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1 章 出塔

(更新時間:2005-7-2014:45:00本章字數:4859)

呻吟著睜開眼睛,薩摩彷彿還感覺到全身骨頭幾乎解體的痛苦。在心裏暗暗咒罵薩斯隐瞞實情。

“您……王……是您嗎?”薩摩還沒完全回過神,蘇啰的聲音就怯怯地傳來,聲音裏透著期待。

王?薩摩心中打了一個突。盡管告訴過蘇啰自己擁有神王的記憶,但之前蘇啰卻從來沒有喊他王,現在為什麽有這麽變化?

“又見到你了。”不知怎的,薩摩刻意模仿薩斯冰冷中帶著溫暖的語氣這麽回應。

此話一出,蘇啰兩顆眼珠突然輕輕顫抖起來。

“你……”薩摩有些摸不著頭腦,蘇啰的眼睛抖得太詭異了,由不得薩摩不奇怪。

“我在哭!”蘇啰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讓薩摩錯愕的話:“蘇啰沒有眼淚,但是蘇啰正在喜極而泣……”

那兩顆眼珠子抖啊抖的,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喜極而泣的模樣。

薩摩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告訴他,自己不是神王薩斯嗎?

沒等薩摩回應,蘇啰便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了:“蘇啰就知道。雖然寄生出了一點問題,但是只要讓您重新掌握神能,您一定可以完全掌握這具身體的!”

敢情蘇啰教他使用神能竟是存著這樣的想法。希望神王因此回來?想到這裏,薩摩心中一動,乾脆趁機試探道:“你做的很好,幸好你讓初始能沖散他的意識,我才能順利回來。”

蘇啰笑了一笑,以薩摩頭一次聽到的謙虛語氣道:“不……蘇啰只是冒險試試看,會不會成功也沒有把握。”

此話一出等于應證了薩摩的猜測。果然!蘇啰根本不是忘記告訴他第一次引進初始能不能全然開放,相反的,這些都是蘇啰為了讓神王掌控他的身體所做的布置!若不是神王被困在意識中樞,根本無法出來,恐怕就會如蘇啰所願了吧。

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薩摩心中湧起一層薄怒。說也奇怪,薩摩明明是生氣的,但是怒氣卻不像往常一般浮現在臉上。神能流動之間,薩摩只覺得心情一片平和,那怒氣像一縷淡淡的情緒,告知薩摩,卻不讓他人察覺。這一刻,薩摩突然鮮明地感覺到……他變了。不僅體內充盈澎湃的能量,精神感知範圍也擴展到之前所不能到達的距離,就連情緒也似乎有了變化。

“王?”見薩摩沒有反應,蘇啰終于感覺到古怪。

薩摩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輕描淡寫地道:“我是神王,”說到這裏,語氣一頓,看向不明所以的蘇啰:“但我不是神王薩斯,我依舊是薩摩。”

此話一出,蘇啰兩顆眼睛驀地瞪大,開阖的書頁也啪地一聲猛地阖上,硬生生掉到地上。

“您……您說什麽?”躺在地上的蘇啰,兩顆眼睛滿是驚恐地看著薩摩。

“薩斯沒有歸來,他現在是我的一部分。”薩摩不厭其煩又說了一次。

蘇啰似乎還不能消化這個消息,聞言突然支支吾吾了起來:“那……方才您說……您回來了?”

薩摩順手抽出一本書,随意翻看,嘴上則簡單地回答道:“我在試探你。我很想知道吸收初始能的時候,是不是一件單純的意外。”

此話一出,蘇啰頓時啞口無言。面對這個似乎是神王又似乎不是的薩摩,蘇啰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對待了。

薩摩輕聲嘆息,将手中的書阖上放回書架,這才轉過身來,看著蘇啰,用著連自己都有些吃驚的溫和語氣道:“不過幸好你這麽做,我才能看到薩斯。”

蘇啰兩顆眼睛怔怔地看著薩摩,心裏的迷惑卻沒有稍減絲毫。

眼前這人……真的不是王嗎?如果不是,為什麽那寬容的眼神、溫和淡然的表情、還有那總是令人摸不清猜不透的神态會這麽神似王呢?

看著蘇啰困惑的眼神,薩摩滿意地揚起嘴角:“薩斯教了我不少東西,包括如何做神王。”

“那……王?”蘇啰支吾著想問薩斯究竟在哪裏,但卻不知如今再稱呼薩斯為王是否妥當。據這人所說,現在……神王應該是他,而非薩斯。

看出蘇啰的疑問,薩摩指指自己的腦袋:“他在這裏面,與我共生。”

之後薩摩又在白塔裏待了七天。這段時間,薩摩讓蘇啰将有關魔族的重要書籍挑出,一本一本逐一看。盡管這些書都是用魔族文字書寫,但是薩摩看得懂。其實就在第一天進入白塔時,薩摩便發現這些在人類眼中根本無法閱讀的書籍,落到他眼裏,便化成了熟悉的文字。薩摩不知道為什麽,也不想去窮究原因。橫豎看得懂這些書還可以減少他的麻煩。

蘇啰對薩摩的做法顯然有些不安,還曾經問他為什麽要看魔族的書籍,薩摩只回答簡單一句:“我自有用意。”

不想告訴蘇啰,他這麽勤著尋找是為了知道如何使用魔能。早在薩斯告訴他,摩拉只能間接控制魔能時,薩摩心中便有一個偶然但卻異常堅定的想法,他想控制魔能。

與其讓摩拉有機會幹擾他,不如他先将這些力量收為己用。只是,就連薩摩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急于控制魔能。據薩斯所說,摩拉的沉睡還會持續好一段時間,他根本不需這麽著急。

找了許久,薩摩的确找到一些資料。但這裏面寫的無非是魔能的起源,壯大魔能的方法,都不是薩摩想尋求的控制魔能的方法。

“魔族沒有像你一樣,負責教導初生魔族的書嗎?”埋頭于一堆書籍當中,薩摩終于忍不住開口問蘇啰了。

蘇啰微微遲疑了一下,才道:“魔族一般都是利用吞噬的方法來學習。”

為什麽遲疑?薩摩本是随口問問,沒想到蘇啰的反應竟然有些奇怪。驀地擡起頭來直視蘇啰,薩摩雙眼神光如炬:“你隐瞞了什麽嗎?”

“……蘇啰沒有……”蘇啰惶恐地回答。

薩摩沒有追問,只是沉默地看著蘇啰,好一會,薩摩才擡起頭看著四周滿滿的書籍。他信任蘇啰,所以讓他将魔族當中有用的書籍挑出。但……如果蘇啰有意隐瞞什麽,而不将書拿出來呢?

想到這裏,薩摩心中一動,右手淩空畫了一個圓,一個圓形光圈立刻出現。薩摩将光圈往上抛,只見光圈到處,灑下一片薄薄光暈。薩摩待光暈籠罩整個白塔時,右手又淩空回抽。說也奇怪,随著這個動作,一本書突然從書架一角飛了出來,穩穩落在薩摩掌心。

如同屬于屬于神族的物品自然散發著神能的氣味,屬于魔族的物品也同樣擁有魔魅的氣息。對擁有神能的薩摩而言,辨別敵對的魔能,其實不難。

“你為什麽要瞞我呢?”看著手中黑色書皮紅色文字的書本,薩摩近乎嘆息地問。

書上兩個醒目的大字││入魔。

薩摩既已發現,蘇啰知道無法隐瞞,只好老實承認:“王……蘇啰只是……只是不希望王接觸魔族的邪惡力量。”蘇啰的語氣滿是憂心。

其實,薩摩知道蘇啰在顧慮什麽。蘇啰必定是擔心他會因為使用魔能而偏離神族。其實,在薩摩心中,他盡管不屬于魔族,但同時也不屬于神族。現在,在薩摩心中,如何讓自己“獨立”于薩斯和摩拉而存在,是遠比神族和魔族的興衰存亡更加重要的。更何況,即便他想完全擺脫魔族也不可能,因為摩拉如同薩斯,已經成為他的一部分,不能分離。

“‘神能和魔能的根源是一樣的,當你的心趨近神能,那麽你就看到了神能、掌握了神能。相反的,要是你的心趨近于魔能,那麽你就看到了魔能、掌握了魔能。’這些話,你懂嗎?”薩摩将薩斯告訴他的話拿來問蘇啰。

蘇啰聞言一愣,遲遲說不出話來。

不等蘇啰回應,薩摩兀自将自己心中對這段話的體會說出來:“掌握了魔能又如何?若是心趨近于神能,那麽就算掌握魔能,我仍舊是神王。”盡管對薩斯這段話仍舊一知半解,但起碼了解,在神能與魔能之間,心決定一切。

蘇啰兩顆眼睛瞬也不瞬地看著薩摩,最後慚愧地道:“王……蘇啰錯了,蘇啰太短視了。”

看來,蘇啰是懂這段話的。

薩摩安慰地露出一抹微笑,看在蘇啰眼中,那又是一個大度寬容的笑容,這讓蘇啰更加慚愧了。

“既然你已經了解,那麽,你可以告訴我神能和魔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嗎?”盡管手中拿著書,但薩摩還是想聽蘇啰親口解釋。他想讓蘇啰知道,他還是相信它的。

如薩摩所料,蘇啰一聽薩摩這麽說眼中立刻浮現感動的光芒。

“魔能和神能的根源是一樣的,都是初始能。王曾經說過,他說神族和魔族是鏡子的兩面,明明都是鏡子,但裏與外卻是看似相同其實不同。”也許因為感動的緣故,蘇啰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鏡子的兩面?

“這是指魔能和神能性質上的不同嗎?”薩摩若有所悟,連忙追問。

的确,平日薩摩幾乎很難區分體內究竟哪一部分是神能哪一部分是魔能。但當其中一種能量發威時,薩摩卻能從能量表現出的性質和性格區分哪一個是神能,哪一個是魔能。這是否就是所謂看似相同、其實不同的鏡子兩面?

蘇啰眨眨眼睛:“沒錯。神能和魔能其實是很相似,卻又很不同的。其實,神魔族人都知道,神能和魔能是一樣的。”

一樣的?薩摩有些聽迷糊了。幸好蘇啰很快就繼續解釋:“王一定知道神能周天吧?”見薩摩點頭回應,蘇啰才又道:“魔能之所以變成魔能,是因為,魔族的逆周天走的完全是與神能周天相反的路線。”

相反的路線?薩摩暗暗吃了一驚。

“但是……我明明不會逆周天,為什麽也感覺得到魔能呢?”薩摩困惑地問。如果魔能與神能其實是一樣的,只是因為路線不同所以才形成不同性質的能量,那麽他體內的魔能又為什麽可以存在?而且還不只一次困擾他?

蘇啰似乎早就想過這個問題,聞言立刻回答:“因為那是魔王帶給您的。魔王體內的魔能比所有魔族人更純粹,同時也更難馴服。即使沒有逆周天的支持,魔能已經形成就不會消失了。但是……”說到這裏,蘇啰突然顯得相當憂心。

薩摩見狀,不由有些緊張:“但是什麽?”

