從裏面顯露出來,他竟然絲毫也沒有受到傷害,完好無缺,就連頭發,眉毛等極容易燃燒的地方,都絲毫無損。

他的臉上依舊挂着淡淡的微笑,張口說道:“旱魃,也嘗嘗我的火力如何?”

旱魃聞聽一愣,忽然感覺到自己回收的火力之中,竟然夾雜着一絲古怪的火氣,跟着一起混進來,迅速鑽入自己的體內。

“啊——”一聲慘叫從旱魃的口中傳出,然後,他的人就裹着一團烈焰,騰空飛起,在天空中橫沖直撞。

只聽他的口中不停狂呼,雙手在身上亂抓,很快,前胸的衣服就被抓爛,而他的兩手依然不停,将皮肉一把一把扯下來,頃刻間,一片血肉模糊。

“你燒了我一刻鐘,我剛剛燒了你一秒鐘,看來,你旱魃這個名字,早就應該改一改。”劉辛淡淡的說道,從一開始,他就激怒旱魃,叫他火攻。而劉辛最不怕的就是火,他胸前的火焰形标記,可以趁機飽餐一頓。

旱魃果然和劉辛設想的一樣,開始往他身上噴火,劉辛美滋滋地吸收着,然後将旱魃的火力轉化為混沌之力。這家夥還真不愧是上古時期有名的兇神,身上的火氣很大,劉辛體內的混沌之力,增長的速度比平時修煉要快上千萬倍,舒服得他就差點哼哼出來。

而當旱魃撐不住,收回火氣的時候,劉辛的混沌真火則趁虛而入,鑽入旱魃的體內,這一下,旱魃可吃了大虧。他雖然是先天火體,可是,也承受不住混沌真火在體內肆虐。這和在外面灼燒完全是兩碼事。

雖然旱魃也想運用仙力,将劉辛的混沌玄火逼出體外,但是,他的仙力也是火屬性,一過去就被混沌玄火同化,使它壯大幾分,更加難受。

看着天空中暴跳如雷的旱魃,燭龍也不免有些憂心:“應龍老大,老三不會有危險吧,我看還是你趕緊出手吧。”

應龍那副灑脫淡定的笑容也終于消失:“能叫老三如此痛苦的,只怕是混沌真火,剛才,那小子就是用混沌之力破解我的天魔眼。如果真是混沌真火,旁人根本就解不了。”

“那怎麽辦,難道就眼看着老三這麽折騰!”燭龍是個直性子,比較重感情。雖然和旱魃也是半路相交,但是,兩個人脾氣相近,十分投緣。

“只好他自己自求多福,不過,你放心,如果老三要是翹了,我一定會為他報仇。”應龍的臉上也現出一片殺氣。

他的心中也着實惱怒,老哥仨在天宮中的三十二天隐居了數千年,沒有涉足凡塵,這次被太白金星請出來,卻一上來就吃癟,實在有損天宮三老的名頭。這個旱魃,也實在是不争氣,粗心大意,着了一個小輩的道,實在可惱。

旱魃在空中狂舞一陣,體內的混沌真火卻越來越旺盛,燒得他漸漸神志不清。一輩子弄火,今天終于遭到報應。

他的口中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雙手不停地打出一個個熾烈的火球,沒頭沒腦地亂放。就連想上去解救他的人,都不敢上前。

撞來撞去,一下子闖進天羅地網散發出的濃霧裏面。霧氣被他身上的烈焰蒸騰,也似乎為他打開了一條通道,旱魃一頭就紮到流動的金線上面。

金線很快就把旱魃攔腰纏住,旱魃一聲怒吼,身上的烈焰猛漲,竟然講金線熔斷。可是,立刻,就又有源源不斷的金線飄散過來,一絲一絲地纏繞在旱魃的身上,很快,他就動彈不得。

但是,他體內的混沌真火卻絲毫沒有停止肆虐,繼續無情地在他的體內吞噬。旱魃的身子動不了,只能張開大嘴,發出一聲聲哀嚎,下面的人都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應龍的臉上更加陰沉:“老二,你去給他一個了斷吧。”

燭龍聽了,黑臉漲成紫紅色,他實在是不忍心下手。不過,随着旱魃一聲比一聲凄厲的慘叫傳來,他終于一咬牙,身上冒出一陣黑霧,下一瞬間,出現在旱魃對面。

“老三,你一路好走,二哥馬上就去給你報仇!”燭龍目眦欲裂,張口吐出一物,射在旱魃的脖頸,連同上面纏繞的金絲,一同斬落。

随後,只見一個火紅的身形從旱魃的體內竄出,被燭龍用仙力罩住。裏面,卻原來是一個怪獸,長約三尺,一足一目,那只怪眼,又偏偏長到頭頂。

燭龍取出一個白閃閃的小瓶,将旱魃的元神吸入其中,沒有幾千年的時間,他不要想再恢複。

劉辛冷眼觀瞧,口中說道:“巫族雖然勢微,但是,也不是可以随便就背叛的。這家夥,原來是眼高于頂,我說怎麽淨說大話,卻沒有多大本事。”

要說旱魃的真正實力,比劉辛等人都要渾厚許多,只是這家夥太過狂妄,所以才會被劉辛輕易解決。

燭龍解決了旱魃,直接沖到劉辛對面:“小子,你還真狠,今天俺要給兄弟報仇。”

