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膽敢背叛,我會懲罰你

蕭煜眼底結出了一層霜冰, 卻仍舊噙着笑意,溫柔詭異:“好啊,晚晚來殺我吧, 我保證不躲。”

說罷, 他甚至往前走幾步, 讓劍尖正對着自己的胸膛。

那裏有她新刺出來的傷口,如今他的傷都是因她,那真是好極了。

空中傳來利劍出鞘的淺淺嗚咽,來自蕭煜身後的護衛們, 一時氣氛驟冷, 寒氣逼人。

陳桓握劍上前, 道:“王妃,您不要沖動,沒有好處。”

他看了一眼她身後的謝潤和嚴西舟。語意再明顯不過, 她不是孤身一人,需得投鼠忌器。

音晚漠然盯着蕭煜, 驀得, 握劍的手垂落下來, 面無表情道:“我不走了,讓我爹和西舟哥哥走。”

謝潤從剛才起就死死拽着嚴西舟,像壓制暴怒的靈獸,就是不許他跟蕭煜硬碰硬。

此刻,嚴西舟終于掙脫鉗制,飛奔上前, 堅定道:“要走一起走,絕不能把你自己扔下。”

蕭煜正含笑凝睇着音晚,聞言, 眉宇微揚,饒有興致地看向嚴西舟。

音晚像被人扼住了咽喉,面上平靜無瀾,心底恐懼無邊,她竭力不讓聲音打顫:“西舟哥哥,這個世上,人都應該先學着愛自己。”

嚴西舟面露疑惑,不解。

音晚道:“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應該是自己的生命。”

“你并不是我的什麽人,我也并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麽。”

嚴西舟的臉色驟然黯淡,如辰光寂滅,深受打擊,頹唐地連退數步,不甘又委屈。

謝潤見狀,忙把他拉到身後,不讓他再說話。

音晚仰頭看向父親。

寬大布袍被風吹得簌簌抖動,烏黑質地越發襯出她的臉色蒼白,她玲珑通透,乖巧懂事,會體恤旁人的艱難,自然,也絕不想讓自己的父親為難。

她輕聲道:“爹,你去找哥哥吧,我太沒用了,跟着你,也只會拖累你。”

謝潤搖頭,溫雅面容上滿是寵溺憐惜,道:“親人之間是沒有‘拖累’這兩個字的。爹只恨自己無能,帶不走心愛的女兒。”

音晚淺笑:“我永遠都是爹的女兒,不管在哪裏。”

兩人依依惜別,各自壓抑着情緒,想将離愁輕言。

蕭煜這會兒倒不說話了,只由着他們告別。

謝潤囑咐青狄和花穗兒好好照顧音晚,便領着嚴西舟策馬順着官道離去。

夾道青柏蓊郁,翠葉藏莺,撕扯着細嗓哀啼,聲聲泣血。

音晚目送着他們行遠,背影寥落,良久無言。

蕭煜先沉不住氣,彎身去握她的手,被她一把甩開。

那柔膩細滑的觸感尚停留在指間,美人已成冰,疏疏涼涼。

蕭煜不與她生氣,只微笑着說:“我都要放你走了,你自己舍不得嚴西舟的命,要用自由來換他,這能怪誰?”

“晚晚,你也得講些道理。你頂着淮王妃的名號,不告而別就算了,還要和一個男人一起走,你又将我置于何地?”

音晚不理他。

他凝着她的側頰,喟嘆道:“你明明是在護着嚴西舟,他卻看不懂。我明明已經動了殺意,他卻不知躲避,一昧找死。如此驽鈍莽撞,怎能護好你?我的晚晚天姿國色,若不能栖息在強者的懷裏,投入亂世,必會引來無數争奪是非,又如何能安穩餘生?”

說完,知道音晚不會回應他,也不強求,将她攬入懷中,抱上駿馬,又從身後摟住她,與她同騎一匹馬,順着來路回長安。

進了城門,竟遇上有人成婚。

紅奁綿延,朱漆髹金,絲竹聲飄揚,繁花錦緞擁簇,好不熱鬧。

迎親的隊伍冗長,擋住了蕭煜的路,王府護衛想上前呵斥,被蕭煜攔下了。

他笑道:“人家大喜的日子,就且等等。”

成婚的兩家應當是殷實門戶,嫁箧頗豐,夫家場面做得也足,紅鬃奇駿開道,喜娘沿途分發糕餅紅包,将整條巷道的氣氛渲染得熱鬧又喜慶。

蕭煜看過一場熱鬧,低頭用下巴蹭着音晚的臉頰,語氣親柔:“‘洛城花燭動,戚裏畫新蛾’。晚晚當初嫁給我時,有沒有用心打扮自己?有沒有夙興夜寐,秉燭繡蓮蒂?”

音晚冷淡地偏頭躲開他的碰觸。

蕭煜摟着她的腰,将她禁锢在懷中,望着眼前的十裏紅妝、華裙逶迤,溫聲道:“從前是我不對,是我不知道珍惜晚晚。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不曾好好度過,我會還你一個更奢華宏大的儀式,我會為晚晚親手穿戴鳳冠袆衣,好不好?”

依照禮制,鳳冠、袆衣是大周皇後才配享有的。

音晚聽着蕭煜的允諾,不由得想起兄長,想起小別山的血漬,想起他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蔔。

這算什麽?她用自己兄長的命換來榮耀富貴嗎?

嬌唇微勾,綻開輕薄譏诮的笑。

蕭煜覺得自己抱了一個冰雕美人,怎麽捂也捂不熱,深感凄郁,也不再有興致去欣賞旁人的良緣錦繡、春光明媚,待迎親隊伍過去,便執缰夾馬,徑直騎回王府。

青狄和花穗兒乖覺,生怕蕭煜要與她們算賬,甫回王府便躲他遠遠的。蕭煜冷眸瞥了她們一眼,倒沒當着音晚的面兒說什麽,由着她們去。

寝殿裏點着清淡的蘇合香,薄如煙紗的香霧飄過來,将那一縷幽馥沾上衣袂。

蕭煜将音晚擱在蜀錦繡榻上,端詳了她一番,她身上穿的烏黑袍子甚是粗糙,垂墜到底,沒有半點紋樣繡飾,只有深酽的黑。卻越發襯得她肌膚瑩白,修長優雅的脖頸下是若隐若現的鎖骨,宛若冰雪雕琢,沒有半分瑕疵。

蕭煜滿意地撩了撩她的發絲,在她額前親了一下,柔聲道:“晚晚,你不願理我也無妨,但有件事咱們得說清楚了。”

“我可以容你任性,容你與我鬧,但有一樣,你絕不能背着我與別的男人不清不楚。我生平最恨人背叛,即便是你,若犯了這一條,我也絕不會輕饒。”

他說到最後,言語中注入了涼意。

他捏住音晚的下颌,迫她擡起眼看着自己,眉目森然,警告:“尤其是你,若你膽敢背叛我,我會狠狠地罰你,用你最害怕、最痛苦的方式。”

音晚本神情寡淡,可觸到他眼底的凜寒煞氣,還是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她想起了方才蕭煜看向西舟的眼神,不由得恐懼深深,脫口而出:“我同西舟并無私情。”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幽邃冷寒,一個碧波清淺,良久,蕭煜輕挑了挑唇,将音晚攏入懷中,輕輕揉捏着她,柔聲道:“晚晚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他靠近音晚,想跟她說幾句話。眼見她秀眉微蹙,極抗拒的模樣,卻又隐忍着不敢将他推開。

不知緣何,蕭煜的心情壞透了。

可他面上仍舊噙着溫潤的笑意,若見不到他的眼睛何等冷冽,便會以為他正在品茗茶、研典籍,做着極高雅的事。

音晚向後挪了挪,顫聲道:“我累了,想休息。”

蕭煜的神情驟然一僵,凝着她的面孔,透出幾分緊張的神色。

她臉色瓷白,身形纖弱,微微顫抖,帶着幾許倉惶膽怯,還有幾分倔強,仰起頭來看他。

美到極致,又像破碎到極致。

蕭煜松開了音晚。

她慌亂地繼續向後挪,讓自己盡量離蕭煜遠一點,蜷縮到角落裏,抱着膝警惕地看他。

“你若是生氣了,就好好跟我說,不要做出這副樣子。”

蕭煜沉默許久,道:“晚晚,我很生氣。我想起你處心積慮要逃,想起你護着嚴西舟的模樣,我就生氣。我讓你殺了他,你反倒把劍對着我,怎麽,在你心裏,他比我更重要嗎?”

他目光灼灼,緊緊逼視着音晚。

音晚平靜道:“他沒有做錯什麽,你不能這麽随意地去剝奪一個無辜人的生命。”

蕭煜不與她講道理,只冷然逼問:“我和他,在你心裏誰更重要?”

音晚也不與他糾纏,繼續道:“你打着為社稷為萬民的旗號大興殺戮,可你有沒有問過自己,在內心深處還有沒有對于生命的敬畏?當随意殘殺無辜變成了你的習慣,那和當初陷害你與昭徳太子的謝氏又有什麽分別?你口口聲聲在為你自己和昭徳太子報仇,你的四哥若泉下有靈,他願意看見你變成這個樣子嗎?”

蕭煜贲張的怒意緩緩斂去,臉上像覆了一層薄冰。他霍得從榻上起身,烏犀系腰的羊脂玉縧環随着他的動作“叮咚”亂響,他面色陰鸷,自薄唇吐出幾個字:“你不要提四哥。”

音晚的心像被揪了一下,悶窒生疼,她輕勾唇角:“是,我沒有資格提昭徳太子,那你又是在做什麽呢?你這麽糾纏着我,要糾纏到什麽時候?難不成将來到了地底下,你要告訴你的四哥,你娶了一個姓謝的女人,你還很沒有出息地愛上她了嗎?”

嬌嬈玉面流轉過極澄澈的諷意。

蕭煜涼涼看着她,有一刻額角青筋凸蹦,如被觸怒的獵獸,随時會撲上來将激怒他的人啃噬幹淨。

但他克制住了。

胸膛的起伏漸平息,聲音也回歸了該有的清越平和:“不要覺得激怒我,我就會放了你,這是不可能的。”

第 22 章

嘉武帝僵硬着臉看了看桃花:“你就是這樣找人來對付你父皇的?”

桃花很無奈,看了看四周都指着自己的長矛:“父皇在責問兒臣之前,沒有看看兒臣是處于怎樣一種境地嗎?”

“都讓開。”嘉武帝皺眉:“真想把朕的命賠進去不成?!”

呂氏一頓,無奈地揮手讓這些人散開,眼睜睜地看着千百眉帶着皇帝和桃花長玦一起突出重圍,直到走出宮門。才将皇帝放了回來。

狼狽地跌坐在地上,嘉武帝怒不可遏,捶着地道:“混賬!”

“父皇!”姜素蘅過來扶他,皺眉道:“您不覺得千百眉那樣的人。一旦留着就一直是個禍患嗎?”

“朕當然知道!”看着宮門外頭,嘉武帝咬牙:“可是誰拿他有什麽辦法?”

“以前咱們沒抓住他的軟肋,現在卻是應該知道了。”姜素蘅眯眼:“只要用姜桃花的命來威脅,千百眉一定會就範。”

她們一直沒發現千百眉與姜桃花的關系。等發現的時候,姜桃花又已經遠嫁了。如今她終于回來,怎麽能不好好利用?千百眉不除,她們睡覺都難安!

嘉武帝垂眸,認真地想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

千百眉抱着桃花一路飛奔,姜長玦則在後頭用輕功跟着。跑到一半的時候,千百眉忍不住低頭看了懷裏的人一眼:“小家夥,你是不是又重了?”

桃花一愣,伸手捏了捏最近肚子上養出來的贅肉:“這……好像是豐腴了些。師父要是抱不動了,不如就我自己走吧?”

“只是問問而已,你這二兩骨頭,為師還抱得起。”看着前頭軍營門口站着的人,千百眉有些意外:“魏帝?”

穆無暇竟然出宮了?

“一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晚宴一散,朕就溜出來了。”看了看他懷裏的桃花。穆無暇微微皺眉,伸手将她扶下地:“姐姐懷着身子,就莫要再這麽折騰了。”

懷着身子?!千百眉臉色一白,震驚地低頭看她,桃花幹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能硬着頭皮應了穆無暇的話。然後道:“我們與父皇怕是沒辦法協商了,還請陛下幫個忙,助長玦奪下這趙國帝位,之後兩國永修聯盟之好,互不侵犯,貿易往來,共享盛世,如何?”

