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宮闱禍(一)

重重宮殿展現在楚晔眼前,飛檐翹角琉璃瓦,在慘白的月光照射下射着冷光,下面的雕梁畫柱暗影綽綽,魅影叢生。

十二年前,父皇把他送出宮外,便從未再回來過,也從未想過還會有回來的一天。

母妃病逝後,父皇把病弱的自己送到了淩風閣,并且讓他拜聶淩風為師,師父文武全才,膝下無子女,視他為親兒,傾盡心力教導他,還把自己意外獲得的赤陽秘籍贈送給他。

五年前師父病逝後,自己便接管了淩風閣。

太監劉順畢恭畢敬地為楚晔引路,躬着身子,小心翼翼提着一盞宮燈,宮燈沒有任何裝飾只寫着“乾元”二字,燈向着楚晔前傾,照亮了楚晔腳邊的路。

劉順幾乎整個身子隐在暗處,如果不是偶爾輕聲出聲提醒臺階、轉彎。幾乎要讓人忘記有這麽個為他引路的太監。

他引着楚晔來到了一處偏殿,這裏燈火通明,楚晔被這突勿燈光刺得不由眯了眯眼,門前額匾上寫“華音殿”。

華音殿是專門用來接待來使舉辦宴會的地方,是除勤政殿外最大的一處宮殿。

此刻不僅殿內殿外有重兵把守,還有十二個武藝高強的隐衛匿藏在各個角落。這些隐衛氣息若有若有,若不是楚晔警覺,運起內力,細細探查,這些氣息全數都會隐沒在侍衛之中,根本察覺不到。

楚晔猜想,這便是父皇豢養的隐衛死士吧。

經劉順奏報,殿門由內而外打開。

楚晔步入殿內,便見一人身着明黃龍袍,遠遠端坐在正中龍椅上,見他走來,費力地撐起身子想要站起來,一旁老太監李得福連忙過來攙扶,他顫巍巍地走向楚晔,“來了啊?”

楚晔快步上前,剛要行禮便被他扶住,“是晔兒啊。”

楚晔擡頭一看,來人臉色呈病态的青白色,眉骨突勿,雙目凹陷,眼光混濁,雙鬓斑白,才幾步路便已氣喘籲籲,扶住他的手,更如枯骨一般,烙得人生疼,跟他記憶中英俊潇灑的父皇相去甚遠,不由垂眸掩住眼中的酸澀。

辰帝楚辰霄細細打量楚晔,“嗬,還是有幾分小時候的樣子的,現在長開了,更像朕了,聶淩風常說你長得跟朕年青時一模一樣,看到五年前他寄來的畫像,朕還半信半疑……。”

“嗤”一人滿頭白發慢慢地從外踱步而來,又高又瘦,一身暗青色國公服挂在他身上空蕩蕩的,腰間垂了支碧色玉笛。

楚晔認出這便是剛才城門口的那人,燈火之下,那人五官俊美,眼神銳利陰郁,卻莫名地讓楚晔有似曾相識之感。

那人嘴角上扯,嘲諷看着父子倆:“嗤嗤,楚辰霄,你這輩子也就做對了二件事,把這娃娃送出宮給大哥教養算是一件,要不,再好的兒子也能被你養廢了,弄沒了。”

“蕭耀軒,我再不濟,這些年也有兒子膝下承歡,你呢?你到現在連女兒的面都沒見上,呵呵,你連你女兒是胖是瘦?叫什麽也不知道吧?”

新任鎮國公蕭耀軒仿佛被人一把掐住了咽喉,氣息奄奄,身子搖搖欲墜,原本蒼白的臉色,更是慘白如錫紙。

“蕭耀軒你妻子……”楚辰霄還想乘勝追擊,以逞口舌之快,卻看到蕭耀軒因聽到“妻子”二字,眼內已呈癫狂之色而及時住嘴。他搖搖晃晃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語氣悲涼:“老四啊,我們怎麽都活成了這樣。”

“三哥,我都來不及跟小瑤解釋,都沒見到她最後一面,不知道她會不會誤會我,她一定是怨我的,這麽多年她一定都在生我的氣,怎麽辦?她都生了那麽多年的氣了。”蕭耀軒突然間淚流滿面,號啕大哭起來。

楚辰霄難過地看着蕭耀軒,一時默然無語,好一會兒,才朝楚晔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晔兒,這是你蕭叔叔。”

“蕭叔。”楚晔行了一個晚輩禮。

“你小時候老四還抱過你,說你是朕這麽多兒子中最出色的呢。”說到這麽多兒子時,楚辰霄身子不由地發顫。

蕭耀軒卻像聽不到看不到二人一樣,獨自一人流着淚,喃喃自語。

這時太監來報,皇後和威遠侯來見。

鎮國公府蕭家在楚國是第一大族,歷經數代,早已根基深厚,有着這楚地的半分天下。

新任鎮國公蕭耀軒乃老鎮國公蕭明繼妻所生的嫡幼子。蕭明原配為他生了一兒一女,長女蕭豔虹嫁入皇家與楚辰霄為妻,現為楚後,生下嫡子,為剛故去的楚安。

當楚辰霄以老鎮國公蕭明曾為蕭耀軒請封世子為由,力排衆議讓蕭耀軒承爵後,蕭氏族人便紛紛上書請奏,請封楚後的同胞哥哥蕭家嫡長子蕭耀庭為威遠候。楚皇允。

蕭家二代為後,如今更是一公一侯,滿門皆貴。

楚辰霄看了眼蕭耀軒,見他已面色恢複如常,才道:“宣。”

楚後蕭豔虹穿着素色宮裝,姿容端莊秀麗,發髻梳得紋絲不亂,一支皇後鳳釵在燈光下熠熠閃光。

威遠候已年近六旬,濃眉烏發,兩人眉眼有幾分相似,他明明比楚辰霄、蕭耀軒年紀都大卻比另外二個顯得更為年輕精神。

兩人一進來,楚晔敏銳感覺到,大殿裏陡然湧起陣陣殺意。

楚後與威遠候蕭耀庭二人謙恭地向楚皇行禮請安,等楚皇叫起後,二人才立在一側。

楚晔上前給楚後行禮,未等他行完禮,楚後身邊的太監便上前扶起他。

“喲,容妃的孩子都長得這麽大了啊。”蕭豔虹驚嘆道,“一眨眼都十二年了。一表人才,長得真像你父皇。這些年都在哪兒?做些了什麽啊?”

她和藹可親地細細詢問楚晔這些年在外情況。宛如一個親近的長輩,關心遠歸而來的孩子。

楚晔一一作答。

看着楚晔與蕭豔虹一來一往,威遠候宛如隐形人一般,始終面帶笑容恭敬地站在一側,不發一言。

蕭豔虹說着說着便抹起了眼淚:“看到你我便又想起了我安兒,安兒只長了你四歲,卻早早地被太子毒死了!還好,留下了昊天。昊天這幾天身子不好,不然看到他皇叔來,定是十分高興的。”

“母後節哀。”楚晔道。

“昊天是個聰明孝順的苦命孩子,早早地父母便去了,這樣的孩子,想必五皇子必會多護着幾分吧。”

“昊天是兒臣的侄兒,自當盡心。”

“本宮就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這樣本宮也就放心了,五皇子在宮裏缺什麽盡管來找本宮,要是有宮人侍候的不好,告訴一聲,本宮自當派好的來……”蕭豔虹絮絮叨叨講了很多,都是關心之語。

“皇後夜深了,早點回宮去歇息吧。”楚辰霄已滿臉疲憊,再聽不下去了。

蕭豔虹和威遠候走後,楚辰霄已倦得軟在椅子上,不得動彈。李得福叫來人,用軟轎将他擡回寝宮。

楚晔的宮室被楚辰霄安排在乾元宮。

乾元宮與楚皇寝宮、太子東宮并排而立,靠近前朝,與後宮隔開,并不屬于後宮。

楚皇寝宮在正宗,東邊是先太子的東宮,西邊便是乾元宮,乾元宮原是皇子們讀書的地方。雖沒有另外二個宮殿富麗堂皇,但勝在風景最好,比鄰太液湖,殿內亭臺樓閣,頗有些奇花異草。

夜色深沉,楚晔雖幾夜未眠,但卻輾轉反側,睡意全無。宮裏情況遠比他想得要複雜,他握的阿媛的玉佩,茫茫然不知前路。

這一夜楚宮未得片刻平靜。

寅時,安王獨子,三歲的楚昊天病殁。

蕭豔虹悲恸欲絕,當場昏死過去,幸得禦醫救治,及時轉醒。醒後便來楚皇寝宮大鬧。

楚晔還未入睡,便得消息,匆匆來到楚皇寝宮。

鎮國公,威遠候也被傳召入宮。

短短二個時辰後,楚皇,楚後,楚晔,鎮國公,威遠候又不幸地再次齊聚一堂。

此時的蕭豔虹,披頭散發雙目赤紅,哪有幾個時辰前的鳳儀?

她指着楚辰霄大聲質問:“是不是你?你藏在宮外的兒子回來了,所以讓人把昊天殺了?”

“說什麽瘋話。”楚辰霄沉下了臉。

蕭豔虹冷笑道:“楚辰霄,天底下就你最冷心冷肺,這些年,你冷眼看着宮裏這個亡那個殁的,你從來都是無動于衷。直到你發現十個兒子只剩了三個,才急急忙忙地藏起一個來。就怕最後只剩本宮的兒子讓你沒得選!”

她指指楚晔又指指楚辰霄:“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你們不就是在想,這麽多皇子還不都是本宮殺的麽!”

蕭豔虹冷笑:“是又如何?罪魁禍首還不是你!”她一只手指簡直要戳到楚皇鼻子上去,“你從來不在意,不管是女人還是兒子,你都全不在意,在這後宮之中,正是你的不在意害死了他們。”

蕭豔虹收回手,轉頭看向楚晔,臉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妃可不是我害死的,她是自己想不開抑郁而死的。都說容妃寵冠後宮,無人能敵,呵呵呵,可她走到她的皇上面前,皇上都不認得,還問她是哪個宮裏的。呵呵呵……這樣寵妃,不抑郁死才怪!”

“住嘴!”楚辰霄氣急,癱坐在椅上急喘。

蕭豔虹并不打算放過他,繼續道:“你怕了?怕這個唯一的兒子也恨上你?呵呵,容妃病了死了你都不知道,哦,也許有奴才跟你禀告過,但你不上心,轉頭變忘記了吧。你幾天後到她宮裏,才知道人殁了。這麽沒心沒肺!虧她跟了你數年!”

她紅着眼緊緊盯着楚辰霄,一步步走近,嘶聲質問:“到底誰才能入得了你眼?到底誰才能上得了你的心?那個人究竟是誰?我要把她找出來,一刀一刀地剮了她,讓你也心痛的滋味!”

