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兩女初戰

那五個喪屍,四男一女,相互距離有二三十米遠,漫無目的在半山體育場周邊晃蕩。

周小蕊選擇了一個身材瘦弱一些的目标沖過去。那個喪屍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美味,目露兇光地伸出手撲過來。

小蘿莉在距離喪屍不足十米的時候,腳步嘎然而止,來了個以靜制動。這具喪屍是腐屍,嘴角流着屍涎,左手高度腐爛露出白骨,缺了半邊臉的面目猙獰又惡心,速度奇快地撲向她。

小蘿莉面無懼色,待喪屍離她還有兩米距離,嬌小的身軀猛地一晃,躲開喪屍的疾撲。這喪屍前撲速度可以,轉身就成問題了,一撲落空,還沒來得及轉向,小蘿莉已舉起手中鋼棍,狠狠向他當頭砸下!

“噗……”這具腐屍瞬時腦漿迸裂,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

“啊……”殺喪屍的時候周小蕊毫不手軟,可是看到喪屍的烏血和腦漿腥臭不堪的飛濺出來,還是吓到了,驚叫一聲,有點腳軟。

緊跟在她後面壓陣的田末,趕忙上前一把抱住她。

“小蕊真棒!”嘴唇蠕動,田末向她豎起一根大拇指誇贊。

得到鼓勵,小丫頭心頭的驚懼瞬時消散,望向不遠處與喪屍交上手的薛牧雪。只見薛牧雪長腿柳腰輕擺,身形猶如翻飛的蝴蝶,面對喪屍沒有任何局促緊迫之感,舉手投足之間,就将那個喪屍爆頭!

“我還要再殺一個!”周小蕊争勝之心瞬起。

田末指指最遠處的女喪屍。

薛牧雪殺過三個人渣,再殺喪屍,沒有任何精神壓力。周小蕊不同,她剛才殺了一具喪屍是良好開端,可是喪屍當中有老弱婦孺,她必須歷練出鐵石心腸,對于老人、婦女和孩子,都能下狠手才行。

小蘿莉咬住嘴唇點點頭,沖過去截住那個女喪屍,手起棍落把這個女喪屍殺了。另外兩個喪屍,很快被薛牧雪輕松幹掉。

田末雙手沖她們分別豎起大拇指誇贊:“你們都很棒!以你們現在的實力,在喪屍完成一級進化之前,沒有喪屍是你們的對手,切記一點,不要讓自己被喪屍包圍,至少确保有一條退路!”

兩女旗開得勝,在實戰中檢驗到自己的實力,開心不已。

薛牧雪先過來在田末左臉送上一吻,小蘿莉也鬧着要獻吻感謝魔鬼教練的功勞,攬着田末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右臉上也“吧嗒”吻了一嘴。

随後,三人踩着積雪下山,開始了兩女殺屍之旅。

田末神識外放,會讓他的精神力虛弱疲憊。但這些代價對于他也不算什麽,不時動用神識為兩女保駕護航,确保她們每次殺戮喪屍,對手都不超過二十人,一旦有大股喪屍過來,便立馬撤退繞道走。

到中午的時候,兩女都殺了超過五十個喪屍。田末帶她們到一家裝潢公司的作坊門店小憩,關上鐵閘門,在兩女吃起随身攜帶的餅幹、罐頭時,田末用作坊裏的設備材料,為她們打造稱手的兵器。

作坊裏有各種鋼材,田末選擇了一種三點五厘米口徑的三角鋼,來為她們打造三棱劍,殺喪屍可以做棍使,殺人可以做劍用。

這種兵器,過一段時間會在幸存者當中流行起來。

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田末打造出了三把三棱劍,每人一把。再切割一根四厘米口徑的鋼管作為“劍鞘”,這樣能保護自己不被沾了屍毒的三棱劍誤傷到,別人眼裏也只看到你拿一根鋼管。

作坊裏機器打磨的動靜,引來很多喪屍堵在門外。田末砸爛後窗,帶兩女安然離開此地。下一個目标,是體育學院田徑隊訓練館。

這一次,田末要帶兩女去殺人。

張亮死了、王哥死了、梁山死了,但不意味着,那個人渣據點就不會存在了。末世中,什麽都缺,就是不缺人渣敗類。

田徑隊訓練館,是一個易守難攻、出入便利的栖身之地,裏面的設施,跟星級賓館也差不了多少。只要體育學院有人渣敗類存在,一定會占據那裏做安樂窩……當然,若是沒有,那就最好不過了。

半個小時後,兩女出現在田徑隊訓練館後門。

這裏,是一片幽靜的松林,一個喪屍也沒有。

兩女在後門外徘徊片刻,望着五層樓高的館舍,想要拍門卻又猶豫不決。她們的出現,早被樓上的人盯上了。

倏然,大鐵門“咣”一聲打開,五六名男子走了出來,當先一個國字臉的年輕人高大強壯、氣宇軒昂,穿着一套運動衫。

看他的身胚,定然是一個運動健将。

“哎呀……果然是薛大校花啊……您怎麽……怎麽到了這裏來?”領頭的國字臉男子,确定眼前的大美女就是滬都大學第一校花,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堆起讨好的笑臉,搓着手道。

“你是誰?”薛牧雪警惕地瞪着他。

“哦……我叫韓彬,還有這幾個同學,我們都是體育學院的。您不認識我們,我們可都認識您……呵呵,我們都是您的粉絲!”

韓彬幹笑兩聲,其他幾個也都賠笑,盯着薛牧雪的眼睛卻透出邪惡的淫光。兩女來到後門徘徊的時候,就被他們望風的小弟注意到了,只是雪花太大,他們看不清楚下面的大美女究竟是不是第一校花。

這可是無數渣男仰望yy的女神啊!

沒有想到,末世降臨大半個月,她竟然撞到他們的老窩來。

韓彬和他這夥小弟,瞬時精蟲上腦徹底迷亂了,也不想想外面到處都是喪屍,第一校花怎麽會平白無故的來到這裏?

薛牧雪皺起眉頭,說:“我和小蕊妹妹的藏身之地,被大雪壓垮了,現在無處可去,你們這兒有沒有住的地方?”

“有!有!我們這兒……就像星級賓館一樣,還有足夠的糧食……”韓彬點頭哈腰忙不疊做了一個手勢。“學姐到我們這裏,算是來對了。快請進,別在外面凍着了。”

薛牧雪狐疑地望望他們,提起手中藏着三棱劍的鋼管晃了晃,似是警告他們她有武器,別對她動什麽歪心眼。

“小蕊妹妹,咱們進去。”拉着周小蕊的手,薛牧雪走進了大門。

幾名男子相互擠擠眼,韓彬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看着薛牧雪誘人的身姿,如同看着一只肥美的羔羊進入了他的狼窩。

第 17 章 缸中激情

遠處的靖公主正好和兩個火奴對練結束,一邊擦着香汗停下來,一邊将一缸藥酒丢到兩個筋肉受傷的火奴身前,兩個火奴被揍的鼻青臉腫,連忙往身上擦。

靖公主朝方蕩這邊望過來,當初方蕩和嘟伽戰神厮殺的場面她是見過的,不過在她眼中方蕩也就是稍微靈活點罷了,沒什麽本事,要不是靠着毒液,根本不可能戰勝嘟伽戰神,現在方蕩身上沒了漆黑的血管,等于是一只被拔了毒牙的毒蛇,掀不起多少風浪來了。

老實說,別看方蕩當時殺了嘟伽戰神,但方蕩遠遠不夠格給她當侍衛。

鴿子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朝着方蕩一抱拳。

方蕩眨了眨眼,也學着抱拳,結果他的雙手還沒有抱在一起,鴿子卑鄙至極的一個箭步竄上來,五指如爪朝着方蕩的肩膀便抓了過來。

方蕩被對方突然地動作刺激得筋肉猛的一緊,但随即就放松下來。

方蕩微微皺眉,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神情,原本他以為這個鴿子應該很厲害才對,但怎麽速度這麽慢?

并且那只手看起來雖然挺強大,卻給方蕩一種軟綿綿沒有多少力道的感覺?

随後方蕩發現,不光鴿子這只手變慢了,四周的一切都變慢了,風吹樹枝微微搖晃,地面上被踩踏起來的塵埃氤氲着如同霧氣。

原本聽不到的極遠處老鴉呱呱亂叫,現在竟然也清晰入耳。

而只有他口中的那顆奇毒內丹,在飛速的轉動,不住的往鄭先身軀之中輸出些什麽。

方蕩被對方的鷹爪激得進入了另外一個狀态,這個狀态叫方蕩感到新奇有趣,玄之又玄。

并且方蕩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充滿力量,以至于方蕩堅信自己徒手就能将鴿子的胳膊撕碎。

這使得方蕩手指發癢,有種想要立刻馬上就試一試的沖動。

方蕩靜靜地看着那雙手朝着他緩緩伸來,嘴中輕輕晃動着那顆高速顫動的奇毒內丹,以至于他的舌頭都在嗡嗡顫動,方蕩心中思考着應不應該将這只手撕掉,然後将鴿子的腦袋揪下來,一腳踢上房頂,但想了想後,方蕩放棄了這個念頭。

方蕩身形急退,那鷹爪般的手卻接連施展出三四個變化,叫人眼花缭亂,防不勝防,最終,鷹爪一下便抓在方蕩的肩膀上,方蕩悶哼一聲,眼中滿是茫然。

方蕩其實已經做好準備,若是這個鴿子用力太大,他就撕碎了鴿子的手臂,甚至捏碎鴿子的脖子,方蕩是從漆黑如同地獄般的殘暴原始的世界之中走出來的,絕對不會束手待斃,他可以讓,但對方下死手的話,他也絕對不饒人。

不過這個鴿子下手極有分寸,一抓在方蕩的肩膀上,手指并未吐力,便哈哈一笑收手了,點到即止。

并且現在的鴿子臉上一下崩掉了,看上去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如同鷹枭般的狠辣氣質,相反,一張臉上全都是褶子,鴿子太瘦了,一笑滿臉都是。

剛才鷹枭一般的模樣顯然是他裝出來的。

鴿子扭頭笑道:“鄭老大,這小子是個屁股光溜溜的雛兒。”

鴿子沒心沒肺,笑得出來,但四周的幾個守衛臉色都不大好看,尤其是鄭守。

練武之人都是直性子,方蕩要是很厲害,鄭守也就不說什麽,雖然看得出方蕩反應不錯,能夠接連避開鴿子兩爪,但鄭守的目光何其老道?一看方蕩的身形步法就知道方蕩絕對是連血肉境界的邊兒都沒有摸着的雛兒。

靖公主将這麽一個愣頭青生塞進他這守衛隊中,算怎麽回事?這還不是因為王火的事情?

