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 章 這都是她的命!

“蕭安兄,今晚上的事情本王很抱歉,雖然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竟然讓古大小姐陰差陽錯的來了這裏,不過幸虧。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這一點,本王向你保證!”趙恕鄭重其事道:“現在,你帶着你妹妹趕快回去吧!本王會将這裏善後,絕不會令消息傳揚出去!”

也只好如此了,他們就在這裏再争論下去,或者是将趙恕罵的狗血淋頭,那又有什麽用?這根本就于事無補,卻還有可能令事情變的更加糟糕。

古潇安心中想的明白,但心中卻又實在是難受無比,好半天,才艱難無比的點了一下頭。

趙恕瞧他那樣子,便知道他心中還有疙瘩,他也不願意失去古潇安這個朋友。當下便道:“蕭安兄,這件事情等狩獵之後,本王會親自登門向你與古大小姐道歉,也會查出,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卻将這件事情扣在了本王身上!”

古潇安看他如此信誓旦旦,心中不由的也有幾分疑惑,莫非,這件事情真的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不成?

一旁的古月彤卻是冷哼一聲道:“大哥。你別聽他胡說,這人分明就是在故意找借口推脫!”

本來趙恕的臉色還好好的,但是在聽見古月彤這話之時,他的臉色頓時狠狠一變。他麗共亡。

古潇安在心裏面埋怨一下古月彤的莽撞,忙狠狠瞪她一眼,轉身對着趙恕道:“王爺,小妹口無遮攔,在下回去之後,定會将她好好教導一番,還請您見諒。”

趙恕的火氣真的是被古月彤給點着了,他又沒有真的對她怎麽樣,這女子怎的如此胡攪蠻纏,令人厭惡?

這時候,他卻忘記了,剛剛他可是伸手撫摸過古月彤,更是欺身覆在了她身上。就算他沒有真的要了她,但這也已經算是将古月彤的名聲給毀了,只不過,這件事情古月彤剛剛昏迷不醒,還不知道而已。

“罷了,這件事情你妹妹到底是受害者,本王不與她計較,你快帶着她回去吧!”趙恕面上出現一絲不耐,當即揮手道。

古潇安也知道如今夜已經深沉。他們的确是應該回去了,當下,他點點頭,對着趙恕道:“王爺,還請你的屬下将我妹妹的衣裳取來。”

趙恕一揮手,立刻便從帳篷外頭進來一個侍衛,拿着一個包袱遞了進來。

“妹妹,你在這裏将衣裳換了,哥哥在外頭等你。”古潇安低頭對着古月彤溫柔軟語道,說着,将包袱接過來遞在她手裏。

古月彤哭的眼淚汪汪的,卻是沒有說話。

趙恕在一旁看着古潇安如此小心呵護的模樣,臉上卻是不由的浮現出一絲冷笑來,就古月彤這樣的。心思毒辣陰狠,又空有一副美人皮囊的女子,如何能當的了太子妃?也不知道皇爺爺當初是不是看走了眼!古家将她當做未來的籌碼,未免也太可笑了!

想到這裏,趙恕眼前卻是忽然出現另一雙眼睛來,也是如此的美麗,清澈如山泉,又如雨後青林,只看過一眼之後,他便難以忘記。只是,那雙眼睛的主人相貌普通,神情淡然,雖然只是一個丫鬟,但是那渾身的氣質,卻是京城裏無論哪一家的大家閨秀都無可比拟。

想到這裏,趙恕卻是不由自主的笑了,這個時候,他怎麽會忽然想起來趙靖西身邊的那個丫鬟藍衣?兩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好不好?

“王爺,還請與我一起出來稍等片刻吧!”古潇安安撫住了妹子,回過頭來卻看見趙恕嘴角噙着一絲暖笑,他神情頓時一凜,當即冷冰冰的開口問道。

趙恕一愣,忙點頭道:“不好意思,本王剛剛想到了別的事情,蕭安兄莫怪。”說着,他轉過身去,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竟是一眼也沒瞧古月彤。

古潇安瞧見他這幅模樣,心中卻是狐疑起來,趙恕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兩個人到了外面,趙恕張口就問:“蕭安兄,你記不記得我七皇叔身邊的那個婢女藍衣?”

“記得,怎麽了?”古潇安有些疑惑,好好的,這位爺怎麽又提起她來了?那個女子長相不過是普通人之姿,趙恕該不會是又惦記上她了吧?

當下,古潇安便沒好氣的道:“王爺,剛剛才發生我妹妹這事兒,現在你又惦記上了藍衣姑娘,你的腦子裏什麽時候能不想女人!”

“你胡咧咧什麽?”趙恕皺眉道:“本王可沒敢惦記七皇叔的人,不過,你覺不覺得,那藍衣的眼睛跟你妹妹長的好像啊!尤其是那雙眼睛。”

但凡一個人僞裝,她可以僞裝面容,表情,但是眼神卻是始終都無法改變的。

古潇安聽他這麽一說,仔細在腦海裏思索一下,點點頭道:“聽你這麽一說,還的确是有點像。”

趙恕猛的一拍大腿,道:“可不是嘛!蕭安兄,你可要小心一點,我七皇叔特地的找個跟你妹妹相似的丫鬟,說不定也是在打她的主意呢!”

“王爺!你又胡說了!”古潇安聞言,當即皺眉道:“靖王殿下心中惦記的人,可不是彤兒。”

“那是誰?”趙恕有些好奇的問。

古潇安瞧了他一眼,沉聲道:“在下其實是有兩個妹妹的……”

“我知道!是古二小姐對不對?”趙恕猛然間打斷古潇安的話,笑呵呵道:“我曾聽人說,古家的這兩姐妹,乃是雙胎所生,長的一模一樣,都是天姿國色的美人兒,只不過,妹妹卻更勝一籌,是也不是?”

古潇安在聽見’更勝一籌‘的話之時,臉上的表情猛的一變。

“王爺,你沒有見過我小妹,怎麽會知道這些?”聲音悶悶的。

趙恕卻是哈哈一笑,道:“京城人都這麽說的啊!還有的人說,太子殿下其實心中更為喜歡的人是古二小姐,奈何我皇爺爺當年給他定下的卻是大小姐,真是造化弄人啊!”

此言一出,古潇安的臉色瞬間就變黑了,他冷冷開口道:“王爺,傳言不可盡信!”

“這個本王自然知道!”趙恕無所謂的擺擺手道:“今兒個見識了你妹妹的伶牙俐?,趕明兒說什麽我也要去瞧瞧你另一個妹妹長什麽樣兒,是不是性情也是如此惡劣!”

古潇安吃了一驚,頓時皺眉道:“王爺,我家小妹已經被皇上下旨許配給過世的敏親王了,你……”

“罷了,罷了!好好的美人兒,卻要許配給一個死人,當真是暴殄天物!”趙恕深深的嘆息道:“就是沒人要,送給本王也是好的啊!本王一定不會虧待她的……”

古潇安聽了這話,臉色頓時變黑了,他冷了聲音道:“那是她的命!”

趙恕正沉浸在深深的惋惜當中,猛然聽見古潇安如此冰冷的聲音,頓時吓了一大跳,他瞧了瞧古潇安,猜測道:“蕭安兄,其實,你很不喜歡這個妹妹是不是?”

“她本來就不該生下來!”古潇安沒控制住,一下便說出了這句話。

的确,要是沒有古月華,就沒有人能夠将她們兩個人放在一起比較,京城人也不會說出妹妹更勝姐姐一籌的話來!要是沒有古月華該多好!

趙恕在一旁瞧着古潇安隐隐帶了一絲殺氣的目光,頓時狠狠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都是至親手足,對方竟然能冷漠至此!不過,他想想皇家,頓時便釋然了,這些個世家大族,只有利益糾紛,哪裏會有什麽手足情深!

古家與皇家又有什麽區別?

嘆口氣,趙恕決定提點古潇安幾句:“蕭安兄,你其實是個迂腐至極的人,你有沒有聽說過別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的話?你身邊有兩棵樹,你可以多試試嘛!”

古潇安也不是笨蛋,趙恕話裏的意思他如何不明白?他的臉色猛然一變,正要解釋,卻見趙恕對他擺擺手道:“你不聽老人言,總有你吃虧的一天!罷了,你這榆木腦袋如此固執,本王懶的費勁開導你,你妹妹出來了,你們回去吧!”說着,他便轉過身去,背朝帳篷大門,決心不再看從裏面走出來的人一眼。

古潇安轉過頭去,果然看見他的妹妹已經恢複到出門的樣子,錦衣華服,頭發梳的溜光,發釵穩穩的插在鬓發上,整個人瞧起來就像是剛剛出遠門的模樣,自然是美豔無雙。

古潇安滿意了,松了一口氣,轉過身去對着趙恕拱手作揖道:“王爺,我們這便離開了。”

“慢走不送。”趙恕說着,沒有回頭,直直的進帳篷裏去了。

古月彤回頭看了他一眼,眼波流轉,眼神卻跟淬了毒似的。

古潇安嘆息一口氣,伸手拉過她,兩個人一起往自家帳篷裏去了,身後跟着大批古潇安帶來的下人,燈籠将四周照的雪亮。

古月彤直到這個時候才覺得自己是安全的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返回到自己的帳篷裏,走的比古潇安還要快。

“妹妹,別急,咱慢慢走,你放心,不會再有事情的了。”古潇安出聲安慰道。

古月彤正要回答,卻猛然間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呦!這是誰家的家眷?怎麽三更半夜的卻還在外頭游蕩?”

古潇安心中一沉,猛的回過頭來,卻看見不遠處有一行打着燈籠的人迅速的朝着她們走近。

第 142 章 混亂看真假(除夕快樂)

聽到這兒,我不禁問道:“所以,七夜尊主是去龍宮幫那個什麽星覺了?”

其中一個白衣男子回道:“是啊,當時也沒怎麽覺着這祭淵劍有什麽特別,誰知道竟這麽厲害。”

“可是……你們都說了,那個混沌魔君魌臾是個壞人,為什麽龍王還會接受他的賀禮呢?”

其中一個白衣男子又說:“咳…那還不是因為當初他附身魔尊幽河,不知情的情況下才收的,誰知是個禍害!”

“幽河?幽河又是誰啊?”

“魔尊幽河啊,當初您與他還有些過節,只是後來,混沌魔君一死,他也跟着死了,還是怪可憐的。”

這關系怎麽這麽亂呢,讓我捋一捋。

也就是說,混沌魔君附身在魔尊幽河身上,隐藏了身份做了許多事,後來被發現了就被咔嚓了?

這混沌魔君也太弱了吧……

“哎,只是可憐了,如今讓一個還在襁褓之中的嬰兒登上魔尊之位,也是苦了昭陽公主。”

聽到這裏,我又問道:“什麽嬰兒啊?”

“這個啊,還不是昭陽公主那孩兒,幽河死後,魔界歸屬昭陽公主,更是在她生下兒子重風之時,直接立為魔尊,倒是可憐了這個孩子。”

我不禁疑惑:“這不是一件好事兒嗎?生下來就是一界之主,你們還可憐他?”