“好啊,既然你想跟他作伴,在下求之不得。”劉辛絲毫不懼,準備真正和他大戰一場。

“兄弟,這個讓給俺老孫如何?花果山是俺的地盤,不是誰都能上這來稱王稱霸。”妖族大聖忽然出現在劉辛的身邊,他以為,劉辛剛才被烈火焚身,雖然表面上看安然無恙,只怕體內也要受到一定傷害,所以,這才沖上來。

劉辛知道妖族大聖的脾氣,十分争強好勝,于是笑道:“大聖哥哥也要小心,這家夥的修為不低。”

妖族大聖将手裏的金箍棒挽了一個棒花:“兄弟放心,俺老孫自有分寸。”

說罷,身形一縱,迎住燭龍壯碩的身形:“你就是那個喜歡點燈的瞎眼泥鳅,先嘗嘗俺老孫的金箍棒滋味如何?”

燭龍的本體是人臉蛇身的怪物,紅色的皮膚,住在北方極寒之地。傳說之中,它的神力又能燭照九泉之下,口中常含一支蠟燭,照在北方幽黯的天門之中,所以才有“燭龍”之稱。今天,妖族大聖竟然叫他瞎眼老泥鳅,如何不惱:

“小輩,你是何人,猴頭猴腦,一看就是個頑劣的毛猴,也敢編排于我。”

“嘿嘿,俺老孫是妖族大聖,你難道沒聽過俺的名頭!”妖族大聖極好面子,見眼前這家夥竟然裝作不認識自己,也不由惱怒起來。

“小小毛猴,也敢稱什麽大聖,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燭龍和旱魃、應龍一直隐居在天宮,對于身外事一概不知,當年,妖族大聖大鬧天宮的時候,他們也并不知曉,這一點,倒也不是有意裝相。

“老泥鳅,看打!”妖族大聖的脾氣發作,不由分說,掄起金箍棒便砸。

燭龍不慌不忙,手中變幻出一物,漆黑如墨,長約數丈,形如鞭子,散發出一陣刺骨的陰寒之氣。此物一出,周圍的溫度瞬間就下降不少。

只見他将手一揚,手中的黑鞭便迎向金箍棒,然後,如同一條巨蟒,纏繞在上面。別看他人長得粗魯,使用的武器卻十分陰毒。鞭子順着金箍棒,一直向前延伸,眨眼之間,就将妖族大聖的手臂纏住,然後,又迅速蔓延到全身。

燭龍大笑幾聲:“果然是個毛猴,毛手毛腳,沒什麽本事。我這毒龍鞭,取自九泉之下的陰氣煉制,只要被它纏住,立刻陰氣入體,元神禁锢。敢跟我老人家叫號,你還嫩了點。”

說罷,燭龍将毒龍鞭在空中揮舞起來,漫天都是鞭影。妖族大聖則被牢牢困住,在空中悠來蕩去,如同玩偶。

耍了幾圈之後,燭龍口中大喝一聲“爆”,随後,只聽砰地一聲,毒龍鞭內的妖族大聖四分五裂,化為碎片。

第 471 章 :曾照一雙人

空靈剔透的道殿裏,寧長久與葉婵宮隔紗相看。

葉婵宮看着那紙婚書,眉目微動,如蝴蝶翅膀扇起的細風。

“我來寫麽?”

葉婵宮複歸寧靜。

她依舊是冷若冰山的仙子,人間煙火會飄過她的眉目,卻無法粘濡。

寧長久等待着,先前,他的想法被證實,他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頭頂……什麽也沒有摸到。

永生界中,他并無道法,只是尋常之人,故而沒有辦法看到自己的生命線,就像是人沒有辦法擡眼看到自己的頭頂心。

白紗漸漸靜止。

葉婵宮提筆落下,不急不緩地寫下了一個名字,寫完之後,她将婚書疊好。

寧長久伸出手,以為她會遞出。

葉婵宮卻将婚書收了起來。

“嗯?”寧長久疑惑,“師尊還有別的考驗麽?”

葉婵宮話語輕柔:“等你十六歲的時候,再将婚書予你,這是師門傳統。”

寧長久微愣,他看着紗上婆娑的影,一時失言。心想師尊外表明明和月亮上的小綿羊一樣,可花招怎麽比自己還多……

定神後,寧長久才嘆道:“師尊的手段真是……巧奪天工。”

葉婵宮問:“你是在譏諷我麽?”

寧長久道:“弟子今年已二十了。”

葉婵宮說:“無須擔憂,永生界裏,人有再少年。”

寧長久立着不語。

葉婵宮看着他,話語清冷:“家有家法,門有門規,婚書一事,十六歲再議。”

寧長久嘆了口氣,別無他法,只好道:“弟子謹遵師命。”

