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4 章 兩百一十四章:要她的命

第兩百一十四章:要她的命

聽到動靜聲的蕭千帆急忙往船內趕去,掀起簾子一看,只見沈樂窈被李景淮扼住喉嚨,手臂上還流着血,将她衣衫染紅成一片。

“放開她!”

不顧往日的君臣關系,蕭千帆對着李景淮大喊,眼神間滿是怒氣。

“蕭禦醫真是好大的膽子,見到本王不行禮也就罷了,竟還對着本王大呼小叫,這便是君臣之間該有的禮數嗎?”

李景淮知道蕭千帆的命根子在自已手裏,此刻倒是氣定神閑,饒有興致盯着他問。

“殿下怎麽樣才肯放人?”

既然能将他們倆人同時叫來,蕭千帆猜測到他應當是有利益交換。

“蕭哥哥,你趕緊走,他不敢将我怎麽樣——”

沈樂窈知道蕭千帆見到自已被挾持定然會忍不住道出阮莞兒腹中孩子的事,紅着眼将他趕走。

蕭千帆驚愕地看着她,雙手緊握成拳,卻沒挪動腳步,顯然是救不到她不會先行離開。

“蕭千帆,你只要告訴本王阮妃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本王便放了她。”

“不然,本王要她的命——”

說完,李景淮捏緊沈樂窈細頸,只見她額角暴起青筋,眸色滲出吓人的紅血絲。

“別動她,你放了她,我什麽都告訴你——”

果不其然,李景淮的法子很快奏效,蕭千帆看不得沈樂窈被他虐待,很快出聲答應他。

“趕緊說——”

李景淮惡狠狠瞪他,等他親口說出來。

“搜,看看疑犯在不在這附近——”

突然,外面傳來官兵搜查的腳步聲。

李景淮神色一緊,尚未弄清楚外邊發生的事,便聽到裴佑丞同淩霄叫嚣的聲音:“給小爺滾開,若是因為你讓疑犯逃了,你擔當得起嗎?!”

“船裏面的人可是定王殿下,你一個小小管領,難道敢當着殿下的面撒野?!”

淩霄搬出李景淮的身份,原以為能震懾住裴佑丞,豈料他并未有半分猶豫,對着身後的侍衛下令:“還愣着幹什麽?!給小爺進去搜——”

“便是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何況是個殿下——”

裴佑丞一聲令下,對着淩霄冷笑。

“你——”

還不等淩霄攔住他們,便讓裴佑丞帶人闖入船內。

“定王殿下這是在做什麽?”

看到沈樂窈被他擒在懷裏,手臂上又流着血,面色不由變得凝重起來,滿臉警惕地看他。

“本王看,你是活膩了!”

見裴佑丞帶着人站在面前,李景淮眸色狠厲瞪向闖進來的人。

“臣給定王殿下行禮。”

想到自已忘了行禮數,裴佑丞裝模作樣躬身作揖,遂道明來意:“臣奉命前來抓拿疑犯,不想被他在汴河附近一帶逃跑,這才四處搜查。”

“既然如此,你看到了,本王這船內一個疑犯都沒有,還不快滾——”

李景淮早猜測到他不會這般湊巧出現在這,搜查疑犯不過是他的幌子。

“殿下先別急,待臣先仔細搜一搜。”

裴佑丞好聲好氣安撫他,随後朝後邊站着的人一揮,只見外邊的侍衛魚貫而入,讓這寬敞的船艙一下變得逼仄起來。

混亂中,裴佑丞對着蕭千帆一推搡,他會意後,悄悄竄到李景淮身邊,将沈樂窈從他手中解救出來。

“混賬東西——”

眼前視線被這些四處亂竄的侍衛遮擋住,李景淮忍不住叫罵出聲。

卻一下被這些嘈雜的聲音吞沒,誰也不聽他的,只聽見裴佑丞在耳邊道:“給我仔細搜,別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那些侍衛只聽裴佑丞的,在船內四處搜尋一番無果後,才回到裴佑丞身邊。

李景淮朝四周盯看,哪裏還有沈樂窈和蕭千帆的影子。

“殿下,既然疑犯不在這,臣便繼續帶人去別處搜查,先行一步!”

“裴佑丞,你給本王站住——”

見裴佑丞帶人往外跑,李景淮對着他逃竄的身影大叫。

而離岸邊不遠處,還停着一輛轎辇,眼見着蕭千帆将沈樂窈帶走,江雲岫才命衛臨放下車簾。

“可惡——”

李景淮猛一拍桌子,此刻便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而沈樂窈和蕭千帆吃了這次虧,定然猶如驚弓之鳥,日後再想從他們嘴裏撬出阮莞兒和李承硯的事,只會難上加難。

“殿下,咱們該怎麽辦?”

淩霄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滿身狼狽。

“本王看蕭千帆方才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八成那阮莞兒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父皇的。若真是父皇的,他何以會支支吾吾的不願說個明白?”

待冷靜下來後,李景淮看出蕭千帆方才的所作所為極為怪異,根本看不出有半分光明磊落的樣。

而沈樂窈急着趕他走,顯然是怕他說出些不該說的話惹禍上身。

“殿下的意思是?”

淩霄幫他處理傷口,臉色沉了沉。

“本王已有定奪。”

心下有了大決斷,手上卻傳來陣痛楚,疼得李景淮面色發白,嘴裏又忍不住咒罵:“賤人!”

這是他第二次被沈樂窈傷到,對她簡直恨得牙癢癢。

回蕭家的路上,蕭千帆和楹月也忙着給沈樂窈處理手臂上的傷口。

“痛不痛?”

一道口子劃傷在皮肉裏,蕭千帆看着就疼。

“只要我們倆人都沒事就好。”

沈樂窈額角冒出汗珠,她想不到自已關心則亂,竟誤中李景淮的圈套。

“都怪我,竟讓你落入那樣的險境。”

蕭千帆低聲自責。

“蕭哥哥,既然李景淮知道了阮莞兒和李承硯的事,只怕不久後便會生事,你再待在阮莞兒身邊恐怕不妙。”

想到此處,沈樂窈不免擔心起來。

“陛下難道會處置他們?”

蕭千帆卻是有些不信。

“陛下不會處置他們,可會找替罪羊,到那時你再抽身恐怕就晚了。”

沈樂窈越想越擔憂。

“你別太擔心,興許不會有事。”

即便是被她說得不安,蕭千帆也想穩住她心神,他轉移話題道:“方才那裴小公子可是江兆尹派來的人?”

唯有江雲岫,才能有那樣的本事及時趕到。

“應當是。”

沈樂窈沒有瞞他。

話落,她好似想到什麽,突然打開車窗往後探去。

第 228 章 神秘的畫

第二百二十七章 神秘的畫

“那,既然你執意不讓我去,我就在這草棚裏乖乖的等你回來吧,但是你得答應我,進去以後凡是得留個心眼,遇到什麽事兒感覺情況不對就趕緊撤,千萬不要留在裏面!”舒雅半蹲在草棚裏,一臉擔心的望着張凡,說道!

“恩,放心吧!”

張凡站在原地,輕輕的撫摸了舒雅的額頭,溫柔的把話說完後,轉身離去,舒雅則站在原地望着張凡那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裏竟産生一絲絲的悲傷!

再看看張凡,和舒雅道別後,挺着身子,一副毫無懼怕感的緩緩朝着別墅逼近,靠近後才發現別墅的大門緊鎖着,而且大門上還有一把鏽跡斑斑的大鐵鎖,看着鎖的年頭和質地,是一把上了年代的鎖,看見這番場景,張凡腦中不禁冒出一絲絲的疑惑,剛才自己在草棚裏明明看見唐宇是徑直朝着別墅大門奔去的,而且剛才的那道門和這道門完全就不是一個門,思來想去,張凡仍然想不通,最後只能在自己心裏做了一個很大的假想,唐宇也是一個會法術的人,是他利用自己的法術,把大門緊緊的上了鎖才造成現在這個樣子!

既然唐宇可以利用法術進去,張凡自然也可以,剛開始他準備利用孫悟空的七十二變,把緊緊上好了的鎖打開的,可仔細一想倘若真這樣,唐宇出來看到後,肯定會心生懷疑,最後張凡只能使用騰雲駕霧之術,縱身一躍,跳進別墅的大院兒裏!

別墅遠內早已雜草叢生,四周早已看不清路,張凡四周來回看了看,才在草叢中看見有一條被人故意踩出來不久的小路,張凡帶着疑惑,順着小路奔了過去,走到小路的盡頭才發現有一扇門,也是一扇上了鎖的門,門上有一幅畫,畫中是一間封閉式的茅草廬。

“奇怪,這房子的前主人既然這麽有品位,也不至于在自家門後放書畫吧,這樣豈不是貶低了自己的品位?難道問題出在這書畫裏?”

一個個疑問在張凡腦子裏閃現出來,在沒有肯定的答案之前,他深知這些都是猜想,可所有的猜想都是關于這個小門上的茅廬畫的。

為了解開自己心中深埋已久的疑問,張凡緩緩的從門上把畫輕輕的取了下來,拿在手裏一陣觀望,半響以後,畫裏面的場景竟然變成了一座山崖,崖上站着一個現代的年輕人,從這相貌的五官和輪廓來看,畫中的人正是唐宇不假,這家夥手裏提着一個黑色的箱子,那正是之前在咖啡館,他和東一集團的人互換的箱子,看他的表情,一副勝利而歸的樣子,應該是和東一集團做了一筆很大的生意!

“我去,這家夥怎麽進去的?難道這幅畫裏暗藏玄機?”

帶着疑問,張凡一只手拿着畫,另外一只手則輕輕的在畫上面來回撫摸,想伺機尋找出畫裏面的破綻,可來回仔細撫摸了半天,仍然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這幅畫的質地很輕易,而且撫摸起來很柔滑,絲毫找不出任何的破綻!

“奇怪,怎麽會這樣?畫中人明明就是唐宇,既然腳步到現在戛然而止,那麽唐宇又是怎麽進去的呢?”

在畫上面找不出任何的破綻後,張凡的腦子裏又閃現出一個個假想,他總認為,畫中人是唐宇不假,可問題來了,既然是唐宇,唐宇又是怎麽進去的呢?

為了解開這個疑惑,半響後,張凡打開了微信,給孫悟空發了一個信息,把自己不知道的這個疑問告訴孫悟空,或許這猴子多少能幫上一點忙!

悟空撓頭用鐵棒:“呆子,你這小子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平日裏也沒見你多找俺老孫多說兩句話,屢屢都是在遇到事情以後才想起俺老孫啊,敢情你把俺老孫當成了百事通了呀?什麽事兒都來問我!”

