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戰報連連

後宮消停了下來,只是鬧鬼的事卻愈演愈烈了,千錦問過江蘭馨,她說這種風口上,她不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輕舉妄動,而湘嫔,聽說被連着吓了幾次,近日裏連門都不敢出了。

只傾嫔每日早晨會來請安,但方淩雪擔心着君騁,也疲于應付她,便讓她好生照顧着湘嫔,以後也不必來了。

少了人氣,中宮顯得有些死氣沉沉,方淩雪大多自己玩弄着棋子,或者寫寫字作作畫,偶爾會與千錦說兩句話。她也才斷斷續續的得知,戰亂起的地方離君修的封地不過百裏,若那小國再往西北進軍,君修也不得不加入戰事了。

只是藩王不得傭兵,他雖坐擁一方,手中卻連一兵一卒都沒有,若被卷入戰中,一旦城被攻破,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她本不關心戰事,可自從知道此事後,心也跟着懸了起來,每隔幾個時辰便會去禦書房那邊打聽一番。方淩雪只以為她是擔憂着君騁,有時見不着她也沒說什麽。

起初進出的官員還算從容,後來腳步都變得急切起來,一個個的愁容也慢慢堆了起來,只讓人感覺情勢愈發地嚴峻了。

到第十二日,前線傳出消息,君騁帶兵馬不停蹄地趕路,終于在第十日晚上到了邊疆,他領着大軍修整了一天,夜裏趁敵軍松懈時突然出擊,敵軍沒有防備,頃刻間便潰不成軍。

那天禦書房裏出來一個千錦從未見過的男子,他穿着便服,看上去與皇上年紀相仿,只是身板要威猛高大一些,單看他走路的樣子,便知是個習武之人。

他從千錦面前走過時,只聽得他身邊人喚他将軍。

又過了幾日,聽安公公說,君騁首戰告捷後軍中士氣高漲,不過與敵軍周旋了兩天,便将丢掉的城池拿了回來。

皇上格外高興,說君騁不愧是他認定的儲君。可才高興了不久,卻突然收到戰報說,君騁想要乘勝追擊,卻沒想到陷入了敵軍埋伏,三萬精兵被團團圍在冰谷之中,連站穩都很費力。所幸對面人數不多,雖情勢不利,卻也能撐上一段時間。

方淩雪得知消息時格外平靜,千錦伸手扶了她,才覺她身子竟是在抖着。

後來聽聞皇上大發雷霆,連安公公都不敢靠近。

次日,皇帝正與朝臣商量着如何應對時,邊疆又來了急報,說是君修帶着幾千人馬一路殺到冰谷,不光将君騁救了回來,還俘獲了對方的元帥,牢牢地守住了疆土。

敵軍本已損失慘重,如今又失了将領,一時間亂成了散沙,這仗,終于是打不下去了。

急報上還說,君騁的三萬精兵死的死殘的殘,只剩了稀稀落落的幾千人,而君修的人卻一員未損,他們在冰面上能行走自如,像是得過長期的訓練。

聽到消息,方淩雪的臉色終于舒緩了一些,可千錦卻不知這是喜是憂,按說君修此次是立了大功,不光戰功顯赫,還救了一國儲君,只是他是藩王,手中有兵,便是大罪。

以前他說,他想要皇位,可他不想踩着人的屍骨往上爬,也不想要誰去替他犧牲,那時千錦只覺得他是想唬她離開皇宮,此時看來,他說的竟是掏心窩的話——他本可以置身事外,讓君騁死于這場戰亂中。沒了儲君,沒了嫡子,他便可以離他想要的東西更近一步,可他卻不惜犯險去戰場救了他。

那天下午,皇上下令讓君修只身趕回皇宮,夜裏頒了一道急诏,第二天又連頒三道。

千錦只覺心如死灰。

——皇上如此着急地讓他回來,絕不是要給他論功行賞的。

他是要問他的罪!

可君修并沒有很快回來,他與君騁一同到皇宮時已是大半個月以後,邊疆戰亂平了,将士們身上大多帶着傷,他們便走走停停,一路行到了夏日。

他們剛到京城,君修便被一道聖旨召了回來。千錦借口去看君騁的情況,方淩雪也沒細想,便由着她去了。

她到宮門口站着,不多時便見宮外君修騎馬而來,靠近宮門時他勒了馬缰,縱身一躍便落在了地上,他把手中缰繩遞給旁人,這一整套的動作一氣呵成,潇灑又果斷。

他朝千錦走來,卻只遠遠地瞥了她一眼就轉開了目光,從她面前經過時仿佛沒看到她一般。

她曲着膝行着禮,待他走得遠了,到終于看不見了,這才站起身來。

夏天的太陽有些烈,他剛走,千錦臉上便滲出了涔涔的汗,她擡手在臉上抹了一把,衣袖就濕了個通透。

可君騁未回,她還得在這等着。

小半柱香過後,君騁終于也來了,他朝前走着,千錦在後面緊跟。到了禦書房,他想要進去,卻被安公公攔在了門口。

他道:“太子殿下,此時皇上有要事處理着,您還是晚些時候再來吧!”

君騁還要闖,旁邊出來了幾個侍衛,齊齊地道:“太子殿下請回吧!”