“來人,把皇後給朕帶回宮去!”楚辰霄猛然喝道。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 16 章 鮮花着錦

“姑娘要做什麽?總不會是想開飯館吧?”杏花打趣的說了一句,卻見顧绮羅笑眯眯看向她:“好丫頭,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蟲子。”

這下杏花和春雨都震驚了,杏花連忙勸道:“姑娘,這萬萬不可,您是女孩兒,哪有女孩子抛頭露面開飯館的?就是有一些女人的确做着買賣,但那都是迫不得已才做的,您是千金小姐,每月又有月錢,不用為生計奔忙操心,何必去做這樣行當?一旦傳出去,名聲就全毀了。”

“是啊,我每個月都有月錢,可若是這月錢沒了呢?把自己的生活寄托在別人手中,這是多愚蠢的事兒。”顧绮羅淡淡說道。如今兩個丫頭都對她服帖了,春雨已經交了心,杏花雖未交心,但也是傾向于自己的,所以她準備慢慢開展對兩人的思想教育。

杏花聽了這話,不由就是一愣,接着便皺眉沉思起來。春雨卻急道:“好端端的月錢怎麽會沒了?除非老爺不做官兒,就是那樣,咱們家還有些田地,還有兩個店鋪,維持生計足夠了。更何況姑娘都要出閣了,那蕭家可說什麽也不會敗的,到時候還能沒有姑娘的吃穿用度嗎?可姑娘若是出門做生意,被蕭家知道了,那……可能連這門親事都會受影響。”

“誰說做生意就得抛頭露面了?”顧绮羅見春雨快急哭了,連忙安慰道:“我現在只是有個想法,具體怎麽弄都還沒想好呢。只是上次去望月樓,吃了他那裏的招牌菜,味道雖好,卻不出奇,就這樣,我聽王姑娘說那酒樓還是日進鬥金。所以我就在想,從前看的雜七雜八書裏有許多新奇的菜色點心,既然望月樓都能賺大錢,或許我也可以學一學,不過這其中問題不少,所以現在還只是有個想法而已,你不用着急,怎麽着也得等過了年再說。”

春雨仍是憂心忡忡,不過想到過了年蕭家那邊大概就要下聘了,姑娘要專心備嫁,也就沒時間和心思去搞這些“邪魔外道”,想到這裏,方輕輕松了口氣,沒再說話。

杏花卻是沉吟着問了一句:“姑娘想吃什麽呢?或許您說出來,奴婢可以試試。”

“不急,這事兒等等再說,我也只是今天聽你說擅長廚藝,才把這模糊的念頭給想清楚了,急也急不來。咱們過兩天先去街上逛逛,看看各家飯館的招牌菜都是什麽,然後再做打算。”

顧绮羅笑着說道,話音未落,就聽春雨苦笑道:“哪有那麽容易出去?平時姑娘們最多也就是去別家姑娘那裏坐坐,這一年裏也難得有幾回,像上次王家姑娘在望月樓過生日,那更是破天荒頭一遭,估計以後也難得遇到。姑娘竟是比那會兒還誇張,還想自己上街下館子……”

小丫頭說到這裏,便如老學究般搖頭晃腦道:“難,真的很難啊。”

“這事兒我來想辦法。”顧绮羅倒是不以為意,她很清楚周太夫人的性情,自己當日在鄉下是自由慣了的,如今多撒幾回嬌,只要蕭家那邊不反對,老爹不說話,出幾趟門應該沒問題。

如此過了兩天,顧绮羅就準備想辦法出門搞市場調查了,卻不料正趕上皇帝的萬壽節将至,各地大員都趕回京賀壽,京城頓時熱鬧非凡,這樣情況下,就算周太夫人性情再好,也絕不會同意讓孫女兒出去,所以顧绮羅壓根兒就沒提這事兒。

只是心裏到底還有些郁悶,因這一日莊姨娘和顧蘭绡過來的時候,她便抱怨了兩句,卻聽莊姨娘笑道:“姑娘若是想出門逛,這卻也不難,再過些日子,就進了臘月,那時節京城幾個著名的地方都有年集,這樣日子,尋常百姓家的男人女人都出來買年貨,就是各家小姐們,也願意去逛一逛,只是身邊得帶人,仔細拐子。一年裏也就過年前這一個月到正月十五看花燈,女孩兒們是會自由些的,不過也要看人家,咱們家我看着老太太性情還好,姑娘求了老太太,再讓她和太太說一聲,沒有不成的。”

“姨娘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顧绮羅還以為越到年集,女孩兒就越不能出門,卻不料這大夏朝的風氣竟是反其道而行,既如此,平日裏禁管那麽嚴有什麽用啊?也不知道這時代的人是怎麽想的。

一面說着閑話,看天色慢慢暗下來,莊姨娘就擔憂道:“老爺怎麽還不回來?今兒是萬壽節,七品以上的京官中午都在瓊華殿領賜宴,往常半下午就回來了,晚上賜宴的都是親近大臣,輪不到咱們老爺,今兒怎麽卻耽擱到現在?”

話音未落,就聽外面咚咚咚的腳步聲響,接着顧清風一頭闖了進來,看見母親和兩個姐姐都在這裏,便興奮大嚷道:“姨娘,大姐姐二姐姐,我先前在太太院子裏,聽見呂總管說榮親王爺好像做了什麽太子……太太當時驚得把手裏茶杯都掉地上摔碎了。”

“什麽?榮親王做了太子?什麽時候的事?你可是說真的?”

顧蘭绡猛然站起身,只問得顧清風眼睛直眨巴,卻回不上來,她也不在意,回頭看向顧绮羅,興奮道:“姐姐聽見了嗎?榮親王做太子了,這一下,姐夫的前途當真是一片金光燦爛,這會兒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羨慕你的好運氣呢。”

“二姑娘胡說什麽?什麽姐夫?你姐姐還沒嫁過去呢。”莊姨娘連忙呵斥了女兒一句,卻見顧蘭绡吐吐舌頭道:“早晚的事嘛,蕭家又不是勢利小人,我料着他們也不會因為自家水漲船高就退婚,何況當初蕭二公子把随身的寶刀都送給大姐姐了。”

莊姨娘笑道:“這也是,只是這話不能說出去,叫人家笑話。”說完她轉頭看向顧绮羅道:“我也在這裏給大姑娘賀喜了,只是有一條,這會兒太太心裏怕是不知怎麽貓抓似得難受,姑娘日後要小心些。”

“多謝姨娘提醒,我曉得的。”顧绮羅鄭重點頭,她身旁杏花卻暗暗驚心,暗道真不知大姑娘是給莊姨娘吃了什麽迷魂藥,竟連這話都能坦誠以告。須知莊姨娘雖不似韓姨娘那樣唯太太命是從,卻也是懦弱聽話的,這會兒竟把這話對大姑娘說,可見是交心了。

“走,我們去太太那裏打聽打聽怎麽回事。”顧蘭绡自從顧绮羅來了之後,也不知是受這大姐姐影響,還是天生反骨随着年紀大就越發難以掩飾,如今是千方百計的要看呂夫人顧錦繡這母女兩個的笑話,就如同這會兒,顧绮羅還沒說什麽呢,她倒先興奮起來了。

幾個人來到呂夫人上房,彼時呂夫人已經收了真正心思,看見她們,便滿面笑容道:“我正要派人去給大姑娘道喜。榮親王如今做了太子,蕭家的地位一下子就跟着水漲船高,這真是太好了。”

“太太說笑了,這和我有什麽關系?”顧绮羅微微一笑,那邊顧蘭绡已經等不及問道:“太太,消息是準的嗎?什麽時候的事?”

呂夫人厭惡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自然是準的,今兒皇上萬壽節,聽說是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兒宣讀旨意的。也不知怎麽的,老爺竟也跟着沾了光,先前呂光過來和我說,今兒晚上賜宴的名單中,老爺也在裏面,這還是破天荒頭一回呢。”

莊姨娘和韓姨娘都十分興奮,說到底,她們最關心的自然還是自家老爺的仕途,此時聽見這話,便都合掌念了幾聲佛。接着見呂夫人站起身道:“天色不早,走,咱們給老太太請安去,順便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老人家,也讓她高興高興。”

周太夫人聽見這個信兒,果然高興非常,看着坐在下首的顧绮羅,忍不住就感嘆道:“這孩子生下來不久就沒了娘,那會兒她爹在家時給她定的娃娃親,對方還是個不錯的人家呢,結果那男孩兒不到五歲上,掉進水塘裏淹死了,我只道丫頭日後的命運必定坎坷,好在這孩子性情好,陪着我一個孤老婆子在鄉下,硬是守了我這麽些年,到底這片孝心感動了上天,讓她有個好結局。”

呂夫人心中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微笑道:“竟還有這樣事?我從不知道呢。老爺從前在鄉下,能認識什麽人?就急着給大姑娘定娃娃親?”

周太夫人笑道:“明陽那會兒已經中了舉,在家攻書的閑暇,也常往杭州城裏去,認識的鄉紳富戶不少,那會兒有個和他投契的,恰好兩家一起生了孩子,又恰巧一兒一女,于是便定了娃娃親,不過那家的男孩兒已經沒了,這事自然無從提起。何況明陽如今在京裏做了官,和那家的關系也斷了,這事兒不是今日心情好,我都快忘了。”

老太太說到這裏,便看了呂夫人一眼,暗道這壞女人莫非因為我的話,竟生出了什麽壞主意?也是我太高興了,竟把這種陳年往事都說了出來,萬一讓她鑽了空子,豈不是害了我的绮羅?不過這種事情都過了十幾年,那男孩兒也早沒了,她再有心計,又能怎麽樣?

第 15 章 奴婢

“所以,娘親更不能把這樣好的親事給大姐姐。”顧錦繡充滿怨毒的說了一句,腦海中全是昨天蕭江北進門時的威風潇灑,還有旁若無人贈顧绮羅彎刀時的蓋世風流,這三姑娘忍不住就想到:若他眼裏看的是我,那樣放肆大膽的對我好,即便是違了禮數,卻也是讓我死都甘願的。

一念及此,顧三姑娘的臉龐悄悄爬上了一絲紅暈,在她看來,蕭江北會那樣對顧绮羅,只不過因為大姐姐是他的未婚妻,如果換做是自己和他定親,他深情似火的對象一定就會變成自己。

*******************

“杏花姐姐,姑娘對咱們多好啊,你為什麽總是說那種話?這幸虧是姑娘,若是別人,例如……你換做三姑娘看看,她不知道怎麽恨你呢,哪裏還能容得下你?”