穆無暇頓了頓,沉默片刻才道:“方才朕接到丞相傳來的消息,大軍已經駐紮在了趙國邊境,不日便将攻趙。姐姐的想法朕是同意的,但……丞相現在,似乎不會聽朕的話。”

啥?桃花傻眼了:“他要攻趙?為什麽?”

“丞相一直有攻趙之心,現在是個好機會。他選擇抓住機會,朕也不意外。”穆無暇嘆息:“只是你夫妻二人,該如何是好?”

臉色微白,桃花咬牙:“皇上會助他裏應外合,一起攻趙?”

“朕不會。”穆無暇搖頭:“朕說過朕覺得此時攻趙不妥,丞相一意孤行,那朕也會一意孤行。”

好樣的!桃花握拳:“等這一場大戰結束,妾身一定會好好報答陛下!”

穆無暇笑了,揮手便讓人整理出幾頂營帳來讓他們休息。桃花本還想跟長玦說說話,結果自家師父卻道:“我找長玦有事,你先去休息吧。”

看了看這兩人,桃花皺眉:“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長玦搖頭,千百眉也搖頭,神情都是一致的坦蕩:“沒有。”

狐疑地盯了他們一會兒,桃花點頭,回了自己的營帳裏去。

“主子。”青苔鋪好了床,忍不住擔憂地道:“丞相要攻趙,這可如何是好?就算您替三皇子把皇位拿到手,趙國也怕是保不住的。”

桃花也有些慌啊,沈在野派人追她追了那麽遠,她以為他好歹會顧忌她一二的,沒想到還是說打就打。她現在手裏唯一能跟他談條件的籌碼就是這個肚子,可……

可這個肚子也是假的啊!

“青苔。”有氣無力地倒在床上,桃花閉眼道:“你能不能請個神仙來,将我這肚子變成真的?”

青苔一愣,無奈地道:“主子,奴婢怎麽可能有辦法?但……您這跡象跟懷孕相去無幾,也能暫時蒙住相爺吧。”

話剛落音,帳篷裏的屏風後頭就是一響。

桃花一愣,立馬起身,青苔的反應也極快,轉身就将屏風整個給扯開了!

徐燕歸臉色不太好看,也沒打算繼續躲了,直接走到姜桃花面前道:“你騙他?”

嘴角抽了抽,桃花幹笑:“迫不得已。”

“你……”徐燕歸扶額,頗為無奈地道:“你可知道他因為你這肚子,多操了多少心?結果到頭來,竟然是假的?”

眼神微黯,桃花點頭道:“沒辦法,我一個人,他哪裏能輕易放過?若不是靠着這肚子,我也跑不出大魏。”

“我不是那個意思。”徐燕歸眯眼:“他不是只在乎你肚子裏的孩子,他連你也是一起在乎的,你看不出來?”

“在乎是一回事。”桃花笑了笑:“可是你看,他還不是下令攻趙了?可考慮過将來與我會是什麽樣的結局?”

微微一噎,徐燕歸放柔了聲音道:“我這次來,本就是想帶你回去勸勸他的,分明很在乎你,但卻還是要攻趙,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連陛下的話都不聽……”

“沒用的。”桃花搖頭:“他做這樣的決定,就算是我也攔不住他,而且……事已至此,我更不可能離開。若是之後他當真攻來了國都,那我便在城牆上等他。”

總要拼盡最後的力氣,試試将這趙國天下給保住吧?

徐燕歸有些生氣,又有些着急,皺眉道:“真搞不懂你們兩個人都在想什麽,幹脆一起抛下這些凡塵俗事,一起隐居去吧。”

“我倒是想。”桃花微笑:“可你們丞相能舍得下這錦繡江山嗎?”

徐燕歸沉默。

青苔皺眉道:“既然要開戰,那大人與咱們便是敵非友,還請快些離開。”

長嘆一口氣,徐燕歸閉眼:“我本來是想帶你回去讓他安心的,但你的身孕既然是假的,回去了可能更多波折,不如就罷了吧。至于之後會怎麽樣,我也不好說,你自己多保重。”

桃花點頭,還是朝他行了一禮:“多謝。”

徐燕歸是個有人情味兒的人,知道她騙了沈在野,也沒對她如何,這份恩情也是可以被記下的吧。

帳簾被掀開又落下,營帳裏恢複了平靜,桃花躺在床上松了口氣。騙人的滋味兒也真是不好受,讓徐燕歸回去說清楚也好。但,沈在野會是什麽樣的反應呢?

千百眉正在另一個營帳裏嘗試給長玦運功驅毒,然而跟桃花當初一樣,不管他耗費多少真氣,那蠱毒都是牢牢停留在他們的丹田裏,怎麽都不動。

“師父,算了吧。”長玦停止運功,苦笑道:“這樣也好,算是與姐姐同甘共苦,只要能拿到最終的解藥就好。”

千百眉皺眉,張了張嘴想告訴他沒有解藥了,但又覺得對個孩子來說太過殘忍,只能忍住,收了內息。

“你記得按時吃藥。”他囑咐道:“千萬別被你姐姐發現了。”

“嗯,我明白。”長玦點頭,看着他道:“師父也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好。”千百眉點頭,出了營帳之後,想了想,還是往皇宮裏去了。

就算沒有最後的解藥,也得先讓呂後多做些每月要吃的,以免她後頭又耍什麽花招。

已經是深夜時分,宮裏一片寂靜,千百眉如往常一樣悄無聲息地到了皇後的宮裏,卻突然聽見還有人說話。

第 26 章 千年藤蘿

沿着逃生路跑得精疲力盡,路到盡頭卻是一個圓形大土坑,逃生路的出口跟豎坑成九十度,我們站在洞口不知所措。往下看是一個深十多米的大坑,往上是一個高不可攀的豎洞,洞壁布滿了不規則的凹槽,人工留下的痕跡比較明顯,應該是攀登時用來插腳的地方。

本以為逃生路的出口不是山頂就是山壁之外,沒想到只是山腹之中拐了彎而已,累死累活地跑了半天,還是沒跑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有種被當猴子耍的感覺,大家氣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大家一致決定繼續攀爬才是出路。我說我服從大家的決定,後面追上來的無論是黑線姬鼠還是肉瘤怪蛇,我們都不用擔心了,因為逃生路改九十度扶搖直上了,不信它們不怕掉進土坑摔死。

我們觀察着豎洞附近的情況,敵人暫時追不上來,留給我們的時間就是盡快熟悉周邊的情況,尤其坑底情況不明,萬一隐藏着危險,一旦貿然攀爬,就容易受到攻擊。

王助理主張謹慎小心,雖然估摸着離正真的出口不會太遠,但越是到了最後緊要關頭,越是要步步為營,否則前面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豎坑略有微風,大家忽然捂着鼻子不敢喘氣,空氣中漂浮着一股濃厚的臭味,熏得腦袋發暈。戴上防毒口罩,打着手電四處搜索,才在土坑底部發現了大量屍骨,有些未腐爛的野獸也在其中,不用說,臭味就是這些腐爛的屍體發出的。

豎坑的洞壁上挂着一些骷髅和殘肢斷臂,我順手抽出斜插在石壁上的一支長槍,槍頭和槍杆子都是青銅打造,所以能保存至今。小李仔細查看長槍上的銘文,判斷是唐蕃時期漢族士兵使用的武器。

豎洞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一千三百年以前的唐蕃盛世,這些漢族士兵為什麽會死在這裏?這個大土坑又是怎麽回事?

王助理說,吐蕃統治西域十八州,松贊幹布以後的幾個贊普自持兵強馬壯,紛紛跟大唐鬧翻了,将當年唐太宗李世民駐紮吐蕃的十萬軍隊給秘密清除了,屍體八九不離十被丢棄這裏,因為坑底堆滿了他們曾經使用的使用的長槍和盔甲。

豎洞是一個一千多年前的萬人坑?想到被趕盡殺絕的大唐将士都被血淋淋地被抛棄在這裏,這樣一場慘絕人寰的歷史悲劇卻被淹滅在大山之中,怪不得當年找不到千萬将士的遺骨,原來都被藏在了這裏。

王助理悲怆說道,歷史不該忘記他們,望屍骨早見天日。

漆黑如墨的山洞內風聲嗚咽,似乎聽到很多人的哭泣和冤屈。田七發覺脖子涼飕飕的,王助理也察覺後背發冷,倆人催促我說,趕緊走吧,這裏血腥味這麽濃厚,而且埋葬着千萬亡靈,我們五個活人是壓不住的。

我說大家都別亂動,看看石壁上有沒有危險,或者是否留下了什麽訊息?

田七掃着手電說,牆壁上長着很多藤蔓和一些花卉,還有少數的菌類植物,除此之外好像沒有什麽危險,但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有雙陰森森的眼睛瞅着我們的一舉一動,你們都感覺不到嗎?

大牛被田七給逗樂了,嬉戲說道,倒鬥的,怕鬼,你說出去誰信?鬼怕你還差不多。

王助理吓得直搖手說,守着棺材莫談鬼,這玩意兒很邪乎,躲還來不及呢,你倆竟然說得跟一家人似地。眼下越是平靜無奇,我們反而越是要小心了。萬千士兵的冤魂被困豎洞達千年之久,怎麽會什麽都沒留下呢?還是小心點吧。

一根粗大的藤蔓從坑底攀爬而上,千百年的生長使它的藤條四處蔓延,幾乎爬滿半個豎洞石壁,藤蔓紮進岩石瘋狂生長,看來非常牢固,正好給我們提供攀爬的輔助力。

王助理望着這根千年的藤蘿怔怔出神,我說你看出什麽了嗎?山洞不見天日,唯一能生存的植物就是最古老的物種了藤蘿,不需要光合作用就能生長,堆積如山的屍骨一旦腐爛就變成它最好的養分,要是無限制生長下去的話,不排除能蔓延出山頂。

王助理拿捏不準地說,西域天竺有一種古老藤蘿,專門養殖在墓葬的殉葬坑中,它能像動物一樣狩獵活人,屬于肉食類植物。

大牛不以為然說,古老的藤蘿在深山老林中司空見慣,山洞陰暗潮濕,長這麽一棵巨型家夥不稀奇。

大家準備好攀爬工具,開始往上攀登,爬了一段距離,我隐約感覺旁邊的藤蔓在偷偷地向我們移動,要是不仔細觀察,真看不出一點端倪,難道千年藤蘿成精了?

我剛想把心中的猜疑說出來,王助理傳出一聲呼救聲,等我看過去的時候,他被幾根藤條挂在空中,随着他的不斷掙紮,附近的藤條開始緩緩地向他移去,這是把王助理當成了獵物。

我一看情形不對,說其他人都原地別動,這沒準就是天竺食人藤蘿!

坑底傳來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響,原先堆積如山的骷髅像一堆砂子般向兩邊滑落,藤蘿粗大的根莖漸漸裸露出來,一顆碩大無比的頭顱不停地搖晃着腦袋,伴随着它的轉動,四周的藤條跟着交錯穿插,像是一張天羅地網般将我們圍困起來。

頭顱旋轉的時候,我看到了每張臉都緊閉着眼睛,唯有嘴巴和胡須一張一合,不知道在呼吸還是在說話。

我知道,絕對不能讓所有的藤條都圍過來,一旦布成天羅地網,我們就插翅難逃了。不由分說,我掏出刺刀就是一陣亂砍猛剁,被砍斷的藤蔓流出了一股紅如鮮血的液體,它們也知道疼痛,晃動着藤條微微顫抖,接着坑底的頭顱發出如嬰兒啼哭的叫聲。

田七聽見嬰兒啼哭,手中的刺刀無論如何下不去手。我斷喝一聲說,這是假象!千萬別心慈手軟,血紅的液體是它們吸取的血液!