“哎,一個襁褓之中的嬰兒懂什麽呀?身為一界之主,就代表他從小到大的人生便不受他掌控,更要比別人付出千倍萬倍的努力。”

聽到這兒,我不禁一笑。

人家都還沒覺得苦呢,這兩個無所事事的門徒倒是替人家操心。

“哎對了,還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前不久我似乎不小心闖到了靈界,有一個綠衣女子,雲淙喚她作靈主,這個人又是誰呢?”

他們思索片刻,似乎想起了什麽:“哦,你說的是如今的靈主蘇妜吧?”

“蘇妜?”

“對啊,蘇妜,您以前身旁的侍女,自您消失,她便拿着凝光,衆望所歸,登上了靈主之位。”

聽他們這話,看來我把一切後事都安排得很清楚嘛。

“哎,靈主大人,這個中往事我們可都告訴您了,這下您可以放心的上山去了吧。”

雖然沒有找到七夜,但是知道了他的消息,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還是乖乖上去等着吧。

“好,我跟你們回去。”

正當我想要走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叫住我:“落落!!”這個聲音讓我恐懼,讓我害怕,更讓我厭惡。

沒錯,就是他,雲淙。

這兩個白衣男子還算講義氣,面對這所謂的六界之主,臉上絲毫沒有懼怕之色。

其中一個白衣男子看了看雲淙:“天帝陛下諸事繁忙,怎的還有空來我藥王山閑逛?”

雲淙似乎極度厭惡這樣與他說話的人,一揮袖,那白衣男子便被他的力量打倒在地。

“如此不懂規矩,本座豈容你等放肆?”

我擋到那受傷的白衣男子身前:“雲淙,你幹什麽?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怎麽你這個六界之主反而毒蛇猛獸還要惡毒?”

他湊近了我,抓住我的衣領,眼神十分可怕:“惡毒?我告訴你,惡毒的是你,若不是你跑,他們一個個都不會死。”

“死?你什麽意思?”

“你記得服侍你的那幾個侍女嗎?”

聽他這話,讓人再次覺得膽戰心驚。

那幾個無辜的侍女,難道就這樣被他殺了?身為天帝,可以這樣濫殺無辜嗎?

“怎麽樣?跟我走嗎?”

我還沒回話,另外那個白衣男子便湊了過來:“天帝陛下,這裏是藥王山,不是你天宮,還望自重!”

他這一句話讓雲淙更加憤怒,沒有猶豫,直接掐住了那白衣男子的脖子:“本座的事,用得着你管?”

這山腳下除了他兩個沒有旁人,竟然不是雲淙的對手。

“雲淙,你放開他,我跟你走。”

他沖我一笑:“知道跟我回去就好,天宮才是你的家。”

他松開那白衣男子,只抓住了我的手,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将我帶回天宮僅用了片刻,還是那熟悉的地方,他毫不溫柔,直接将我甩了進去。

他眼神十分可怕,一步一步走近我:“在你眼中,是不是只有那個七夜?”

我下意識的後退:“他們說了,我就是靈主葉落,我是七夜的妻子,根本不是你的未婚妻,你還要騙我到什麽時候?”

他愣了愣,突然發笑:“哈哈哈…葉落?你不過是一個替代品罷了。”

“你什麽意思?”

他只道:“葉落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死了,你算什麽?你不過是一個替代品,你還真相信他們說的?”

“我說過,你不過是頂着空殼子,一個完全沒有用的替代品,你真以為七夜愛的是你?你真以為你是他的妻子?”他一揮袖,怒言:“別做夢了!你別忘了,你是在哪兒醒過來的,他七夜怎麽會知道,你是不是葉落?”

“你胡說,我不是葉落,那我是誰?”

他湊近了我:“我說過,你僅僅只是我的未婚妻,當然,你也僅僅是個替代品!”

難道,不是我多想,是我真的,只是一個替代品而已嘛?

那我不是葉落,真正的葉落又在哪裏?

可是,那兩個白衣弟子說,葉落和七夜是共用一心,這中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既然你這麽不聽話,那我們明日就成婚。”

就算我不是葉落,我也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我死也不會嫁給你的!”

“是嗎?”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突然塞了一顆什麽東西到我嘴裏。

“你給我吃了什麽?”我的眼前越來越模糊,我的身體越發不受控制,只聽到他一句:“你們,給未來的天後娘娘換上婚服!”

我的身體,好像被控制了,可我的意識很清晰,我任由這些侍女為我換上衣服,這一身錦繡婚服穿在我身上,我想脫也脫不掉。

我掙紮一夜,也并未掙脫這束縛,全部任由這些侍女擺布,直到次日,天宮音樂響起,我被這些侍女扶上了步辇……

第 157 章 水生阿凜!

水生阿凜其實是個很漂亮的女鬼,看起來年紀也不大。

雖然她的頭上扣着一個全覆蓋的竹子面罩,但是從她婀娜的身段和手部的皮膚上來看,應該還很年輕。

準确地說,不是她年輕,而是她死的時候很年輕。

她應該是被她口中的“作左大人”騙的生下了個孩子,幾年後離開尋找“作左大人”,沒多久去世了。

要不然音癡也不會說記得自己小的時候母親彈過的琴聲,以及對母親産生了極大的思念。

那個時代的人,可沒有晚婚晚育的概念,所以水生阿凜很可能生孩子的時候也就十幾歲,而養了幾年孩子之後,她死的時候,也就二十多歲罷了,甚至可能沒到二十。

但是這并不妨礙她跟着“作左大人”學會了很厲害的武功。

聽說後面的人知道“作左大人”的下落,她便也不再纏着顏沖,直接奔向了後方,改為問牛飲德次郎:“你知道作左大人的下落嗎?”

“不知道!沒聽過!別擋道!”牛飲德次郎是什麽脾氣?他當時就伸開了他蒲扇一樣的大手,要把水生阿凜扒拉開。

他這個時候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忘記了這個女鬼的恐怖。

水生阿凜在游戲中,可是有着水生劍聖稱號的女子……

只見她步伐飄逸地躲開了牛飲德次郎的大手,然後從手裏好像變魔術一般拿出了一把肋差長短的短刀,然後一刀捅向了牛飲德次郎。

“噗呲”。

一刀下去,就是一個窟窿。

不過牛飲德次郎的肚子非常的肥厚,裏面存儲了不少的脂肪,就算是有刀子捅進去,也很難致命。

于是牛飲德次郎掄起大刀,還了一刀。

水生阿凜連忙飄開,躲過了他這一刀,然後又還了他三刀。

于是他們兩個就這麽你一刀,我三刀地打了起來。

牛飲德次郎身大力不虧,不知道水生阿凜的短刀得捅他多少下他才能倒下。

而牛飲德次郎雖然刀又大又長,只要砍中一刀就能要她的性命,但是偏偏他就是看不着。

所以他們兩個打得非常精彩。

一個是喝了髒水的巨型山賊,一個是武功精湛的陳年女鬼。

顏沖在旁邊看的非常盡興,甚至從他們的動作上還能學到不少東西……

不過最後看起來,還是牛飲德次郎先撐不住了。

畢竟他身上的傷口太多,一直在流血。

他就算是大口大口地喝自己帶來的酒補充生命,他的肚子都好像一個漏洞一樣,嘩嘩地往外淌酒……

而水生阿凜這邊,其實也不好受。

在這狹小的空間當中,想要躲避牛飲德次郎那麽大的刀,其實也沒那麽容易。

水生阿凜穿的是緊身的和服,做動作很費力的,其實都快累死了。

牛飲德次郎估計是身體裏面的髒水都流的差不多了,他竟然恢複了意識,高叫一聲:“二中!救我!這是怎麽回事兒!”

顏沖一聽,知道他不會攻擊自己了,連忙站了出來,道:“兄弟,撐住,我這就來救你!”

然後顏沖這才殺了出來。

他的刀上、鞭子上都沾上了豬血,來保證對靈體的傷害,然後從另外一個角度封住了水生阿凜的走位。

水生阿凜這下可就難受了。

“你們兩個大男人,竟然欺負我一個弱女子!”水生阿凜幽怨地說道。

但是她手中的刀可以點都沒見慢。

話說你哪弱了?

這時候,顏沖又開口了:“你所說的作左大人,他的全名可是叫薄井右近左衛門嗎?”

“從來都沒聽說過!”水生阿凜手上的刀一刻沒停。

“那他可有什麽外號或者特征嗎?”顏沖問道,“比如說叫貓頭鷹,或者帶着一只霧璃鴉什麽的?”

水生阿凜的動作當時就停住了,差點連手上的刀子都掉了。

“你,你知道他?”水生阿凜顫聲說道。

我靠!

還真是啊!

薄井右近左衛門就是只狼的義父貓頭鷹。

雖然“作左”這個名字顏沖沒有聽過,但是他的名字裏也有一個“左”字。

而且貓頭鷹曾經在迷霧森林裏面修煉過,水生村的外面可就是迷霧森林。

從地點上,他也有作案的可能。

再加上水生阿凜的武功這麽高,她一個社會底層的流浪藝人,唯一能學到這麽厲害武功的途徑,就應該是那位“作左大人”了。

一個在迷霧森林裏出現過,武功很高,名字裏帶“左”字的人,顏沖怎麽想都覺得貓頭鷹這個老陰哔有嫌疑。

連名字留的都是假的,犯了事兒就跑,這完全就是一個騙炮渣男的行徑。

顏沖只是試探性地問了一下,但沒想到,還真是他!

他作為一個忍者,修煉的內容肯定做不了假,而他的寵物霧璃鴉更是天下間獨一份,連顏沖都沒混上。

“他死了!”顏沖說道。

“什麽,不可能!”水生阿凜突然之間好像爆發了小宇宙,情緒非常的激動,又快速地捅了牛飲德次郎三刀。

“這話是他說的!”牛飲德次郎不幹了,“你激動你捅他去啊!你老等着我打幹什麽?”

“他怎麽死的?”水生阿凜問道。

“三年前,在平田宅邸。”顏沖說道,“被一個名叫海量重藏的山賊給砍死了!”

顏沖總不能說其實是被自己火化的吧……

但是此言一出口,牛飲德次郎那邊還驕傲上了:“啊,你說那個海量重藏啊!他是我師兄!”

“噗噗噗!”水生阿凜一生氣,又捅了他三刀。

你說你沒事兒提你倆的關系幹啥啊?

貓頭鷹這個人就是再不地道,人家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水生阿凜這邊剛知道死了老頭,你這邊就炫耀,那不是找挨揍呢嘛!

果然,挨完了這一套連續技之後,牛飲德次郎終于扛不住了,噗地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跪倒在地上。

“挺住!阿德!”顏沖大叫道,然後把他的藥水葫蘆都拿出來了,“你喝點這個補補血。”

不過牛飲德次郎還是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而水生阿凜則好像怨氣散開了一樣,不再攻擊顏沖,而是就地坐在了一邊,愣神。

顏沖不會急救的本領,卻也不想牛飲德次郎死掉。

于是他連忙把召喚石拿出來,吞了下去,然後發動了召喚能力:“喂,蘇雁回啊,這邊有個急活兒,你接一下呗?”

