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8 章 兩百一十八章:侵奪

第兩百一十八章:侵奪

“你們都別争了,讓我安靜會兒——”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秦氏還未來得及消化,整日便看着蕭明希與沈樂窈起争執,心中不免生出煩躁。

蕭千帆意識到他們都未顧及到秦氏感受,趕忙勸沈樂窈:“阿窈,咱們先回去罷,讓母親歇一歇。”

“嗯。”

沈樂窈看他一眼,随他走出翠荷庭。

蕭明希還欲追出去找沈樂窈理論個清楚,不想被秦氏出聲罵她:“你給我站住,還嫌丢的臉不夠多嗎?!”

“我看阿窈說的沒錯,你嫁到了鄭家去就該多想想自已如何在鄭家站穩腳跟,而不是每日都被那孟氏壓一頭,把氣拿回來撒在阿窈身上!”

就連秦氏,都看出了這段時日蕭明希對沈樂窈生出的惡意。

無論沈樂窈做什麽,落在她眼裏都成了吃裏扒外的東西。

“母親,我是為了蕭家好,您和阿帆怎麽不領情呢?”

蕭明希眼神露出幾分驚愕,想不到蕭千帆站在沈樂窈那邊也就罷了,連秦氏都向着她那邊。

“你究竟是為了蕭家好還是另有所圖,你自已心裏清楚,不必我一件件拎出來跟你說個清楚!”

以前蕭明希還在蕭家時,便千方百計想嫁個好婆家,蕭家落敗後她的心思幾時放在蕭家身上過,巴不得早日嫁出門。

好不容易尋得一門像模像樣的婆家,她便迫不及待嫁過去,便是秦氏如何警告她妾室不好當她也不聽勸,簡直是頭腦發熱了一般。

如今蕭千帆娶了沈樂窈,她倒好,從鄭家回來說要在家裏住上一段時日,秦氏瞧出來她是針對沈樂窈來的,巴不得沈樂窈與蕭千帆的感情早日破裂。

身為家姐,怎能生出這般惡毒的心腸?!

秦氏越想越氣,沖着蕭明希擺手道:“你也趕緊給我出去!”

“母親…”

心裏的那點小九九一下被秦氏言中,蕭明希心裏慌極了,可又怕自已掩藏不住不小心表露出來,聽了秦氏的話如赦大免,趕忙溜了出去。

“夫人,您消消氣。”

妙晴上前,仔細替秦氏按揉眉心,讓她心緒得以穩定下來。

“妙晴,你說我該不該信阿窈?”

蕭千帆從太醫院辭掉差事的隐情秦氏不得而知,但經過這段時日與沈樂窈的相處,秦氏倒覺得她真是個好孩子,至少比蕭明希要知分寸,會謀慮,不是個整日只知道困宥在後宅的無知婦人。

“夫人這些年來伺候在侯爺身邊,還能将蕭家撐下來,奴婢心裏十分佩服。自從公子娶了新夫人後,奴婢倒覺得新夫人也替蕭家出了不少力,操辦的事情樣樣辦得極好,這些夫人也是看在眼裏的,并不需要妙晴這樣一個小丫鬟多言。”

妙晴話裏話外,都透露着對沈樂窈的喜愛,對蕭明希卻是半句不提。

如她所言,就連她一個小丫鬟都能看得這般真切,自已還有什麽看不出來的?

“你提醒我了,或許希兒才是想将蕭家鬧得雞犬不寧的那個。”

末了,秦氏吩咐妙晴接下來的日子好好盯着蕭明希,看看她回蕭家來到底為了何事。

嫁到鄭家這幾年,就算是孟氏面前受了不少委屈,她也極少踏回到蕭家的府門,這次突然回來住那麽久,實在惹人生疑。

“奴婢明白。”

妙晴聽話般應下。

漪瀾院。

見識到自已從太醫院回到蕭家後,家中發生的這些吵鬧不停的事,蕭千帆心裏頭一團亂麻。

太醫院的事他已經處理完,若是再不找事做,只怕他們的吵鬧不會停歇。

“阿窈,這段日子我想了想,不如我去開個藥鋪幫人治病,雖然賺得的銀兩比不得在太醫院拿到的多,可到底是一份生計。”

蕭千帆只會替人看病,這已經是他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法子。

沈樂窈聽完未有應答,而是起身走入內室,拿出本賬目擱到他面前道:“蕭哥哥,你先看了這本賬目,再決定要不要開藥鋪。”

蕭千帆心下疑惑,拿起賬本打開看,翻看前面兩頁時神色尚算緩和,不過翻看幾頁後便深覺不對勁,匆忙往後翻,才發現蕭家這些年竟成了個大窟窿,別說開藥鋪,便是維持這一大家子生計的銀兩,都沒了着落。

“這,怎麽會這樣?”

這些事,蕭千帆全然不知。

“蕭哥哥,這些年來你雖然是蕭家的頂梁柱,可還是伯母在掌家,自從你從太醫院辭去差事後她才将這賬目拿給我看,應當是不想瞞着我,讓我看清楚如今的蕭家面臨的是何等山窮水盡的境地。”

“既然蕭伯母将我看成體已人,我更不能眼睜睜看着蕭家就這樣倒下去,你可明白我話中之意?”

沈樂窈坐下來,苦口婆心勸他。

“你還是想讓我們搬去晉中?”

事到如今,便是蕭千帆再如何掙紮,都不能改變蕭家家産虧空的事實。

“不錯,越早越好。”

“至于你家姐,你得趕緊勸她回鄭家去,我懷疑她回來的目的不單純。”

礙于蕭千帆的情面,沈樂窈未讓人打探過蕭明希回蕭家來的目的,可這段時日發生這麽多事,沈樂窈知道蕭千帆定能察覺出異樣。

“我答應你。”

再猶豫便對不住沈樂窈的這番苦心,蕭千帆很快應聲。

了結一樁心事,沈樂窈起身走到案邊提筆寫下封書信,讓楹月派人送到明氏姐妹手中。

說服了蕭千帆,接下來便要着手去晉中的事,蕭家能收拾帶走的東西并不多,更何況蕭家二房還在盛京,這府宅總不能搬空。

這些事由蕭千帆去操勞,沈樂窈趕在去晉中前去見了江雲岫一面。

蕭千帆能從太醫院脫身,這裏面還有他的相助。

“可決定好了何時動身?”

沈樂窈将這件事告訴江雲岫時,他并不算太驚訝。

早在她要讓蕭千帆斷掉與阮莞兒的那些事時,江雲岫便猜到她定然籌謀了後路,只是沒想到會到晉中去那麽遠。

“八月初便動身走。”

一切安排妥帖後,他們便離開盛京,越早越好。

“晉中也不是個平靜地,其他兩個家族你并未摸清他們底細。”

江雲岫像是在跟她分析形勢,又像是在勸她留下。

“我們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得罪不到他們。”

宋家做的是瓷器和銀器生意,王家做的是客棧和酒樓生意,這一點與沈樂窈她們在晉中的生意互相割裂,三家之間并未有要争奪的地方。

“這回你救了蕭家,是不是就不欠他們的了?”

沈樂窈做下的決定就沒有改變的時候,這一點江雲岫心裏清楚。

“等還完蕭家的帳,也該還我的了。”

還未等沈樂窈開口回話,江雲岫便沉聲下了命令。

沈樂窈握着茶盞的手一緊,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只想着既然嫁給蕭千帆,倒不如倆人就這樣過一輩子罷了,一輩子很快也就過去了,至少過得要比前世好。

“大人想讓我怎麽還?”

沈樂窈用力蜷縮手指頭,擡起眼眸與他對視,想看清他眸中情緒。

“到那時,我會告訴你。”

四目相觸間,江雲岫未埋藏眸中半分情緒,只安安靜靜盯着她,眼裏的侵奪意味十分濃郁。

倒是沈樂窈抵抗不住,匆忙垂下眼睫,未敢再往下想。

“怕了嗎?”

江雲岫将她用力拽到眼前,逼迫她凝視自已。

“阿岫,若你當初沒有娶笠陽,或許我心中尚存一絲念想,可自從你娶了笠陽,僅存的那絲念想便消失殆盡。”

沈樂窈閉了閉眼,任由眼淚順着眼睫流下。

倏忽間,唇瓣觸及一片灼熱。

第 229 章

兩個人回到車內,禿鷹對範錦華問道:“你感覺他會同意嗎?”

範錦華搖搖頭:“不确定,一半一半吧,就看他如何和羅珊她們溝通了。”

對于這件事,範錦華也存在太多的不确定,他根本沒辦法确定這件事福克納最後會選擇什麽,而自己也絕對不能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必須要做好福克納随時出賣自己的準備。

範錦華示意斯坦卡開車。

回到居住地,三個人回到房間。

雪鷹馬上從二樓跑下來:“有情況。”對範錦華說道。

範錦華立刻跟着他來到工作室。

雪鷹指着電腦屏幕對他說道:“我們的追蹤設備,正在被敵人入侵,他們現在要對我們進行反跟蹤。”語氣有些急促的做出彙報。

範錦華眉頭一皺:“你的意思他們要入侵你們的電腦?”

雪鷹點點頭:“是的。”

“馬上攔截。”

“對方正在進行DDOS進攻,這種進攻模式我們無法攔截。”黑狐在電腦上不停的敲打着回答道。

“DDOS進攻?”對于這樣的專業術語,範錦華根本聽不懂。

雪鷹深吸一口氣,解釋道:“DDoS攻擊是DOS攻擊的升級形式。DOS攻擊是以一臺計算機對攻擊對象發動攻擊,如果攻擊對象的資源足夠大,一臺計算機的攻擊顯然不足以造成災難。而DDoS攻擊則是利用互聯網上的多個僵屍主機進行同時攻擊,可想而知此時的攻擊力度是巨大的,一般的服務器很快會被攻癱。”

“我們并沒有強大的服務器來阻攔,最多在有一分鐘,我們的電腦就會癱瘓。”雪鷹用着十分流利的語言對範錦華講述出這次黑客攻擊的後果。

電腦出現癱瘓,就相當于給敵人打開一扇門,他們可以十分輕松的進入到我們的電腦內部,從而獲取IP位置,以及電腦內的所有資料。

範錦華突然間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急忙說道:“能不能銷毀電腦內所有資料?”

雪鷹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我們沒時間了。”

“瑪德,如果被他們知道這件事,那我們後續的事情會很難開展。”範錦華暗自叫罵一聲,用拳頭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電腦屏幕上不斷的閃爍着被攻擊的提示,随着代碼不斷的滾動,突然間整個電腦屏幕變成黑色,一瞬間又恢複了剛剛的樣子。

看上去就像是沒事一樣,雪鷹坐在椅子上,在電腦上敲打幾下,馬上得出電腦被拷貝的結論。

範錦華深吸一口氣:“馬上收拾東西,趕快離開這裏。”下達命令。

“是!”