君騁退出來。他又朝裏面看了一眼,便轉過身,往中宮去了。

千錦跟上去,轉身時剛好看到那個不知名的将軍,他依然穿着便服,只是腳步比上次要急促一些。待終于追到君騁身邊,她又轉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将軍一腳踏進了禦書房。

安公公竟完全沒有要攔他的意思。

回到中宮,方淩雪将君騁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确保他身上沒有傷着,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向來冷靜,即便聽他被圍時也沒有半點慌亂的神色,只是到了重逢的時候,她終于還是忍不住笑着,卻又低聲地哭起來。

此刻千錦才覺得她是一個女子,且,只是一個母親。

偏偏她沒有心思來心疼她,後來她常想,倘若那日不是君修身在險境,她會不會被她們母子重逢的場景感動,亦或因此而動恻隐之心,再不忍對她下手,可事實上,除了是一個母親,她還是無數人的仇人。

第 41 章 他叫淩逸凡

有風拂過少年臉頰,帶起兩鬓幾縷青絲随風飛起,男子目光溫潤嘴角含笑,愣愣的看着這麽一副畫面,恍惚間讓我找不到一絲真實的感覺。

模糊的看着面前的眉眼,還有那宛如春風般的笑容,一雙眼睛晶瑩的就像是天上的星星,我恍惚的點點頭,後覺得不對,忍不住又搖搖頭,最後自己竟笑了。

那少年見我笑了,好像也是一愣,剛想說些什麽,卻不想那個一直站在我身後的趙笙不知何時竟已經走了過來,瞪了我一眼,後拉着少年的手走了。

“姑娘,我是鎮北王淩逸凡,你若有難處可以去鎮北王府找我!”

擦去眼淚,我最後看見的是他回頭時挂在唇邊的笑容,腳步不由自主的掉轉了方向,身子也下意識的跟了上去,我想要了解那個少年,想要知道他與淩寒究竟有什麽關系,想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淩寒的轉世,不然為何就連給我的感覺都那般相似。

內城與外城之間隔了兩道宮門,而我在快步追上之後,竟被守門的禁衛軍攔了下來,說是皇帝下的命令,讓我自行離開皇宮。

不使用法術并不代表不能用,其實我只是比較懶而已,揮手間那些惱人的禁衛軍就已經老老實實的繼續站崗,而我也順利的走進了屬于趙笙的皇宮。

我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定要跟來,更不清楚為何對那個少年如此上心,要知道即便是淩寒我也是愧疚比喜歡多一些,況且那個少年根本就不是淩寒。

繼續前行我看到趙笙焦躁的回頭看了我一眼,随後那個一直被我忽視的孩子将少年領進了第三道宮門,而趙笙卻留了下來,陰沉着一張臉站在宮門之外,顯然是在等我。

腳步頓了一下,對于這個其實完全陌生的趙笙,我心裏竟也有一些愧疚,雖然這愧疚有些莫名其妙,可我終究還是在趙笙的面前停了下來。

“他不是淩寒!他是淩寒的兒子,你也聽見了,他叫淩逸凡,放過他吧,淩家并不欠你什麽!”

趙笙眼光冷厲的看着我,看得我竟有些錯覺,仿佛我的出現也會讓那個孩子陷入危險,甚至喪命。

喉嚨不自覺的動了一下,我擡頭看向趙笙,問:“你着急趕我走,是不是因為那個孩子?你也感覺他像是淩寒的轉世?”

趙笙的臉色變了一下,然後前行幾步走到我面前,看了我半晌,最後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他不是淩寒,就算你是神仙,朕也不懼你,何況無論是淩寒還是淩倩,都是你欠了他們的,還是請你走吧!”

忍不住低頭,趙笙不愧是個皇帝,字字誅心,輕巧的幾句話就讓我心裏難受的仿佛回到了淩寒死去的那一天,眼中竟又蓄了淚,轉頭看了眼最後一道宮門,最終我還是畏縮的轉身走了。

緩緩走出皇宮,我卻仍舊不願立刻離開,而是在宮門附近找了間茶肆坐了,雖然也不知道要等些什麽,不過總覺得這樣等着,心裏要安心許多,所以也就真的安心等了下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的樣子,那宮門再次緩緩走出一匹烏黑的駿馬,馬上的人一身銀白色的對襟長衫,紫金玉帶束在腰間,一柄寶劍懸于馬鞍之上,俊美的臉上眉宇軒昂卻又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單單這麽看着都覺得賞心悅目的緊。

這是在白衍之外,第一次如此仔細打量一個人的五官,也可以說第一次這樣打量淩寒的容貌,卻不想竟是在別人的臉上,此時我只覺得那微微翹起的薄唇是那樣熟悉,心裏突然想起一個總是面無表情的臉。心跳亂了一下,我這才更加愧疚的發覺當初答應嫁給淩寒,會不會與他的樣貌有關,那唇角鼻端,竟與白衍那般相似。

馬上的人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勒住缰繩閃目四看,像是在尋找什麽。

手中的茶杯灑出來一點,燙得指尖微微灼痛,我慌忙放下杯子,再看向少年的時候,卻發現他已向我這個位置策馬而來。

喉嚨裏有什麽東西在猛烈的碰撞,我忍不住有些緊張,就這樣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姑娘可是在等本王?”

本王?這個稱謂有些,有些疏離,我擡眸看向他,後又低頭點點頭,思索了半晌才說了一句:“你認識我?”

這句話在我說完之後,自己也愣了一下,雖然總覺得有些無稽,不過終歸是說出去了,也不可能再收回。

那人,直到此時我仍不能确認他真的只是淩寒的兒子,所以也下意識的拒絕叫他淩逸凡。

那人竟也頓了一下,到底年紀小一些,不像趙笙那樣善于隐藏,随後我見他尴尬一笑,擡手捋了捋兩鬓垂下的發絲,顯得十分風流,擡眸看我,淺笑着說道:“父親留下的最後一幅丹青,就是姑娘的畫像,姑母曾告訴本王,那人是父親的心上人!”