從這猴子的語氣裏,張凡似乎聽到了深深的埋怨,可目前也只有孫悟空能幫到張凡,如果他在這個時候去問其他神仙,不僅會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說,可能還會招來橫禍,況且在衆神裏面,也就只有孫悟空和自己的關系比較好,這事兒來詢問孫悟空自然合适不過了!

張凡拍了一張照片後,把畫挂回了遠處,在別墅裏找了一個比較隐蔽的牆角,在牆角處和孫悟空一陣好說歹說,才把這猴子給哄了回來,猴子沉思半響以後,才把張凡手裏面的那副畫的奧秘告訴了張凡!

悟空撓頭用鐵棒:“你方才這幅畫,是從天庭流落下去的畫中畫,這幅畫會吸引人進入一個神秘世界,在這個世界裏沒有秩序,沒有法律,人可以在裏面為所欲為,但是有個不足之處,就是在裏面待久了,會折壽,陽壽一旦耗損到一定地步,會給生命帶來危險!”

“大聖的意思的是,錢財這些東西也能帶進去收藏起來咯?”

對于張凡這番疑問,孫悟空給了肯定的回答,在微信上看見孫悟空的回答以後,張凡這才反應過來,唐宇先前手裏拿的可能是一箱子的錢,他帶着錢把錢藏在了畫裏,然後帶着畫就如同帶着一堆的金銀財寶!

可有一點讓張凡很不解,這家夥的畫是從哪兒來的?既然唐宇能藏匿在唐氏家族裏這麽多年,而且還偷偷的學會了這般法術,那麽想必一直輔助他的人,也在唐氏家族裏!

半響以後,張凡先是詢問了孫悟空關于怎麽進入畫中畫的方法,可孫悟空卻閉口不提這件事,他有些替張凡擔心,畫中畫裏世界颠倒黑白,和現實世界完全相反,他擔心張凡進去以後會遇到危險。

既然說不動孫悟空,現在也坐定了唐宇在家族裏面的莫大嫌疑,目前只能把過多的心思放在唐宇身上,回去以後好好調查這家夥背地裏和誰走得比較密切,想辦法揪出唐宇的幕後主使人!

半響後,張凡關閉了聊天框,看了一眼畫後,飛出了舊別墅!

第 217 章 遮天蔽日丸

盯着葉桦看了許久,他才開口說道:“你就是那個葉桦,久仰大名啊,聽說你打敗了軒轅雄,了不得啊,這軒轅雄雖然只是築基前期,但他的實力,對上築基中期的弟子都沒問題。”

“只是運氣好。”葉桦謙虛地說道。

“行了,你可以走了。”林曉點頭說道。

待葉桦離去後,林曉看着葉桦的身影,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喃喃說道:“葉桦嗎?他的實力或許可以。”随即在本子上記了兩筆。

回到了洞府的葉桦,直接開始修煉,吞服下丹藥後,強大的藥力在身體內散開,葉桦貪婪地鯨吞着洞府內的靈氣,靈氣不斷轉化成陽氣。

足足過了一天,葉桦才将丹藥的藥力完全吸收,雙目猛地睜開,眼中爆發出一道精光。

“藥力很強大。”這一天的時間,葉桦的修為提升了一點,別小看這一點,比起平時的修煉,足足多了一倍,若是一直服用這丹藥,他可以在短時間內突破築基前期。

是藥三分毒,雖然丹藥是凡間的藥物,但這話是通用的,修士不可能一直吞服丹藥,丹藥內蘊含着強大的藥力,修士是不可能完全吸收的,還有一些藥力堆積在身體裏,一旦多了,身體會承受不住,而且,丹藥是用火練成的,其中蘊含着一絲火毒,長期服用下去,對身體的傷害很大.

所以,修仙界中,沒有人會一直服用丹藥,一方面是丹藥的價格昂貴,另一方面是丹藥吃多了不好。

這一直是修仙界的鐵律,但是葉桦打破了。

他修煉出來的陽氣,屬于至陽,少有火毒能傷害他,而且,他發現,他上次施展了燃陽,将體內殘餘的藥力給燃燒了,反饋給身體,火毒也消失了,這樣一來,葉桦吞服丹藥,相當于吸收了藥力的六七成,而別人,只能吸收四五層,這一下子,才真正顯現出金陽玄功的不凡。

而且,由于丹藥的火毒和殘餘藥力,吞服完丹藥之後,需要一段間隔時間,來等身體消化,但葉桦不需要。

這樣一來,如有十顆丹藥分別給葉桦和其他人,同時服用,葉桦消耗完這些丹藥的時間,至少比別人短了一半時間以上,而藥力的吸收率又高出別人兩成,服用兩顆丹藥相當于別人服用了三顆丹藥。

這下子,修煉速度可就不止是別人的一半了,如若有大量的丹藥,葉桦修為能夠快速地提高。

只是,這丹藥也太貴了,若換成平時,他哪能有這麽多靈石,這一萬靈石,屬于軒轅家的供給了。

想着這些,不由哀聲一嘆,他看到了一條成神的道路,只不過這條道路需要不斷的用錢去買通。

啞了搖頭,将這些雜念扔出腦外,就開始檢查起這次的收獲了。

兩個儲物袋,葉桦至今還沒有打開過,現在有時間,當然好好看看這次的收獲了。

神識凝聚在儲物袋上,輕易地抹除了其原先主人留在儲物袋上的烙印,将儲物袋的口子向着地面,使勁的搖晃起來。

頓時,儲物袋的東西都落了出來,葉桦臉色一喜,數了一數,足足四十塊中品靈石,相當于四千靈石,還有數十塊下品靈石,一個築基中期竟然這麽富有,葉桦剛剛因為沒錢的苦惱一下子消失了。

喜滋滋地将這些靈石統統放入自己的儲物袋中,又看起地上其他的東西。

一個黑色圓溜溜的珠子,葉桦一下子就盯上它了,那天葉桦打破陳流水三個人的斂身之術的時候,就看到這個珠子的主人拿着它,老實說,他們的位置是龍澤透露給自己的,他當時用神識掃了那裏,一點破綻都沒有,他的神識相當于築基中期了,這珠子有點不凡。

将珠子拿在手中,發現這珠子竟然是軟的,随意捏戳了一下,便将它上一任主人留下來的印記抹滅,轉而留下了自己的神識烙印,認了主後,将陽氣緩緩的注入。

突然,珠子彈出一個有些透明的黑色光罩,将葉桦包裹其內,葉桦察覺到這層黑色的光罩,似乎有隔絕神識的作用,但他自己處在光幕內,倒無法感覺這珠子的威力。

于是,便将龍澤給請出來了。

“這個珠子怎麽樣?”葉桦直接問道。

“看樣子是件寶貝。”龍澤的神識落在上面,似乎将珠子給透析一遍後,才開口道。

“從這顆珠子的煉制手法來看,這是結丹修士煉制的,因為這上面有結丹修士的金丹之火。不過,這珠子上有一層封印,大部分威能被削弱了,不過僅憑現在的能力,一般的築基修士無法看到身形,也無法感受到氣息。”龍澤十分詳細地解說道,讓葉桦知道了什麽叫家有一老的作用了。

“封印了?部分威力就能讓一般的築基修士看不見了,那全部威能又是怎樣?”聽了龍澤的說法,葉桦越發高興了,這樣一來,一旦他解封出這珠子的全部威能,那會怎樣呢?至于解封之法,葉桦相信龍澤絕對有辦法。

“全部威能即便是結丹修士看不出一般,除非修煉了一些特殊的秘術,不過,這上面是結丹修士布下的封印,需要修為才能解封,我的神識也無用,你暫時還解除不了封印。”龍澤的話,如冰水一般澆滅了葉桦心中的烈火。

雖然有些失望,不過,至少是件寶貝,“這顆珠子以後就叫做遮天蔽日丸吧,希望你能派上大用。”葉桦對着這顆黑色的珠子說道,名字取得霸氣一點,這樣才給力。

接下來又看起地上的一些東西來,一本名叫《禦劍八法》的玉簡進入葉桦的視線,葉桦眉頭皺了起來,這玉簡他也有,講訴了一些禦劍的基本常識,進入築基後,吳奇送給葉桦過,說這是蜀山的标配。

但是這是蜀山的标配,這意味着這個死在他手上的修士,應該是蜀山的弟子了,而另外一個,也極有可能是蜀山的弟子,一下子死了三個築基弟子,門派怕是要嚴查啊。

:。:

第 218 章 緩和關系

彥明畢竟年紀已經老大不小了,他雖然實力比古河涼介明顯要強出一大截,作為軍人,曾經多次出生入死的他,在武道上的領悟的确不是古河涼介能比的——但他不是個挂逼。

他的經驗還在,身體卻已經老去。

長時間堅持高強度訓練,讓他能夠在短時間內發揮出巅峰的實力,但只要超過三十秒,他的體力就迅速下降,很快被彥真輝掌握主動。

但彥明從不是一個肯在嘴上認輸的人,哪怕落在下風,依舊咬緊牙關堅持。

最終雙方交手一分多鐘,彥明因為體力不濟,敗下陣來。

在這一次交手之前,彥明并不是沒有輸給過彥真輝。

但那時候彥明能明顯感覺得到,自己并不是沒有機會,如果是生死搏殺,他甚至有九成把握殺死彥真輝。

只是半個月過去,摸索到劍之奧義門檻的彥真輝,實力的确已經是突飛猛進。

在百倍經驗成長加成下,他那堪稱恐怖的基本功,在這個時候起到了量變引起質變的效果。

而殺死澤井浩二的經歷,讓彥真輝的劍道多了一絲殺氣。

這種殺氣一般人根本感覺不出來,但是有過出生入死經歷的彥明,卻明顯能夠感覺的出來。

老了!

彥明心中感嘆一聲,從此以後自己想要戰勝兒子,怕是已經不可能了。

人生最大的悲哀,大概就是看着自己一天天老去,卻根本沒有辦法阻止。

人生最大的喜悅,大概就是看着自己的後人一天天成長,最終超過自己。

現在的彥明,就是這樣複雜的心情。

他氣喘籲籲收起短棍,微微搖了搖頭。

彥真輝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直接轉頭就走。

但這一次他沒有。

彥明神色複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彥真輝感覺有點心虛,畢竟他的靈魂的确不是彥明的親兒子。

但彥明複雜的眼神很快消失不見,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你比我想象中成長的更快。以前看着你滿身肥肉,我是恨得牙癢癢,現在你能夠自己主動振作起來,我已經很滿足了。”

“老不修……”

“你陳叔也說過,我這人是個當兵的料子,但卻不是一個好父親,這點我自己其實也明白。很多時候我根本沒把你當做我的兒子,而是把你當做了我手下的一個兵,我對你的了解甚至還不如我手下的士兵呢,呵呵。”

彥明自嘲一笑,又擺了擺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才能當一個好父親,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改變才對,不過我聽說你非常重視這一次的玉龍旗比賽,很想要拿到冠軍?”