幾個人快速收拾好東西,攜帶武器彈藥火速離開房間,他們并沒有走遠,而是躲在地下車庫的車內。

耐心的等待着,等待敵人出現的那一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大約四十分鐘後有三輛路虎越野車出現在地下車庫,三輛車并排停下來,從車內走下來十三名男子,他們的着裝,走路的姿勢很明顯曾經是個軍人。

帶頭的男子做出手勢,所有人一哄而散,從不同的方向跑上樓。

範錦華看到他們消失在地下車庫,咬着牙轉身對禿鷹伸出手:“給我兩個手雷。”對他說道。

禿鷹愣了一下,随即拿出兩顆手雷遞給範錦華。

拿着手雷悄悄打開車門,靠近兩輛車,把手雷固定在兩輛車輪子下方,只要車輪轉動,手雷就會發生爆炸。

固定好之後,快速回到車內,啓動汽車,離開車庫。

上樓的敵人,撬開範錦華他們所在的房間,沖進房間,快速進行搜查。

搜查過後,所有人聚集在客廳。

“沒有人。”

“樓上也沒有。”

帶頭男子拿出手機撥通傑克斯的電話:“他們跑了。”

“給我找到他們的資料。”

“明白。”

幾個人從樓上走下來,找到物業的負責人,用槍頂在他的下巴:“1808房間的資料給我。”語言冰冷的質問道。

物業負責人顫顫巍巍的拿出文件遞給他。

他看到上面登記的人叫,範文錦時皺了下眉頭,這個名字讓他有些驚訝。

把資料傳給傑克斯,傑克斯馬上叫人對他進行調查。

調查過後,并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一夥人回到車上,啓動汽車,挂擋,踩下油門。

汽車向前移動一瞬間,拽開手雷引線。

轟轟!

兩聲巨大的爆炸聲頓時響起,手雷炸翻車輛車上的一行人多數被當場炸死,還有兩個被炸出汽車,飛出數米遠重重的摔在地上。

茍延殘喘的發出哀嚎。

第二天新聞出現,報道這起爆炸事件,看到新聞後的傑克斯極為憤怒。

啪,用力摔碎了手中的水杯。

“法克,法克,他麽的,給我找,給我找到他們。”傑克斯指着手下喊叫道。

“我馬上去找。”手下急忙做出答複。

一時間這件事成為當地轟動性新聞,KS組織十三名成員被炸死,這相當于有人在向他們宣戰,人們卻對這件事表示支持,畢竟KS組織在他們的心裏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人站出來,大家還是非常的開心。

範範錦華他們開車離開這座城市,來到相鄰的城市,找到一個鎮子,由斯坦卡出面組下一處新的房間。

住在一個沿街的二層別墅樓,樓前有一處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內有棵樹,還有一些花草。

“這裏的土地真富裕啊。”禿鷹看着一排的別墅房嘀咕一句。

“哈哈哈,在咱們國家不存在的。”雪鷹拍着他的肩膀玩笑道。

“沒辦法,人口衆多。”

走進房間,所有人圍坐在沙發上。

汪汪汪!汪汪汪!

突然間房子後面傳來狗叫聲,範錦華從沙發上站起來,湊到廚房的窗口向外探望。

一只棕色的小狗趴在牆上,仰着頭不斷的沖着範錦華犬吠。

範錦華皺下眉頭:“去去去,一邊去。”對着它揮揮手。

汪汪汪!汪汪汪!

它不僅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反而叫聲越來越激烈。

禿鷹從沙發走過來,趴在窗戶上向外看:“哎,哪來的小家夥?”對于一個狗狗喜愛着,這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情。

禿鷹說着在廚房就溜達起來。

180:在一次搬家,設定新的計劃

第 236 章 引怪你會不會?

顏沖觀察完畢,就撤了回來。

“你的地雷埋完了嗎?”顏沖問了一下趙一兩。

“哪那麽容易啊?”趙一兩一臉的委屈,“你知道這東西有多危險嗎?”

“對你來說,這也算個事兒嗎?”顏沖笑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幹好。現在有一項更重要的任務需要你完成。”

“幹什麽?”趙一兩連忙把手裏的鏟子扔到了一邊,站了起來。

在他看來,只要不跟地雷在一起,幹什麽都行。

“南邊過來了一幫黑社會,你幫我去拖住他們。”顏沖道。

“不會又是五十多人吧?”趙一兩問道。

“恭喜你,答對了!”顏沖一拍巴掌。

“不去……”趙一兩立刻退縮了。

就算他有M16,也不覺得自己能打得過五十多人。

“沒事兒,你不用跟他們作戰,在他們的附近,有很多的喪屍。”顏沖道,“你只要挑撥一下他們和喪屍之間的關系就行。”

“挑撥?”趙一兩沒太明白。

“就是俗稱的拉怪。”顏沖道,“這還用我教你嗎?吸引喪屍的注意力,然後帶着他們往那群黑社會的方向跑!”

趙一兩:“!!!”

這跟挑撥離間有什麽關系嗎?

任務既然下達了,總歸也比埋地雷強。

趙一兩給顏沖講了一下他埋雷的位置,然後就行動了起來。

顏沖又召喚了一下鄧玉壺。

這一次,鄧玉壺并沒有拒絕。

“你弄到龍珠了?”鄧玉壺問道,“你許什麽願了?”

“這個龍珠不能許願。”顏沖道,“如果能許的話,我第一個許你跟維羅妮卡百年好合。”

他這一句話觸動了鄧玉壺的心,他連聲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你說吧,需要我做點啥!”

“城中心方向過來了一支部隊,估計很難纏。”顏沖道,“不過維羅妮卡他們的火車終于到了,他們之間離得也不遠。你争取讓維羅妮卡他們先抵抗一會兒。”

“沒問題!”鄧玉壺道,“你在這裏保護好龍珠!”

于是顏沖便吐出了召喚石,把他送了回去。

然後顏沖又用同樣的方法召喚來了維羅妮卡。

不過此時的維羅妮卡看起來卻不太一樣了。

“你想幹什麽,小弟弟?”維羅妮卡的魅力值好像又高了,身材也更吸引人了,“想跟姐姐快樂一下嗎?”

“滾……”顏沖憋住了話,然後道,“你們終于到首爾了。”

“是的。”維羅妮卡情緒很激動,“終于可以大顯身手了呢。”

這不像是顏沖之前認識的維羅妮卡。

之前的維羅妮卡是一個喜歡用笑容僞裝自己,用禮貌逼退別人的大姐姐。

她雖然偶爾也會調戲顏沖,但是也知道分寸,因為顏沖如果生氣了,是真的會殺人。

而且重要的是,維羅妮卡從來沒有顯示過她的戰鬥才能。

顏沖也認為,她可能是完全沒有戰鬥能力。

但是現在的維羅妮卡,卻好像服用了過期藥品一樣,心心念念的就是“大顯身手”。

怎麽,你還想跟喪屍來一次親密接觸嗎?

聯想到趙一兩之前跟顏沖所說的猜想,顏沖覺得維羅妮卡會不會在列車上的時候,也進行了什麽邪惡的儀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四支隊伍,除了趙一兩的隊伍儀式被顏沖打斷了而基本全軍覆沒之外,其他的三支小隊,好像都儀式成功了?

他們得到的消息是:一旦儀式成功,那麽就可以輕松地把另外三支隊伍絞殺。

但是現在他們都成功了,而目标則是自己……

顏沖又将所有的幸存者叫到了一起,開了個會。

他當然不會給他們講小隊競争的事兒,也不會說是因為妍鬥的原因,有邪神的信徒來攻擊他們。

因為如果那樣說的話,很可能會有像中年官員這樣的人站出來,說不如把妍鬥交出去。

姜仁浩肯定不能同意,他們甚至可能打起來。

那樣的話,整個隊伍就會陷入無盡的內鬥之中。

當然,顏沖也已經品出了大概誰會是最先反水的,于是顏沖把中年官員和遲鈍警察等不太信任的人全都派了出去,讓他們在外面找高處進行伏擊。

楊順昊、樸雄才帶着新加入的那些人,作為戰鬥的主力,顏沖又給他們配發了一些彈藥,甚至還給每人發了一顆手雷。

然後讓他們在地雷區的內側作為主攻火力。

姜仁浩和尚華則留在酒店內部,保護一衆老弱病殘。

顏沖在排兵布陣方面并不擅長,但是擅長看人。

尚華對于自己不能沖到一線擊殺喪屍,還有些小情緒呢。

顏沖連忙安慰他:“嫂子這不是要生了嘛!如果沒有個貼心人在身邊,她會感到害怕的。”

顏沖勸了好幾次,尚華才勉為其難地留了下來。

至于其他人,願意服從也好,不願意服從也好,對顏沖來說,都不重要。

他不需要進行太多的規劃,甚至允許在酒店外面的人自由行動。

最高的要求是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拖延敵人進攻的步伐。

因為他們所有人加在一起,真正的戰鬥力,也就只有顏沖一個人而已。

顏沖甚至說出了:“如果你們覺得危險,可以自行逃離。”這樣的話。

不過在喪屍橫行的首爾,獨自一個人行動,恐怕是更危險的事情。

有顏沖這樣一個能夠近乎無限地提供武器、裝備、食物的總後勤在,他們都覺得留在這裏更安全一些。

顏沖根本不在乎士氣的事情,他現在只想讓這些敵人先攪和在一起。

只有混亂,才是他發揮能力的最佳環境。

顏沖交代完了工作,又重新爬到了旁邊樓的最高點,繼續向下眺望。

趙一兩果然如他所安排的那樣,開始由近及遠地收集喪屍,讓散落的喪屍集中了起來,形成了一股小型的浪潮,然後帶着他們跑向了南區的那只隊伍。

眼看着兩支隊伍已經快要接壤了,那些黑社會行進的步伐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停頓。

但是喪屍是沒有智力的,他們盯準了一個目标,就不會放松,還在繼續向前沖。

顏沖連忙使用召喚石,召喚了趙一兩。

第 231 章 老太太這把刀

秋月笑道:“老太太說,今兒難得天氣好,她也想動一動,再在房裏悶着,老胳膊老腿就生鏽了。因聽說老爺和大爺今兒都休沐,所以越發興頭起來,就打發奴婢們四處請人,說是這侯府從建成後,她雖然搬了進來,可因為身上一直不好,就沒走動過,所以今兒想四處看看,請老爺太太,還有幾位姨娘,大爺大奶奶,并三爺以及姑娘們都陪着老人家走一走。”

方瓊華心裏“咯噔”一聲,本能覺着這事兒不對勁,然而還不等她深想,就聽身旁蕭東海笑道:“老太太難得動了游興,這敢情好。姑娘回去和老太太說,我和你們太太一會兒就去。唔!只有你們大爺大奶奶和三爺嗎?阿北媳婦哪裏去了?素日裏老太太不最喜歡她?”