“這是蘇啰最擔心的。王……魔能真正的力量必須配合逆周天之後才會明顯。蘇啰擔心,萬一王使用逆周天,恐怕會性情大變,再也回不了原來的樣子了。”蘇啰憂心忡忡地道。

此話一出,薩摩愣了。聽蘇啰所言,這個逆周天似乎相當邪門啊!想想也是,他學會神能周天不過短短時間,已覺得心态似乎有些變化。逆周天恐怕也是如此吧!想到這裏,對于要不要控制魔能,薩摩有些遲疑了。

就在這時,蘇啰開始描述起魔能對魔族的影響:“逆周天吸納初始能力量很強,但是幾乎沒有淘選,很多雜亂的能量夾雜在初始能當中,使得魔族人的性格多變而叛逆。魔族人偏好血腥,但又對美麗有種近乎盲目的喜愛。崇尚力量,卻又同時盼望著推翻力量。魔族人是矛盾的綜合體。

相反的,神族人對于對錯卻鮮明得只有一種标準。鏡子的兩端,極度相反,其實卻是誰也不能缺了誰。神族和魔族誰都看誰不順眼,從來沒有和睦過,但兩方都知道,只要有神族就會有魔族,相反的,有魔族就會有神族。在初生之始,神和魔……本來就是同源而出。”

蘇啰像回憶似的說出這一段話,可想而知的,這必是薩斯告知蘇啰的。

既然兩者必須同時存在,卻又總是互相仇視,這戰火難道有平息的一天?如今魔族和神族又同時出現,兩族的仇恨恐怕會将這世界攪得亂七八糟,更何況這中間還挾著當初讓神魔兩族不得不潛伏如此長久的罪魁禍首││人類?

人類、神族、魔族,真是無解的三角習題。精靈人和龍人族,既屬于三族又不屬于三族,這樣的身分,在三方中,究竟該扮演什麽角色?

薩摩兀自沉思著,蘇啰怯怯地看著薩摩,不敢打擾,好一會兒才掙紮著開口:“王……”

薩摩聞言轉過頭去,詢問地看著蘇啰。

見薩摩将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蘇啰顯得有些緊張:“王,蘇啰絕對不能教您怎麽使用魔能,也請王……千萬不要翻開那本書。”

見蘇啰這般緊張,薩摩心裏不免有些愧疚。看來,蘇啰是真的擔心他會因為魔能而尚失了心。薩摩本想開口答應,但想到那個沉睡黑色身影,不知怎的,薩摩遲疑了。

薩摩站起身,撇開那個惱人的問題,轉開話題道:“別想這麽多,留在這裏這麽多天,也實在該出去了。”

沒有得到薩摩肯定的回應,蘇啰有些遺憾,但想到薩摩也沒再提一定要掌握摩能的事,可見暫時薩摩沒有那個打算,蘇啰總算安心了一些。

第 216 章 仇嬌

宗寄春确實沒有想過不擇手段拿到“七線冰蟲”,宗主的身體固然重要,卻不是殺人越貨的理由,他要真從哪個正經道修手裏搶了“七線冰蟲”回去,首先樂游那一關就過不去。

不過能如此順利找了正主談,總好過再同那固執的傻小子墨跡。

宗寄春神識籠罩眼前的客棧,一個躲躲藏藏不肯在人前露臉的黑衣女修,身上定有什麽古怪,會是魔修嗎?

如果是魔修這事還好辦了,直接毫不客氣将人宰了,東西統統拿走。

他邁步進了客棧,元嬰強大的氣息将閑雜人等全部排斥在外。

客棧的前院雜草長得老高,胡亂搭就的葡萄架歪斜一旁,一看就是太久沒有人拾掇,宗寄春瞥見幾株牡丹半死不活地立在角落裏,随手施了個法術上去,叫那幾株花迅速煥發了勃然生機,這才向着邊上不起眼的一間客房道:“小瀛洲宗寄春特來有要事相商,還請出來一見。”

宗寄春很客氣,他的神識已然确定屋裏只有一人,是個金丹後期的道修。

因為一切盡在宗寄春的控制之下,他不作聲時萬籁俱寂,連蟲子的鳴叫聲也聽不到,過了片刻,才聽到屋裏有個女子低沉的聲音道:“宗長老,有什麽事就這麽說吧。”

這個态度雖然算不上拒人千裏,可也談不上有多熱絡,宗寄春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麽不将他當回事的散修,這連金丹圓滿都還不是呢,宗寄春苦笑了一下,人啊,一但有所依仗,就會變得有恃無恐。

他道:“好,那我就開門見山不兜圈子了。姑娘你才是‘七線冰蟲’真正的主人吧?”

那女修沉默了一下,随即痛快承認:“不錯,它确實是在我手上。”

宗寄春聞言忍不住有些動容,說道:“散修中能修煉到金丹的,無不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你既打發了那麽沒有經驗的一個年輕人去小瀛洲,想也料到我們會循着線索很快找來,你一直住在此處,老夫能不能據此判斷姑娘其實對我們小瀛洲還是頗具信任好感的?”

宗寄春說到這裏心裏湧起了很大的希望,小瀛洲在散修中名聲向來不錯,或者這女修會因為這點有所讓步。

那女修卻淡淡地道:“這是自然,若生病的不是樂宗主,我寧可不要‘仙昙花’,也要叫他瘴毒發作而死,不過有個情況還是要叫宗長老先知道一下,那只‘七線冰蟲’已經認我為主,它此時雖不在我身邊,生死卻盡在我一念之間。”

宗寄春有些無語,這面也未見的女修好大的戒心。

他無奈之下只得實話實說,告訴那女修“仙昙花”是治愈樂游的必備之物,說完又懇切地道:“這也是我們幾個長老決定撇開那年輕人直接來找姑娘的原因。除了‘仙昙花’,姑娘什麽都可以提,不管什麽條件,咱們都可以商量。”

“什麽條件都可以提?你們小瀛洲有什麽?”

宗寄春撿着有分量的收藏提了幾樣,道:“你若有意,可以先跟我去小瀛洲,咱們慢慢商量。”

那女修對這邀請似乎有些猶豫,停了一陣才道:“不必了,‘仙昙花’世上并非只有一朵,只要有心,你們總有辦法能去找來。”

宗寄春心中暗急,這同那小子是一個調調,‘仙昙花’要真那麽好找,他早便去找了,哪裏還會在這裏軟磨硬泡?

這神秘女修是什麽人,現在只有搞清楚她的底細,或許才可以找到辦法來對付。

宗寄春決定争取一下主動,道:“姑娘,你先是将老夫拒之門外,又不願與我一同去小瀛洲,莫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或者你也是成名的人物,咱們彼此認識,故而你不想叫我識破?”

他不等屋裏的女修回話,義正辭嚴地又道:“此事與我小瀛洲幹系太大,既然你找上我們,也應該表示一點誠意,至少也要叫我們知道你是何方神聖。”

那女修淡淡開口:“抱歉!”

話音方落,宗寄春也跟着道出這兩個字:“抱歉!”

他擡起了手掌,掌心泛起劇烈的法力波動,這個法術很快成形,如一股飓風襲卷了女修所在的這間客房,客房的門窗轟然洞開,這還不算,白色的風将窗戶、門板直接卷走,而後是屋頂和阻隔了二人的這面牆。

這是一招木系的高階法術“摧枯拉朽”,元嬰出手威力非同尋常,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宗寄春眼前這間客房已經只剩下三面殘垣,屋裏的情況一目了然,他和那黑衣女修之間再無別的東西隔擋。

自紅箋藏身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屋裏的情形,黑衣女修正盤膝坐在床榻上,看樣子就算是小瀛洲的長老上門,也沒有叫她停下修煉。

她的長相與紅箋在方峥識海裏看到的一模一樣,只是氣質有了很大的變化,不知是因為她面對方峥和此時的情況不同,還是方峥自身的錯覺,從這女修身上紅箋只看到了冷漠,她的眼睛因為不快而顯得有些陰沉,哪裏還有絲毫的楚楚可憐。

面容突然暴露在宗寄春的眼皮底下,卻沒有叫她驚慌失措。她冷冷地道:“宗長老,你這是何意?”

說着她離開了床榻,身上氣勢陡盛,手掐法訣,看樣子宗寄春若是不給個滿意的說法,她就要毫不客氣地直接動手了。

宗寄春如願見到了對方的模樣,這女修一身黑衣,臉上半點兒脂粉也沒有,看上去不是易容改妝的,甚至可以說這姑娘一點兒修飾打扮自己的工夫都沒下,但人家天生底子好,冷若冰霜也是個美人。

可惜,他不認得。

這時候宗寄春也只得厚着臉皮“哈哈”一笑:“我看你瞻前顧後不肯跟我去小瀛洲做客,就是不想叫我們見到,哈哈,現在見也見了,你也沒長着兩個鼻子四只眼,這裏我看你也住不了了,走吧!”

一個元嬰如此說話,到叫那女修有火也發不出來,她怔了一怔才道:“叫我去小瀛洲也不是不可以,咱們需得約法三章。”

宗寄春道:“說來聽聽。”

那女修沉着臉,一字一句地說給宗寄春聽:“我去了,小瀛洲的人不許打擾我,更不能限制我離開,不管是誰,都不得窺探于我,像剛才這種事絕不能再發生。”

宗寄春松了口氣:“這容易,我都答應。去了之後咱們慢慢商議,保證比你在這裏住着安靜舒适。”

那女修微微一哂,沒有反駁,走過去拿起了帷帽戴在頭上,自屋裏出來,道:“走吧。”

紅箋這才注意到,一個她住了這麽久的地方裏面竟然幹幹淨淨,故而她說走便走,什麽也不用拾掇,這姑娘真是有些特別。

宗寄春笑道:“好。”

他這次出來金丹的徒弟帶了幾個,從方才便陸續有人趕來這附近,宗寄春以神識感應了一下,正想喊一個出來叫他留下處理客棧這邊的後續,卻突然接到二徒弟宋回的傳音。

宗寄春聽到怔了一怔,站住腳回頭向那黑衣女修望去,神情頗有幾分古怪,道:“你,等一下,你……是不是姓仇?”

黑衣女修毫不停滞,沉聲回道:“不是。”

宗寄春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不遠處宋回現身,他先向宗寄春施了一禮,口稱“師父”,立刻轉向那黑衣女修,沖她大聲道:“我認得你,你是‘妙爐鼎’仇嬌!”

黑衣女修淡淡地道:“你認錯人了。不過我到想知道,你這名門大宗弟子怎麽會認識‘妙爐鼎’?”

當着師父的面被如此質問,宋回的臉色一時漲得通紅,他道:“你不承認也沒有用,這天底下想将你剝皮剔骨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認得我,可我兩百年前卻在三清門的賀川師兄身邊見過你,那時候你裝得比現在還要一本正經,可憐賀師兄被你害得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你這人盡可夫的賤婦,吸走了他全身法力,可曾為他難過過分毫?”

“我不認識什麽賀川。不過這等人不好好修煉,貪戀美色,完全是咎由自取!”說了這話,她不再理會宋回,轉向宗寄春道:“宗長老,你還要請我去小瀛洲嗎?”

宗寄春頗覺頭疼,徒弟不大可能認錯人,“妙爐鼎”仇嬌兩百年前大大有名,傳說毀在她手裏的道修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雖然可能有誇大的成分,但其中不乏賀川這樣的名門大宗弟子。

正當各大宗門下定決心要除掉這不要臉的淫婦之時,她卻銷聲匿跡,藏了起來。

自一見面這女修态度冷漠,故而連他這老家夥都看走了眼,完全沒有意識到竟是在同這麽一個名聲臭不可聞的娘們打交道。

怎麽辦,要帶她回小瀛洲嗎?可是不如此,“七線冰蟲”又從哪裏能找來?