“嗯。”

彥真輝回答的時候,還看了一眼自己的戀人。

古河凜和他眼神交彙,傳達了很多信息。

彥明是過來人,看出自己的兒子是真的喜歡古河凜,笑道:“這樣也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守護她的夢想也不錯。”

“我想幫你,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幫,你……要不然跟我學一下八極拳吧。”

“八極?”

“嗯,不是外面表演的那些套路,而是真正的軍中殺招,不會外傳的招數,我想武之一道,一法通則萬法通,八極拳的一些打擊和發力方式,或許會對你有一定幫助。”

古河涼介這時候在旁邊開口幫腔道:“真輝,你的天賦非常出色,出色到我甚至無法形容你的天賦,我們天取本間流非常重視基本功,這導致我們這一派在短時間內是無法取得長足進步的,但你卻打破了人們的常識,我相信以你的天賦,哪怕只是短短幾天,也一定能夠在八極拳上有所領悟。”

古河凜也道:“真輝,就當是為了幫我實現夢想,好嗎?”

彥真輝沉默着。

彥明為什麽一大早會出現在這裏,古河家父女倆為什麽幫着說話,他隐隐約約有感覺。

他們這是在想辦法幫自己和彥明緩和父子關系。

只是彥真輝自己心裏放不下。

他的意識不是彥真輝的原本意識,而是來自于另外一個平行世界的穿越客,在他的記憶深處,父母的樣子跟這個世界是不一樣的。

這種事情,又怎麽可能是輕易能放下的?

彥明看到彥真輝久久沉默不言,知道這一次的努力嘗試失敗了。

但他也不是輕易就會氣餒的人,沉聲道:“真輝,我不管你心裏在想什麽,但你無法否定一個事實,我是你的父親。”

彥真輝微微嘆了一口氣。

心裏的這道坎,不能跟任何人分享,必須要自己一個人跨過去。

永遠在原地踏步是不行的。

既然彥明的态度都已經軟化了下來,自己也應該努力做出嘗試。

扪心自問,如果現在能夠回到原本的世界,彥真輝願意回去嗎?

除了在那個世界的父母,他其實并沒有什麽牽挂。

沒有什麽生死之交的朋友,也沒有什麽刻骨銘心的戀人。

反而是在這個世界,他有着天賦外挂,還有自己最喜歡的女孩。

“爸,媽,如果你們知道了我現在的情況,大概也不會願意我回去吧。”彥真輝在心中默默對自己說着,緩緩閉上了眼睛。

“好吧,我願意學。”

彥真輝從來沒有叫過彥明一聲老爸,從來都是叫老不修,這大概是他內心之中最後的堅持了。

彥明心中大喜,今天來到古河家,嘗試緩和跟兒子之間的關系,并不僅僅是他自己做出的決定,還基地方面的決策——以及最重要的,來自于前妻的要求。

他的确不知道應該怎樣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但他願意做出嘗試。

而且彥真輝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彥明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沒想過過多去幹涉他,他只是想把自己這些年積累的經驗,傳授給兒子。

得到彥真輝的答應,彥明立刻打點精神,開始認認真真教起了八極拳。

首先是拳法綱領,還有秘不外傳的真正心法,彥明都是毫無保留。

一些發力技巧、打擊對手哪個部位會有致命效果,哪個部位會讓對手失去戰鬥力,彥明也都一一進行了講解。

這些東西,其實只有少部分屬于拳法,其他大部分還是來自于彥明當兵幾十年的積累的經驗。

正所謂一法通則萬法通,彥真輝認真聽着,多少還真有些收獲。

第 214 章 意外重逢

“七線冰蟲”出現,這消息叫小瀛洲上上下下頓覺松了口氣。

可同時年輕人的要求又叫萬賢來、奚旭等人心中一沉,若要別的寶貝來換,哪怕比“仙昙花”更加珍貴百倍,小瀛洲諸人也都會毫不猶豫地做了這交易,唯獨“仙昙花”,紫慧大師說得很清楚,要治好樂游,“七線冰蟲”、“仙昙花”缺一不可。

“仙昙花”十分奇特,它的作用與表現完全相反,花開一瞬,花效卻是永恒,以“仙昙花”做為其中一味材料所煉丹藥,不管屬性如何,都有明顯的穩定效果。

所以“仙昙花”是煉制駐顏丹的主要材料。

樂游二十年來通過各種手段延緩毒瘴發作,那毒瘴反複浸淫他的身體,早已是根深蒂固,紫慧言道治療樂游必須要先癱瘓他的肉身,使各項機能全部陷入停滞,接下來才能以“七線冰蟲”拔瘴。這個過程漫長而又危險,最快也需要十幾天的時間,要做這麽久的活死人,還要經得起“七線冰蟲”折騰,非“仙昙花”不可。

不管怎樣,總要先見見這年輕人,判斷一下他所說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就只能動之以情,和他商量着看能不能叫他換一個要求。

奚旭親自見他,待門下弟子将這年輕人帶到他的洞府,奚旭凝神由頭至腳将人掃視一遍,心下微安:“好歹是個道修,剛剛築基,看着也不甚機靈,應該好對付。”

“七線冰蟲”的真實情況他們師兄弟幾人俱都心中有數,生怕那唯一的一只仍在迷瘴宗的魔修手中,若是那樣,他随便找個地方藏匿起來,還真就沒有辦法了。

這年輕人身材高大,濃眉大眼,頭發胡子亂糟糟的,衣着随便,從頭到腳透着一股落魄的氣息。

奚旭看他這模樣就是道修大陸那随處一抓一大把的散修,完全想像不出“七線冰蟲”這種東西怎麽會落在他手上,這小子不會是雪山裏修煉,不小心摔了一跤便撿到寶了吧。

他和顏悅色地道:“坐吧。看樣子你趕了很遠的路,喝杯茶歇一歇,咱們慢慢談。”

“哎,好。”那年輕人對着名門大宗的元嬰長老神情微顯局促,老老實實依言過去坐下,一張座椅登時滿當當的,他坐下了仍顯得人高馬大。

奚旭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突然覺出一絲違和來:“不對,他拿了‘七線冰蟲’不是送去明川宗,而是直接找來這裏,顯是知道這是治好宗主的關鍵,我可不能被他這僞裝騙到,這小子絕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

奚旭如此想着,語氣中就多了些許鄭重:“不知小朋友怎麽稱呼?”

那年輕人有些遲疑,就這麽個問題愣是憋了半天方道:“前輩動問,本來不該有所隐瞞,不過晚輩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要不奚長老,咱們還是談談‘七線冰蟲’吧。”

奚旭暗忖:“好嘛,小子還挺神秘的。”

不過談“七線冰蟲”的話到是正中他下懷,奚旭也就不再糾纏剛才那話題,淡淡一笑:“也好。能不能叫我先看看,你手上的是不是真正的‘七線冰蟲’?”

這次那年輕人回答很是幹脆:“‘七線冰蟲’世上只有一只,晚輩修為低微,橫渡茫茫大海實在不敢确保不出現意外,故而并沒有将它帶在身上,還請前輩見諒。”

這到沒有出乎奚旭所料,沒有帶在身上只怕不光是擔心路上有失,更怕小瀛洲的人不講信義,直接開搶吧。

那年輕人自乾坤袋裏掏出一個色彩斑斓的小盒子來,雙手拿着遞到奚旭眼前,道:“前輩,這盒子裏有兩樣東西,一件是‘七線冰蟲’去年蛻下來皮,上面可以清楚看到七條冰線,另一樣是只‘五線冰蟲’,幾天前我将兩只蟲子關到一起,結果這只習慣極寒下生活的蟲子竟被活活凍死。前輩只管驗看。”

奚旭接過盒子,放在了一旁。盒子裏的東西不需看,肯定不會有問題,這完全是有備而來啊。只是這年輕人……

奚旭沉吟了一下,道:“最近無盡海确實不大太平,你從北邊過來,大約還不知道前段時間我們小瀛洲剛發生大批妖獸來襲的事情吧。”

那年輕人沒想到這小瀛洲的長老突然好似一點也不着急的模樣,還和他拉起了家常,不由目露茫然,“啊”了一聲才關切地道:“這個晚輩确實不知。小瀛洲沒有什麽損失吧?”

奚旭微微搖了搖頭,那年輕人松了口氣,道:“這就好。”

奚旭右手食指輕輕敲了敲那盒子,道:“你既然知道我們急需‘七線冰蟲’,想來也知道我們為什麽要找它,實話同你說吧,基于同樣的理由,‘仙昙花’我們不能拿來同你交易,你再想想,除了‘仙昙花’你還想換什麽,只要小瀛洲有的,我都可以作這個主,就算暫時沒有,我們也可以想想辦法。”

那年輕人“騰”地站起來,急道:“這可不行,我只要‘仙昙花’。”

他見奚旭面無表情,想了想又道:“‘七線冰蟲’天下只這一只,‘仙昙花’世上應當還有,這交易我本來就吃虧了,你們可以先和我換,然後想辦法再去弄一朵‘仙昙花’就是了。”

奚旭見他那遮掩不住的焦色,緩和了一下語氣:“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去年跹雲宗仙園裏只摘到了這麽一朵,其它的都殘了不堪使用。”他見年輕人還欲再說,擺了下手,“小朋友,勿要心急,這麽大的事我做不了主,你先在我們小瀛洲住下來,待我禀報了宗主再給你答複。”

年輕人只得作罷。

奚旭便将小徒弟高鴻禮叫了進來,命他這幾日先陪着客人,一定要把人照顧好。

有人拜宗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樣傳得飛快,高鴻禮已經聽說了身邊這人的來意。對方手握宗主能不能痊愈的關鍵,高鴻禮哪敢因為他是剛築基的散修而有所怠慢,簡直殷勤到不行。

且不說這年輕人百般不适應大宗門弟子的熱情招待,單說奚旭。

打發了年輕人之後他拿起那盒子,打開來看了看,起身先去見萬賢來。此時除了宗主樂游和盲師叔,宗門所有的元嬰都聚集在萬賢來的住處等着他。

奚旭到後,原原本本将與那年輕人談話的內容轉述給諸人,對方如此固執,看來是非“仙昙花”不換。

那小盒子也在諸長老手上轉了轉,好容易宗主的病看到治愈的希望,結果又橫生波瀾,脾氣再好的人都變得焦躁起來,任公兒罵道:“一個男修一門心思認準‘仙昙花’,換一樣就不行,這是犯了哪門子的邪病?”