葉婵宮立起,踏過虛無的蓮池,挑簾而出。

少女披着長發,雪白紗帶繞在臂彎間,那紙婚書斜入衣襟,紙張與酥軟相貼,嚴絲合縫,顏色微深的衣帶束着腰肢,腰背間的曲線亦似纖月。

她從寧長久的身邊走過。

夢境的權柄消失。

寧長久從夢境的頂端跌落。

他的眼前,三千世界、谕劍天宗、十字刑架、洛河之底、木堂等畫面一一閃過。

原來,他不僅僅是堕入夢境,而是堕入了多重的夢境裏,每一次在婚書上寫名字,他都相當于進入一個更深層次的夢。

師尊安排這份婚書,或許就是吃準了自己不會乖乖填她的名,讓他迷失在夢境裏,與她一同無憂無慮地度過八載時光,而真正永生界的他,則會化作蝴蝶,與其他蝴蝶一樣,在天空中飛舞。

他在夢境中的快樂,也都将是師尊以夢境權柄辛辛苦苦營造出的夢。

蝴蝶之夢。

趙襄兒、陸嫁嫁、雪瓷、邵小黎、寧小齡……她們的臉頰一一閃過面前。

夢境徹底破滅,他回到了真正的不可觀中,葉婵宮已從他身邊走過,所見唯有背影。

寧長久向着她走過去。

他忽地驚呼了一聲,身子向前跌去。

葉婵宮扶住了他。

寧長久略帶歉意,道:“不是故意的,衣裳有些大。”

葉婵宮道:“無妨,我替你裁。”

……

庭院裏,寧長久坐在一旁,看着蝴蝶形成的金色風暴,葉婵宮正坐在他的身邊,以月光凝就一柄剪刀,為他裁衣。

“師尊怎麽什麽都會?”寧長久微笑着問。

葉婵宮的剪從衣料間滑過。

“我尚是月桂時,便在月亮上遙望人間,自刀耕火種起,至他們以麻棉制衣,紡織之技日益精進,其後染以顏色,花紋也越來越精美……我是看着他們一點點長大的。”葉婵宮的話語帶着懷念,“所以人的大部分時,我都會做的,只是有些比較生疏。”

寧長久也不由地回憶起了過去,那時的他遠沒有常曦那般安于寧靜,他總喜歡離開太陽神國,去往人間,那時的羲和對此意見頗大,常常與他發脾氣。

“千年以來,人們的誦月詩無數,卻不知月上真的有神殿仙子。”寧長久笑着感慨道。

“歌頌太陽的詩句也不算少數。”葉婵宮說。

“但遠不足以與月亮相提并論。”寧長久一副與之師徒和睦惺惺相惜的樣子。

“嗯……”葉婵宮想了想,說:“那說明人間的詩人詞人,确實是分得清好壞的。”

“……”寧長久話語噎住,就像是兩人禮尚往來互相推拒,結果才推了一個回合,對方就将禮物收下了。

葉婵宮看着他苦惱的樣子,似在問他有什麽意見。

寧長久拱了拱手,無奈道:“師尊明鑒。”

葉婵宮回過頭,目光繼續淡淡地落在衣裳上,忽然說:“要不要試一試別的衣裳款式?”

寧長久預感不妙,斟酌道:“師尊……意欲何為?”

葉婵宮以指比着衣裳,道:“不若将衣裳邊緣裁出花瓣似的輪廓……”

寧長久連忙制止了她的設想:“弟子覺得不妥!”

葉婵宮說:“這裏只有我們兩人,你又有何憂?”

寧長久反駁:“既然這裏只有我們兩人,那師尊為何不先拿自己的衣裳動刀?”

“我的衣裳?”葉婵宮低下頭,看着自己規規矩矩的月色紗裙,虛心求教道:“那你覺得,這衣裳應當如何剪裁才更美?”

寧長久看着葉婵宮澄澈單純的眸,心跳忽地加快了些,他正想認真提議,卻見葉婵宮不易察覺地将剪刀的尖對準了自己。

寧長久嘆了口氣,道:“師尊這樣就很好,無需改變。”

“真的麽?”

“真的。”

“若有其他想法,随時可以直言的。”葉婵宮話語柔和。

“沒有。”寧長久看着她手中的剪刀,心想我們師門以德服人的傳統真是一以貫之。

葉婵宮裁着衣裳,動作輕盈,如修剪花枝,衣裳的邊角料落如白雪。

待到衣裳裁完,寧長久才忍不住開口,道:“師尊真是越來越……”

“嗯?”

“嗯……越來越有人情味了。”

“你這是在誇我麽?”葉婵宮淡然看他。

寧長久接過衣裳,道:“師尊何必明知故問?”

葉婵宮眸光清冷,手中的剪刀幻作了戒尺。

寧長久立刻噤聲。

師尊端着戒尺,負手而立,領着寧長久向觀外走去。兩人一同去賞鹿看蝶。

若是其他的冰山小美人這副模樣,會給人以裝大人扮成熟之感,但葉婵宮于廣寒宮寂靜數千載,哪怕成了少女模樣,其靜時,那寂寞凄幽、孤白皎潔之意是骨子裏的。她是最美的仙子,卻也只讓人覺得無限美好。

蝴蝶在上空飛舞,翅膀與翅膀連成了海。

鹿從眼前匆匆奔走過去。

寧長久與葉婵宮走過了玉色的森林,金枝玉葉在上空沙沙作響。

寧長久問:“我的生命之線何時會減?”

葉婵宮說:“每過三個月,也就是一個季節。”

寧長久道:“我記得以前古書上有言‘一尺之棰,日取其半,萬世不竭’,以此為規則的永生界,為何也達不到真正的永生呢?”