我抛出一根繩索,大牛也跟着抛出一根,将王助理的身體夾在繩子中央。我說王助理你放心大膽地砍吧,我們的繩索能保證你掉不下去。

藤蘿雖有拇指粗細,但刺刀鋒利無比,再加上我們連砍帶剁,不大工夫就被砍掉了一大片。千年藤蘿忍受不了殘肢斷臂的疼痛,呼啦一下将剩下的藤條都收了回去。王助理張開雙臂,一個肩膀夾着一根繩子,挂在半空不敢動彈。

我說王助理你千萬別動,它想伺機發起攻擊,到嘴的食物不可能輕易放棄。

誰也沒想到坑底的頭顱還有一根長長的舌頭,像根細竹竿一樣,一節一節地升高,舌尖是尖銳的,上面布滿了針狀肉刺,每升高一次,肉刺便猛烈抖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響,這種聲音怪異得很,聽在耳朵裏竟然令人心寒膽裂。

舌尖如刺,眼瞅着直奔失魂落魄的王助理而去。田七和小李跟着效仿我們,抛出繩索死死纏住舌頭,至少阻止它節節升高的速度,因為舌尖一旦刺進王助理的身體,他就活不成了。

出乎意料之外,坑底頭顱猛然轉動,舌尖跟着打了個劇烈的旋轉,舌頭的肉刺根根直立,竟然像砂輪一樣磨斷了兩根繩索,雖說藤蘿是植物,但千年歲月給了它超乎想像的智慧。

我趁機對王助理千叮咛萬囑咐說,舌尖離你越近,越要沉住氣,別想用刺刀傷它,那只會加速它的攻擊速度。

王助理話音帶着哭腔說,我不能坐以待斃啊,臨死也非要砍斷它的舌頭。

我否定說,魚死網破,你必死無疑,而它死不了。危急時刻,砍斷我這根繩子,你左肩膀下面那根,千萬別砍錯了。不出意外的話,你會蕩着半根繩子落在剛出來的洞口,記住,一定要奮不顧身地跳進去,否則那個舌頭依然會刺到你。

王助理沉重地點了點頭,生死只在千鈞一發,如果不冒這個險,千年藤蘿一定會将舌頭刺他的血肉之軀,粗大的繩子都能被瞬間磨斷,這老胳膊老腿的簡直不堪一擊。

我們屏住呼吸,一切就看王助理的心理素質和命運造化了。

舌尖離王助理還有半米的時候,王助理操之過急,忽然舉起了刺刀。我大驚失色地喊道,別着急,再等等!它在觀察你的動向!

舌尖突然對着附近轉了半個圈,像是在鎖定獵物的區域,大概停頓了幾秒,突然加快速度地直奔王助理的雙腿而去。

小李忽然狂喊道,有本事你丫奔我來!

王助理扭頭臉色慘白地看着我,我突然使勁點頭,意思說可以了。王助理揮刀劃破了我的繩索,身子遽然降落,似乎跟舌尖擦肩而過。

坑底的頭顱一直在控制舌尖,它沒想到獵物如此狡猾,突然之間玩了個消失不見,等它掉轉舌尖的時候,王助理已經趁機跳進了洞口。舌尖猛然立起針狀肉刺,狠狠地刺進洞口的岩石上,堅硬無比的石頭被剜了一個大窟窿。我們吓得乍舌不已,這要是紮進肉體,誰都活不了。

千年藤蔓再次瘋狂地甩動舌尖,不依不撓地戳擊着四壁,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們只好用刺刀拼命地抵擋,借着石壁的掩護,倒是有驚無險,反而千年藤蘿的舌頭被我們刺傷了好幾個口子。舌尖停止了胡亂攻擊,圍着我們不停地轉起圈子,我們心底駭然,不知道它想攻擊誰。

舌尖本來是攻擊大牛的,大牛剛舉起刺刀,它驀然抽身而退,轉向田七紮了過去,速度又快又猛,田七毫無防備之下根本無力抵抗,我大喝一聲,使勁甩出半根繩索,力量所致,繩子像鞭子一樣狠狠地抽在舌頭上,空中炸開一聲響亮的鞭花,肉刺稀裏嘩啦被抽掉了不少,坑底頭顱發出刺耳的尖叫,舌尖遽然直直地倒了下去。

千年藤蘿身負重傷,便緩緩收回了癱軟的舌尖,部分藤條也回到了原先的位置,看它的意思放棄了對我們的攻擊。

王助理這時趁機跑出來,扯着嗓子喊道,救救我!肉瘤怪蛇和黑線姬鼠都追上來了,我們快跑吧!

第 24 章

司馬珩低下頭,看着自己懷裏的劉意映,含笑說道:“為人夫者,這也是我的份內之事。”

劉意映靠在他懷裏,閉上眼睛,卻未說話,只覺得他的心咚咚作響,特別有力。

兩人擁了半晌,司馬珩才将她放開,扳過她的身子,用手理了理她的發鬓,說道:“時候不早了,公主先回房歇息吧。”

她撒着嬌道:“我要等你一起回去。”

“可我一時半會兒還完不了。”他輕言說道,“乖,你先回去吧。”

“不好!”她搖了搖頭,“你做你的事便是,我在旁邊看書等你。”

“那好吧。”見她如此堅持,他無奈地笑了笑,“你若是累了,便先回去。”

“好。”她笑眯眯地點了點頭,然後跑到他的書架上,選了一本書,返來的時候,她并沒有坐在他的書案邊,而是遠遠地坐他對面的蒲席上。

司馬珩望了她片刻,這才坐回案前,繼續處理起手中的事情來。只是因為她在屋裏,他怎麽也做不到先前那般全神貫注,時不時便擡起頭來看她一眼。有時見她聚精會神的看着書,有時會與她偷看自己的目光撞在一起,每當這裏,兩人便是會心一笑。

當司馬珩再一次擡起頭來的時候,看見劉意映打了一個呵欠。

“公主,你倦了便回屋睡吧。”他叫着她。

“不,我要等你一起的。”她堅持道。

“可我還要一會兒。”他無奈地笑了笑,“我看你的眼皮都快搭下來了。”

“可我不想一個回去嘛!”說話時,劉意映擡起頭四處打量了一下。司馬珩的寝居是一間兩進的房間,書房與卧房相連,那裏面便是卧室。

她歪着腦袋想了想,說道:“驸馬,那我先去裏邊眯一會兒,你做完事便來叫我,我們倆便一起回去。”

“那好吧。”司馬珩站起身來,牽着她起了身,摟着她的腰,帶着她進了裏間,說道:“我這屋簡陋,還請公主委屈一下。”

劉意映仔細瞧了瞧他的寝居,很清爽幹淨,隐隐透着陽剛之氣。她擡起自己水光滟潋的雙眸,對着他問道:“驸馬,你若沒有娶我,而是娶了其他女子,是不是就與其他女子住在這屋裏?”

他瞥着她,一臉正色道:“我司馬珩的妻子就是大齊昭平公主劉意映,不會有其他人。”

她一怔,随即撇了撇嘴,心裏卻如灑了蜜一般的甜。若是沒有親耳在藏書室外聽見他與李儀韻的那番話,也許她會很感動的吧?

想到這裏,她只抿嘴笑了笑,不置可否。

司馬珩将劉意映安置在自己床上,然後俯下身來,用手指在她的臉龐輕輕摩挲着,柔聲說道:“你先躺會兒,我做完事來叫你。”

劉意映望着他,含笑點頭:“好。”

他唇角一揚,笑了笑,然後不舍地站起身來,輕聲道:“那我先出去了。”

“嗯。”她輕輕應道。

司馬珩又用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這才慢慢起了身,走到外間。許是怕燈光太亮吵着她休憩,他将書房的燈滅了幾盞,只餘下書案前的那盞燈照明。

劉意映躺在床上,看着光線漸漸暗了下來,只透進來的帶着黃暈的暗暗燈光。她轉過身,閉上眼,聞着床上他那透着幾分熟悉的氣息,她的心裏居然突然有一種心安的感覺。

她閉上眼,想着成親兩月來與他之間的種種,慢慢,睡意襲了上來。

過了亥時,司馬珩才把手中的事做完。他叫範元侍候着自己洗漱完畢,換了衣裳,才進了裏屋,準備叫劉意映起身,兩人一起回公主府去。走到床邊看着劉意映蜷着身子,摟着被子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他心裏突然湧上一種異樣的情愫。

先前劉意映說過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若她不是公主,兩人只是普通百姓,她嫁給自己後,應該每日都在這裏等着自己歸來吧?想到這裏,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待心情平靜下來,才傾下身,在她肩膀拍了拍,輕聲喚道:“公主,我們回去了。”

她似乎睡熟了,被他這麽一拍,很不樂意地哼了兩聲,身子動了動,然後又無聲息了。

司馬珩看着她這般,無奈地笑了笑,然後又在她肩膀拍了兩下:“公主,別睡了。我們要回去了。”

劉意映轉過臉來,睜開朦胧的雙眼看了看他,嘟哝道:“驸馬,你別鬧我了。”然後她又閉上眼,繼續睡去。

“公主,你不回去了嗎?”司馬珩又叫道。

“哎呀!驸馬,別吵我睡覺嘛!”劉意映似乎被他鬧得有些惱了,半仰起身,一臉不快地瞪着司馬珩。

司馬珩望着劉意映,微笑道:“公主,我們要回公主府去了。”

“不回去了。”劉意映沖着他擺了擺手,“更深露重的,走來走去太麻煩了。”說着她又躺了回去。

“不回去了?”司馬珩一愣,“公主今晚就在這兒歇息?”

“嗯。”劉意映從鼻子裏應了他一聲,将被子抱在懷裏。

司馬珩望着劉意映,一臉訝然。她今晚就睡在這兒?

劉意映見司馬珩半晌沒動靜,便又睜開眼轉過身來,看見他還傻呆呆地站在床邊。她探起身,對着他招呼道:“驸馬,你傻站着作甚?你昨晚不是沒睡好嗎?還不早些歇息!”

司馬珩面色猶豫:“公主,你歇在這兒,妥不妥呀?”

“有甚不妥的?”劉意映笑了起來,“這不是你的寝居嗎?婦人歇在自己夫婿的寝居中,乃天經地義之事。”

聞方,司馬珩一愣。方才她像平常人家那般稱自己是婦人,稱自己是夫婿?

看着司馬珩一臉怔忡,半晌沒有反應。劉意映突然想到這院門上挂着的“劍韻”兩個字,眸色瞬間便黯淡下來。她瞅着他酸酸地說道:“看這模樣,驸馬是不喜歡我歇在這兒?那我走便是!”說罷她作勢要起身。

司馬珩見劉意映突然變臉生氣,急忙上前将她的肩頭按住,說道:“公主想到哪裏了?我怎麽會不願意公主在這兒呢?我先前只是怕公主随意宿在臣子家中,于禮不合!”

“我宿在你房裏,怎麽叫随意宿在臣子家中呢?”劉意映似乎生了氣,将他的手推開,板着臉說道:“你少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騙我!我知道,你就是不願意我宿在這兒的!”

“公主,你誤會我了!”司馬珩慌忙解釋道。

劉意映瞪着他,氣乎乎地說道:“看你這模樣就是不想我歇在這裏,有什麽誤會的?”說着劉意映将身子挪到床邊,便要穿鞋。

司馬珩見狀,一把将她摟在懷裏,說道:“公主,你別生氣!你想歇在這裏便歇吧!”

劉意映在他懷裏掙紮着:“我不在這裏歇了!你放開我!”

“不放!”他将她摟得更緊。

“壞人!”她仰起頭來罵道。

他低下頭,看着她氣鼓鼓的紅唇輕輕嘟起,甚是誘人。他心中一動,順勢便将那抹嫣紅咬在了嘴裏,只覺得甘甜無比。

這突如其來的一吻,讓劉意映心底一顫。她閉上眼,仿佛又回到一年前的那個夜晚,在黃桷樹下,小巷深處,那淺淺的一吻。她慢慢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熱切地回應着他,兩人很快動了情。司馬珩将她慢慢放回到床上,然後将自己的身體覆了上去。

範元見司馬珩進屋去叫劉意映,半天都未出來,正猶豫要不要催催他。這時,房裏一陣異樣的聲音傳了出來。他一愣,随即明白那是什麽聲音,趕緊瞟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秋霜,而秋霜早将紅透的臉轉到一旁。他咬了咬牙,上前将門掩了起來,将一屋□□都關在了屋裏。

屋子裏的響動斷斷續續鬧了半個多時辰才消停下來。聽着裏面終于風平浪靜,範元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敢拿正眼瞅着秋霜。而秋霜也是一臉如釋重負的模樣,看來在這時候對着他,她也覺得尴尬不已。

聽到身邊的人呼吸慢慢變得深長,劉意映慢慢睜開眼睛,從司馬珩懷裏探出頭來,只見他緊緊閉着眼睛,似乎已經熟睡了。

“驸馬,驸馬。”她試探着叫了兩聲。

回應她的,依然是他深長的呼吸。昨晚他便沒怎麽睡好,剛剛又那麽激烈的一番折騰,想必他現在應該睡得很熟了。

劉意映将他摟在自己腰上的手輕輕掰開,然後悄悄起了身。随着身體的移動,腿間那粘膩的感覺讓她極不舒服。可今晚是臨時決定歇在司馬珩的屋中,沒有準備有絹子讓她拭身子。她皺了皺眉頭,眼睛四處看了看,瞧見司馬珩的寝衣就散落在床間。她一把抓過來,将他留在自己身體上的東西擦淨,然後一臉嫌棄地扔在床尾。

然後她将自己被揉皺的衣裳套在身上,小心地從他身體上翻過去,輕輕下了床,蹑手蹑腳的走進書房裏,在他的書案上翻找起來。

第 25 章 金布利(求推薦票)

一豐送走了馬斯坦和霍克艾,與休斯和艾紮克留在倉庫。

休斯剛剛複活,還比較虛弱,而且也不能出去露面,這個情況下,休斯也不能去告訴自己的妻女自己還活着的信息,如果被有心人看出來了,整個計劃就白費了。

走之前大家約定了暗號,因為敵人之中有能夠變身的恩維存在,為了确保對方不是恩維變身,要約定暗號。

大家在倉庫将就了一宿之後,第二天早上,三人開始商量,艾紮克問道:

“我們在中央還有什麽事情嗎?