奚旭沉吟道:“這個人應當只是一個馬前小卒,真正拿着‘七線冰蟲’要換‘仙昙花’的是他背後那人。”

這不難判斷,奚旭陪着他聊了那麽久,那年輕人只有回答涉及“七線冰蟲”的幾個疑問時才表現得特別老練,與他應對其它話題時簡直判若兩人,明顯是提前練熟了的。

萬賢來道:“那就穩住他,先把背後那人找出來。”

奚旭笑道:“這容易。我方才試探過他,那人應該正在北面靠海的哪座城裏等他的消息。先把弟子們派出去打聽一下,實在不行,等他回去的時候咱們再想辦法。”

萬賢來點頭:“宗主又閉關了,大家抓點兒緊。”

宗寄春起身道:“北面麽,我跑一趟吧。”

那年輕人由高鴻禮幫着安排好了住處,完全沒想到小瀛洲的老家夥們已經去摸他老底了,眼見大半天過去,天都快黑了,奚旭那裏還沒有回話,不由有些坐立不安。

大宗門都是這麽沒效率嗎,還叫他住下來,敢情他們宗主不着急治病?

他正想去找高鴻禮問問他師父回來了沒有,卻聽高鴻禮在他住處外邊叫:“兄弟,出來下,介紹兩個人給你認識。”他連忙答應一聲,迎了出去。

高鴻禮帶來的紅箋和江無非。

紅箋其實聽到消息早就想來,為免叫人覺着她對此事太過熱忱,還是等到這時候,還拉上了師兄江無非。

這時候天色已晚,紅箋就聽着洞府裏面有人甕聲甕氣應了一聲,跟着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

夕陽的餘輝照在這年輕人身上,莫名就有一種親近的感覺。看起來生活再落魄也沒耽誤他長個兒,虎背熊腰的身材,加上那不知多久沒有刮過的胡子,這些都不能阻擋紅箋一眼便将對方認了出來。

她的心“砰砰”疾跳,手掌顫抖着握拳,提到唇邊輕輕咳了兩聲,掩飾這瞬間心神震蕩引起的失态。

之前紅箋已将小瀛洲找了個遍,幾乎要認定石清響是在騙她,誰知弟弟方峥并不是要偷偷混進小瀛洲來盜取“仙昙花”,他就這麽大剌剌地來了。

紅箋冷靜下來,随即便産生了一個深深的疑問:“這二十年方峥去了哪裏,他哪來的‘七線冰蟲’,又在為誰交易‘仙昙花’?”

第 228 章 兩百二十九章:焚國之火

“輸你個頭!”趙襄兒看着那只麻雀,沉默了一會兒,原本惺忪的睡眼一下清明,她瞪着寧長久一眼,道:“我睡醒了,你倒是像在做夢!”

寧長久望了眼樹上的麻雀,有些鄙夷地看着趙襄兒,道:“你這土皇帝能不能有點詩意?”

他聲音似有些大,話音才落,樹上的麻雀已振翅驚走。

“你的詩意跑了哎。”趙襄兒冷笑道:“不去追一下?”

“小朱雀在身邊,追一只小麻雀有何意思?”寧長久道。

趙襄兒黛眉輕挑,道:“嗯?你承認那是麻雀了?”

寧長久微怔,不知如何解釋,便直接道:“你就是不願認輸?”

趙襄兒向來是無理取鬧的那個,如今被對方先搶一步,她一時有些氣惱:“先前一錠銀子的魚就當喂了賴皮狗了。”

寧長久平靜道:“你請我吃飯,我不也讓你睡了嗎?”

“?”趙襄兒微怔,想着之前趴在他大腿上睡覺的模樣,眉目微微眯起:“看來當時臨河城我還是心慈手軟了,現在挨得住揍了,敢這般說話了?”

話語間,趙襄兒輕輕伸出了手,她沒有動用任何的靈力,那只先前栖息樹上的麻雀真的飛了回來,乖巧地停在了她的指間。

她擁有神雀之血,對人間的小雀自然有天生的掌控之力。

趙襄兒伸出一截手指,輕輕點了點它的額頭,道:“小麻雀,有個瞎子管你叫樹葉呢。”

麻雀啾啾地叫了幾聲。

寧長久不服氣,也走了過來,摸着它的尾羽,道:“你以後就叫葉子吧。”

麻雀叫了一聲,扭頭啄了下他的手指,寧長久縮手,看着這只鳥丈人勢的麻雀,試探性妥協道:“要不就當是平手了?”

他可不想挨趙襄兒一掌。

趙襄兒淡淡道:“如果你求我,那我就勉強答應你。”

寧長久道:“等會有你求我的時候。”

“是麽?”趙襄兒嘴角勾起。

寧長久也看向了她。

滿街所有零星的葉在這一瞬間凋零幹淨,整條街道被染得蒼黃,麻雀撲棱着翅膀紛紛飛走,午後的陽光像是只有兩束,恰好落到少年與少女身上,他們相對而立着,言笑晏晏之間,地面上所有的梧桐落葉都被切割成了碎末。

寧長久看着她,忽然笑了起來:“當時你也是白裙子。”

“嗯?”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小将軍府外,那時候我還當是個娴靜卻有手段的官家小姐。”

“白裙子怎麽了,你不也穿過,後來陸嫁嫁有說起這件事麽?評價如何?”

“能不能別提這個了……”

“怎麽?無地自容了?”

趙襄兒的微笑在光中尤為明豔。

寧長久看着她,笑道:“你還記得當時你被白夫人打得半身是血,最後還是我背着你回老宅子療傷的麽?”

趙襄兒目光閃動,道:“嗯?想打感情牌了?”

寧長久輕輕搖頭,道:“不知道襄兒殿下還記不記得,當時你醒來的時候,是趴着的。”

趙襄兒眸光一厲:“你做了什麽?”

寧長久道:“當然是好好教訓了殿下一下,只可惜當時你昏迷過去了,不會哭鼻子。”

趙襄兒深吸了一口氣,胸脯起伏,臉頰上閃過了一道不知是怒是羞的霞色,她解下了傘,道:“今天不把你打得陸嫁嫁都認不出來你就別想回去!”

嗆!古舊的紅光遽然展開,一晃之間,趙襄兒已抽出了傘中之劍,她以半開的紅傘為遮,細劍如電芒一閃,直接刺向了寧長久的心口。

寧長久本就刻意激怒她,所以他早有反應,趙襄兒殺氣才一騰起之際,他也握住了劍柄,紅傘之後的白光雷霆般閃至身前時,劍光自寧長久鞘中亮起,那柄藏于檀木白蚺劍鞘中的鐵劍,竟像是彈射出的一樣,精準地截住了趙襄兒靈蛇般刺來的傘劍。

劍尖撞上劍鋒,雪白的劍氣對撞,炸出了一蓬絢爛燃燒的劍火,兩者眉目在火光中一赤,兩劍交撞的剎那,整條街都似被狂風掃過,所有落葉都被碾成粉末,吹得幹幹淨淨。

“殿下這是動怒了?”寧長久以劍抵着對方的傘劍,另一手握住劍鞘,劍鞘如棍棒般在手中一轉,對着趙襄兒當頭掄下。

趙襄兒握傘一手一轉,紅傘盛放,任那劍鞘再如何花哨淩厲,撞上傘面之後都頃刻彈奏,那劍鞘的影猶若雨,再大的暴雨又如何能擊穿雨傘?

“動怒?呵,倒是要感謝寧公子坦誠相告,這樣你的罪狀又可以多羅列一條了。”趙襄兒秀美的眉目歸于平靜,傘劍自那蓬劍火中穿出,抖擻出數千道影子,每一道皆如長鞭,罩向了寧長久。

寧長久目光驟然一明,劍目睜開,望向了暴雨般打落的劍,他借着木鞘與傘面對撞的力量,身子微微後撤,一劍上挑,于劍影之中精确地擊中了那纖細的傘劍,接着他施展大河入渎時,劍化洪水猛獸,對着趙襄兒的劍窮追猛打而去。

嘭!

洪水劍氣的盡頭,紅傘鬼魅般出現,劍氣打在了傘面上,沒有一絲一毫可以滲入,趙襄兒轉動傘柄,如甩去雨水一般,将那些黏附于傘面上的劍氣盡數回卷了過去。

寧長久面不改色,眸光中的劍氣更盛,竟還隐隐透着一抹金光。

倒卷而回的劍氣觸及到寧長久的目光,竟如紙一般自燃,劍氣落到身前時已然燒盡,化作一截截灰燼散去。與此同時,寧長久的劍化作一道白虹,這一白虹融合了劍宗的白虹貫日式,也雜糅有斷界城中的劍法,變化多端,以快到無法看清的速度,刺向了趙襄兒。

趙襄兒微微挑眉,這一劍的走勢她記得。

這與皇城當日,那無名男子劈開吞靈者的一刀有異曲同工之處。

這一劍從側面看筆直,而自上俯瞰之時,卻缺失一個新月般細長而美麗的弧線。亦直亦曲的劍轉眼已經照亮了趙襄兒的眉眼,若是尋常人便會分不清這一劍的走勢,從而手忙腳亂,但趙襄兒的眉目在劍氣中卻越來越靜,她曾經用八年時光眺望過西國,她不需要任何類似劍目的手段便可以清晰地捕捉到他劍來時的軌跡。

細劍毒蛇般探出,切入劍光之中,挑中了寧長久的劍,一蓬蓬炸開的劍火熄滅在紅傘的傘面上,寂靜的街道上盡是金屬振動的狂鳴。

“花樣倒是挺多!”趙襄兒與他身影錯開之後,倏地回身,劍尖刺向了他的後背。

“我其他花樣也不少,殿下以後就知道了。”寧長久回擊道。他眸光一凝,反手握劍向側方一拂,擋去了這刺來的一劍。

趙襄兒面露怒容:“找死!”

她一手撤劍,一手以紅傘壓上,紅傘在掌間高速轉動,如一塊幕布,一下子占據了寧長久的視線。

寧長久的目光被短暫地懾住,紅傘之側,趙襄兒的劍挑出一朵劍火,又逼至面前。

“掙!”

寧長久及時反映過來,向後撤了半步,手的劍鞘跳躍而起,攔向了這一劍,與此同時,他不再眼睛一眯,直接用目光凝成了兩道虛劍,一左一右,以犄角之勢飛刀般攻向了趙襄兒。

趙襄兒理也不理,那兩道虛劍在靠近身前之時,也似墜入了層層疊疊的虛幻之中,沒有濺出半點聲響。

這是她信手而成的“世界”。

趙襄兒撞來的傘好似一面堅不可摧的盾牌,寧長久在出劍的同時手段疊出,一邊接住她不停變化的劍影,一邊躲擋紅傘如盾牌般的撞擊,他的身影被逼得步步後退,轉眼之間已退過了數十顆梧桐樹。

趙襄兒的劍越來越越快,某一刻,她手中的紅傘倏然一收,原本為盾的傘立刻變成了劍,她反握傘柄,小臂一震間紅傘如一道暗紅色的虹光,向着寧長久撞去。

寧長久本想以劍氣做擋,但劍氣的結界才起,便被紅傘撞得支離破碎,火龍般呼嘯的火光如攻城大弩中射出的巨箭,死死地鎖住了寧長久的身影。

梧桐樹旁,少年白衣忽地一靜。

傘撞上了他的身影,可他的身影竟是純黑色的,傘穿影而過,如若無物。他用鏡中水月,将自己與地上的倒影交換了位置。

趙襄兒卻早有預料,在他身影颠倒的瞬間,那柄細劍也箭一般擲出,與傘連成了一條筆直的線,那條線中,無論寧長久以何種方式交換回身影,都會劍精準地刺中。

少女原本勝券在握,但轉眼之間,異變再生,地上的傘忽然離地,沿着先前的軌跡向着自己撞了回來,而她的身體亦眼睜睜地不受控制地倒退着動作。

趙襄兒猜到了什麽,面露異色。

她的時間被倒轉了!