秋月道:“今兒二爺不是休沐,**奶昨天就說要出去一趟,這一大早上怕也趕不回來,所以老太太說不等他們了,反正二爺**奶年輕,只怕早把宅子逛了個遍,也不差今兒個這一回。”

蕭東海也沒多想,點頭道:“好,那你回去回話吧。”說完轉頭對方瓊華樂呵呵道:“我吃飽了,瓊華,我們快收拾收拾。”說完又湊近她小聲道:“這可是好機會,老太太向來對你有成見,如今竟肯主動叫咱們過去,顯然也是想修複關系,我就說阿北媳婦時常勸着,老太太肯定聽她的話,如何?這可不就應了。你再好好順從奉承一番,還怕老太太不喜歡你?”

呸!誰特麽稀罕那老不死的喜歡?還讓我順從奉承她?不如讓我死了。

方瓊華心中咬牙切齒,面上卻還得做出一副興奮開懷模樣,真是快要嘔死了。這會兒她才發現:原來卧底也不是這麽好幹的。

其實從前她可沒有這種感慨。在鎮北侯府興風作浪那叫一個爽啊,當真是意氣風發,頗有“睥睨侯府盡在掌握”的感覺,可從什麽時候起,自己就越來越不順了呢?細細一想,就是從顧绮羅回來之後,她做事便全都是束手束腳。甚至有好幾次功敗垂成。到底落得這麽個田地。那個女人也是陰險,各種花樣層出不窮,讓人防不勝防。就如同今兒這遭,她竟敢拿老不死的當槍使,自己卻避了出去,這是要鬧什麽幺蛾子呢。

方瓊華猜不透顧绮羅的心事。心中就煩躁起來,暗暗盤算着或許該用秋晴給二房添點兒麻煩了。這事兒她本來是想拖到秋天再做。可如今眼看蕭東海在被自己哄住的同時,也被那夫妻兩個給哄住,連彭櫻桃蕭江中的婚事他都讓顧绮羅來操辦,所以方瓊華心裏便有了幾絲危機感。決定把這招棋提前發動。

許老太君今日果然非常高興,蕭東海見她氣色好,便命人用春凳擡了老人家。到侯府前院轉了一圈。這前院是關系到臉面上的事,所以整個院子打掃的幹幹淨淨。空曠院落一目了然,只是府門前那兩個正坐在臺階上随意說笑的兩個家丁,讓他心底有些小小不滿,暗道是從哪裏弄來的這麽兩個東西,太不懂規矩,不說好好在門外守着,倒侃起大山來了,若是被人看見,豈不說我侯府作風松散。

方瓊華一直就在察言觀色,看見蕭東海微不可查的皺着眉頭,她心中終于明白這突如其來的一出是怎麽回事了。顧绮羅分明是利用老太太,要讓蕭東海了解一下府裏的情況,想到那些不争氣的下人,她一顆心不禁揪了起來,暗道壞了壞了,那女人竟如此謹慎陰險,這可怎麽辦?

原來方瓊華早知道顧绮羅是忍不住要對府中這些魚龍混雜的下人動手的,雖然一開始生氣,但她很快就想出了解決之道,可以利用這件事诋毀對方。蕭東海畢竟不管後院的事,到時候他只會看到下人們都被淘汰,而不會特意叫顧绮羅來問原因,自己只要輕輕那麽一搬弄是非,還怕老爺不生氣?蕭江北再不遺餘力地袒護愛妻幾次,這公公媳婦,父親兒子之間的嫌隙可不就越來越大?

所以已經有好長時間,她壓根兒就不管下人們的散漫,甚至還暗地裏縱容着。她很清楚這些人都是什麽性子,一旦顧绮羅要砸他們的飯碗,稍微再挑撥挑撥,還不知這些好吃懶做的家夥沖動之下會做出什麽事?最好能一刀捅了那女人。那自己什麽都沒做,可就成了最大贏家。

誰知顧绮羅竟會利用許老太君使出這一招?眼看許太君和蕭東海在後院幾個偏僻地方轉了轉,那臉色便是晴轉多雲,她不由得暗暗叫苦,心道莫非這一次又要雞飛蛋打?若讓老爺發現這些下人不堪使用,親自下令攆了,那我不但說不了那女人的壞話,還要落個“用人不察”的罪過。這也罷了,最可恨如此一來,就不會有人去恨顧氏,因為是老爺砸了他們的飯碗。再怎麽說老爺也是武将,到時候哪個不是得灰溜溜夾着尾巴滾蛋,誰還敢輕言報複?

由此可見內宅争鬥之險,當日顧绮羅和許老太君說出這整頓下人的方法時,香姨娘也在旁邊坐着,還疑惑為什麽順理成章的一件事,**奶卻要如此小心?直等她分析了這其中的彎彎繞,才不得不佩服對方謹慎小心,看似一件再正當不過的事,卻很容易成為別人攻擊的靶子。

此時方瓊華看着蕭東海的面色,香姨娘卻暗中觀察着她的模樣,見她面色越來越難看憤怒,看上去就透着那麽一股子氣急敗壞,香姨娘哪還不明白顧绮羅的謹慎是對的?讓這陰險女人失了所有可趁之機,心中不由得更佩服了,暗道幸虧當日**奶沒回來時,我沒有輕舉妄動,不然別看我管家十幾年,在這位陰毒的太太面前,還真沒有招架之力。

一路走來,連許老太君的臉都沉下來了,衆人的氣氛也都悄然起了變化,剛才走過的幾個地方,都是這府裏特意請巧匠精心設計的所在,當日建這府邸時,雖然時間匆忙,但蕭江北可是花了心思的,他不願意奢靡無度建什麽園林,便托人請了一個建築大師苦心安排設計,将整個後院都變作了一個大園子,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很是有幾處賞心悅目的好景致。可越是這樣地方,就越要精心打掃,才能保持清幽雅致,然而因為昨夜一場春雨,這一路來,竟是處處泥濘,甚至有幾個亭子的石凳石桌上都積滿了薄薄一層灰塵,顯見得是好幾天沒人打掃。

衆人的确是有很長時間沒有逛後院了,平日裏也只是往來請安串門,走的不過是那幾條常用道路,自然收拾的差強人意。所以這會兒看見原本美輪美奂的一個大後院竟變成了這般模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戶人家頹敗了呢。他們自然心中憤怒,只是許老太君和蕭東海不說話,其他人也不敢開口。

許老太君微微瞥了兒子一眼,知道功夫做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後一步,因便淡淡道:“罷了,看了這麽些地方,我今兒也有些累了,不如就逛到這裏吧。”

蕭東海也早積攢了一肚子火,聽見這話正要答應,就聽蕭江中在一旁道:“老祖宗,二哥昨天不是帶回了好幾只野味嗎?不如咱們去廚房看看?看看他都帶了什麽回來。聽說京郊那邊山林茂盛,野物尤其多,孫子這些天讀書都讀的悶死了,老祖宗就讓我松快松快吧。”

“混賬東西,才看了幾天聖賢書?就敢說悶死了。”

蕭東海在旁邊一聲斷喝,吓得蕭江中忍不住縮着脖子吐了吐舌頭,他那副耗子見了貓的模樣逗得許老太君忍不住笑起來,遂點頭道:“也罷,當日這廚房就建的寬敞,阿北媳婦說這樣保持整潔寬大,做出的飯菜才好吃。反正也不差幾步路了,就過去看一看。東海你也不用罵老三,他從前是個什麽性子?如今能安心讀書,已經是值得高興了,就讓他松快松快又何妨?你們不是總說,那個……什麽文武松緊的嗎?”

蕭江南在一旁溫文笑道:“老太太是想說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吧?”

“對對對,就是這話,到底你們讀過書的人,知道的典故多,老婆子我比不上。”許太君似是說着說着又來了興致,于是這支大隊伍便浩浩蕩蕩往廚房而去。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方瓊華氣急的嘴上都快起泡了,從她明白了顧绮羅的目的開始,便想讓身旁紅露和青蓮通風報信,讓那些人趕緊出來忙活補救來着,卻不料被蕭東海看破了她的心思。雖然寵愛妻子,但蕭爹畢竟沒有糊塗到家,所以他難得嚴厲制止了欲退去報信的紅露和青蓮。連這兩個人都不敢動了,其他人身旁固然有心思各異的丫頭,也自然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主子們還都盯着呢,除了方瓊華之外,這裏所有人都等着收拾那些憊懶東西。

第 219 章 異能消失

雖說阻止了衆人的跪拜,谷璃剛剛結嬰,諸派修士自然不敢怠慢。–阻了衆人的行禮,除開劍閣古城之外,其他幾派領隊修士的見禮,卻是免不了的。

接受了其他諸派領隊修士的賀詞之後,農鋅方走過來道:“谷掌劍……”話音一落,農鋅卻困擾的頓住了話語。

谷璃帶着疑惑的眼神往農鋅微微一瞥,農鋅頗為糾結的道:“這個,谷掌劍已經晉階元嬰,這掌劍一職……不如,我還是稱呼您無鞘長老吧。”

谷璃心中默默的畫了一個圈,無鞘長老其實真的不怎麽好聽,有沒有?但掌劍一職在劍閣古城中,從來沒有由元嬰長老擔任過,谷璃猜測回歸劍閣古城之後,大概也是要卸任的。況且此時無鞘長老這個稱呼要表達的是衆人的尊敬之意,谷璃也沒有理由拒絕。

農鋅見谷璃點頭同意,便道:“無鞘長老既然已經可以掌控鈞天儀,這九州鼎似乎也已經祭煉成功,不知我們接下來……”

谷璃輕輕搖了搖頭:“九州鼎确實已經祭煉成功,但鈞天儀卻并非已經掌控。”

“那剛才谷師姐你不是可以……啊啊不是,無鞘長老你不是可以将它變小了麽?”跟在農鋅身後擠過來的宋瓷已經一派天真的開口問了。因為不小心叫成了谷師姐,宋瓷睜着一雙杏兒大眼,顯得有些不安的觀察着谷璃。

谷璃其實并不喜歡無鞘長老這個稱呼,卻也不可能讓宋瓷繼續叫她谷師姐。宋瓷的這種小心卻讓她忍俊不禁。

看谷璃并不怪罪她,還微笑看着自己。宋瓷便也對着谷璃咧嘴一笑。

見宋瓷眼中的小心翼翼褪去。谷璃才道:“我能将鈞天儀變小,不過是因為結嬰之後。對于天地之間的陰陽五行了解的更加透徹,多了更深刻的掌控之法。而鈞天儀這十道環所代表的,恰好是陰陽五行之力而已。”

“那……這……?”農鋅望了一眼九州鼎,又看看谷璃手中的鈞天儀。

谷璃笑道:“此次九州鼎已經祭煉成功,剩下的,便要看落葵醫君能否探知九州鼎的用法了。”

谷璃此言一出,衆人的視線便都往玉壺冢那廂轉去。豈料,落葵卻是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将頭垂了下去。衆人不明所以。

玉壺冢的杜仲更是急道:“落葵師妹,你搖頭是什麽意思?”