再次見到他,總覺得要比宮門前疏離許多,細細一想也就明了了,要知道趙笙那般提防我,雖然我走了,他一定不會真的放心,方才必定對這個小家夥說了什麽,不然他也不會笑得這樣牽強。

“那…,那有沒有人說過,你與你父親…!”長得…,長得這般相似,我不相信沒有人說過,所以也不用多此一舉的再說下去。

那少年看向我,臉上的表情竟也漸漸變冷,看着我說了一句:“那你在這裏等待的是家父,還是我淩逸凡?”

呃,腦筋有些短路,我半晌沒有弄清楚他這句話的意思,遂有些尴尬的低頭再次将茶杯拿起來,抿了一口依舊不知道怎麽開口。

淩逸凡霸道的拿起桌上的茶壺,自己倒了一杯,随後也不飲茶,而是依舊盯着我看,像是欲言又止,最後他竟也沉默下來,我就這樣很郁悶的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家夥逼得不敢擡頭。

手中的茶杯漸漸涼了,淩逸凡那個小家夥卻突然放下手中的茶杯,喃喃的說了一句:“姑父說你就是一個禍害,父親愛上你,害得祖父祖母老來喪子,害得母親年輕守寡,獨自一人将我養大,我若還記得為人子,為人臣就要離你遠些!”

我猛地擡頭看向那個、那個淩逸凡,有些奇怪為什麽他要同我說這些,雖然我已經猜到趙笙必定是與他說過什麽。

他低頭将手中茶杯裏的茶水一飲而盡,随後看着我,說了一句:“可我自第一眼看到、看到那張畫像的時候,就已經…,就已經…!”

我看着他,等待後面的話,卻發現淩逸凡整張臉竟已開始泛紅,心裏猛地顫了一下,有些擔憂的看着淩逸凡,下意識的竟有些抗拒那孩子接下來要說的話。

若是,若他是淩寒,若我沒有發現自己懷孕而且還是白衍的孩子,若回到十幾天,又或者十幾年前,我不知自己還會不會是這樣的想法,不過我此時卻十分害怕,猛地擡頭看向淩逸凡說道:“你出生的時候,我還曾偷偷看過你,那時候你白白胖胖的可愛的緊!”

淩逸凡的臉僵了一下,看着我像是瞬間通透了什麽,嘴角緩緩下垂,自嘲一笑竟直接轉身走了。

我忍不住起身去追,可淩逸凡走的十分決絕,沒有回頭翻身上馬立刻一夾馬腹,烏黑的駿馬在漸漸熱鬧起來的街道上狂奔而去。

夜斛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看着淩逸凡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那孩子今日似有血光之災!”

心底猛地一顫,我回頭看向夜斛,剛想出口詢問,卻瞬間明了,原來我也是在早上那一眼看到了他眉宇間的灰氣,萦繞在眉宇印堂之間,灰氣之中還隐隐藏着一根血絲,明顯就是血光之災的面相。

“我要救他!”轉頭看向夜斛,我知道夜斛即便現在待我極為冷淡,卻依舊是關心我的,對我的要求他都會盡力達成。

這一次夜斛卻沒有立刻行動,而是眉頭皺了皺,看着我說了一句:“那是他的命數,你确定要幫他?要知道私自改變凡人的命數,只怕是要遭天譴的,況且你這命還不知道能留到幾!”

心裏顫了一下,可一想到那個孩子是淩寒的骨肉,再想起那個生下孩子就默默流淚的女人,我就不敢再有任何遲疑,都是因為我,淩寒才會死,都是因為我,那個孩子的母親才會毀了一生,我不能看着這個酷似淩寒的孩子,跟他父親那樣在這般年紀就魂歸地府。

“恩!我知道!将我帶去,這個孩子的命,是我的,誰都別想拿走!”

夜斛低頭沉默了一會,後擡頭看我,最後問了一句:“你确定?白衍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找到你!這個孩子與他,那個對你更重要?”夜斛說着斜斜一指,說的竟是我肚子裏的小狐貍。

我有些着急,看着夜斛,最後說了一句:“這孩子留不留得住,我說了不算!一切就聽天由命吧!況且我欠他一個,我欠他父親一條命!”

夜斛顯然呆了一下,後也不再遲疑袖子一卷,伸手攬住我的腰,我們兩人立刻隐了身形消失在茶肆的門前。

就在我與夜斛原地消失的時候,一個短衣襟小打扮的小夥子瘋了一樣的跑出茶肆,四下裏焦急的查看,最後哭喪着臉回去了,一邊走還一邊嘀咕:“長得那麽漂亮,居然是個這樣的人,茶錢還沒給,就這樣跑了,要是讓我再看見,一定拿你去見官!”

呃,走得急了,忘了結帳了。

剛才我也沒說什麽刺激淩逸凡的話,可那小家夥就像得了失心瘋一樣,策馬在漸漸開始熱鬧的街道上橫沖直撞的,居然還沒撞到人,眼看着那馬兒就要出城。

我焦急的被夜斛攬在懷裏一路緊追,可夜斛卻并不着急,而是一路上不急不慢的跟着,看得我很是着急,忍不住開口問道:“夜斛,快追上他,不然出了城,怕是要出事的!”

夜斛一直抿嘴不言,低頭看了我一眼,好象是猶豫了一下說道:“你是打算救他這一次,還是救他一生?”