紅傘劃過之後,寧長久的本體與影再次置換。身側,他一手握槍,一手持鞘,如手持兩柄鋼刃的鬼,身影一閃,向着趙襄兒的懷中撞去。

劍逼至身前時,趙襄兒才從時光洪流中掙脫,她已來不及做出精準的反應,便被寧長久一連串密不透風的劍招死死壓住,那些劍招花樣百出,如怒浪洪流,奔騰不息,一波接着一波地罩上了趙襄兒。

“這是時間權柄?”趙襄兒以紅傘細劍左支右擋,恍然明白:“司命那女人還把權柄分給你了?”

此事他先前刻意隐瞞,如今被一下猜破,激得少女滿臉怒容。

與此同時,寧長久所有變幻出的劍影在這一刻盡數凝為一體,那是一柄幾乎橫貫整個長街的巨大劍影,它像是一條白色的巨龍,矯健地噴吐着虹光,向着少女發出最後的沖擊。

“別多想,司命不過是個青面獠牙的怪物。”寧長久一邊發着狠招,一邊還不忘解釋。

趙襄兒冷笑一聲:“我也不是陸嫁嫁那種蠢女人!”

洶湧的烈火自趙襄兒身邊陡然騰起,那些竄動的火焰像是無數羽毛構築成的,每一道羽毛中亮起的都是神雀的影。巨龍壓下之時,鳳火拔地而起,向着天空燎去,白虹與火焰之中,兩柄劍再次相撞,發出了足以振破鋼鐵的刺耳聲響。

白光和焰芒碎片般廢物而出,地上數百年歷史的青石磚被一觸即碎,長長的街道像是一個巨大的煙囪,噴吐的光焰自煙囪兩頭竄湧而出,沿路将兩邊的梧桐樹斬了個幹淨,兩邊的牆壁也開始崩塌融化。

幸虧這裏是無人的荒宅,否則便真是一場不可收拾的慘案了。

劍刃與劍刃摩擦劃過,火星四射,迸發的劍氣狂流掀起他們的衣與發,劍在幾次震開之後又撞在了一起,他們就像是兩顆砸在一起的鐵釘,越逼越近,他們握劍的身影也越來越近,一邊是雪白的劍氣如瀑沖刷,一邊是燃燒的鳳羽如火如荼,先前枕在寧長久大腿上睡覺的少女,此刻哪有半分小貓般乖巧的模樣,她如降臨人間的神子,裙擺上燃燒着焚滅萬物的紅蓮之火。

鐵劍的摩擦聲尖銳得令人牙齒發酸。

盛大的光焰裏,他們貼近的臉被照得明亮無比,寧長久甚至可以看清她細絨般的睫羽和薄唇上血絲般細膩的紋路。

他們的氣息一浪高過一浪,攪動的天象裏,隐隐又有電閃雷鳴的趨勢。

“咔擦!!”

狂雷未落,劍的斷裂聲先起。

如趙襄兒先前判斷的那樣,寧長久的劍還不夠好,此刻與趙襄兒交鋒之時,劍的振動頻率高得難以想象,哪怕他灌入滿了靈力,依舊不堪重負,于這一瞬間被震成了兩半,在他劍破之時,趙襄兒推來的劍便會帶着難以阻擋的慣性和力量,以極致的高速直接斬下他的頭顱。

劍破碎的那一瞬,趙襄兒的眸中也閃過了一抹驚慌之色。但劍已無法收回。

寧長久的時間權柄還在調息,他咬緊牙齒,猛地爆出一聲厲喝,所有的修羅之力如火山噴薄,迸發的金光如一道道細長金龍,在他的周身攀援而起,化作了一個純金色的巨大的法相,這個法相如傳說中頂天立的佛,他卻遠不似佛那般慈悲,他的面目裏,一半猙獰如鬼,一半俊美如神,粗壯的雙臂上,金龍纏繞的影如一個個刻滿銘文的烈日,這些烈日生于太古,光彩璀璨。

他本該是以無可戰勝的姿态降臨的,只可惜他戰甲有着肉眼可見的破損裂紋,虛握的手中,本該有的一柄大劍也不見蹤影,這使得他原本可以爆發的力量也大打折扣。

烈焰燃燒的巨刃撞上了金色的修羅巨人。

天崩地裂般的撞擊聲中,一個個漣漪般的餘波粗張地甩出,爆竹般反複爆炸,掀起了無數的氣浪,那看似固若金湯的金甲巨人居然被劍斬出了裂痕,這道裂痕飛速地延伸,瞬間将金甲巨人攔腰而斷。巨人如倒塌的大山,燃燒着墜落下去,一寸寸砸成粉碎。

殘破的修羅之體哪怕催發到極致,依舊未能擋住這燃着三千鳳火的一劍。

火光如騰起的鳳凰,撞入寧長久的懷中,一閃即沒,寧長久的身影被斬飛了出去,他斷劍撐地,在破碎的青石板路上犁出一條極深的路。

許久之後,騰騰的煙霧終于沉寂了下去,寧長久拄着斷劍起身,抹去了嘴角的血,趙襄兒立在原地,同樣臉色蒼白,握劍的手無力下垂,她如雪的白衣上,一滴血珠濺入、花開,如白雪間盛開的寒梅。

“這就是你的全部手段了?”到底是趙襄兒受傷更輕,她握着劍向寧長久走去。少女看似平靜,實則心有餘悸,先前寧長久陡然扭轉時間,那些海潮般爆發的力量若是再強一些,甚至有可能直接将她的守勢擊潰。

寧長久立起身子,凰火加身的瞬間,他像是堕入了一個嶄新的世界,眼前盡是以血肉為柴燃燒的白骨惡鬼,那一瞬間的精神恍惚非但不致命,反而讓他生出了一絲明悟,這絲感悟甚至不輸于罪君那道。

寧長久看着白裙少女,狡辯道:“我的劍不如你罷了。”

趙襄兒不置可否,道:“可你的劍已斷了,莫不成你還要像那些舞女刺客一樣,從裙子底下再摸出一把劍?”

寧長久看着斷劍,痛心疾首道:“這可是我在趙國買到的最好的劍,殿下弄壞了不得賠我?”

趙襄兒黛眉微蹙,旋即展顏一笑,指着這條夷為廢墟的街道,說道:“這是我趙國的民宅和民街,如今被你毀成這樣,你又該賠我多少兩銀子呢?”

這兩個先前打得難舍難分的少年少女此刻竟這般随意地拉起了家常。

寧長久看了看孑然一身的自己,苦笑道:“我拿自己抵債行麽?”

趙襄兒嗤笑一聲,道:“你要賣去豬肉鋪還是賣去樓裏?”

寧長久沉吟片刻,試探性問道:“殿下久居深宮,不寂寞麽?”

“确實寂寞得很,你要是穿上裙子化上妝,每日來給我跳跳舞,我倒是不介意。”

“殿下誤會了,我只是問問,你需不需要一個恪盡職守的夫君,來教教你怎麽寫賢良淑德四字。”

趙襄兒眯起了眼睛,道:“傷好了?這就忘了疼了?”

寧長久咳了一口血,道:“殿下下手确實不輕。”

“挺不住了就別死撐。”趙襄兒道。

寧長久瞟了一眼她藏在袖中,無力握劍的手,道:“你也一樣。”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

“今天晚上吃什麽?”

“我想吃了……”

“想清楚了說。”

“……”

寧長久是來赴約的,身上其實沒帶着什麽盤纏,他在刀劍上可以對趙襄兒硬氣,但在這裏卻不得不低頭。

趙襄兒從他身邊走過,腳步随意。

寧長久臉色同樣尋常,他輕輕地握着劍柄,數着趙襄兒的腳步,他要尋找一個切入點,發動時間權柄,猝不及防地擊潰她,但趙襄兒同樣有防備,她所有看上去随意的動作,其實都帶着滴水不漏的防禦,無論寧長久退回到幾息之前,都無法對她進行壓倒性的攻擊,反而可能被會她利用自己權柄的空隙窮追猛打。

“就吃這裏最貴的酒樓吧。”寧長久淡然一笑,若無其事般起身。

“最貴的?”趙襄兒冷笑道:“那到時候只能把你抵押付錢了。”

趙襄兒想了想,又道:“算了,念你不易,就帶你去整個趙國最大的酒樓吧。”

寧長久松動了一下筋骨,道:“有勞殿下了。”

一路上,兩人的看似平常地走動,但劍氣卻時不時地彈出,化作一條條猝然發動的毒蛇,攻向身邊之人。

“我看到這棟高樓心生感觸,沒收住劍意,不曾傷了寧公子吧……”

“我看到這朵秋菊于寒風抱香,沒控制住劍氣,沒傷了趙姑娘吧……”

“我看這碑亭上九霄聽道四字,暗含劍氣真意,一時無法按捺。”

“我看這匾額上千年白首四字,蘊含道法妙理,一時失神。”

“我看這……”

“……”

“十年孤燈畫屏中。”

“寒宵疏雨各朦胧……”

兩人對劍沒對出結果,便又開始文鬥對詩。

“富貴如煙不長久。”趙襄兒淡淡道。

“銅爐寂寂香難故。”寧長久也取了襄字的諧音。

“……”

兩人和諧而愉快的交流之中,不知不覺竟走回了王宮裏。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寧長久走入城門,一如第一日随着寧擒水和宋側來時那樣。

趙襄兒微笑道:“趙國最好的宴,當然在皇宮之中。”

寧長久皺眉道:“你設伏了?”

趙襄兒繼續向前:“那你自己餓着吧。”

紫庭境是可以不飲不食許久的,但美食在前,更多的是享受珍馐之美,而非補充力量。

寧長久不願怯陣,便平靜地走在她的身邊。

哪怕這麽久,他們依然誰也沒放下警惕。

“那裏還沒修麽?”寧長久望向了乾玉宮廢墟的方向,發現那裏的廢石被清理了幹淨,雜草叢生。

趙襄兒道:“因為娘親來時,乾玉宮的舊址便是如此。如今她走了,乾玉宮便要恢複原樣,或許這就是當初皇城那場大火的原因。”

寧長久輕輕搖頭,道:“你不想修繕它麽?”