眼下已經沒有辦法再做其它選擇,他沉聲道:“走吧。”

黑衣女修冷笑一聲:“那宗長老可要記住咱們的約法三章,到了小瀛洲誰還來糾纏不清,休怪我不客氣。”

第 221 章 痕跡

北平城的大雪并不多見,這一場大雪下了足有半尺厚。

關世傑起床的時候,鄭蘋如,小妹還有女兒關丫丫三個人,已經在院子裏堆起了一個胖乎乎的雪人。

一家人吃過早餐後,鄭蘋如跟關世傑一起走出門。兩個人昨晚已經商量過,如果今天總部還沒有大豆轉運的指令,傍晚鄭蘋如就坐火車回長春,找姜雲影發電文,催促總部盡快處理好這件事情。

鄭蘋如擔心周世光的工作站成員,如果全部被日本特務抓捕的話,鋼鐵,糧食等物資的轉運情況,可能會被洩露出去。那樣的話,整個長春站的成員,也都岌岌可危了。

關世傑則對周世光有信心,認為周世光絕不會出賣自己。因為在後世的相關資料裏,周世光被抓捕後,承認他是軍統局的人,但沒有對日本人洩露一點軍統局的秘密。

鄭蘋如卻不知道有這個原因,關世傑的篤定,讓她隐隐有些擔憂。她今天之所以跟在關世傑的身邊,就是想在第一時間知道,總部那邊有什麽消息。

總部如果派人找關世傑的話,也只能是在這個住處,還有辦事處這兩個地方。

上午十點多鐘,門口的警衛通知辦事處的秘書,有一個自稱是宏記鐘表行的人,過來給關世傑送修理的手表。這也是關世傑之前跟周世光約好的,如果發生了危險或緊急情況,就派人到辦事處來找關世傑。

秘書把人帶到辦公室,随後走了出去,關好了辦公室的房門。

關世傑和鄭蘋如見這個人四十五六歲的樣子,眼窩深陷,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尤其是右眼框,凹陷的很明顯,這也是常年修表人的特征。

“我叫關傑,這位是我的太太。你找我有什麽事兒?”

“我叫廖宏,是周世光周老師學生的家長,也是北平站的通訊員。”

“周老師怎麽了?”

“昨天下午,周老師被日本人抓走了。前些天,周老師就囑咐我,如果他被捕了,就讓我過來找你。”

“周老師有沒有說過,讓你過來找我有什麽事兒?”

“前幾次的鋼鐵,糧食,都是我一個人負責辦理的。”

關世傑之前僅從外貌上就基本确定,這個廖宏就是宏記鐘表店的掌櫃,現在聽他這樣一說,就确切無疑了。

雖然當時周世光并沒有直說,派手下誰去辦理物資轉運到國統區的事情,只是說,這個人是非常忠誠的人。現在看來是廖宏一直在經辦此事,

“你是怎麽知道周老師被日本人抓走的?”

“我見到店鋪對面抓人,就知道周老師出事兒了。然後,我兒子從學校回來,也說周老師被捕了。”

“除了周老師,還有誰知道是北平站的通訊員?還有你的住處?”

“還有一個人,名字我想不起來了。他是北平站的情報處主任。”

關世傑問到這裏,就不再盤問下去了。他打開抽屜的暗鎖,從裏面拿出來一份提貨單遞給了廖宏。

“廖先生,這批貨明天下午到北平火車站,你處理好這批貨之後,要盡快離開北平。”

“我知道,但我要先完成這個任務。”廖宏說:“我的家人已經離開北平了。關先生,那我先走了。”

“保重!”關世傑說。

鄭蘋如突然問道:“廖先生,如果你被日本人抓到會不會出賣同志?”

廖宏淡然一笑說:“中國人裏不缺硬骨頭。”

關世傑聽到這句話後,大為感動。的确,在抗日戰争時期,國民黨,**,還有一些民族黨派,以及無黨派人士裏,不乏“我以我血薦軒轅”的仁人志士,正是有了這些人的存在,抗戰才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正如關世傑在重慶述職時,看到被日軍轟炸機炸毀的斷壁殘垣上寫的口號:中國人,永不屈服!一樣,不甘做亡國奴的人大有人在。

關世傑現在所能做的,除了掏出身上所有的現鈔,就是站起身給廖宏敬了一個軍禮。

這件事兒辦好以後,關世傑去了一塊心病。

關世傑平複了一下心情後,然後給大澤侃四郎打了一個電話,說了一下賭城所發生的事情。

大澤侃四郎說,他要找多田駿幫忙,讓關世傑等他的電話。

關世傑又從衣兜裏掏出喜多城一交給他的電話號碼,按照號碼撥通了電話,但電話那端是喜多城一秘書接的,他說喜多城一不在,有什麽事情,他可以等特務長回來傳達。

關世傑就把賭城發生的事情重複了一遍,然後撂下了電話。

“怎麽樣?喜多城一怎麽說的?”鄭蘋如問道。

“喜多城一秘書接的,他說喜多城一不在,回來的時候一定轉達。”

“這件事兒就像你說的,要是能找到趙劍陷害賭城的證據,咱們就不費這些功夫了。”

“在賭城門口留信的,還有在賭城直接示警,一定是知道內情的人。我已經放出話了,相信這個人會出現。”

鄭蘋如拿過辦公桌上喜多城一留下的電話號碼紙張,然後不經意地看了看說:“你看,這張紙上留下了寫字的痕跡呢。”

關世傑聞言拿過來紙張,沖着陽光照了照,果不其然,上面留有前一頁紙張寫字所留下來的痕跡。但絕大部分是日文,偶然顯出幾個漢字。

而這幾個漢字,引起了關世傑的注意。痕跡顯示出“汪兆銘”“北平”五個字。

“誰懂日文,找人翻譯一下。”鄭蘋如說。

“辦事處有三個年輕人,都是建國大學畢業的,他們都懂得日文。”關世傑沉思着說。

雖然這幾個年輕人都懂日文,但是總不能拿着這張有着痕跡的紙張,去讓他們辨認吧?

鄭蘋如從辦公桌上的筆記本上撕下來一張紙,照葫蘆畫瓢地臨摹下來這些日文,五個漢字則省略不寫。然後她想了想,又把這些日文拆開,分成了三個紙條。

“你找他們三個人,每一個人問一張,三個紙條湊到一起就行了。”

“我怎麽找他們說?”

“你就說,你在學習日文不就行了?”。

第 220 章 星之光

“Saber,你的想法呢?Caster的行動會給你造成影響嗎?”

平常情況下切嗣是完全不在意Saber的意見的,他一般會直接制定出他認為合理的方案,并且将其部署下去。

只不過這次涉及到了寶具的問題,他要确保對方不會對Saber的戰鬥力造成影響才行,對于寶具,他了解不多,所以詢問一下寶具的主人。

“沒有問題,Master,我沒有意見。我的誓約勝利之劍是妖精打造,也的确能發出Caster說的‘星之光。’

況且寶具只能響應我的魔力,應該也不會被Caster封印什麽的,我沒問題。

不過,Caster,按照愛麗絲菲爾所說,我的另一個寶具阿瓦隆現在應該也在你的手裏吧?可以的話請一同歸還。”

Caster搖了搖頭:

“阿瓦隆對我來講是不錯的研究對象,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等級的寶具,想要換回阿瓦隆的話,這些代價是不夠的。

如果有下次交易的話,有合适的代價,或者足夠強的結盟理由,我們可以再考慮。”

目前的第一目标是小聖杯,所以即使阿爾托莉雅很想要回這件生前就已經遺失的劍鞘,現在也只能将一切放下,先将小聖杯的事情談妥。

切嗣和愛麗絲菲爾對視了一眼,愛麗絲菲爾微微點了下頭,切嗣才開口說道:

“可以,Caster,我們現在就可以進行交易,你的工房在哪裏?”

帕拉塞爾蘇斯介紹道:

“我将魔術工房建造在了地下,以便小聖杯從靈脈中汲取魔力。你可以讓Saber和我去我的魔術工房,我只需要幾個小時,研究成功之後就将工房連同小聖杯都轉移給你們,小聖杯的降臨必須要有靈脈才行,反正你們需要一個靈脈作為據點,這裏随後就送給你們了。

不過還請在聖杯戰争結束之後歸還給我的禦主,打造這裏耗費了我的禦主很多的資産,請在儀式結束後歸還,可以的話請不要破壞。”

切嗣滿口答應了下來,卻對Caster十分不信任。

放在誰身上,都不會信任的,從一開始,Caster就趁亂将愛麗絲菲爾綁架走,并且企圖嫁禍給別人,而後又奪走了阿瓦隆、并且秘密更換了小聖杯的核心。

現在切嗣認定,Caster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術師,為了根源什麽都能做出來,這些年這類的人他殺了好多了。

如果掌握了Caster對根源的訴求,那麽對方的行動在一定範圍內就是可以預判的,所以在當前這個交易中,他還不怕Caster出爾反爾。

出于對Caster的不信任,切嗣僅僅讓Saber一個人去地下的魔術工房,剩下的人都在上面等待,并且要求Caster放開結界,讓愛麗絲菲爾時刻通過使魔監控。

如果有蹊跷,他會立刻用令咒将Saber轉移走。

切嗣仍然有兩條令咒,為了保全Saber,如果用掉一條也是可以接受的。

神殿的人口有很多,這幾天一豐用煉金術挖出來很多條通道,總不能每次都走下水道,附近的一家店鋪的後面就有一條密道,帕拉塞爾蘇斯帶着阿爾托莉雅下到地下的神殿,找到實驗室,向她展示了處在一堆魔術保護之下的雨生龍之介,然後開始研究Saber的聖劍。

Saber很痛快地将誓約勝利之劍交給了帕拉塞爾蘇斯,這類寶具只有寶具自身的主人才能使用,Caster拿起來也放不出光炮來,不過靠着道具制作EX的技能,在一系列研究之後,Caster還真的獲得了不少滿意的數據,還讓Saber小規模地在結界中釋放了兩次光炮。

其中一次,Caster甚至直接用元素使的魔劍正面硬接,用魔劍的運算能力分析了一次,并且将部分魔力儲存在了賢者之石中。為了研究,他還真膽大,也不怕Saber直接最大輸出,用光炮将他打退場。

靠着元素使的魔劍的強大靈子演算能力,帕拉塞爾蘇斯将敵對者放出的魔力加以解析,最後加以侵蝕變成自己的東西。也就是說,如果是小規模的光炮的話,帕拉塞爾蘇斯是可以吸收并且返還回去的。

不過在《蒼銀的碎片》時間線中,舊劍的光炮遠遠超過了他的計算和容納的上限,帕拉塞爾蘇斯直接就被打成靈子了,所以一豐囑托過他,盡量別接Saber的光炮。

要知道在十年後的fate線,Saber可是用誓約勝利之劍和EA對轟的,這兩個寶具誰都不能小看。

在獲得了滿意的數據,并且收集到星之光的魔力樣本之後,帕拉塞爾蘇斯滿意地将數據收了起來,并且将聖劍再次還給阿爾托莉雅:

“好了,騎士王,我已經收到滿意的報酬了,現在這個魔術工房和小聖杯就是你們的了。

試驗臺旁邊有我設計的小聖杯的輔助儀器,确保即使離開了愛因茲貝倫制造的人造人,小聖杯也能夠順利完成。

旁邊我放了說明書,後面各個階段要插上什麽儀器,我都寫清楚了,按照這個操作就沒問題。

那麽就此別過吧,這裏的一切就交給你們了!”

說罷,直接靈體化離開。

此處的結界都是帕拉塞爾蘇斯一手打造的,從這裏離開不費吹灰之力,其他從者想要進出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了。

此時的他已經将工房的全部防禦系統關閉,工房處在無防備的狀态,靈體化的他快速遠離。

阿爾托莉雅也沒有想要趁着這個機會偷襲Caster,對他的離去無動于衷,轉而上樓去和禦主等人彙合。

切嗣三人在附近找了一個臨時旅館開了一間房間,三人盯着水晶球看了幾個小時,終于看到Caster離開。

切嗣稍微防備了一下,防止Caster上來攻擊他們,好在Saber随後就到了,切嗣也放下心來,先讓愛麗絲菲爾和舞彌下去探索魔術工房,确認所有的攻擊性魔術都已經停止運轉了,才和Saber一起下去,四人先檢查了已經動彈不得的雨生龍之介。

愛麗絲菲爾先用魔術監測了一番,給幾人介紹道:

“雖然我是之前的小聖杯,但是我對這些其實并不清楚,家主也沒有将這部分核心內容告訴我。

但是通過魔術,可以監測到這個人的心髒中蘊含大量的魔力,同時這個架構,和我在愛因茲貝倫接受的魔術回路調試很接近,我覺得這個就是小聖杯,Caster沒有騙我們。

怎麽辦,切嗣,我們要守在這裏嗎?”