顧绮羅去了顧蘭绡那裏,沒有讓杏花和春雨陪伴,于是兩個丫頭便坐在廊下說話,橫豎這院子裏除了服侍周太夫人的那兩個丫頭仆婦外,也沒別人,于是春雨便不免開始說一些在顧绮羅面前無法出口的話。

杏花聽了,只微微一笑,仍是低頭紮着自己的花兒,輕聲道:“若我是去服侍三姑娘,自然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模樣。三姑娘只要你聽話奉承就好,才不會管你心裏怎麽想,她也看不穿,我樂得哄她高興。咱們姑娘卻不一樣,若我只拿那些表面上的好話來應付她,她嘴上不說什麽,心中早和我生分了。呵呵,都說咱們姑娘是鄉下來的,叫我說,這府裏所有人,算上老爺太太,加起來也未必有姑娘這份眼光和心計。”

“咱們姑娘還叫有心計?”春雨瞪大了眼,聲音卻壓得越發低沉:“姐姐你是逗我的吧?從姑娘進府,如今也有一個月了,我就沒看見她做過什麽出頭的事兒,這叫有心計?有心計也不會被太太壓得死死,當日蕭二公子還沒露面時,那樁親事簡直是逼人去死,也沒見姑娘反抗過。”

杏花搖搖頭淡笑道:“你啊,終究是小,經歷的也少,哪懂這其中的厲害?你看咱們姑娘進府這才一個月,莊姨娘和二姑娘以及二少爺對她多親熱?別忘了,如今可是太太當家,她們還能這樣對姑娘,最重要的是,竟然都沒人發覺,怕是莊姨娘她們自己都沒在意過這事兒,可見姑娘是不動聲色間就把她們拉到了自己身邊,這得是什麽心思城府才能辦到?這叫被太太壓得死死?姑娘如今不過是根基淺薄罷了,所以她就按兵不動。若說反抗,呵呵,什麽都不管只鬧一場子,能有什麽結果?反而把老爺都給惹惱了,于姑娘又有什麽好處?像是現在,老爺待姑娘如同掌上明珠似得,她在這府裏算是徹底站穩了,結果那倒黴親事又變成了意外之喜,這樣的好局面,還不是姑娘慢慢經營出來的?”

“這麽說,接下來姑娘有了根基,就能在府中揚眉吐氣了?”春雨細想想,還真是這樣沒錯。她如今已經把自己視為顧绮羅的人,呂夫人那邊早忘了個底兒掉,自然最喜歡聽這樣的消息,因眼睛就是一亮,小聲問了一句。

杏花終于停下手中針線,沉吟道:“姑娘這個人,我到現在也沒真正看透呢。但我感覺,她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還擊’的性子,先前那些暗中經營,或許是因為對親事不滿,所以有什麽打算,但如今這親事已經是壞事變好事,我估摸着姑娘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動作,更何況蕭家那邊大概不會讓她等很久,順利的話,明年夏天之前,說不準便會出閣,所以只要太太不太過分,姑娘應該沒心腸和她争什麽。若這樣,自然是千好萬好,我只怕太太未必能拎得清,就是三姑娘,我料着她這會兒不知道急成什麽樣呢,一旦太太和三姑娘出手了,除非姑娘立刻就嫁過去,不然這府中可就有熱鬧看了。”

她說到這裏,便似笑非笑看了春雨一眼,輕聲道:“若真是那樣,你站在哪一邊?”

春雨立刻毫不猶豫道:“這還用問?我自然站在姑娘這一邊的。遇見這麽個主子多不容易啊,更何況我還是姑娘的人。”

杏花看着春雨那如同發誓般的正經模樣,不由搖搖頭,無奈笑道:“真是孩子氣,不過這也好,春雨,你其實是個聰慧的,心思又單純,姑娘如今也信你,待你也好,她又不似那無情無義怯懦的,你只認準了她,不會吃虧的。我真有些羨慕你。”

“你為什麽羨慕我?你也可以啊。”春雨歪着頭看杏花:“我知道自己的性子,縱然不傻,也是活潑不穩重,在姑娘心裏,真正值得倚重的還是姐姐。姐姐,你何必多想?別忘了,你也是姑娘的丫頭,難道真有那麽一天,你還要胳膊肘向外拐不成?”

“唔,你就把太太的吩咐都忘了?”杏花打趣,卻見春雨冷哼一聲道:“太太給了我什麽?就憑她當家太太的身份,就想讓我對她言聽計從?若是姑娘不好也就罷了,偏偏姑娘還這麽好,我如今只當太太沒說過那些話。姐姐不是說了嗎?姑娘有情義,也不怯懦,我跟着姑娘,自然從此後就要一心一意了。姐姐這話什麽意思?你還怕太太麽?”

“你別多心。我其實也是和姑娘一條心的。”杏花拿起繡繃重新紮起花來,一面淡然道:“我只是經歷的太多,心思太重罷了。姑娘要我和你一樣對她忠心耿耿,這我目前卻是做不到。天下事誰能說得準呢?若我這麽輕易就付出這顆心,将來萬一離了姑娘呢?是不是都不能活了?其實我也不想尋思這些,活的那叫一個累,只是這麽多年就是這樣過的,一時間改不過來了。但姑娘真若是和太太相争,我倒還是看好姑娘,雖然她現在根基仍淺。所以我自然會一心一意為姑娘打算。”

“這不就是忠心嗎?繞了一大圈,姐姐還不是和我一樣?”

春雨确實有些糊塗了,杏花看着她迷惑的表情,微微一笑搖搖頭,也沒說什麽:這個世間,做丫頭的都是這樣,遇見一個好主子,或是從小兒服侍一個主子長大,便把命都交出去了,真正是忠心不二,也不獨春雨一個,只是她……絕不會這樣輕易就被主子收服,從此後心裏眼裏全是主子,連自己都不去想了。她雖不是唯利是圖的小人,但人活一世,總是要愛自己,為自己打算打算才對。

杏花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在奴才當中就是個異類。做奴才的,要麽心思奸猾見風轉舵,甚至是欺主犯上;要麽就是如春雨這般,認定了一個便忠心追随,從此把自己的命運都系在主子身上。像她這樣既不肯生二心,又要自己把握命運的,一個不小心便是飛蛾撲火。因為真正精明的主子容不下她,蠢笨的又注定不能給她任何益處。

我是異類,姑娘又何嘗不是異類?她看穿了我,竟還能容我,這樣的主子,只怕也是世間少有。

想到此處,杏花忍不住微微一笑,忽見春雨湊過來,看着她繡繃上的花兒羨慕道:“姐姐的花紮的真漂亮,你最拿手的便是繡花了吧?”

“不是。”杏花搖頭,聽春雨驚訝的問她那是什麽?她苦澀一笑,過了許久才輕聲道:“我最拿手的,是廚藝,不過我卻不想做廚娘。”

“咦?我身旁竟然還有個這樣的人才?”

身後極近處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差點兒沒把杏花吓得坐在地上,回頭一看,只見顧绮羅站在那裏,得意挑眉道:“春雨只顧着去看你繡花,也沒看見我進來,方讓我這樣容易就得手了,嘿嘿!吓得小心肝亂跳吧?”

“還好。應該沒有姑娘當日見二公子時跳得厲害。”杏花一笑,站起身來。

“胡說。就算他的确是一表人才,姑娘當時也是鎮定得很,你哪只耳朵聽見我心跳得厲害了?”顧绮羅昂起下巴,随即又道:“大冬天的,你們兩個怎麽坐在這裏說話?”

“今兒沒有風,太陽也大,這會兒不甚冷,在屋裏讓火盆地龍烤着,雖然暖和,嗓子裏卻發幹。”杏花解釋了一句,便對顧绮羅道:“姑娘從二姑娘那裏回來,只怕身上冷透了,快進屋暖和暖和。”

顧绮羅點點頭,帶着兩個丫頭進了屋,她便正色問杏花道:“你真的很擅長廚藝?那若是我說出做法,你可能按照我的做法做出菜肴來?”

“只要有材料有做法又不至于太難,例如要讓鍋子飛上房頂之類的,那奴婢應該可以做出來。”杏花微笑着倒了一杯熱茶,遞給顧绮羅:“姑娘可是饞了?只如今沒有小廚房,奴婢若去大廚房,怕是廚房裏的人要擔心飯碗了,豈有不怨恨奴婢的?”

顧绮羅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方輕聲道:“無妨,我想個法子,你先去試一試,如果真的能做出來,我還有些想法,到時候再說。”

第 14 章 酸也沒用

學校裏人來人往,這家奶茶店平時生意一般般,今天倒是多了很多來買奶茶的圍觀群衆。

葉言和董新澤坐在最裏面靠窗的位置,葉言難以掩飾自己的震驚,他說道:“什麽情書?誰給誰的?”

董新澤也察覺到了葉言眼中那份演都演不出來的迷茫。

他一愣,說道:“你沒收到?”

他們高三的時候,董新澤在給葉言的信裏寫了無數甜言蜜語。

葉言哪知道這些。

自始至終,他沒收到過任何一個人寫給他的情書。

“沒,你真的寫了?”

“……”董新澤翻出存在通訊器裏的心痛情書照片給葉言看,那時候他以為自己被拒絕,高考完的暑假都沒敢和葉言聯系。

大學之後,雖然心心念念着曾經喜歡的人,卻也覺得尴尬,若不是這次上課,他看到葉言那一刻就舊情複燃了,他還會繼續把葉言當作自己碰不到摸不到但永遠喜歡的白月光,不會再想主動出擊。

葉言快速浏覽了一遍,肉麻的文字沒仔細看。就看到最後一行說:你如果不回我,我就默認你不喜歡我,不再打擾了。但我永遠喜歡你。

葉言皺起眉頭說:“我真的沒收到啊,你放的是我的櫃子嗎。”

“肯定是啊。我看了好幾遍,就是放在你的櫃子裏。”

“我沒收到。”葉言很平靜,“也許是被別的同學拿錯,或者有誰喜歡你,看見了之後扔了吧。”

董新澤相信了,心中甚至竊喜,這就可以代表葉言未曾拒絕過他,他還有機會。

“那我現在再表白一次。葉言,我喜歡你,從你高中的時候我就喜歡你。”董新澤說,“我當年,就跟着了魔一樣的天天看着你,我媽本來不讓我玩樂隊,但因為我想要見你我還是天天去樂隊,就是為了能看見你。”

奶茶店的人都在往角落的位置看,有的還在實時轉播。

【哇靠,勁爆啊,董新澤好像剛剛表白了。】

【什麽?!你是不是又空口說白話,你怎麽知道的啊?】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好像口型是“我喜歡你”!驚天大瓜啊!】

……

已婚人士葉言并沒有很激動,也沒有什麽被喜歡的喜悅,他平靜地說:“謝謝,但我有男朋友。”

董新澤不死心說:“那如果你高中就知道我給你寫過情書,你會不會答應我啊!”

葉言現在什麽都會往賀洋身上想,這時候也忍不住比較了董新澤和賀洋。

果然,他更喜歡賀洋。他帶着“賀洋老婆”的有色眼鏡,心道自己和董新澤不太合适。親他、抱他、咬他脖子這些事情,還是賀洋做比較合适。

葉言搖了搖頭:“不會。”

董新澤眼裏的光瞬間暗了下來。葉言随便扯了個借口就趕緊走出了奶茶店。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一路上一直有人在看他。

小魚昨晚也喝多了,在宿舍躺了一上午,正在床上刷論壇,結果又刷到自己舍友了。

“什麽?!表白了?!”