趙襄兒淡淡一笑:“修過幾次,但怎麽也修不起來,或許這就是娘親的意思。”

寧長久看着乾玉宮那邊的野草,道:“一切回到起點,真的有意義麽?”

趙襄兒道:“我不知道,但是娘親無論做什麽,都喜歡畫一個圓,無論是什麽樣的安排,她都必須前後串聯完整才能滿意,所以我也時刻懷疑,我是不是娘親那個圓中的一顆珠子。”

寧長久道:“如果她只是利用你,你還會敬愛她麽?”

“會。”趙襄兒道。

寧長久又問:“如果她要殺你呢?”

“那我就只好對她拔劍。”趙襄兒幽淡笑道。她敬娘親,但絕非那些歷史上賜毒酒就飲,賜白绫就挂房梁的愚忠之人。

寧長久看着乾玉宮遺址中如火的楓葉。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罪君,罪君的真容他已忘得幹幹淨淨,但他依舊記得罪君畫圓時的樣子——那是一眼就難忘記的,真正無可挑剔的完美之圓。

莫非她真的是朱雀的女兒?那位娘娘,難不成是神國之主?若真是如此,這一小小的趙國,又如何能夠容納下觸及神國的謀劃呢?

寧長久不由想起了師尊,短暫失神。

這要命的失神。

等他回神的剎那,周圍哪裏還有什麽街道皇宮飛檐翹角,他的目光所及,盡是燃燒的火焰和火焰中騰飛的巨鳥神雀,他的眼前是一座熊熊烈火魔鬼般狂舞的神殿,趙襄兒立在神殿之前,一身白裙被焰光照耀如火。

“飯稍後再吃,先帶寧公子見見世面。”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寧長久,微笑着伸出了手。

“這才是真正的‘世界’權柄。歡迎來到我創造的國。”

這也是她創造的決戰之地。

話語聲裏,世界歡呼雀躍。每一縷焰光,每一只神雀,每一棟噼裏啪啦燃燒的大樓……這個紅水晶雕琢的世界裏,焰光沖天,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噬人的刀劍,它們一一指向了寧長久,這一幕,好似巍峨高山倒塌,而他恰巧立在高山環抱的深谷裏。

舉世皆敵,逃無可逃。

第 218 章 灌酒

“揚少,你先陪唐少好好的喝幾杯吧,等下我們再喝幾杯。”周濤道。

揚小宇一笑拿起了酒杯道:“大哥,我先敬你一杯吧,上次的事情都沒有謝你呢。”

“嗯,我們随便一點,幹了。”唐钰道。

看到兩人直接幹了一杯,周濤心中也是一笑,這個杯子雖然不大,但是一杯也有一兩多,來個十幾二十杯,應該就可以把他放倒了。

“哈哈,揚少和唐少果然都豪氣的很,喝一杯喝的起什麽勁。難得的機會,怎麽的也要先來個三杯,然後再慢慢喝。揚少,這一杯可不成什麽敬意啊。”周濤朗聲一笑道。

揚小宇點了點頭道:“周少說的對,先幹三杯才有誠意。大哥,我再敬你一杯吧,你慢點喝沒事,我先幹了。”揚小宇的性格到是豪爽的很,但這種豪爽和天真,也容易讓他吃虧。

唐钰輕一笑,看了周濤一眼,才對揚小宇道:“有沒有敬意不在酒裏,宴會還長着呢,酒我們可以慢慢的喝。我也不喜歡喝快酒,一杯就夠了。”

“唐少這話我就有些不太茍同了,男人們出來喝酒那就要盡興,感情深淺就都在酒裏了。有道是感情深一口悶,先來悶三杯,向來都是我們酒桌上最高的敬意啊。你們的酒量我知道,好着呢,區區三杯小意思,先悶個三杯,再慢慢喝,豈不是更痛快。”周濤道。

“是啊大哥,這麽小的杯子三杯小意思,今天高興,喝酒也要喝的痛快一點,大哥我先幹了。”揚小宇道。

唐钰搖了搖頭,到是沒有阻止,只能讓揚小宇又自幹了兩杯了。唐钰也陪着幹了兩杯,揚小宇這種心性确實太容易吃虧了。唐钰心中也是一笑,想灌酒是吧,那就看看誰灌誰吧。

“哈哈,揚少果然是夠豪氣,佩服啊。揚少來吃點菜填填肚子,我們也算是第一次喝酒了,怎麽的也要敬揚少你幾杯啊,還有我兩個朋友,對揚少也是敬仰的很啊,也想跟揚少你多喝幾杯啊。”周濤道。

揚小宇一笑到是來者不拒道:“周少客氣了,承蒙看的起,應該是我敬周少你才對。嗯,都先吃菜吧,空肚子喝酒太傷身了,連吃邊喝才有勁嘛,來大家不要客氣,都是朋友。”

吃了會菜,周濤就端起了酒杯道:“揚少,來我先敬你一杯。”

揚小宇馬上端起了酒杯道:“周少太客氣了,幹了。”

周濤杜小文還有羅爽三人一起灌揚小宇,才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就灌了一杯多下去。這樣強度的高,揚小宇臉上也泛上了幾許醉紅了,有些酒意了。再多喝幾杯,怕就要醉倒了。

唐钰坐在一傍,到是不動聲色,知道周濤三人想把揚小宇先灌醉了,或者說是想灌的讓自己來擋酒。周濤的目光,也不止一次饒有深味的向唐钰看了過來。

對方一次次的挑釁上門,唐钰本到不想理會,不過他們拿揚小宇開刷,唐钰就不能容忍了。唐钰一把拿過了揚小宇的杯子,道:“小宇,你先吃點菜休息一下,暫時不要喝了,讓我來陪周少他們喝幾杯吧。”

“呵呵好啊大哥,你一直坐在這裏都不動酒杯,太沉悶了。我确實喝的有點多了,我先吃點菜壓壓,等下再好好陪大哥你喝點。”揚小宇道。

“哼哼。”看到唐钰終于肯站了出來,周濤也是冷意一笑,笑的有幾分得意之色,看向了唐钰道:“唐少到是深藏不漏啊,我也有點喝多了,先讓我兩位朋友陪唐少你喝幾杯吧。”

不用周濤多說,杜小文和羅爽相視一笑,羅爽端起了酒杯道:“唐少,所謂不打不相識,我們剛才也算是會過面了。剛才的事情,有點冒犯之處,還望唐少你不在放在心上,這杯我就先敬唐少,先幹為敬了。”說完,羅爽就仰頭幹了一杯酒。

“羅少客氣了。”唐钰随意回了一句,跟這種人也沒有必要口頭上的客氣。

“唐少好酒量,剛才一杯是歉意,這一杯是敬意,不多說都在酒裏,先幹為敬了。”羅爽又直接幹了一杯。

唐钰也不動聲色的幹了一杯。

周濤和杜小文在一榜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一杯杯的幹,絕對倒的快。三個喝一個,他們就不相信放不到唐钰。再說對于酒量,他們還是非常的自信的。

“這第三杯嘛,是為了緣分吧,能坐在一桌喝酒,這就是緣。”羅爽道。

唐钰也不多說話,再幹了一杯。

連幹了三杯,羅爽也是啧了啧嘴,肚中有些不太舒服了,剛才也還喝了幾杯。這三杯,可是将近有四兩,一口氣連喝四兩白的,就是酒量好的人,也會有些不舒服的。

不過唐钰的臉上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仿佛一點酒都沒喝似的,這到是讓周濤和眉頭微皺着。

“羅少今天既然這麽有雅興,那我再來敬羅少你三杯如何?”唐钰輕一笑道。

揚小宇到是一臉佩服的看向了唐钰道:“大哥果然是好酒量啊,小弟佩服。”

羅爽正也不爽呢,聽到唐钰主動的送上門來,自然是馬上應承,撇嘴一笑道:“唐少敬酒,豈有不喝之理,別說三杯,就是六杯我也喝到底。”

“行啊,那就直接六杯吧。”唐钰道。

羅爽眉頭一皺,到是一楞,這家夥有點瘋了吧?還是就喝暈了頭了?剛直接幹了三杯,現在竟然敢跟自己又來幹六杯?

六杯那可是有七八兩酒啊,再說他剛才就已經幹掉了六杯,十二杯那可是有一斤五六兩酒了。

連續的幹這麽多白灑,縱然你有兩三斤的酒量,怕也會喝的差不多了,一般人恐怕都受不了了。

被這樣的挑釁,羅爽确實很不爽。

柳珊珊自然也看的出來周濤三人是在灌唐钰的酒,看到唐钰一個個應承,她也是有些擔心的看了唐钰一眼。

不過看到唐钰那輕松自若的表情,柳珊珊又放心了下去,因為她知道唐钰一定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他的表情很輕松,那就代表他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被灌醉。

“大哥,你這喝的有點狠啊,直接幹六杯,不過也夠豪氣的。看來大哥的酒量,遠在我之上啊。”揚小宇也是來了點酒勁,完全沒有意識到唐钰跟周濤三人間不尋常的氣氛。

“唐少要喝,那我自然是舍命陪君子了,大不了一醉,也要奉陪到底。”羅爽一笑道,嘴角揚起了一道冷弧。

兩人又連續悶了三杯,到第四杯羅爽的狀态明顯就有些虛了,酒杯放到了嘴邊,也是一時難咽。眉頭緊皺,臉上露出了幾分難受的表情。

不過他還是強忍着,将第四杯幹了下去。他到是想停下來吃點菜緩緩,不過看到唐钰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是一杯接一杯的像是喝白開水一樣的幹着,他自然是不服輸,也只能死咬着牙死拼到底了。

酒量他是有,六杯下肚後雖然非常的不舒服,甚至還有想吐的沖動,不過還是被他強行的丈夫制了下去。

不過羅爽也很清楚,他不能再碰酒了,至少短時間內不能了,不然自己真的要吐了,那可就要丢大臉了。此時的他,就已經感覺到酒勁在襲湧了,有點暈暈之意了。

周濤眉頭再次一皺,看向了唐钰,到是有些訝異的發現跟羅爽一口氣幹了一斤多竟然都沒有一點反應,這樣的酒量确實是高手了。不過周濤也很不服氣,他就不信三個人喝不贏一個。

他對杜小文使了一個眼色,杜小文馬上端起了酒杯道:“唐少果然是海量,着實佩服的很,我再來敬唐少三杯不知道唐少肯不肯賞這個臉。”

唐钰輕一笑道:“杜少要喝,自然是奉陪。”

揚小宇有些擔心的道:“大哥,先吃點菜緩下吧,喝的太急了對身體不好,而且容易醉。”

唐钰看了揚小宇一眼道:“沒事,今天狀态好,我知道自己的量,有反應了我會緩下的。”

“呵呵,唐少那我就先敬你三杯了。”杜小文到是也幹淨利落的連幹了三杯。

唐钰也陪着幹了三杯,三杯過後,唐钰的臉色依然是那麽的平淡自若,就像根本就沒喝過酒一樣。眼神,依然是那麽的清澈有神,沒有絲毫的渙散。一個人清不清醒,看眼神就知道。周濤自然看的出來,唐钰一點醉意都沒有,這到是讓他很不爽很受挫了,灌了他兩斤白酒下去,竟然屁點反應都沒有,這是什麽酒量?