第 148 章 離開人間界

ps:

呼呼(~ o ~)~zz這一卷終于寫完了,不過還是有許多情節沒有寫出來,接下來就是我最想寫的地方啦~~嘿嘿,會有一些言情的地方出現,不喜歡的親不要噴我哦~接下來就是全新的一卷了,修真境,希望大家繼續支持我,你們每一個票票,每一條評論,每一個訂閱都是我繼續加油的動力,多謝一直以來不放棄,堅持支持我的親們,多謝了~小女子在這裏鞠躬啦,撒花~另外再無恥的求一下票票,評論,打賞什麽的,晚安。

一直躲在白豈常面前,林采蘋覺得無比安心,只是眼看着白豈常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布置這陣法耗費了他極大的法力,可是林采蘋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在自己心中暗自着急。白豈常用自己的身體來保護林采蘋,錦兒徹底被激怒了,在空中大吼大叫“好!好!既然你的心中只有她,休怪我無情。”在空中的錦兒已經被嫉妒燃燒的喪失了理智一般,瘋狂的發出風刃來攻擊白豈常,白豈常雖然已經布下了防護罩,可是這防護罩也應經搖搖欲墜了,根本就不能支撐多久,林采蘋很想幫一幫白豈常可是自己都已經自身難保,那風刃根本就不是小小金丹期的林采蘋能夠抵擋的,此刻出去也只能是為白豈常增添負擔而已。

之後的幾個呼吸過去,白豈常的防護罩就已經支撐不住,破裂開來,白豈常現在的身軀雖然是大能之身,不過法力封印了大半這原本無堅不摧的身軀也抵擋不了這風刃的襲擊,不多時,白豈常的後背上就已經有絲絲極細但是極深的傷口,不斷的有血跡滲出來。可是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依然專心致志的布置眼前的陣法。林采蘋于心不忍,說道“白豈常。你快些走吧,你繼續這樣拖下去會受重傷的。你布下這陣法做什麽,你若是怕我被錦兒殺死就帶我離開啊,你權利飛行還怕甩不掉錦兒嗎。”

白豈常牙關緊咬一句話也說不出,林采蘋哪裏知道他的為難,若是此刻走了,所有一切的布置都白費了,那教主與錦兒已經對林采蘋有必殺的心。只要林采蘋還在此界中就不會安全,何況魔族馬上就要入侵,白豈常更加保護不了她,只能送她到修真界中去。不遠處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黑暗中慢慢顯現出來。一張口沙礫摩擦的聲音讓人渾身不舒服。“你怎麽還舍不得對自己的情郎下手啊,既然如此就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

一個黑袍在身,頭戴面具的人也對白豈常出手了!相比較之下,錦兒出手果真留了幾分情意在,沒有下重手。估計白豈常身上的也大多是皮外傷,并沒有真正傷到內裏。可是這青蓮教教主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勢,無數的冰柱飛來,在白豈常附近時彙聚成一枚巨大的冰柱,這一下讓白豈常承受不住。就連身形都亂了許多,一直向前走了數步馬上就要到那陣法前才停下。

錦兒看着白豈常受到了如此重的傷,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幹脆扭過頭去不再看,也不再出手,青蓮教教主也心知白豈常現在身受重傷,開口說道“岚語真人,我也不想殺你,我知道你若不是現在正在布下陣法,全力出手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你只要将那姓林的小丫頭交出來,我立即走人,絕不會再來耽誤您一絲一毫。”林采蘋有些不安看着白豈常的表情,可是白豈常除了專心于手頭的陣法,一點也沒有理會青蓮教教主。教主也只是試探一下,他也知道讓白豈常放棄的可能性不大,桀桀的笑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我也就做着不敬的事情了。”

一出手又是一枚冰柱,這冰柱上還參雜着絲絲黑氣,只要這一次白豈常再被擊中,還會沾染上那陰冥之氣,如若不及時煉化,就會一點點吞噬白豈常的生機,讓其的壽命大減。白豈常明明心知到身後的情形,可還是毫不理會,依然只專注于手中陣法,一點也不留意已經越來越近的冰柱。林采蘋真想沖出去幫助白豈常擊碎那冰柱,可是自己已經被白豈常牢牢固定在懷裏,根本就動彈不得,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鶴鳴,一道綠光閃過,只覺得眼前一亮,什麽都沒有看清楚的時候,那冰柱就被擊了粉碎,林采蘋終于放下了一直懸着的心。來人周身都被那神秘的綠光籠罩,神識也探查不到,只是白豈常此時艱難的說出一句話來“ 榮道友,你再不來我可真的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那來人正是白豈常找來的幫手,盤膝坐在一只頭頂血紅的巨大白鶴身上。手持一柄拂塵,對着白豈常說道“岚語道友,我這為了你出手就已經很不錯了,畢竟每一次動用法力都會讓我受到界面之力的壓制,會減少我的壽命的。”還會減壽嗎?林采蘋心中暗驚,那錦兒與青蓮教教主都心知來人難以對付,此刻也慢慢靠攏在一起,只是大量了一會,那青蓮教教主說道“他的修為并沒有岚語高,只是堪堪化神而已,我來對付此人,你去将那姓林的揪出來,記得要留一口氣”

錦兒飛向白豈常,白豈常現在已經是滿身都是傷,錦兒有些不忍心下手,一直在猶豫半日都沒有出手,而另一邊教主與那榮道人早已經都打的難舍難分。教主大喊道“你還不快一些,等到他陣法完成之時,就将林采蘋送到別界去了。”錦兒聞言終于是決心出手,正要再彙集那風刃來,就在這時,白豈常的陣法終于完成了,一個不斷變換黑漆漆的洞出現,通向遙遠未知之處,白豈常一手不停的向這陣法中輸送法力,一邊說道“拿着這個,你快進去,我支撐不了多久了。”塞到林采蘋手中一個陣旗,可是林采蘋心中有太多的疑問,現在離開,白豈常會不會被那教主殺害,錦兒到底為什麽要殺害自己。若是因為自己而讓一個對自己有恩的人白白送死。那林采蘋寧願與白豈常同生共死。

一見林采蘋竟然還在猶豫,白豈常顧不上許多了,一把将林采蘋推入那陣法之中。随後又扔出一枚玉簡在林采蘋的懷裏。錦兒一見如此,急忙出手。飓風吹向那還沒有關閉的陣法,白豈常現在的法力還要維持這陣法的運行,根本就阻止不了,那陣法受到了攻擊,劇烈的震顫了一下,一陣扭曲之後,剎那間消失了。就在那消失的一刻,教主心急如焚,全力分神出來一陣劍氣将那陣法毀壞。這一邊的陣法受到了許多攻擊,也不知是否在陣法毀壞之前将林采蘋送到了修真界中 。自己能做的已經全都做到了。終于将林采蘋送走了,若是落入錦兒或是青蓮教教主手中必定是魂飛魄散,絕無第二個下場,這樣的話還能夠輪回轉世的機會。

不用再維持那陣法,白豈常終于能夠緩解一下傷勢。拿出一顆丹藥來一把服下。那教主一見 陣法已經關閉,自己想要的東西再也不可能得到,心中大怒,一聲怒吼之後,黑煙冒出待到一陣風吹來。那教主已經變成了一只怪獸,似鹿非鹿,四只腳全都是猛獸的利爪,頭上的角如同龍角一般,渾身燃燒着火焰。白豈常此刻的面色已經恢複了許多,看到青蓮教教主的變身恍然大悟一般說道“原來如此,你竟是赤炭胭脂火龍獸 ,怪不得我推算不出你的具體情況,看你的修為你也不是本體吧,是它的第幾個分身?”

那赤炭胭脂火龍獸一見白豈常認出自己的真身來,也不吃驚,“岚語,你多次壞我好事,今日在這個下界就是你的死期。”岚語真人送走了林采蘋心中再沒有牽挂與忌憚,那榮道人一見白豈常的神情,有些微惱說道“看來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幫忙,真是多管閑事了,我走了,別忘記你的承諾,那空間結點之事……”白豈常笑笑扔出一枚玉簡來“這個自然是不能忘的,今日多虧了道友及時出手了,那空間結點的位置全都在此玉簡中了,希望道友早日飛升到修真界。”那榮道人接過那玉簡,一拱手離開了。

白豈常竟然如此胸有成竹,面對錦兒與青蓮教教主都絲毫不懼,何況還是有傷在身。錦兒陰沉着臉說道“岚語,你不要太自大,你在此界面中受到那界面之力的壓制,你的修為能夠發出幾層來,我與赤炭胭脂火龍獸聯起手來還鬥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的,只會廢了你的修為讓你一生都只能在我身邊。”看着錦兒充滿恨意與愛意的眼神,白豈常悠悠的嘆了一口氣,還是殺了吧,原本覺得有些虧欠她,還想着在人間中以凡人的身份與她成親補償與她,不過留下了終究是汐然的一個隐患,今日一并除了吧。汐然已經不在此界了,也沒有什麽好留戀的了,離開吧,下一次再相見又不知是什麽時候了,汐然只希望你不要到太遠的界面中去。

那陣法受到錦兒與教主的攻擊,扭曲過後,竟不知将林采蘋傳送到哪裏去了,就連白豈常一時也推算不出,只能隐約知道林采蘋還沒有喪生,那就算是傳送成功了,放下心來,看着眼前的二人,一招手說道“你們一起來吧。”

在那陣法傳送的虛空之中,林采蘋接到那玉簡之後就放入了指環之中,等到傳送到達再探查其中的內容。進入那虛空之中,隔界傳送耗時甚長,那陣旗在林采蘋手中将那空間之力隔絕在外,這虛空之中什麽都沒有,只有無盡的黑暗,不知要将林采蘋送到修真界的何處中去。一直都在人間中聽說只有化神期的大能才能夠破開虛空飛升到修真界中去,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金丹期竟然就能夠破界,只不過不是飛升,而是逃命。在這虛空之中過了不久,整個虛空竟然開始扭曲,那空間之力瞬間大了數倍,原本一直傳送的方向也發生了變化,手中的陣旗在不停的顫動,似乎是要承受不住這空間之力。

林采蘋大驚,這陣法之外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是白豈常已經遇到了不幸,那陣法被那錦兒與教主破壞才會變成這樣?來不及多想,手中的陣旗被那空間之力寸寸壓碎,沒有了陣旗的保護,那空間之力幾乎要将林采蘋撕成碎片。身上的衣衫早已經碎成條縷。所有的血肉也被一點點撕裂,露出森森的白骨來,林采蘋痛不欲生。将指環中所有的防護法寶全都使了出來,可是沒有一件能夠抵擋一二的。全都是剛剛一施展就已經成了碎末。

所有的血肉都已經不見,唯有林采蘋的頭顱還完好,只是林采蘋早已經忍受不了這淩遲一般的痛楚,昏迷不醒不知生死。丹田中更是一絲法力都沒有,只有那金丹還在馬上就要碎裂的骨架之中。陣法外正将錦兒與教主打的氣息奄奄的白豈常突然心頭一跳大呼一聲不好,林采蘋現在危在旦夕,可是卻又根本沒有辦法就她。眼中怒火大生,看着眼前害的林采蘋如此的二人,念動法訣,費力施展最後一絲法力。也不管修為是否下降,自己法力虧損能否低檔的了那空間之力。