他正喊着呢,喝奶茶的葉言就進屋把門關上,說道:“魚,我回來了。”

“哇,言哥你竟然來了啊?”小魚笑得十分暧昧,“昨晚過得刺激嗎?我以為你還要在床上躺會兒呢。”

葉言沒看小魚猥瑣的表情,他坐在椅子上說:“我再也不跟你去喝了。我這種人不适合去酒吧喝酒,你記住啊我昨天可是舍命陪君子,都喝斷片了。”

小魚嘿嘿嘿地笑,說道:“賀洋本人比視頻裏帥多了,抱着你就走,他對你真好啊!”

葉言說:“多謝你給他打電話,而不是給我哥或者我爸打,要是他們來接我,能教育我一晚上。”

小魚下床,坐到葉言面前,羞澀地說道:“那賀洋沒教育你?愛的教育。”

“……周嘉瑜,你把你腦子裏的黃色廢料收一收。”葉言喝了兩口奶茶說,“我喝多了就睡了。”

“唉……”

小魚露出了十分遺憾的表情。

“舍友,你又上論壇首頁了舍友,你知道嗎舍友。”小魚拿出手機說,“你今天早上不是去上那個量子力學課了嘛,怎麽還有人給你表白了。”

葉言咽下一口珍珠,說道:“為什麽大家消息都這麽靈通啊。”

“嘿嘿嘿,論壇實時轉播啊。什麽情況,你說說啊。”小魚八卦起來,“據說是理學院那個痞帥痞帥的搖滾院草嘛,信息素還是巧克力味兒的,好像……那個叫範雅的姑娘就是喜歡他!啊,我說她怎麽對你那麽大□□味呢!好家夥,竟然是情敵啊。”

葉言做了個攤手的姿勢,說道:“我這輩子一共就兩朵桃花,全部被你發現了。”

小魚疑惑道:“唉?不是吧,你生命中就這兩朵桃花啊?不可能啊,你長得又好看,性格也溫和,還這麽有才,青春期的時候沒談戀愛嗎?”

葉言也認真說道:“是真的沒人追我。”

“啧啧,那我覺得可能是你太好了,別人怕追不上你呗。”小魚說,“不過那個董什麽,論壇說你和他一個高中的呢。”

“論壇怎麽什麽都知道啊。”葉言有些詫異,“是的,剛才他跟我說,他高中就給我寫過情書,放在我的儲物箱裏。但我沒收到。”

“卧槽,那你還說你沒桃花。”小魚一本正經地說,“你沒收到是因為有人把你情書扔了吧,這就代表,你還擁有暗戀你的第三朵桃花,他肯定是不希望你收到別人的情書,是個非常霸道的alpha!”

葉言對此不以為然。

下午專業課老師趙老師讓他去辦公室一趟。葉言這次交的作品圖紙撥得頭籌,老師們都很欣賞他的才華,決定這次電視臺節目大賽,派葉言出征。

趙老師對葉言說:“最近就得開始做素材準備,因為每期節目的主題都是不固定的,規定時間一個周就要拿出新的設計,難度系數很高。這回除了咱們學校,首都藝術大學和帝國美術大學都派了同學去參賽,還有許多業內優秀的青年設計師,希望你能代表咱們學校取得好成績。”

葉言對老師點了點頭,說道:“我會努力。”

“你這孩子一直想法很好。邦德女郎是古地球電影裏的角色,大家都想突出邦德女郎的帥氣和性感,要麽是黑,要麽是紅,設計千篇一律。”趙老師說,“但你的邦德女郎,性感而優雅,成熟而帥氣,非常棒。”

這天下午,在首都星基地,賀洋和其他軍團的負責人正在開會。

最近宇宙中暗能量異常引起了科學家們的注意,帝**成立專項組,由高步遠少将主持會議內容。

“會議結束,散會。”

高步遠所在的天蠍軍團有着帝國最大的軍工研究院,他本人也是二十五歲就拿下化學博士的青年科學家,是目前研究院的主要負責人。

開會時大家都是精英的架勢,散會之後,軍官們就在群內八卦。

金龍:賀洋竟然一身omega味!玫瑰味,你們聞到了嗎?

桑雪:聞到了聞到了,這肯定是一起不可描述了吧,天!賀少将談戀愛了。

富察:小任?你知不知道點什麽?

任副官:我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看我真誠的目光……

高步遠坐在座位上看着賀洋離開,咬牙切齒地說道:“切,一身omega味,聞o喪志。”

葉知空坐在他身邊的位置,喝着咖啡,接話說道:“科學怪人,你不也是omega麽。”

“我是omega怎麽了,”高步遠呵了一聲,“我是牛逼的omega。”

“好好好,牛逼的omega,賀洋他就算聞o喪志,聞的o也不是你,是我世界上最可愛的弟弟。”葉知空微笑着插了高步遠一刀,“而且他們已經結婚了,賀洋聞我弟的味兒是合法的,互相抱着聞一天都是合法的。”

“葉知空,你有病吧。”高步遠皺眉,把一堆文件扔給他說,“滾。”

“我弟弟可溫柔了,從來不罵人。”葉知空把文件放在包裏,端着咖啡坐在桌邊說道,“我們alpha都喜歡可愛的o,你看你這小爆脾氣,以後誰敢娶你啊。”

高步遠差點和葉知空打起來,最後還是黑虎軍團的索爾大校拉住了他們倆,皺着眉頭說道:“你們倆從小打到打,這都多大了還打,葉知空你也是,a不要跟o動手好吧。”

葉知空還笑嘻嘻地說道:“我們倆這不算打架,這是搏擊。”

索爾大校看這倆幼稚鬼打來打去,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上學的時候他就經常給這倆人拉架,賀洋第一名,葉知空和高步遠天天争奪第二名,當時關系就劍拔弩張。

後來賀洋和高步遠分手,又娶了葉知空弟弟,兩人關系更加冰爽了。

“你聞聞你自己多重的檸檬味兒,呵,你這就是天賜的檸檬味信息素啊,你酸我弟也沒用,賀洋就是喜歡他。”

高步遠突然不和葉知空吵了,他沉默不語,自己拿着筆記本迅速離開了會議室。

看着高步遠離開,葉知空才自言自語道:“完了,他好像真的被我傷到了。”

索爾無奈道:“你就是欠抽,今天真的過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葉知空:這種omega誰會娶啊?

大毛:是你自己:)

副cp戲份大概百分之十的樣子,前期比後期多

後面主要是言言的事業線和感情線

喜馬拉雅山的大毛坐在六十六章門口說玫瑰小說網,玫瑰小說網,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meiguixs 玫瑰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請加qq群:647377658(群號)

第 66 章 谶香

第69章 谶香

“局長,局裏的監控錄像昨晚全壞了。”

蘇聞面色陰沉,“這些監控錄像可都是刻了特殊符文的。”

齊全拿着羅盤仔細檢查了一番局裏所有的陣法後,表情古怪的說道:“陣法沒有被破壞過。”

蘇聞表情又難看了幾分,辦公室裏的人全部沉默了下來,監控全部被破壞,陣法卻沒有,這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他們局裏可能出了內鬼。

…………

胥清歌一大早就捧着杯奶茶慢悠悠的往局裏走,等到路過鏡子迷宮時一道黑影“咻”的快速竄過來,又“咻”的快速竄回迷宮。

胥清歌看着她腳下多出的禮物盒子有些無語。

她撿起禮物盒打開,裏面竟然放着一個醜醜的兔子,她嘴角抽了抽,拿着兔子朝迷宮的方向走去。果然瞧見一道嬌小的身影躲在了迷宮後面,對方只小心翼翼的探出半個腦袋看她,一雙黑亮的眼睛像是最剔透的寶石。

胥清歌安靜的與她對視,看到她臉上又重新畫上的苦笑臉後,眼角忍不住跳了跳。

“莫心安,你別躲了,你這麽大個腦袋露外面我又不瞎。”

莫心安聽到胥清歌的話後,一點點的從迷宮裏挪了出來。

她朝胥清歌腼腆的笑了笑,她這一笑,臉上的苦笑臉就晃的後者眼花。

“你怎麽又給自己畫上了?”

莫心安摸了摸自己的臉,“我不畫,其他鬼就不怕我。”

胥清歌想起她油彩底下那張清秀軟萌的臉,遺憾的搖頭,“鬼界的審美果然很歪。”

她把那只醜醜的兔子遞到莫心安面前,“這是送我的禮物?”

莫心安不好意思的點頭,然後又重新揚起笑臉,“心悅能偶爾跟我說話了,我們都想謝謝您,這個兔子是我親手做的傀儡兔,雖然,可能,有點不太好看……但我下次會努力的做的更好看的。”

胥清歌收回兔子,看了看莫心安那雙黑亮的眸子,再看看手裏的兔子,覺得其實這兔子也不是那麽辣眼睛了,反而醜萌醜萌的,特別是那雙不對稱的耳朵。

“禮物我收了。”胥清歌在對方期待的眼神注視下,收下了那只醜萌醜萌的兔子。然後不知從哪裏拿了杯奶茶給莫心安,“禮尚往來。”

莫心安連忙揮手,“我,我不能喝……我……”

胥清歌扯了扯嘴角,将奶茶塞進她懷裏,“都修煉到鬼王了,當然能喝了。”

莫心安抱着奶茶,在胥清歌示意的目光下插上吸管,然後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

一口過後她眼睛一亮,“我能喝!”

胥清歌站直身體,準備離開,“都說了,你都是鬼王了。我走了。”

莫心安默默目送着對方離開,低頭吸一口奶茶,慢慢消失在鏡子當中。

…………

“主人,剛剛筱筱發消息說魇的屍體不見了。讓我們直接去局長辦公室。”

胥清歌聽到這句話時微微停頓了一下,眉頭輕輕一蹙,點頭直奔蘇聞辦公室。

她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說陣法沒有被破壞,然後就是滿室的沉默。

胥清歌伸手推開門,懶懶的倚在門口,看着屋子裏的人,說道:“陣法沒有被破壞,說明了偷屍體的人很厲害,能破解這個陣法。你們忽然沉默是不是也意識到了我們的陣法該更新了。”語頓,她又環視了一圈辦公室裏的人,還來的挺齊,幾個隊該來的都來了,“如果沒有意識到,我個人建議開除,然後重新考核一次,能進就進不能進就退休。”

一屋子的人除了七隊的人和沈星然,其餘全部都面露尴尬之色。

蘇聞第一個站出來打圓場,“七隊說的對,我們的陣法是該改一改了。”

胥清歌走到沈星然身邊坐下,後者看她手裏拿着個醜醜的兔子玩偶,忍不住笑着說:“這兔子醜萌醜萌的還挺順眼。”

胥清歌眉眼彎了彎,“一個小朋友送的,我也覺得還挺順眼。”

默默圍觀的衆人:原來這是只兔子。

“七隊覺得這次偷屍體的人是誰?”

胥清歌對上蘇聞期待的眼神,一臉認真的回答,“是變态。”

蘇聞:“……”

圍觀衆人:“……”

沈星然:“你說的沒錯。”

胥清歌挑眉,“是吧,連屍體都偷不是變态是什麽?”