鄭守看向靖公主,目光中有問詢之意,靖公主微微皺眉,顯然也覺得方蕩有些太差了,微微搖頭後,靖公主拉過兩個火奴,再次開始對練。

鄭守微微一嘆,随後看了一眼方蕩,一只手轉着兩顆碩大的核桃,另外一只手在方蕩身上捏了捏,肌肉松軟,內在的骨頭倒是夠硬,但骨硬易折,也不算什麽好事兒。

鄭守微微搖頭,然後道:“底子太差了,肉嫩得滑手,你以前是賣饅頭的麽?”周圍幾個守衛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

“基礎差底子薄兒,沒關系,能吃苦就成,要是連吃苦都不行的話,最好自己滾蛋,憨牛,你操練操練這小子。”

一個身材五大三粗,披着一身如同甲殼般的黑皮的壯漢走了出來。

憨牛甕聲甕氣的道:“知道我這身皮怎麽變成這樣的麽?”

方蕩看着這憨牛的一身粗糙老皮,看起來猶如象皮一般,醜陋得不像話,方蕩本來還以為是天生的。

此時鴿子走過來,看着方蕩眼中的茫然,搖頭嘆息道:“這還真是一個啥都不懂的雛兒,憨牛那貨脾氣大,三句話說不明白就開始揍人了,估摸跟你也講不清楚,我來給你說說。”

“血肉境界懂不懂?”

方蕩疑惑的搖頭,他确實不懂,雖然在火毒城呆了有些日子了,但卻從未接觸到這些事情。

鴿子顯然有一顆好為人師之心,當即搖頭晃腦的道:“血肉境界是修仙的基礎,分為鍛肉、淬血、鑄骨、強筋四層,每一層又分三節,就拿鍛肉來說,第一節叫做生繭。”

說着鴿子在方蕩眼前晃了晃自己的雙手十指,“第二節叫做苦皮。”鴿子又指了指一旁的憨牛一身老皮。

“第三節叫做脫皮,就是如同脫衣服一樣,将憨牛這身老皮給脫下去。”說着鴿子指了指一個中等身材的守衛,這守衛臉上如同地圖一般,上面有的地方布滿老皮,但有些地方卻露出粉嫩的猶如嬰兒般的肌膚來。

“這是鍛肉的三節,然後就是淬血,第一節叫做煉心,你聽……這就叫做心如擂鼓。”

方蕩順着鴿子手指方向聽去,就聽到鄭守的心髒咚咚跳動如同擂鼓般的聲音。

“第二節叫做去渣……”

鴿子還沒有說完,憨牛已經不耐煩了,一劃拉,将鴿子瘦小的身子扒拉到一邊,“這家夥一輩子都不可能練到淬血的境界,你跟他說那麽多幹什麽?來,小子,今天我憨牛幫你生繭!”

說着憨牛一只手按在方蕩肩膀上,抓着方蕩直接一丢,這憨牛力氣極大,方蕩沒有感受到惡意,所以沒有反抗,順着這一丢之力直接飛了起來。

随後他發現自己的落腳點正是在練武場正中的那一口三米高的大缸,原本在地上他看不到缸中,但是現在居高臨下,他看個真切,大缸之中滿是漆黑的沙石。

方蕩這一次沒有進入那種四周一切變慢的境界之中,只覺得耳邊生風,随後便直接落入缸中。

方蕩原本以為缸中不過是沙石,還想着雙腳着地,站在上面,卻萬萬沒有料到,這大缸之中并不是沙子,而是一種四角尖尖鋒利如刺般的蒺藜,這種蒺藜很輕,遠遠看去相當結實的地面,方蕩一落在上面,簡直如同落入水中,一下就沉底了。

一種劇痛瞬間襲來,這種蒺藜只有黃豆大小,上面的棱角尖銳猶如針刺,落入其中,方蕩幾乎一動都不敢動,只要稍稍一動,四周的蒺藜棱角便在皮膚上摩擦不斷,那種痛楚難以形容,簡直就像是用鐵刷子在刷一樣。

方蕩深吸口氣,壓下皮肉上的疼痛,正準備從這大缸之中鑽出,耳邊傳來憨牛的憨直大喝:“你要是想練出一身繭子來,就得能吃苦,以後每天在這缸中練拳。”

方蕩正疑惑中,猛感到蒺藜被攪動起來,翻江倒海一般,有什麽活物跳入到這大缸之中,排擠得蒺藜全都撞向自己。

方蕩立時感到鑽心痛楚,随後耳邊便是一聲慘叫。

“哎呀,我的娘哩兒,疼死我啦……我要掙大錢,我要買房子買地,我要娶媳婦兒……”

方蕩聽出來了這是鴿子的慘叫,一邊慘叫還在一邊許願……

鴿子唉唉呦呦的大叫,一邊叫一邊還給方蕩講解:“這磨皮蒺藜可是好東西,一般人根本用不上這東西練皮肉,都是用粗砂粗鹽自己磨,沒有個三五年生不出繭子來,好好珍惜這磨皮蒺藜吧,這東西在外面一個銅板一顆,這一缸值老了錢了,哎媽呀,可疼死我了……”

方蕩此時明白了,原來這就是修煉之法。

方蕩想了想後問道:“你說修仙?這樣就能修仙了麽?”對于修仙者的力量,方蕩充滿向往。

鴿子不斷攪動自己身邊的鐵蒺藜,一邊慘叫一邊道:“啊啊啊、都說了這些不過是給修仙打基礎,不過你就別做夢想要修仙了,要想成為修仙者至少要突破強筋,別說你,我這麽英俊潇灑,這麽天賦卓絕,這輩子都沒指望,啊啊啊啊啊……我要掙大錢,我要買房子,我要娶媳婦……”估計是太疼了,鴿子必須用願望來給自己打氣,要不然堅持不住。

方蕩聞言知道這确實是一條通往修仙的道路,心中一下火熱起來,随後問道:“怎麽才能突破強筋?”

方蕩眼前陡然出現一個腦袋,正是鴿子那張臉,只不過這張臉上現在滿是被紮出來的紅點,疼痛扭曲得如同鬼一般,噴着蒺藜叫道:“強筋?別做夢了!要是磨皮生繭的話,你現在随便亂晃就成了,你要是有耐力在這裏呆上一個時辰,鄭老大估摸着願意傳你一套拳法,到時候你就在這裏打拳就成了。”

方蕩重重點了點頭,随即在這大缸裏面晃動起來,劇痛刺骨。

方蕩一動,幅度不小,擠得蒺藜湧向鴿子,鴿子立時再次叫娘起來。

鴿子随即充滿邪念的用力一撞,所有的蒺藜再次沖向方蕩,這一次連方蕩都叫痛起來,方蕩才不吃虧,當即用力一推,鴿子叫娘之聲嗷嗷直響,兩個大男人在缸中你來我往,叫喚不斷,激情四溢。

“啊啊啊,疼死我啦……”

“啊啊啊啊,我的娘哩,我要掙大錢,我要買房子,我要娶媳婦……”

兩人在這大缸之中互相磨皮,殺豬般的叫喚不休,遠比一個人在裏面鍛煉更有效。

第 11 章 小兒女(十一)

楚晔與随從們分四路趕往楚都,楚晔只身一人,淩南與蘇櫻帶二十多人,這二路人從集雪出發。在楚地的淩東、淩北、淩西得到號令後,分別帶人從各地出發。短短一日之內,淩風閣所有閣衆,都從不同地方趕往楚都。

一時間楚地風起雲湧。

楚晔一人一馬剛出燕境,才到楚國北疆,就遇到了顧随安。

顧随安蓬頭垢面,白袍子皺巴巴的,上面沾了還沾了髒污,背了個大藥箱,一見來人,猛地從路邊跳出來,眼放狼光,激動地大呼:“你可來了。”

楚晔被唬了一大跳,赤焰掌風到了顧随安鼻尖才看清來人,生生頓住。

顧随安摸了摸尚且還在的鼻子,笑呵呵地行禮:“見過五皇子,戍邊大将軍顧峰四子顧随安在此恭候多日。家父讓我護送皇子回京。”

說到“多日”二字,特意加重音量,咬着牙哼出來。想到自已在這裏已蹲守數日,饑寒不定,好好一代神醫險些給凍成冰棍,眼睛酸得快要落下淚了。要不是怕與他錯過,早就上集雪找人了。

可顯然面前的那人并不大領情。

楚晔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道:真該讓阿媛來見見這位她口中顧大哥如今的這副樣子,什麽神醫?分明是個野人!

嫌棄道:“什麽時候回春谷也涉朝政了?”

顧随安愣了愣才道:“彼此彼此,淩風閣也一樣的交游廣闊,深入楚宮。再說,此乃家父之命,是家事,與回春谷無關。”

他被老娘一封信騙回去相親不說,臨了還被老爹抓來當壯丁。有心幫人還被人質疑,真是苦不堪言,臉都搭下來了。

“我不需要。”楚晔打馬就要走。

雖然內心十分不願意護這人去楚都,但見他真要走,自已沒法與老爹交待,顧随安急了,忙攔住去路:“哎,先別急着走,知道你是天下第一,誰都打不過你。但你現在身份金貴,幹系重大,況且你要是有什麽差錯,父親會打死我的。”

楚晔冷哼,仍道:“不需要。”見他還攔在路上不讓,又不冷不熱地加了一句:“拖後腿的帶了才上當了。”

顧随安一時氣窒,稍想一下,倒也想開了,不讓更好反正自已也是不情願的,也勉強算個正中下懷,念頭一轉就順坡而下:“好,記着這可是你不讓跟的,不是我自個兒偷懶,到時你可得為我作證。”

楚晔點頭。

“我知道若有人跟着你反而會礙事。”顧随安盡量表現出一副我很理解你的樣子,“在那麽多人想要你的命情況下,誰能想到你會一人單槍匹馬地回京?這倒不失為一條脫身妙計。”

說到此他露出羨慕之色,“啧啧,藝高才能膽大,武功好的就是霸氣啊!”

最後終是不太放心,瞧着楚晔的臉擔憂道:“你這張臉擱平時沒事,現在這樣情況也太顯眼,來來來,小弟送你幾樣東西……”

“誰跟你稱兄道弟。”

休想借着兄弟一說與阿媛攀上親戚。

顧随安對于這人陰晴不定的性子顯然有了抵抗力,不以為意慢慢解釋道:“你爹是我爹的結義兄弟,我這個做大哥的兒子叫你這個做弟弟的兒子為兄長,分明是便宜你了。”

顧随安嘴巴不停,打開藥箱,裏面各種瓶瓶罐罐堆在一起幾乎滿滿一箱,搗鼓出一張樹脂做的□□,遞給楚晔:“戴上。”

楚晔一指挑起面具,細細看了看,雖然是張三十多歲的臉,但用料材質居然和軒轅雲媛的那張一模一樣,顯然出自同一人,心中便不自在起來。

顧随安見他不出聲,以為他嫌棄,洋洋自得道:“若在平時,我可是賣五千兩銀子的。現在白送,便宜你了。”接着又自顧自地搗鼓出幾個瓶子,“這是金創藥,救命丸,解毒丹都給你。要是以後看到我爹,可別說我偷懶,沒送你回京,是你自己不要的,你看我,出了老大血本了。”

聽見他說五千兩銀子,楚晔就想起初見時阿媛那身珠光寶氣裝扮,住店時她的窘迫,不由露出幾分淺笑。才分別,便想念了。

顧随安看見楚晔笑得癡傻,像見了鬼一樣,警覺起來:“出什麽事了?今天一見你就感覺你變了,前些日子還一副冷眉橫眼高高在上,不識人間煙火的樣子,今兒個怎麽就突然這麽接地氣了?”