我是被通緝的,雖然我在明面上已經死了,但是認識我的人,在中央還不少的。

休斯就更別提了,風光大葬了,我們兩個都沒有辦法露面。

我們在中央待得時間越久,就越可能被發現,也不知道馬斯坦什麽時候能夠整理好資料,不過我們最好還是早點離開中央。

反正我給你的冰之煉金術也夠你研究一陣的了。”

一豐回應道:

“的确,我們不适合在中央待太長時間,這幾天我把詳細計劃整理一下,告訴馬斯坦,得到資料之後就馬上離開。

人造人中有一個鼻子比狗還要靈的家夥,你們兩個都不适合在這裏呆太久。

不過今天晚上,我們還有活要幹呢。

我們要去監獄找金布利。”

艾紮克反對道:

“沒有用的,我之前冰封中央的時候就找過他,但是沒有用。

我還以為他當年殺死上司,也是因為發現了軍部的黑暗,沒想到他對此沒有任何興趣。”

一豐點頭同意:

“金布利是一個偏執又自我的藝術家,讓他去拯救什麽的都屬于開玩笑,這種人只會忠于自己的美學。

不過他是否加入我們倒還另說,只不過之前你冰封中央的時候,你的賢者之石已經用完了。

我現在手裏只有馬爾科當年叛逃的時候帶走的一小點液态賢者之石。

金布利現在還留着自己當年被分配用來測試的賢者之石。

我們除了去看看能否收服他以外,還要補充一下賢者之石。”

一豐和艾紮克對賢者之石都沒有什麽明顯的厭惡,兩人都反對用活人煉制賢者之石,但是已經做好的賢者之石,兩人都不會排斥使用。

可惜馬爾科那邊還沒有研究出如何用動物作為材料制造賢者之石,要不然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艾紮克已經懶得問一豐是如何知道這些消息了,直接答應了下來,反正當時他也闖過一次監獄,再來一次也沒有什麽。

對于是否要将金布利吸納進來,一豐還是挺猶豫的。

畢竟這個偏執狂藝術家,根本不在乎這個國家和自己的生死,這位要是在火影世界的話,和迪達拉肯定能有共同語言。

這位後來可是在知道人造人的計劃的情況下,完全自願地幫助他們,卻不是為了永生。

又在解決的時候,被人造人普萊德吸納進體內的賢者之石後還能夠在靈魂的洪超當中保持自我,甚至在普萊德違反了自己的美學之後拉着他一同滅亡掉,這個家夥不好交流。

不過他現在藏着的賢者之石,一豐還是要弄到手的。

這位爺也是個狠人,在戰場上把參與實驗的研究員殺死,藏下了賢者之石,入獄之後,一直把賢者之石藏在嘴裏,必要的時候把賢者之石吞到胃中,然後用的時候嘔逆出來。

這位練過啊。

以前雜技團倒是看過吞鐵球然後随時吐出來的,這倒是練練可以,可是金布利那個賢者之石是一個尖銳的造型啊,他還真不怕胃穿孔啊。

一豐晃了晃腦袋,不再想,今天晚上就能弄明白,見到金布利之後再商量。

一個白天沒有什麽事情發生,休斯還在休息,他和艾紮克兩個人都不是那種可以出去露面的,一豐倒是沒問題,不過一豐的相貌,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和東方的新國一樣,稍微引人注目,再加上一豐只有12歲的外貌,一豐也就是出去買點生活用品罷了,也沒有做什麽。

羅伊·馬斯坦還在假裝自己正在暗地調查着休斯的死因,其實正在積極思考着未來的對策,并且秘密聯系了自己正在開酒館、兼職情報販子的養母,調查和大總統兒子塞利姆布拉德雷相關的內容。

其他的事情馬斯坦不敢動,因為這個敏感時期,在知道了很多黑幕之後,馬斯坦可不敢随便作死。

在閑下來的時候,馬斯坦開始由淺入深地整理焰之煉金術的相關內容,準備下一次見面的時候給一豐,這個交易還要進行下去,且不說休斯還需要他們保護,他已經和一豐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了,甚至一豐逃得掉,他都逃不掉,所以不如把焰之煉金術交給他。

下午的時候,一豐和艾紮克提前休息了下來,到了晚上,兩人在夜色的掩護之下,和休斯打了個招呼後出發去中央的監獄。

第 21 章

這一句話就将呂氏等人的嘴給堵住了,呂氏咬牙,很想直接殺了這姐弟兩人,無奈前有魏帝,後有千百眉,都是給這兩個人撐腰的,她動不了他們。

不過不急,他們身上都有蠱毒。始終是在自己的手心裏,翻不出什麽浪來。

絲竹之聲重新響起,晚宴上頓時觥籌交錯,就像方才什麽也沒發生一樣。穆無暇臉上未動,微微側着身子對桃花道:“朕覺得,那皇長女比起姐姐來,真是差遠了。”

桃花樂了。眉眼間都是笑意,低聲道:“陛下真會誇人,妾身很受用。”

“朕不是誇,只是說實話罷了。”掃了一眼旁邊悶不吭聲的李缙,穆無暇很不能理解地皺眉:“他到底是有多瞎,才會舍了珍珠選魚目?”

方才他們吵得那麽激烈,李缙坐在旁邊也是一聲沒吭。這樣的男人,到底有什麽用?

桃花聳肩:“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吧。”

不過這時候看見李缙,她倒是想起沈在野了。那人現在不知道在哪裏,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她的氣。菜香盈盈之中,她突然想起自己做的那一桌子菜,最後也不知道是個什麽下場。

沈在野駐紮在趙魏邊境,主營帳之中人來人往,湛盧低聲跟他禀告:“夫人已經見到了陛下。”

“知道了。”沈在野冷漠地點頭。盯着手裏的冊子看了一會兒,又問:“她怎麽樣了?”

“路上沒少折騰,雖然有保胎丸,但也不知道如今是個什麽情況。”湛盧試探性地問:“咱們是不是要快些過去看看?”

“怎麽快?”沈在野輕嗤,拎了拎手裏的兵符:“這裏有十五萬的大軍,新兵也還在招募之中,這麽大的攤子,你能扛着很快到趙國國都?”

這樣過去,恐怕算大軍壓境吧。

“您不打算先走一步去看看夫人嗎?”湛盧小聲道:“奴才瞧着您也是一直在擔心,輾轉反側,既然如此,又何必等在這裏?”

沈在野皺眉:“你幾時見我輾轉反側?”

“昨晚。”湛盧耿直地道:“還有前晚,前前晚……”

“閉嘴!”微微有些惱,沈在野道:“我是在為大事煩憂,并沒在意這些個兒女私情。”

湛盧不吭聲了,自家主子這死鴨子嘴硬的習慣真是改不了了,營帳裏沒別人,承認一句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如今夫人有孕,又處于危難之中,他都有些擔心,更何況自家主子呢?

“您不擔心沒關系,奴才倒是有個法子,能把夫人完好無缺地帶回您身邊。”

“什麽?”沈在野挑眉。

湛盧道:“把夫人懷孕的事告訴千百眉,以那位大人的性子來說,肯定也不會讓夫人再犯險,必然會将夫人送回您身邊,以保周全。這樣一來,不就什麽都解決了嗎?”

沈在野沉默,臉上露出些無奈的神色來:“不行的。”

怎麽不行?不是挺好的嗎?只要夫人回來,他就不用再擔心了啊。湛盧很不明白,卻見自家主子長嘆了一聲,收攏桌上的東西,低聲道:“準備好攻打趙國吧。”

“……”

背後發涼,湛盧怔愣地看着沈在野,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主子,陛下的意思不是……”

“如今趙國又不在姜桃花和她弟弟手裏。”沈在野淡淡地道:“你照我吩咐去做便是。”

可是,就算不在,夫人的意思也是要保住自己的母國的啊!湛盧有些急,卻不知道該怎麽勸,連忙就跑出去找徐燕歸。

自從正式招兵出征,徐燕歸就趕來軍營跟他們彙合了,現在正寂寥地蹲在軍營外的一塊大石頭上,憂郁地望着天。

“徐門主!”湛盧皺眉:“您又怎麽了?”

“唉。”徐燕歸搖頭:“多情自古空餘恨……我沒事,你找我有事?”

“主子下令攻趙了。”湛盧道:“這樣一來,他與夫人豈不就是徹底對立了?夫人還懷着身子呢!”

徐燕歸一愣,回頭看着湛盧:“你家主子腦子被門夾了?抛妻棄子也要在這個時候攻趙?”

“奴才勸不住他。”湛盧無奈地道:“還望門主能去勸勸。”

“這世上除了姜桃花,還有誰能勸住沈在野?”徐燕歸哼笑,跳下石頭就往馬棚的方向走:“給我找匹最快的馬,我去趙國的都城裏看看。”記以歲扛。

“好。”湛盧應了,連忙給了他令牌和馬匹,小聲道:“您若是能直接将夫人帶回來,那便是最好的結果。”

“我知道。”一扯缰繩,徐燕歸絕塵而去。

晚宴之後,桃花與長玦跟着嘉武帝去了禦書房,呂氏和姜素蘅被關在了外頭。

“父皇可知此番魏帝來趙的意圖?”桃花開門見山地道:“兒臣究竟是趙國的人,不會想眼睜睜看着趙國淪為別國的屬國,所以有些話,兒臣便直接說了——您若再由着呂氏和姜素蘅把持朝政,那趙國必定會毀在她們手裏。”

嘉武帝一頓,嘆息道:“朕知道這趙國天下已經被她們弄得烏煙瘴氣,但現在要收回來,談何容易?”

“只要父皇相信兒臣,讓長玦為皇儲,掌握兵權,抵禦外敵,兒臣便有七成的把握能守住趙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桃花道:“但父皇若是覺得呂氏母女更可信,那兒臣也無話可說。”

皇帝皺眉,他是不太了解姜桃花姐弟的,身邊最親近的一直是呂氏母女,突然聽見這樣的話,一時間的确是難以相信她。

“你不是說不想争奪皇儲之位的嗎?”他不悅地道:“方才在外頭,是騙朕的?”

“自古以來都是能者居上位。”桃花嚴肅了神色:“兒臣并非要争搶,只是這位子的确只有長玦來坐最為穩妥,況且……”

話還沒說完,殿門就被人推開了。姜素蘅怒不可遏地沖進來,擋在皇帝面前看着她道:“你這賤婢,果然是想花言巧語欺騙父皇!”

桃花皺眉,沒看她,只看向後頭的嘉武帝:“父皇真的不為天下多考慮一二嗎?”

嘉武帝不語,人都是分遠近親疏的,兩個女兒立場不一致了,他下意識還是會選擇偏心跟自己親近些的姜素蘅。

誰讓桃花長玦的母後去得早呢?死後還因罪被貶為了淑妃,他實在是對這一雙兒女偏愛不起來。

大殿裏有禁衛沖了進來,将桃花和長玦團團圍住。姜長玦皺眉,拔劍便護在自家姐姐前頭,無奈地道:“看樣子是沒辦法了,姐姐,咱們走吧。”

“想走?”呂氏在宮殿門口笑了笑:“你們也不看看自己在什麽地方?”

桃花回頭,涼涼地看她一眼:“皇後娘娘一意孤行,這地方也遲早不會再是你的地方。今日我姐弟二人還非走不可了!”