我有些疑惑,細細想了想夜斛話語中的意思,雖沒有理解透徹,不過也大概能夠猜到夜斛這是想要一勞永逸。

淩逸凡像是沒有感知到危險的臨近,依舊毫無目的的策馬狂奔,稍稍冷靜下來的我開始留心觀察周圍,夜斛說得對,這些人不能留,若不是我留心尋找,只怕也找不出那些身手不凡一路跟随的刺客。

周圍的景致越來越荒涼,漸漸已沒有多少行人,一聲呼嘯在茂密的樹林裏突兀響起,淩逸凡也終于發覺不對,勒住缰繩四下看時,人已被層層包圍。

耐着性子看了一眼夜斛,我知道夜斛依舊在等。

“你們是何人?可知道刺殺鎮北王有何後果?”

總覺得淩逸凡說這句話的時候十分威武,眼睛再次看向黑衣人,我對夜斛說到“這件事你就不要出手了,我自己解決便可!”

夜斛沒有出聲,低頭看了我一眼,嘴角翹起說“到底是不一樣了,不過也對,以你現在的處境,惹不惹禍結果都差不多!”

心底再次一痛,夜斛句話讓我再次響起了白衍,哪怕只是一個念頭,所有的回憶就會像潮水一般,襲上心頭,讓我即便想要忘記也根本沒有機會。

心裏一陣煩躁,竟又莫名想起小院天空中的那三道仙罩,一道靈光乍現,難道那兩個破洞是……。

咬唇看着夜斛,心卻越來越痛,離開那日我為什麽沒有問一問白衍,問一問他那日有沒有聽到我的呼救,又是為何沒有出來救我的,是因為不想,還是不能?

低頭掩住眼角的濕潤,卻不想眼前閃現的全是若雪攙扶他進屋的背影。

出神的時間久了,就連夜斛都覺察出了不對,低頭看我,喃喃的問了一句“可是想起他了?”

猛地回神看向夜斛,我低頭閃躲最後還是說了一句“夜斛,愛一個人究竟是什麽樣的感覺,為何那般苦澀!”

對于我的問題夜斛沒有回答,眼神繼續看向前方,似乎并沒有聽見我的問題,又或者是在思考,總之這次談話在一個人出現的時候戛然而止。

夜斛表情開始凝重,我自然知道那是關鍵人物出現的訊號,擡頭去看,一些往事再次沖進腦海,我推開夜斛身子不由自主的向着那個人走去。

那是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男子,一身玄黑色的官袍十分眼熟,尤其是他那張臉我記憶深刻。

周身的氣澤瞬間開始抖動,耳邊一遍又一遍重複着淩寒曾對那個人說過的話:“你走吧,鎮北王府的怒氣,即便是你的主子也承受不了!”

忍不住想笑,愚笨的我只記得死去的淩寒,将一切的怨恨發洩到白衍身上,竟忘了這個将寶劍刺進淩寒身體的人,老天是公平的,即便我不懂報仇雪恨是什麽規矩,可他還是将仇人送回了我的面前。

離開夜斛約莫三尺以後,身體也開始慢慢顯現,我看見淩逸凡略顯慌亂的應對,還有那個玄衣官員猙獰的臉,現身在三尺高的半空,我想着這一切也許就是淩寒冥冥中的安排,放聲大笑以後,我冷冷的說道“你可還記得當年的我!”

第 38 章 :衆人的隐秘(上)

而當燕九一行一踏入這祭臺的中心處,就如同啓動了某種機關,猶如羅盤一般的地面緩緩轉動起來,機括的“咔咔”聲不絕于耳。

八根青銅柱各牽引出一道白色的光線,在衆人眼前緩緩彙聚,片刻後光芒散去,衆人面前顯現出一個淡淡的修士虛影來。

只見那修士,腳踏一雙黑底金紋紫金靴,穿一身金鱗鎖子甲,鑄有獸首的铠甲肩頭一道火紅的披風蜿蜒而下,無風自舞的“烈烈”擺動。

頭戴赤金插翅冠,冠上簪了兩根大鵬飛天長翎,五官硬朗,兩道濃眉趁着殺氣寄禀然的雙目,一如遠古金甲戰神現世。

“歡迎來到欲望祭臺,吾乃望淵。”

在這種一本正經的時刻,燕九卻突然有些想笑,望淵這一身,簡直就是直接cosplay的齊天大聖。

燕九看看身旁的一行人,清硯看向那望淵的眼神中是滿滿的凝重,即使跳脫如阿精,此時眼裏也是滿滿的戒備。

至于季風……不說也罷,燕九總覺得季風好似已經醒來的樣子,從自己欲取血佛香,命他回去紫歧的洞穴開始,季風就開始露出頗多端疑。

若是季風醒來也好,等到霖天境一開,就先找個地方把血佛香與季風融合,還有那血佛體內的魂石,應該或多或少的對季風的千機心內的魂魄起到幫助。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這望淵的來路。

“既然你們能來到這裏,就說明于我有緣,現在,你們每個人都可以向我提一個問題。”

那望淵抱臂看向衆人,“讓我看看這一次自東路來的都有誰?”

而此時的樸南、绛眉等人,也從祭臺其他方向進入,也遇見了自稱望淵的虛影,只是他們或身着羽衣,或身穿道袍,除卻眉目相同後,氣質衣着無一相同。

那着金甲戰衣的望淵眸光轉動,首先看向的卻是阿精,“這次來的,竟是一個有着巫族血脈的小丫頭,你有什麽問題嗎?”

阿精聞言眼眸驟然色變,随即她笑着看向那望淵的虛影,“我若說出我的問題,你就能回答于我?”

“自然。”

“那好,我想知道如何解開巫族的詛咒!”