突然黑夜的天空中出現一道閃電劃破長空,一陣天雷将錦兒與教主劈的神魂俱滅。而那道天雷消失之後,這天空如同被人劈開一般,露出一道長長的裂縫來。裏面電閃雷鳴,一道道閃電劈向白豈常,巨大的排斥力出現,白豈常雙目通紅,一個呼吸間就從人間界消失了。

那裂縫在白豈常消失之後。慢慢恢複了正常,這天空中彙聚了許多烏雲來,頃刻間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将這杏林外一切打鬥的痕跡慢慢掩蓋。城中的發生了一件大事,原本是城中第一大戶的白府,一夜之間被人滅門,上上下下所有人就連下人丫鬟全都無一例外,那鮮紅的血随着雨水流淌到白府外,深夜大雨,沒有一人在街道上,也無人知曉,白府已經沒有一個活人。大雨伴随着 聲聲雷鳴,灑落在一個小小的院子中,原本正在房間中安睡了明兒,突然毫無征兆的大哭起來,陽兒急忙起身拍着明兒,輕聲哄着,可是卻怎麽也哄不好。看着窗外的大雨,陽兒心中也有些煩躁“這雨什麽時候能停啊。”明兒一直都在哭鬧,陽兒心中煩亂,可是隐隐好像還有別的事情也讓陽兒心中不安,好像是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可是陽兒實在想不到。

丹道派中原本正在修煉的西門元天也突然從修煉中醒來,不知為何在這大雨的夜晚突然想到了自己那被魔族殺害的師妹來,心中浮生起對魔族的恨意來,“師妹,我一定要為你報仇,終有一日我要殺盡這天下的魔族。”這大雨一直下了半月才停下,可是這半月之中青蓮教的教主一直都沒出現過。聖女召集了所有的舵主前來商議教主的去處,最後一個舵主姍姍來遲,一到這主廳中立即就宣布“教主已經隕落了!”一時之間這大廳中所有的舵主全都議論紛紛,那聖女大聲說道“你有何憑證?”那男子拿出已經焦黑的布片,還有一個面具來,這面具竟然在那天雷的威力下還沒有碎裂,只是表面焦黑而已。

“果真是教主的衣袍與面具,教主當真隕落了。”聖女一臉悲戚說道。整個大廳又亂成一團,那拿着教主遺物的舵主說道“青蓮教乃一個大教,不可一日無主,教主在遺物之中已經留下聖谕,将教主之位傳位于我。”另外一個舵主起身反對說道“憑什麽是你,你加入我教比我還晚,修為也只有金丹後期,憑什麽是你來擔任教主。”那舵主也不慌亂拿起一枚玉簡說道“就憑這個!”此玉簡一處,所有舵主儲物袋中的同樣的玉簡全都浮出,這玉簡正是林采蘋當日看到的那枚奇怪的玉簡,上面刻着一篇文章,這玉簡不只是普通的玉簡,上面封印着所有擁有者的一縷分魂,拿着教主的主玉簡之人就可以對所有人生殺予奪。

剩餘的舵主面面相觑,聖女第一個服從,跪倒在地口中大呼“參見教主。”接着子啊那玉簡的壓迫下,一個又一個的舵主跪倒在地。數日後,新上任的教主正在教主專屬的房間中查看前教主遺留下來的東西,這時門打開,穿着暴露的聖女袅袅走了進來,柔柔的腰身靠在新任教主身上“東哥,人家這麽幫你,當上了教主之位,你要怎麽感激我呢?”那新任教主滿面笑容,可是那眼神中卻透露着殺機,手中輕輕握着那主命玉簡,口中一念訣,那聖女立即痛倒在地,滿臉的不可置信“你……你……”話還沒有說完,全身就已經化成一灘血水,就連神魂也都一并融化了。

看着地上的血水,那新任的教主一點遲疑與悲傷都沒有,看着虛空之處喃喃說道“采蘋,我幫你報了仇了,來不及到那靈石礦中救你,沒想到你我就陰陽兩隔,你放心,所有沾染你親人鮮血的教徒我一個都不放過,采蘋,你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說這話的神情是無比的溫柔與憂傷,這新任的教主正是當年林采蘋救下的周東,多少年來,忍辱負重,在青蓮教中,終于成為了教主,為她報了仇,只是林采蘋什麽都不知道了……

第 144 章 利益驅使

近江由衣的突然爆發,給記者們造成了不小的沖擊。

同樣受到沖擊的,還有彥真輝。

這還是那個懦弱的受氣包嗎?

這才多長時間,她就已經有了如此巨大的改變。

現在回想起來,她說的那些話,哪怕句句發自肺腑,但依舊讓人覺得中二氣息爆表啊。

好在這件事之後,大家都很默契地沒有再提起,算是讓E醬的情緒爆發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一行四人乘坐電車,抵達了位于千代田區的東京大劇院。

這是一家世界頂級的高檔劇院,曾經承辦過多次重要的晚會,是東京藝術從業者心目中的聖地之一,另外一個則是武道館,能在武道館開演唱會的藝人,在島國的娛樂圈裏也算得上是大佬了。

讓彥真輝意外的是,他們在等待入席檢票的時間裏,居然遇到了三四波同學。

古河勇人和三笨蛋的組合就不用提了,還有水野沙織為首的後援會一行十人,一年級的幾個男女組合,幾個老師組成的隊伍。

彥真輝知道自己現在沒辦法阻止彥明,只能裝作沒看到,彥明大概也是同樣的想法,雙方明明都發現了對方,卻是很默契的都選擇了無視。

晚上六點,正是晚飯的時間點,東京音樂交流大會正式拉開帷幕。

本次大會的宗旨,是以音樂會友,東西方之間互相交流探讨音樂鑒賞等等,一般的剛入門人士,顯然是無法聽懂的。

比如古河凜和近江由衣,坐在那聽了大半個小時,卻是完全有聽沒有懂,坐立不安的樣子,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倆其實現在挺無聊的。

彥真輝也覺得有點沒意思。

目前他的欣賞水平是夠了,但他并不是那種喜歡把藝術至于生活之上的人。

簡單來說,彥真輝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個下裏巴人,懂不得那些所謂的高雅。

參與本次大會的,基本都是一些音樂節耳熟能詳的世界級大師,這些人每個都登臺演奏一曲,算是展示自己最近這些時間裏在音樂方面獲得的突破,又或者是有了什麽新的創作。

東西方音樂人之間,也不是一片其樂融融,相互之間隐隐有一些別苗頭的意思。

七點多一點,來自于歐陸的音樂家克萊曼登臺,演奏了他最新創作的《聖曲》,這是一首讴歌基督偉業的聖歌,曲調激昂高亢,充滿了激情,算是今年的東京音樂交流大會上最出色的一首新曲子了。

演奏完畢之後,克萊曼離開鋼琴,坐上了舞臺中央的沙發,拿起話筒接受同行以及愛好者的提問。

有人問了他創作這首《聖曲》的環境,以及創作靈感之類的,克萊曼也都一一作答。

從短短幾句話看得出來,這位克萊曼大師,是一位西方世界少有的翩翩君子。

他言辭謙遜,哪怕是一些顯得有些失禮的問題,也都盡量委婉的進行了回答。

直到有一名島國人詢問:“克萊曼大師,請問你怎麽看最近在島國被熱捧的《給真央的詩》,據說這首鋼琴曲的作者創作這首曲子的時候,才接觸鋼琴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克萊曼顯然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選擇了比較穩妥的回應方式:“抱歉,我也是昨天才剛剛抵達東京,為了倒時差,幾乎沒有離開酒店,所以對于你所提到的新鋼琴曲,我沒有聽過,因此沒有發言權。”

那個提問的家夥,顯然別有用心,立刻追問道:“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那是一首比您所創作的《聖曲》更加優秀的作品,請問您能從專業的角度給我們分析一下,一個才接觸鋼琴只有一個月的初學者,有可能創作出這種程度的優秀作品嗎?”

本來有些神游天外的古河凜聽到《給真央的詩》的名字的時候,就已經回過神來,立刻聽出了提問者的險惡用心。

“真是的,為什麽這種人哪裏都有。”

彥真輝倒是很淡定,笑眯眯的道:“利益驅使而已,不用在意。”

克萊曼顯然也看出了對方的意圖,但卻沒有反怼回去,而是笑了笑不予置評:“抱歉,看來我的時間已經結束了,我可不能耽誤大家太多的時間,要知道在我之後,還有雷米托大師、龍浪大師等優秀音樂家呢。”

随後克萊曼就快速走下了舞臺,把舞臺交給了之後同樣來自歐陸的雷米托大師,同時對助手道:“你去幫我查查,那首《給真央的詩》到底是怎樣一首鋼琴曲。”

作為目前島國最火熱的純音樂,《給真央的詩》已經有了很多錄音版本,克萊曼的助手正準備去找,卻聽到一個清朗的聲音道:“如果克萊曼大師想聽的話,一會兒我會進行演奏的。”

“龍浪大師,你好。”

克萊曼跟迎面而來的中年男人握了握手,臉上帶着微笑:“我看剛才提問者似乎隐藏着惡意,莫非這首鋼琴曲有什麽內幕嗎?”

龍浪正是之前彥真輝在商場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中年男人。

他今天打扮一新,別有幾分雍容華貴的氣質,笑道:“那位提問者說得沒錯,其實這首鋼琴曲,是一名才學習鋼琴只有一個月的初學者創作的。”

克萊曼頓時露出驚訝的神色,微微皺起了眉頭:“島國人不相信?”

“這背後的原因比較複雜,我一時半會兒也沒整理清楚,但對于大多數普通人來說,這種才學習鋼琴一個月的新人,的确是不可能創作出好的鋼琴曲的。”

克萊曼頓時嘴角一抽:“荒謬!天才的領域,豈是那些凡夫俗子能夠理解的?”

說罷,克萊曼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舞臺。

臺上是他的好友雷米托,他演奏的是莫特大宗師當年的巅峰之作《囚籠》,這首鋼琴曲的演奏難度非常高,一般情況下需要兩人合奏,雷米托選擇單人獨奏,正是為了在這次大會上展現自己的演奏能力。

克萊曼倒不擔心雷米托會在演奏上出問題,他擔心的是雷米托火爆的脾氣,會在演奏結束之後,被某些有心人利用。

第 146 章 目的

顧白見方蕩沒有什麽表情,連忙補充道:“你若有心在仙道上走更遠,而對仕途沒有興趣,成為一國将軍好處極大,你擁有了将軍虎符後,就可以操控龍脈,對,你可以用夏國龍脈來進行修煉,那樣的修煉速度,說是一日千裏也不為過。”顧白聲音變得更低。

不得不說,顧白說了那麽多,只有這句話才叫方蕩動心。

此時方蕩爺爺的聲音在方蕩腦海中響起:“蕩兒,不要上當,大皇子現在已經知道炫龍皇帝在動用夏國國本國運還有龍脈來續命,他若想要當皇帝,那現在就是他最後的機會,什麽蠻族入寇不過是個借口,就算真有蠻族入寇夏國,大皇子現在也沒有這個時間應對,看大皇子現在的反應,是要拉攏一切能夠拉攏的力量。”

“拉攏力量?做什麽?”