被她的眼神震了震,呂氏抿唇,正想說她哪裏來的自信能從這兒離開,結果就見空中有一道銀發飄過,紅色的牡丹袍子将嘉武帝一卷,劍上寒光閃的衆人都眼睛一疼。

“讓個路吧。”千百眉挾持住嘉武帝,淡淡地道:“總玩這一套也沒意思的,你們要是覺得宮裏禁衛很多,多到可以胡作非為,在下倒是不介意幫皇宮裏清理些人。”

氣不打一處來,呂氏咬牙:“你這江湖中人,為什麽總愛管我皇家的閑事?!”

“你把我兩個徒兒困在這裏,還說我多管閑事?”千百眉笑了:“在下今日若是将皇後娘娘的姘頭小白臉抓出來挂在城門口,那才叫閑事。”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呂氏臉都青了:“你瞎說什麽!”

“讓開。”有些不耐煩了,千百眉沉了臉道:“大半夜的,我徒兒還要回去好生休息。再攔着路,陛下可能就得先駕崩了。”

第 38 章 此戰轉勝

“不管你是誰,就算是有點修為,但是在天君眼中你什麽也不是。今天,你死定了!”這時,楊松緩緩地擡起了頭,盯着第五雨媚道。“哼!今天,這月河城你們非但是攻破不了,就連你們自己也是自身難保!讓你們所謂的邪惡,從今天開始,消散在天地肩吧……”第五雨媚緊緊的握住手中的長劍,臉上盡是決然之色,絲毫沒有因為楊松的話而有半分的改變。“那就看看,是你強,還是本王更強!”這時,楊松雙眼一凝,手中的長刀上,一道道雷霆之光緩緩的凝聚出來。“雷霆斬!”楊松一聲低喝,身影猛地沖出,直向第五雨媚。

“咻!”長刀上雷光閃爍,整個天空的氣氛都是瞬間變得沉重壓抑起來。随着楊松越沖越近,第五雨媚能夠感受到,一道磅礴的雄渾之氣,從楊松身上散發了出來。不僅如此,在那股強大的氣息之中,充滿了邪異之感。就在這時,只見第五雨媚輕輕地在地上一點,一道道霞光出現在天空,然後,白光閃爍,她手中的長劍上,一點一點的冰寒之氣開始散發出來。

“玄冰九劍!”一道道劍招在第五雨媚的心中猛地出現,就在此時,第五雨媚提劍沖出。“寒冰斬!”白色的劍光化為冰寒的劍氣,仿佛要将空間都冰凍一般,“呼呼……轟!”在世人肉眼難以看見的速度下,楊松的一刀和第五雨媚的一劍重重的碰到了一起!

“嗤嗤……”冰寒的劍氣四下蔓延,整個天地劍的氣息都仿佛冷了下來。而另一邊。楊松的一刀出,狂暴的雷霆猛然轟響大地!一時間,整個大地都是處在了雷霆的攻擊之中。這一幕幕,猶如他天神滅世一般,在月河城士兵的眼中,都是那樣的神奇!他們何曾見過這樣的大戰,今天第五雨媚和楊松的一戰,不僅是讓他們開了眼界,更是讓他們明白了在這天地之間,還有更強大的人的尋在!“轟轟……”雷霆咆哮,寒冰劍氣縱橫,此時第五雨媚和楊松又是對了一擊,兩人還是平手,這樣的結局讓楊松和第五雨媚兩人感覺都是很奇怪!想不到,兩人都是使出了強大的招式,結果竟還是一樣,平手!“好!”“第五女俠威武!”不過,這一幕在月河城的軍隊之中,卻是讓他們的士氣達到了空前的高度。“沒想到,第五女俠的實力就是如此之強!看來此戰,能勝!”這時,遠處的王元望着中心的大戰,道。“我們也沒有想到雨媚現在竟是變得這麽強大了!不過,這樣一來,對天下人民來說,又是一個希望啊!”

葉天昊和羽言的神色,都是欣喜萬分。“不過,那楊松的實力也是不弱啊!據我了解,在無天國,總共有着一位天君,兩位王座,四位天将,八位元帥,十六位将領啊!這楊松,只是十六位将領中的一位,估計實力,都是靠後的!”這時,王元道。“想不到,能與雨媚打成平手的楊松,在無天國竟然只能是高手行列的最後……”這時,羽言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了。“那天君的實力,又是何等的強大呢?”葉天昊臉上的喜色,現在已是緩緩消失兒去。

“哎,所有我說,要打敗那無天國,很難啊……”王元嘆了一口氣,道。“即使如此,我們還是有希望的。不管如何,我們都不會放棄!”葉天昊的眼中,流露出堅定之色。……場中,又是幾招過後,第五雨媚和楊松已是打的難分難解。不過漸漸地,第五雨媚已是占據了優勢。

一來是月河城軍隊這一方面的軍心大振,士氣大漲,這對無天國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影響。二來,則是楊松本人的失誤,現在的楊松,心中面對第五雨媚已經是力不從心了,加上兩人相鬥了這麽久都沒有結果,又想到回去之後的懲罰,在諸多因素之下,使地楊松的戰鬥能力是逐漸下降,而第五雨媚則是抓住了機會,猛地出擊,很快,第五雨媚便是占據了絕對上風。“寒冰九劍,一劍舞長天!”這時,第五雨媚凝聚起全身的靈力,全部都是注入到了手中的長劍上。

“嗡!”受到靈力的激發,長劍上,劍氣縱橫,一道道強大的威壓也是散發了出來。第五雨媚站在地上,遠遠望去,猶如出塵的仙子,又如仙女下凡,寒冰冷劍,使得第五雨媚看起來有一種格外的美!“殺!”第五雨媚雙臂一震,然後拿着長劍猛然出擊!“雷霆之怒,雷霆蓋天!”感受着從第五雨媚身上發出的那股強大氣息,另一側的楊松神色大變,臉上盡是凝重之色,慌忙之下,他只有使出自己的最強招式來抵抗第五雨媚這一擊。只見天空之中,雷霆咆哮,道道閃電直轟而下。

“轟隆隆……”這時,一道道閃電竟是将楊松圍了起來,這樣,在楊松身體表面,竟是形成了一個雷霆光圈。“呼!”這時,第五雨媚已是沖了過來,“一劍舞長天!”雙手舉劍,超過頭頂,然後向着下方的楊松猛地斬下。“轟轟……”強大的寒冰劍氣仿佛要冰凍天地間一切似的。見到這個恐怖的場面,此時的楊松竟是不敢出招了,而是依靠身體外面的雷霆來保護自己。

“哼!”見狀,第五雨媚一聲冷哼,然後手中的長劍猛地斬下!“轟!”劍氣重重的轟在了楊松身體外的雷霆光圈上,轟轟……巨大的轟鳴之上在月河城外響起,響聲震天。“嗤嗤……”就在寒冰劍轟在雷霆光圈上時,雷霆和閃電都是向着第五雨媚的寒冰劍轟去,第五雨媚感覺到雙臂發麻,讓她幾乎是想要放棄了手中的冰寒劍。想不到楊松的雷霆之怒竟是如此強大,就連被動防守,都有如此威力。

不過,想來這可是打敗楊松的好機會,若是就這樣放棄了,那豈不是很可惜?如此一想,第五雨媚眉頭一緊,然後手中寒冰劍重重的斬下!“破!”第五雨媚一聲冷喝,“咻!”一道白色的劍氣從寒冰劍中激射而出,重重的轟在了那紫色的雷霆光圈之上。“嗤……”這一次,僅是一點微弱的嗤響之聲,甚至在哪雷霆的咆哮下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一點白光竟是穿過了楊松身前的雷霆光圈,然後重重的轟在了他的胸前。“啊……”一聲慘叫聲想起,“轟!”下一刻,只見楊松身體外的紫色雷霆光圈瞬間破去,寒冰劍重重的斬下,刺入了楊松的胸膛!“噗!”楊松一口鮮血噴出,面目猙獰,但是現在已經是無法說話了。

“你……天君是不會放過……你的……”等他斷斷續續的說完這句話,他的身體轟然倒下,變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贏了!”“真的贏了!”此時,見到這一幕,月河城的軍隊和百姓都是歡呼聲震天,想不到,他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現在竟是成真了!“楊将軍敗了?”“将軍死了?!”而在無天國一方,楊松的死直接是讓他們的軍心大挫,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強大的十六将領竟是不會被斬殺!不過,出現在眼前的就是事實,由不得他們不信!

“楊松已死,你們還不逃,還想死麽?”這時,第五雨媚們猛地揮劍,然後冷冷的望着前方無天國的軍隊和那強大的黑騎重兵。“逃啊……”這時,聽了第五雨媚的話後,不知道是誰先喊第一聲,然後無天國的數十萬大軍竟開始向後退去。“真的是兵敗如山倒啊!”望着這一幕,王元笑道。

不錯,雨媚沒有選擇和那十萬黑騎重兵硬碰硬,而是選擇擊殺楊松,這樣一擊便是能将無天國的軍退震退,想來眼下的危機,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此時,葉天昊也是道。“不過這危機之時暫時解決了,相信這一次的失敗,肯定會迎來下一次無天國軍隊的瘋狂報複……”這時,羽言的臉上卻是露出了憂慮之色。“管不了那麽多了,先把眼前的危機解決,其他的,等以後再說吧……”

葉天昊道。第五雨媚站在場中,看着無天國軍隊的潰敗,心中很是舒暢,這樣的風範,又是回到了五年前,他為父報仇兒出征,憑借一人之力而打下天下!想不到在大陸上大名鼎鼎的黑騎重兵,現在也會逃亡!第五雨媚心中有些感概,不過這時,無天國的一個将領引起了她的注意。因為這位将士并沒有和其他的軍隊那樣,向後逃去,而是向着她而來。這可真是奇怪啊,眼下無天國軍隊打敗,只要是想活命的,都是往後逃命,哪有向着第五雨媚跑來的啊?除非是他想死!

不過,這樣想死的人,卻也是很少見啊。就在這時,那将士已是跑到了第五雨媚身前,這時,第五雨媚忽然發現,這将士的面容,竟是有幾分熟悉。這時,她就在腦海中搜尋起來,好像是在哪裏見過這人一般。“小姐!”不過這時,那将士竟然開口交第五雨媚小姐。猛然間,第五雨媚忽然是想了起來。

第 39 章 星網非常熱鬧

星網最近非常熱鬧。最先是因為永流星系的官方公布了一些資料, 是有關星球計劃的。

對于星際人民而言,星球計劃這個詞有些陌生。他們所學的星際發展史提的最多的是尋星計劃,有人悠閑時間多而且好奇心旺盛的去翻了翻星系發展史, 星球計劃在某個偏僻的角落一句帶過, 好似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

但永流星系官方號發布的資料卻顯示,星球計劃在他們星際發展史中其實是極為重要的一段歷史, 而其中伴随着血淋淋的代價。

官方發布的歷史經過言簡意赅, 但配合上夏苒交給永流星系官方的一些記錄和錄像, 就不是這麽回事了。

當年這個鬧得很大, 是有不少錄像和記錄的, 但當時被各國政府給封鎖銷毀了, 不過夏開他們卻是保存下來一些的。現在,這些資料都公之于世。

尋回文明在星際上是一個熱話題。當人們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好時, 不再受着生存威脅時候,總是會有尋找自己的過去的想法的, 而當過去的記憶歷史失去時,它們就會成為一個印記深刻的遺憾。也因為星際聯邦各個星系的文化差距不大, 星際人民還記得曾經他們也有着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差異, 很是懷念。

于是永流星系公示的資料吸引了星際大半的人, 看了他們公布的資料後,紛紛在永流星系官方號下留下評論。

【那個看到自己養的小鹿們因為污染而死亡,踉踉跄跄地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小鹿屍體摟在懷裏的人,他那一瞬間的神色灰敗,閉着眼睛無聲地流淚的畫面真的是讓我哭得稀裏嘩啦。】

【還有兩方起了沖突,古籍被毀,他們蹲在地上四處摸索找殘頁的畫面也讓我不忍心看下去……】

【夏開爺爺臨終前死死地握着他的孩子夏集的手, 讓他一定要好好把僅剩的文明保存下來複原的場面簡直就是□□啊!】

【他們的日記要去看的話準備好紙巾吧!榮文成爺爺日記裏面一句“他們的離開,對存留文明,對星球的改造,或許都好”真的是讓人鼻子一酸……】

而除了公示這些資料之外,他們還發布了隐晦的詞措致歉,并且宣布堅持下來的棄留民已經回歸永流星系,而永流星系已經在着手前往ΗSX68星進行環境治理。

所以官方號下的評論同樣有很多争議。

【話說這段歷史瞞了百年,官方不心虧嗎?】

【就算這會出來道歉和為夏開博士正名了,可是夏開博士一輩人和他們後代歷經的困難苦難誰能償還。】

【上面的你怕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要沒有星球計劃,你現在能好好住在現在以前是完全不适合人居住的主星上?】

【不是說星球計劃的不好,就是在對保護存留的文明的人上,手段太過了吧?】

【emmm,而且把這段歷史瞞了這麽多年就很那啥……】

【你們看看當時背景行不行?當時人口這麽少,夏開博士作為ΗSX68星的開拓者之一的影響力足以動搖星球計劃好不好?】

……

局面在官方能控制的範圍內。因為正如他們所預料,不管怎麽樣,星際聯邦都是星球計劃的受益者,星際人民大多都是受過很好教育的人了,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人還是比較少的,而且現在形勢已定,再有争議也不會引起太大的騷亂。

而永流星系找到了存留着他們文化的棄留民的消息也很快由星網傳到了飛流星系、寒流星系以及其他星系的民衆和政府眼中,民衆們都紛紛來各自星系政府的官方號下問候他們自己的星系又沒有棄留民,在不在尋找?