“貪心的小丫頭,”那望淵看着阿精狡诘一笑,“我只能告訴你,神的詛咒,只有神能解開。”

“可是……”阿精還欲多說,卻被望淵打斷。

“好了,讓我來看看下一個。”

望淵食指輕敲臂上的護甲,轉眸看向季風,“這個倒有點意思,竟然是一具活傀,可惜所用材料太過低廉,白白浪費了一顆天隕所鍛的“魂匣”!好了,你有什麽要問的嗎?”

季風卻是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似乎望淵提起的不是與他息息相關一般。

“雖然你三魂七魄只醒了一魂三魄,但是卻是能言語的,你确定要白白浪費這個機會?”

燕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就知道是這樣子!這季風早就醒了!卻一直裝傻充愣,這家夥藏得可夠深的!

不過此時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燕九呼氣吐氣了好幾次,這才平靜下來,“季風,問吧。”燕九看着那望淵的虛影淡淡說到。

“果然,被識破了,”千機心內季風自嘲一笑,“只是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景下。

季風那雙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眸,瞬時顯現出些許神采來,如在深邃天空中暗自轉動的星雲,展露出萬千風采來。

終于季風開口,那聲音脆若碎玉,聲線悅耳悠揚,“我想知道,關于“魂匣”的事。”

“魂匣啊,”那望淵語氣悠長的的說到,“這要從很久以前說起了,在上古時期有一怪才,名叫唐絕。他修為雖然不怎麽高深,可是卻終日沉迷于機括冶煉,突有一日,天外飄來一遠古修士洞府的空間碎片……”

望淵看向前方,卻又似乎透過眼前的虛空,看向他處……

“唐絕被友人拉着一同前往探究,卻意外從這飄來的碎片秘境裏發現了一塊天隕,他興高采烈的将這塊天隕帶回,歷時近兩千年才将這塊天隕冶煉提取,又經四千年才用畢生精湛技藝做成一顆“心髒”,因這心髒能放置修士魂魄,所以被他命名為“魂匣”。”

說到這裏,望淵看向季風,“唐絕為制作這魂匣,耗費了畢生精血,最終油盡燈枯,在他死前,他曾将這魂匣托付給他的友人……”

望淵還記得當日唐絕看見天隕的欣喜,“阿淵,我要用這天隕制作一件空前絕後的作品!”

唐絕笑着看向望淵,這是他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沒有他,自己也不會發現如此好的天隕。

而望淵最後一次見到唐絕時,他已變得十分幹枯瘦弱,唯有看向魂匣時,一雙眼睛裏滿是耀眼的灼熱,“阿淵,它快成了,它快成了!”

說着,唐絕一掌擊向自己的心脈,“噗!”的吐出一口精血來,那血澆在冶煉魂匣的火上,頓時那火苗暴漲起來,狠狠的****着那方魂匣。

“你就是這樣鍛造的嗎?你不要命了嗎!”

“阿淵,若是這魂匣不成,我要修士這漫長的時間做什麽?修煉嗎?我從來喜歡的都不是修煉。”

“你瘋了!”

“是的,我瘋了!我應該瘋的更早才是!阿淵,在你看來,我是瘋了,可我現在過的很快活!我從來沒過的如此快活!”

望淵親眼目睹了一場悲劇,而這場悲劇的始作俑者卻是——自己。

“……而他的友人感念唐絕為這魂匣而死,将這魂匣投入虛空當中,沒想到這魂匣非但沒被空間風暴攪碎,竟還能被安放在一具活傀裏。更沒想到的是,我竟還能再次見到。”

望淵的手指敲擊着護臂,真是,怎麽就想到從前了哪?他看向季風身邊的燕九,“現在該輪到你了,奪舍的小姑娘。”

望淵此話一出,四人猶自一驚。

“阿九,竟然是奪舍的嗎?”

“燕九姐姐原來是奪舍重生的啊,怪不得會知道那麽多!”

“果然,如此一來,燕九身上的奇怪之處就說的通了。”

“我也不想奪舍啊,一睜眼就來了,好不好!”

“你身上似乎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是什麽哪?”那望淵卻看着燕九皺眉思索起來,“你是不是把“胖頭”給吃了!”

“胖頭”?那是什麽?燕九疑惑的想到。

“燕九姐姐,”阿精扯了扯燕九的衣袖,掩面低聲提醒到,“血佛。”

燕九這才恍然,胖頭,這名字對于血佛來說,還真是貼切,所以,現在是不小心吃了狗肉,結果狗的主人找上門來了?

“看來,你除了奪舍以外,竟然還蘊有一絲妖族血脈?竟然能生吞血佛,讓我看看你到底是那一族……”

随即,那望淵的臉色卻變得有些鄭重起來,他敲擊護臂的動作,也因此停頓下來,怎麽會是“吞天”?他們不是已經在上古就滅絕了嗎?怎會還留下一支血脈!

望淵再次打量起燕九,雖然修為尚弱,可是卻是出現了罕見的“返祖跡象”。

望淵臉上的變化,沒有逃過燕九的眼睛,看望淵這鄭重的樣子,似乎自己身上的妖族血統很有來頭啊。

“你這小姑娘,竟然蘊有吞天的血脈。若是你能熬過上界追捕的,以後肯定會大有作為!”

“但前提是,你能熬過!好了,”望淵看向燕九,“現在你可以提出你的問題了。”

燕九莞爾一笑,“那就說說我身上的血脈好了。”

“就知道你會問這個,不過很多事我不能說給你聽,至少現在不能,我只能告訴你,你之一族之所以會招來滅族之禍,皆因你族的天賦神通太過逆天,我奉勸你一句,歷經雷劫時切莫打眼,小心惹來上界的窺探。”

“前輩先前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現在沒有回答,我是否能再提一個?”