葉婵宮說:“因為神魂并非是無限可分的呀,當它小若真正微粒時,以萬物靈長自居的我們,與其他生命也并無什麽區別。”

葉婵宮似并不想延續這個話題,她走入了花海間,蝴蝶環繞着她的影。

寧長久也小心翼翼地走過花田。

寧長久看着天上的蝴蝶,問:“若有一日,我變成了蝴蝶,師尊要如何找到我呢?”

葉婵宮淡淡道:“你今日不還與我說,哪怕自己變成了蝴蝶,變成了小鹿,變成了魚兒,依舊會陪在我的身邊,亘古不變麽?既然你會陪着我,我又何必尋你?”

寧長久無奈道:“可我又想,這舉世的蝴蝶皆忘生忘死,我又憑什麽覺得自己是特殊的那個呢?我……對自己沒有信心。”

葉婵宮螓首微垂,看着衣襟間微露的婚書一角,道:“數千年前,你也是這般想的。”

“什麽?”寧長久疑惑道:“那時師尊不還在月亮上沉睡麽?”

葉婵宮看着天空中飛舞的蝶,道:“這些蝴蝶、鹿、魚就是你當初的答案。”

說着,她伸出手,一只蝴蝶停在她的手背上,翕動着翅膀。

寧長久看着那只蝴蝶。

蝴蝶的背上都有一道不對稱的花紋。

當時寧長久初入永生界時,便注意到了這一點。這裏所有的生命,都擁有花紋。

寧長久起初并未覺得有什麽不對,此刻他才恍然大悟:“這些花紋……都是當年的我畫上去的?”

葉婵宮點頭:“是的,當初的你害怕我歸來時無法将你尋出,于是你給自己做了标記,但還是不放心,便又給其他所有的神魂都做了一模一樣的标記,以此區別自己。于是,在永生界裏,你就是那只最特殊的蝴蝶。”

蝴蝶從手背上飛走,彙入上空,如水滴回了海,順着洋流飄遠,再也尋不到它的蹤影。

寧長久看着漫天蝶影,道:“當年的我,真是辛勞啊……”

葉婵宮仰頭望天,一直到蝴蝶之風散去。默然不語。

寧長久閉上眼眸,問:“如果我沒有做任何标記,我的神魂泯然于它們中,師尊……還能找回我麽?”

葉婵宮沒有直接回答,“你猜猜看?”

寧長久愕然。

葉婵宮抿了抿唇,眼眸裏的笑意若有若無,“永生界比你想象中更大,這些年多陪我走走吧,數年後,我們應能飽覽此間一切。”

寧長久仰起頭,看着上空的不可觀。

它像是一片跟随的雲,也像是他們放飛的風筝。

“好。”寧長久說:“我們四海為家。”

……

……

永生界時節遲緩,人世間歲月悠長。

日暮時分,庭院裏最後一片花從樹上凋下,蟬鳴已絕,夏日已過,轉眼秋雨乍涼,灑下一片濛濛的寒霧,而整個人間,就在這樣微寒的天氣裏,開始了第一輪真正的蓬勃生長。

世間被修複,普通人的感知并不強烈,可對于境界越高的修道者而言,體悟越是明顯。

過去,他們像是在沼澤泥漿中艱難前行,舉步維艱,如今,泥水變成了清澈的河流。他們游曳其中,飛快地适應了嶄新的環境,生出了‘腮’與‘鳍’,在修道路上突飛猛進。

這場秋風之後,這個世界似乎真的會變成嶄新的模樣。

柳希婉坐在庭前,目睹了最後一片花瓣的凋零。

白裳黑裙的柳珺卓悄悄然走到她的身後,懷抱着昆侖劍坐下,忽地拍了拍柳希婉的腦袋。

柳希婉吓了一跳,身子一個激靈,立刻別過了頭。

她微怨地看着柳珺卓,道:“二師姐,我們劍閣可是天下第一的名門正派,你飄來飄去怎麽和個鬼一樣呀?一點也沒有我們名門正派該有的作風!”

“名門正派該有的作風?”柳珺卓微笑道:“像我們閣主大人那樣的作風嗎?”

柳希婉咬着唇,“哼,師姐,你竟敢妄議閣主,你死定了!”

柳珺卓捏了捏她的臉,道:“那師妹去告狀,讓你主人趕緊出來,我這就去律堂乖乖等着?”

柳希婉氣餒了些,瞪了她一眼,“什麽主人不主人的呀?師姐在說什麽?”

“還裝呢?”柳珺卓看着她,說:“小希婉,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只叼着項圈鎖鏈的小狗,在那裏夾着尾巴兜兜轉轉尋着人,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柳希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她猛地意識到師姐只是比喻句,更生氣了,道:“師姐!你太過分了,我……我今天要代師之命,教你懂懂規矩!”

柳希婉一拳揮了上去。

庭前花亂。

這場姐妹間的小打小鬧,以柳希婉的宣戰開始,又以柳希婉的投降飛快告終。

柳希婉委屈巴巴地坐着,雙手捧着臉,“師姐欺負人……”

柳珺卓揉着她的發,道:“好啦,師姐只是不想看你一直悶悶不樂的。”

柳希婉道:“秋天花落了,我只是在……悲秋!”

柳珺卓微笑道:“看不出師妹這般詩情畫意?”