寒流星系的主星政府倒是回話得很快:他們會盡力去尋找,并且資料也在整理中,他們會正視曾經犯下的錯誤。

連帶着一些其它星系也政府紛紛出來回應。不過這些星系都是當年他們國家多少對鎮壓這些棄留民放了些水,至少沒鬧出很嚴重的血色事件的,他們相比起飛流星系以及一些當年做得太過的星系的底氣就足一些。

飛流星系這邊遲遲沒有回應,因為他們主星政府吵翻了,大多數是不贊成公開資料的。

他們要怎麽說?當年存留他們文明的棄留民基本上被他們殺一儆百殺絕得差不多了?去找也是白費精力?

飛流星系的前身星條國其實并沒有自己獨特的文化的,他們的人員組成就是很多國家的遷移民,各種各樣的文化特色都有,互相有沖突又互相融合,或許時間一長也會形成自己獨特的文化而不是這種拼接,但隕石流就直接摧毀掉了這個可能。

也因為整個星條國的文明還處在各種零碎文化融合的階段,所以他們對自己文明的認同度沒有永流星系和寒流星系這麽高,因此當年星條國下手毫不手軟,導致了如今他們就是後悔也無濟于事無法彌補的情況。

“不行!永流星系的發展已經超越我們,再公布這些資料,只會讓我們的名望下降!”飛流星系主星政府的一個官員直接把面前的機械智能桌拍得啪啪作響。

“你不公布民衆就不會猜得出來嗎?永流星系最先出來認錯并且承諾彌補就已經是占了上風!”

“但我們要是一公布對比起永流星系來更會招人謾罵!”

永流星系就算同樣參與了當年的鎮壓,但人家存下來了棄留民還有可能恢複文明,當然可以大大方方地認錯出來彌補,但他們飛流星系呢?但凡看了他們當年的資料的,就知道有他們文明的棄留民概率極限接近于0。

“那你說怎麽辦?有了永流星系的對比,寒流星系也來摻和一腳,外面民衆肯定吵翻天!而且也有不少星系盯着我們呢!”

兩個多月下來飛流星系的政府官員吵吵嚷嚷還沒能吵出一個結果來,永流星系主星政府的官方號又更新了:“文明堅守人夏苒小姐等人将于五天後以全息世界的形式公布文明,點擊參與搖號後,我們會随機選取五千民衆進入全息世界參觀。”

這條官方公示下的評論倒是沒有吵架的了,清一水的期待和向夏苒等人問候致敬的,也有在猜測夏苒和夏開博士的關系的,然後也連帶着向夏開致敬的。

然後一分鐘內參與搖號的人就已經突破一千萬,不僅僅有永流星系的,還有其他星系的人也在關注着星際聯邦第一個複現的文明呢。

不過其他星系主星政府的官方號下鬧得更兇了,寒流星系主星政府的官方號下是催促,飛流星系的就是罵人問他們是不是消極怠工不想找回文明了。

其他星系的主星政府有不少在看飛流星系的笑話的。底層的民衆不清楚,但其他星系存留有當年資料的上層誰不知道飛流星系為了搶先發展,奪回他們曾經登過的霸主地位,強制他們的民衆去學習開發星球和改造星球的科技的手段是最強硬的,對上這些堅守存留文明的人也鎮壓得最兇。

怕是根本沒有飛流星系文化的棄留民存在了,而如今永流星系依舊壓着他們,寒流星系也可以和他們平起平坐,又讓自己完完全全丢失了文明,他們哪敢回應。

但對于永流星系尋回棄留民,找回了他們的文明還能公示,其他星系還是很羨慕嫉妒的。

到了這個階段,民衆們都渴求着自己曾經輝煌的文明以及不一樣的特色,永流星系最先找到,不僅安了他們民衆的心,也能在星際聯邦的文明的空白上最先按下他們的印記。

第一個文明的複現是很容易卷席全聯邦的,看着星網上這樣的熱度和趨勢,即使算進入全息世界的門票只要一個星際幣,怕也能收獲至少幾億的星際幣。永流星系到時候定是又能得了名又能得了利。

——

五天的時間不長不短,但對于翹首以盼每天時刻刷新星網的民衆們就覺得很漫長且煎熬了。

但這點時間對于楚念和夏苒等人卻是過得飛快,因為他們每日都在全息世界進行測試和調整。

宮殿建築什麽的,幸好成功完成一個以後是可以進行數據複制再在他們造出的宮殿上進行修改的,不然以三四個小時才能做出一個宮殿的速度,就算研究員們有八個腦子也不能在這兩個多月內完成一座城池的建築和景色。

但做好了宮殿建築什麽的,還得進行布局,并且還得分配一些捏出來的人在裏面的活動和各自的聯系。因為全息世界創造出來的人乍看上去和真人無異,所以為了防止弄混,全息世界的人頭頂上都會頂着創造它們出來的人給的名字來區別于進入全息世界的真人。

這也得楚念和夏苒她們一個個檢查過去是不是有所疏漏。

五日時間一晃而過,夏苒和榮涞等人再次檢查完全息世界後,便出了地下城請永流星系的人進入地下城。

永流星系的政府在與夏苒聯系後就派來了一些官員和記者等候,不過當時夏苒她們在和楚念等人忙活着收尾檢測調整,沒有時間來接待随便找了個人把他們帶下地下城。

和浩歌也在來人其中,他的一番話讓記者們在星船上住了五天。他知道地下城的布局,所以他提議可以等全息世界公布的那一天同時也将地下城的風貌播出去,而到時候這些記者們的反應也可以展現得更加真實。

記者們同意了。

于是在這一天,他們拿着專用的設備,被榮涞引着進了地下城。

星網上永流星系的官方直播一打開,就有無數的賬號湧了進來。

【來了來了,開始了嗎?】

【這裏是哪裏呀,看起來有點髒亂破敗啊。】

“親愛的朋友們,現在我們在ΗSX68星上,不過ΗSX68星再過一個月就會被更名為啓航星啦,這是準備進入地下城。”負責拍攝的人沒有把自己給拍進去,而是對準了面前的地下城入口的周圍。

【噫,夏開博士和他們的後代居然能在這樣的地方堅持這麽久……】

ΗSX68星的環境震撼到了前來觀看直播的星際公民們,這還是已經被永流星系來人治理了一個月後的成果,比一開始楚念等人踏上ΗSX68星時候好多了,但依舊是大多沒去過其他星球進行開發的星際公民們沒見過的糟污環境。

“走吧。”榮涞道。他說話的時候直播也把他給拍了進去,直播屏幕适時地打上了榮涞的介紹。

【哇,是ΗSX68星的文明堅守人,活的!】

【我記得夏開博士有個好朋友榮博士,他應該是榮博士的後代吧?】

待他們到了地下城後,進入直播鏡頭的就是楚念他們一開始時候看到的能組成一片森林的動植物标本。

這也讓多年沒再見過水藍星動植物的星際民衆們驚嘆。

【這個就是麋鹿?我以前看到星網上有描述說長着兩個大角,還以為它會很難看呢,結果它好可愛。】

【這些植物花朵都好好看,跟我們星球上面長的完全不一樣。】

随後已經被研究員們完善過的古風建築也成功讓觀看直播的星際民衆們贊嘆,細膩和大氣的風格完全可以在這些建築之中完美融合,還能感受到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韻。

到了放置保存下來的破敗的書畫和一些繡件服飾的保存艙的時候,拍攝的人和跟着一起來的永流星系政府官員都沉默地站了一會,星網直播上刷彈幕的人也少了許多。

到底曾經是他們犯下的錯誤。

最後到了全息控制室,這裏就是重頭戲了。

拍攝的人将設備放到全息艙指定的位置,這樣他進入全息世界後也能把他所見的拍攝進入直播中。

而成功在幾十億民衆中殺出來的幸運兒們,永流星系官方給了他們獨特的匹配號碼和驗證號碼,只要他們在自家的全息艙裏輸入匹配號碼和驗證號碼就可以進入這個全息世界。當然為了避免一碼多用,一個號碼只準許一個人進入。

他們一見到直播畫面進入全息控制室後,也把光腦放在全息艙的指定位置後躺了上去,進入全息世界。他們可以一邊看全息世界一邊看直播或者自己也來個直播。

楚念她們沒有進入全息世界裏,而是也在看着直播。因為他們這些天進入全息世界過于頻繁,太過消耗精神了,就像是玩電腦完了很久一樣,所以他們窩在地下城的房間中開着光腦看官方直播。

開頭迎來的畫面就是遠處一條金色的織帶在雲層中翻騰,朝着直播鏡頭這邊來,楚念一看就明白這是某個研究員弄出來的龍。

金色的龍一出現,這樣耀眼而又威嚴的模樣外形吸引了星際民衆們的視線。

【這是什麽?全息世界可以複原出我們在地下城看到的動物标本,所以這也是水藍星的動物嗎?】

【它看起來好厲害好漂亮的樣子。】

動物是可以不在頭頂上顯示它的名字的,進入全息世界的民衆可以打開世界助手面板來對準識別查看它的介紹。

不過沒等進入了全息世界的民衆們打開面板來看這個是個什麽樣的動物,他們就迎面看到,這條龍頭頂兩個角上頂着四個金色的大字:“虛假動物。”

然後它的尾巴一甩,尾巴上還有四個字:“我不存在。”

“……”

【什麽鬼?這麽精致逼真的動物你告訴我是虛假不存在的?】

【不是,水藍星不存在這樣的動物你放出來幹什麽?這是哪個星球的動物?】

直播的人見此,給他們打開了面板看對它的介紹:“龍,紅星國古代神話傳說的鱗蟲之長,萬獸之王,象征着祥瑞,是紅星國最具代表性的文化之一。”

【所以這是想象出來的文化動物?古代人想象力真豐富!】

因為一條金燦燦的龍讓星際民衆們見了世面,他們對接下來的世界更加感興趣了。

直播鏡頭轉到研究員們花費了兩個多月建造的城池中。

開了城門便是錯落有致的房屋,這和他們的機械智能屋完全不一樣,古木為牆,青磚為瓦,房屋前還種着杏樹桃樹等花草,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有被抽進來,穿着星際時代的常服但在此處看上去格格不入的星際民衆們,也有頭上頂着名字,穿着特殊的華服服飾的捏造人。

一座城市的不同角落用城牆分開,因為一個角代表着一個朝代,每個朝代建築和民生都不同。一個角落裏的捏造人們穿着豔麗輕薄的襦裙,跳着胡旋舞,而另一個角落的捏造人們或許就會穿着典雅素色的服飾,大街小巷商鋪遍地,炊煙袅袅,進入了全息世界的民衆們還能跑進去食肆用星際幣買點吃的……

封建帝王的朝代過後,他們也能到達一個角落,看到因為被外國侵略而破敗凄慘的四周環境,與捏造人在這樣艱難的環境中用血痕殺出一條生路來的悲壯;城市的最後,是紅星國無數人努力後重新崛起時,這些捏造人舉着彩旗歡呼。

這座城市的出口處,是一座相比起城市中的城市更加高級,卻比星際時代的房屋老舊的雙層機械屋,夏苒站在這裏,迎接他們的到來。

鏡頭跟着夏苒走進去,這第一層是電子圖書館,裏面收錄了楚念他們從他們的平行世界帶來的古籍,而管理者,是二十多個捏造人。它們是由夏苒親自做出來的。

最顯眼的捏造人是一個背影就透着溫柔的書香氣的人,他緩緩轉過身來,連着頭上的名字也轉了過來。不過星際民衆第一眼被吸引過去的是他的樣貌,轉過身,這個捏造人朝着鏡頭的溫和一笑擊中了不少鏡頭前星際民衆的心髒,待看到他頭上的名字後,他們驚呼出聲。