“真是貪心,”那望淵臉上多了幾分輕蔑,這種修士,自己實在是見過太多太多。

“我想要問前輩一個問題,前輩只需點頭或是搖頭既可。”

“噢,說來聽聽。”

“我想知道,前輩知不知道,在這浩瀚的星河中,有一枚名喚地球的水藍色星球?而在這星球上有一民族,名喚炎黃子孫?”

望淵目光如電,眼神如獵鷹般盯向燕九,随看上去淩厲非凡,但燕九卻發現望淵的手指有些顫動起來。

雖然他并沒有依照燕九所說,點頭或是搖頭,但燕九卻知道,他是!望淵是與自己同樣穿越而來的。

而此時的望淵,卻是說了一句在清硯、季風等人聽來摸不清頭腦的一句話。

“飛雪連天射白鹿。”清硯看向燕九的眼神裏,都多了了幾分熱切。

燕九卻在衆人詫異的眼神裏,回了句,“來碗小雞炖蘑菇。”

望淵:“你……”

燕九:“我是。”

無需再多言論,無需再多試探,只簡短的一兩句話,就以證明彼此的身份。

燕九突然有些想哭,沒什麽比漂泊不定,獨在異鄉的日子更令人百般懷疑蹉跎,總覺得今日種種皆是一場虛幻無比的夢境,總有一日自己會醒來。

卻沒想到,原來我不是一個人,而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自己的臆想。

燕九看向望淵,她已不想知道望淵因何來此,因為根本不需要。

只要在心中想到,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清硯、季風、阿精,甚至是燕卿,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自己就覺得滿心歡喜起來,難怪四大喜事裏,會有他鄉遇故知。

阿精用胳膊碰了碰身側的季風,“燕九姐姐這是走火入魔了嗎?那望淵說的難道不是什麽法訣嗎?這又跟燕九姐姐說的,小雞炖蘑菇有什麽關聯?難道聊的是菜譜?”

季風卻看着燕九的樣子,有些揣測起來,這燕九看上去,似乎與這望淵認識的模樣,可是怎麽可能哪?

一個修為深不可測的上古修士,一個不過雙十年華的練氣小修士,怎麽會有交集?難道,燕九奪舍前也是上古修士?可是,說不通啊……

“好,”那廂望淵也從這場“親人喜相逢”的劇情裏脫身而出,“看在你我同鄉的份上,我再贈你一句,你附耳過來!”

燕九沒有遲疑的上前,倒不是她對這望淵多麽信任,而是這望淵若想殺她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又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望淵俯身在燕九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燕九一邊聽,一邊暗自點頭。

片刻後,那望淵才直起身來,他轉頭看向清硯,“現在就剩下你了……”

第 32 章 土司寶藏

有經驗的獵人講“野狼入溝,猛虎上山”的說法,狼人與狼為伍,狼窩是狼人溝;羅羅人與虎為伴,紅虎山是虎穴。兩個部落雖隔山相望,卻視為仇敵,一山不容二虎,殺戮和争奪乃常有之事。

狼人溝和紅虎山數千年來從未消亡,各自占據着哀牢山的兩大地盤,此消彼長,此長彼消。

血石祭狼群的祭壇下面隐藏着一個洞口,洞內藏洞,不下百餘許,其間有一大洞,廣如廳堂,疑為王妃議事廳。北置案幾床榻,東西各設一列木椅,中間隔着一條南北長桌,上有酒壺杯盞和野果獸肉。

王妃穩穩地坐着,我們被衛兵請到東邊的一排木椅坐下,從進洞口開始,我不斷觀察大大小小的洞穴,它們縱橫交錯、洞洞相通,本想一一記下來路,以便尋機逃跑,看來我是枉費心機了,即使它們放我們走出去,如果沒人帶路,也一定會活活困死在這裏。

狡兔三窟,狼人狡詐的程度遠在其之上,一百多個洞穴組成一座迷宮,誰也不知道哪個洞穴裏藏着狼人。

王妃跟前蹲着一匹白狼,耳小毛短,黑黝黝的眼珠子卻是精光四射,它應該是群狼之首。我敬畏不已,狼人族王妃不僅統治着兇悍的狼人族,還馴服和駕馭着兇殘的狼群,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我正忖思該如何委婉拒絕王妃,畢竟我不是心甘情願的,況且我們來哀牢山是尋找紅虎山,彜族紅手印像是一道緊箍咒,随時随地足以取我性命。

議事廳洞口湧入幾個慌慌張張的狼人,前面捆綁着一個披着虎皮的羅羅人,他雖身材矮小,卻是滿目強悍,虎目炯炯有神,一對尖銳的爪子微微佝偻着,随着都準備着為敵人開膛破肚。

又黑又瘦且會說漢語的狼人說道,三個羅羅人偷偷摸摸地闖進狼人溝,被我方發現時只逮住他一個,另兩個想必逃回紅虎山了。

王妃蹙眉說道,紅虎山跟我們一兩年不發生戰事了,此番突派偵察兵闖入我領地,意欲何為?

黑瘦狼人掃了我們幾眼,又看着王妃,吞吞吐吐的一番模樣,似乎有難言之隐。

王妃微笑道,既然被我冊封為儲王,他們就是狼人族的宗室友賓,狼十八你直說吧,不必有所顧忌。

狼十八無奈說道,王妃賞識和重用我,無非是因為我擅長謀略和天文,剛才蔔了一卦,我族大兇!