落葵這才擡起頭來。卻是滿眼淚水,泫然欲泣。

這時,白小凡擠到谷璃身側,在谷璃耳畔悄聲道:“似乎,祭鼎之初,九鼎被五行之力發動之後,我們體內的異能,便被九鼎從體內剝離出去了。”

谷璃聞言,微微一怔。而白小凡是走過來對她耳語。并非傳音入密。這一句話自然讓在場的衆結丹修士都聽得清清楚楚。

人群中頓時一片寂靜。

谷璃本想着若是知道了九州鼎的用法,應該便有辦法推測出鈞天儀的用法,誰會知道這九鼎祭煉成功,卻讓這幾人從生死樹上得來的異能消失了。

人群安靜了片刻。谷璃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先回返昆侖境內,何如?”畢竟事關重大。九州鼎又帶不走,谷璃一個剛剛晉階到元嬰期的修士。也不敢拿這種天下大事随意搗鼓。

言罷,見衆人沒有反應。谷璃往修函等人瞥了一眼,道:“況且,蓬萊仙居等五派的結丹靈修之事,也要先報備了才好。”

幾位門派領隊便都站出來對谷璃道:“謹遵無鞘長老吩咐。”

谷璃微微颔首,衆人便紛紛祭出靈器,準備離開此地。

修函猶豫片刻,從數位領隊修士中站了出來,從乾坤袖中摸出了一塊本命玉牌。玉牌之上的血色已經盡失,只餘一片潔白無瑕。谷璃早已猜到那五名修士大約是不在了,此時見到玉牌仍免不住嘆息了一聲。

修函見谷璃并未斥責他,略頓了一會之後,主動對谷璃說道:“彩金師妹的本命牌,是在我的陣盤破碎之時,最終變成這般的。”當初修函給谷璃設下防護陣,陣盤都是修函祭煉過的,陣盤破裂修函自然能有所感應。

彩金究竟是何時隕落,對于修函來說其實并不重要,甚至修函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此時要站出來解釋。

聽了修函的說話,谷璃猜測,彩金等人的隕落,大概便是因為靈明之火了。直到此時,谷璃背後的毫毛才全部起立。若是她并非魑魅之體,此次別說成功結嬰,大概也同五派的結丹靈修一般,已經化為飛灰不知所蹤了吧。

雖有些後怕,谷璃面上到底未動聲色,略颔首道:“如此說來,五位靈修應是死于靈明之火。”

修函并不接話,只是在谷璃說完話之後,退回到蓬萊仙居修士所在,祭出祥雲準備啓程。

衆人剛剛從西陵皇城之外揭起雲頭,便感覺西面一股威壓拂面而來。谷璃禦着無鞘從衆人身後掠到隊伍前面,便見來人已經顯出了身形,卻是九位元嬰修士往衆人飛來。

遠遠望去,谷璃只覺得其中一人身形面貌都頗為熟悉。

不過數息,諸位元嬰修士便已到了眼前。谷璃看清那名身着白色刺繡八卦道袍的女子時,一驚卻又一喜,此人不是別人,卻是從古皇陵裂隙回來之後,便一直不曾得見的君小醉而劍閣古城的元嬰修士,則是谷璃跟随洛飛揚拜見止水長老時,在止水長老所居的小木屋外,曾經碰過面的貴梵長老。

當下,谷璃便朝着那廂一拱手,道:“見過諸位前輩,見過貴梵長老,見過君師姐。”世上像谷璃這般晉階如此迅速的本沒有幾個,面前這些元嬰修士又都是從當年的封魔之戰中活下來的,谷璃剛剛晉階,也不知貿然稱呼師兄是否妥當,便幹脆以前輩相稱,總不會錯。至于君小醉,如今她也是元嬰期修士了,稱呼一聲君師姐,想來君小醉也不會介意。

君小醉見着谷璃時已是眉目含笑,對于谷璃的修為君小醉自然是看在眼裏,當下也對谷璃回禮道:“谷師妹,好久不見。”

其餘諸人與谷璃并不相熟,這麽一位剛剛晉階的元嬰修士也無需他們多禮,多是神色冷淡的微微颔首便作罷。

只有妙音宮那位男修對谷璃微微一笑,算是還禮。

倒是貴梵長老神色大訝,對谷璃道:“谷掌劍這是……?”

自己門派中的前輩垂詢,谷璃也不覺得需要隐瞞,便大大方方回道:“托九州鼎之福,機緣巧合之下晉階元嬰了。”

貴梵長老将谷璃大量了一番,但見谷璃通身氣息清奇凝徹,隐隐可以感覺到她體內真元澎湃,果然是剛剛晉階,尚未将元嬰修士的靈息盡斂體內的情形。而谷璃身後的那把長劍,黑白兩色愈加分明,就連劍上的元芒也毫不含糊,一眼見去便有一種不凡之氣從劍上透出。

谷璃時常跟随洛飛揚前往拜見止水長老,與止水長老同住一塊地的貴梵長老,對于谷璃也可以說是頗為熟悉,谷璃晉階結丹後期之時,使得朝宗山內數十年不得安寧,如今卻一舉邁入了元嬰期,貴梵長老心中說不震撼也是不可能的。

将谷璃探究一番之後,貴梵長老最終也沒能看出什麽,只得對谷璃道:“那鈞天儀怎得卻沒見到?”

谷璃能通過陰陽五行之力對鈞天儀稍加控制之後,便将那只剩下拳頭大小的鈞天儀給塞進了乾坤袋內,此時聽貴梵長老相問,便将鈞天儀一擡手召了出來。

見貴梵長老眼中閃過明快之意,谷璃忙道:“如今只能對它大小加以控制,其他的還是無能為力。”

貴梵長老見狀,眼神微微一黯,随即問道:“我等從昆侖境趕到此處,是因為感覺到中原之地魔氣忽然盡除,可是九州鼎祭煉成功了?”

谷璃忙應道:“确是如此。”

所來的九位元嬰長老均是眉目舒展,神色一喜。

不待諸位元嬰修士相問,谷璃便将白小凡等人異能盡失之事給說了出來,另外五位靈修已經隕落之事也未遺漏。

兵書亭那位一身白色甲胄的元嬰修士,便召了一名結丹弟子前來問話。其他諸位元嬰修士便也各自喚了門下弟子過來。

貴梵自然知道谷璃的秉性,當下也不多言,只将白小凡召了過來,詢問他關于異能之事。

君小醉此來自然也是要了解一番情況的,谷璃三言兩語将事情已經說得差不多,君小醉便也沒有慌着過去,在貴梵離開之後往谷璃面前走了兩步。

君小醉見了谷璃還是一身劍君服,微微掩口一笑道:“看來谷師妹也沒想到會這麽快結嬰,看你這穿的。”

與君小醉一處,谷璃便完全不拘謹了,瞥了君小醉一眼後,沒好氣的笑道:“我這結了嬰還沒回門派記名呢,不穿這個還能穿什麽,難道你們白水觀的結丹修士,都是人人帶着一套元嬰修士的道袍出門的麽?”

聽得君小醉也是“噗嗤”一笑,卻順着谷璃的話道:“這卻是個好建議,反正這修為也做不得假,也沒人敢把着衣服冒穿了。”

第 219 章 黑幫枭雄

他們一路行來,歷經不少殺伐,雖然風塵仆仆,也是保持着自己身上整潔……真正的武道高手,無論是殺喪獸還是殺人,都不會讓對方的血跡弄到自己身上……

這恐怕也是撞上的這支近三十人隊伍,看到他們人數雖少、但個個衣着整潔光鮮,所以愣怔了一下的緣故。

即使猜測到,田末幾人能夠穿行在這步步兇險的無序之地,自然不會是菜鳥魚腩,但這隊不知死活的冒險團,還是以為他們可以人多欺負人少,吃定了田末他們。

于是就悲催了,他們當中,連一個五級超能巅峰強者都沒有,他們的兇悍殘忍心性在絕對的碾壓力量面前頂個屁用。

剛剛才在依山寨拿三大國際黑幫幾百喽啰練過手的舒剛幾個,殺他們真是斬瓜切菜一樣簡單。

田末讓他們把自己弄髒點,就是要讓大家進入昆侖鎮的時候,外表起碼符合一路殺伐苦戰的冒險者“殘隊”特征,不那麽顯眼。

從頭到尾,田末都沒有動手,也沒讓留活口,他是真的被惡心到了……兩世為人,第一次,被人叫做“兔兒爺”……

——媽蛋,這地方的人渣們得饑渴到何種程度啊?

沒有女人,看到英俊秀氣一點的男人都動火……

看來薛中華不讓田末帶校花學姐和小蘿莉來是對的,不然走到哪裏,恐怕都會被精蟲上腦、形同公狗的人渣敗類攻擊呢。

簡單打掃了一下戰場,這夥冒險者,身上幾乎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只有一張郎溪三角的簡易地圖,上面的标注,還沒有薛帆做的那個沙盤精确、清晰。

戰隊繼續前行,随着距離昆侖鎮越近,他們遇到的冒險團隊越多。

不過後來遇到的這些人,只是打量了一下他們,并沒人找他們麻煩,田末戰隊也不理會他們,彼此擦肩而過。

午後,一座灰蒙蒙的城鎮,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座城鎮,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大。

這裏沒有高樓大廈,只有低矮的平房。

密集的房舍之間,豎起無數削尖的樹木和鋒利的鐵杆。

這些标槍一般豎起的樹木和鐵杆,是為了防範兇禽從空中襲擊,讓這個昆侖鎮,仿佛是坐落在一片槍林之中。

到處冒着滾滾濃煙,是昆侖幫的冶煉作坊和兵器鋪在忙活。

剛走進這個人口稠密、因前兩天大地震而呈現不少殘垣斷壁的鎮子,便有一個三級超能修為的男子,一臉神秘和猥瑣狀迎上來。

“幾位大人要品花寶券嗎?小人這裏金券銀券銅券都有……看你們面生,是第一次來昆侖鎮吧?小人給你們八折優惠……”

蔣鐵軍問道:“什麽是品花寶券?”