衆人:她說的好有道理。

胥清歌把玩着兔子的耳朵,嘴角勾起個似是而非的笑,“他敢來偷屍體就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魇的形成确實是人為。有第一次就會有好多次,總會撞上的。”

蘇聞點頭,“你心裏有數就好。”他重新端起泡好的枸杞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行了,散了吧,該調查還得查,不過掌握好分寸別寒了人心。”

“是,局長放心,我們明白。”

等其餘人都出去後胥清歌才拿出一張陣法給齊全,“這次改陣除了給局裏的人标記外把莫心安和冷君也算上。”

齊全接過陣法,“放心吧老大,沒問題。”

等齊全離開後,沈星然才皺着眉開口,“為什麽冷君也要标記。”

胥清歌看向沈星然,奇怪的問道:“既然有免費的教練用,那我們為什麽不用?”

沈星然皺眉,還是有些不高興,“我也可以當免費的教練,我還比他厲害。”

胥清歌無奈,“這是大材小用。”

“我又不介意。”

“行行行,你不介意我介意。”

沈星然忽然不說話了,胥清歌正奇怪他怎麽忽然不說話,偏頭去看卻剛好撞進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裏,那雙眼睛裏有潋滟的水色,溫柔的起不了一絲漣漪,能輕易将人給溺斃。

“嗯,聽你的。”沈星然聲音低沉悅耳,聽的胥清歌耳朵有些癢,她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心髒快得她都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麽毛病。

“你,你……”

沈星然看她,嗓音帶着幾分融融的笑,“我怎麽了?”

胥清歌抓緊手中的兔子,掌心都起了些汗,“你能不能不要笑的……笑的……”她卡住,不知道該怎麽說,可在沈星然的注視下又不想認慫,“能不能不要笑的這麽撩,你個妖孽。”

沈星然表情有一絲錯愕,随後便忍不住低低笑開,他發現對方比他想的還要可愛,可愛到心髒酥軟一片,只想時時刻刻将她帶在身邊,不想放開。

“你怎麽還笑。”胥清歌有些惱了,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抓着手裏的兔子,“我先走了。”

等出了蘇聞的辦公室後她才敢用手背去摸臉,發現比她想象的還要燙。

“沈星然……”

現在光是念一遍這個名字都能讓她心悸。

第 13 章

林飄遙重新替她裹紮了傷處,滿意的拿着她的手一陣端詳,說道:“好了,保證不出三天,就還我小倩一雙白白淨淨漂漂亮亮的小手。”

小倩紅着臉,輕輕抽回手去,林飄遙笑嘻嘻的看着她。猛的想起信,趕緊拿出來,說道:“對了對了,差點忘記大事情了!小倩,快來幫我看看,看看老娘在信裏都說了些什麽。”

小倩接過信封,打開了來,看了第一行,撲哧笑出聲兒來。林飄遙本是擔心信中有什麽不好的話,見得小倩笑出聲,心中也是一樂,暗道:也不知老娘在信裏寫了些什麽,不過看小倩現在的樣,估計不會是壞事就對了啊,該不會是叫我給小倩提親吧?想到這裏,精神大震,催促道:“好小倩、乖小倩,快告訴我,信裏寫了些什麽呢?”

小倩笑道:“還沒看呢。”

林飄遙滿臉的不相信,嘀咕道:“還沒看就把你樂成那樣?”

小倩道:“我看了第一句話,便忍不住想笑了。”

說不定就是這句關鍵呢?林飄遙急忙追問道:“第一句是什麽話?”

小倩紅着臉道:“我、我不好說。”林飄遙心頭一樂,照這情況看來,估計是叫我向小倩提親沒錯了,他哪裏肯放過?急道:“親親小倩、乖乖小倩,你就告訴我吧,我們兩個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小倩聽到那句‘我們兩個’的話,更是害羞,又不能反駁他,只得低着頭道:“你當真要知道?”林飄搖趕緊點了點頭。

小倩說:“老娘第一句是這樣說的,她說:小兔崽子啊。”念出來後,她自己又是忍俊不禁,低笑出聲。

林飄遙‘恩’了一聲,兩眼直看着她:“然後呢?第一句是什麽?快說快說!”

小倩說:“這就是第一句啊。”林飄遙半天才回過神來,原來小倩是為了小兔崽子這句話發笑的,不由大失所望,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說:“我、我說小倩啊,這有什麽可笑的”

小倩臉上含笑,繼續念下去:“小兔崽子,你的身世裏有個極大的秘密,不過老娘現在不能告訴你,這都是為了你好。”兩人對望一眼,均是不理解林嬸的意思。林飄遙暗暗揣測:中大獎了!大石頭說老子是什麽少主,現在老娘又說我身世有秘密,老子該、該不會真是那個神龍教的少主吧?

“老娘現在沒事,好端端的,你就不用擔心了。那個石長老與我帶去救你的人一場大戰,兩人都是受了些輕傷。現在我要陪那人一道走,卻又不敢讓那人看到你,所以不敢回家與你相見你也不用問我到哪裏去了,我曉得你很想知道發生了些什麽事,也很想知道你自己的身世,但你的武功太差,現在告訴你無疑是害了你。”兩人又是一陣對望,林飄遙心想:老娘只要沒事就好。但怎麽又和大石頭幹上架了?如果我是什麽少主,那老娘就該是神龍教裏的大奶奶才對啊!石頭怎麽會和她動手的?而且老娘不是帶着個道士嗎?怎麽現在又說得含含糊糊的?又說什麽不能讓他看到老子?而且,雖說老子也很想當當那個什麽少主威風一把,但是人不可忘祖。我的身世又有什麽秘密了?老爹早年間被抓去沖軍死了,祖上又沒個高輩,左右也沒個親戚。這些不都是老娘告訴我的麽?現在卻來迷迷糊糊的寫一大段。

“你也長大了,我本是想讓你就這般好端端在鄉下過一輩子的,哪裏想到現在牽扯上了那人,你我都絕計無法再在村裏安安生生的過了。四川西南群山中有一門派,就是你平日裏最向往的蜀山劍派,只要你能獨力破了那劍派中的武林陣,老娘便承認你有那個資格知道自己的身世。破武林陣那是件大事,老娘定然能得到消息,到時候一定來找到你,再把所有秘密都告訴你。”林飄遙猛的跳了起來,說道:“原來是蜀山武林陣!那陣我倒聽戲班子編排過,說是每個蜀山修仙之輩,都要經過那一關口才能算出師,才能繼續修煉仙法,也随時歡迎每個江湖中人去闖關,只要能通過,不但立刻揚名天下,還能得到蜀山劍派的掌門劍聖親自接待呢!聽起來好象是很厲害的!”

小倩見他滿臉興奮,說道:“既然是修仙之人的煉試關口,那定然困難得很,飄遙哥哥,只怕這個陣我兩破不了。”

林飄遙頓時神色黯了下來,說道:“雖然老子向來是自名大俠,但這似乎也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老娘不會是和哪個情人私奔了吧?卻拿這番話來敷衍我,明知道我不會什麽武功的,還叫我去破陣”

小倩低聲道:“老娘她不會那樣的恩,看這裏。”小倩似乎又發現了什麽,繼續念道:“老娘在床頭櫃下藏着本修氣奠基之術的書,你拿來好生練練,以你的能力應該不難練會。”兩人互視一眼,林飄遙一個箭步便朝林嬸的房間沖進去,小倩想了想,正要跟進,卻見他手提着一本髒西西的、被老鼠咬得稀八爛的破書走了出來。

林飄遙大叫道:“那床下就這麽一本書,老娘不會就是指這個吧?”

小倩接過手,不由暗暗皺起鼻子。只見那書皺皺巴巴的,又受地上濕氣所襲,再加上老鼠亂啃的破爛小洞,簡直已經看不出了原樣。再要翻開來認認裏面的字,十個裏頭有五個是被濕氣打花了看不清楚的,三個是被老鼠啃掉了的,剩下兩個也是寫得歪歪扭扭的。兩人無奈,只得把書扔掉。林飄遙又鑽下床去找了一陣,卻是一無所獲。

小倩見他精神不震,說道:“也沒關系,石長老給的那張天烈五劍劍譜上也有修仙練氣的法門,我們便練那上面的功夫吧。”

林飄遙無力道:“昨天把那本破書練了一個上午,不也一樣是什麽用都沒有麽?再說了,照你說的那種練法,只怕等我能破武林陣的時候,自己都成了個老頭子了。”

小倩安慰道:“你不是說自己是個特殊嗎?這種事情也說不準兒呢,我身上倒有幾顆石叔叔給的五神丹,給你吃了好歹也要頂上幾年功力”

話還沒說完,林飄遙一躍而起:“難、難道這個什麽五神丹就是傳說中的吃了馬上成高手那種藥?!”

小倩笑道:“哪裏有就成高手了的?一共有六顆,只不過是增加十來年功力罷了。不過這對你剛開始修煉時的階段是很有幫助的。”

林飄遙哪裏聽得進去?心頭大喜:這吃一顆就加幾年功力,老子吃他百八十顆的,不就可以到那個什麽元嬰期了麽?

小倩道:“老娘在信中還說了,要我與你一起修煉,必須在村子裏待上三年才可以出去闖蕩。還說要我兩人先在江湖上蕩出些名號來,才準上蜀山。還說了”

林飄遙笑道:“哪裏來這麽多‘還說了’?明天起我便練這個天烈五劍裏面的修仙術,最多只消兩、三個月,便足可去破那個什麽武林陣了!”

小倩急道:“這可不行,兩三個月能練出個什麽名堂來?我們還是聽老娘的話,在村裏呆足三年吧。”

林飄遙哈哈一笑,心想:親親小倩,老子暫時也不和你瞎搬,等到兩三個月我的神功大成之後,你就是不願意走,那也得被我拖着走了。話峰一轉,接口道:“好小倩,老娘還說了啥了?”