反常必有妖,他打算問個明白,為自已這些天茹毛飲血日夜守在此的日子讨個說法:“我在這兒等了七天了,照理你早該來了呀,這幾天你去哪兒了,做什麽了?”

楚晔睨了他一眼,收起臉上神色,并不接話,低頭裝模作樣地翻他藥箱,從角落裏随手翻出一個瓶子,上面寫着“烏蘭”,好生奇怪的名字,長指一收便道:“這個也給我。”

顧随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楚晔神情自若地別開臉。

顧随安道:“你要烏蘭做什麽?”

不理他,自顧自地戴上面具。

顧随安腹诽,世人說當皇子最大的心願便是死兄弟,這人一副心願達成的鳥樣,真讓人看不下去。本着醫者仁心,治病救人的善良心願,他忍不住道:“難不成你是因為想到自己可能要當太子了,樂呵傻了?嗨,我告訴你那可不是個好營生……”

楚晔收拾妥當,上了馬一夾馬腹就走。

急得顧随安剎往後面大段淳淳教言,跟在馬後抓狂大喊:“喂,喂,我還沒說,烏蘭不能亂吃,會讓人失憶,它有解藥,就是……。”

這一路除了楚晔,四路人馬都分別遭到慘烈截殺,尤其是淩北一路。好在淩北機智善謀,假扮楚晔,吸引了大隊人馬,後又将人誘入深谷中,以少勝多一舉殲滅。此舉不僅隐藏了楚晔的行蹤,還大大重創了敵人。

在淩風閣的掩護之下,楚晔日夜兼程快馬加鞭,終于在四日後的深夜到楚都近郊,密林五裏坡,這裏離楚都還有五裏。

濃墨一樣的天上只有一輪孤月高懸,周圍樹影張牙舞爪,撲面而來。

“嗖”地一下,數枚飛矢從背後射來,楚晔側身,手一揮,飛矢便沿着來時的路線向後一飛去。

只聽見一聲悶哼。

這一聲,仿佛是開戰的號角,一陣箭雨從四面八方射來,楚晔揚起披風,将箭矢卷入其中後,輕輕躍起,披風向四周一散,射向四周暗影,箭矢中加了幾分赤陽神力,速度更急力量更大,十多人不及躲避紛紛從樹上墜落。

不再戀戰,玉雪龍載着楚晔急速向前奔跑。

跑出樹林,看到黑壓壓一片軍隊,足有千人,楚晔暗道不好,自己還是托大了。

玉雪龍速度不減,俱意全無,直直沖向軍陣,楚晔提起逐日,向前一招平掃,劍氣如虹,所到之處,撂倒一片,生生為玉雪龍向前開出一條道來。

一套逐日劍法使得猷勁有力,劍上灌注赤陽內力,削鐵如泥的寶劍鋒芒過處一陣皮肉之聲。

一人一馬繼續向前沖,眼看快要沖出包圍,士兵們在青衣将領的號令下,緊緊合圍過來。

楚晔輕躍上馬頭,左手一揮,便一招拈花指中的“天女散花”,銀光閃閃之下,無數銀針集中射向前面中間位置,被射中要害的士兵倒地不起,後面合圍上來的人,避讓不及,紛紛摔倒。

“走!”玉雪龍聽到命令,向上騰空躍起一丈高,用盡全力跨過前面的士兵,四蹄将将落在剛剛那片倒地不起士兵那裏,被踩中的士兵連哼都還沒來得及,駿馬便又高高躍起。楚晔居高臨下,遠遠推出一掌,數個士兵中掌倒下,玉雪龍再次踩踏……

轉眼間,幾個起躍,玉雪龍載着人已沖出包圍,楚晔轉身用足十成十的功力,向後推出一掌,掌風烈烈,夾雜着灼熱的塵土,以排山倒海之勢壓向後面追兵,最前面的幾個,被一掌打得向後飛身摔去,人疊人,一片混亂,待塵煙消散,一人一騎已沖出重圍,飛弛而去。

“追!”後面傳來氣急敗壞之聲。

玉雪龍載着人風馳電掣般往業都城門跑去,眼見後面追兵越來越遠,前面卻攔了兩名小将,橫刀立馬,輕盔軟甲,一模一樣的身形臉孔。

“殺!”兩人皆是一個字。

兩柄七尺長刀一左一右霍霍而來。

楚晔只得迎面而上,三人一時間打得難舍難分,耳邊是愈來愈近的馬蹄聲,大地震動,震得人心驚,如同索命。

忽地一道勁風從側面而至,擋開了兩柄長刀。

“走!”

楚晔聞言缰繩一挽,玉雪龍已載着他從側路越過雙生子。

遠遠地城門已大開,裏面沖出大隊人馬來,隐約可見淩風閣的旗幟揚在其中。

楚晔心下稍定,回頭看向來人。

那人背影清瘦,一頭華發在月色下白的幾近透明。手執雙刃長刀,坐在馬上倨傲地看着雙生子。

“父親!”兩道聲音極其相似,帶着些許恭敬。

聞言楚晔手中缰繩一緊,玉雪龍停下腳步。

銀光一閃,那人手起刀落,血腥味瞬間撲鼻而來。

饒是在江湖腥風血雨數十年,習慣了殺戮的楚晔,此刻也不免膽駭。

後面的追兵在那人跟前停住。

為首青衣将領見到眼前的情景駭得說不出話來。

倒是那人挑起落在一邊的長刀,将滾在地上的兩顆頭顱串在一起,口氣淡然,眼中近似癫狂的憤恨卻絲毫掩飾不了,“給你家三老爺送去,權當壽禮了。”

“接着!”

說完長刀向青衣将領擲去,青衣将領哪裏敢接,怆惶飛身躍到副将馬上,狠夾馬腹,“撤!”

大軍如潮水般退去,長刀穿過青衣将領馬兒背上的馬鞍,兩顆人頭牢牢挂在馬上。馬兒識途一颠一颠地緊跟在大軍之後。

那人看着大軍遠去,冷笑幾聲,便打馬而回,越過楚晔時輕輕一瞥道:“倒是膽大。”

業都城門敞開。

楚晔在楚皇楚辰霄的嫡系禁衛軍和淩風閣業都分部頭領李霖等衆人護衛下,一路來到了宮門口。

侍衛們和淩風閣閣衆全都留在了宮外。

得了皇令,緊閉的宮門在夜色中緩緩開啓……。

第 10 章 試煉失敗

七塵徑,能夠顯現出人隐藏在內心最深處的事物,無論是光明還是黑暗都将一覽無餘。

有的人貪念深重,深陷于財色之中;有的人名利之心,妄圖衆星拱月;有的人口腹之欲,沉溺于酒肉之物。

“不合格,不合格,不合格……”曲逐陽審視着面前六面幻影牆上不斷顯現的畫面,一一劃去落選者的名字。

過了良久,曲逐陽的目光回到最開始的那面幻影牆上。他望着畫面上一動不動的少女,語調微揚,神情中帶着幾分不悅:“你又是怎麽回事?”

仙界之中,除了一些被仙門保護得很好的新人弟子,修仙者大都經歷過各種戰鬥。友好一點的是不同門派之間的切磋較量,危險些的如秘境探險,除妖滅魔。

身為仙界表率的玄天山峰主,曲逐陽經歷過的危險,見過的大場面比仙界大部分人都多。縱然如此,他也極少見過羽夜夜此時身處的畫面。

更不要說,他剛剛似乎在一晃而過的屍骸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屍體。曲逐陽暗中将之前的畫面又仔細看了一遍,确認羽夜夜剛剛走過的屍骸之中确實有一具自己的屍體。

她竟然真的想殺了自己。雖然前幾天,曲逐陽還用玩笑的語氣和行度說過這件事。當真的在她的幻象中看到自己的屍體,他的心情莫名十分不爽。

曲逐陽望着已經呆立許久的羽夜夜,手中的筆在她的名字上輕輕點了點。無論她因為什麽原因看到了這麽黑暗的畫面,她若是無法自力走出來,只有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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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塵徑內。

羽夜夜怔怔望着自己的屍骸。忽然,她擡頭看向前方,無視腳邊的屍體,拼命向前逃去。

羽夜夜向來對自己逃跑的速度非常自信。可是,無論她跑了多久,籠罩天地間的黑暗沒有絲毫變化。遍布屍骸的戰場向前方蔓延,沒有盡頭。

羽夜夜知道這裏是哪裏。這裏幾乎完全複原了自己心中所想象的《界戰之亂》。她的耳畔甚至隐約聽到了凄涼婉轉的BGM。唯一的不同之處是,這裏有她自己的屍骸。

“撲通!”一聲脆響,羽夜夜摔倒在地上。粘稠的血頃刻間将她薄紅色的衣裳染得通紅。

羽夜夜在血河之中緩緩坐起身,低頭不解地望着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

她已經意識到這裏的一切都是幻象。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走不出去。

雖然自己對書中的許多悲劇非常意難平,也想過改變他們悲慘的命運。可是,除了已經相識的曲逐陽之外,其他人對自己而言終究都只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若是自己日後真的無力改變他們的死亡結局,雖然會心有不甘,自己也會接受早已知曉的現實。

那麽将自己困在這裏的究竟是什麽?