王妃忽然拍岸驚起,疾言厲色地說道,狼十八你好大膽子!不會因本王妃立儲王之事,爾等暗起禍端?

狼十八轟然跪拜,一身狼毛都吓得立了起來,可憐兮兮地說道,王妃明鑒,狼人族唯有你我師徒懂漢語,名為師徒,實為君臣,我不敢有絲毫冒犯之意。狼人族的狼卦傳到我這快兩千年了,從未失算過。紅虎山此時蠢蠢欲動,我以為跟這四個人有莫大的關系,你切不可一意孤行,而置狼人族于水深火熱呀。

被俘的羅羅人毫無心計,從進來就一直打量我,他的表情已經告訴大家,紅虎山就是為了我們幾個人而來。我心中一動,狼人溝和紅虎山勢同水火,或許可以借助羅羅人的力量說服王妃放了我們。

王妃伏身摸着白狼王的腦袋,眼神有意無意地相互看着,白狼王突然淩空撲向跪在地上的羅羅人,一點征兆都沒有,我們都驚吓地站了起來,田七和馬伊拉不約而同地躲在我和大牛身後。

羅羅人不是吃素的,雖然被五花大綁地捆着,但腿腳很利落,就勢仰面倒地,剎那間,來了個兔子蹬鷹,來勢洶洶的白狼王竟然被踢了個後空翻。羅羅人的虎爪噌得打開了,爪子像是剪刀一樣鋒利,他像個圓球一樣滾向被踢落地的白狼王而去。

我心頭一驚,真沒想到其貌不揚的羅羅人如此強悍,五花大綁之下竟然連連使出殺招,他的爪子只要靠近白狼王,一準紮出幾個血窟窿。

白狼王不虧是狼群之王,它也不是軟柿子,借着被踢翻的力量,往後連續翻了幾個跟頭,無形之中化解了羅羅人的近身搏殺。白狼王的伎倆不止于此,後腿使勁蹬到一張木椅上,借力淩空撲了回來,居高臨下的雷霆一擊,羅羅人毫無防備之下頓時被咬住了喉嚨,一股血雨沖天而起,羅羅人雖然虎目圓睜,卻已是命喪黃泉。

一進一退,一退一進,兩個回合就分出了電光石火的生死結局,狼人族的人倒是面不改色,我們卻是目瞪口呆,除了驚吓還有駭然。

事已至此,我想白狼王一定會向王妃搖尾讨歡吧,但随着馬伊拉和田七的一聲尖叫,空氣中頓時彌漫着嗆人的血腥,白狼王用鋒利的爪子将羅羅人的五髒六腑全部掏了出來,它也不吃,故意弄滿一地的殘肢斷臂,一時間大家弄得心驚肉跳。

我暗暗籲了一口冷氣,白狼王之所以這樣做,一定是王妃授意的,一方面殘殺敵兵、殺一儆百,一方面殺雞駭猴,讓我們幾個外來人喪失抵抗和逃跑的意志。

面對如此血腥的殺戮,我心生震撼,別說抵抗了,連逃跑的勇氣都蕩然無存。田七和馬伊拉畢竟是女孩子,這會功夫早已吓得雙腿打軟,面無人色了,要不是我和大牛攙扶着,她倆一準癱瘓在地。

我心灰意冷地望着田七和馬伊拉,我和大牛慘死狼人溝倒也罷了,關鍵是她倆一定會被狼人族虐待,甚至當做孕育狼孩的工具,那是生不如死的殘酷,所以我必須想方設法讓大家活下去。

一股難言的滄桑和失落緩緩湧上我的心頭,此時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呢?我委曲求全地向王妃表白說,我願意留下來當狼人族的大王,只要你放了他們,因為他們仨是我唯一的朋友。

王妃笑顏如花說,我就知道你會心甘情願地當我的儲君,外面打打殺殺的有什麽好,那比得過在我這裏逍遙自在?過了今天大喜的日子,我就放了他們。但醜話說前面,我這人最恨的就是薄情寡義之人,你要是敢玩弄欺騙,慘死的羅羅人就是你的下場。

我說好死不如賴活着,我不會傻到如此程度吧,都說英雄愛美人,狼人族給我弄個安樂窩我還不願意出去了呢。

王妃神秘笑道,狼人溝不僅僅是安樂窩,還有榮華富貴。你我馬上就是一家人了,我不妨告訴你個秘密。

狼十八臉色突變,急忙阻止王妃說,狼人族的秘密不可向外人道也,否則會招來滅頂之災啊!

王妃威嚴不可侵犯地說道,住嘴!我狼人族守護狼人溝近兩千年了,從我們的祖先西漢突厥人的阿史那部落,到現今的狼人族,我們兢兢業業、世代守護着這座寶庫,從來沒有人能奪走,而且沒人敢把它奪走!

寶庫?我心裏驚愕莫名,狼人族還藏着一個寶藏?

我頓時想起哀牢山的一個傳說。哀牢山地勢險要,有一條舉世聞名的茶馬古道,歷朝歷代的土司都會在這裏設置關卡而大發其財,凡是經過的商人和農民都要交納過路費,幾千年來聚集了無數寶藏,傳說藏在一個寶庫裏面,但到目前為止也沒發現這個寶藏的準确位置。

我忍不住問道,你們守候的寶庫可是傳說的土司寶藏?

大牛、田七和馬伊拉俱都心生一震,難道哀牢山土司寶藏的傳說是真的?