【哇!這是夏博士!好傳神!】

【這應該是夏苒這位堅守人做的,夏苒可是夏開博士的後代!】

第二層則是一堆機器人,它們都從楚念和研究員那裏學了不少傳統技藝,它們的作品挂滿了牆壁,各種各樣花紋的剪紙、朗朗上口的對聯,意境悠遠的畫作和不同風格的書法……

而這一層的捏造人是榮涞做的,他和夏苒将他們祖父和其他先輩的影像在全息世界中重新現世,也詳細地描述了他們的真實性格。于是鏡頭前的星際民衆們看到榮博士暴躁地罵着一個因為強烈好奇心,向機器人學習剪紙卻死活學不會的星際民衆。

這個星際民衆被罵得擡不起頭來,滿眼迷茫。

【突然有點羨慕這個被榮博士罵的兄弟……】

【我也想被榮博士罵……】

到此處,整個由地下城的人和楚念等人用全息世界構造複原文明的城市就結束了。

官方直播鏡頭關上,直播結束。星際民衆們意猶未盡。

不過官方直播結束了,幸運地搖到了號能進入這個全息世界的民衆們可還能在這裏面逛個三四個小時,他們也開着直播。

不過這都和夏苒她們無關了,直播一結束,夏苒和榮涞與官方來人出了全息世界。

第 97 章 浮生暫寄夢中夢(一)

第97章 浮生暫寄夢中夢(一)

從九重天之上的禦令仙山下來後,雲搖牽着束手就縛的魔尊大人,在仙界荒野雲山中繞了許久,始終有點愁眉難展。

——是她大意了。

忘了身後這是怎樣一個要命的燙手山芋,而她不過是司天宮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小仙娥,甚至連單獨的洞府都沒有,該怎麽處理她“偷”回來的這個贓物?

別的地方雲搖人生地不熟的,只能猶豫着一邊帶慕寒淵向司天宮在的起始仙山的方向飛去。

一路上繞開了不知道多少來來往往的仙君仙娥們,生怕被誰撞見。

如此數回後,雲搖終于有驚無險地帶着慕寒淵見到了起始仙山的接引臺。

防遇上人,她還特意選了後山最少有人去的一處。

率先落下來後,雲搖左右掃過,确定前後無人,這才招手解了半空中的遮蔽術法,叫慕寒淵露出身影來。

“終于回來了。”雲搖松了口氣。

“回?”慕寒淵掃過仙山周方,冷淡似嘲,“你若不說,我還道你是來做賊的。”

“?”

雲搖涼飕飕地橫來一記眼刀:“我這樣是因為誰?”

這一次,魔尊大人收回視線,只給了她薄涼且不以為意的一瞥。

那眼神像在笑她多此一舉。

雲搖輕眯起眼:“你就不怕我将你帶去誅仙臺上,引下劫雷來活劈了你?”

慕寒淵低哂,他像是全然無視了手腕上尚且束縛着的捆仙索,淡然自若的口吻朝雲搖俯身:“你覺着,我為何能活着站在你面前?”

那人氣息薄涼又蠱人,撩得雲搖一愣。

他似乎能覺察她被自己惑住,眼神與語氣都放得更輕甚更溫柔了幾分:“是劫網開一面,饒過我麽。”

雲搖下意識答:“劫從不恩開法度之外。”

她聲音不自覺輕了下去。

仿佛再重一點,就會吻到已經近在咫尺的那魔的下颌或薄唇上。

然後雲搖在極近處親眼看着,那人薄唇嘲諷一勾,像個得逞後冷漠又惡意的玩弄:

“那不就得了。”

他眼神冷淡嘲弄地直回身去。

“你們的聖君都殺不掉我,你在妄想什麽?”

雲搖:“…………”

她就該放他在禦令仙山上自生自滅,或者幹脆召劫聖座之下的仙君們來,給這個狗魔頭打個魂飛魄散,省得還留下了他這張可恨的嘴。

可惜雲搖還未想好怎麽報複,就聽腦後離着不遠,一個疑惑的聲音響起:“這位仙子,這時辰了還在接引臺處滞留,可是有何要事?”

“!”

雲搖驚得心頭一跳,下意識捏了個術法,将身前的慕寒淵掩映進了昏昧的雲暮色裏。

她強捧着笑回過身來:“啊,原來是司清上仙,小仙今日……今日有些不适,想着出來溜達溜達,見一見仙山風景,一不小心就溜達到這邊來了。”

法號司清的這位上仙原本要追問兩句,只是在面前小仙娥轉回來後,他望着這張有些眼熟的面孔遲疑了幾息:“你是,之前被往生輪選中的那位仙子?”

雲搖心裏腹诽這倒黴輪子給她這個連法號都沒有的小仙子招來了多少不必要的注意,面上卻是乖乖順順地應了。

“是,上仙。”

“往生輪乃是上古神器,如此衆上仙也求不得的機會,你該多加參悟,珍惜才是。怎可在閑景野趣上浪費時間呢?”司清上仙皺着眉批評。

“小仙謹記上仙教誨。”

“那你便回去吧,不要再在此地停留了。”

“是,上仙。”

雲搖松了口氣,迫不及待地往前走去。

與之同時,她藏在左袖下的指節勾着從腕心往生輪中逸出的一縷氣機,遮蔽着跟在身後那道此刻只有她自己能看得見的玄袍身影。

只是剛與司清上仙擦肩過去幾步,雲搖就聽身後忽然出聲:“等等。”

“——”

雲搖心跳幾乎吓停了。

她僵了兩息,才轉過身,低着頭沒有和對方對視:“不知上仙還有何吩咐?”

不會吧。

她今日才是第一次調動往生輪法力,更改這一方天地氣機以遮蔽慕寒淵氣息,難不成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早知平常就多加練習了……

“方才我見你身後還有一道身影,可是與你同來的仙子或是仙君?”司清上仙終于慢半拍地想起了那一瞥的模糊畫面。

“方、方才啊……”

雲搖思緒飛轉,眼神也不由地游弋起來。

恰逢此刻,仙山外的雲海旁,一隊駕着白鶴的仙君潇潇灑灑游蕩而過,沒入了雲海之中。

雲搖靈機一動:“坐騎!”

“什麽?”司清上仙一愣。

“那是我前些日子在仙山林中晃蕩時,不經意救下來的一頭野生仙獸,就與它締結了坐騎契約,沒想到它還能,還能化成人形呢……”

司清上仙愣了片刻:“原來如此,想來是往生輪仙力如今與你共通,為你點化了它……也算一番機緣了,你要珍惜……”

這位仙君哪都好,可惜人古板又絮叨了些。

雲搖忍着連連應聲後,終于得了話縫,借口有事脫身出來,直奔起始仙山的山林之中。

直至山高林密,四下再無旁人,雲搖忍着仙力将盡的眩暈感,解了遮蔽氣息的術法。

暮色長林間,那人衣袍徐徐顯了影。

“坐騎?”慕寒淵薄唇勾笑,眼神流轉間蠱人異常,眼底深處卻只有冰冷刺骨的殺意,“來,你騎……”

“騎一回試試”的後半句還未脫口。

面前轉身的小仙子就迎面撲上來。

慕寒淵眼皮一跳,偏偏這張臉前,他竟連推開她都不忍。等回過神,他已經将撲向身前的小仙子接了滿懷。

“……”

慕寒淵隐忍着殺意低眸:“你還真敢試?”

然而林中寂靜,毫無回音。

慕寒淵眼神一變,手腕上的捆仙索自動解開,脫落,他看都未看一眼,将身前小仙娥托起——

她睫毛低阖,唇色皆白。

竟是暈過去了。

思及什麽,慕寒淵眼神晦暗地瞥過她腕心那一閃而過的往生輪印記。

“……區區祭品,還敢妄動神器之力。”

慕寒淵語氣惡意,心情也莫名陰晦至極。

他将身前少女鉗進懷中,足尖踏過清風,身影便瞬息閃掠至山巅雲頂去。

雲搖睜開眼時,正躺在一方月色闌珊的窗旁長榻上。

習習夜風拂過身畔,她下意識回眸,望向了身側夜色清幽的窗外——

冷月,寒山,天在水。

月影長長地波蕩到了窗外。

雲搖看得怔住了。入夜至深,這裏不該是仙界的景色,她記憶中也從未見過。

可偏偏,眼前畫面叫她熟悉又懷緬。

“這裏是,哪兒?”

雲搖張口輕聲喃喃着,卻不知在問誰。

然而她身後阒然的黑暗中,竟真有個聲音低懶地蕩開了她眼前窗外的月下水紋:“司天宮。”

“怎麽可能?”雲搖想都沒想,“我在司天宮值守數百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

話聲未落。

雲搖忽然驚覺什麽,震驚地僵在榻上:“你不會是把我帶進了司天宮的主宮吧?”

“不然呢。”

慕寒淵從黑暗中踱步出來,月色臨窗下,顯出那人清影。

“這、這裏可是司天宮之主、三聖之初、起始神君的住處!”雲搖面色駭變,“而且這裏封禁了不知幾萬年了,你、你是怎麽進來的?!”

“荒廢了幾萬年,那便已是無主之地,我為何不能入?”

慕寒淵席榻而坐,懶眺向窗外月色江景,停了幾息,他忽長眸微挑,袍袖在半空中拂過——

雲搖不知他又要作甚,驚得回眸。

卻見那冷月寒山江野萬裏的夜景前,淩空如水紋浮動,緩緩顯出了幾行金色小字——

[偶歷人間,得見仙境。]

[拾此一景,足慰平生。]

雲搖眼神驚疑:“這是,起始神君留下的字跡?”

“除祂之外,你們仙界還有如此清閑又留戀難舍凡塵世間的人麽,”慕寒淵一聲冷哂,“品味不錯,可惜……”

話聲落時。

最後一行小字徐徐浮現。

與前兩行輕柔溫和的金芒不同,這一行金字中,竟滲出幾分略帶殺意的血色。

[劫之所預,若成真,三千星燈毀于一瞬。為護三界歲月河山,終焉務除,雖九死,不悔。]

“……”

雲搖屏住了呼吸。

三千星燈,她知道便是指司天宮拱頂那三千小世界。

只是劫聖到底預知了怎樣的禍患,竟然能叫三千小世界毀于一旦——而導致了這場禍患的,也便是題字中所寫的“終焉”,又是何方神聖呢?她為何來仙界幾百年也從未聽聞?

很快,那三行金字便如不曾存在過一般,從他們眼前褪去。

窗外又只餘下起始神君獨自守望了不知幾萬年的凡界山河安然之景。

“難怪司天宮之主萬年前便杳無音訊,”雲搖回過神,有些慨嘆,“原來竟是為了匡護三界,去尋這個叫‘終焉’的滅世魔頭決一死戰了……也不知祂現在如何了。”

“怎麽,你很同情祂?”

慕寒淵眼尾冷淡掃下。

“我一個品階都沒有的小仙娥,哪裏配同情三聖了?只是有點感慨而已。”雲搖嘀咕。

卻未想到,慕寒淵像是被她的話觸及了某個怒點,眼神一瞬便冷下來,神色也愈發嘲弄至極:“你同情他們,他們可未曾同情過你。”

“你這魔——”

雲搖一頓,忽警覺什麽,“你你你的捆仙索什麽時候解開的??”

慕寒淵嗤出聲冷笑,以一個“你怎麽不過八百年再問”的嘲弄眼神淩遲了她一遍。

不等他再開尊口。

此間之外,忽傳來驚怒之聲——

“大膽魔頭!竟敢鸠占鵲巢、辱及司天宮聖地!”

“……”

慕寒淵眸中情緒轉涼。

雲搖頭大:“讓你随便進主宮,現在叫人找上門來了,我是不會替你背鍋的。”

“等着。”

“?”

雲搖還想追問,可惜撂下那兩個字之後,慕寒淵的身影便已如泡影般原地消逝了。

旁的不論,司天宮主宮禁地,隔音至少是極好的。

雲搖渾身無力地懶靠在榻上,半天都沒聽見外面的動靜,可方才傳音裏分明聲勢浩大,應當是一衆司天宮的仙君仙娥乃至上仙們都趕來了。

這半晌都毫無動靜,是在談判,還是那魔頭重傷不敵,被他們直接擒下了?