能喝兩斤沒啥事的酒場高手他到不是沒見過,而且見過不少,但是像這種直接連續的幹了兩斤還沒一點屁事的,他到還真沒有見過。

兩斤白的,他也能喝,但絕對做不到這樣。本來他就是想利用人數的優勢來把唐钰灌醉,到是沒有想到對方的酒量竟然如此的驚人。羅爽都已經幾乎是賠了進去了,還沒有取到一點效果,這怎能讓周濤不郁悶。

杜小文也是暗咬了咬牙,道:“唐少,你不是也想再回敬我六杯吧?”

“哼哼,也可以啊,杜少願意,我自然沒有意見。”唐钰道。

“好,那就六杯吧,我今天也豁出去了,不醉不歸。”杜小文一咬牙道。

周濤也是掃了過來,他到是要看看,再來六杯唐钰還能不能這麽屁事沒事。

唐钰跟杜小文到是沒有含糊,很快就連幹了六杯,杜小文的酒量跟羅爽也相差無機,六杯下肚後,狀态也不比羅爽好到哪裏去,也是直接坐了下來,看了周濤一眼表示不能再喝了,得緩緩。

而唐钰,依然是沒有什麽事情,甚至臉上連一絲紅暈都沒有。給人的感覺他喝的就不是酒而水一樣。

連損兩名大将,周濤也是異常的不爽了,還真是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了。他也是暗咬了咬牙,這個唐钰怎麽連酒量也好的這麽驚人。看來今天想灌醉他是件難事了,想在他身上找回點場子,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本章完)

第 216 章 :欺你又如何?

看着唐晖漸漸消失的背影,江盈惠心想,誰要記住你的話,不是,你說了什麽話,我根本沒聽清楚啊。好像是跟禧王有關?

不過,禧王的事情,讓唐晖知道了,這可真不好辦,這件事情,她一直做地隐秘,要不是今天倒黴,碰上了那個馮冕!

江盈惠匆忙趕到霞衣坊,柳岸後腳也到了。

看到江盈惠,他面上的神情柔和了許多,“縣主,最近的衣坊我都去看過了,并沒有哪家的衣服樣式比麗衣坊多。”

“嗯。”江盈惠有些心不在焉,她心裏想着唐晖的事情,唐晖這個煞神,到底為什麽忽然又來找她了。

“制衣大賽快開始了,除了上京城中的參賽人,外地的參賽人也差不多都到上京城了,這些人當中已經有好些遞了帖子過來,縣主要不要選幾個見見?”柳岸沒有察覺到江盈惠的異樣,仍舊自顧自地說着話。

誰知,等了許久,不見江盈惠的回應,他轉過頭,看向江盈惠,“縣主?”

“嗯?”江盈惠回過神,“你說什麽?”

“縣主,你可是走了這許久,累着了?若是如此,不如先回府歇着吧,明日再來也是一樣的。”柳岸沒有重複自己的話,他見江盈惠的神情間有些疲憊,便開口勸她回去休息。

本來,這種考察行情的事情,江盈惠就是從來不插手的,誰知她今天非要親力親為,柳岸拗不過她,只能讓她來了。

他就知道,她不一定能吃得了這個苦的,她到底是個嬌貴的身子。

“嗯,那就先回府吧。”江盈惠也确實有些累了,不過不是身體上的累,是心累。

只不過是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她碰到了太多不想見到的人,遭了一堆的煩心,現在特別想到空間裏去喝口靈泉水靜一靜!

想到空間,她心中一頓,“我昨日交給小敏的方子,她有沒有帶人去做?施藥的事情辦地怎麽樣了?要盡可能多地把藥發出去。”

“縣主放心,小敏做事十分穩妥,如今藥方子正在醫院裏加緊做,再過兩日,就可以去施藥了。”柳岸的眼裏滿是柔意。

每一年,不管多忙,江盈惠都不會忘記做諸如施藥施飯募捐的善事,她雖然身份高貴,卻有着難能可貴的一顆善心,這樣的江盈惠,他跟着她何其有幸。

兩人并肩走到霞衣坊的門口,一個人影忽然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直接撞到了江盈惠的身上。

江盈惠本就身子瘦小,被她這麽一撞,整個人就踉跄着往後倒去,要不是柳岸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她就要摔個嘴啃泥。

“誰啊,不長眼睛嗎?”江盈惠一肚子的火終于找到了發洩處,才站定身子就大叫出聲。

她看向來人,見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心中更加火大,口中諷道,“一個男人,跑到霞衣坊來做什麽,難道也要學着姑娘們穿紅妝?”

少年見到江盈惠的面容,先愣了一下,旋即才道,“對不住,夫人,我是太高興了,所以走地急了些,沒有傷着你吧?”

這少年一開口,江盈惠只覺着聲音太尖銳,陰陽怪氣地,像個太監,一旁的柳岸卻是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那少年一眼,然後附耳在江盈惠耳邊輕聲道,這是個姑娘家。

女的?江盈惠皺着眉頭看了那少年一眼,難怪她覺得長地挺好看的,原來是個女扮男裝的,這女的好好的女人不做,非要女扮男裝,扮男的你就扮地像一點吧,跑到霞衣坊來幹什麽!

江盈惠沒好氣地看了那少年一眼,“有沒有傷,也得看了大夫才知道!你跟我去醫館看看大夫再說吧。”

“你這個人,怎麽這……”少年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溫潤的聲音打斷了。

一個身着錦衣的公子走進店裏來,看到少年,他松了一口氣,旋即對江盈惠做了一個揖,口中道,“真是對不住,這位夫人,小弟頑皮,魯莽了些,還請原諒則個,這醫館我們實是沒空去,不如這樣,這醫藥費我們先付了,再加些驚擾的歉意,夫人看怎麽樣?”

言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來,恭恭敬敬地遞到江盈惠的跟前。

“哥哥!”少年有些不滿地跺了跺腳,“我明明就收住了腳的,根本就沒有撞疼她!她這是訛我呢,你怎麽能依着她!”

江盈惠伸出手,纖白的手指捏着銀票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哦,二百兩銀子呢,兩位公子真地好大方。”

說着,她将那銀票對中一撕,“嘶啦”一聲,銀票被撕成了兩半。

少年和錦衣公子都愣住了,他們看着江盈惠。

江盈惠玉白的手指翻飛,仿佛在跳着手指舞,很快将整張銀票撕地稀碎,然後,她手一松,一堆碎紙如飄絮一般紛紛揚揚地落地,撒地地上到處都是,甚至有一兩片飛到了錦衣公子的腳下,就如兩人被撕碎的臉面。

“你這是幹什麽?”少年面上一下子脹地通紅,要不是後邊的錦衣公子拉着,她就要往江盈惠撲去,“若是我撞了你,你有不滿,只管撞回來便是,何必如此糟踐人!你是貴夫人,你就了不起嗎?”

“對啊。”江盈惠接過少年的話,紅唇揚起一絲諷刺的弧度,“跟你們兩個比起來,我應該是挺了不起的。”

上京城中的貴圈,裏面的人她多多少少都認識,從來沒見過眼前這兩個人,而且看他們的裝扮,雖然是錦衣配玉,但明顯是一副暴發戶的裝扮,根本就沒有一絲的貴族底蘊,江盈惠才不怕他們。

“你!”少年指着江盈惠,手有些哆嗦,對着江盈惠的眼睛,半天憋出一句,“你這是仗勢欺人!”

“欺你又如何?”江盈惠掀了掀眼皮,露出半個眼白。

第 228 章 我有一個朋友

這幾年以來,旗木朔茂的實力增長只能用“突飛猛進”這個詞來形容,俗稱“猛男の井噴”。

如果是正常的較量、對戰或者訓練的話,那就算羽生也已經沒有辦法保證自己能夠百分之百的勝過旗木了,或者說他們之間達到了一種宇宙式的平衡……嗯,就算那種可以被叫做“五五開”的神奇平衡。

至于同世代的其他忍者,在實戰方面,理論上應該不會有任何人能贏過旗木朔茂了——木葉白牙,峥嵘已現。

所以,如果現在他真的要抄刀子的話,那事情就有些大條了。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明明旗木的實力已經非常強了,但是他現在卻依然還只是個中忍。三四年時間過去,“木葉白牙”也已經十八九歲,然而他卻一直在留級,這其實有點說不過去。

“你連我都贏不了,好意思說自己能百分之百勝任上忍的職位麽,而如果你對自己的能力有絕對信心的話,上忍中忍或者下忍的表面稱呼又有什麽不一樣呢。”

此前羽生都是這樣告訴旗木朔茂的,并且以此為理由阻撓他參加上忍考試。

大蛇丸和旗木沒有成為下忍和中忍的守門員,但在旗木這裏,羽生倒是成了上忍的守門員了。

現在只是和平時期,羽生的意思只是想讓旗木朔茂盡量的穩固基礎而已,多當兩年中忍也沒什麽壞處……然而旗木總覺得這是羽生在壓他的工資,是一種剝削。

這種想法倒也沒什麽錯誤,就算中忍與上忍的任務績效計算起來差距不大,但基本工資肯定是不一樣的,而且理論上很多薪酬豐厚的重要任務是只有上忍才能接的。

這邊的旗木朔茂看起來立刻就要上去刀人,至于那邊的漩渦忍者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不知道是被誰帶壞了,動不動就要摸那個卷軸,動不動就要此面向敵。

拜托,大家明明都是維護世界和平的支柱力量,又不是恐怖份子,不要動不動就想扔炸彈啊。

羽生只得立刻伸手制止,示意大家不要輕舉妄動,他看着就在十多米外正在全神戒備的霧隐忍者們,然後為了緩解一下這種一觸即發的局面,露出了一個笑容。

“各位,不要緊張,保持克制……你們人多,有優勢,所以多少可以從容一些。”

然而這話讓對方更警惕了。

知道我們人多,你還這麽嚣張,你還笑,分明就是有恃無恐。

不過這也确實是一個狀況,僅僅過去了半天多一些的時間,霧隐的忍者小隊成員數量就突然增加了許多,現在粗略清點一下的話,他們的人數應該是木葉這邊的兩倍左右了。

而且其中有些人因為身上帶着的道具特征非常明顯,就連羽生都能簡單的辨別出他們的身份來……霧隐的牌面,不就是那樣的嗎。

“羽生大人,對方是一支相當精銳的小隊,從一些特征看來,有一部分是鬼燈以及輝夜的忍者,而剩下的是……”

“我懂,忍刀七人衆麽。”

紫蔻的提醒很有意義,而羽生則接上了她的後半句話。

忍刀七人衆就不用說了,一茬又一茬都是木葉忍者的經驗寶寶;至于鬼燈,羽生了解的不多。

不過輝夜麽……又是六道仙人的血,就是不知道裏面有沒有屍骨脈,有的話完全可以捉一只回去送給大蛇丸。

畢竟大蛇丸好像特別喜歡這種骨質增生體質……野生的屍骨脈,應該是先到先得的吧?