剎那間,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身後襲上羽夜夜的身心。她本能地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什麽東西。

冷汗從臉頰上緩緩滑落,羽夜夜艱難地咽了下口水,急忙起身慌不擇路地逃去。沒跑幾步,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身後讓自己恐懼的是什麽東西,她隐隐約約猜到了。自己缺少的只是轉身面對現實的勇氣。

心髒驟然飛快跳動,呼吸再次開始變得艱難。羽夜夜動作僵硬地轉過身,看到了自己染滿鮮血的屍骸。

确認到事實的瞬間,她莫名松了一口氣。她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正與自己的屍體面對面。

此時,她也已經明白了自己真正害怕的是什麽。她怕的不是一百年後的三界大戰,而是自己卷入其中,慘遭橫禍。

簡而言之,羽夜夜怕死。

羽夜夜的眼睛緊緊盯着面前自己的幻象,聲音有些僵硬道:“生存是生物最原始的本能。是人都怕死。這沒有什麽丢臉的。”

她猶豫了一下,手指顫抖着撫上面前屍體的臉。指尖一瞬間傳來冰冷的觸感,她心跳一窒,本能地松開手。下一刻,羽夜夜咬緊牙,又強迫自己将手重新覆蓋上去。

羽夜夜感知着手心的陰冷,克制着自己不再次逃走,自言自語道:“只要不是被砍很多刀,被放盡所有血,被當成爐.鼎吸幹,被魔獸嘎嘣嘎嘣吃掉……”

她說着說着,細眉緊緊擰了起來:“這些聽起來就很疼,絕對不要。如果一定要死的話,希望不疼。”

羽夜夜又立刻用力搖頭,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不對,最好是不要死。”

過了好一會兒,羽夜夜緩緩收回手,直視着自己的幻象,神情凝重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麽程度。但是,我會努力給自己續命。如果未來出現了最壞的情況……”

羽夜夜仰頭望向漆黑的天空,心中莫名有些懷念自己變成流星那一夜所見到的美麗夜景。

羽夜夜忽然莞爾一笑,垂眸面對自己的幻象,神情輕松道:“……或許我就能夠回家了。”

如果這樣想的話,未來無論發生什麽,似乎都不再那麽可怕了。面對死亡,羽夜夜通過給予自己虛無缥缈的希望,一時之間緩解了幾分心中的懼意。

她站起身,淺淺一笑道:“而且,現在不需要那麽擔心。我還有很多時間。到時候總會有辦法的。”

她話音落地的瞬間,一束微弱的光芒落在她的眼前。羽夜夜好奇地擡頭望去,看見了天光乍現。

屍骸遍地的戰場上漸漸灑滿溫馨的光芒。屍骸陸續消失,血染的長河漸漸幹涸,空氣中的血腥味和屍骸的臭味逐漸淡去。

羽夜夜閉上眼睛,深深呼吸幾下。當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正身處一處熟悉的高崖上。

“咦?”羽夜夜不禁驚訝出聲。

這裏是幻情海的崖邊。崖邊站着兩名清心峰的弟子,兩人正用奇怪的目光望着羽夜夜。

兩名清心峰的弟子對視了一下,同時向身後伸出手:“這位道友,通過這道雲海之路,是試煉第三關。”

羽夜夜擡眸望去。籠罩幻情海的雲霧缭繞之中隐約浮現出一條玄鐵制成的鐵索橋,直達山崖對面。偶爾有勁風掠過,鐵索橋便微微晃動。

有橋?不需要被推下去?羽夜夜在一瞬間萌生了有機會把曲逐陽推下去的念頭。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剛剛滋生的邪惡想法,對兩人道謝後,邁步踏上了鐵索橋。

羽夜夜走得很慢。她兩只手扶着纜索,眼睛一直警惕着周圍。曲逐陽說上一次什麽都沒有發生的原因是陣法壞了。這裏究竟會出現什麽樣的妖魔鬼怪呢?

直到羽夜夜慢騰騰踏上對岸的山石上,她依然什麽都沒有看見。

“難道陣法還沒有修好?”羽夜夜正準備詢問,看到不遠處站着幾個先抵達的參選者。

不遠處兩個相識的男子壓低聲音在說着莫名其妙的話。

“你看見了?”

“你也看見了?”

兩人同時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不再言語。

對面的一名少女神情緊張地站着。還有一個中年漢子紅着眼眶,垂首不語。其他人的神情大同小異。而且,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臉頰都有些紅。

羽夜夜不禁有些心慌。難道橋上有什麽自己應該看到的東西,自己沒有看見。自己試煉失敗了嗎?

“呦吼。”一聲少年稚嫩的聲音傳來。

羽夜夜回首望去,正看到一個七八歲左右的男孩從橋上直接跳上了岸。男孩眯着眼睛,臉上挂着天真的笑容,臉頰上沒有任何異常的紅暈。

羽夜夜快步走上前,俯下身輕聲問道:“小朋友,你在橋上看見什麽了嗎?”

男孩仰頭望着羽夜夜,嘴角一揚,天真答道:“彌樂什麽都沒看見。”

羽夜夜的臉色一白。她現在更加确信自己試煉失敗了。這之後發生的事情,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當羽夜夜再次回到參選者暫居的房間,望着不知何時被人強塞到手中的拜師帖,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留到了最後。

“我明明試煉失敗了,為什麽能夠留到最後呢?”羽夜夜百思不得其解,“曲逐陽幫我開了後門嗎?不可能,他根本不像是會開後門的人。”

想不明白後,羽夜夜便将心中的疑惑暫時抛諸了腦後。她翻開拜師帖,上面需要書寫自己希望進入的峰門。

羽夜夜毫不猶豫地在上面寫上雪冰峰的名字。待字跡幹涸,她迫不及待地将拜師帖交給了前來收取的斜陽峰弟子。

這日傍晚,所有的試煉結束。所有通關的人也都将拜師帖呈遞了上去。

曲逐陽望着弟子手中厚厚的一疊拜師帖,伸手從裏面翻找到羽夜夜的拜師帖。他打開掃了一眼,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把拜師帖扔到了一旁的火爐裏。熊熊燃燒的火焰瞬息間将拜師帖化為灰燼。

“把這個交上去。”曲逐陽從懷裏拿出一本早就寫好的拜師帖扔到弟子的懷中。

弟子望着拜師帖上熟悉的飄逸文字,語氣無奈道:“師父,天樞長老派了兩名弟子專門查看所有的拜師帖。”

“甄選大會明明是斜陽峰負責,他多管什麽閑事。”曲逐陽語氣不滿說着,取回了剛剛扔給弟子的拜師帖。

他将手掌覆蓋在拜師帖內的文字上,用靈力将自己飄逸的字跡抹消,揚聲喊道:“筆。”

弟子迅速将筆墨遞過來。

曲逐陽左手接過筆,手指微微動了動,兩個娟秀的小字清晰地出現在拜師帖上。

“師父。”弟子望着比玄天山更加沉重的兩個字,欲哭無淚。

曲逐陽扔下筆,望着拜師帖上的“帝君”兩字,戲谑笑道:“她是為了帝君的美色而來,怎麽能投在其他峰下。”

“可是,帝君從不收徒。”弟子不解道。

曲逐陽将拜師帖扔給他,語調微揚:“不收?你以為每次甄選大會後的測魂,帝君為什麽會在大殿現身。帝君不是不收,只是從沒有人能夠達到他的要求。”

曲逐陽高深莫測笑道:“明天就是測魂之日。”

第 26 章 倚玉偎香

田末在夢境裏看到的都是一些圖畫碎片,有的很溫馨,有的很恐怖……當然恐怖的碎片居多,超過這個冗長夢境的九成!

“啊……”不知過了多久,田末驚叫一聲,從這個冗長夢魇中掙紮出來,只覺渾身抽搐,大汗淋漓。

“咦?這是……”田末睜開眼睛,便見薛牧雪在左,周小蕊在右,兩女趴在他胸口上睡熟。

原來昨天晚上,兩女替田末重複按摩了三套流程,見他還未醒來,也沒有驚動他,就這樣趴在他身上睡了。

鴨絨被蓋在兩女身上,兩女趴在田末身上……她們的體溫,溫暖着田末的喪屍之軀,田末只感到自己的軀體好像着火了一般。

“小末,你醒了?”薛牧雪被田末的抽搐驚醒過來。“哎呀,你出了這麽多汗……這是?這是好事吧?”

“小末哥哥出汗了,應該是好事吧?喪屍不會出汗的吧?小末哥哥這是恢複正常人的體征了啊!”周小蕊也醒過來,趕忙去找毛巾給田末擦臉。

“都別忙乎了,我自己來……”

田末輕輕扳開薛牧雪慵懶趴在他身上的火熱嬌軀,他小腹底下有一股強烈的腫脹感,那泡尿憋了一夜啊……

當然這一股腫脹感,應該還有一些別的因素在裏面。

校花學姐的大長腿就搭在他的小腹上,雖然她是穿着緊身保暖褲的,可是在他的感覺當中,那也是非常的……難受啊!

跑到防空洞深處,“嘩啦啦”放完憋了一晚上的水,田末發現自己作為男人的身體最重要部位,竟然有了一抹血色。

神識內視一下自己的身體,他身上毛細血管的活絡程度大大增強,汗毛孔擴張,竟然能夠分泌出汗液了,心肝脾肺腎功能都有很大幅度的恢複,每分鐘心跳增加了三次!

這是……得益于兩女給他的按摩刺激和一夜的倚玉偎香溫暖,還是他的神識昨晚沉浸在那個冗長噩夢裏的緣故?

田末努力捕捉那個噩夢的記憶碎片,卻是一片迷茫、一團朦胧,只清晰的記得“靈種”、“魔種”這兩個概念。

“小末,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見他愣怔在那裏,薛牧雪過來關切問道。

田末甩甩頭:“做了個怪夢,沒什麽。”

“小末,這麽多天,你從來沒睡過覺,幹脆以後,咱們就一起睡吧……”

的确,重生為喪屍,無論是田末的身體還是精神,都沒有出現過嗜睡的疲憊,能夠睡覺,對于他的身體和精神,可是巨大的改變。

“不……晚上回來,多鋪一張床。我自己睡……我怕,我會在夢裏發什麽狂,傷到你們。”田末蠕動嘴唇解釋。

“這樣也好。”薛牧雪并未強求。

三人吃完早餐,田末再對兩女叮囑一番,便走出了防空洞。

“哎呀!下雪了!好大的雪呀!”周小蕊跟在田末後面,看着外面白雪皚皚的景致,深深呼吸着寒冬裏的清新空氣,驚喜呢喃。

田末目光一凝,他的“前世”,末世三個月當中可沒有下過一場雪!眼前的劇情不對啊!

難道,他“重生”的蝴蝶效應,不僅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把天氣也改變了?

那麽,“自己”和葉心怡的命運,是不是也會改變呢?馬彪還會不會在那個時間點出手暗算“自己”?

怔了一下,田末把思緒拉回現實,今天對兩女非常重要,可不能容他分心。目光投向周小蕊,田末唇語問道:“小蕊,你為什麽不問問,我上次出去,有沒有找到你爸爸?”

周小蕊輕輕搖頭,咬住嘴唇。薛牧雪不知道田末為何在這個時候,主動說起這件事情,趕忙攬住小蘿莉肩膀,撫慰這個苦命的丫頭。

“小末哥哥回來不說我爸爸的事情,我就猜到,我爸爸……是不是遇難了……”周小蕊大眼睛裏水汪汪的,努力控制着不流淚。

上次田末出去,她特別叮囑他替她找爸爸,田末回來以後一句話不提此事,既不說找到也沒說找不到,她不認為田末忽略她的托付,那就只能有一個解釋,她爸爸遭遇不測了,他不忍心告訴她。

——好聰明的小丫頭……田末贊嘆。

——好堅強的小妹妹……薛牧雪感慨。

“小蕊,在我救走你的那天,你爸爸就被喪屍抓傷了。我再見到他的時候,潛伏在你爸爸體內的屍毒正好發作,我救不了他……你爸爸讓我帶一句話給你,你媽媽叫喬欣欣,他非常非常……愛你們!”

“爸爸……媽媽……”大顆大顆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從周小蕊的大眼睛裏滾落出來。

從小,爸爸和爺爺奶奶,就從來不跟她說媽媽的任何事情,家裏沒有媽媽的照片,她甚至連媽媽的名字都不知道。

現在她知道了媽媽的名字,卻永遠的失去了爸爸和爺爺奶奶。

“我爸爸……是怎麽死的?”