第 220 章 生命之謎

(更新時間:2005-7-2014:44:00本章字數:7481)

相較于塔外風雲翻湧,白塔內的薩摩一無所知。

“你終于來了,我等你等了十六年……”迷霧中,嘆息般地傳來這樣的低喃。

聞言,薩摩這才發現,自己正走在一片完全看不到四周景物的濃霧中。

“你是誰?”薩摩暗中警戒,沉聲問道。他明明記得他方才還在焦急于體內近乎失控的神能周天,為什麽此刻卻在這裏?

嘆息般的聲音繼續悠悠傳來:“別急,我會讓你知道我是誰。”

随著聲音,濃霧漸漸消散,一抹白色而修長的身影伫立在薩摩正前方。

薩摩心中打了個突,似有預感,但還來不及深思,那人已轉過身。

一看清楚那人,薩摩驚駭地瞪大眼,頓時蹬蹬蹬連退三步。

“我無意吓你。”那人以帶著淡淡歉意的聲音道。

薩摩對此人的容貌并不陌生,因為,此人有著和自己同樣長度同樣發色的長發,就連五官也驚人的與自己有些神似,但真正讓薩摩大驚失色的卻是此人與泖玥曾給他看過的神王肖像……無一不像!

雖然一開始被吓得不輕,但薩摩畢竟修養驚人,很快便定下心神,雙眼瞬也不瞬地看著此人:“神王薩斯。”

神王薩斯勾起一抹寬容的笑容,叫人看了心情都跟著輕松起來:“很高興你認得我,但是我要提醒你,面對另一個人時,最好別直呼他的名字。不過……這問題你暫時可以不用擔心。”說到最後,薩摩簡直不知道薩斯在說些什麽了。

“另一個人?是指魔王摩拉嗎?”薩摩試探地問。

神王薩斯點點頭,語氣有些贊許:“你果然如我想像般聰明。”

得到神王薩斯的肯定回答,薩摩忍不住追問道:“摩拉也在這裏?這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你的意識核心。從你的生命開始孕育開始,我和那家夥就變成你的意識核心了。”

神王薩斯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奈和自嘲。

這番話聽得薩摩滿頭霧水,但他知道,這些話非常重要,很可能與他特殊的狀況有關。正想追問,神王薩斯卻舉起手,阻擋道:“別急著問。我們有足夠的時間。蘇啰不會打擾你。”

說著,薩斯的視線投向另一端。

相較于這邊白霧迷茫,那端卻是滿布濃密詭谲的黑霧。

“你去那裏看看吧!我不方便過去,我去會刺激他,那樣對現在的你并不好。”薩斯指著那片黑霧道。

微一遲疑,但僅只短短時間,薩摩便邁步往前走去。如果真如薩斯所言,自己現在正在自己的意識核心,那麽料想那片黑霧也不會傷害他。

“放心,他知道是你,會讓你看到他。”薩斯的聲音沉穩傳來,帶著撫慰人心的奇特力量。

眼前的異像應證了薩斯的話。随著薩摩逼近,黑霧逐漸散了開來,然後,薩摩看見了一個懸躺在半空中的人。

躺在半空中的人一身黑衣,黑發如飛瀑般散開,輕輕飄動。對應黑衣黑發,此人的膚色也相當黝黑。黝黑的膚色配上纖細到顯得有些陰柔的線條,透著一種詭異而眩惑的魅力。那是完全不同于薩斯的氣質,薩斯明朗溫和,但此人,即便是閉著眼睛,也散著詭密陰森的侵略氣息。

“他是……魔王摩拉。”薩摩的語氣是肯定的,只是不免透著疑惑。他為什麽是睡著的?

“你回來吧!”薩斯的聲音顯得有些擔憂。

聞言,薩摩又深深地看了這名主宰魔族的王者一眼,卻彷彿看到摩拉閉著的雙眼閃過一道紫色幽光,擾得薩摩有些心神不寧。

他……是睡著的,不是嗎?甩甩頭,薩摩撇開莫名的焦躁,邁步回走。身後,黑霧逐漸合攏。

走回這片白霧當中,薩斯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盡管薩斯表現得相當隐密,但是薩摩還是看出來了。

“你在擔心什麽?”薩摩疑惑了。

被揭穿情緒,薩斯僅是微微一笑,也不否認:“我擔心他還有足夠力量做一些其他的事。”

“其他的事?”薩摩納悶地問。

薩斯金色的雙眼直直望入薩摩的眼睛,表情嚴肅:“例如暗示……”

“暗示?”薩摩有些迷糊。

見薩摩迷惑的表情不像作假,薩斯臉上線條松了下來:“看起來應該是沒有。”

薩摩皺眉,因為他不懂薩斯究竟想要表達什麽。

看出薩摩的不悅,薩斯這才解釋道:“別以為他睡了。其實他并沒有睡。他只是在……恢複力量。”

恢複力量!薩摩心中一悚。幼年的經歷讓他對屬于魔族的力量相當排斥,現在聽摩拉在恢複力量,怎不讓薩摩緊張?

“我們兩個是同時進入你的身體……不,嚴格說來,應該是,我們兩個同時創造你的生命。”

薩斯用懷念的口吻道。

神王和魔王同時創造他的生命?這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嗎?不過薩摩也不急著問,因為他知道薩斯必定還有下文。

果不其然,薩斯微微一頓便繼續道:“雖然沒有身體,但我們用著殘存的意念,還是争鬥了億萬年。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的意識弱了,那時我才驚覺,我快要消失了。我相信,那家夥一定也跟我一樣。

生命擁有本能,我這時發現,雖然貴為神王和魔王,這一點倒是跟凡夫俗子如出一轍。因為意識微弱,所以這裏我有些記不清了,我只知道,為了繼續存在,我必須找一個宿體。

鬥争太久,已經沒有時間也沒有力量去再造一個新的身體。只是……凡夫俗子又有哪一個能繼承我的力量?當然,我可以壓抑我的力量屈就在一個平凡的身體裏,但是這樣的身體和無法發揮的力量,怎麽有辦法對抗那家夥呢?”

說到這裏,薩斯嘲諷地揚起嘴角:“那家夥大約也跟我一樣心思。我們都在找宿體,卻又不滿人類身體的脆弱。你的父母來了,這對夫妻讓我很好奇,一個繼承神族的血液,一個繼承魔族的血液。那家夥急了,他一向比我急躁,他想占據那個擁有魔族血液的身體。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麽,大概……是想血祭吧!”

薩斯對這段似乎有所保留,微微一頓,竟是跳過細節,直接講結果:“我想阻止他,結果我們兩個的力量意外在你父母的體內融合,創造了你,于是我們就被迫鎖在這具身體,成為你的意識核心。

你應該也想過,為什麽不相容的血液能構成你,就是因為我們兩個的存在。只是至今我仍然想不通,為什麽我們的力量可以被鎖在當時一丁點大的生命裏……”說到後面那一句,薩斯顯得既困惑又懊惱。

薩摩看著薩斯,情緒混亂至極。這會是真的嗎?神王并沒有必要瞞騙他,不是嗎?如果這些匪夷所思的話真的是事實,那他究竟算是什麽?他……是神王和魔王創造的,而他直到今天才知道。本來還以為自己是神王和魔王的寄宿體,原來……這一切根本不是那麽回事,自己是他們鬥争中,陰錯陽差造就的生命。想到這裏,薩摩突然感覺心頭有些苦澀。

薩斯說到這裏,突然直勾勾地看著薩摩,眼中閃耀著溫暖的情感:“在這裏,我看著你長大,終于知道為什麽人類總喜歡孕育下一代。你的本心趨近于我,就連長相都與我相似,就好像我的孩子一樣,我覺得這樣下去也無所謂,你可以繼承我的責任。”說著,薩斯伸出手輕輕撫摸薩摩的頭。

薩斯的手掌沒有溫度,卻讓薩摩覺得溫暖。

薩斯呵呵一笑,眼光投向那片黑霧:“那家夥笑我軟弱,說我被人類無聊的情感左右。無妨,神族創造人類,某個程度上,就已經投射了自己的感情,現在我忠于我的感情,又何妨?人類的感情之所以無聊是因為人類常被感情打敗,因為感情而脆弱,但我知道我不同。”

薩斯這番話與其說給薩摩聽,不如說是說給黑霧裏的摩拉聽。

說也奇怪,那片黑霧彷彿回應這番話似的,起了一陣翻騰。

薩斯見狀,微微一笑,收回視線,突然呵呵笑道:“那家夥不如我安分,他一天到晚想著要控制這具身體,卻不想想經過億萬年的消耗,還有創造生命的耗損,他的力量根本所剩無幾,加上我同時存在這具身體裏,哪是他可以輕易搶奪的?他不死心,試了很多次。”

說到這裏,薩斯又贊許地看向薩摩:“我佩服你,因為你小小年紀就已擁有對抗那家夥的意志。”

聽到這裏,薩摩想起幼年時不斷發狂的紀錄,看來,那就是摩拉不安分所造成的。

“後來神劍魔刀進入你的體內,補足了我們不少力量,那家夥更加閑不住了。幸好,你有兩個非常盡責的同伴,拖住了那家夥的手腳。”薩斯似乎對薩摩的兩個同伴很有印象,說著竟露出一抹苦笑。

兩個同伴不用說,就是小黑和小白了。

“最近你放松了心神,好幾次都讓那家夥有機可趁。”說著,薩斯微微皺眉,似乎對薩摩這樣的表現有些不悅。

說到這裏,薩摩也覺得有些慚愧。最近……不用說,就是為了琉璃和龐龐這些事,他刻意放縱了。

薩斯也沒深究,繼續說道:“幸好,你的意識已經成熟了,那家夥幾次企圖霸占都沒結果,反而把自己剩下不多的力量消耗殆盡,只好進入深眠來恢複力量。也幸好他不安分,我才有機會趁著他沒有能力阻礙我時,進一步跟你聯系。”

原來如此……神王所說的聯系,約莫就是那種奇特的感知了……但他該相信薩斯的話嗎?

薩摩有些動搖。薩斯當真願意一直屈居于他的意識之後,默默困在意識核心當中?至于魔王摩拉又是什麽樣的想法?他現在畢竟只是在恢複力量,如果薩斯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只要摩拉一醒,自己恐怕又得面臨随時力量失控的險境。

想到這裏,薩摩突然問道:“你希望我繼承你的責任?”

薩斯沒有猶豫,肯定地點點頭:“沒錯,蘇啰會教你神族的一切,而你在這裏的期間,我會教你活用屬于神王的力量。”

“那麽,他呢?”薩摩指著那片黑霧問:“等他醒之後,他仍然有機會支配我,你放心讓一個随時可能變成魔王的人繼承你的責任?”

這也是薩摩心中對薩斯的最大疑慮。神魔互不相容,如今薩斯怎能這麽放心讓搖擺于神魔之間的自己掌理神族生殺大權?