但不管怎麽說,對方的小隊精銳歸精銳,可就算是真要打起來的話,羽生這邊也不懼……只要開門放旗木,瞬間就能把霧隐一方的人數優勢給沖抵掉,一切不就好起來了嗎。

都是玩刀的,讓旗木朔茂一個人對付霧隐的七人衆的話,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

“木葉的忍者……”

好在根本用不到羽生的提醒,對方也知道應該保持克制。

這時候,就怕雙方中有人心理素質差,然後小手一抖,那樣的話戰鬥就不可避免了。

“你走你們的,我走我們的。”

毫無疑問,帶領霧隐隊伍的忍者是很識時務的,他根本不跟羽生廢話,而是一邊警惕着木葉這邊,一邊帶着隊伍慢慢的往後退去。

盡管這人是在謹慎的保留力量來對付二尾以及各種面對二尾時候的突發狀況,但他的這種謹慎的行為實際上已經避免了一場悲劇。

如果他剛剛的決定是直接開打的話,那結果很有可能就會變成“你走你們的,但走之前想幫忙把我們栽在這裏”。

而既然對方識時務的話,那羽生也樂得接受現狀,他也不會有事沒事非要找人家的茬。

可等眼見着霧隐的隊伍消失在夜色之中後,羽生才有些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這群人……确實挺聰明的,我們被卡位置了。”

霧隐的主動退卻,實際上是向着二尾的方向先行了一步,而這時候,為了不至于引起沖突和誤會,木葉這邊是要跟對方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的……如果接下來羽生這邊試圖超車的話,那這種追趕就是充滿敵意的,一個不慎就會引發雙方之間的沖突。

所以羽生得“心照不宣”,木葉小隊只能吊在後面。

羽生的話音落下,随後大家也跟着反應了過來,剛剛還認為霧隐挺懂事的衆人,一瞬就改變了看法……那真是一群閘總。

“羽生大人,我們會盯緊霧隐的隊伍的。”

日向蒼耳對着羽生說道。

既然要保持好距離的話,那麽至少應該盯緊對方的動作,這算是一種彌補,日向的說法本身是正确的,不過……對自己的瞳力過于自信的話,倒不是什麽好現象了。

羽生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友情提示一下,盡管瞳術會帶來很多的便利,但作為一個忍者最好還是不要過度依賴瞳力……我有一個朋友,因為一次意外得到了一只寫輪眼,結果呢?

瞬間就加特攻減攻擊了,于是後來這個人說菜不菜、但永遠成不了最強,而且他還是個悶騷的性格,所以整個人就有點廢掉了。

血淋淋的教訓擺在面前啊……”

旗木朔茂馬上靈機一動,說道,“你說的這個朋友,怕不是……”

“你閉嘴,有你什麽事?”

瞎聊了幾句,等跟霧隐的人拉開了一點距離之後,羽生這邊才再度出發。

這個時候,吃屎已經搶不到熱的了。

然而攪屎的話,粘稠度剛剛好。

第 217 章 情敵見面

大巴車是長途的,直奔北京長途汽車站。

田教授事先交代好了,我們行李中都是珍貴的文物和考古專用器械,放在車庫中不安全,所以都堆在車廂中央,這麽多人瞅着,心裏比較踏實。

開到北京的時候有一段路凹凸不平,颠簸的我的腸子都快冒出來了。好不容易熬到盤上高速路,車中卻多了一股奇臭無比的問道。

一開始還以為哪位同志放了臭屁,但仔細一想,我“啊呀”嚷了一嗓子,因為行李堆散開了,大牛背包的拉鏈開了,從裏面滾出一塊塑料布包裹的東西。

大牛看了一眼,趕緊将敞開的塑料布纏了回去。

裏面包裹的是食人魚洞窟中被砍斷的千年屍妖的小腿,在颠簸中露了出來,那陣子難聞的臭味就是它發出來的。

我緊張問大牛說:“查看一下,封住的鎮鬼符沒破壞吧?這是留給瘸子李治腿傷的,一旦丢了封印,八成就廢了。”

大牛連頭都沒擡說道:“把心放肚子裏吧,封印完好無損,只是塑料布開了條縫漏了點臭氣而已。我還指望着治好了瘸子李,他那份份子錢拱手相讓呢——老大咱可說好了,這回無論如何我要多分點。”

這話聽着我耳朵都起繭了,大牛這人就這德行,一提錢就賊眼放光,滿嘴都是央求我多給他分點。一開始我也不理解,後來慢慢琢磨透了,興許大牛從小生長在農村,苦日子過怕了,唯一能讓他晚上睡安穩的就是摟錢睡覺。

其實要我說純粹多餘,挖墳盜墓倒鬥無數,錢財自然少不了,我倒認為用這些錢多做點善事最重要,我始終堅信善有善報,哪怕幹得是不光彩的事,只要一心向善,我想老天爺還是開眼的。

想到這裏,我頗多感慨地對大牛說:“兄弟聽哥哥一句勸,錢多了不是好事,雖說步入小康社會,但窮鄉僻壤依然很多孩子上不起學,我們應該多捐點出來幫他們建學校。”

沈冰點頭說:“這個主意不錯,為何非要建學校,慈善很多種,我們可以選擇別的呀?”

田教授似乎能猜透我心中所想,也不道破,笑眯眯得聽我講下去。

我說:“天下大墓大多都是風水寶地,墓主人死前都想着福蔭子孫後代。你們想想,天下之大,小家是自家的子孫,大家就是天下的子子孫孫。我們盜了他們的墓,拿走了他們的財寶,如果用來拯救天下窮孩子,是不是也符合了墓主人的心願?”

衆人頓時想起激烈的掌聲,田教授意味深長地贊嘆說:“海爺把京寶齋交給你真是找對人了,就憑你剛才之言,每字每句無不含着新一代倒鬥人的精神,我老朽活了大半輩子,卻不一定有你這樣的抱負和心胸,慚愧呀。”

說的挺慷慨,只不過一陣心血來潮,等慢慢冷卻下來,突然被這麽多人表揚和贊嘆,我反而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赧然說道:“且行且看吧,我是這樣激勵自己的。”

大牛嘿嘿笑着說:“我老牛愛財如命,恐怕這輩子改是改不了了,你老大有權利扣我份子錢和工資啊,過去那叫曲線救國,現在叫曲線救民也行啊。”

大家轟然而笑,大牛的意思很明白,他自己肯定舍不得放血捐款,但我可以抽他份子錢,反正用途是一樣的。

我笑着罵了一句說:“你丫能不能大大方方的?捐點錢還得讓我唱黑臉,你就不能豪言壯語一回?”

當着大家夥的面,大牛臉紅說:“我舍命不舍財慣了,慢慢進步吧,跟着你老大整天耳濡目染,被你****是早晚的事,你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到了長途汽車站,田七開着一輛金杯等候我們好大一會了,見着面就不停地埋怨我說:“不是說好三點半嗎?怎麽四點才到啊?我急的嗓子眼都快飛出來了。”她擰頭看見沈冰,本來後面還有滿嘴的牢騷,突然間全部咽到肚子裏,忽然笑嘻嘻地說道,“大家遠路奔波辛苦了,回去我給大家多好吃的,好酒好菜随便喝。”

我和大牛相視一眼,這丫頭變得挺快的嘛,女人的性情變化也太快了吧。我細細一想,心裏有點哭笑不得,田七一定是發現沈冰看我的眼神不太一樣,第一時間就确定了情敵關系,大敵當前,她立馬露出淑女一副形象。

沈冰是個冰雪聰明之人,這點微妙的變化第一時間看出來了。她不甘示弱地笑着說:“早就聽說田七小姐才藝雙絕,人長得像七仙女一樣漂亮,還有一手妙絕天下的廚藝啊,一會下廚房咱倆較量較量?”

我心想好個沈冰呀,先上來恭維一下對方,接着就下戰書,這是要硝煙四起的節奏啊。

田七妩媚一笑說:“要想得到男人的心,就先要喂飽他的肚子,你不怕輸就放馬過來呀。”

沈冰笑得花枝亂顫說:“天下八大菜系,我早已如數家珍,小心你輸得很慘呀。”

我不知為何心裏一陣冰冷,兩個笑顏如花的女人竟然見面就劍拔弩張,表面看着像是兩個姐妹瞎聊天,仔細一聽,話裏話外都是箭靶子,恨不得将對方來個萬箭穿心。

我咳嗽一聲說:“長途勞累,大家都累了,趕緊回吧。”

田七搶先拽着我一條胳膊說:“累了?回去好好歇着。”

沈冰不甘人後地攙扶住我的另一條胳膊,噓寒問暖說:“早跟你說多休息,現在累壞了吧?我的心好疼啊。”

大牛捂着耳朵大喊一聲說:“肉麻死了,你倆到底要不要臉,這麽多人聽着呢,你倆不怕被羞死?”

田七和沈冰一肚子火氣沒地發洩呢,對着大牛異口同聲說:“關你屁事!”

大牛一愣,一臉委屈說:“我的乖乖,你倆吃槍藥了吧?我得罪誰了我?”

誰知道沈冰和田七再一次異口同聲說:“就是你!”

倆女人沒想到一致對外上不僅步調一致,而且心态都是一樣,倆人相視一眼,忽然咯咯笑起來,立馬像是好姐妹般親熱起來,哪裏還有半點情敵的意思。

大家弄得一頭霧水,俱都搖頭嘆息,女人心就像天上的雲,你永遠不知道她何時走何時停,沒準一轉眼功夫就變成了雨。

乘坐金杯車,我們九個人徑直開往京寶齋,田七說海爺早已為我們擺上了一道接風洗塵的宴席。

這個規矩是京寶齋的老規矩,凡是從外面倒鬥回來的人都要“接風洗塵”,這叫“除晦”,說要将身上不幹淨的東西趕走,省得弄的家裏雞犬不寧。墓葬裏面怨氣太重,有些墓主人還陰魂不散,如果不進行“除晦”,很容易禍害相鄰和親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