“你爸爸,是我見過最偉大、最堅強的男子漢!他臨死之前還在救人,屍毒在他體內發作的時候,他沒有讓我為難,以最壯烈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沒有變成喪屍。”

“爸爸……”周小蕊嗚咽着,跪到地上。

薛牧雪好生安慰她一番,才把她拉起來,替她抹去眼淚。

“小蕊,我現在跟你說這件事情,第一是讓你殺喪屍的時候,下手一定要狠,殺喪屍就是給你爸爸報仇。第二是要提醒你們,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和喪屍保持距離,絕對不能讓喪屍碰到你們!”

“嗯!我知道了!”小蘿莉左手揮舞小粉拳,右手掂了墊八十公分長的螺紋鋼棍。“除了小末哥哥,我絕不讓任何喪屍碰到我!”

說完,她醒悟到這句話,相當于在說田末是喪屍,有點後悔又難為情地吐吐小舌頭。

田末不以為意地摸摸她的小腦袋:“好了,山後面有五個游蕩喪屍,你們先拿他們練練手。”

此時,田末的神識,可以伸展出去覆蓋方圓百米的範圍,神識所至,有如親眼見到、親耳聽到、親鼻嗅到。

“小心點!”

看着兩女戰意盎然的向那五個游蕩喪屍飛掠過去,田末有些緊張地跟過去。畢竟她們是第一次殺喪屍,絕不能出任何意外。

第 11 章 有求于大伯

講真,這七爺的名號,石浩也是略有聽聞的。先前大伯給自己打來電話寒暄的時候曾經有提過這七爺,說是這幾年興起的小混混頭目,買通村委會在這林瑜鎮裏頭嚣張得很,天天收保護費,很是橫行霸道。

沒想到聞名不如見面,果然嚣張得很,竟然還想讓大伯吞下這五十萬的巨款。

倘若石浩沒有回到林瑜鎮,沒有發現那個異世界,沒有得到《噬靈訣》,大伯很有可能只能忍氣吞聲地把這五十萬的債務吞進肚子裏,但是很可惜……

“怎麽?一個金城KTV的小混混竟然還敢在林瑜鎮放肆了?我勸你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什麽比樣再來。”

将《噬靈訣》的心法熟讀于心之後,石浩差不多對這功法已經略微掌握,知道這功法的要領在何處。

也不知道是不是石浩的錯覺,習得此功法再結合九生丹的丹藥力量,石浩頓時覺得自己的身體異常輕盈,仿佛倘若自己輕輕往上一用力,石浩就立馬能夠騰空而起。

劉七在這林瑜鎮裏面橫行霸道那麽長時間,哪裏曾被別人這般輕視過。這劉七向來都是聞風喪膽,每次出現在林瑜鎮的時候,這林瑜鎮的民衆都離他遠遠的,生怕這劉七一不順心起來找誰出氣。

“耗子,你可別惹禍上身了,這劉七可不是好惹的,這萬一他跟咱們結起仇來就不好了,這五十萬雖然是筆巨款,但是勤儉個十幾把年也還是能還上的……”

大伯生怕石浩沒那麽大個頭帶那麽大的帽子,害怕石浩因為逞能而把劉七給得罪了,所以便走到石浩身後輕扯了他的衣角,臉上的神色很是惶恐。

“大伯,你放心吧,有我在,這群小痞子休想傷你們絲毫。”

這石浩如今已經激發了體內的丹藥力量,打架的實力大增。就連剛剛捶七爺的那一拳,石浩都只感覺自己用了兩成功力罷了,但那七爺卻被自己打得手臂有癱瘓的症狀,看來要收拾眼前這幾個小痞子根本不在話下。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剛剛進來的時候坐在地上那個弱智仔,兄弟們!給我上!”

在七爺一聲令下,這門外的聽着的面包車裏面的人也蜂擁而出,全都拎着手中的家夥快速地奔進來,頗有電視劇裏面古惑仔的氣勢。

石浩望着眼前這群本想自己的莽夫們,不禁冷笑一聲,随後則是身影快速地穿梭到這群人的中間,手上的速度異常迅疾靈敏。

這站在房間裏面的大伯大娘只聽見這群小痞子們的驚呼尖叫聲,之後便見這群小痞子一個個應聲倒下,而那石浩則是動作快到根本看不清人影!

稍過半晌,只見這石浩低着頭站在這群小混混中間,而那群小混混早已被石浩打得趴下。

衆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場景,根本不敢相信石浩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實力,而那七爺看了眼前的場景也是直哆嗦。

“你……你到底是什麽怪物!”七爺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來指着站于中央的石浩,臉上的神情充滿了畏懼。

那石浩則是眼神淩厲地掃向七爺,随即低吼一聲,“還不快滾!?”

七爺被石浩這鋒利的眼神一掃,吓得屁滾尿流跑到外面坐上奔馳車飛馳而去。

自從昨天石浩一馬當先異常勇猛地将七爺等流氓痞子給收拾得落荒而逃之後,石浩這個名字就在林瑜鎮裏流傳開來,甚至一直飽受劉七等混混壓制的鄰村小鎮也知曉了石浩這個大名。

如今石浩這個名字在林瑜鎮這一代可以說是英勇壯士的代名詞,每一個鄉親父老提起石浩這個名字都是豎起大拇指,連連稱贊。

其實連石浩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只是稍稍将《噬靈訣》的心法熟記于心,身體就被賦予了這麽神奇的能量,難道自己是天生就是不可多得的練武奇才!?

昨日将大伯家裏的那個爛攤子料理完之後,石浩早早就回了家裏休息,許是因為石浩強行修煉異世界功法的緣故,昨日石浩的身體感到異常的疲憊,回到家沒多久石浩就已經進入夢鄉。

第二日石浩便是聞雞起舞,外面的雞鳴聲一響,石浩便坐了起來想要繼續熟讀《噬靈訣》。

這書還沒打開呢,大伯的電話便過來了。

“耗子啊,你今天有空沒有?大伯想請你吃頓飯。”

石浩尋思着自己也有求于大伯,這剛好大伯打電話來,石浩便應聲答應了下來,約了中午十一點左右到飯店。

挂了電話之後,石浩先是靜坐在家中修煉了一下功法,随後又跑到了上次給洛昕買手機的店裏去物色一款适合那老頭用的老人智能機。

趁着那售貨員給自己挑手機的空隙,石浩眼睛一轉,便向那售貨員問道,“你們這裏有沒有專門是放視頻和音樂的那種機子批發?不需要能打電話聯網的。”

石浩尋思着那異世界裏面估計也沒有能夠讓手機接受信號的東西,所以能聯網和打電話的手機對于那異世界的前期生意發展來說市場并不大,畢竟這信號系統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建立起來的。

“咱們這店裏不批發機子,倒是你說的那種只放視頻音樂不打電話的那種機子,我們店裏倒是有。”

随後售貨員又是快速地幫石浩弄好了手機,又照着石浩的吩咐給手機下了幾首古風曲子之後,石浩付完錢之後便溜了。

石浩徒步走到了大伯事先約好的飯店,去到的時候,石大寶和大娘兩人都已經坐在飯店裏了。

“耗子來啦,快,別愣着了,坐坐坐。”

這平日裏大伯待石浩就跟親生兒子一樣,對石浩從來很是寵溺,這昨日石浩幫石大寶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如今石大寶更是把石浩當神一樣供着了。

“大伯,怎麽今天這麽客氣,平日裏不都在家裏做,這出來吃飯,得多費錢啊。”

石浩走到大伯身旁坐下,石青雲和薛蘭不在林瑜鎮的時候,大伯對石浩是百般照顧,大伯的好石浩也是看在眼裏的。

而今日大伯忽然把石浩約出來吃飯,不必細想,石浩都知道大伯是專門感謝他的。石浩一想到自己等會要對大伯說的事兒,他心裏就感到一陣愧疚。

第 11 章

在看閨戲圖的時候,劉意映也看見男女嘴對嘴緊緊咬在一起,但她看的時候便覺得如此甚髒,更不用說讓自己與司馬珩真的這樣做。

她想要把臉轉開,躲開他,可他卻用手将她的臉捧得緊緊的,使她無法轉開。她想叫,可嘴又被他死死堵住,除了發出嗚嗚的叫聲,根本別無他法,只能任他靈巧的舌頭在她嘴裏盡情地肆虐。

就在劉意映感覺喘不上氣快要暈過去的時候,他終于放開了她。新鮮空氣一下便湧了進來,她張開嘴,貪婪地呼吸着。

可他似乎不打算就這般放開她,火熱的嘴唇又向着她的耳畔吻去。劉意映的耳畔極其敏感,上回洞房的時候,司馬珩一親她的耳朵,她便覺得渾身都在癢,癢得讓人無法忍受。

想到這裏,劉意映恢複了些神智,便對着他用力地推去,想要把他推開,口中叫道:“驸馬,別,別這樣……”

可司馬珩死死壓着她的身體卻是紋絲不動,對她的叫聲似乎也聽不見。他用牙齒輕輕舔咬着她的耳朵,讓她覺得着實癢得難受。

她忍不住掙紮着大叫起來:“別!別這樣!”

他對着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氣,劉意映只覺得渾身一陣酥麻,身子便軟了下來,毫無反抗之力。

見劉意映不再反抗,司馬珩便開始剝起她衣裳來,這時他倒手腳麻利,一點都不像醉酒的人。衣裳一解開,劉意映雪白嬌嫩的肌膚便露了出來,他眼中光芒一閃,唇便狠狠印了上去。

這一回,沒有洞房那晚那麽疼,只是他剛進來的時候,她還是感覺脹得有些難受,但慢慢卻有另一種從未有過的奇妙地感覺湧了上來,到後來,她竟然感覺到了有一種深入骨髓的舒暢。在飛入雲端的那一刻,她終于明白了皇姐為什麽要養面首了,原來真的像皇姐說的那般,其中滋味,妙不可言。

司馬珩顯然也是快樂到了極致,釋放之後,便伏在劉意映的身上,緊緊摟着她,口中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意映,意映。”

剛結束的時候,劉意映的身體還沉浸在極度的歡愉之中,也沒注意。慢慢,她回過神來,聽着司馬珩含糊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她一怔。

為何,他會叫自己的名字?

“意映!意映!”司馬珩一邊不停地在她脖頸處胡亂地親吻着,一邊喃喃念道,“你心裏不要想別人,好不好?意映!意映!”