聞言,薩斯的表情從輕松變成嚴肅:“我們一直都在競争,就連進入這具身體也是一樣。

我比那家夥沉得住氣,所以到目前為止,我贏了。只要你一直站在我這邊,那家夥就沒有機會控制你。”說著,薩斯的雙眼閃現得意和自信的光彩。

也就是說,現在薩斯決定教導他一切神王應有的能力,也是為了搶先一步在某種層次上控制薩摩,讓摩拉完全沒有贏的機會?盡管薩斯沒有明說,但薩摩卻懂了。也許薩斯的确對他有感情,但……薩斯也說了,他的感情不同于人類,他不會變脆弱,不會被感情支配,所以薩斯這個決定絕對不是出自感情上的偏好,而是這麽做可以達成他的目的,永遠勝利的目的。

就這一點看來,薩斯似乎技高一籌。他看出摩拉多次嘗試都無功而返,反而弄得自己能量消耗殆盡,所以他轉變方式,不傷害薩摩的意識,而以拉攏的方式,控制薩摩的心。只要薩摩的意識偏向神王,那麽就等若魔王輸了。

盡管戰場轉移到薩摩體內,神魔間近乎本能的鬥争心态……仍然沒有改變。

不過這層體悟倒是讓薩摩安心了。如果薩斯真是為了情感因素而幫忙,薩摩還不見得願意相信,但,若薩斯此舉有不得不為的目的,那麽薩摩起碼相信,短時間,薩斯為他安排的一切,絕對對他無害。

在意識核心的時間過得相當緩慢,據薩斯說,意識核心時間的流動速度是外界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說,薩摩在這裏足足待上三個月,外界也不過經過九天。以這樣的标準,薩斯和摩拉被困在薩摩這句身體裏,已經足足有百多年了。

也許是因為等待太久了,所以這三個月的時間,薩斯非常用心,幾乎完全不給薩摩休息,不斷教導薩摩龐大神能的利用方法。從能量的使用到神劍的奧秘,沒有絲毫遺漏,若不是薩斯總會不經意地看著那片黑霧,薩摩幾乎以為,薩斯教導他是出自于真心的喜愛,所以才傾囊相授。

短暫的休息時間,薩斯則是告訴他當初為何會與摩拉落到這般下場。

“我忽略了人類的叛心。我知道他們會叛,但我太有自信。那家夥也是。”這是薩斯對那件事情的看法。

說完,薩斯還不忘提醒薩摩:“薩摩……你要記住,千萬不要輕易相信人類。人類善變的程度僅次于魔族,但難以捉摸的程度卻遠遠高過魔族。”

薩摩對此事卻完全不知該如何評斷。在他心裏,人類被奴役了那麽長的時間,即便是叛了,也是為了更好的将來,這難道是錯誤嗎?當然,薩摩也無法否認薩斯口中人類善變的事實。他絕對相信,當初人類叛離神族和魔族時,固然有為全人類争取自由的遠大報複,但同時恐怕也擺脫不了個人私欲的作祟。

“……人類既然背叛了神族,那麽你希望我怎麽看待人類?”薩摩曾經這麽試探地問。

薩斯久久沒有回答,久到薩摩以為薩斯也不知該如何面對人類時,薩斯卻說出了讓薩摩錯愕的話:“人類比神族和魔族更适合生存在這個世界。”

“為什麽?”薩摩驚訝地問。薩斯身為神族的領袖,說出這一番話不可能沒有原因。

“你有近乎永恒的時間去了解我這些話。”薩斯似乎無意解釋,只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經過薩摩多次追問時,薩斯才又開口道:“總有一天,你可以看出這世界的未來。到時候,你會知道如何看待神族、魔族……甚至是人類。”

這番話,薩摩聽得懵懵懂懂,但薩斯只說到這裏便打住話題,許多次薩摩想追問,薩斯都是顧左右而言他,幾次之後,薩摩也只得作罷。

除了偶爾感嘆一下過去,薩斯的其餘時間可以說是非常盡責的老師,钜細靡遺地教導薩摩。這段時間,薩斯等于開啓了薩摩對能量認知的另一扇門。他從來沒想過,能量可以這般有效率地使用,身體可以這樣高密度地容納能量到達幾乎成為能量體的地步。

“神王是神族的巅峰,體能也必須遠遠超過其他神族。你以為你的身體已經達到最極度的利用?不是!離開這裏之後,你必須随時随地運行神能周天。用最短的時間達到神王應該有的力量。…不想讓你辱沒我的名聲。”在薩摩表達驚訝時,薩斯卻是用嚴肅的表情這麽回答。

神能周天在神王的指導下有另一番風貌,繁複的路線依舊,但時簡時繁的随機變換卻是蘇啰從沒提到的。

“這可以增加使用神能的效率。”對于這個改變,薩斯只這麽簡單回應。

薩斯還教導他分離意識随時跟随著神能周天。如此一來,不僅可以随時了解神能的變化,增減神能周天的速度,更可以随心所欲掌握神能。甚至,體內任何一個器官都可以在有意識伴随的神能掌握之下,變換狀态…。雖然因為神能周天,體內原有的真氣魔力完全消失,但能夠換來神乎其技的神能,薩摩還是覺得滿值得的。

離開前,薩斯反覆看著薩摩,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你很聰明,三個月的時間,我本來擔心你無法學會。不過,你成功了。”薩斯的聲音帶著極度的贊賞。

“以後……我還可以進來這裏嗎?”薩摩問道。

神王與魔王都在這裏,他想也許有一天,他必須得再跟他們見面。

薩斯知道薩摩想随時維持聯系的想法,搖搖頭,無奈道:“意識中樞并不是你的意識本身,意識中樞基本上是被隔離的,我在這裏也只能收到外界片段影像。除非穿越意識中樞外圍與意識間的空間扭曲地帶,否則你是沒有辦法跟我聯系的。這次是我利用初始能的沖擊才能成功把你帶進來……”

聞言,薩摩遲疑起來了:“那麽等一下我怎麽出去?”總不會需要再一次沖擊吧?那麽驚險的感覺他可不想再嘗一次。

薩斯聞言露出一抹輕松的笑容,安慰道:“喔!你只要直直走過去,忍住一點難受之後就可以回去了。”

薩斯的笑容明明很陽光,很溫柔,但薩摩不知怎的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過,不論如何,他也沒有選擇餘地。看著白霧的另一端,薩摩理理心裏的不安,邁步往前走去。

走了幾步,薩摩突然想起一事,連忙轉身對著目送自己離開的薩斯道:“有一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弄明白。”

薩斯也很大方,聞言二話不說便答應:“問吧!”

“我體內有神能,那魔能呢?”薩摩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擔憂。他還記得龐希爾斯曾經這樣形容他所散發的另一股力量。

聞言,薩斯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當然也有。”

“那……魔能不會影響神能周天嗎?”這是薩摩心中的一大顧慮。其實薩摩真正憂心的是,往後會不會再有之前幾次近乎失控,甚至失神的狀況。尚不懂如何利用魔能的自己,只要摩拉稍微操弄,魔能就可能為自己帶來困擾。

薩斯看出薩摩真正的擔憂,連忙安慰道:“放心,那家夥和我一樣被困在意識核心,只能間接利用魔能幹擾你。但那畢竟只是間接,現在你能直接控制神能,就算他控制了魔能也支配不了你。”

間接和直接?這是說……只要自己能夠直接控制這些能量,位在意識核心只能間接控制能量的他們,就毫無機會影響他了嗎?現在他已經可以直接控制神能,所以不用擔心神王還有機會遙控神能,以此類推,如果他也可以直接控制魔能,那麽是不是表示,即便摩拉清醒了,也将對他毫無辦法呢?薩摩在薩斯無意透露的話語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雖然知道神王和魔王對他并不是單純的寄宿關系,但薩摩還是不喜歡有人可以随時控制他的感覺,不論此人是魔王……抑或是神王……

他……該不該也學學怎麽使用魔能呢?只是……他現在對魔能的了解也……很有限度!想到這裏,薩摩才猛然憶起,這段時間不斷習練神能周天,魔能似乎一點動靜也沒有哩。

思及此,薩摩心中一動,轉而問道:“既然我也有魔能,那麽現在為什麽卻感覺不到魔能?”

薩斯的回答相當理所當然:“神能和魔能是一體兩面,你現在看到了神能這一面,自然就看不到魔能那一面。”

“一體兩面?”薩摩似懂非懂。

薩斯微微一笑,很有耐心地解釋:“神能和魔能的根源是一樣的,當你的心趨近神能,那麽你就看到了神能、掌握了神能。相反的,要是你的心趨近于魔能,那麽你就看到了魔能、掌握了魔能。”

這……薩摩似乎有些懂了,又有點捉摸不住。的确,幾次感覺到魔能都是伴随著情緒相當負面的時候,不論是懼怕、哀傷、還是憤怒。但……他充其量只能說看到魔能,怎能說是掌握魔能呢?

薩摩還想問清楚,沒想到薩斯倒像不想多說,簡單丢了一句話:“你該出去了。出去之後,把蘇啰帶在身邊,他能幫你。”

接著,薩摩便覺一股大力往他推來,身體情不自禁地往白霧那端抛去。

抛飛間,薩摩感覺到撞到一面薄壁,身體一震,接著薩摩彷彿進入另一個時空,四周的壓力扭曲起來,眼睛和耳朵首先失去功能,然後痛從一開始的刺痛到如刮骨削肉般的劇痛!

是誰說只有一點點的難受!這是薩摩昏過去之前,最後的吶喊。

第 233 章 神秘人帶來的神秘信息

第二百三十二章 神秘人帶來的神秘信息

“帶來谏言?”

神秘人的一番話,讓張凡多少提起了點興趣,可神秘人口中所說的,他走過的路不想讓自己再走一遍,這話就有點讓張凡懵逼了,他絲毫不理解神秘人這番話的含義!

神秘人:“你還記得今天是誰給你打電話把你叫去惠東街的嗎?那個人就是我,我這麽做是為了你好,可你真的傻,不僅不相信我,反而逃離了我設下的嗜法陣!”

“今天是你給我打的電話?可你為什麽要騙我,以我堂哥的名義把我騙去惠東街,如果你真是好心好意,那你就應該實話實說啊!”

神秘人雖說給張凡發過來的信息比較可信,可張凡躺在床上,想起之前神秘人冒充堂哥的聲音騙自己的事兒,氣不打一處來,把最後那一點點對神秘人的信任都消失殆盡了!可接下來神秘人偶然提起的話題,卻意外的又勾起了張凡的興趣!

神秘人:“你最近是不是加入了一個天庭神仙群,我告訴你,你要是想活命的話,早點退出那個群,留在裏面時間越長,對你越不利,我不想讓你變成我這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天庭神仙群?你怎麽知道我微信裏有天庭神仙群?難道你也是其中的一個?”

看見神秘人突然發了這麽一段信息,張凡驚訝之餘帶了點困惑,自己手機從未離開自己半步,這家夥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張凡左思右想,最後才想到可能是神秘人也在群裏,只是平日裏很少出來冒泡!

神秘人:“我在不在群裏已經不重要了,我貿然冒出來大概只是想提醒你,趁早離開那個群,不然到最後你自己無法自拔,群裏的水太深,況且你年紀輕輕,肯定會被那些衆神玩弄于鼓掌之中的!”

張凡對神秘人的話有些質疑,畢竟兩人這才認識了幾分鐘,而且是通過添加好友的方式,并沒有真正的見過面,用自己活了二十幾年的眼光來看,張凡不可能輕易就相信他!

“僅憑你這幾句話我怎麽可能相信你,快說,接近我是有什麽目的,不老實交代,我找到你把你打成廢物!”

張凡畫裏面有些激動,神秘人聽了以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對眼前這個年輕人産生了一絲絲的敬佩,在不了解自己實力的情況下,年輕人竟敢如此大言不慚,自己活了幾十歲,确實也很少見到這種有魄力的年輕人!

神秘人:“看在你這麽有魄力的情況下,本尊就把微信群裏發生的一些細碎的事兒告訴你吧,但是你得像我保證,聽完我的話以後,不允許告訴任何人,因為這不僅僅關乎到你個人,更關乎到我,關乎到這個世界!”