這人眨眨眼說:“幾位大人難道不是來昆侖鎮品嘗女人的?這裏的女人,可是整個郎溪三角保養得最好最有味道的了……來這裏的各方大人,不是來玩女人就是來購買昆侖刀昆侖劍……”“昆侖刀和昆侖劍,有錢不愁買不到。但是要玩女人的話,都得預約……不瞞各位大人,僧多粥少啊!所以昆侖幫推出了品花寶券,憑金券,當天就能恣肆花叢,銀券需等待三天,銅券要等一個星期……沒

有券的話,只能挂號排隊,要等多長時間,那就沒準了……”

這人強化實力不高,大概就是以做皮條客為生,一副龜奴的模樣。

衆人一陣反胃。

蔣鐵軍說:“我們想找昆侖幫幫主,怎麽走?”

此時,在一座還有點雜亂的大院裏,一名魁梧的黑衣男子,陰沉着臉,看着院內一大堆用木架分隔堆砌的刀劍。

旁邊幾條大漢低頭垂首,大氣不敢出一口。

一人蠕蠕道:“幫主,這場大地震,對鑄造堂破壞不小……震後我們已經盡力恢複趕工,還是差了二百把一品刀劍……”

黑衣男子嘆了口氣,說:“從各店鋪調貨,把數量湊齊吧。不是怕他們,答應給洋鬼子交的貨,咱們還是不要違約的好。”

“是……”幾個人小心翼翼退了下去。

跟着,幾輛重型卡車開過來,一批大漢向黑衣男子見過禮後,把院子裏堆砌的刀劍搬出去,院子很快空曠安靜下來。

黑衣男子一直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身後一棟別墅結構的三層樓房,倏然傳出女人一聲極為壓抑的涕泣,然後又嘎然而止。而黑衣男子聽到這聲涕泣,眉頭緊緊皺起。

随後,他咬咬牙,正要大步離開,一名灰衣老者走進院子,低聲禀報:“幫主……鎮裏來了幾個生人,有一人自稱是幫主的兄弟,叫做大軍,要求見幫主……”

“大軍……”黑衣男子劍眉一挑,臉色更是陰沉不定。

灰衣老者懾于他的威儀,都不敢擡頭看他。

良久,黑衣男子沉聲道:“把那幾個人,帶到這裏來。”

“是……”灰衣老者倒退而出。

沒過多久,田末幾人,被灰衣老者領進了大院。

“大兵……別來無恙?”蔣鐵軍一進門,便開口道。

這個魁梧的黑衣男子,正是蔣鐵軍當年的軍旅兄弟、如今名震郎溪三角的昆侖幫幫主方紅兵!

想當年,兩人意氣風發、同為軍中嬌子,惺惺相惜。

一場只有一個名額的少校軍銜競争,讓兩人的兄弟之情生出嫌隙,雖沒到反目成仇的地步,也是漸行漸遠、不相往來。

再次見面,蔣鐵軍打完招呼之後,也不知該說什麽了。

方紅兵擺擺手,示意灰衣老者退下。

“你現在,還是軍方的人?”方紅兵盯着蔣鐵軍問。

蔣鐵軍沉默。

方紅兵炯炯的目光,一一審視田末幾人。

田末舉目把這裏的環境四處打量一下,說:“有朋自遠方來,方幫主不請我們到屋裏坐下說話?”

田末的神識,還沒進入大院,就已經把這裏面的布局狀況逡巡得一清二楚。

這座堪稱整個昆侖鎮最豪華的宅院,應該不是方紅兵的住所。

田末看到,在別墅中的一間寬敞卧室裏,昏睡着一名身材削瘦的青年男子,而旁邊守着幾個穿着昆侖幫标志服飾的大漢,看他們五級超能巅峰的修為和上位者氣概,在幫中應該都是高層人物。樓下的大廳,則有一個漂亮女人滿臉悲戚的獨坐一隅抹着眼淚。

第 220 章 恐怖分子

天涯子立在劉辛面前,一雙細長的眼睛落在劉辛臉上,目光炯炯如電,和劉辛平和的目光相對。

給人的感覺,天涯子就像一直出鞘的利劍,而劉辛,則像一池寧靜的湖水,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足足幾分鐘。

“哈哈哈,劉掌教,我有一種感覺,你我似曾相識。”天涯子率先打破沉默,正如抽刀斷水,刀雖利,卻也斬不斷流水。

在陰風洞內,兩個人曾有過短暫的交鋒,劉辛憑借銷魂丹這才脫身。只不過,那時候劉辛化身成藍胡子,而天涯子則是黑山老魔。

劉辛點點頭,剛才,天涯子目光如劍,直逼元神,劉辛運起洪荒之力,這才勉力抵擋:“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各有所求,還是天涯道友手段高明,在下佩服。”

天涯子臉上忽然現出傲然之色,傳聲過來:“廣成師兄的叮囑,劉辛你可曾銘記,從今後不許再與昆侖為敵,如有二心,天涯海角,我必殺汝!”

現在,劉辛幾乎可以斷定,天涯子也是轉世重修的十二大弟子,只是不知道是哪位,但至少和廣成子是一個級數的,難怪能有如此修為。

鳥鳥的,怎麽都玩這一套!劉辛的心頭一陣郁悶,難道,昆侖的根基,就如此難以撼動。一股極大的不甘湧向心頭,劉辛的目光忽然也射出兩道寒光:“不管你是哪一位,崆峒派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天涯子目光中寒氣頓盛,嘿嘿冷笑兩聲:“好,那我就拭目以待,看你能玩出什麽花樣。”說完,轉身飄回玉臺上,姿态潇灑,超凡脫俗。

那些依附昆侖的小門派,立刻一片歌功頌德。劉辛望着他們,心底一個聲音在吶喊:如果崆峒就此屈服,那麽,很快就會淪為他們之中的一員,永遠也不會有出頭之日。不,我不能這樣做!

第二人,天機子的壽誕慶典在玉虛宮進行,場面極為熱鬧,前來觀禮的賓客足有六七百,玉虛宮人頭攢動,到處張燈結彩,本來一個清靜聖地,忽然也被沾染上一片俗氣。

天機子喜氣洋洋,端坐大殿的正中,接受昆侖弟子的朝拜,因為下面幾代弟子的人說實在太多,大殿中容納不下,所以都排成幾列,魚貫而入,為掌教賀壽。

劉辛在殿外一邊打量着玉虛宮的景致,一邊暗暗鄙夷:怎麽弄得跟瞻仰遺容似的。

看到朝拜完畢的昆侖弟子出來之後都肅立在大殿前的廣場,劉辛捅了一下正在東張西望的牛頭:“老牛,準備動手。”

崔判官卻身子一震:“劉大人,那我怎麽辦?”

劉辛從乾坤戒裏召喚出骷髅馬:“一會開打,我們沒時間照顧你,你自己想辦法。”

很快。昆侖弟子朝拜已畢,天機子在師兄弟的陪同下,飄出大殿,準備向弟子訓導。猛然聽到一個響亮的聲音飄送過來:“天機掌教,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可講否?”

随後,就見劉辛微笑着飄到天機子面前。天機子心中暗喜:看來劉辛是準備當中向我服軟,嘻嘻,小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今天就給你個面子,以後,就把你的崆峒變成專門為昆侖煉丹的門派。

想到這裏,天機子手撚銀須:“劉掌教不必客氣,昆侖崆峒同根同源,有什麽不可以說的。”

“好,天機掌教果然痛快,劉辛這次前來,主要是想來讨要坐忘峰!”劉辛率先挑起波瀾。

此言一出,整個廣場上頓時鴉雀無聲,人們終于明白:劉辛是找碴來的。天機子身後的烈火真人心中一陣黯然:小子,你真是不該來啊,昆侖的實力,絕不是你從表面上看到的那樣。

上千雙眼睛齊刷刷盯在天機子身上,看他如何應答。天機子本來滿面春風,聽到劉辛舊事重提,當面讨債,用心很明顯,就是要當中給自己難堪,擺明了不是來鬧事,找碴子來的。

天機子不由面色一沉:“劉掌教,大概修真界的規矩你還不甚明白,貧道今日給你解說一番。天下之物,本來無主,法寶飛劍,洞府仙山,都是如此,據我所知,昆侖的杏黃旗就在你的身上,我現在就向你讨要,你可肯歸還?”

見天機子倒打一耙,劉辛嘿嘿一笑:“多謝天機道友賜教,我明白了,原來還是看誰胳膊粗力氣大,一切用實力說話。今日劉辛鬥膽,說不得要比一比誰的胳膊粗!”

說罷,劉辛将手一揚:“老牛,開打啦!”

猛然間,只見一團黑霧騰起,一匹眼冒綠光的骷髅馬飛到半空。它身上散發出死亡的氣息,仿佛來自九幽,上面端坐一個大肉球,顯得高深莫測。昆侖弟子只覺得陰氣撲面,都不由打了一個寒戰,一時無人敢上前迎戰。

這時候,只見那匹骷髅馬調轉馬頭,竟然向遠處飄去。衆人不由大奇:這厮不打仗,怎麽走了?莫非是絕世高手,不屑和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動手?

他們哪裏知道,崔判官一聽要開打,連忙架起骷髅馬,先行逃命。

“哞——”一聲怒吼在人群中炸響,牛頭渾身散發出濃濃的陰氣,沖入昆侖弟子之中,兩只牛角如同兩把彎刀,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轉眼間,就有十幾名昆侖弟子喪生。

天機子将手一揮,身後的天涯子等人立刻挺起長劍,向牛頭包圍過去。可是老牛已經得到劉辛的密令,專挑人多的地方沖,天涯子等人顧忌那些低代弟子,不敢下殺手。而牛頭則在無數肉盾的掩護下,橫沖直撞,大開殺戒。

這情景,有點像西班牙的奔牛節,只不過,牛頭的殺傷力比起那些普通老牛,要大上萬倍。此刻,他的兩只銅鈴巨眼已經布上一層血絲,口中亢奮的嚎叫,看起來如同惡魔相仿。

天涯子一看,口中厲聲喝道:“昆侖弟子全部閃開,牛頭人,有本事咱們較量較量!”

老牛殺紅眼,見到鮮血就越發興奮,漸漸把劉辛的叮囑望到九霄雲外,聽見竟然有人向自己發出挑戰,豈能容他。口中怒吼一聲,直奔天涯子沖來。而周圍的昆侖弟子,立刻向四周散開,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

劉辛一看老牛那邊鬥得有聲有色,吶喊聲震天,殷紅的血色遍地,也不由哈哈大笑:“天機子,今天讓我來領教一下昆侖的絕學!”