方蕩爺爺冷笑兩聲道:“造反呗!大皇子那家夥,能夠隐忍十年,不出太子府,可以想見,是個為求成功不擇手段的家夥,心性堅忍非同尋常,他對自己都心狠手辣到這種地步,叫人發指。同時也能看出大皇子對于皇位是如何的觊觎,這樣的家夥一旦希望破滅,将變成洪水猛獸,野心使得他隐忍十年,同樣的,絕望将他變成妖魔鬼怪!”

“顧之章那家夥是炫龍皇帝的忠仆,這一次,竟然會和大皇子站在一起,由此可見,報應來得迅雷不及掩耳,炫龍皇帝才剛剛龍吸國運,不但蠻族入侵,忠仆反目,甚至兒子興起弑父之念,夏國國本已經開始動搖了!接下來,這夏國就是崩天之勢,不過,炫龍皇帝使得計劃缜密的家夥,他既然選擇了用夏國國運續命,就一定已經做了萬全準備,大皇子不過是瞎折騰罷了,蕩兒,快走吧,此地将成為漩渦中心,以現在的你來說,一旦卷進去屍骨無存。夏國,完了!希望我言之過早吧!”方蕩爺爺的聲音變得有些落寞,方蕩甚至從聲音中就能體會到這個老者對于即将崩滅的夏國的種種感情,和不甘心。

顧白疑惑的看着方蕩,方蕩除了聽到他關于将軍借助龍脈修道的說法後臉上出現一絲興趣外,其餘的時刻方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現在竟然好似有些在發呆。

顧白能夠理解方蕩聽到他的建議後流露出各種狂喜的表情,甚至是不屑的表情,但就是無法理解此時方蕩臉上的這種發呆的表情,這叫一向善于言談的顧白都不由得有些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麽了。

方蕩忽然笑了起來,一雙純淨的眼睛淡淡的看着顧白,“我從未帶過兵,你憑什麽張口就給我一個副将軍的職位?況且皇帝尚在,太子就能做主将副将軍的職務許人?”

顧白聞言一笑,解釋道:“這麽說吧,你叫三皇子大跌顏面,表現叫人欽慕,大皇子相當器重你,并且,大皇子是真的覺得,你有這個資格能夠成為一位副将軍,這不是沒有直接叫你當将軍麽?目的也是為了,叫你跟在邱将軍身邊,多多學習,所以我若是你,就絕對會格外珍惜大皇子給的機會。”

方蕩呵呵一笑道:“你告訴大皇子,我沒興趣!就算叫我當夏國皇帝,我也一樣沒興趣!”

顧白微微皺眉,還想要開口繼續說些什麽,方蕩補充道:“更重要的是,我,不喜歡被別人當刀使!”

顧白後面的話語一下就被噎住了,這叫顧白知道,方蕩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容易被騙。

顧白凝視方蕩的那雙清澈透底的雙目,一下猶如迷失在這雙瞳子之中,完全找不到方向,昏濁叫人迷失,清澈到了極致,又何嘗不叫人迷失?

方蕩掉頭就走,鄭守此時也跟早到說了幾句話,見到方蕩走了,當即拍了拍早到的肩膀,跟在方蕩身後。

眼瞅着方蕩就要走到城門口,顧白雙目微微發冷,開口道:“方蕩,你走可以,但要将十世大夫玉留下。”

方蕩呵呵一笑,扭頭道:“原來許給我副将軍的職務為的就是十世大夫玉!可惜,我沒有十世大夫玉,就算有,也不會為了區區一個副将軍就将其交給你們。”

顧白臉上的神情變得極為嚴峻:“方蕩,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将高高在上的三皇子重重的踩在腳下,我喜歡你的張狂和無畏,我是真心實意的希望能夠和你成為朋友,甚至,我可以說是帶着崇敬的心情來找你,你打算就這樣辜負我的一片好意?”

早到站在顧白身後,完全沒想到顧白竟然會和方蕩搞得這麽僵,要知道顧白在來見方蕩之前,可是将方蕩誇得天上少有,地上難見。怎麽話還沒有說兩句,氣氛就一下變得這麽劍拔弩張了?

方蕩沒有再理會顧白的言語,而是繼續前行,朝着望京城門走去。

對于顧白來說,這是一種對他的蔑視,顧白深吸一口氣後,笑着搖頭道:“早到,咱們回去吧,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我們能做的了。”

早到疑惑的看着顧白,又看了看走出城門的方蕩一行,随後搖了搖頭,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不管怎麽樣,方蕩他們已經離開望京了,而他,将留在望京,只有這裏,才是他才華施展的地方。

方蕩一行走出望京,方蕩的警惕性一下提升到了極致,甚至比在望京之中的警惕性還要更高。

“大皇子要十世大夫玉幹嘛?”方蕩問爺爺道。

第 150 章

第 150 章

吉魯克登基不滿十天、第五位名叫威廉的新君本就有點讨厭聖子候選艾爾洛斯·梅爾,不僅僅因着此前這人公然在博恩鎮反抗王室命令的行為,更是有些關于他名義上異母弟弟實際上毫無血緣關系小叔叔(舅舅?)阿德勒·菲茨羅伊的遷怒夾雜其中。

得到宮門口傳來的消息,新王氣得用墨水瓶砸破了傳話衛兵的頭。

先王查爾斯二世固然不是什麽慈父,對威廉五十來說還是必須表現出無限哀思與崇敬的,但也僅限于哀思與崇敬了。可王太後的死卻實打實傷了這個年輕人的心,讓他頗有些理智喪失的迫切想抓住兇手為親生母親報仇雪恨。

他當然知道王太後貼身女仆留下的遺書有問題,但那又怎麽樣呢?這封信給他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角度——既能打擊政敵又能名正言順索要宮廷控制權。

只要紅衣主教也承認太王太後犯下的罪行,他就是吉魯克歷史上頭一個完全不被掣肘的年輕君主。

伯利蘭特是這麽建議的,威廉五世覺得很好。

為了能夠進一步強化對王城的控制,不如幹脆把伊利亞斯也封鎖了吧。反正最多一個月最少十五天,高壓有利于民衆互相監督舉報,相信很多藏在水面下的鬼蜮都将不得不大白于天下。

然而就是這麽好的計策,卻被艾爾洛斯·梅爾給全盤否定并打斷了。

他領着一群賤民把翡翠宮圍得結結實實,尋死覓活逼迫新王開城門。

眼下宮廷衛隊的主力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在守那幾個城門還有一部分留在宮中與紅衣主教的護衛對峙。如果梅爾振臂一呼,翡翠宮說不定就要被暴1民沖擊……到時候可就要丢個百十年會被鄰國挂在嘴上無限嘲諷的人了。

父親說得果然沒錯,教廷的神官全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狼。

“就為了讓賤民們出去找食物?去給我把國庫開了,放些糧食施舍那些窮鬼自然會歌功頌德四散而去。”

他別扭的動了動身體,倉促之間上位,屬于國王的華麗衣衫還在制作當中,臨時送來的衣服貴氣有餘舒适不足,總是讓威廉五世感到難受。

“可是……陛下……”

書記官吞吞吐吐道:“秋季收繳的稅金糧食本就不足,眼下還沒到冬天,一部分物資也還沒來得及運入王城,所以……”

所以國庫裏暫時拿不出足以用來赈濟的糧食。

“怎麽可能!”

威廉五世坐直身體死死盯着書記官,後者額間冷汗不停滑落。

“伯利蘭特不是已經收回了艾蘭德家族占有的大片土地了嗎,還有其他家族,其他家族……”

是了,眼下稅務官們都還沒回來,征收的糧食也都在路上運着。

問題在于國庫空虛到如此地步了麽,連一個月都存糧也拿不出來?明明去年父親還派人南下大舉收糧來着。

書記官在心裏大哭,要不是面前這個年輕人手裏掌握着他的生殺大權,他真想把王室每日開支摔在他臉上!

為什麽沒有錢也沒有糧,你心裏就沒個13數麽!

拿不出赈濟的物資就不能安撫被激怒的民衆,賤民們堵在翡翠宮門口不肯散,領頭的又是那個艾爾洛斯·梅爾……

“他有什麽要求,解除封鎖打開城門,就這一個?”

威廉五世胸口堵着一口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無處發作。

傳話的衛兵不敢去捂額頭上的傷口,瑟縮着繼續道:“他還要求釋放紅衣主教約翰。”

那個主教是專門軟禁來留着好逼迫教廷讓步的,你說放就放?

國王的胸口鼓脹如牛蛙。廳內一片死寂,無人敢在這個當口發出任何聲音。

“去個人,傳話,放!”

許久之後威廉五世從牙縫裏擠出這一句。

他沒辦法,束手無策。

拿不出糧食安撫暴1民他也自知不如梅爾那般天然擁有號召力,不想才上位就被人沖爛王宮只能低頭讓步。

“但是城內的戒嚴與宵禁絕不會更改,教廷必須幫助我查出謀殺先王與王太後的真兇。至于太王太後,她必須去修道院為吉魯克以及維斯帕拉德祈福,只要我在位,不允許她再次踏入伊利亞斯!”

緊接着新王一把推開書桌上的陳設,伴随着物品掉落破碎的聲音,他壓低聲音罵了一連串。

可惡!艾爾洛斯·梅爾為什麽是個孤兒?沒有其他可以攻擊的點了!

伯利蘭特,還好有伯利蘭特這樣忠誠又能幹的肱股之臣在。等應付過眼下的亂子,他一定馬上支持他先把國內那些吸血蟲一樣的王公貴族們通通讨伐掉,收回土地聚攏稅金與人口,下一步劍指北方的昆圖。

他才不在乎聖光教廷祝福不祝福呢,既然那些神官不給維斯帕拉德面子,那麽吉魯克也不介意換個主流教派。

傳令官彎着腰一邊擦汗一邊向後跑去傳達命令,剛好趕上伯利蘭特子爵正在和約翰主教“聊天”。

聽說梅爾候選帶着一群平民把翡翠宮給圍了,他先是笑,緊接着低下頭握緊拳頭。

一定是怒極反笑了啊,當初國王不知下了多少決心才敢把這個鎮守王城十數年的主教扣住,說放掉就放掉,前面花費的功夫全都打了水漂。

傳令官縮緊脖子,生怕被突然變得武藝高超的子爵一拳打死。

幹的真漂亮,那個小神官,伯利蘭特興奮的舔了舔犬齒。

從今日起,王室與平民間的等級蕩然無存,至往日後,吉魯克境內的紛争永不平息。只要王室稍微做出任何令人不滿的事,民衆們就知道可以聚在一起圍堵王城逼國王低頭,這個世界就要變得熱鬧起來了!