“要不要說得這麽嚴重,關乎世界!”看見神秘人發來的信息這個莊重,張凡躺在床上,撇了撇嘴,一副無所謂的态度,笑着自言自語道!

半響後,張凡為了套出神秘人葫蘆裏在賣什麽藥,索性直接答應了下來,讓神秘人把自己經歷過的事兒一字不漏的告訴他!

神秘人:“事情還得從那天說起,那天我剛起床,便收到了一條微信的驗證消息,打開一看,竟然驗證信息是二郎神,我有些好奇的,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神秘人:“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所以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可偶然之間又讓我得知了你竟然也會法術,連絕症都能治好的人,除了借助天上太上老君煉制的丹藥,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看完神秘人這番經歷,神秘人的經歷大概和張凡的差不多,都是有人先添加好友,然後慢慢聊,接着把添加人拉進群裏,可神秘人和張凡不同的是,神秘人是直接被拉進天庭群裏,而張凡是事先被唐僧拉到西游五人聊天群,接着才在孫悟空的威逼脅迫下,加入天庭群的!

“那,你現在在哪裏?方便見個面嗎?”

張凡開始有些對眼前這個神秘人感到好奇,想一睹他的真面目,并且想和神秘人面對面的交流,畢竟用微信交流,擔心信息會被天庭衆神監視到!

可接下來神秘人的一番話,張凡看了以後更加的疑惑了,直到現在為止,張凡還隐隐記得那段話,那段讓人聽了以後都會後背發涼的話:“我在一個你們大家都沒辦法來的地方,這裏沒有法律沒有制裁,人可以燒殺搶虐,可以為所欲為,你現在的道法還不夠,還不夠格來這裏!我進來以後也出不去,所以就算你想見我,也見不到!”

“沒有法律,沒有制裁,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是哪兒?”

張凡對神秘人的話感到不解,人都是害怕生死的動物,可唯獨這個神秘人卻好似把生死置之度外似得,毫不在乎,在大家都準備選擇安寧的時候,他卻偏偏選擇去了這麽一個讓人恐懼的地方,确實讓張凡有些疑惑!

可接下來又有疑問在張凡腦中閃現了,既然神秘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沒辦法離開那個混亂的地方,可為什麽剛開始的時候又說惠東街的陣法是他設下的呢,這個神秘人說話牛頭不對馬嘴的,在張凡心裏位置根本沒辦法确定!

沉思了半響,張凡決定把自己心裏的疑問告訴神秘人,讓神秘人好好給自己一番解釋:“既然你說你在這個混亂的地方沒辦法脫離,可你又怎麽能在惠東街擺下陣法的?”

神秘人:“哈哈,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分析的邏輯果然很強,你既然也是會法術的人,想必剛到惠東街的時候,有一種好似被吸進去的感覺吧?不瞞你說,惠東街的某一個房間就是連接混亂之地入口的洞口,這也是為什麽很多人提起惠東街都帶着恐懼的原因,惠東街自從幾十年前一夜之間所有的商鋪老板都消失後,大家把這個地方看做是鬼城,其實如若不然,這個地方只是有一個吸盤罷了,不足為奇!”

第 224 章 百鬼夜行

“規矩!”聽了店小二的話,唐僧感覺自己對滅法國的了解更深了一步。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早點睡覺,養好精神。晚上再和一大群邪祟一起玩。

幾人收拾好行李。因為是一間房的緣故。所以唐僧睡床,其餘的人坐板凳。幾年來的規矩一直如此,沒有改變。

因為在晚上還有一場硬仗。孫悟空四人也沒有上街去玩耍,早早的進入冥想之中。加緊修煉。唐僧則是倒在大床上,呼呼大睡。

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定格到了午夜。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打烊許久的酒館,突然又變的熱鬧了起來。

唐僧聽到這些聲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靠!那些邪祟已經來了嗎?沒想到來的這麽快。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啊!

除此之外,唐僧還老是感覺有人在他耳邊吹氣,他也知道。這個點,在他旁邊的根本不可能是人。

“我靠。我應不應該睜眼瞅瞅他啊!貌似悟空他們也沒有動靜吧,要不我再等等?”唐僧心裏想到。

樓下的聲音越來越吵。唐僧等不下去了,決定自己孤身一人去看看。他想睜開眼睛。可是睜不開;他想起身,卻無法用力。

他的腦海中閃現了三個字鬼壓床!

我靠。要不要這麽背。這什麽玩意,膽也忒肥了一點吧。我今天倒是要看看。是你嚣張,還是我更嚣張!

唐僧心底發出一聲暴喝,怒吼一聲,眼睛“噌”的一下睜開了,眼角擴張,瞳孔放大,汗水浸濕了他身上的袈裟,活動了活動發麻的臂膀。

“靠!差點就出不來了。”唐僧感慨的說道,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見了坐在板凳上看着自己的四個徒弟。

唐僧道:“你們這麽看着我做什麽?我臉上有口水嗎?”說完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發現什麽都沒有。

孫悟空:“不是,師傅,我們幾個是看你什麽可以醒過來。”

“昂,說那麽多。你們就是為了看我的笑話啊!”唐僧不滿的說道。

小白龍:“師傅,先說正事吧!你聽。”

樓下的吵鬧聲絲毫沒有停止,豬悟能走到窗邊将其打開。“嗚”首先是一陣陰風刮了進來。

唐僧将頭探出了窗子,街上飄蕩着各種各樣的鬼魂,他們猶如這座城市的居民一樣,井然有序。各做個的,互不幹涉,時不時的還有一陣馬蹄聲。

唐僧瞬間就懵了,說道:“這還是人間嗎?我看怎麽和冥界似的。”見四人不回答他的話,唐僧接着說:“我沒有說錯話吧?”

“沒有!不過我們剛開始看到這種場景的時候,沒有你表現的那麽驚訝。不用擔心,師傅我們是不會害你的。”小白龍說道。

唐僧:“好了!既然事情的大概我們已經知道了,我們也就不用在這裏瞎鬧疼了。我們這就下樓去吧,看看這個世界是個什麽樣的?”

孫悟空幾人點了點頭,關上了窗子,推開了房間的門,這下子,吵鬧聲更加的清晰了。“徒弟們,我們走吧!”唐僧大手一揮,帶領着他的小夥伴向樓下走去。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開盤!”

……

白天是酒館,夜間卻變成了賭場,讓人匪夷所思。唐僧師徒出現在大廳之中,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群身體呈現半透明,漂浮行走的人。

有人身上留着血洞,有人舌頭長到了腳底,有人翻着眼白……

唐僧見狀,幹咳兩聲,說:“各位!你們就不能是冥界報道嗎?為什麽要逗留人間,擾亂人間秩序。”

一衆賭徒完全融入了色子中,沒有一個人回頭看他。唐僧再次開口說道:“各位!為什麽不下冥界報道,而一直逗留于人間,擾亂人間秩序。”

還是沒有人看他,搖色子的繼續搖着色子,賭徒們依舊狂歡在色子中。唐僧大喝:“南無阿彌陀佛!”

宛若一道悶雷,劈到了現場每一個賭徒的心中。他們表情變的驚慌,恐懼,怨恨……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了唐僧。

“佛門子弟?僧人!”

“哼!你覺得憑你一人可以鬥得過我們這麽多人嗎?”

“自不量力,我看你還是速速離去。不要為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否則……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是嗎?可是越困難的事情貧僧就越想去試試,不服你們可以來打我。”唐僧嚣張的說道,“還有件事,你們的老大是誰?我不相信一座城有鬼出行,沒有一個人領導,還這麽有規矩。”

“關你什麽事!大和尚,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唐僧沒有再回答,緩緩伸出右手,念動佛經,從手中爆射出一團佛光,将說話者籠罩,慢慢的說話者身影變淡直至消失。

“我不想再和你們說任何廢話。快去叫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麻煩你們辦事快點。”唐僧道。

“哼!欺人太甚,弟兄們,我們上,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一直只鬼魂叫嚣道,煽動着所有賭徒的情緒。瞬間的所有的鬼魂同仇敵忾,惡狠狠的看着唐僧,恨不得将他活拔。

“哼!一群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蠢貨。不聽貧僧的勸說,既然如此,那貧僧就讓你們魂飛魄散。”說完将自己的佛光釋放了出來,籠罩了酒館。

一刻鐘後,最後一聲哀嚎消失殆盡,酒館空了,偌大的一樓只剩下唐僧師徒五人。對視一眼,打開了酒館的大門……

“嚎!”

“和尚!一定是這個和尚做的。他用佛光搞瞎了我的眼睛。”

“我們一起撕碎他吧!”

門外,密密麻麻的都是鬼魂,沒有一個活人。唐僧冷冷的看着他們鬼魂:“你們是去冥界還是要魂飛魄散。”

“哈哈哈哈!你這和尚說什麽胡話呢,還沒有睡醒吧。”他的話剛說完,便化作星星點點,消失在所有鬼魂的視線中。

唐僧道:“我的時間有限,請你們快點做決定,不要浪費時間,要去冥府的站在左邊,其餘的站在右邊。”

沒有人行動,唐僧眉頭微皺。“哼!狂妄的小子,你敢在老子的地盤上撒野,活的不耐煩了嗎?”

唐僧瞥了過去,笑道:“你又是哪根蔥,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你……”說話者被唐僧一句話嗆的差一點噎死。他是這些鬼魂的老大,說白了就是因為他的修為最高。

“去冥界報道,還是魂飛魄散。選一個自己喜歡的吧!”唐僧笑着說。

“混蛋!敢這麽和我說話,受死!”鬼魂老大突然暴起,身上濃郁的鬼氣讓所有的鬼魂都十分的畏懼。

唐僧淡然的說:“戰五渣!小白龍,幹掉這個刺頭!”

“是,師傅。”小白龍答應唐僧一聲,喚出了寒龍。鬼魂老大叫嚣道:“哼!死到臨頭還嘴硬,那好,我讓你生不如死!”

“唰!”一道劍氣從他的身體上飛了過去,把自己劈成了兩半。

第 218 章 群猴拜仙

第二百一十五章 群猴拜仙

在夢淺淺修煉之時,轟隆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響徹了整座赤霞峰!

韓立所在洞府空剎那間天地變色,黑雲鋪天,天地靈氣瘋狂彙聚而來,彙聚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靈氣漩渦。!