柳希婉哼了哼,道:“本姑娘自幼博覽群書,要不是被你騙了,我現在可是一個風度翩翩學富五車的公子哥!現在……也勉強是個小才女。”

柳珺卓看着師妹,微笑不語。

柳希婉鼓着香腮更加氣惱,只恨自己打不過師姐,“哼,師父雖然不在,但師娘尚在,師姐要是再敢欺負我,我就去找師娘告狀!”

柳珺卓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什麽意思?”

“像你這樣養在外面的小情人,人家正宮妻室見了,恨不得把你撕了。”

“真的假的……我覺得師娘們對我很好啊。”

“師姐還會騙你不成?”

“唔……”柳希婉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振振有詞道:“希婉報仇,七年不晚!師姐你給我等着!”

秋風掃清庭院。

陸嫁嫁立在另一座樓閣裏,看着這對庭前階下促膝而談的女子,淡淡笑着。

邵小黎坐在她的身旁,一同望着不知不覺到來的秋景。

“小黎,最近修道如何了?下次四師姐再來檢驗時,你可別想糊弄過去了。”陸嫁嫁說。

“小黎有好好修行的。”邵小黎肯定道。

陸嫁嫁語重心長道:“當今天下,修道者皆突飛猛進,天地之氣運鼎盛,你切不可錯失這等千載難逢的修道之機。”

“嗯!”邵小黎用力點頭,随後,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對了,現在修道者都變厲害了,大家大體是慷慨激昂的,可再過幾年,修道者惜命,不願意參加最後的大戰,又該如何是好?”

陸嫁嫁道:“我方才說過‘氣運’,宗門之所以有氣運,是因為整個宗門都修行同一種內門心法,這種內門心法就像是無形的血脈,将所有的修道者聯系在了一起,于是宗門中的弟子一榮俱榮,自然也有了歸屬感。”

邵小黎恍然大悟,想起了去年冬天的場景:“如今天下的道法心訣,皆是師父寫的!”

陸嫁嫁點頭,道:“嗯,數年之後,整個天下的修道者,追本溯源便都同處一宗了。”

邵小黎感慨道:“師父真是深謀遠慮啊……他很早很早就預料到那場隕星了吧。”

陸嫁嫁眸光悠悠,微微點頭。

邵小黎道:“師父……原來一直那麽孤獨啊,現在他應該更孤獨了吧?”

“是啊,異鄉飄零本就寒苦,永生界雖為永生,可據大師姐說,其間皆是無慧之物,與無慧之物相伴……”陸嫁嫁欲言又止。

邵小黎接下了她的話:“與之相伴,是何其度日如年呀。”

……

“時間過得真快。”

寧長久立在不可觀的道殿前,穿着薄衫望着遠方,輕聲感慨。

又一季過去,葉婵宮正在裁衣。

永生界不見四季,溫和如常。

“是啊,若在外面,此刻已是九月過半了……人生苦短,哪怕是神仙,比之真正意義上的久遠而言,亦是剎那芳華。”葉婵宮握着裁刀的手說不盡的寂寞。

她裁好衣裳,擡起頭,看着寧長久,問:“你一直盯着我做什麽?”

寧長久對于上次的裁衣心有餘悸,生怕葉婵宮自由發揮什麽的,所以就當監工默默盯着。

當然,這樣的理由是不能說出來的。

寧長久道:“我只是在想,我能不能為師尊做點什麽?”

葉婵宮問:“你會什麽?”

寧長久想了想,道:“梳發。”

葉婵宮靜默片刻,說:“嗯……好。”

略顯幽暗的殿裏,葉婵宮坐在一面随手繪成的古鏡前,鏡子中的影如古典的畫。

寧長久撩起如瀑的發。

梳齒熟稔地沒入其間,順着發的走勢淌下。

“當初萬妖城中,你常常給雪瓷這般梳頭。”葉婵宮回憶道。

寧長久道:“嗯,弟子才疏學淺,不會其他。”

葉婵宮的發太過綢滑,木齒梳發猶若梳風。

寧長久看着師尊的發,一時技癢,道:“我為師尊結發吧。”

“結發?”葉婵宮眸光微動,“你要給我紮辮子還是紮馬尾?”

寧長久道:“你也太看不起弟子了。”

“不是的。”葉婵宮道:“是為師太了解你了。”

“……”

一向伶牙俐齒的寧長久從未想過,自己竟會在溫柔單純的師尊面前連連吃癟。

他看着師尊鏡中的臉,道:“弟子已不是從前的弟子了。”

葉婵宮看着他,示意自己沒意見。

寧長久便也回憶着當初斷界城時,小黎傳授的一些手法,開始為師尊編發。

“這個怎麽樣?”

“太幼稚。”

“這個呢?”

“太老氣。”

“那……這個怎麽樣?”