“訛,”小倩吃不住他的轉變之快,想了想,認真道:“老娘還說了,你認識不了幾個字,要是我也不認識字的話,便讓我兩人拿去找小寶讀給我們聽。”

林飄遙大笑,心想:老娘可真是腦袋不靈光,要是我兩個都不認識字,那你在信中說‘要我兩人去找小寶讀給我們聽’這幾句話,我們又怎麽看得到?這不是白寫的麽?再說了,你兒子能有那麽蠢麽?這種讀家信的事,肯定要找一個能威脅得住,能恐吓得下,能将他吃得死死的、還能讓他絕對不敢去到處亂說的人來做。而這個人不消老娘你說,我都是肯定會去找小寶的。

其實小倩還忘記了一句最關鍵的話,那就是林嬸在信中說,家裏還有三百兩銀子全藏在廚房的泡菜壇裏。為了這句小倩忘記了沒有念出來的話,兩人着實吃了一番苦頭。好在林飄遙到處東賒西欠,勉勉強強的過完了一個月,總算在第二個月的時候發現了那筆巨款。為此,小倩被狠狠的‘教訓’了通,教訓的課題,就是吃林飄遙自己弄的那頓不生不熟不幹不淨不鹹不淡的糊焦飯菜。

天烈五劍共有五式,分為火靈神劍、幻月神劍、日輪神劍、飛星神劍和天華神劍,前四招為精妙絕倫的劍招,最後一式乃是前四招精髓合集,奪天地造化之功,施展出來威力無比,白日飛升!每一招劍勢各有一層相印的心法輔助。而每一層心法又循序漸進,第一層火靈心法修成,鋪以修仙之人元嬰期之法力便可發揮此招威力;第二層幻月心法修成,鋪以修仙之人紫府期之法力便可發揮此招威力;第三層日輪心法修成,鋪以修仙之人玄照期之法力,當可發揮此招威力;第四層飛星心法修成,鋪以修仙之人出竅期之法力即可發揮此招威力;最後一層天華心法修成,鋪以修仙之人大乘期之法力,一經施展,立刻蒙天恩祈福,白日飛升。

簡單來說,若是有元嬰期修為,那習得劍招和劍意後,便可完全發揮這一劍的威力,施展時可見滿天火光飛揚,天降鳳凰與劍招其震。并且能和擁有大乘期修為之人使用的這一招相對抗,實因此劍招威力僅止與元嬰修為而已。而剛有元嬰法力的人若是想施展第二式幻月神劍,卻是只能陡具其型,發揮不出其中威力。

即使是這樣,那劍法中的五招劍術仍是天下間少有的拆招秒法,就算是個沒有真氣之人,只要能把這五招練得爛熟,那也可在俗界人間的武林中争得一席之地了。

在小倩的逼迫下,林飄遙被全身捆綁的靜坐練氣達到了三個月。開始的時候簡直是每天哭爹喊娘,小倩一心軟,便要給他解繩子。到得後來,似乎是他自己也認識到了修煉的必然性,硬着頭皮撐了下來,這家夥天賦異秉,居然在第二個周的時候就已感覺到了氣的存在。

兩人大喜,随即服食了小倩帶在身上的六顆五神丹。接下來的三個月中,林飄遙天天‘練氣’、日日‘修仙’。也不知是那幾顆五神丹的作用還是他本身天賦異秉。那日小試一下劍招第一式火靈神劍,竟能隐隐看到劍端上冒出火來。林飄遙大喜,随即已元嬰期修為自居。小倩再三檢查,卻都只發現他不過是稍具真氣的江湖人而已。兩人再三翻看劍譜,上面卻寫得清清楚楚:未到元嬰期修為者,定使用不出此招威力。初步此境界者,劍端生火焰,柄頂冒微光。再三持久,終得大成,引鳳凰天降,人神合一。

鑽研了許久,均是猜想不透其中原因,他甚至是連火靈心法都還沒開始修煉的。林飄遙又去試後面幾招,卻是半天光星也沒見着。

不知不覺中,如此修煉了半年有餘。林飄遙再也在村子裏呆不下去。且不說每天的修煉有多麽多麽枯燥,便只是為了應付三天兩頭來撒嬌耍潑的翠蘭,便讓他感覺頭痛不已。加上小寶、阿牛、小李子等一幹頑童的騷擾,更是讓兩人不勝其煩。以前小李子編排過林飄遙和翠蘭的頑皮歌,現在又開始把編戲歌的對象轉移到了小倩身上。

說是修煉了半年,其實這半年裏林飄遙到底練了多少武功,也只得他自己個兒心裏知道,若是沒有那幾顆五神丹,恐怕他現在仍然是一般的沒有一絲真氣。小倩也是沒啥長進,除了靈力稍微提高了點,各樣以前的修煉都耽誤了下來。每天只要小寶等人來了,她便高興不已,一邊督促着林飄遙練功,自己卻是站在一旁看着小寶等人玩耍。而林飄遙看上去是每天每時每刻都在練功,實際上卻是根本天天心不在焉,抽得個空便要小寶他們去陪他猜拳玩彈珠的。縱是有小倩在一旁看着,他也最多裝模做樣擺個練功姿勢在那裏,心思卻是一直跟着幾個娃娃跑的,這樣一來,半年時間算是白過了。

好在我們的小倩,靈力總算是提高了那麽一點點;好在我們的林飄遙大俠總算能把天烈五劍的劍招使了個滾瓜爛熟,雖然他本身真氣少得可憐但那手時不時能跳出火焰來的火靈劍法,卻是林飄遙最為得意的本事。日日裏誇獎,天天中炫耀,甚至到了生柴發火都要動劍去點的地步。

“飄遙哥哥,這個也要帶?”

“當然,出門在外什麽東西都不能少,比如你手中拿着的這包煙葉。恩,雖然飄搖哥哥我是不抽煙的,但是遇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或許這包煙葉能賣夠一頓飯錢救我倆一命呢?”

“哦。”

“小倩啊,你要記住,咱們的銀子不多,老娘給的三百兩,現在也就只剩五十來兩了唉,第一次行走江湖,想想就激動啊!”

“哦。”

“唉,居然一晃就是半年了,半年沒見着老娘,怪想她的,這次我倆出山,一定得找到她”

“哦。”

“郁悶,簡直是莫名其妙,最近我越來越糊塗了,老娘居然真會一聲不吭的就跑路了,光留了一大堆問號給我,老子總感覺虛假的很!唉,小倩啊,這就算是做夢,那也該醒得了啊?怎麽會有這麽長時間的夢境啊?”

“啊?哦。”

“小倩,你別老是‘哦哦哦’的好不好?”

第二集

第 19 章 誤會

趙欣欣怔怔的看着唐钰,眼裏不無幾分驚訝之色,因為确實如唐钰所說,這一個多月來這個情況會經常發生,而且越來越嚴重了。主要也是這一個多月公司的事情太忙了,前段時間又出了點事情,所以她也沒有多放在心上,只是覺得自己可能是一點貧血,并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看着唐钰那張認真的臉,和不可拒絕的語氣,趙欣欣一時卻是不知道要怎麽開口了。

到嘴邊的話,也吞了回去。

她一直堅強的心,此時好像也被融化了一點。不知為何,這個寬厚的懷抱,很溫暖……

“好吧,但是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心裏激烈的斟酌了一番,趙欣欣才點了點頭道。被一個男人這樣抱着,她确實很不适應,如果不是沒有力氣掙開和知道唐钰并沒有惡意,早就不能忍了。

“欣姐——”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了開來,萬小娅走了進來。剛邁進一步,看到辦公室裏的一幕,也頓時楞在了當場,眼睛驚愕的瞪了瞪,張了張嘴把到嘴邊的話生生的吞了回去,轉身就要退出去。

“娅姐,等等,你誤會了——”唐钰馬上解釋道,看下趙欣欣,此時她的臉上也泛上了幾抹羞澀的紅暈。這樣的事情,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被別人看見了,總是會覺得怪怪的吧。

萬小娅這才停住了腳步,一臉狐疑的向唐钰看了過去,目光落到了趙欣欣的身上,這才發現趙欣欣有些異樣,連忙關切的走了過來:“欣姐,你怎麽了?”

趙欣欣剛想開口,卻是被唐钰阻止了:“娅姐,欣姐她身體出了點情況,情勢不太好,我現在必須馬上帶她回去治療。欣姐你不要亂動,也不要說話,不然會讓你氣血逆差,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趙欣欣看了看唐钰,不知怎麽的看着這張認真的臉,聽着這很有男人味的語氣,她心中卻是生不出一絲的反抗之意來,只是默默的聽從。

“好,我馬上開車送你們回去。”萬小娅道。

唐钰搖了搖頭道:“不用了娅姐,我送欣姐回去就可以了。”

“這——”萬小娅有些遲疑,用征詢的目光看向了趙欣欣,趙欣欣點了下頭道:“小娅,公司還有很多事情,你就代我處理一下吧。”

“好,我送你們下樓吧。唐钰,把欣姐給我吧。”萬小娅道,說着就要去接過趙欣欣,卻是被唐钰阻止了:“娅姐,現在欣姐不宜過任何的運動,還是由我來背欣姐下去吧。”說完,就不由紛說的直接将趙欣欣扶到了自己的背上。趙欣欣微微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拒絕,任由唐钰将自己背在了背上。萬小娅,也是微一楞,眼裏閃過了一道異色,卻是沒有說什麽。

一路下了樓,直接到了停車場,趙欣欣的車是一輛紅色的小寶馬。将趙欣欣小心的放到了副駕室,從萬小娅手裏接過了鑰匙,唐钰便直接上了車。

“唐钰,欣姐就交給你照顧了,有什麽情況記得一定要馬上打電話告訴我。等下了班,我就去欣姐家。”萬小娅叮囑道。

唐钰點了點頭道:“放心吧娅姐,我會照顧好欣姐的。”

二十分鐘後,唐钰就依着趙欣欣的指路來到了一個環境還算是優雅的小區裏,停好了車唐钰就來到了副駕車門口,伸手去扶趙欣欣。趙欣欣看了唐钰一眼,道:“唐钰,不用扶我了,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可以自己走上去。”說着,就要自己下車來。

唐钰一臉認真道:“欣姐,我知道你現在好了一點,可以活動,但是,你最好還是不要亂動。因為你現在身體本來就是處在一外很不穩定的狀态,如果不小心再一氣差的話,那就很麻煩了,到時候會讓欣姐你多吃不少苦頭了。所以欣姐,還是我背你上去吧。你現在身上有病,就不要拘泥那些小結了。”

趙欣欣這才點了點頭道:“好吧,那麻煩你了,謝謝!”趙欣欣的心中,莫名的有幾分溫暖,感動。曾幾何時,也有一個男人如此的關心過她,照顧過她。可惜,那個男人現在不在了。

“不用客氣,你既然答應讓我幫你治,那你現在就是我的病人。既然你是我的病人,那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唐钰一臉認真的道。

趙欣欣心神莫名的為之一震,看向唐钰的眼神裏也閃過了一道異樣的光芒。

“我住四樓402,鑰匙在我包裏。”趙欣欣道。

唐钰看了車裏一眼,便看到了趙欣欣的包就放在車前臺上面,道:“欣姐,不介意的話,我幫你拿吧?”