聽到他如此說,劉意映腦中靈光一閃,便醒悟過來了。其實司馬珩口中所叫的,并不是“意映”,而應該是“儀韻”。他先前那番話,只會對着自己的心上人才會說吧?他的心上人,劉意映知道自然不會是自己,而是貴妃李儀韻。想必今晚聽到她懷孕的消息,他一時接受不了,才如此失态吧。

因為“意映”與“儀韻”發音有些相似,加上他醉酒後說話有對含混不清,所以自己先前才會聽錯了。

想到這裏,劉意輕輕一嘆,然後伸手用力推了推他,可他将自己摟着緊緊的,根本推不動。她又試了幾下,還是無用,此時,她的酒意也有些上頭了,眼皮越來越沉,也就随着他去了。

次日一早,劉意映便被門前梧桐樹上的一陣喧鬧的鳥鳴聲吵醒。許是宿醉之故,劉意映覺得頭有些疼,昏昏沉沉地不想睜眼。她輕輕扭動了一下,想要舒展一下身子,卻發現自己被人緊緊箍住,動彈不得。

她一驚,猛然睜開眼來,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被司馬珩緊緊擁在懷中,更要命的是,她與他皆是身無片縷,兩具赤.裸身子裹在錦被中,緊緊地貼合在一起,沒有一絲空隙。

感受着他身體傳來的陣陣溫熱,想到昨夜與他在一起的種種纏綿,她的臉一下便燙了起來。她擡頭看了看司馬珩,只見他雙目緊閉,呼吸深長,仍然在熟睡中。

她心裏這才松了下來。

此時,他若是醒了,她簡直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了。

她悄悄把他摟在自己腰上的手扒拉了下來,然後輕輕擡起身,腹部一用力,便感覺有濕滑的液體從自己身體裏流出。這是昨夜兩人纏綿之時,他留下的。

她皺了皺眉,伸手拿起枕邊的絹子将身體擦幹淨,這才抓起被揉皺了扔在床尾的衣裳套在身上,起了床。

怕聲響太大将司馬珩吵醒,兩人面對時會尴尬,劉意映沒有叫秋霜與冬雪進屋來服侍,準備自己出去到淨室洗漱。走到門邊,她突然想起了什麽,趕緊返回來,走到梳妝臺邊,從小屜裏拿出那只白瓷瓶,從中倒了一粒藥,然後将白瓷瓶放了回去。又快步走到桌邊,拿起水壺,倒了一杯水,和着水将藥丸咽了下去,這才出了門去。

冬雪候在門外,看見劉意映衣衫不整地出了門來,驚了一跳,忙叫道:“公主,為何不叫奴婢進屋服侍?”

劉意映輕聲應道:“驸馬還未醒,怕吵着他了。”

冬雪了然一笑,說道:“那奴婢服侍公主去淨室洗漱吧。”

“好。”劉意映點了點頭,又想到起床上從自己身體裏湧出的熱流,覺得有些不舒服,便對着冬雪說道,“我想浴身,冬雪,你先叫人幫我把水備好。”

“是。”冬雪便趕緊喚了兩個侍女去擡熱水。

很快,水便備好了。劉意映走進湯室,冬雪便上前為她寬衣。

劉意映突然想起昨晚與司馬珩纏綿時,他在自己身子上留了不少印記。她臉一陣發熱,趕緊用手按住自己的衣帶,說道:“冬雪,我今日想自己洗浴,你在外面候着便是。”

冬雪有些意外,擡頭看了劉意映一眼,見她面色緋紅,突然她明白了什麽,輕聲應道:“是。”然後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待冬雪退出門外,從外面将門掩了起來,劉意映這才動手解開衣帶,将衣裳褪了下來。

她低頭一看。果然,自己白皙細嫩的胸脯上,不僅留有他的手指印,還有星星點點的紅色啜痕。雖然這屋中并無他人,但劉意映仍然覺得臊得慌,趕緊将自己的身子浸到浴桶中,似乎這樣一來,那些羞人的印記便全都不見了。

劉意映将自己的身子從上到下揉了又揉,搓了又搓,覺得自己幹淨了,這才起了身,抹幹身子,換上幹淨的衣裳,出了門來。

冬雪見劉意映出來的時候,已經穿上了衫裙,微微有些意外。頓了片刻,她便趕緊上前扶住劉意映,輕聲笑道:“公主,為何不叫奴婢進屋來服侍你穿衣呀?”

劉意映笑了笑,說道:“我反正無事,便自己穿上了。”她頓了頓,又說道,“冬雪,我們先別回寝居,你就在西次間為我梳頭,可好?”

聞言,冬雪訝然問道:“這是為何?公主的首飾妝品可都在寝居裏的妝臺上放着,在西次間梳頭不方便呢。”

劉意映實在不想面對司馬珩,只好說道:“我怕,我們動靜大了,會吵着驸馬。他昨晚醉了,被吵醒了會頭痛的。”

聽劉意映這麽說,冬雪輕聲一笑,說道:“公主,你多慮了,驸馬已經起身了。”

“他起身了?”劉意映一怔。

“是呀。”冬雪笑着點了點頭,“奴婢方才看見驸馬身邊的範元過來打了水,說是要給驸馬洗漱呢。”

劉意映一呆,随即點了點頭:“哦。”這下,她再無不回去的借口,只好與冬雪一起往寝居走去。

一進門,便看見司馬珩已經穿戴整齊,跽坐在梳妝臺旁邊。一個從丞相過來的侍女立在他身後,正使着一把烏木梳将他的頭發梳好束起,再用了青玉簪簪定。

想着放在那梳妝臺下的白瓷瓶,劉意映一陣心虛。

看見劉意映進了門來,司馬珩轉過身來,微笑着叫道:“公主。”神色甚為平和自然,似乎昨晚那對着自己如狼似虎的是另一人。

劉意映心裏卻不太平靜,望着他讪讪一笑,說道:“驸馬也起身了?”

“嗯。”司馬珩點了點頭。

“那驸馬等我梳好頭,我們一起過去給韓夫人請安吧?”劉意映笑着說道。

司馬珩輕輕勾了勾唇角,說道:“好。”然後站起身将梳妝臺讓了出來。

劉意映笑了笑,然後走到梳妝臺邊坐定。秋霜進了屋來,見狀,忙上前幫着劉意映梳頭。在梳頭時,劉意映偷偷從鏡中向司馬珩看去,見他定定地坐在蒲席上,兩只眼睛直直地盯着銅鏡中的自己。劉意映心一跳,神色不禁也有幾分局促,趕緊将眼睛轉了開去。

冬雪為劉意映梳了個牡丹垂縧髻,顯得特別溫婉清秀。梳好後,冬雪拿了一面小銅鏡從後面照了照,對着劉意映問道:“公主,可還喜歡?”

劉意映被司馬珩看得心亂,便胡亂點了兩下頭,說道:“很好。”

秋霜微微一笑,放下銅鏡,便退到一邊。

劉意映回頭見司馬珩坐在蒲席上,也沒起身的意思。她咬了咬唇,然後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笑着說道:“驸馬,我們過丞相府去吧。”

“不急。”司馬珩擡起頭,一臉微笑地望着她,“公主先坐下吧。”

她笑了笑,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擡起如水的雙眸,望着他,問道:“驸馬還有事?”

他猶豫了片刻,然後說道:“我有話要跟公主說。”

“驸馬請講。”劉意映微笑道。

他頓了頓,然後緩緩伸出手來,拿起她的雙手,捧在自己的掌心中,望着她的眼眸中,似乎有火花在閃動。

見他如此,她心裏莫名一慌,有些不知所措。

作者有話要說: 2016年的第一天,親們,天天快樂!審文的妹紙們也新年快樂!麽麽!

第 13 章 消失的情書

賀洋單手轉方向盤的樣子很帥,葉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偷偷瞄了賀洋的手,輕輕顫了顫眼睫。

“這周回家嗎。”

“恩,回的。這周末媽媽過生日。”

賀洋媽媽這周末過生日,賀洋設了備忘錄,前一天會提醒。但他還真沒想到葉言這麽細心,葉言雖然年少,但并不像其他年輕人那麽活潑,他很沉穩。

“媽媽最近有沒有什麽特喜歡的?”葉言看向賀洋,“我在考慮買什麽生日禮物送給媽媽。”

“你人去就行了。她最喜歡看見你,真的。”賀洋彎起嘴角,“你去年設計的裙子,媽媽直到現在還會穿。”

葉家和賀家都是軍權世家,自從賀洋和葉言結婚之後,兩家幾十年的情分又親上加親。去年,賀洋媽媽說喜歡葉言的設計圖,葉言就給婆婆送了一條親手設計的裙子。

但他總覺得自己也不是什麽知名設計師,送出去的這禮物太輕,不足以表示對長輩的問候。

車在學校後門門口停了下來,賀洋修長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扣了扣,看向窩在副駕駛座位有些困倦的葉言,說道:“小言,你要不要考慮回來住?我可以天天來送你,距離并不遠。”

人都是有危機感的。

賀少将有這麽可愛的omega老婆,自然也暗暗擔心葉言在學校的大花園裏找條嘤嘤嘤的小奶狗或者嗷嗚嗷嗚的小狼狗,葉言可正是談戀愛的好年紀。

但搬回來住,意味着兩個人就要正式開始同居了。

“我……再想想。”葉言猶豫着說,“這學期馬上就結束了,期末結束之後我再告訴你吧。”

“恩。”

賀洋也沒催,如果葉言回來住,他也能好好照顧自己的小玫瑰,澆水、施肥,陪他長大。

有利于培養夫夫感情。

葉言遲到了五分鐘,他溜進教室的時候,量子力學的孫老師正在點名。

葉言很是淡定地悄悄坐在了後排的位置,直到老師叫到了他的名字。

“葉言同學,請你上來講一下附加題。”老師和藹可親地笑着說,“你作業附加題的思路,連老師都沒有想到,實在太棒了,大家都聽一聽。”

葉言呆愣,心想壞了,那作業全是賀洋給他寫的,思路也是大神的思路。

因為太難,他看都沒看就直接交了。沒想到這個老師這麽……這麽敬業。

“老師,葉言感冒發燒,嗓子說不出話了。”前排的董新澤站起來說,“讓我來講吧。”

“噢噢,這樣啊,那小董來吧。”

董新澤大步走向講臺,葉言坐在倒數第二排的座位,能感覺到全班同學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和董新澤身上。甚至有前排的同學回眸來看葉言。

原本大家就在猜“奶茶弟弟”的男朋友究竟是誰,而董新澤又一副和葉言很熟悉的樣子。藝術學院的同學把附加題做出來,老師不多想,大家難免多想。

他們都覺得是董新澤給葉言寫的作業。

可董新澤身上的alpha信息素是巧克力味的,而葉言今天來,身上是濃濃的紅酒味alpha信息素。

又不是情侶,董新澤為什麽要幫助葉言寫作業呢?

世界上最大的謊言就是ao之間有普通朋友,同學們的眼神瞬間八卦起來,只有幾個看熱鬧的beta同學不明覺厲,還在小聲詢問附近的同學們激動什麽呢。

量子力學課的老師也是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beta,他根本就想不到這些aaoo的敏感事。等董新澤講完題,老師說道:“教輔修這麽多年,你們,是對我的課最有熱情的一屆學生,老師很感動!”

“謝謝老師。”董新澤走下臺,朝着葉言的方向看了一眼。

葉言看到了。他低下頭,心想如果賀洋在就好了。

賀洋應該也會替他解圍的吧?