“嗯……頭發還是簡簡單單披着吧,也很好看。”

寧長久與葉婵宮的對話斷斷續續地持續着。

寧長久質疑道:“師尊是不是故意針對我?我明明覺得很好看呀。”

葉婵宮話語平靜:“那是因為為師本就好看。”

寧長久微愣,他沒有想過,這樣的話語會從師尊的口中說出,愕然之後,他反應過來,這應也是師尊在努力改變什麽。

“嗯……這樣的話語,不合适麽?”葉婵宮眨了眨眼,問。

寧長久連忙搖頭,道:“沒有,師尊……更可愛了。”

“可愛?”葉婵宮不知作何想,慢慢地垂下眼睑,道:“你随便編發吧,這次我不說什麽了。”

寧長久看着她寧靜的面容,猶豫了一會兒,輕聲道:“嗯……師尊怎麽樣都好看。”

離開梳妝鏡時,葉婵宮的墨發尖尖地盤起,像是兩個兔子耳朵。

這是神話傳說裏,姮娥最常見的模樣之一。

葉婵宮的容顏足夠她駕馭一切的發,短暫的不适應之後,寧長久看她,亦覺得越來越可愛,就像是一個剛剛經過了成人禮卻依舊稚氣未脫的小姑娘。

看得再久一些,那仙意便有壓過了可愛,仿佛這位少女随時要輕飄飄飛起,飛往廣寒宮了。

“師尊。”

寧長久的忽然喊她。

“嗯?”

葉婵宮眼眸微擡,不知何意。

“師尊,中秋快樂。”寧長久忽然說。

中秋……

葉婵宮恍然想起,自己當年,便是這一天吞噬火種離開的。

人間人人記得,唯獨她快要忘了。

葉婵宮手不自覺做了捧心的動作,也說:“中秋快樂。”

寧長久道:“我們去賞月吧。”

“賞月?”葉婵宮不解:“何來月?”

寧長久道:“古人言,月皎若飛鏡。”

他拿起那面古鏡,遞給了葉婵宮。

葉婵宮接過鏡子,看着鏡中的秀靥,将鏡子輕輕抛起。

鏡緩緩飛上了天空。

他們立在觀下,一同望着月亮。

此月為鏡,無皎皎之光,卻清幽照得一雙人。

……

……

(感謝書友王璇子打賞的舵主!謝謝書友一直一直以來的支持呀~感謝!)

第 472 章 ?鍋子與盤子

這個暗部忍者的這種彙報方式,讓羽生楞了一下。

“話沒有這麽反着說的,不覺得別扭麽……你的意思是說木葉東線已經潰敗了?這麽快?”

霧隐勝了木葉敗了,盡管是同一件事,但這人把話反着說,要麽是因為他非常不甘心木葉的失敗,以至于連提都不想提,要麽是……他是出身自“根”的忍者,這是下意識的在維護某人的面子。

至于失敗的程度,從對方的态度上就能夠推測出來了,肯定不是小挫。

在戰争進行的過程之中,小規模的勝敗本就是互有發生的事情,你贏我一次、我贏你一次,這都是正常現象,犯不着火急火燎的來彙報。

聽完了木葉的敗訊之後,羽生依然鎮定自若,而這種态度似乎感染了一旁的暗部忍者,于是他緩了緩,然後開始進行更細致的說明,“是,羽生大人,目前的情報顯示木葉東線遭遇到了嚴重的失敗。

日前霧隐對東線營地發動了一次大規模的進攻,敵方投入的兵力至少是我們的兩倍。

戰鬥最開始是從海面上打響的,因為霧隐突然的‘重拳出擊’、集中突破,我們的外圍防線沒多長時間就被完全破壞了。

随後霧隐大隊沖擊了我方設立在海岸線上的營地,在經過了幾個小時的大戰之後,我方最終還是寡不敵衆……營地失守,戰線潰散。”

按照這種說法,這應該是本次大戰開始以來的第一次大規模沖突,被壓制了那麽多年的霧隐,果然還是有些迫不及待啊。

“木葉的東線,之前應該大概有三千忍者左右吧?”根據對方的說法,羽生稍微設想了一下戰場的形式之後,這樣問道。

因為不需要去戰場,所以羽生對這些事先的布置了解不多,只知道個大概。

“是,羽生大人。”暗部忍者表示了肯定。

羽生心說果然還是不一樣的,他手裏可從來沒有控制過這種規模的部隊。而如果把這三千人放在羽生麾下的話,那他肯定二話不說就直接去端霧隐的老窩。

“高層的戰争思路……也就說不管自己手下的力量如何,都得采取被動反擊式的戰争方略嗎?”

指責起這些問題那些人的時候,羽生向來肆無忌憚。

三千木葉忍者确實是很大一股力量,然而把這些人擺在原地等着一整個大忍村來沖擊……那不就找死嗎?

這已經不是穩健了,而是迂腐。戰争終歸是要更積極一些的,尤其是對于忍者這種特殊戰力來說,進攻方的優勢向來大于防守方,因為忍者薄皮大餡、強攻弱守,本就是用來進攻的武器。

“……”這話暗部忍者就沒辦法往下接了。

如果東線被整個沖散了的話,那木葉的整體傷亡雖然一時無法統計,但估算一下的話……肯定是比較慘的。

“志村團藏呢?”

“團藏大人據說遭到了重創。”

“重創?多重?霧隐那邊該不會又是水影帶隊吧?”

“羽生大人,率領霧隐發動這次攻擊的人,确實是新任的第四代水影。”

那可真是老套路了。

羽生陷入了沉思,首先要搞清楚一點,團藏的失敗之中到底有沒有貓膩,這種失敗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這個問題好像不用想,就算是團藏,也不可能主動坑掉木葉的整條戰線。

不是因為他一直自認只會站在村子的立場上考慮利害得失,而是因為遭遇這種失敗的人,往後是很難得到忍者們的徹底信任的。送掉了整條戰線、造成了大量損傷、導致了木葉戰争方略失敗的人,大家憑什麽繼續支持他?