天機子一看那邊天涯子已經和牛頭人戰在一處,局面穩住,于是冷笑幾聲:“劉辛,今日是你自尋死路,休怪昆侖無情。”

“少廢話,你們又什麽時候和我講過情面!”劉辛祭起翻天印,化作小山相仿,直接向天機子壓下去。

天機子知道厲害,也不敢硬接,直接飄到遠處,翻天印重重的落下,将玉虛宮大殿的一角砸塌。雖然大殿有陣法保護,但是也架不住翻天印泰山壓頂一般的重擊。

劉辛這一擊本來就是奔着大殿去的,既然來搞破壞,當然要鬧出點大動靜。

“小子無禮,竟然毀我門庭!”天機子手中祭起打神鞭,光芒閃爍,裹挾着一陣勁風,向劉辛打來。

劉辛祭起杏黃旗,硬扛了這一鞭,然後哈哈大笑,翻天印再起,重重落在正殿正中。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房倒屋塌,金碧輝煌的大殿,在劉辛的笑聲中,轉眼變成一片廢墟。

天機子氣得哇哇怪叫,玉虛宮的正殿,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就這樣毀在劉辛手裏。

就在這時,一道白影忽然掠到劉辛面前:“小子今天竟然敢來送死,休想再逃。”說話間,兩道掌心雷向劉辛轟去,來者正是白面散仙。

他從小北極逃回昆侖,心中憤憤難平,靜養幾日,也就恢複過來,不過,百年修為也就此付之東流。這叫他恨得牙根直癢癢,琢磨着如何向劉辛讨還這筆血債。

天機子的壽辰,也邀請他這個昆侖輩分最高的師叔祖參加,不過,白面散仙心中有氣,所以也就沒有露面。忽然間聽到外面動靜不對,這才出來查看,第一眼就看到劉辛正在行兇,白面散仙新仇舊恨齊上心頭,立刻出來迎戰劉辛。

劉辛也知道對手極為難纏,于是也不和他正面交鋒,游魚一般,專往人多的地方去,翻天印則不時進行破壞性的活動。此刻的劉辛和牛頭,更像時兩個恐怖分子。

眼見拜壽變成了打架,前來賀壽的其他門派也都明智地躲到一邊瞧熱鬧,畢竟這是崆峒和昆侖兩派間的恩怨,這樣的事,無論誰勝誰敗,還是不要插手為好,免得卷入是非。只有幾個于昆侖交情特別好的門派,才出來助拳。

不過,他們也多數是跟着搖旗吶喊,上不得近前。因為敵人太少,只有兩名,都有昆侖派的高手照顧着,根本就插不上手。而且,以他們的修為,也是心有餘力不足。

這時候,終于有人想起最開始那位乘坐骷髅馬的,他也是和劉辛來的,而且沒等開打就先開溜,大概不是什麽高手。于是,立刻有近百人沖天而起,口中吶喊着,向遠處的崔判官追去。

第 228 章

福克納看着範錦華說完,從自己兜子裏面拿出手機。

再三猶豫之下,撥通自己妻子的電話。

電話被接通,開口問道:“你在什麽地方?”

“我在家裏。”妻子回答道。

“你是不是收了一筆錢?”福克納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妻子明顯停頓片刻,回答道:“沒有啊,什麽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妻子的回答,讓福克納隐隐約約感覺到範錦華所說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

“你是不是花錢把那個兔崽子帶出來了?”福克納繼續追問道。

“是啊,那是我的兒子,你不管我能不管嗎?”

“你管?你哪來的這麽多錢?”

“我借的,我偷得,我搶的好嗎?福克納如果你給我打電話是來問罪,那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說這些。”妻子怒氣沖沖的說完這番話,生氣的挂斷電話。

福克納看着被挂斷的電話,用力的拍下桌子。

一聲悶響,引來四周很多人的注意。

範錦華他們三個人看着福克納現在的樣子,全都已經猜到結局。

斯坦卡對範錦華使了個眼色,範錦華點點頭,幾個人從椅子上站起來。

“走吧,我們換個地方談。”說着向門外走去。

幾個人回到車內,範錦華開車直接停在福克納的家門口。

當他看到車子停下來的時候,驚恐的瞪大眼睛:“我家?”

“對啊,你家。”

“走,下車吧。”

“你們到底要做什麽?如果你們要是傷害我的家人,我絕對不會同意。”福克納發出撕喊。

範錦華用一雙十分冰冷的眼神,湊到他的面前:“我們要是想傷害你的家人,你感覺還會找你?”語氣冰冷的呵斥道。

福克納聽到這話,才跟着範錦華走下車。

四個人一前一後來到房門前,福克納站在門前猶豫片刻,回頭看了範錦華一眼:“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先進去在說。”

吱!

用鑰匙打開房門,幾個人先後走進房門,剛一進門範錦華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兩名男子,他們兩個人全部身穿黑色西裝,筆直的坐在沙發上,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看到這一幕,範錦華和禿鷹兩個人悄悄握住懷裏的槍。

福克納往前又走一步:“你們是?”對沙發上的兩個人問道。

其中一個人站起來,走到範錦華他們的面前:“我們和這位先生有點私事要談,請你們先離開。”對着範錦華十分陰冷的說道。

“我們和他也有事情要談。”範錦華十分犀利的做出反擊。

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你們的事情可以等會在談。”

“你們的事情也可以等會在談。”範錦華絲毫不給他們留下任何情面,這樣的情況,如果自己離開,福克納很可能會有危險。

福克納看出其中的貓膩,對着樓上喊了一句:“老婆。”

樓上沒有任何的聲響,福克納又連續喊了兩聲,還是沒有任何的聲音。

“我老婆呢?我老婆呢?”對着兩個黑衣人質問道。

“她目前很好,我們現在需要跟你談一談。”黑衣人壓低聲音對福克納說道。

福克納扭頭看向範錦華:“你們先走吧。”

範錦華不停的對他使眼色,告訴他危險,可福克納視若無睹,還是硬生生的把範錦華他們三個人退出房間。

随後關上房門。

範錦華站在門口,四處看了一眼,拍下禿鷹的肩膀,指向一旁的車庫。

禿鷹點點頭,向前一個助跑起跳,雙手抓住車庫上房檐,向上縱身輕松來到房頂。

順着房頂,一路小跑進入到福克納家的二樓。

範錦華示意斯坦卡離開這裏,開車往前走。

看到斯坦卡離開,範錦華随即也跳上車庫,進入到二樓,範錦華伸出手做出停止前進的手勢。

悄悄打開一個房間的房門,聽着樓下的對話。

“你們到底是誰?”

“福克納你用了我們的錢,卻不知道我們是誰?”一名男子陰冷的說道。

“用了你們的錢?我什麽時候用你們的錢了?”

“呵呵,沒用我們的錢,你的兒子是如何出來的?”

“你們是羅珊的人?”

“既然你知道,那就沒必要跟我們裝傻,這筆錢你是打算現在還給我們,還是?”男子說出此行的目的。

福克納吸一口氣:“就算是我們借錢,也沒有這麽快就要回去的吧?”

“我們不是來要錢的,我們是來告訴你件事,如果跟我們合作,那你的前途将會一片光明,如果不跟我們合作你的妻子和你的兒子都可能會遇難,而你收受賄賂的事情也将會被報道,至于結果如何,你應該自己能猜到。”

“好好想一想,想好了跟我們聯系。”

男子說完,拿出一張名片放在桌子長,站起來走出房間。

咣!

一身悶響,福克納的身體伴随着響聲一顫。

從桌子上拿起名片,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羅珊的名字。

看到這個名字,他的拳頭止不住的攥在一起。

範錦華在等待幾分鐘之後,悄悄從房間走出來,沿着樓梯往下走,确認那兩個人已經離開,這才從樓上走下來。

正在沙發上坐着的福克納聽到響聲,馬上站起來看向樓梯。

看到範錦華和禿鷹的時候,他一愣:“你們……”

“現在你相信我說的話了吧?”範錦華走到他的面前說道。

福克納咽了一口吐沫,坐回到沙發上。

“你們到底想怎麽樣?”有些無奈的問道。

“你想救你的妻子和孩子嗎?”範錦華坐下來開口問道。

“你這話說的,我想救,但是羅珊我惹不起。”

“你惹不起,不代表我惹不起。”範錦華壓低聲音回答道。

福克納瞪着一雙大眼,直視着範錦華。

他到底是誰?他為什麽要來搞垮羅珊?難道他們直接有過節?

“別想了,我的身份你不會知道的,我現在只能告訴你一件事,如果想要搞垮羅珊你就要答應她的要求,跟她合作,然後把她的信息傳遞給我,剩下的事情我們來解決。”

範錦華說完拍拍他的肩膀:“黑白兩條路,想好了再決定。”說完後站起來,帶着禿鷹也走出房間。

179:遭遇網絡攻擊

第 230 章 兩百三十一章:神荼蒼鸾

殺聲震天。

這是一條屍山血海鋪成的路,它就像是血紅的毯,從這條長街,一點點蔓延到整座皇城。哪怕是永無休止的烈火都無法将其燃盡。

寧長久依舊白衣墨發,只是他的軀體已然化作了金色,那種金色就像是寺廟中新鑄的古鐘。

他手持着角兕沖入古獸之中厮殺,橫飛的血肉裏,他已然化作了浴血的修羅,所有潑天濺起的血都被他用劍無情地撕破,然後在不斷的斬殺之中掀起更大的血幕來。

寧長久此刻用的不是任何劍招,只是簡單的揮砍劈殺,他的身影明明看起來毫不魁梧,但沖入人群中時,卻像是一頭筋骨強壯的巨熊。

無窮無盡的殺戮如降臨的夢魇,寧長久手持着劍鋒,從街頭殺到街尾,又從街尾殺到街頭,他手中的角兕已經不知道折斷了多少根,但戰争古獸源源不斷,他的武器便也源源不斷,在最初的戰争裏,人類便是用這些古獸的骨骼和牙齒打磨成利劍的。

寧長久已經殺紅了眼,他就像是一個戰無不勝的神,無論是多麽狂暴巨大的古獸,他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撕開對方的皮肉,捏碎它的心髒。

那些飛來的火鳳和神雀也像是撲火的飛蛾,都成了刀劍下血祭的亡魂。

他不停地殺戮着,殺紅了眼,渾然忘我,他的手腳漸漸麻木,瞳孔越來越冰冷,刺鼻的血腥味也習以為常,修羅的意志像是殘酷的奴隸主,不停地從他的身體裏榨取着力量。

砰!