他藏起自己興奮到扭曲的五官,揮手表示服從國王的命令。

約翰主教立刻起身,召回聖騎士的同時順手使喚傳令官去向太王太後宣布她的去留。

沒關系,眼看吉魯克的新王不是個聰明人,身邊又留着伯利蘭特這種誰都敢賣的佞臣,暫時離開避其鋒芒不失為一種好選擇。教廷如今捏着阿德勒候選,不管那孩子究竟與吉魯克王室有沒有血緣關系,反正他名義上是查爾斯二世的兒子,也不是沒有那種可能。

傳令官在這裏就是食物鏈底層的小蝦米,紅衣主教願意和自己說話都得算是被人家高看了一眼。他行過禮轉身奔向太王太後“靜養”的宮殿,根本不敢留在外面打探先前屋子裏的人都說了些什麽。

“那麽……子爵閣下,請恕我少陪。”

約翰主教拍拍并沒有沾染灰塵的外袍,意味深長的看着面前的青年:“此番翡翠宮之行讓我印象深刻。子爵閣下的武勇與智慧也頗令人驚豔,期待下次能在教堂招待您,呵呵。”

他慢條斯理的把話說完,既像挑釁又像邀請。伯利蘭特擡起頭,喜意使得這人眸色深沉嘴唇猩紅,仿佛剛用過上流社會風行的小藥粉似的。

“是的是的,我會的,我一定會。”

王城主教眯眼深深盯了他一瞬,移開視線勾起嘴角:“随時在主教堂恭候大駕。”

太王太後的女仆長趕來通知已經收拾妥當,約翰主教當着伯利蘭特子爵的面點頭命她回去請她的主人起駕移宮。

威廉五世覺得只要把人從翡翠宮趕出去他就獲得了勝利嗎?笑話,他應該做的是把姊妹嫁入“祖母”的娘家同時下令殺死太王太後。

讓一個有兒子有野心有地位的女人活着離開宮廷,他大約是想自己死。

聖騎士們知曉時間緊迫,催促着太王太後車架盡快啓動,這邊約翰主教一直撐到與其彙合,然後揮開外袍大搖大擺去向威廉五世“辭行”。

這個廢物沒用了,先讓他活着占據王位,等過上幾年阿德勒候選收拾收拾就可以準備還俗登基了。

威廉五世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他不想見任何打上聖光烙印的人或事。王城主教的道別連聽也不聽,直接命伯利蘭特子爵代自己去送行。

宮內一切準備妥當,衛隊壓在後方跟在聖騎士隊伍馬蹄子後面“送客”。翡翠宮大門一開,約翰主教就弄明白為何新王慫了。

換誰誰都得慫,外面被憤怒且饑餓的平民堵得水洩不通,要不是艾爾洛斯還算有些威望在,吉魯克王室今天鐵定完蛋。

“經過大家的努力,國王已經明白所有人的心意了。即刻起伊利亞斯不再全境封鎖,想必被堵在外面的運糧官也很快就能把國庫堆滿。”

紅衣主教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跟在艾爾洛斯身後的平民們先是面面相觑,緊接着大喜過望。

“門開了!”

“門開了,能出去做工了!”

“我得趕緊回老家弄些糧食回來屯着……”

每個人都有要緊事做,這場為了自救的聚集瞬間潰散,艾爾洛斯腼腆的上前向約翰主教行禮。

“我沒來晚吧?抱歉,我資質驽鈍,反應慢了。”

約翰一把抓住他大笑:“不不不,好孩子,你來的正是時候。沒有比這會兒更恰當的了,不早也不晚!”

跟随的護教士們松了口氣跟着笑,主教趁機将太王太後的去處告知艾爾洛斯:“她會先去聖地附近的聖伊麗莎白宮靜養,至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女仆長也趕來向聖子候選道謝,要不是他果斷帶人圍了翡翠宮,她們這些負責照料太王太後的人說不定哪天就得默默死在權力博弈之中。就算王太後在這場争鬥中失手最終徹底敗落,她不一定會有事但她身邊的人可就說不準了。

伯利蘭特子爵站在衛隊中遠遠望向身穿白色長袍的少年,幾次反複才勉強壓住心底渴血的躁動。

別急,還不是時候。

加更欠了一章哈,我先去睡會兒午覺……

第 146 章 戰消火滅

果然不出沉楓所料,白族族主東看看,西望望,突然移到了赤族族主身邊,向赤族族主低聲道:“赤族主!現在我族正處于最關鍵的危難之際。叛賊那卡斯欲将五族引向萬劫不複的深淵。月傾悠和莫沉楓這等狼子野心之輩又在一旁虎視耽耽。我們必須重新站回同一戰線,才能挽救這場五行之族迫在眼前的大劫。”

赤族族主略一遲疑。白族族主縱有萬般不是:謀殺前任墨族族主,指使聖女打開浩劫之門,這幾條叛族的大罪狀。但不可否認,他作為一族之主,其表現是無可挑剔的。五采蠻族正是在他的帶領之下,這些年才重振雄風。與月氏合作參與中原争霸的策略也是由他一手策劃的。雖然鄙夷其為人,但其才能卻是無可挑剔。

五采蠻族如今正是處于多難之際,在青族族主已死,褐族族主投靠那卡斯,墨族再度成為真空一片,而赤族族主又自認在才德各方面都不足以領導五族的情況下。恐怕也只有白族族主這等雄才大略的枭雄才能坐鎮得住這驚濤駭浪,幫助五采蠻族渡過這一大劫。

“你待怎的?”赤族族主瞟了白族族主一眼,冷冷道。

“我們兩人聯手,先行消滅叛族逆賊那卡斯及褐族主,清理本族門戶。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沉楓哂然道:“阿勒塞你已經身受重創,恐怕連保持正常姿勢走路都成問題了。尚有什麽資格去同赤族族主談判合作。若我換作是赤族族主,肯定二話不說,先把你這位叛族者兼野心家宰掉再說。免得留下再度禍害人間。”

白族族主看到赤族族主臉上的神色似有所意動,慌忙喝道:“我五行之族內部的事,關你莫沉楓什麽事!就算是有所誤會,也輪不到你這外人來插嘴。先誅外寇,內平內亂。這永遠是我五行之族立本的第一成命。”

沉楓從容一笑,道:“說得好!只是,白族族主阿勒塞,說來你與外族人的勾結卻又不少哦!先前已經被幾位族主合計開除白族族主之位。”

“住口!”赤族族主冰冷的聲音适時地響起。“阿勒塞說得對。我五行之族內部的事,永遠輪不到異族人來多口!”

白族族主喜出望外。本來他身為白族之主,在五采蠻族內具有至高無上地位。想昔日時光,他一言既出,其餘四族主又有誰敢輕言反對。幾成五采蠻族的皇。只是這短短的一日時間,波瀾洶湧事事變化,轉眼竟成滄海桑田,變化實在太過迅速讓人不及反應。往事又不堪回首。在遭到其餘幾位族主一至排擠驅逐丢掉族主之位後,現在最能夠依靠的自己一身功力也是因受重傷而消失殆盡。導致不得不向往日一個最瞧不起的黃毛丫頭搖尾乞憐。其實他心中的萬般滋味,想必也是極不好受。

赤族族主鳳目中寒光連閃。沉楓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背負在身後的大手悄然掏出,緊緊握住月傾悠滑嫩的小手,在溫軟的掌心比劃了寥寥幾筆,全身功力已在高度提備中,随時準備發力逃走。

赤族族主玉掌兀地一翻,竟結結實實地擊在白族族主空門大開的胸膛上。莫說白族族主根本沒想到有此一變,即使料想到,但以他此時的功力,卻也未必能避開這一擊。

“你——好賤人!為什麽?”白族族主哇地一口,吐出大片紫黑色的血團,踉踉跄跄及步,終于立足不穩,跌坐在地上。

“五行之族已經經受了太大的創傷,再也經不起你的再度折騰了。”赤族族主玉面一沉,冷冷道。“倘若再任由你這麽胡鬧下來,吾族可能會随同你的野心一起被埋葬。為了吾族的利益。”

“為了吾族的利益?”白族族主慘笑一聲。高傲的頭顱終于低了下來。

“難道我所做的一切就不是為了吾族的利益了嗎?”

“你那更多的是為了實現個人的野心!破壞吾族千年規定,将吾族引入大陸中原争霸的戰争。其他小型戰役且不提,僅烈魔谷和妖獸之戰,吾族族人死傷多少?這全都是你直接或間接造成的!別的不說,僅是放出妖獸殘害數萬族人的罪名,就足以判你千刀萬剮、永世不得翻身之刑了!”赤族族主玉面上泛起一片陀紅,先前口氣還是冷冰冰的,到得後來卻逐漸激動起來,言語中充滿了按捺不下的怒火。

“我不甘心!不甘心!我明明有機會的!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和準備,我一定能夠将那些妖獸成功運用,将五行之族帶出這片鬼林,沖向整個大陸的。我也定能君臨天下,統一大陸的!我不甘心!不甘心啊!”白族族主的聲音宛如受傷的狼嚎,拖出悲涼而瘋狂的重音。

“都是那個小賤貨!完全是她壞了我的好事。我真該在她一出生時就把她掐死的。怎麽會一時起了憐心讓人把帶出盤古森林的。還有你!莫沉楓!你也是!你們都壞了我的大計!我要你們死!你們死!”白族族主拼命扭動着受傷的殘軀,掙紮着從地上躍起,一頭朝沉楓撞了過來。

沉楓略一皺眉,身子靈巧地一閃,就避開了白族族主勢如瘋虎般的來勢。白族族主一個用力過猛,收勢不及,竟在地上栽了個嘴啃泥。

一雙大手突然自背後冒出,死死地抱住了白族族主。這一變故,卻是所有人都未能想到的。原來卻竟是那受了重傷到現在還未斷氣的那卡斯。

“你幹什麽?快放開我!”白族族主又驚又怒,死命地搖晃這身體,試圖擺脫開那卡斯的糾纏。但他兩人功力本來相仿,受傷程度也相去不遠,現下的力量不過是半斤八兩,那卡斯又發了死力緊抱,兩手的指甲因用力過猛都深深嵌入了白族族主的肉裏,怎麽甩也甩之不開。

“傾悠…..公主…呼…..月傾悠,快些幫我,先殺了阿勒塞這個混蛋,再殺了瑪娅芝仙那個小賤人。這整個五行之族就是咱們的啦!快,呼,快幫我!”