火影夢,那就只是個夢了。

所以正常情況下這種規模的敗北之中肯定沒有團藏的陰謀——志村團藏這個人,說白了還是挺小家子氣的,一直在自己一畝三分地上擺弄伎倆,他看似聰明狡詐、計謀重重,但實則沒有以這種大勢做局的氣魄。

“也就是說團藏沒有打過水影,水影不是挺好打的嗎?他也好意思重傷,要是我沒打過水影的話,那我情願被打死。”

志村團藏與四代水影矢倉之間的實力高下,好像就這麽分出來了,而水影能贏好像也沒什麽不好接受的……團藏并非出身忍宗,他的實力絕對在三代火影之下,再加上現在他的“外挂”可能還沒上線,所以強度十分有限。

此時的團藏,絕不可能有那麽多的寫輪眼,而且羽生也無法确定他有沒有移植初代細胞——或者哪怕他已經得到了部分初代火影的力量,似乎這種力量也沒有辦法當着大量木葉忍者明目張膽的使用。

日後的團藏是以宇智波與千手的微妙平衡來使用寫輪眼、抑制千手細胞的,不過現在因為彌生的存在,他能夠利用一組新的平衡——漩渦與木遁的平衡。

不過終究還是難以想象非初代血裔能夠把初代力量深層次利用。

至于團藏無法把千手的力量擺在明面上的理由……

一來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麽能使用初代火影的秘術,二來這個很容易與不久前的千手之亂聯系起來,等于不打自招。

而矢倉呢?他身為忍者的素質羽生不好細說,因為不是特別了解,但至少矢倉是能夠成為完美人柱力的人。能以己身之力完美控制尾獸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當然了,以忍界目前的情況,只要矢倉不是二百五,那他就不可能再度成為三尾的容器。

仔細品品,只要某人還活着,那麽各個村子的影都不會由人柱力擔當……除了木葉之外。

“好了,情報我已經知道了……你還有別的事?”

傳遞完了情報之後,暗部忍者好像依然沒有退走的意思。

指望暗部忍者跟着羽生一起罵團藏那是不可能的,只見那位暗部忍者滿臉糾結,終于還是忍不住的說道,“羽生大人,東線潰散以後,對霧隐起到的阻攔效果就十分有限了。

接下來敵人甚至随時都可能長驅直入、進攻木葉,到那個時候,局面就無法挽回了……現在木葉是十分空虛的。”

這是一種嚴重的擔憂,然而羽生卻打斷了對方的話:

“不會的。”

“為什麽?”

這篤定的态度讓暗部忍者楞了一下。

“因為我一直待在村子裏,這種事情你知道,霧隐也知道。”

只要羽生待在木葉,那霧隐要是采取過于激進的行動的話,肯定得好好掂量掂量。

這下暗部忍者沒話好說了,他只能默默離開。

等他離開之後,羽生吸了吸鼻子,然後冷哼一聲。

不管這個暗部忍者是被誰指使過來的,但那些人搞出了個爛攤子之後,指望羽生主動跳出來收拾殘局、做接盤俠?

這有點白日做夢了。

真當某些人是“火之意志”的繼承人?這未免也太搞笑了點。

第 471 章 ?不夠謹慎

水門這樣的新生代忍者已經開始在戰場上嶄露頭角,所以羽生這樣的老骨頭确實到了該退休的時候了。

現在火影和高層要用他的名字壓制木葉內部,促使這個村子在戰争期間保持內部穩定的長期态勢。

在這個期間,如果有誰想在村子內部搞點什麽事情的話,那羽生有權利二話不說就把對方直接打死,一來三代火影本來就給了他這樣的權力,戰時管制必定是集權式的;二來在現在的木葉羽生應該是職位、地位最高的人了。

至于兩位顧問……坦白說,他們都快忙的雙腳離地了,根本沒空管理別的事情,甚至他們都沒有時間來挑羽生的刺。

要知道,在三代火影前往了戰場之後,木葉的後勤與資源調度的重擔全都壓在了那兩位顧問的身上。木葉戰線一分為三,也就是說這兩個人要向着三個方向不停的調運物資——這活就不是人幹的。

不管對于何種形式的戰争,保障後勤都是最困難的一項工作。

但是這跟羽生又有什麽關系呢?他現在閑的一直在帶孩子了……說白了,羽生放在村子裏其實有點“供牌位”的意思,他身上壓根也沒有具體事務。

在漩渦忍者們完成前線營地布置之後,影流會将一部分人抽調回來,随後這邊的人手充足,羽生才能展開自己的行動。

所以現在……

木葉一小二年級,旗木卡卡西,七歲。

飽受摧殘。

這天,放學之後的小卡卡西按照習慣來到影流繼續訓練,只是這次他有些走神,所以羽生上來就給這小鬼頭後腦勺輕輕來了一巴掌。

嗯,這是表達喜愛的一種方式。

“你老看人家玖辛奈幹什麽,那相當于你媽……卡卡西,你得知道,要是算輩分的話,我既可以跟你爸爸一個層級,也有可能跟你爺爺一個層級。”