最近,無論什麽時候,他都能想到賀洋。

賀洋至今沒有說過甜蜜的情話,但他是個很可靠的alpha。照顧生病的他、醉酒的他,每天早餐,晚餐……還有,賀洋甚至願意幫他寫作業。

看似是冰冷似鋒利的帝國刀刃,卻有一顆勇敢又溫柔的心。

在葉言結婚前,他心想兩個幾乎陌生的人被拉到一起結婚,一起生活、一起睡覺,然後一起養孩子,做親密無間的事情……太勉強了。

但現在他越來越想了解賀洋,想知道他所有的秘密。

只是信息素帶來的錯覺嗎?

又魂游天外了一節課,下課鈴聲一響,葉言輕輕嘆了口氣,坐在桌前盯着筆記本上亂七八糟的塗鴉看。

董新澤從前排走到了葉言身邊,拍拍葉言的肩膀說道:“發什麽呆呢,都下課了,不走呢?”

葉言回神,說道:“哦……這就走。”

董新澤和葉言一前一後從教室出來,周圍的同學都在圍觀,大學的論壇也已經有了讨論帖子。

陽光不燥:#奶茶弟弟和理學院的院草什麽關系#

【我覺得也不一定什麽關系吧,alpha看到美貌o不都激動地像狗嗎,我要是會做那個題我也趁機去和奶茶弟弟搭讪。】

【我們第一排的alpha都聞到奶茶弟弟身上的紅酒味alpha信息素了……很濃啊,周末估計約會了吧。】

【什麽?奶茶弟弟的對象信息素是紅酒味的?理學院院草是什麽味的啊?】

【巧克力味。】

【董新澤的眼都快長在人家身上了,關鍵董哥他不是剛剛分手了一個嘛。不過聽說他們倆高中一起玩樂隊的。奶茶弟弟是主唱。】

【真的假的,奶茶弟弟會唱歌啊?】

【真的,我哥和他一個高中,聽說高中的時候他家裏人開星耀s9來接他,葉言好像是個真.白富美o啊……】

【真的假的啊?】

【董是不是喜歡人家?我剛看他去找奶茶弟,奶茶弟對他不熱絡,他倒是去做舔狗了】

【樓上幹嘛說人家舔啊,奶茶弟一直這樣,對誰都冷淡,百年難得一見的禁欲系omega,我時常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發情期。】

【這才帶感好吧,平時裏對誰都愛答不理,到了發情期就對你一個人熱情,你說上不上頭啊?】

【不是說藝術學院那個唱歌的姑娘喜歡董嗎?他倆在一起過?上回我還看見她舔上去呢。】

【董樂隊那個新主唱是吧。我知道,在一起沒幾天就分了。這其實是一個連環舔事件,a□□,b舔c,c身上還有d的信息素味……刺激!】

………

葉言和董新澤随便聊了幾句。自從上次感覺到範雅對他的敵意,葉言就明白董新澤對他大概不僅僅是朋友之間的感情。

他刻意與董新澤保持距離,輕聲說:“謝謝今天救急。”

董新澤笑笑:“沒事,你別在意,孫老師是我們院的,他比較單純,估計下課就忘了上課提問你的事情了。”

董新澤巴不得葉言能每天在他面前晃悠,雖然葉言身上已經有了別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可算是逮到個機會獻殷勤。

葉言雖然知道董新澤多半是對自己有意思,但他習慣性不欠人情:“請你喝奶茶,感謝你幫我解決難題。”

“好啊。”董新澤非常高興,“我要玫瑰味的。”

葉言微怔,玫瑰味,是在暗示什麽?

但他還是給董新澤點了一杯玫瑰味的奶茶,自己則是經典全糖加奧利奧加珍珠,他常常去買,老板都快記住他的标配了。

“那我先走了。”

買完奶茶葉言就要走,他現在是已婚人士,不想在外面和alpha有過多糾葛。

“這麽急?”董新澤收起了微笑,“你們學院這麽忙啊。”

“期末。”葉言惜字如金。

“哦,我們好久沒見了,再聊一會兒敘敘舊呗。”

“聊什麽?”

董新澤見葉言這麽冷淡,有些不滿道:“你男朋友還挺霸道啊,你脖子上有傷。”

omega的脖子是一個很敏感的部位,腺體就在那裏。所以平時大家也不太公開讨論這個位置。

昨晚葉言鬧了一晚上,賀洋一時間沒收的住,把臨時标記做的很深。

在其他alpha眼裏,這就代表賀洋在說:他已經是我的了,你們不要跟我搶。

早上,賀洋也清醒了,親自給他老婆貼了個可愛的小貓咪創可貼。

董新澤卻不這麽想,臨時标記總有淡的時候,只要沒有完全标記,那他就還有機會。

他也是從玩樂隊的時候就對葉言有好感,但當時他沒勇氣當面說出,他就給葉言寫了情書。

結果葉言不僅沒回,還像沒事人一樣,對他的态度毫無變化。他當時像被潑了冷水,只好放棄了。

大學之後他學會了打扮,人自信了很多,又會音樂,信息素味道也好聞,逆襲成為了院草。喜歡他的omega多,他來者不拒,談了幾個,結果都沒談幾天就分了,換omega比換衣服還快。

心裏卻還惦記着白月光葉言。

葉言警惕起來,摸了摸脖子上的創可貼:“我男朋友對我很好。”

“我要是你男朋友,我也會對你挺好的。”董新澤半開玩笑半認真,對着葉言搖了搖手裏的玫瑰味奶茶,“畢竟你這麽可愛啊。”

葉言笑笑,假裝沒聽出來董新澤的意思:“你又開我玩笑。”

“開玩笑?”董新澤也皺起眉頭,“我高中的時候就給你寫過情書,喜歡你也有這麽多年了,你覺得我像開玩笑?”

情書?

葉言完全沒有印象。他記得當時是很流行寫情書,很多alpha對omega表白就把情書放到omega的儲物箱。

別的omega都有收到,但葉言一封都沒有。當時他還覺得有些失落,心想大概沒有人喜歡自己,是因為自己魅力不足吧。

作者有話要說: 結果你賀洋哥哥把別的a送你的情書全都扔進垃圾桶,燒的幹幹淨淨還跟你哥哥說怕別人把你騙走了。

最後他娶了你,言言寶貝。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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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前往

前往

葉棠坐在轎子上,有些無聊,手這臉,時不時看向桌子上面的小玩意。

她可不敢動,要是破壞了什麽,自己說不定都沒有活路。

她就一直板板正正的坐着,還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猛然之間,轎子向前傾斜,葉棠也随着慣性摔在地上,幸好轎子的地面鋪鋪着毛毯 ,并沒有多疼。

她感覺到轎子應該落了下去。

這麽快!好像她就剛坐上去吧。

還是出了什麽變故?

葉棠眼中多了些震驚,還有一些懊悔,難道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可能逃出去?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領頭的魔族人開口道:“葉姑娘不用怕,我們現在被一只兇獸堵住前方道路,待我們解決了它,您就好好坐在轎子裏面。”

說完他們就準備好了戰鬥的樣子,身穿黑的勁裝,手中拿着趁手的武器,顯得十分威風。

葉棠可不關心他們怎麽樣。

她從地上爬起來從新坐到轎子上,嘴角都要樂開了花,說道:“好。”

外面的打鬥聲很清晰,她也聽到了像是什麽妖物的咆哮,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外面好像沒有打鬥的聲音了。

葉棠小心翼翼的撩起轎簾,探出一個小腦袋。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了。

她走出轎子,環顧四周一片清翠的竹林,非常好。

現在不跑,還要等什麽時候。

沒有片刻的猶豫,葉棠提起裙擺,像是兔子一樣跑到飛快。

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什麽地方,但是總比要去魔族那個死地方強,就算是跑丢了她也開心。

跑了好久,她有些累,靠在一個竹子上休息,她好像是迷路了。

竹林她連跑帶走的走了好久,可是還是沒有走出去,她不知道這個竹林到底是有多大,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 。

葉棠望着天輕輕嘆了一口,手扶着靠着的竹子讓自己有一個支撐點,她真的是沒有力氣了。

趁着天沒有黑,還是快點離開。

葉棠走着走着,不怎麽明白為什麽自己好想是在竹林中一直打轉,一直前行一直找不到出口。

疑惑這竹林到底是有多大,怎麽好像走不出去啊。

她是被困在這裏了嗎?

要不然她想不來其他。

她這次是真的沒有力氣,也不想在向前走下去了,找到一個石頭上坐了下去。

她都走,這麽遠了那些魔族的人找她應該也挺麻煩的。

只要她自己藏好,他們一定找不到自己。

所有的一切貌似都沒有順着她的意思,葉棠覺着自己的屁股還沒有坐熱,就看到五六個黑衣人看着自己,闊步想自己走來。

葉棠不知道她擅自離開,他們會怎麽對自己,看着他們走過來的一瞬間,她的呼吸都不由得請了幾分。

只見為首都魔族人,單膝跪在葉棠面前,他身後的人以同樣都姿勢跪着。

領頭人雙手緊扣在一起,是葉棠沒有見過的禮儀,說:“剛才葉姑娘受驚,現在可以回去了。”

葉棠手指死死的扣在石頭上,她不想和他們一起。

領頭人看出葉棠的僵持,“葉姑娘,請和我們回到魔族。”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的身後竟然出現了,最初葉棠坐着的轎子。

葉棠抿了抿嘴角,內心的慌亂可以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來,“我想要知道,我和你……你們去魔族是要做什麽?”

她現在可是什麽都不知道呢?