某一個瞬間,寧長久千鈞力道的一拳打在了一頭撲來的火雀上。那只火雀忽然幻化成了趙襄兒的虛影,寧長久心頭一震,想要收拳卻為時已晚,光是拳風便将這只火雀撕成了粉碎。

他不确定這一幕是不是錯覺,卻給他被殺戮占滿的識海注入了一絲清明。

他的身影緩緩停了下來。

寧長久這才發現,他腳下堆積的屍體已經如樓那般高了,血肉模糊的殘骸裏 ,濃稠的血液混雜着內髒流出,融合成了令人作嘔的顏色。而那些古獸神雀卻像是殺不完的一樣,它們從火焰中誕生,死後又重新化作燃燒的烈火。

寧長久擡起頭,發現了一個更駭人的事情——此處殺戮的并非自己,那些古獸也在自相殘殺。

它們撕咬着彼此的脖頸要害,利爪撕開皮肉紮破心髒,接着又被後方湧來的更強大的猛獸打得腸穿肚爛。

寧長久睜大了眼睛,道心飄搖。

他霍然明白,修羅之體雖然賦予了他力量,卻也像是瘟疫一樣,将猙獰畢露的殺意感染給了所有的生靈……這才是真正的殺戮的盛宴,這才是修羅惡的本質。

剛才趙襄兒投影神雀,便是意識到了不對,想要提醒自己。

寧長久心頭一冷,微微後怕,他明白了過來,無論自己殺多久,殺得屍山血海流血漂橹也無濟于事,這不是這個世界認可的證道之路,它就像是貪嗔癡那樣,是罪,而非飛升的手段,若他先前一直這般殘殺下去,必将會殺到脫力,然後也變成獵物,被其他古獸殺死。

修羅本身就是一把雙刃劍啊!

殺戮無法終結煉獄,反而會使其成為更血腥的葬場。

寧長久平靜了下來。

随着他的道心平靜,震天的殺聲也漸漸歸寂。

這個世界既是趙襄兒的世界,也是他心靈的一片投影。

他身上的金焰漸漸平息,他俯下身子,知道離開這個世界的辦法只有兩個,要麽找到世界的缺口,要麽擊敗世界的主宰。

可是舉目茫茫,天空中的神殿已然不見,此刻趙襄兒又身在何處呢?

長街的血液化作火焰灼燒殆盡,

依舊有高頭駿馬拖着金色戰車奔來,但寧長久選擇了主動的避戰,因為他發現,他殺戮得越多,這個世界的火焰也燒得越旺,他若繼續下去,甚至用不着趙襄兒出手,他首先就要被自己拖垮了。

他要找到趙襄兒!

可皇城那麽大,她又藏身何處呢?

寧長久相信,如果這個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一樣的話,那麽主殿的位置應該也是不可改變的。

寧長久喚來金烏,此刻的金烏比最初的時候大了數圈,足夠帶着他飛行。

他一邊擋去那些啄來的鳥雀,一邊讓金烏飛回了趙襄兒最初消失的位置,他睜開劍目探查,卻什麽也沒能發現。

“難道她猜到我能想到這點,所以最初留下的,也只是一個虛幻的投影,真正的主殿更藏在別處?”寧長久略一沉吟,他開始思考,如果自己是趙襄兒,自己會将大殿建在何處。

他最先來到了皇宮的舊址。金階盡頭,王座已然修繕完整,很是華美。

寧長久坐在王座上,随手折去了幾柄虛空中探出的刀刃,目光向前望去,什麽也沒有發現。

之後他從井口去了地宮。又從地宮去往了九靈臺。

他在九靈臺上前後遠眺,依舊沒有找到蛛絲馬跡。

但他并未失望。

他看着某一處,忽地展顏一笑。

“我于殿下看日落,你們何苦擾我?”

寧長久輕輕呢喃,淡淡笑道:“我來叨擾殿下了。”

他走到了皇城之中,在乾玉殿的舊址外,見到了那個高大的榕樹。

榕樹葉的邊緣也在燃燒着。

他走到了數下,像個小孩子一樣笨拙地爬上了樹。

他坐在一根結實的樹幹上向前遠眺,一如當年穿着黑裙的少女。

那時候她整日上山下河,還是個不修邊幅的野丫頭,穿黑裙子也不是因為黑裙顯白,而是因為黑色耐髒。

他向着西國的方向的望去。

火光中,一座虛幻構建的大殿恢弘懸浮。

“找到你了。”寧長久松了口氣。

神殿也對他垂下了階梯。

階梯上,一個宮裝的少女緩步走下,她容顏精美,卻木讷地仿佛玩偶,她的身上是一襲雍容名貴的華裙,将身子裹得纖細而高挑,她優雅地走到了寧長久的面前,露出了微笑 :“殿下要見你。”

她是神殿的來使。

不用她說,寧長久也會主動踏入神殿。

那少女緩緩将手伸到了背後,抽出了一柄如水的刀刃,雙手平端着遞給了寧長久,微笑道:“這是刀,仿制的千年前幽冥古神國的血刀神荼,公子一路浴血,當配此刃。”

“神荼……”寧長久輕輕念着它的名字,接過了這柄表面如水的刀刃,這是一柄極美的刀,它刀柄漆黑,制式精美,刀身線條流暢,靈力灌入其中時,整柄刀便像是燃燒的烈火,變作血紅之色。

這是傳說中太古隕落的大神,冥君的佩刀。

寧長久手持神荼,踏上了階梯,他踩過的每一級階梯,都會化作一個蒼白的骷髅頭墜落。

他來到了神殿之中。

大殿開闊,無數類似于方才侍者的女子,身着優雅古典的宮裝,手持着未出鞘的刀刃立在一邊,她們的容顏都很美,只是那種美太過古板,仿佛沒有生機的傀儡。

而殿中最美的少女正坐在盡頭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彎起的眼眸如霜天挂着的月牙兒。

她依舊是那身純白的綿裙,精致的臉上卻畫上了淺淺的妝容。

“能來到這裏,看來還不算笨呀。”趙襄兒笑着說道。

聽着她微帶嘲諷的話語,寧長久反而心定了許多,他手持着神荼行了一禮,道:“還要多謝殿下的提點了。”

若無她阻攔,自己很可能被修羅的嗜殺之念侵蝕。

趙襄兒道:“你的身上真的藏了很多手段,那個金色的軀體到底是什麽?為什麽世界的法則也壓不住它?”

寧長久沒有隐瞞:“修羅。”

“修羅?”趙襄兒咀嚼着這個詞的含義,她說道:“聽上去不像是好功法……不過若沒有它,你根本不可能見到我。”

寧長久輕輕點頭,若沒有突破法則限制的修羅之體,他早就在不停的戰鬥中被拖垮,然後失敗了。

這就是“世界”權柄的可怕之處,它可以将你拉到一個限制的領域裏,然後用狂轟濫炸般的手段直接将你拖垮。

這還是只是殘缺的“世界”,朱雀神國中,擁有真正世界權柄的神祇,又該是何等的強大呢?

寧長久持着神荼走到了大殿的中央,道:“請殿下姑娘賜教,嗯……打完了不論輸贏,都記得請我吃飯啊。”

趙襄兒淡然笑道:“我會下手輕一些的。”

寧長久笑道:“若是下手重了,只能你一勺子一勺子地喂我了。”

話語間,先前那個指引他的宮裝侍女掩上了門。

殿中所有晃動的燭火都靜了下來。

趙襄兒緩慢起身,她起身之時,從扶手之側順手抽出了一柄長刀,那柄刀同樣很美,它狹長的刀身呈現淡淡的青色,好似一面琉璃磨制的鏡子,映照着潭水般幽靜的色澤。

靈氣灌入劍中,青色的劍身瞬間化作雪白之色。

大殿忽然漆黑,似有一道無形的細風吹過,殿內的燭火被瞬間熄滅。

趙襄兒自神殿盡頭提高而來,悄無聲息的狂奔之後,提刀挑起躍斬而下,蒼鸾雪白的劍光劃破黑夜,美得就像是少女的眉。

寧長久手中的神荼也燃起了虹光,他持劍橫于身前,同時狂奔,橫刀一抹。

幽暗的大殿中,光芒熄滅,蒼鸾與神荼的光拼成了一個紅白相錯的十字。

神刀的撞擊聲急促響起。

接踵而至的刀光快若閃電,将先前這道十字亮芒擊成了粉碎。

狂暴的鐵刃不停地撞擊、彈反,迸發出的光焰絢爛地盛開在黑夜裏。

寧長久的修羅之體再次覆于身上,與趙襄兒的神體抗衡着。

在臨河城中,他們曾經對拳對劍互練過一個月,雖然很多時候只是寧長久單方面的挨揍,但他們對于互相的招式,亦是了然于心,此刻他們的對刀雖然璀璨而華麗,但卻像是在默契地複刻臨河城的歲月,所有的招式都在恰到好處之時撞擊,拆解,缭亂的刀光化作了數不清的破碎光雨,如殿中炸起的煙火。

他們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劍招仿佛都化作了狂怒的吼叫,要将這片黑暗撕扯得粉碎。

光雨充斥了整個大殿,他們的對刀快得肉眼無法捕捉,只能看到刀刃的光與影。

叮!

刀尖與刀尖相觸,相互彈開。

寧長久與趙襄兒重新落地。

神荼紅光如血,蒼鸾白芒似衣。

這一回合的對劍,他們竟不相上下。

寧長久微微松了口氣,他的擔憂是多餘的,自己憑借修羅之體竟真的能與她抗衡,不愧是師尊親手寫下的絕學,果然……

他的思緒忽然凝滞。

那些立在殿側的侍女重新點燃了燭火。

火光将大殿照得明亮。

趙襄兒微笑着看着他。

寧長久赫然發現,她此刻身上穿的已非白裙,而是一身名貴的舞裙,那舞裙上身是細金繡花的白裳,束腰的系帶之下,則是紅色的,如山茶花一般的裙擺,那裙擺層層疊疊,每一疊都柔軟交錯,極盡了繁盛之美,将她本就絕美的身段襯得更加優雅。

這是趙國迎接他國君主之時,最好的舞女迎賓所穿的華裙‘千褶香’。

她方才竟在與自己高速對刀之際,閑暇之餘還換了一身複雜華美的衣裳!