卡卡西雙手還拿着鲛肌正在訓練,挨了一巴掌之後他馬上轉過頭來,委屈巴巴的解釋道,“羽生大人,我只是在想玖辛奈前輩為什麽不用進行這麽高強度的訓練。”

因為旗木朔茂沒有按時嗝屁,所以這個年紀的卡卡西相較于“歷史同期”的他來說,既沒有那麽苦大仇深,也沒有那麽刻板,這是好事;不過同樣的,他也沒有同期那種思想層次——現在這孩子還是有一些童真童趣的。

世界對他沒那麽殘酷,所以有時候他能裝小大人,有時候也能沒心沒肺……誰都得承認,這其實是一種幸福。

這個時候卡卡西只是覺得羽生大人有些有失公允,明明都是在跟着他學習,可為什麽玖辛奈就那麽輕松……她可是喝喝茶、吃吃點心,一天就過去了。

卡卡西呢?每天都累得如同死狗——這個時候,卡某人已經抛棄了“訓練越艱苦,越代表愛的深沉”的精神論與自我催眠,因為現實每天都在說明,有一個跟他身份一樣的人,遭到了完全不同的待遇。

這是典型的“重女輕男”,卡卡西的質疑未嘗沒有道理,只不過……接着羽生用充滿了毀滅性的語言攻擊了這個孩子:

“玖辛奈永遠都不會缺藍,你行麽?不行就好好訓練。”

“……”

說真的,打人是不該打臉的。

好在卡卡西習慣了。

在這種身體與心靈的雙重訓練之下,卡卡西的身板底子遠比一般同齡人厚的多,同時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越發堅韌——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能夠成長為一個沒臉沒皮的好孩子。

“今天份的秘制小藥丸呢,吃過了嗎?”随後,羽生又這樣問道。

卡卡西扁了扁嘴,“還沒有呢,羽生大人,我練完這一組就吃。”

“吃完再練。”羽生一眼就看穿了這小家夥的心思。

真是奇了怪了,吃兩顆糖豆有什麽為難的。

沒奈何,卡卡西只能把鲛肌放下,然後掏出了一個玻璃瓶,從裏面倒出了幾顆藥丸之後,他的小臉上滿是掙紮,但最終還是換上了一副“視死忽如歸”的表情。

緊接着,卡卡西把藥丸吞下去,然後眼見着他的臉色整個都綠了——吃shit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啊,還得是狗shit。

趁着卡卡西臉色特別環保,味覺失靈以至于全身癱瘓拿不到刀的時候,羽生接着對其展開了思想教育。

“卡卡西,或許不久之後你們這樣的孩子真的也要前往戰場了……二十多年以來,木葉從未遇到過此時這樣嚴苛的外部環境。”

接下來木葉必定會出現忍者數量不充足的問題,第一次忍界大戰結束之後,木葉好久沒有出現這種年幼忍者被迫走向戰場的情形了。

“我明白,羽生大人,現在各個村子都在進攻木葉,我們……很不好。”

現在這種情形之下,就連卡卡西也知道一些木葉面臨的壓力。

“那你怕不怕?”

“有一點點。”

卡卡西說了實話,然後為自己“怯懦”感到了羞愧。

羽生點了點頭,這表現沒什麽問題,而且遠比那種叫嚣着非要上戰場的腦癱行徑更讓他認可……二年級小學生,對戰場感到恐懼沒什麽問題。

這說明卡卡西是有些了解戰争本質的,知道那并不是在過家家。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的話,我會盡量把你安排到朔茂身邊的。”

“……羽生大人,這是為了讓父親保護我嗎?”

“不是,是讓你保護他,你爹心理很脆弱,比你更容易死。”

“……”

這到底是在損卡卡西,還是在損朔茂?好像不太好說。

卡卡西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他并不會試圖在羽生面前維護他親爹的名譽——因為壓根沒辦法維護,他講道理壓根講不過羽生。

沒人比與羽生更會講道理。

“在戰場上,像你親爹那種水平的忍者,一抓一大把,可以說多如狗滿地走,所以你知道走上戰場的忍者,第一重要的準則是什麽嗎?”

卡卡西想了想,然後說道,“是‘謹慎’麽,羽生大人?”

“有悟性,但是不夠準确,準确的說應該是……慎重,很慎重的忍者,看看,蹭到熱度了,流量和話題性乃至你的人設這一些就全都有了。”

卡卡西“曾經”在戰場上亂沖過,所以羽生覺得有必要培養他謹慎行事的風格,年輕忍者總容易上頭,要是有誰丢下隊友、破壞隊形、胡亂沖陣的話,那這種小屁孩羽生肯定會抓到一個打瘸一個。

羽生認為這場戰争會打的比較慘,木葉這邊會出現大量死傷,一旦戰争進入膠着狀态,那忍者就會成為“消耗品”,這一點所有村子都是一樣的。

然而三線作戰的木葉的消耗速度是難以想象的,最終戰鬥力數量不足的問題必然會凸顯出來,那時候年幼的忍者自然會被迫走向戰場。

戰争必定會這麽發展,羽生的想法沒什麽問題。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局面會崩潰的如此之快。

僅僅在幾天之後,暗部的忍者找上了羽生。

“羽生大人,霧隐贏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