夢淺淺睜開眼睛,朝着韓立洞府望去,臉露出欣喜之色。

這種情形,在過去這三十年間時有發生,雖然以她如今的修為還不太明白這代表着什麽,但根據孫不正等人私下猜測,應該是厲長老在修煉有所突破的征兆。

衆人對此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當然,這種猜測是夢雲歸明令禁止的,并且告誡他們所有人不允許将這裏發生的一切,透露出去分毫。

密室之,金光璀璨。

韓立盤膝而坐,小腹之七點金光閃爍。

每一次閃動,仿佛七個巨口吞吐,将附近海量的天地靈氣吸入體內,随着功法運轉,逐漸轉化成精純的仙靈力。

這種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以前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個淡金色圓輪在他身後輕輕旋轉,圓輪之赫然浮現出了十四團時間道紋。

良久之後,韓立慢慢睜開眼睛,露出一絲喜色。

二十年苦修,他一路勢如破竹下,接連又打通四個仙竅。

前後不過數十年,便一口氣打通了七個仙竅,此事若是傳出去,甚至會驚動金仙境吧。

他站了起來,身金光大放,心念一動,一個金色圓輪頓時浮現而出,面赫然浮現出十四團清晰的時間道紋。

十四團道紋蠕動,散發出一陣陣強大的時間法則波動。

感受着真言寶輪蘊含的強dà fǎ則之力,韓立心再次湧現出想要測試一番其威能的沖動,身形一晃之下,化為了一道遁光朝着外面飛去。

伴随着天空異象消失,夢淺淺深吸了一口氣後,再次閉雙目,盤膝開始了修煉。

随着一道道火焰光芒彙聚而來,沒入她的身體,她姣好的臉龐再次泛起了赤紅之色,秀眉微皺,似乎頗為痛苦。

在此時,法陣旁邊人影一閃,韓立的身影憑空出現。

他二話不說的屈指一點而出,一道光芒一閃即逝,沒入了夢淺淺眉心。

夢淺淺嬌軀一顫,面的赤紅飛快消退,睜開了眼睛。

“厲長老。”看到韓立站在那裏,夢淺淺急忙站了起來行禮。

“修煉刻苦固然是好事,但也不能太過追求精進,給身體增加太大的負擔,須得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韓立淡淡說道。

他剛剛離開洞府沒多久,發現此女修煉似處于走火入魔邊緣,故而順手幫襯了一把。

“是,多謝厲長老指點。”夢淺淺臉頰浮現出一絲紅暈,勉強平靜心緒,低首說道。

“看來你不出意外的話,過些年也可以凝結元嬰了。到時候,我自有其他任務安排給你。”韓立點了點頭,身影一晃過後,便再次消失無蹤了,空留下了這幾句話。

夢淺淺聞言連忙擡起臻首想要說些什麽,下一刻卻是微微一怔,急急朝着周圍望去,卻哪裏還有韓立的蹤影。

赤霞峰領地內某處山谷內,一道青光從天而降,韓立的身影憑空出現。

此處山谷四面環山,阻絕寒風,地氣也頗暖,谷內竟然絲毫看不到白雪,反而到處都是青翠,點綴了許多或紅或紫的鮮花。

一道瀑布從天而降,宛如一條白色玉帶,砸落在石壁突出的岩石,濺起無數玉珠,迷蒙的水霧翻滾,陣陣濕氣撲面而來。

瀑布附近長有數株果樹,面結滿了累累的黃桃,一群猿猴在果樹跳躍玩耍,足有數十只,吱吱尖叫,看到韓立竟然也不害怕。

韓立淡淡一笑,沒有理會這些猿猴,身金光大盛,一輪真言寶輪浮現而出。

一層金色波紋散發而出,籠罩住了周圍十丈範圍,半個瀑布也在其。

波紋籠罩之處,一切瞬間一定!

洶湧而下的流水瞬間變得遲緩,飛濺的水滴,翻滾的水霧也是一樣。

而且這次的遲緩效果,之前更加厲害,足足慢了三倍。

半邊瀑布洶湧而來,飛卷奔騰,另外一半卻是被凍住了一半,緩緩而下。

對之下,情況詭異又讓人震撼。

旁邊的那些猿猴眼見如此詭異的情況,頓時驚惶大亂起來,有的猿猴驚恐尖叫,也有的面露興奮之色,手舞足蹈的吱吱亂叫。

在此刻,一頭個頭其他猴子大了幾乎一倍赤色猿猴咧嘴長嘯了一聲,猿臂一揮,朝着遠處躍去,看起來似乎是猴王。

其他猴子立刻跟,朝着遠處逃去。

韓立眉梢一挑,單手一招。

一頭猿猴身體淩空停住,随即朝着韓立飛去。

猿猴面露驚恐之色,手腳亂舞,吱吱急鳴,似在向其他同伴求救。

其他猿猴眼見此景,立刻都停止了逃竄,盡數看向那赤色猴王。

猴王眼珠晶亮,顯然已經極富靈性,轉動了幾下,翻身朝着韓立方向慢慢走去。

其他猿猴見此,竟也紛紛安靜下來,慢慢跟在了後面。

那頭被韓立吸來的猿猴很快進入了金色波紋籠罩範圍,舞動的手臂立刻遲緩了三倍,叫聲也拉的老長,一聲一聲,聽起來顯得古怪無。

那猿猴神情仍然是驚恐不定,此刻卻多出了驚愕之色,顯然是因為感應到時間遲滞的緣故。

韓立見此,暗暗點頭。

他抓猿并非處于好玩,而是想觀察一下活物踏入真言寶輪範圍內,有何具體感受。

“吱吱吱……”

那群此刻走了過來,在猴王帶領下,盡數匍匐在了地,朝着韓立跪拜不已,面有祈求之色。

“倒是一只通靈猿猴,我無意傷害你的族人,放心吧。”韓立看了赤色猿猴一眼,微微點頭道。

随即他袖子一卷,将那只猿猴送回了猴群,飄然落地,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

同時他一指點出,一道青色晶光飛射而出,化為數十股,分別沒入了每一只猴子體內。

青光入體後立刻化為一股熱流,瞬間流遍了猴子們的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服。

那頭赤色猴王身體陡然浮現出一層赤光,閃了幾閃,這才消退。

猴王眼浮現出呆滞之色,随即立刻恢複了清明,而且先前更加富有靈性,當即帶着群猴朝着韓立所在,紛紛拜倒起來。

落瀑之前,群猴拜仙,這幅景象看起來,倒也頗有幾分特別的意境。

韓立并沒有理會群猴,自顧自的又嘗試了一番真言寶輪的威力,眼滿意之色越甚。

若是此刻再和那掌握一絲速度法則的方磐交手,必定不會和先前那般狼狽了,甚至于能夠輕易将對方擊敗。

以此真言寶輪的威力,他在仙界總算有了一個自保的厲害手段。

在原地沉吟半晌後,他随即身形一晃,化為一道青光朝着山頂飛去。

赤色猴王望着韓立消失方向,怔怔出神起來,周圍群猴則是一陣東瞻西望,有些摸不着頭腦。

……

韓立很快回到了洞府之,繼續閉關起來。

轉眼間,又是數年過去。

洞府之內,韓立盤膝而坐,全身金光流轉,胸腹處七個仙竅閃爍不定,不斷吞吐着四周湧來的天地靈氣。

良久之後,他緩緩睜開了眼睛,身金光一閃過後盡數斂去,眉頭卻微皺了起來。

自從打通七個仙竅後,他修煉速度驟然大降,修煉速度一下子緩慢了許多。

其實他修煉的速度,倒也不是真的很慢,算起來,仍要其他同境界真仙的速度要快得多了,只是習慣了先前那種突飛猛進的修煉速度,此刻一下子變慢,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韓立站起身來,雙手刀背着在洞府內來回踱起步來,似乎在考慮着什麽。

片刻之後,他豁然站定,似乎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朝着外面走去。

若他是一般人,以普通修煉速度修煉倒也沒有什麽,只是他現在的處境說不安全。

方磐雖然已死,但是其背後的那個神秘人物仍在,誰也不知道那人會何時出現。

現在他雖然收回了青竹蜂雲劍,并花費了這麽多年抹去了劍駁雜的其他劍的劍靈,修為實力大進,又有真言寶輪的神通傍身,但仍沒有多少把握能對付那人。

現在還不是安心的時候,必須盡快提升實力,加快修煉速度。

若說提高修煉速度的方法,第一個自然是丹藥了。

他先前由于修煉仙竅進展神速,便一直沒有在意丹藥之事,如今看來,是時候出去尋找一些适合自己的丹藥了,畢竟這些年的閉關,自己也伺機催熟了一批年份萬年以的普通靈藥。

而且,他自入門以來閉關修煉已經數十年,百年三次的任務,也是時候完成一下了。

轟隆隆!

籠罩整個赤霞峰的法陣禁制發出沉悶的聲音,緩緩消退。

各色光芒交織閃爍,很是絢爛。

孫不正等人看見此景,一個個立刻想到了什麽,盡數彙聚到了韓立洞府門前。

洞府大門緩緩打開,韓立從裏面緩步走出。

“恭迎長老出關!”一行九人排成一排,齊聲說道。

“夢雲歸還沒有回來?”韓立目光一掃衆人,問道。

如今的九人,孫不正已然凝結元嬰成功,而夢淺淺也同樣成為了一名元嬰初期修士,其餘人修為也大多到了結丹後期,但并沒人能進階元嬰期。

短短數十年,十人有三人凝結元嬰成功,這種速度即便在燭龍道,也并不算慢了,尤其是夢淺淺此女,似乎還要超過其兄長一些。

“啓禀長老,夢雲歸奉命外出,至今未歸。”孫不正如此說道。

夢淺淺臉浮現出些許擔心之色。

韓立眉頭微皺,夢雲歸修為不高,希望別出什麽意外。

當初自己賜予了其兩件法寶護身,還有他的身份,只要不離開燭龍道的勢力wài wéi,應該沒事。

“這些年你們看守洞府,都頗為辛苦,這些丹藥算是獎賞。”他一揮手,九個藥瓶落在衆人身前。

“謝長老恩賜!”孫不正等rén dà喜,收起藥瓶,躬身行禮。

第 221 章 221 我們以後好好的

第221章 221 我們以後好好的

她不能讓秦烈知道,慕寒川比宋牧之更厲害,她不能讓他重蹈覆車。

她在床上坐了許久,轉過頭看向窗外。

今天的雨,下得真大!

嘩啦啦的,整個世界都是雨聲。

她磨蹭了許久,才下了床……

半個小時之後,她換好鞋子舉着雨傘出了門。

剛走出大門,一輛黑色的轎車便停在了她的跟前。

車窗降下來,是慕寒川的私人保镖阿武,葉綿綿有見過他。

“上車吧,葉小姐,慕先生讓我來接你上班!”

“謝謝!”

葉綿綿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車子載着她穿過了這大片的雨霧,漸漸地駛向公司。

今天抵達公司有些稍遲,不過,進門的時候,女前臺仍舊是很熱情地跟她打招呼。

辦公室靜悄悄的。

她放下雨傘,拿紙巾擦試着包包上的水漬,擡眼就看見一道漆黑的身影站在窗子跟前。

第一次看見如此靜默的慕寒川,他背對着她看着窗外的雨簾。

整個人十分沉默。

葉綿綿怔了許久,才低聲道,“慕先生,我遲到了!”

他轉過身看向她,她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的臉色仍舊有些蒼白……

事實上,她根本不記得他昨晚上是否有回房間睡覺,因為後半夜她睡得很死。

“過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到了他的跟前。

近了,她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

他凝視着她,許久,便伸出手指輕輕地擦試着她的額頭那被雨水打濕的發絲。

又捏了捏她微涼的小鼻尖。

她看不出來他的情緒,因此也沒有吭聲。

“還疼嗎?”

她猶豫了一下,便應小小地嗯了一聲。

他從口袋裏掏出來一盒藥膏,“需要我幫你擦?”

她雖然并沒有說什麽,但從她走路的姿勢,他看得出來她是受了傷。

醉後的失控,他沒有了分寸。

一個男人的野性力量,一定給她造成了撕裂般的傷疼。

葉綿綿嘴唇蠕動了一下,微卷的睫毛忽閃了一下,俏臉微微有些不自在。

傷在那種地方,怎麽好意思麻煩他,更何況現在是在公司裏,難不成他要在這裏動手?

“不用,我自己來……”

總裁辦公室裏面有一間單獨的休息室,休息室裏有一間帶浴室的洗手間。

她轉身走了進去。

半個小時之後,她出來的時候,他還站在原地。

“以後要乖乖的,記住自己說的話!”

她點了點頭。

是的,昨晚上受他的挾迫,她無奈地答應了他以後不見秦烈。

但她的內心是抵抗的,這樣的承諾算不得數,又不是她心甘情願地。

聽她點頭了,他臉色這才有些緩和,“去工作吧!要是支撐不住先去睡一會!”

“好!”