“這家夥不是發瘋發得腦子都燒壞了吧!”在嘗衆人大多了看白癡的目光看着那卡斯。月傾悠憑什麽要白白地替你幫忙。殺了白族族主不算什麽。但找上最後的赤族族主無疑是替自己找上最大的麻煩,斷了自己生出盤古森林的活路。

“快,呼…快來。難道…..你竟不要那汁液的解藥了嗎?”那卡斯費力地勒緊白族族主的肋骨,喘着粗氣呼呼道。“看來你還真是沒嘗試過斷了那東西的滋味。你看即使強如褐族主,還不是得乖乖地聽我之命。我勸你最好,最好…….呼…呼…..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衆人盡皆變色。這才知曉原來月傾悠竟也如褐族族主一般,受到了那卡斯的暗制。月經天又驚又怒,沖出去就是給那卡斯重重一腳。踢得那糾纏在一起的兩兄弟如肉球般呼呼滾出老遠。

月傾悠素手輕搖,阻止了月經天下一步的沖動。不動聲色道:“就算需要解藥。也未必定要向你一個人索取。既然那計液是出産在魔林之中,你死了之後,我向赤族族主求,豈不是更好。”

“你能想到!難道褐族主就想不到?為什麽他尚一直被我牢牢控制在手心裏?”那卡斯擡起滿是血污的醜臉,獰笑道。“你以為那種解藥就那麽好弄。還需要一定程度的提煉、合成,這一切都只有我才知曉。”

“別擔心!只要殺了阿勒塞和瑪娅芝仙,整個五行之族就落在我們手裏了。那時想要怎樣,還不是為所欲為嗎?”那卡斯死命搖了搖身體,把白族族主的發力再次強行按下,催促道。

赤族族主玉容微變,看了月傾悠一眼,秀眉一蹙,玉手一揮,一道紅色的火光沖天而起,飛到半空中再爆開,流溢作一只火紅色的鳳凰,展開紅色的羽翼,将整個天空都映得為之一紅。

“快,快啊!”那卡斯賣力地催促着。“瑪娅芝仙已經在招集人手來了。等到她的人手到來了!我們都跑不了!大家那時可真的死定了。現在殺了她還來得及。”

月經天濃眉一挑,似乎稍為意動,卻被月傾悠嚴厲的眼神壓制下來。

“公主!難道您真的竟……..竟…….”月經天實在是放心不下那卡斯恐怖的威脅,朝月傾悠低聲詢問道。

月傾悠淡淡一笑,小腦袋輕輕一動,只是那動的輻度實在太小,也不知那究竟是點頭,還是搖首。

“那卡斯,你好像已經忘記了我這麽一個人的存在了。”沉楓慢條斯理地道。

衆人俱是駭然一驚。在聖女受創逃去,四族主及那卡斯死的死,傷的傷的情況下,沉楓的武力具有絕對的優勢。即使目前剩下的月經天和赤族族主兩大高手聯手,在加上在場剩下的其他五采蠻族人,也未必能在他手下撐到五采蠻族的援兵趕來的那一時刻。何況還有着一旁的水曉韻為之助力。可以說此時的他完全掌握着在場衆人的生殺大權。

沉楓雙手背負在身後,嘴角邊溢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目光緩緩掃過全場。凡被他目光所掃到的那個人,身上都是不禁一戰。

赤族族主的掌心不自禁地滲出了一陣冷汗。全身的功力在高度的提備中,美目連轉,在全場中尋找着最佳的防禦點和退路,小心翼翼地探索着沉楓外放的勁力,生恐有半絲不慎。

月傾悠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風情萬種地白了沉楓一眼,嗔笑道:“瞧你的!作出這副樣子吓誰呀!差點把瑪娅芝仙姐姐都真的吓住了。要是那樣,看我不和你算帳。要吓,你就去吓那兩個肉球吧!那倒沒人會怪你的。”

“你….”那卡斯艱難地擡起頭,恨恨的目光箭也似地刺向月傾悠。“月傾悠,難道你竟不想要解藥了嗎?”

“你那什麽所謂的毒藥,只能去吓吓三歲小孩。”月傾悠淺淺一笑。美目飄向沉楓,輕笑道:“在他面前,那種根本見不得人的東西,要消解簡直比吃白菜還容易。現下你究竟還有什麽可以威脅我的呢?”

“不可能!不可能!”那卡斯喃喃自語着。“那是我獨門煉制的藥物。而且原料必須以魔林中的幾種植物為準,即使煉制時日也絕非短短幾日能一蹴而就。嘿嘿!你是騙我的!好丫頭!我那卡斯是何等人物,豈會這樣就被你輕易所騙。”

“看來他還真是對自己有信心得很!”月傾悠朝着沉楓望了一眼,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似是無可奈何地輕輕搖了搖螓首。

“還是只有取了他的性命才能證明一切吧!”

月經天聽得公主令下,正欲跨步出去,卻被月傾悠目光一掃,才恍然退了回來。

沉楓絲毫不動聲色,含笑看着月傾悠。

白族族主和那卡斯同時暴合一聲,兩人糾合成一團的兩具身軀外同時爆現出明亮的白光。這對為仇怨糾纏半生的兩兄弟到了最後的時刻,終于決定抛棄以前的怨結,為活命為聯手一擊。這兩人是當世除聖女外最精通白金術法之人。兩人同施“融合”一訣,集兩人的功力于一點,齊心協力發動的必殺一擊必然亦是驚天動地。

兩人似也知自己的最後存活希望不大,倒是抱着同歸于盡的心情。使用了催發生命潛力,透支部分生命力的秘法,使得威力增強何止數倍。一團閃射着電影白光的白色光團緩緩上升到半空,周圍附近竟隐隐帶起風雷之聲,帶出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軌,主要的攻擊對象竟是選定了——月傾悠!

這兩兄弟倒也知道直接攻擊沉楓成效不會太大,不如借以攻擊月傾悠,引得沉楓來援。或能有一絲的希望。倘若沉楓不中計,真能殺得了月傾悠也是好的。沉楓和月傾悠,目下都是這兩兄弟切齒痛恨的對象。這兩兄弟任一人功力都不在月經天之下,現下即使身帶重傷,但聯手以秘法催動一擊,亦有信心能将月經天連同月傾悠兩人瞬間擊殺。

沉楓虎目中亮起精光,身形一動,便已擋在月傾悠的身前。見那兩兄弟聯手發動前的氣勢甚是驚人,倒也不敢小視。其實他與聖女一戰,內髒已隐隐受創,只是在深厚的般若之力運行之下被壓抑了下來,緩慢地療治着傷勢。現在看似威風八面,但未必能強得月經天多少。

兩手在胸前緩緩地比劃着玄奧的手勢,般若之力轉化為易守難破的魔武之力,在身前築起了一道閃爍着透明光澤的光牆。

光團滾到那道牆上,強大的沖擊力竟在瞬間将那道看似弱不經擊實則卻牢不可破的透明光牆擊成點點碎光潰散在空氣中。風雷聲根本未因那道光牆的阻擊而減弱半分,白光耀目沖天,朝着沉楓全速沖來。

沉楓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竟險些沖了上來。他現下才深刻體會到什麽叫做虎落平陽被犬欺了。若是在平時,憑着天下無雙的般若之力,只有他仗“力”壓人的份,哪裏輪得到他被人逼着硬拼力道吃盡苦頭。這才真是報應啊!沉楓苦笑着忖道。

靈光一道閃過心頭。沉楓在那刻不容緩的傾刻間,暗捏劍訣,手一揚,一道無聲、無息的劍氣破體而出。帶着三分的驚豔,六分的雄霸,還有一分的驚天動地,悄然透過那厚厚的白光護壁,刺進了那光團的核心。

這正是沉楓所會的唯一劍法,自痕羽的劍心處領悟而出的絕世劍招。

“砰!”驚天動地的大爆炸聲響起。光團竟生生爆裂而散,那卡斯與白族族主糾成一團滾落下地,已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堆。

“他們已經死了!”小心翼翼地用腳尖翻動了腳下這團已經分不成人形的血肉,月經天一皺眉道。

“這對為仇怨糾葛半生的兄弟,都恨不得将對方置于死地。現在雖不能同生,但共死,總算也勉強遂了他們的心願吧!”沉楓嘆了口氣,道。

目光一轉,望向唯一僅存的赤族族主。沉楓倒也不敢太過放肆,客氣道:“難得赤族主深明大義,出手清理門戶,在下等實在感激不盡。”

赤族族主的明眸深深地凝視着沉楓一陣,又在月傾悠身上晃動了幾下。突然輕嘆一聲,黯然道:“兩位可以放心。我五行之族經此大劫,已是元氣大傷。對于盤古森林以外的事,既是無力,亦是無心再管。過不了多時,我族在外的數萬子弟,悉會撤回盤古森林之內。這中原的花花世界,還是留給各位去玩吧!”

五采蠻族經此一役,五族主已損其四,留駐盤古森林內的子弟亦在與妖獸大戰中基本死傷殆盡,元氣大傷。可以說唯一的精銳部隊,就是在與月氏聯合的那數萬族人了。在這種情況下,連自身都欠難保,五采蠻族自然不肯再行為月氏出力賣命。

而且大力主張與月氏聯合的白族族主已死。而剛才五采蠻族數萬族人死無葬身之地的主要緣故是因為月傾悠帶來的那圓筒。以五采蠻族極端護族的性情,不找月氏開戰算帳已是好的了,又豈肯再為月氏賣命下去。

當然,亦因為如近五采蠻族實力大衰,雖心中有恨,但赤族族主也不敢留難月傾悠。正如她所說:五采蠻族還是自在自己的盤古森林內快活的好。那中原的花花世界,本不屬于他們,也沒必要再逗留下去了。

沉楓微微一笑,抱拳施禮道:“請赤族主放心。只要在下還存于這世上一日,就決不容許再有歹人進入盤古森林的神聖之地侵犯貴族。這次阻擊妖獸,全靠貴族出死力才得挽救整個人類大難。此等壯舉,實乃全大陸人類所共仰。”

話說得很漂亮,但卻沒有什麽實際保證。現下真正與五采蠻族臨邊的是月氏和徐君的西北軍。不過天下大勢的走向誰也不敢保證說清,這話在未來未必不能對現。

月傾悠也幽幽地輕嘆一聲。“本宮亦以蓮源月氏歷代祖先的名義起誓,以後決不容許有人侵犯五行之族的至高利益。”

赤族族主看了月傾悠一眼,鳳目一眯,淡淡道:“本族主在此多謝公主了!”又續道:“殿下之情,吾族将以銘記。若日後再有相見之日,希望我們定時友非敵。”

“一定!”沉楓微笑着道。

同樣是虛僞客氣的客套話,赤族族主是以個人名義對月傾悠作的感謝,而對沉楓則是以整個五采蠻族之名所作的保證。厚薄之比,自是不言而喻了。可見赤族族主對月傾悠兩度用謀,共牽連害死五采蠻族族人近十萬之事實是恨得緊。寧可與幾度結仇的敵人莫沉楓握手言和,也不願向近在咫尺的曾經盟友蓮源月氏低頭。

這就是五采蠻族的高傲!