高下立判。

寧長久輕輕嘆了口氣,看着她盛妝華服的模樣,輕聲道:“真美。”

趙襄兒柔軟垂下的袖間,微垂的手腕盈盈地握着蒼鸾,這柄名劍明明只是仿品,卻依舊美得虛幻,仿佛是山茶花邊一片纖長易折的竹葉。

“你已經很好了,比我三年前想象中的還要強上許多。”趙襄兒看着他,微笑贊許:“只可惜這是我的國,在這裏,你根本不可能戰勝我。”

說着她輕輕躍起,然後身體奇跡般地懸停在空中,如一片雲,怎麽也墜不下來。

寧長久看着她柔軟卷動的華美裙子,問道:“這就是法則的力量麽?”

趙襄兒輕輕點頭,她手中的劍還是青色的,說明她此刻沒有動用任何靈力。

她說道:“我可以無視所有額外的力,沒有拘束當然就可以強大,這就是修道者通常所說的……自在。”

她随意揮動着手中的刀刃,刀刃一息之間旋轉了上千次,快成了一道道流光。

“害怕了嗎小寧公子?”趙襄兒笑道:“要是怕了就投降吧,我可以讓你免受些皮肉之苦。”

寧長久問道:“若我認輸了,你會選擇退婚麽?”

趙襄兒收斂了笑,身子輕盈落地,略帶歉意道:“會。”

寧長久沉默不語。

趙襄兒解釋道:“還有七天我便要回歸西國了,那是我必将要去的地方,所以與其留下念想,不若斷得幹淨。嗯……婚書的期限只有十六年,它在三年前就該斷了的,你知道的。”

“我知道。”寧長久沉默良久,說道:“我其實也有必須要去的地方。”

“嗯?”趙襄兒微微挑眉。

寧長久道:“或許有一日,我得回觀去見我師尊,屆時若再歸來,不知該是何年何月。”

趙襄兒淡淡笑了起來:“這不是正好麽?”

“你有你的路要走,我有我的道要追。”趙襄兒緩緩回神,盛美的衣裙淌過如水的地面,她來到案邊,取過了蒼鸾的劍鞘,“我早就與陸嫁嫁說過,我與你是同道者,并非同路人。”

“那如果沒有這些,我們會成婚麽?”寧長久問出了這個問題,旋即輕輕搖頭,上一世他沒有這些煩惱,不也錯過了麽?

趙襄兒收劍的手卻微停,她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半開玩笑道:“若是那樣,讓你入贅趙國做我的皇後也未嘗不可,只是你得時刻做好失寵的準備。”

寧長久也笑了起來,他看着趙襄兒不可方物的清豔背影,神殿仿佛是一個巨大的藏館,而它的恢弘只為珍存這一朵古豔的花。

“等等!”寧長久忽然說道。

“嗯?”趙襄兒回身,她的劍已有一半沒入鞘中。

寧長久道:“趙姑娘急什麽?我還沒認輸。”

趙襄兒微微嘆息,眉眼卻帶着笑:“以前被我揍的時候,求饒得倒是很快,現在怎麽這般倔了?”

寧長久握着手中的神荼,道:“此一時彼一時。”

趙襄兒拔出了那半截刀刃,道:“若你還有手段,盡管使出來吧。”

寧長久問:“可以給我一些時間麽?”

趙襄兒螓首輕點,并未在意。

寧長久深深吐了口氣,他拿起手中絕世的刀刃,輕輕劃開了自己的掌心,鮮血滲出,抵在了刃上。血融入了刃中。

他效仿古法,想以自己的精血與刀消融,達到人刀合一的契合。

趙襄兒輕輕搖頭。

這種辦法雖然有些用,但是杯水車薪,更何況,即使達到了人刀合一的地步,此刻也絕不可能是她對手。

因為她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在她的神殿裏,她便是不可戰勝的。

寧長久閉氣凝神,呼吸吐納。

刀刃的血光濃郁了一分。

他右手握刀,左手按住了自己的眉心。

“天谕。”

“太虛。”

“北冥。”

“道劍三式。”

“……”

他從自己的識海中篡取出了他所有學過的劍法的精髓,将它們一一地淬在了刀刃上,這些劍法或者刀法的精髓就像是融入鐵器中的寶石,每落入一道,刀刃的血色便濃郁一分。

趙襄兒黛眉微蹙。

寧長久刀還未出,刀氣卻已迎面而來,她的名裙千褶香在刀氣中翻飛而舞。

“修羅……”寧長久吐了口濁氣,身體裏,金色的線再次亮起,每一條血脈都像是蟄伏的金龍,它們生機勃勃地跳動着,仿佛随時都要炸裂開來。

趙襄兒足尖輕輕點地。

寧長久看着她。

她颔首。

寧長久握着刀,一步後撤。刀對于他并不順手,于是他将它想象成了劍,一柄絕世的,曾居于幽冥地府深處的劍。他做了一個拔劍的手勢。

寂靜只是短暫的一瞬。

下一刻,所有的燭火再次熄滅,一道刀光斬了出去,卻不帶任何的顏色和鋒芒,這一刀像是樹梢上最後一片雪,也像是離群十年即将郁郁而終的鶴,它那麽地寂寞、單薄,弧線展開的平面好似一張單薄的紙,等待着有人落筆留下痕跡。

趙襄兒看着這一刀,目光中難掩驚豔和贊嘆。

這一刀的意境那麽地美,讓她想起了榕樹上遠看日落的回憶,也想起了酆都之中他抱着自己時的樣子。

在世界之外,她是接不下這一刀的。

但贊許也變成了遺憾。

這是她的世界。

這一刀快得難以言喻,但在此刻她的眼中依舊只算平常。

蒼鸾如雪,橫抹而過。

寂寞的刀意被切中了痛點,瞬間斬斷,于是寂寞便成了落寞。

燭光再次點亮。

寧長久握刀而立,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

“還好麽?”趙襄兒問道。

寧長久嗯了一聲。

趙襄兒惱了起來:“你倔什麽倔?”

“那你問什麽……”寧長久想回擊一句。

話音才落,他的身子便墜了下去。

趙襄兒嘆了口氣,出現在他身前,扶住了他,她看着他蒼白的臉,神色複雜。

寧長久握住了她的手臂,咳出了一口血。

“別勉強了。”趙襄兒嘆息道:“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我……很滿意。”

寧長久輕輕搖頭,他的長發披散了下來。

趙襄兒還想勸慰,下一刻,她的眼前,一道金光亮了起來。

又偷襲?

好一個無恥小人!

趙襄兒更惱了些,心想真是白對你好了。雖然氣惱,但她一點不懼,在這裏,寧長久一絲戰勝她的可能性都沒有。

但很快,她神色變了。

寧長久拉住了她的手,猛地一拽,她陷入了一片金光裏。

金光散去之後,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歡迎來到……十相國。”寧長久揉着太陽穴,艱難起身,對着趙襄兒笑道。

這是金烏裏的世界。

……

……

(再次感謝豬小三zxs大大打賞的盟主呀~)

(書友萌晚安。)

第 218 章 一石二鳥計!

第218章 一石二鳥計!

仁心堂丢出來的消息宛如平地驚雷,直接讓不大卻也不小的縣城炸窩了。

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多的人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瘟疫。

“哎喲,泉寶你咋還有心情做藥,仁心堂那孫子搶了藥方這麽大事兒,你怎麽現在才告訴我”

出去找雷擊木的湯濟民回來後,本來高高興興的,但先是得知了仁心堂來搶了藥方,又得知方友善那孫子居然把瘟疫的事情給捅了出去,頓時差點瘋掉!

他完全想不通,方友善為什麽總是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泉寶很冷靜的說道:“正是因為這個時候了,才要抓緊時間制藥,湯爺爺,這是濟民齋出名,且救治好瘟疫病人的絕好機會,一石二鳥,難道你要因為仁心堂,就自亂陣腳,把這麽好的機會放過了嗎”

“什麽意思”湯濟民愣了愣,他怎麽有點沒聽懂泉寶話裏話外的意思呢

泉寶淡淡道:“仁心堂的掌櫃認出了藥方的絕大部分藥材沒錯,但他并不知道我們藥引用的是雷擊木,沒有雷擊木做藥引,其他藥材做出來的必定是致命毒藥,或者毫無效果,當然,致命毒藥并非第一時間就會死,我不會拿人命開玩笑,但仁心堂沒有醫者之心,完全不把病人的生死放在眼裏,滿腦子都是掙錢,我必須懲罰他!”

沒有醫德,不配說自己是大夫!泉寶并不想多管閑事,但方友善這次堂而皇之的搶她的東西,惹怒她了,既如此,那仁心堂就乖乖承受反噬的滋味吧!

泉寶這樣想着,繼續搗藥,制藥,當務之急是要盡可能的多弄一些藥出來,等仁心堂垮臺了,就是濟民齋大肆發放藥物,且公布藥方的一天。

湯濟民不是傻瓜,很快就想明白其中關鍵了,他立刻招呼學徒們喊道:“都過來,過來幫忙搓藥丸,這仁心堂狗東西,算他黑心肝,居然要五兩銀子一枚藥丸,簡直是把咱們掙錢的機會都搶了,他賣五兩咱們賣四兩,不能讓他賺了。”

泉寶擡頭看了看湯濟民,奶呼呼的小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采,湯爺爺不算太傻嘛,知道濟民齋裏面可能會有仁心堂安插的小奸細,所以故意說這番話,做這番戲給別人看,讓別人參與進藥丸的制作之中,可任誰也想不通,整個藥方裏面的關鍵是雷擊木……

“湯爺爺,學徒哥哥們在這裏幫你的忙就夠了,我進去改良一下藥方,你們多多制藥哈!”現在做的這些都是給大人吃的,身體弱的小孩,或者是本來就有其他病症的患者,該減少藥量才是,她必須盡快提上日程,把這事兒辦好。

湯濟民帶着學徒們在院子裏頭,熱火朝天的制作瘟疫藥丸,而官府的七王爺徹底冷靜下來了,一拳重重砸在桌面上:“該死的仁心堂,誰允許他們走漏消息的,來人,去讓仁心堂關門,關鍵時刻,我決不允許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王爺三思啊,仁心堂好歹是大醫館,之後少不得要讓他們開倉調貨,若我們直接查封抄走藥材,豈不是給人落口舌話柄倒不如等瘟疫徹底結束之後,咱們再慢慢考慮如何懲罰仁心堂,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橫生枝節……”

範縣令作揖道,“反正泉寶那邊傳來消息,說濟民齋那邊的一百六十多個病人,都已經順利服藥了,想必明日晚上就能有結果,咱們靜觀其變吧”

“你這個老鬼,依我看,是打着什麽別的心思吧”七王爺怒火慢慢消了下來,“派人去盯着仁心堂,看看他們到底賣的什麽藥!必要的話,把他們掌握的藥方銷毀,泉寶的東西,容不得別人搶。”

“是。”

七王爺嘆息,他欠泉寶的,不只一樁,還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