“嗯。”趙欣欣點了點頭。

唐钰拿過了趙欣欣的包打了開來,剛打開趙欣欣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不要打開——”可惜已經太晚了。唐钰一楞,這才發現映入眼簾的赤然是一包粉紅色袋裝的七度空間。雖然這種東西現實生活中唐钰到是沒有怎麽見過,可是電視裏的廣告可是經常看到啊,自然是不會陌生。這種東西,對女生來說是件敏感的東西,被男生看到,自然就感覺像是看到了自己的隐私一樣。趙欣欣的臉上,也頓時泛上了幾抹紅暈。

“那個,不好意思,那還是欣姐你自己拿吧。”唐钰将包遞到了趙欣欣的手上,趙欣欣到是很快就平複了過去。畢竟怎麽說,她也不是小女孩了,在社會上闖蕩了這麽久,也是經歷過一些風雨,有幾分之人。雖然還未經那方面的事,但也不像是少女那麽的羞澀情愫。只是這樣的事情,畢竟也是第一次,心智再怎麽成熟,也會多少有些尴尬不适應的。

趙欣欣很快拿過了鑰匙遞給了唐钰,也将包留在了車上,在唐钰的攙扶下走下了車。

唐钰蹲下了身來,趙欣欣微猶豫了一下,不知為何心中卻是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讓自己難以拒絕唐钰的好意,雙手輕輕的勾住了唐钰的脖子。唐钰挽起趙欣欣的兩條大腿,一起身便平穩的将趙欣欣背在了背上。肢體的親密接觸,也是讓唐钰感覺到了一股股說不出的爽感從背上傳遍了全身。手上,也感覺到了欣姐那大腿的柔滑,如牛奶一般。特別是感受到欣姐那兩團軟綿綿的東西壓在了自己的背上,更是讓唐钰感覺到體內一股股細細的電流在流竄着,酥酥麻麻的。這種美妙的感覺,前所未有。剛才在公司的時候事出緊張,到是沒有時間和心思去感受這個東西,此時唐钰卻是能夠真實的感受。

唐钰背上的趙欣欣也是輕輕的咬着紅唇,這種被人背的感覺,她還是很小的時候才有過記憶,不過那都太遙遠了。唐钰的背并不算寬,但卻很溫暖,很平穩,很舒服。這種感覺,讓趙欣欣幾乎忘卻了一切。

“喲,小王你男朋友對你真好啊,就四樓還把你背上來啊。現在像這麽會照顧女孩子的小夥子,還真是難得的。我一看這小夥子,就知道是個很實誠可信的人,而且長的也是很英俊的,呵呵!”一道聲音卻是将趙欣欣從思緒中拉了回來,趙欣欣這才看清楚對她說話之人,是一名六十出頭模樣的大媽。那大媽滿臉歡心的看了看唐钰和趙欣欣一眼,便加快了步伐下了樓去,根本沒有給趙欣欣解釋的時間。

等趙欣欣想要開口解釋,大媽已經下了一樓了,趙欣欣搖了下頭,只能作罷,也難怪別人會誤會。

(本章完)

第 12 章 深淵煉獄

在血蝠王洪蝠的帶領下,洪淵一路翻山越嶺,幾個時辰後,順着一條溪流來到了一座水潭面前。

這是一座深淵的底部,擡頭不見天日,陰森森的冷風陣陣,四面環山,人跡罕至。水潭坐落在深淵中間,不見瀑布和河流,似乎潭水都是從地下滲出來,帶着來自地下深處的寒氣。

“蝠伯,就在這裏修煉?”

洪淵有些疑惑,四下張望。

這裏雖然已經遠離落葉城,但還不算山脈的最深處,不見什麽厲害的妖獸。尤其是寒潭周圍,也許是太偏僻,太難走了,連妖獸都不到這裏來。在這裏修煉,恐怕除了天地靈氣稍微濃一點點,和在家裏修煉并沒有多大的不同。

“洪淵,你先看看這個!”

血蝠王沒有直接回答,展翅一拍,搖身化作一個黑袍人,一把抓住了一只躲在不遠處的草叢裏的野兔。跟着,把手裏的野兔抛到寒潭裏,駭人的一幕出現了。

看起來平靜得不起一絲波浪的寒潭,突然間波浪翻滾,茂密的水叢裏,潭底的亂石間和礁石下面,鑽出一條條長滿銀色鱗片的魚,圍着落水的野兔兇猛地撕咬。

這些魚不大,只有兩指多寬,不到筷子長,但全都長着一口鋒利的牙齒。咬到野兔身上,咔嚓咔嚓作響,一咬就是連皮帶肉撕下一大塊。很快,體型大得多的野兔就被撕咬得只剩一身骨架,肉渣都不剩。

“蝠伯,你的意思是……,跳到水潭內修煉?”

洪淵毛骨悚然,一股寒意從後腦順着脊椎直下,蔓延到屁股溝,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看着水面下密密麻麻的魚,心中一動,迅速明白了血蝠王帶自己來到這裏的用意。

“不錯,這是一座天然的煉獄,深淵煉獄!”

血蝠王點點頭,淡淡地接着說道:“這是南疆窮山惡水中著名的寒刀魚,只生活在冰冷的潭水中,以失足落在水潭裏的妖獸為食。體型雖然不大,但牙齒比刀子還要鋒利,比鋼鐵還要堅硬。如果餓瘋了,別說妖獸身上的血肉,就連骨頭也要被它們吃得一絲不剩。凡武一重是煉皮,第二重是煉肉,這些寒刀魚兇猛無比,正好可以用來錘煉皮肉,讓你的身體更加強悍!”

血蝠王邊說邊大手虛空一抓,又抓住一頭野兔丢到寒潭裏。霎時間,水面下的寒刀魚争着上前撕咬,濺起大片浪花,更加兇猛。咔嚓咔嚓的撕咬聲,密密麻麻的樣子,無不讓人頭皮發麻。

“這不是一次歷練,而是一場生死考驗!”

洪淵苦澀地笑笑,站在水潭邊上看了看,遲遲沒有擡腿再往前走一步。

突破到凡武二重後,雖然皮膚堅韌,但離真正的刀槍不入還相差甚遠。就這樣涉水走進去,恐怕很快就步兩只野兔的後塵,被撕咬得渣都不剩!

“修煉之路,本就是逆天之路,需要一次次突破自己的極限。怎麽,洪淵,你怕了麽?”

血蝠王語氣冰冷,面無表情。

“怕?我洪淵連楊志那個凡武二重的管事都殺了,還怕這些小魚?”

洪淵淡然一笑,明知道是血蝠王的激将法,他也沒有在乎。

深深地吸一口氣後,沒有小心翼翼地緩緩涉水走進去,反而脫去身上的長袍,露出一身強健的肌肉。回頭看一眼站在身後的血蝠王,笑笑後突然叢身一躍,直接跳到了水潭中間。一不做二不休,幹脆連衣服都不要了,赤身冒險。

嘩啦一聲,入水瞬間,突如其來的聲浪讓衆多寒刀魚先是一驚,不約而同地後退幾米。跟着,尾巴用力一甩,身體就像魚躍龍門般高高躍出水面,弩箭般向洪淵的身體撲了上去。身體碰撞的瞬間,篤篤作響,齊齊張開鋒利的牙齒。

“嗡!”

冰冷的水潭,突然間血光大作。

落水的瞬間,洪淵毫不猶豫地鼓蕩鼎力展開了暴血戰甲,護住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閃電般撞上來的寒刀魚,霎時間猶如撞在堅硬的鐵板上,全都被反震出去,鋒利的牙齒根本咬不到洪淵的身體。

以鼎力為本,以渾身氣血為引,暴血戰甲!

洪淵心中一聲暗喝,再一次感受到了暴血真經的兇猛。渾身氣血翻滾,脖子青筋暴起,把渾身的力量都調動起來。沒有一拳砸出去驅散魚群,而是把力量集中到皮膚表面,讓肌膚堅硬如鐵。

往常修煉和對敵的時候,只攻不守,攻擊勢大力沉;這一刻卻截然相反,只守不攻,借助寒刀魚兇猛的攻擊錘煉肌膚。要在強大的壓力下挑戰身體的極限,讓身體進一步強化!

洪淵心如明鏡,明白血蝠王讓自己到這裏修煉的深意。

凡武七重天,皮、肉、筋、骨、骨膜、內髒、血,每一重都至關重要,每突破一重就是一次蛻變。

武者之道,追求的是巅峰的力量。一個武者,哪怕日後修煉的功法獨步天下,神通廣大;但要是身體本身不堪一擊,也絕對無法成為一個巅峰的強者!

“篤篤篤!”

寒刀魚的沖撞連綿不絕,越來越瘋狂,撞擊聲越來越大。

身體懸浮在水中的洪淵,感覺就像在同一時間內遭到無數武者的攻擊,渾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遭受淩厲并接連不斷的攻擊。身上的暴血戰甲雖然厲害,但好景不長,在寒刀魚們瘋狂的撞擊下,不久就光芒黯淡,處于崩潰的邊緣。

不好!

洪淵心中一驚,來不及多想,身上的暴血戰甲就嗡鳴一聲後消失不見。數不勝數的寒刀魚齊齊一聲嗚咽,更加瘋狂地撲上來,猶如一柄柄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在身上。

痛!

針紮般的刺痛,從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傳來!

洪淵四肢抽搐,情不自禁地一聲悶哼。

僅僅一個剎那,渾身就冒出點點血跡,遍體鱗傷。自以為堅韌無比的肌膚,在無數寒刀魚的沖擊和撕咬下尤為脆弱!

“洪淵,想象你是一口鎮壓諸天的巨鼎,天地崩裂而巍然不動,抱元守一。從現在開始,我倒數十聲,看你能堅持多久,十……”

血蝠王冰冷的聲音,突然在洪淵腦海裏響起。

洪淵身上的暴血戰甲崩潰,渾身血流不止,這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預料不到的,就是看洪淵沒有了暴血戰甲的保護後,到底能在魚群的攻擊下堅持多久!

第 11 章 天網

一走出武府大門,離開守衛們的視線,洪淵就向沐青山告辭而去。大步流星,哪有一絲受傷的樣子?

“哥哥,你受傷了?”

昏黃的燈光下,寒小妖一直在等待洪淵的歸來。見推門而進的洪淵一身血跡,吓得不輕,趕緊到處找繃帶幫他止血。

醒過來後,她雖然可以下床走動了,但身體仍然很虛弱。重病一場後,體內的隐疾似乎加速發作了。

“不用了,一些皮肉傷而已!”

洪淵笑笑,安慰憂心的寒小妖,徑直走到偏房,用冷水洗去身上的血跡。沐浴更衣後,緩步走了出來。身體仍然有些單薄瘦削,但似乎一夜之間就長高了不少,臉上更是多了一份從容和自信,多了一股和同齡人相比截然不同的氣質。

“哥哥,你變了,變得比以前更加從容,更加自信!”

看着身穿一襲白色武士袍的從容地走出來的洪淵,寒小妖眼前一亮,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多了一絲異樣的色彩。

“那是當然,哥哥說過,一定會讓你過上幸福的日子。現在,我們不必四下流浪,不用再到處看別人的白眼了。”洪淵走到書桌後,把挂在牆上的一幅畫取下來,凝神看着畫面上一臉寧靜的一個白衣女子,“小妖,幫你療傷後,我們就離開落葉城去找姨娘,一家三口團聚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哥哥,姨娘長得真漂亮,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才能找到她呢?”