葉綿綿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面,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上午,他沒有去開會,就坐在辦公室裏,大部份的時間在接電話,偶然會有幾個高管過來彙報工作。

中午飯,他帶着她一起吃的,其實他基本上沒有怎麽吃,只喝了一小盅的湯。

下午,公司來了幾個外賓,他多半的時間在跟這些外國客人談生意,全程英文。

她一整天都圍在他身邊……只有喝水的時候才得空了。

本來想去茶水間倒杯咖啡的,這剛走到走廊的盡頭。

便看到兩個人在角落裏争執着。

這個時間點,有些部門已經下班了,這裏并沒有太多的人。看着那身影有些眼熟,她便走了過去。

“小慧,羅梓熙失憶了是不是?”

“什麽小慧,你認錯人了!你到底要我說幾次你才信?”

“別狡辯了,我前幾天回老家了,見到你姑姑了。要她來指認你嗎?”

唐薇侬沒話說了,小慧是她的小名,城裏沒有人知道,但是那些鄉下親戚是知道的。

“好,我承認,那是我的小名,但并不是我的本名,我都這麽大了,你還喊我的小名是怎麽意思。”

“小慧,我并沒有惡意。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明明知道,過去跟羅梓熙在一起的人是我……”

唐薇侬冷笑了一聲,“你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以前梓熙當明星了,你就進報紙當狗仔,成天跟蹤他。現在為了接近他,居然入職億皇娛樂公司了。我想知道,你到底還有什麽可怕的手段要使出來?”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讓梓熙記得我……”

“他記得你又怎麽樣?好,就算是他想起來了,那不過也是少年時代的一段小感情。少男少女的純真友情,那并不能代表愛情。現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成熟了,他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什麽樣的女人。而你,你也長變了,你長得比小時候醜多了。難道你不明白,他一直在回避你,就是因為他不希望有人借着他以前的事情拿出來說事。紀喬希,如果你真的把他當成朋友,就不要讓他為難。另外,你也別癡心妄想,他認出來你以後會有什麽愛情産生。他愛的人是我,我們在一起很多年了……只是礙于他現在是藝人身份,我們不方便公開關系,所以我就以他的助得名義陪在他身邊,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你明白了沒有?”

唐薇侬似乎很生氣,每句話都将紀喬希傷得體無完膚。

葉綿綿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看着紀喬希的眼眶都紅了,她連忙走了過來。

“唐薇侬,你剛才說的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并不代表羅梓熙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是這麽想的,那就讓他站出來,理直氣壯地說清楚。還有,你說話要注意分寸,不要像瘋狗一樣咬人,誰說我家喬喬不漂亮了,我看,她比你美多了,至少,她不會搶閨蜜的男朋友……”

唐薇侬一回頭,看着葉綿綿,頓時眼睛都冒兇光了。

早先在醫院的時候,她就被葉綿綿給擺了一道,現在心裏還是來氣的。

不過,她經常在公司裏跑,知道葉綿綿的後臺是慕寒川,她也不敢随便跟葉綿綿杠正面了。

“我說的就是羅梓熙的意思,他一個藝人的身份怎麽能說這些……”

“那好,你叫他出來,我們面談,當面問個清楚。”

第 222 章 一吻報答

周東動也不動凝視着林采蘋鄭重的說道“采蘋,我不是說過這山中有許多厲害的陣法,你怎麽還這樣莽撞,今日若不是我來救你,你必定會隕落的。今後你遇到險境恐怕就不會這麽幸運了,希望你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自己陷入危險當中。切記要照顧好自己。”周東的話裏行間,怎麽有一種生離死別的意味,想要詢問那周東卻是撫摸過林采蘋的臉蛋,突然拍在了林采蘋的頭上,直接施了一道法術将林采蘋的全身法力給封住了,讓林采蘋無法說話無法動彈,就連傳音也無法進行。

林采蘋眼睛驚恐的看着周東,為何要這樣對自己。周東的眼神中卻是透露着深深的迷戀與不舍,拿出一個龍形玉佩放進林采蘋衣袖中的口袋裏來說道“采蘋,這是那教主在人間界當中尋找到的寶物中最珍貴的一個,我想你應該會用的上。還有日後你出門時一定要裝扮成男子,那教主沒想到在人間還有一個分身,原本因為主體的隕落而無法與上界聯系,如今竟是修煉有成飛升到修真界中了,還将你的畫像也一并帶來,日後你再遇到青蓮教的人必定要小心萬分。”聽到這裏林采蘋突然想到,周東不是在人間界的教主嗎?那他隐瞞自己還有擊殺教徒的的事情豈不是也被這主教知道了?那他此時不是極其危險嗎?

從林采蘋眼中看到了濃濃的關心與擔憂,周東笑了。采蘋我在你心中還是重要的對不對,這就夠了,原本想和你長相厮守,如今我只求你平平安安。他心知這一次自己不走必定身死,但若是自己現在就離開,自己身上的印記就會暴露,他們也必定知曉采蘋也一并離開,自己若是回去還能混淆他們一會。為采蘋争取一些逃跑的機會。面上強撐着笑容說道“不會的,我好歹也是一個副舵主,還是化神期修士,教中不會輕易就殺我的。對了,還有我知道在人間你與那岚語真人交好,他在這修真界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現在修為盡失,但是你去投靠他,必定會無 比安全。我将他門派所在的地圖都放在這一枚玉簡當中了。”

這一切周東說的詳細又急促,如同在搶時間一般,林采蘋也根本來不及細想白豈常的事情。只見周東一個響指。從天邊飛來一只巨大的白鶴來,将林采蘋輕柔的放到這白鶴身上,周東戀戀不舍的看着林采蘋。突然如同做出巨大決定一般,猛地親上林采蘋柔嫩的雙唇,看着林采蘋無比驚愕的雙眼,周東眼中卻是浮現出年輕時的得意來。那時的他心比天高,意氣風發,如今卻早已經物是人非,在這青蓮教中的許多年,自願與非自願的手上都沾滿了無辜人的鮮血。在這青蓮教中卑鄙谄媚的事情也是做了許多,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眼神幹淨一身傲潔少年了。

這雙唇的柔軟幾欲讓周東沉溺其中。可是周東并沒有停留許多就離開那讓他戀戀不舍的柔軟,起身來說道“你不是一直要報恩嗎?如今這一個吻就當做是你的報答了,從此以後我為你做過的,做的任何事情我們鬥毆兩不相欠!你記住,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而已,不是為了你!而你也從此以後也都不會再欠我的恩情,記住了嗎!”

那周東如此說到底還是怕林采蘋太在意自己的救命之恩,而日後形成她的心結,生怕她再一次陷入到那心魔之劫當中去。林采蘋如何不明白周東處處都為自己着想,這一雙眼卻是忍不住流出眼淚來,“我不想走了!周東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裏受死!”林采蘋心中的聲音周東是聽不到了,不然想必他會更加感動的,那周東卻是一個神念,那白鶴馱着林采蘋極快的飛向了遠處,看着林采蘋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周東才轉身回到這分舵當中,面對這接下來的生死訣判。

在這分舵的中心處,那舵主早已經在殿中等候,這殿上竟然還有一人也站在這裏,看到周東開口就問道“你将那林家的餘孽藏到哪裏去了?”這人說話的神情聲音都與那人間界的教主一模一樣,若是林采蘋在此處,定是能夠一眼就認出來,這一人竟然是禦靈宗的宗主!那教主在所有時間都帶有面具竟是因為他就是禦靈宗宗主!怪不得司徒清就是林采蘋之事能夠流傳到青蓮教的耳朵當中,那一日前往靈石礦中的人無一人生還,而這禦靈宗宗主本就是青蓮教的人,早早就通知了教衆,而且魔族與那青蓮教不知結成了什麽交易竟是不會傷害青蓮教之人。

周東還想争辯幾句“哪裏是什麽林氏餘孽,她只是在下偶然看見長得貌美就擄回去做了爐鼎,現在早已經被我吸幹了陰元變成一堆灰燼了。”只見那禦靈宗宗主手中拿着一枚玉玉簡遞給了舵主,只消一看就知曉那女子的模樣。那周東此時也是心知自己終究還是瞞不過去,現在心中只想着如何才能讓林采蘋逃出去,自己的生死早已經抛之腦後。那舵主看過之後陰冷說道“我見過那女子,正是此人,周東你還有什麽話說,教中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你配合一些,也省的我動手。”

事已至此完全沒有辦法再緩和了,若是不主動說出,周東面臨的就會使無邊無際惡毒的折磨,青蓮教折磨人的手段周東最是清楚,他跪在地上一拱手說道“我願意認罪,還請舵主看在我多年為教中效力的份上手下留情。”那舵主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周東開口說道“那女子正是林采蘋,現在已經逃離此處,正向着……”周東的話語剛說道一般,原本跪在地上的身形突然暴起,沖上前去。

那舵主大驚,從黑袍中伸出如同白骨的手來徑直插入周東的背後,想要将周東推開,周東竟是絲毫都沒有松手,那一旁的禦靈宗宗主竟是也被周東用法術定住了身形,這二人都只是被定住一時,尤其那舵主是煉虛初期,周東使出全身的力氣也只能抱住他幾個呼吸,但是這已經足夠了。那舵主感受到周東身體內突然爆發出來的巨大的元力,一直淡然的舵主也是深深感受到這一股力量的恐怖之處,竟是能夠毀天滅地一般!驚恐萬分大喊道“周東你要做什麽?”

周東此刻緊閉着嘴唇,調動起全身的元力,将所有的元力都聚集到自己的丹田的元嬰之中,心中回想的只有與林采蘋相見時的情景,自己識破的她的女兒身,自己跪下來求她,自己與她把酒言歡,自己初見她女兒身樣貌時的驚豔,一切的一切,“采蘋,家人死後,我是為你而活!”一瞬間以周東為中心無數強大的元力爆炸開來,周東竟是為了林采蘋自爆了!不僅是身軀還有元嬰!

一名化神期修士的自爆,那就在周東身邊的舵主還有那禦靈宗宗主被這自爆波及,那舵主早已經是煉虛初期,此刻竟是連逃離都來不及,只能硬生生承受住這自爆的波及,雖然祭出了數件法寶來護住自己,可根本無用,那些法寶連同肉身瞬間被毀,這煉虛期修士的元嬰早已經完整的成為人形,沒有了肉身的束縛起速度快比閃電,須臾之間趁着自己肉身的毀滅之際,從這自爆的威勢當中逃離了出來,而那禦靈宗宗主就沒有這樣幸運了,他只是剛剛化神初期而已,周東化神中期的修士自爆這禦靈宗宗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在這自爆的餘波當中神魂俱滅。

這一整座青蓮教分舵的山,也在這周東的自爆當中轟然化為了一片廢墟,那自爆的波及還沒有停歇,一直将這周圍的林子全都卷入其中,所有的樹木全都被連根拔起變成了碎末,無數的靈獸也在這自爆當中喪生,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這自爆的餘波才算完全停住,林采蘋坐在這白鶴之上早已經遠在千裏,此時終于是有一小部分身體能夠動彈了,費力的将頭轉過去,卻看到那沖天而起的濃煙與廢墟。尋常打鬥根本就不可能引起這樣大的聲勢,唯有修士自爆。而且修為必定是在化神期。

林采蘋眼淚不住的流淌,一定是周東!他定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會與那些人同歸于盡!!周東我欠你的實在太多太多了。林采蘋這時突然想到周東在親吻了自己之後說的話,“采蘋這一個吻就足夠了,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這一個吻就足以抵得過你為我送命嗎?”林采蘋一個人說着,心底裏的悲戚足以将她淹沒,“周東,我終究是欠你太多太多了。”那白鶴似乎知道主人的死訊,長長的鶴鳴一聲,像是在為周東傷心,卻沒有任何停留,依舊向着那人族領地的方向飛去。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