只有葉正廷在主殿之上與她說過,要送她去魔族,之後她可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現在葉棠也看出來自己走不出去了,她想知道一個事情的原委總該沒有錯吧。

領頭人說:“抱歉,葉姑娘我們也不知,現在請你很我們一起回到魔族。”他的語氣強硬,完全沒有了剛才平淡的口吻。

仿佛只要葉棠說不,他們就會強行将葉棠放進去。

領頭的人又說了一遍,“還請葉姑娘同我們回去。”

要是他們帶不回去葉棠,回去之後就是受着比死一樣的折磨。

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帶着好多的修仙門派的女子回到魔族。

既然長老命令,他們不能違抗只能照做。

葉棠知道這樣僵持也沒有什麽用,起身有走進了,那個轎子。

看到葉棠坐上轎子時明顯就松了一口氣,長老還說:“不可對仙門女子用魔氣。”

所以他們才只能好脾氣似的說話。

這次抵達魔族的路途上很順利,順利的讓他們很開心,只有葉棠一人悶悶不樂。

轎子落在,領頭人掀開轎簾,“葉姑娘請下轎。”

葉棠出來在她眼前的魔界黑色的群山環繞,藍色的像是仙力在流竄。

在路的兩邊有着河流,水面呈現碧綠是顏色,星星點點不知道什麽在水面浮現。

她看到的魔界一點都不吓人,很奇特有點像是闖入了什麽秘境一般。

領頭人手飛快結印,口中在念着葉棠聽不懂的秘咒。

葉棠不懂他在做什麽,環繞周圍也沒有什麽再發生着改變。

領頭人說:“歡迎葉姑娘來到——魔族。”

“請跟我們進來吧。”

走進去之後葉棠沒有看到魔族的屏障在一點點閉合,那處似乎什麽都沒有。

葉棠走在領頭人的後面,她的後面其餘的魔族人走在她的兩側。

領頭人把她帶入一間房中,他說:“葉姑娘暫時住在這裏就好,要是有什麽需要可以告訴我。”

“這幾天都是我派人來照顧葉姑娘,在下沐紹。”

葉棠走進屋子,看着陳設擺列不知道比她在千華宗的小破屋內的擺設要好上多少。

葉棠點了點頭,她現在是沒有什麽問題。

她的兩個手指不停的在自己的手中彎來彎去,她好緊張。

從剛進來魔族就開始非常的緊張。

等他們都離開葉棠也沒覺得有多放松,手指一滑,她便不由得跌落在地。

坐在地上,将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對這裏所有的環境都是陌生,而且就算是魔族根本沒有世人說的那樣可怕,兇殘。

可是她現在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緊張與害怕。

葉棠的精神一直處于緊繃的樣子,加上這一路的奔波,她很累很累,她竟然坐在地面上,雙手抱膝,頭趴着膝蓋上睡着了。

夢裏似乎是光怪陸離,似夢非夢。

葉棠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只不過在魔族似乎沒有白天,處處都是燈火通明,遠看像是琉璃盞一樣好看。

只不過她有點不敢推門出去看一看,遠遠一看也是覺得好看的不得了。

她在這屋中百無聊賴的轉一轉,屋內的陳設都是她之前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好物件。

正在觀賞時候,有人在敲着門,很可客氣的詢問道:“葉姑娘,我們可以進來嗎?”

葉棠連忙推開門,口中說着:“可以的。”她在千華宗的時候,動不動就是奴仆哐哐的敲打着門,或者是直接就闖入進來,根本不在乎她的看法。

這樣被尊重的感覺,有些不錯。

門外站着兩個婢女以後身穿黑色衣裙身上有這金色流蘇挂墜,另一個身上穿着紅褐色的衣裙,身上則有着銀色的流蘇挂墜。

她們兩人手中有這托盤,上面是正紅色的衣裙與配飾,這樣的亮眼的顏色出現在魔族之中多少有點違和。

黑衣女子看出葉棠的眼中的慌亂與無措,走進屋中手中的托盤放在桌子上,她身後的女子就跟在她的身後。

黑衣女子嘴角揚起溫和的笑意,說道:“葉姑娘不用如此拘謹,我是沐大人安排照顧姑娘的,還有這衣物是古長老讓我帶過來給姑娘。”

“姑娘我叫爍禾。”她身後的姑娘也說道:“姑娘我叫央茵。”

爍禾說:“以後姑娘有什麽事情吩咐我們二位會好,姑娘不用有所顧忌。”

他們也是聽從古長老的命令,單單一個沐紹可沒有這樣大的面子。

葉棠被一口一個姑娘叫着有些不好意思,“你們以後我可以不用叫我姑娘的,我叫葉棠。”

這樣被叫着多少她是感覺奇怪。

爍禾沒想到她這樣說 ,不由一愣,笑着說道:“姑娘以後有事吩咐就好,姑娘再此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說完了後就和央茵退了出來。

兩人向前走着,她們還要回魔宮複命。

央茵說:“這葉棠姑娘看樣子不過平凡的不能在平凡,而且就是一個凡人,還真是不知道為什麽可以被古長老知

道還要特殊的好好照顧。”

她們二人雖說不上魔族多麽多麽有頭有臉的人物,那些魔族人是看到不尊敬的叫一句掌使,如今還要被照顧一個人間來的凡人。

央茵心裏是多少有點不樂意的,可是看着爍禾心甘情願對着那個凡人,她自然也不好的再說些什麽,充其量就是抱怨一下。。

爍禾走動着,被魔族訓練出來的的人體态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優美,臉上多了嚴肅,語氣也沒有與葉棠說的那樣溫和開口說:“長老交代我們的事情我們只要做好就行,其他的事情不需要過多的疑問。”

她的頭微微撇過,眼神帶着銳利,“之前難道沒有人教過你這些?還是你對長老起了疑義。”

爍禾說的這個事情那個可大可小。

央茵連忙跪在地上,求饒道:“爍禾大人在下忘了規矩,還望大人責罰,但在下從未對長老的命令有過疑義,還望大人明查。”

爍禾擡着頭,“起來吧!下次說話小心一點。”

“要是讓旁人聽到說不定就真的會被有心之人利用起來。”

“這次的事情就當對你有個教訓。”

央茵叩首謝道:“多謝大人栽培,在下以後謹記。”

爍禾雖心中也有着與她一樣的疑惑,只是沒有說出口而已,“你先回去,我去與古長老交代此事。”

待爍禾走遠,央茵不滿起身,心中暗自發誓,她以後也要讓爍禾跪在她的面前。

第 6 章 嘴硬心軟小矮子

在某位學姐心中性格十分糟糕的彥真輝同學最終還是順利加入了音樂社,這是因為他的顏值起了作用。

別看音樂社的小不點社長很在意自己的身高,一上來就被彥真輝這位性格惡劣的學弟來了一個摸頭殺,更是差點把他的火爆脾氣給徹底點燃,但音樂社幾乎所有其他人都被彥真輝的盛世美顏給迷惑了,紛紛向小不點部長求情。

小不點果然是個虛張聲勢的小孩子,在學弟學妹的軟磨硬泡下,莫名其妙就消了火,然後同意了彥真輝的入部申請。

當得知彥真輝根本就是零基礎的時候,小不點狠狠嘲笑了他一番,算是發洩了自己心中最後的不滿,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詢問彥真輝想要學習什麽樂器。

音樂社的樂器挺齊全的,彥真輝早就定好了目标,自然是選擇鋼琴——但在此之前當然要皮一下。

“我想學唢吶!”

于是小不點立刻鼓起了腮幫,用大眼睛狠狠地剜着彥真輝:“你又耍我!”

居然被小不點前輩識破了,彥真輝也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樣子,打了個哈哈:“我剛才進來的時候,聽到小……前輩的鋼琴彈得很好,我能學嗎?”

“誰是小前輩啦!我是長谷川!長谷川!HA!SE!GA!WA!”

小不點不滿地大叫着,但還是認真教了起來。

鋼琴分為古典和現代兩個派別,小不點部長更擅長古典鋼琴,不過作為一名零基礎的成年人,小不點還是很貼心地推薦彥真輝先學習現代鋼琴的基礎。

因為現代鋼琴比較開放,相對來說沒古典嚴謹,曲式簡單,容易上手入門,而且風格上更接近現代生活。

不說別的,光古典鋼琴要求的手指靈活度和雙手協調性,就要把一大批入門者給刷下去,另外對曲目的分析和理解能力,更是需要經過相當時間的熏陶才行。

而且鋼琴的初期練習其實非常枯燥,像彥真輝這種零基礎的,還需要先學習五線譜,再練基礎指法,中間穿插一些最簡單的曲目彈奏。

剛開始,小不點就測試了一下彥真輝的音感,發現這家夥的天賦在普通人中算不錯,如果真的想往專業音樂方面發展的話,就不夠看了。

但她卻沒有任何嫌棄的意思,還是盡職盡責地從最基礎的東西開始傳授。

百倍成長這個天賦在這個時候才真正顯現出價值來,在小不點眼中天賦一般的彥真輝,在她的指導下磕磕絆絆地彈完了一段《小步舞曲》之後,立刻閉上了眼睛仔細回味,随後當他再次彈奏的時候,雖然還有一些小錯誤,但卻完全不像是一個零基礎的初學者了。

叮叮咚咚的琴聲在音樂社回蕩着,音樂社的女生們都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用吃驚的眼神看着一坐一站卻身高幾乎完全相等的兩人。

“不對!這裏的音調快了半拍!”

“不對!這裏的C調沒找準!”

“不對……”

“不對……”

小不點的不滿很快就被彥真輝神奇的進步速度給震驚到了,但她很快就發現,吃驚一次可是遠遠不夠的!

彥真輝似乎學東西非常快,尤其是讓他有節奏地彈奏一首曲子之後,讓他閉目沉思一會兒,他就會很快把學到的東西融會貫通。

這是什麽?

這就是天才啊!

兩個人一個願學,一個願教,日頭幾乎完全落下去都沒有注意到。

音樂社的部員們也都先後離開回家了,只有副部長高橋裏緒,用奇怪地眼神打量着彥真輝,感覺這位學弟的身上披着一層神秘的面紗。

一個下午的時間,除了學習最基礎的五線譜和指法之外,他只是彈奏了十幾遍《小步舞曲》,但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已經經過了千錘百煉一般,這樣的進步速度,可能是真的嗎?

他會不會其實是鋼琴高手,為了接近小不點部長,故意僞裝成初學者呢?

看到兩人似乎沒注意到外面的天色,高橋裏緒只好跑出來當壞人,提醒道:“部長,現在已經很晚了,再耽擱下去就要關校門了。”

小不點擡起頭,注意到太陽都快完全落山了,這才驚叫道:“糟糕,都這麽晚了,媽媽一定會生氣的,我得走了!”

高橋裏緒立刻跟上去,同時拿起活動室門口放着的兩個書包:“部長,真央醬,書包,你的書包!”

彥真輝在後面慢慢跟着出了校門,看着兩人消失于夕陽中的身影,輕輕搖了搖頭。

這還真是……有趣。

學妹和學姐的身份幾乎完全颠倒了過來。

高橋裏緒跟着長谷川真央走上了回家的路,猶豫了好幾次,終于忍不住開口了:“部長,彥同學會不會是裝的?”

長谷川真央猛然轉過頭,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裏緒醬,我不懂你的意思。”

“就是……今天新加入我們音樂社的那個家夥,他的進步速度太快了,這根本就是違反常理的事情,哪怕是最基礎的《小步舞曲》,他的進步速度也太不科學了。”

長谷川真央停下腳步,小小的手指輕輕點着下巴,臉上露出疑惑和驚訝的神色,低聲自言自語了好久,這才道:“不,他的确是個零基礎的新手,在剛開始的時候,他的手指和手腕都非常僵硬,對于樂理也是一竅不通,音感在普通人中只能算不錯而已,但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他的樂理方面進步速度已經夠快了,但在彈奏曲目之後的進步才是最驚人的,只要指出一次他犯過錯的地方,他就不會再犯,那家夥毫無疑問是個超級天才。”

高橋裏緒還是不肯相信:“可就算再天才,那也天才得有些驚人了吧?”

小不點搖頭道:“不,有的天才的确是超乎常理的,我的老師曾經說過,有的天才真的可以達到讓人絕望的程度,他們只需要花一年時間,可以達到別人十年也無法達到的成就。”

随即小不點嘟起了嘴:“不過那家夥是個讨厭鬼,他看我的眼神總像是在看一個小孩子,讨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