寒小妖走到洪淵身後,凝神看着畫面上的女子。

她從沒見過白雪清,但能教育出洪淵這樣的少年,想來必定是一個出色的女子。看畫面上白雪清一臉寧靜的超然脫俗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神往,不知那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子。

“不知道,也許她到了京城,也許,到了遙遠的北疆。但無論她在哪裏,我都相信姨娘一定還活着,總有一天,我們可以團聚。小妖,已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

洪淵把字畫放回牆上,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

奇妙的觀想大法和威力驚人的暴血真經,打開了修煉的大門,也給了他前所未有的信心。天地是一座囚籠,身體是囚籠,許許多多的觀念都是囚籠,束縛着一個人的修煉。但他有信心,打破許許多多的囚籠,一次次突破極限踏上修煉巅峰,終有一天能找到失散的姨娘。

叮囑一聲後,洪淵轉身離去,在房間內盤腿坐下,凝神修煉起來。

很快,汩汩汩的血液加速流動的聲音就在夜空中響起。如大江浪潮,又如大海潮汐,一浪比一浪高,聲音越來越響亮,遠遠地傳了出去,伴随着一股股熱浪。

慢慢地,以洪淵的身體為中心,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猶如房間內有一口正在熊熊燃燒的大鼎,火焰越來越盛。

透過窗戶看進去,可以看見洪淵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脫去了身上的長袍,露出一身強悍的肌肉。渾身上下血光泛動,猶如披着一重猙獰的血色戰甲。一只綠頭蒼蠅被熱浪逼得無處可躲,四下亂飛想要沖出去,一不小心一頭撞在洪淵身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仿佛一頭撞在了堅硬的鐵板上。

凡武二重!

突破煉皮階段,修煉到凡武第二重後,洪淵渾身的皮膚堅硬如鐵。別說一只小小的蒼蠅了,就算尋常人手持一把刀撲上來,也不見得能突破暴血戰甲的防禦。

“想象自己是一口大鼎,鎮守四方,海納百川,一鼎定天下!”

“想象自己是一條鯨魚,鯨吞海水,掠奪方圓萬裏所有的天地靈氣!”

……

洪淵默念法訣,施展觀想大法凝神精修,參悟暴血真經的玄奧。夜深時分,別人都在沉睡,他卻在一點一點地進步。就像窗外的小樹,一天下來看起來沒什麽變化,但無時無刻不在生長。

“好了,時候不早了,洪淵,走!”

良久,血蝠王冷冰冰的聲音在洪淵腦海裏響起,呼啦一聲,展翅一拍就到了屋外。

“是!”

洪淵睜開眼睛,換上一身夜行衣,用一塊黑布蒙臉後腳尖在地面上輕輕一點,身體就像一只輕盈的燕子一樣穿窗而出。在血蝠王的帶領下,踩着屋檐在夜空中一掠而過,向城外的大山掠去,準備到妖獸橫行的大山深處歷練。

“廢物,全都是廢物!”

洪淵天亮前離去,到深山歷練的時候,落葉武府的煉丹閣內,長發披肩的步風雲卻勃然大怒,面沉如水。面前,跪着十幾個武府管事和弟子,人人面帶羞愧,惶恐不安。

這麽多人大張旗鼓搜了大半夜,卻一無所獲,連一個已經受傷不輕的低級武者的影子都找不到,不得不說是一個巨大的恥辱!

“大師兄,會不會那個家夥還躲在武府內的某個角落?”一個管事擡起頭來,小心翼翼地進言。

“不可能!”

步風雲堅決地搖了搖頭,冷冷說道:“那家夥實力并不強,還中了我的冰山無情劍,這個時候斷然不可能還在武府內,不然,早就凍成一座冰雕被獵犬發現了。把守外圍的守衛,有沒有什麽發現?”

“沒有,奉大師兄命令,整個武府許進不許出,到目前為止,除了極少數武府高層外,連一只蒼蠅都無法飛出去!”另一個管事擡起頭來,迅速恭聲回答。

一接到命令,他就迅速調動大群守衛把武府裏三層,外三層包圍了起來。雖然仍有一些武府長老和高級管事進出,但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麽可疑的人物。

“哼,傳我命令,繼續追查,不放過任何線索!”

步風雲一聲冷哼,臉色越發陰沉。

“喏!”

衆人整齊劃一地躬身行禮,在冷冰冰的步風雲面前,大氣都不敢出。

武府的大弟子,歷來都是下一任府主的人選,步風雲的命令,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府主的命令,下至普通的弟子,上至衆多大權在握的管事都不敢違背。

“大師兄,要不要加派人手守衛煉丹閣?”一個管事進言。

步風雲冷冷地笑笑,屈指一彈,橫擺在膝蓋上的長劍嗡嗡作響,“不,那家夥敢冒險闖進煉丹閣,膽色絕對非同一般,很有可能就是為大比武懸賞的純陽丹而來。東西還沒到手,肯定不會輕易罷休,這個時候,怎麽能明擺着加派人手打草驚蛇呢?”

“大師兄,你的意思是……,請君入甕?”

“哈哈哈,聰明!中了冰山無情劍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啧啧,那小子到底是什麽人,真是讓人期待啊!”

“大師兄英武!”

……

一陣哈哈大笑,從煉丹閣遠遠地傳了出去,數不勝數的守衛一起行動,暗中布下了一張天羅地!

第 29 章 以身作餌

薛牧雪讓那個眼鏡男生,組織其他還有些力氣的幸存者,把這夥惡徒全部捆起來。

訓練館上面四層樓,每一層有八間供運動員和教練員休息的卧房。幾乎每一間屋裏,都關着一到兩個年輕女子,供韓彬一夥玩弄。

薛牧雪在第五層樓一個房間裏,看到兩具體無完膚、死不瞑目的女屍,瞬間下了最後的決心,要按照田末的吩咐行事。

讓那些女子穿好衣服,把訓練館所有的吃食都搬到一樓大堂,等那些餓得半死的幸存者吃飽肚子,薛牧雪說:“韓彬和孔端兩個狗娘養的說得沒有錯,末世的生存法則,就是強者為尊、弱肉強食!”

聽到在自己心目中高入雲端的第一校花嘴裏爆粗,很多人都驚呆了,紛紛豎起耳朵,聽她接下來還會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

“我可以帶你們離開這裏,去一個更适合生存的安全區。但是那個地方,弱者一樣沒有生存的資格!你們看看我,末世之前,我連一只雞都沒有殺過!末世來臨以後,我也和這些姐妹一樣,差點遭到人渣敗類的欺辱!還有小蕊妹妹,她剛滿十四歲,還是初中二年級的學生!”

“是這個殘酷的末世,逼着我們成長、逼着我們強大、逼着我們殺喪屍、殺人……不同的是,我們殺的是該死的惡人!”

薛牧雪話音剛落,周小蕊手中的三棱劍疾刺而出,“噗”地洞穿了被她踢昏的一個壯漢後腦,那家夥哼都未哼一聲迅即斃命。

不少人呲牙咧嘴地別過頭去,不敢看這血腥的一幕。

“我們可以做到的事,你們也可以!只要你們有決心、有勇氣就可以!因此,誰要跟我們走的,就動手殺了韓彬這夥惡棍!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沒冤沒仇,就當做你們練膽,證明你們有資格去外面的世界生存!做不到的,你們可以留在這個地方,但是這些食物,本小姐不會給弱者留下來!”

話音剛落,已經蘇醒過來的韓彬和孔端,聲淚俱下的苦求饒命。

周小蕊把幾個孩子叫出來,帶到一邊去……薛牧雪對這些幸存者殺人練膽的要求,不包括這幾個孩子。

被禍害慘了的女人一起動手,攙扶着兩個幾乎站立不穩的受害女子,撿起棍棒和砍刀,把淩辱她們的罪魁禍首韓彬、孔端和幾個頭目,亂砍亂剁,瞬間變成一堆肉泥,猶不解恨地朝他們的屍身吐口水。

随後是眼鏡男生動手,一個個出來,在另外那些惡棍身上你砍一刀、我打一棍。就算最膽小的人,在薛牧雪的激勵下,也動了手。

看着一地的血腥死屍,不少人彎腰狂嘔,把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得一幹二淨。

薛牧雪沒有鄙夷這些人,大聲說:“我跟你們一樣,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吐得一塌糊塗!生在末世,我們別無選擇,要麽做強者保護自己保護他人,要麽做惡人砧板上的魚肉或者喪屍的口糧!”

第一校花和周小蕊兩個從弱到強的經歷,深深鼓動了這些原本懦弱絕望的幸存者,紛紛表示他們要做強者。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天黑以後,我會回來帶你們轉移出去!”

薛牧雪和周小蕊離開訓練館,出去與藏身松林裏的田末彙合。裏面發生的一切,田末的神識都查探得清清楚楚。

韓彬等人,這時候都還不知道用屍晶強化自己,田末肯定他們不是兩女的對手,所以他留在外面,沒有一點擔心。

接下來,三人向滬大醫院進發。

田末不知道,他吩咐薛牧雪和周小蕊強迫訓練館的幸存者殺惡人練膽的手段,舒剛也用過,這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分別十天,舒剛和吳莉,應該把滬大醫院,建成一個大型安全區的雛形了。田末就是打算把訓練館的幸存者,轉移去那裏。

訓練館雖然作為末世栖身之地是不錯,但是這裏的地段相對偏僻,不好出去覓食,這也是“前世”張亮一夥斷糧以後殺人吃肉的主要原因。

而滬大醫院周邊都是居民區、鬧市區,尋找食物相對容易一些。“前世”舒剛就是在那裏聚集了一千多名幸存者,舒剛這個末世人魔生吃人肉不是外面找不到食物,而純粹是他的魔鬼心性變态使然。

雖然看在周世民的份上,田末放了舒剛一碼,但總有一種如鲠在喉的感覺。給他逮到機會的話,他還是要把舒剛殺掉。

死人才能蓋棺定論。想起“前世”舒剛的種種獸行,田末不相信他一直都會是好人。一旦讓他釋放靈魂中的惡魔,那要害死很多人的。

舒剛是周世民的徒弟,跟周小蕊很熟悉。田末背着小蘿莉與薛牧雪唇語交流一番,薛牧雪很快明白了田末的意思。

田末就是要用兩個大小美人,去考驗舒剛的品性……他若是生出什麽歹念,就不要怪田末心狠手辣了。

來到滬大醫院,田末隐在暗處,依然是讓兩個美女過去,要讓她們再次以身作餌,檢驗舒剛到底是人是魔。

從通透栅欄看到薛牧雪和周小蕊,裏面立刻想起一片口哨聲。這裏的幸存者,滬大學生只是少部分,大部分人都不認識薛牧雪,但是不妨礙他們對美女的辨別能力,這可是他們從沒見過的大美女啊!

周小蕊身子還未長開,獨自一人的話,別人第一眼會先入為主當她是孩子。但是與薛牧雪在一起,一大一小相映生輝,看着也是格外惹眼的小美人……在這樣的末世,絕大部分男人腦子裏只有生存、食物和女人這三個概念,看到她們怎能不熱血沸騰。

“舒剛是不是在這裏?我們要見他!”

薛牧雪完全無視裏面那些男人噴火的目光和口哨調戲。只要他們沒有把心裏的想法付諸行動,那也不是什麽罪過。

把門的一個小頭目立刻把門打開:“請進請進,歡迎歡迎,兩位小姐請稍後,我等立刻去禀報舒老大,不知兩位怎麽稱呼?”

“她叫薛牧雪,是我們滬都大學第一校花!”圍觀的人群裏,有滬都大學的學生忍不住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