不屈不撓,不為強權所折腰,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永遠團結一致,齊心協力。正因為如此,這個總人口不到百萬,又極端排外的小族,才能夠始終千年屹立不倒,傳承着五行的薪火,默默地為整個人類看護着通往異類地獄的大門。數千年來,從來沒有屈服在任何的強權之下,也沒有讓任何的侵略者成功占據屬于他們的土地的一分一毫。

亦正是這股堅強的精神,才使得他們能夠以獨力征服了茫茫苦荒的盤古森林,并在這裏繁衍至今,不斷地擴大着這個種族的堅強和生存環境。

這是一個偉大的種族!沉楓和月傾悠的心中同時泛起了這個念頭。

只要這股堅強偉大的精神還存在在五采蠻族族人的信念之中,這個種族就永遠不可能被摧毀。相信在不久的将來,它将重新在戰火的殘焰中複生,恢複它蓬勃的生機。

沉楓和月傾悠彼此對望一眼,同時苦笑着輕輕搖了搖頭。

這是一個注定不能以武力來征服的種族!兩人直至此時,才終于放棄了與五采蠻族的敵對念頭。

“赤族主,我們也準備告辭了!”半天之後,沉楓看了一定靜默在一旁的水曉韻一眼,又再度掃了掃月傾悠,終于開腔道。

“這個——”赤族族主似是還有什麽話要說,但又礙難出口,欲言又止,俏臉上泛起一層難色。

“赤族主有話請說!”沉楓客氣地道。“若是有什麽用得着在下之處,請盡管吩咐。在下定當全力以付。”

“聖女——她——”赤族族主的話剛一出口,沉楓和月傾悠的面上同時變色。

“赤族主的意思是——”沉楓略一皺眉,小心翼翼地問道。

“聖女雖名義上號稱我五族共主。但此番妖獸義事,若非是她一力将妖獸放出,吾族此次也不會遭受如此慘重的損失。她的行為實際上已與叛族無異。而且聽她話語,根本不以吾族族人自稱。那吾族也沒有必要再尊重這所謂的聖女了。”

“那——”

“聖女受創臨去之言,似是日後還會再來找殿下麻煩。吾族已不打算再出這盤古森林了。所以到那時,還請殿下能盡心一二,為吾族除此後患。”赤族族主道。

“那是自然!”沉楓微微地笑着。垂下的眼簾深處,卻閃過了一絲不為人察覺的異色。

此番西行,總算有所收獲。五采蠻族的退出,給戰火紛飛的大陸,再度留出了一片真空的地帶,權力與實力的排列榜将再度因而變幻座位。這場訊猛的變化,帶給大陸和世人的,究竟是福?是禍?這都不将是目前身處其中的沉楓和月傾悠所能了解的了。

只有當在遙遠的未來,各自咀嚼着屬于自己的苦澀或甜美戰争果實時,才真正明白,這一變幻,它的真正意義,會有多大。

大陸戰争中一扇新的大門,将由此而開。

第七卷完

第八卷 天羅計劃

第 146 章 :老大難婚

“嫂嫂。”江貴妃眼中帶着笑意,聲音愉悅,“怎地忽然過來了,可是知道我這兒來了新的銀霧。”

原依蓮抿了抿唇,口中一片苦澀,待得入喉便是一陣甘甜,連鼻子裏都是隐隐的香甜味,讓人通體舒暢,她放下茶盞,帶上杯蓋,緩緩起身與江貴妃行了一個福禮,“見過娘娘。”

“嫂嫂何須與我如此客氣。”江貴妃苦笑一聲。

原依蓮面上無甚笑容,只口中語氣軟了許多,“這是禮數,沒得讓人捉了錯處,讓娘娘為難。”

江貴妃與原依蓮打交道多年,自然知道她的脾性,她不跟她争執這些,只道,“嫂嫂,真是好巧,我也正有事去找你。”

“何事?”原依蓮面上色動,她這個大姑子入宮多年,鮮少有事找她,一旦找了,都是挺棘手的事。

“好事。”江貴妃端了旁邊的溫白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喉,這才把頭轉向原依蓮,“玡兒回京了,陛下找不到他,便讓我去明心庵一趟,指了你的名讓你安排人随侍。”

“鳳王回來了!”原依蓮聲音有些顫抖,她看着江貴妃,江貴妃的面上神情與平常無異,根本看不出任何的不同來,她的心中一頓,一時百感交頭。

明明是最親的母子,偏江貴妃不能表現出對自己兒子一絲一毫的關愛,做一個這樣的母親,便是身居高位受盡榮寵又如何?心中的苦楚,也只有她自己懂了。

自十四歲後,鳳王便一直在銀城待着,以往每年還回來幾次,這兩年卻是逢年都沒回來過,陛下也不管,今日又忽然喊了他回來,這是為何?跟鳳王到底有些淵源,原依蓮知道,以鳳王那性子,除非是陛下喊他回來,否則他定是不會回京的。

“是的,回來了。”江貴妃輕輕地呢喃了一句,聲音如蚊吟,輕不可聞,她看向原依蓮,“嫂嫂今日過來,可是有什麽急事?”

原依蓮面上一僵,清麗的眼眸中帶了一層陰郁,“寄梅來信了。”

“他找着曲曲了?”江貴妃想到寄梅此趟去西南的目的,心中一喜,曲曲,這個苦命的姑娘,也不知道這些年到底是怎麽過的,受了多少磋磨,吃了多少苦。好在,她還活着,只要活着,一切便都會好起來的。

“找着了。”原依蓮點點頭,聲音低落,眼中沒有一點欣喜之意。

江貴妃這會兒才注意到她的神情不對,她猶疑地看着原依蓮,“可是曲曲不好?”

“她這些年在外面,長野了。”原依蓮搖搖頭,似笑非笑,似啼非啼,“她和阿緒合謀着繞開了母親和寄梅,如今也不知道在何處,阿緒說,她要來上京城,她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不記得以前的事情?”江貴妃倒吸一口涼氣。

這失憶之症她是知道的,嫂嫂養育曲曲那般盡心,如今曲曲竟然忘了個一幹二淨,她流落在外,又沒了之前的記憶,詐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會做何想。

“她許是怨着我,是以才避着寄梅和母親。”原依蓮從袖中掏出一封信,起身遞給江貴妃,“她的事情,寄梅都在這信裏寫清楚了,如今銀錢倒是不缺的,在渠城她還用過母親給的銀票,只是渠城之後,便不見了蹤影。”

江貴妃看着那信,一字一句地,看了許久,她心中驚疑不定,擡頭看向原依蓮,按着這信中所說,這曲曲,還是曲曲嗎?

這些年,她與原依蓮感情忽然見深,曲曲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不能把親兒子養在身邊,可以說,她在心裏是把曲曲當做自己的親女兒疼的。曲曲出事後,她們姑嫂兩個感同身受,那種剜心之痛,至今想起仍噬心難安。

“曲曲她的過往,當真是一點查不到嗎?”江貴妃的眼神淩厲,兩手交握平放在膝前,當年到底是誰帶走曲曲的,他的目的是什麽,為什麽要教她醫術,又讓她失憶,還把她放了回來。

原依蓮輕輕地搖搖頭,她的面上有些茫然,“母親說,會讓阿緒一直查下去,只是如今曲曲的身份,她若是到了上京城,該如何是好?”

雖是過了六年,但上京城中記得曲曲的人必定仍是不少,不說別人,就是那位,只怕如今還不肯放過她,曲曲又沒了以前的記憶,便是性情大變,有一身本事又如何,這兒可是上京城,不是那荒山小城。

“查,一定要查清楚。”江貴妃語氣堅定,“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偏是曲曲,一個小姑娘要受毀容除族之辱,還要受流離失所之難,我要知道,到底是誰這麽狠心,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曲曲若是回了上京城,嫂嫂還怕什麽?”江貴妃語氣一轉,“如今哥哥在學院裏頭領個閑職,不礙着誰,也沒那麽多絆腳石,是人是鬼這些年看了個清楚明白,寄梅在皇帝跟前又受着重用,吳寧侯府只有好的奔頭,便是把曲曲接回家去住,又有誰敢說什麽?”

“娘娘,我不是憂心這個。”原依蓮苦笑一聲,“曲曲如今二十歲了,容顏被毀,又經歷了這些,她……我要給她找個什麽樣的人家才好。”

江貴妃面上一滞,她還真把這事給忘了,在她心裏,曲曲永遠是個嬌蠻的小姑娘,長地好,品性又好,只有世家公子搶的份兒,哪有愁嫁的時候。

這……

江貴妃看向原依蓮,“雖是少了些,但如今京中未娶的好兒郎也是有的,我們用心找,許就能找到合心意的。”

原依蓮不提還好,一提起這事,她忽然就有點堵心起來,玡兒今年都二十二了,不要說成婚,連冠禮都還沒行,陛下也一直都沒關心這事,她就一直壓在心裏,不敢說。

除了玡兒,還有寄梅,二十四的年紀了,人家禧王二十四子女加一起都一籮筐了,偏他還未娶妻,只說找不到曲曲便不成婚,如今曲曲找到了,他總該成婚了吧!

他們江家的孩子,怎麽就這麽難呢!

江貴妃和原依蓮兩人四目相對,面上閃過一絲難堪。

第 145 章 你占我便宜啊!

随後李立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的留戀。

他甚至無比感謝淩霄說出這話,他的臉面已經丢光,繼續留在這裏,反而是徒增笑話。

明明淩霄是煉制出帶有一轉丹紋的命魂丹,他卻說淩霄在糊弄他,最後的結果讓李立只覺得臉上陣陣疼痛。

此時的他,恨不能背上長出一對翅膀,好讓他直接從窗口跳下去飛走。

淩霄目光已經落到了手中的古籍上,古籍封面上赫然寫着古代文字——踏雪無痕。

“叮!系統已檢測到未知武技,宿主是否想要學習?”

淩霄沒有任何猶豫,道:“學習!”

“叮!恭喜宿主掌握低品命魂武技——《踏雪無痕》,當前熟練等級為初窺門徑。”

淩霄在泉省武大那段時間裏,就已經知道命魂武技同樣也是分低中高三品。

只不過就算是高品的命魂武技,也只是接近本命命魂武技的效果,根本無法和本命命魂武技抗衡。

淩霄略微翻看了一下,就将手中的古籍遞到了周羽婷身前。

只聽他開口說道:“這本踏雪無痕,就當做我給你的生日禮物了。”

話音落地,在場衆人紛紛驚訝與淩霄的豪氣,價值一億多的命魂武技就這麽送出去了?

哪怕是京都大家族的年輕子弟們,都不可能這麽大方啊。

而現在淩霄這個最開始在他們眼中,絲毫不起眼,甚至可以說平凡到極點的年輕人,卻是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這麽送出去了!

他們又怎麽可能知道,就這麽點時間裏,淩霄就已經學會了這門武技。

如果真讓他們知道了,恐怕會把他們眼珠子都給瞪出來。

周羽婷有些懵逼,片刻之後這才反應過來,推辭道:“不行不行,這太貴重了。”

“拿着吧,我之前來得匆忙忘了帶禮物。

如果你不拿着的話,那我可沒有其他禮物送你。”淩霄淡淡地說道。

周羽婷這才小心翼翼地接過古籍,臉上挂着奪目的笑容,甜甜地說道:“謝謝淩霄哥哥!”

随後就在衆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她紅着臉飛速往淩霄右臉上親了一下。

哪怕是淩霄,此時都是一臉懵逼。

他下意識地說道:“你占我便宜啊!”

話音落地,在場衆人差點兒沒暈過去。

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周家掌上明珠送上香吻,你竟然說周羽婷占你便宜?

我敲裏嗎!我甘霖兩啊!

這樣的便宜,我也想被人占!

而周羽婷則是樂不可支,紅着臉道:“我就是占你便宜了!你想怎麽樣?”

淩霄聞言,眨巴眨巴眼。

只見他快速往周羽婷臉上親了一口,道:“這下咱們扯平了。”

周羽婷原本就紅潤的俏臉,頓時紅的像是紅蘋果一般。

只見她飛快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讨厭!”

在場一衆年輕才俊們,頓時心态崩了,他們心中女神就這麽被人給勾搭走了?

這樣結果,讓他們根本無法接受啊!

說好的冰山女神呢?怎麽就成了戀愛中的小女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