雲搖愈想愈是不安,只好勉力支撐着從榻上起來。

——她也不知自己今日是怎麽了,為何虛脫至此,難道真是上九重天時耗盡了仙力,太過虛弱的原因?

下榻時,雲搖還踉跄了下。

但心裏不安愈重,她顧不得去看自己裙下撞傷的膝蓋,便快步朝外跑去。

跑過了中堂,雲搖的腳步就僵滞着慢慢停下了。

眼前從中堂向外堂,過三院五庭,直至禁地宮門之外,一路血色,也是一路觸目驚心——

血路兩旁,倒了滿地氣息将盡的司天宮仙人們。

其中甚至有許多雲搖眼熟的面孔。

“雲鳳仙君!”雲搖撞見中堂殿門旁,那個滿身血色的青年男子,慌忙跪地将人扶起,欲以仙力灌入他心口經脈之中,“你們這是怎麽了?為何全都——”

“快……快跑,魔頭已經殺……殺出去了……”雲鳳回醒,一邊咳血一邊将雲搖的手拉下,無力地向外推她,“去求神君…仙宮……庇佑……”

話聲未竟,雲鳳從雲搖手中跌了下去。

頃刻間,氣息已絕。

雙手中血色盡染,刺得雲搖眼眸顫栗難已。

這是雲鳳的血。

是那個人殺的……

可是帶他回來的,是她自己。

她竟忘了,他在她面前再如何,都改不了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的事實。

她怎麽能忘了呢。

“慕、寒、淵——!!”

一聲痛得徹骨的驚怒之音,從司天宮禁地上方長貫而起,直蕩入九重天上,攪得雲海盡碎,靈鳥奔逃。

雲搖眉心一點金光驀地熠起,那一刻無數碎片沖撞她識海震蕩,然而瞬息之後,就有銀藍色的鎖鏈微光在金色蝶翼上纏繞,再次叫它寂滅下去。

意識昏沉的雲搖并未察覺,她只是提起地上散落的一把不知誰的長劍,朝宮門外飛渡而去。

禁地外。

一道玄袍雪發的身影淩空而起,長琴橫在身前,無數魔焰從他袍尾迤下,化作滔滔魔息,将禁地之外四散的仙人們困鎖其中,痛苦猙獰,掙紮不已。

又一隊仙人聞訊而至,慕寒淵恹恹朝天邊擡眸,袍袖一卷,琴音四溢,魔焰正蓄勢欲起——

忽地。

他身後方向,淩厲劍光直刺上前。

“……找死。”

慕寒淵冷垂着眸,回身就要直插從背後襲來的那人心口。

然而撞入眼底的,那張驚怒欲絕、滿是淚痕的再熟悉不過的面孔,那個如恨如惱似曾相識的眼神,叫慕寒淵一瞬就僵滞在那兒。

指尖成刃的魔焰一瞬收回,他下意識地張開手臂,迎向她:“師尊……”

“噗嗤。”

女子撲入他懷中,被他抱住。

而她手中的那一劍狠狠貫穿了他的心口。

第 32 章 巧立旗子

在星光熹微的清晨,泛起魚肚白的天空帶着一種凜冽的寒意。

羽生和他的小隊已經在木葉的大門口集合了起來。

“人已經到齊了,現在那出發,目标川之國前線,行動時限規定在三天以內。”視線掃過了所有小隊成員後,羽生下達了出發的命令。這種時候任何人身上都絕不會發生“在人生道路上迷了路”的情況,哪怕一丁點的任務延誤,對忍者而言也是一件不容饒恕的罪行。

除了村口當值的忍者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來為他們送行,多愁善感的離別更是不存在……在木葉,每時每刻這種小小的出征都在發生着。

生死未知的戰場當然讓人心憂,可是卻早已被習以為常,而且……真的會有人為羽生心憂嗎?

或許是有的吧。

在早晨離開村子之後,羽生小隊的行進速度并不算多快,甚至稱得上不急不緩。這并不是因為羽生的怠惰,而是因為他們抵達川之國之後,極有可能會被立即投入到戰鬥之中,假如不計後果的速度趕路的話,那之後就不得不以疲憊不堪的身軀進行戰鬥了,毫無疑問那會導致戰鬥失敗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因此在時間夠用的情況下,全速趕路無論如何都不是一種聰明的做法。

小隊勻速向前,七個小時之後,一行人停下稍作休息,然後再一直趕路到晚上,完成了今天的行進計劃之後,他們在既定的地點停下休整,補充體力。

奈良渚将一只盛滿了熱湯的碗分別遞給了其餘三人,同時說道,“大家吃點熱的東西吧,再往前走的話,估計我們就沒有機會享用這樣的食物了,要知道前線的忍者的補給食物,全都是兵糧丸。”

因為天氣的原因,熱的東西總比冷的東西更符合人的口感。

“兵糧丸麽?那也不錯了,我覺得口感還行。”羽生伸手接過那只碗,然後這麽說道……聽起來有點像擡杠一樣。

“隊長,你确定自己的味覺沒問題嗎?”奈良渚有點難以相信羽生的回答,剩下的兩人亦是如此,在他們不敢相信有人會覺得兵糧丸吃起來不錯。

那東西确實能吃,但味道就不用提了。

羽生搖了搖頭,沒有多做解釋,他是真心覺得兵糧丸的味道還不錯,這并不代表着他的味覺有什麽問題……如果有人像他一樣接連三個月受到增量加料版千手秘藥摧殘的話,那也會有兵糧丸不錯的感覺。

甚至會覺得兵糧丸是一種美食,哪怕連吃幾個月也不會膩的那種。

三位部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時候他們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隊長似乎有點……特別了,嗯,往好聽了說的話,應該用特別來形容他。

事實上,他的味覺肯定出了那麽點問題,比如現在手裏這碗湯,色香俱全,但吃起來他卻感覺沒內味……不知道原本的千手秘藥是什麽樣的,反正羽生吃的那種感覺特變帶勁。

更重要的是,現在他已經到了“第二療程”,好的變化是使用的藥量已經遠沒有之前當飯吃一樣誇張,每天只需要往嘴裏塞一粒就可以了;壞的變化則在于三筱是明顯的“實用派”,她制作的秘藥只管療效不管口感,同時,療效越好,口感越差。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羽生的付出是有回報的,秘藥的效果顯而易見,盡管他成為忍者的時間很短,但羽生可以保證,現在他的查克拉量絕對是要高出自己的隊友的。

吃了金坷垃,他茁壯成長,而如果代價僅僅是口感極差、最多造成點臨時的味覺問題的話,那這種交換肯定是百分之百值得的。

“接下來千千和、蓮十郎,你們抓緊時間休息,前半夜我和奈良先值夜警戒,後半夜你們交換。”匆匆吃過東西之後,羽生做出了這樣的安排。

相比于前一次他在夜間出行,這一次無疑要安全的多,畢竟這裏是火之國的腹地,還不是邊境。但因為上次遭遇的事情,羽生的行事自然變得更為謹慎了……再說了,在外行軍的忍者,夜間設置崗哨是最為正常不過的事情。

幾人對這樣的安排沒什麽意見,聽到命令之後,千千和挪動身體,半靠在一棵大樹的下面,而後将一塊薄薄的氈毯蓋在自己身上、和衣而卧,而她的武器就那麽放在自己的手邊。

蓮十郎則是幹脆就那麽躺在了另一邊枯萎的草地上。

忍者的身體素質确實跟一般人不一樣,如果是平民的話,在這樣的冬季的荒野之中露營的話,除了會被凍成一具硬邦邦的屍體之外,不會有其他的結果。

“很少見的武器,不是嗎?”奈良渚見羽生的視線望向了千千和那邊,于是這樣開口說道。

“嗯,有些……複古。”羽生平靜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半點也沒有窺視別人被發現之後的尴尬……剛剛與其說他是在看對方的武器,不如說他在看她的臉。

倒沒什麽特別的意思,只是除了少了一絲媚态之外,羽生覺得千千和長得多少有點像他上輩子的童年留下很深印象的姑娘——那是一個叫做富江的、笑起來很好看的美人。

“我想,我之前大概遇到過她。”而後他又這麽說道。然而這次羽生說的可不是上輩子的事情,而是他覺得在幾個月之前的木葉醫院,自己待過的那天晚上,他應該遇到過千千和……不為別的,只因為擺在千千和手邊的武器有些特殊。

那是一張弓。

弓箭這種武器,按理說早就已經不是忍者的主流武器了。先前曾經說過,忍者是一種異常注重敏捷性的職業,客觀上這種屬性導致了不管是手裏劍、投擲出的苦無還是弓箭一類的飛行道具的殺傷效率極其的低下。

除非是出其不意的偷襲,否則在遠距離投擲忍具的話,是很容易被躲過去的;可如果有很好的偷襲機會的話,為什麽要用飛行道具呢?

不要說一般的飛行道具了,就算某些人射出的加具土命,命中率真的很高嗎?

所以弓箭早已退出了忍者的戰鬥舞臺,千千和的武器在羽生這裏得到了一個“複古”的評價很是客觀。忍者是刺客,不是射手。

不過……羽生把視線轉向了奈良渚,盡管弓箭是一件很尴尬的武器,但如果隊伍裏有奈良一族的人的話,那千千和的發揮空間就完全不能跟一般情況不一樣了……忍者很靈活,射手有命中率的問題,但如果己方有強控制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你之前就跟千千和在同一支隊伍裏嗎?”這麽想着,羽生又開口對着奈良問道,只是他得到的資料裏顯示,兩人先前應該不是一支隊伍的同伴才對。

奈良果然搖了搖頭,說道,“并不是,但我們之前就彼此認識,在某些任務之中我曾經跟千千和有過配合……其實這次回到村子,我們本來是應該要升任中忍的,不過卻被臨時告知,我們被編入了新的小隊。”

“……”這一點是羽生之前從未知道的。

原本以為大家都是下忍,結果卻是對方被強制性的壓下了級別麽……三筱老師,真的特權。

“這大概跟我有關系,如果不是我的話,你們應該已經成為中忍了。”想了想之後,羽生還是說出了實情。

“盡管你是隊長,但新小隊的結成并不是你能做主的了的。”奈良依然搖頭,他說的确實有道理,這種事情羽生無法做主,然而奈良不知道的是,雖然羽生不能做主,但三筱卻能做主。

只聽奈良繼續說道,“而且就算是因為你的原因導致了我們升任中忍時間的延期,這也不算什麽,在戰場上是沒有中忍與下忍的區別,有的只是活下來的忍者與戰死的忍者的區別。”

奈良似乎并不在意能不能及時勝任中忍的事情。相比于後來那種下忍吵吵嚷嚷着非要成為中忍的情況,此時從戰場上走下的木葉忍者并不特別在意這種事情,不為別的,僅僅是戰争與殺戮致使他們麻木而已。中忍又如何,戰場上的生存率會比下忍高多少嗎?

也對,不升中忍沒什麽關系,木葉的情況是有些特殊的,能力與等級得反着來,上忍容易五五開,下忍卻往往最強……這樣的吐槽,羽生使勁的忍了下來。

“而且,現在我覺得你可能會是一個不錯的隊長了……你身上的,是雷遁吧。”奈良又這麽說道,他看到了羽生身上偶爾閃過的電弧。

即便在閑談之中,羽生依然不忘努力修行。

“嗯,新的遁術比想象中的難度更高,所以我必須抓緊時間。”羽生這麽說道。

雷遁是羽生正在學習的第三種遁術,不過他話裏的意思并不是在說雷遁比火遁與水遁更難以修行,而是第三種遁術遠比前兩種遁術更難以修煉……如果說雙遁術忍者是只要努力,很大一部分忍者都能實現的一個具體可行的目标的話,那麽三屬性忍者就真的需要天賦了。

目前羽生的水遁與火遁已經能夠流暢使用了,但雷遁卻依然停留在做查克拉性質轉變的程度,他還無法使用雷遁忍術……這種進度是低于三筱給他制定的訓練計劃的,所以他必須抓緊時間、趕上進度。

“隊長……”

想到修煉的問題,羽生稍有走神,奈良不得不提醒了他一句。

“不好意思,想起一些其他的事情……不過你不用這樣,大家年紀差不多,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不過……奈良,等過幾天抵達戰場之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更加小心。”

這種提醒,直接讓奈良渚莫名其妙了起來。

然而羽生卻知道,在各種故事之中,這種小隊之中對你特別親切,有好人、老好人屬性的角色,往往會在危險任務之中死的最快。

奈良渚,無形之中給自己立了個不怎麽好的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