狼十八和王妃面面相觑,他倆還沒說呢,竟然被我一言中的,王妃眼中的殺機稍縱即逝,她不太自然地點頭說道,你們不是為了土司寶藏而來吧?實話告訴你們也無妨,狼人溝就藏着土司寶藏,世代土司都被我們狼人族掌控,所得寶藏都屯放在了一個地下洞穴。除了我王妃,包括整個狼人族,任何人都不知道地下洞穴在哪裏。

王妃充滿殺機的眼神怎能逃過我的法眼,我心中萬分着急,都怪我這張破嘴,此時牽扯到土司寶藏,我們弄不好會招來殺身之禍。

我心生一計,對王妃誠誠懇懇說道,我們來哀牢山只是為了尋找紅虎山,土司寶藏是哀牢山的傳說,大家話趕話才說起來的。

狼十八追問道,既然不是為了土司寶藏,你們尋找紅虎山幹什麽?不會玩聲東擊西把戲吧?明面上奔着紅虎山,背地裏劍指我們狼人溝的土司寶藏。

我當衆露出肩膀,指給他們看彜族紅手印。不是我多此一舉,狼人族王妃再怎麽希望把我留下,她也不能違背祖先的遺訓,讓外人知曉寶藏地點。真要是動了殺機,我們只能陪着寶藏一塊沉睡狼人溝。

狼人族跟羅羅人鬥了兩千年,一定熟知我身上的彜族紅手印。王妃赧然笑着說,還真錯怪你們了——只要不打土司寶藏的注意,一切都好說。今天大擺酒宴,做了我的王君,我明天就率領狼族人向羅羅人讨要蟲蠱解約。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說不行她王妃能幹嗎?王妃明着征求我的意見,實際上就是獨斷專行。狼人族和羅羅人纏鬥了這麽多年,誰也消滅不了誰,你會為了我跟敵人拼死拼活?這叫我如何相信呢?就是騙騙三歲孩童罷了。

我言不由衷地說,那就拜托了,本來還提心吊膽地懼怕羅羅人傷我們性命,有你們狼人族出面,我放心多了。

王妃嗔怪說,不是你們狼人族,而是我們的狼人族,今夜洞房花燭,以後你可要改口了,否則妃妾不依不撓吃了你。

如果別的女人說吃了我,我一定以為她在撒嬌,王妃說這句話卻把我吓得心驚肉跳,真要睡到半夜一張床,她餓了,沒準真能一口吃了我。想想這日子都沒法過了,整天提心吊膽的,還不如來個痛快的,要不是為了大牛、田七和馬伊拉活着離開,我現在就想魚死網破。

田七忍耐了很久,正要理論一番。我趕緊對她使個眼色說,王妃不是已經答應我讨伐紅虎山的羅羅人了嗎?跑了兩個羅羅人,說不定他們正準備攻打狼人溝呢。

這番話如其是說給田七聽的,還不如說是說給王妃聽。白狼王剛殺死了一個羅羅人,人家紅虎山能不報複嗎?

王妃果然說道,光顧着大擺酒宴了,差點壞了大事!狼十八你趕緊召集人馬準備迎戰,紅虎山以為狼人族搶走了他們的客人,馬上就會興師問罪了。

大牛、田七和馬伊拉馬上明白了我的真實意圖。兩軍交戰勢必勢均力敵,混亂的局面到時候一定會一發不可收拾,我們正好可以趁着混亂而借機逃跑。

第 40 章 那個少年可曾見過

這夜有些冷,尤其是看着夜斛那張幾乎結冰的臉,我低頭避過夜斛的視線,轉頭看向一旁的趙笙,心底莫名的生出一絲豔羨,單看趙笙對淩倩兒着緊的樣子,那丫頭的命比我好了太多!

趙笙果然同我預料的那般,幾步沖到馬車前,霸道的将淩倩兒那個丫頭拉進懷裏,我看了一眼夜斛,雖然我很想看看趙笙和淩倩兒兩人濃情蜜意的樣子,可被夜斛冷眼盯着,呃,還是轉頭不看的好。

“倩兒,孩子沒事吧?”

“不關你的事!你不是要娶那個公主嗎?你追我作甚?”

我豎着耳朵細細聽來,原來這兩人吵架,裏面還夾了一個什麽公主,這事看來并不是誤會。

可只能聽、不能看,心底癢的難受,于是我悄悄的轉頭,再轉頭,呃,這兩人就不能移移位置,到我面前來,那樣我看起來絕對要方便不少。

夜斛沒有繼續看我,竟也轉頭看向那兩人,只不過那眉頭皺的像是頂了一個疙瘩,只看側臉都能看到,不過既然夜斛不盯着我看了,那我也終于随性且光明正大的看了,只覺得此時只差沏上一壺茶水,再來點小點心好好看戲。

那淩倩兒倒是固執的很,被趙笙抱在懷裏還依然不老實,不停的拳打腳踢想要掙脫,我看得有些糾結,想着是不是該幫幫淩倩兒那丫頭?

看樣子趙笙十分小心,無論淩倩兒怎麽踢打,他都不生氣,只是為難的看着淩倩兒,一直想要說什麽,可好像根本找不到說話的契機,那丫頭太能鬧騰。

“倩兒!倩兒!你聽我說!”趙笙皺眉叫了兩遍,卻不想換來的竟然是一個巴掌。

“啪!”

我忍不住捂臉,這動靜我都能清晰的聽見,那丫頭下手是不是太狠了?搓搓自己的臉頰,我只覺得趙笙有些可憐,忍不住天平又倒向趙笙。

淩倩兒估計也有些吃驚,瞪着大眼看着趙笙,居然真的老實下來了,只見那個趙笙已經漲紅了一張臉,眼看着就是要發怒的節奏,我點點頭一想也是,這可是一國之君,這被一巴掌扇了一個大紅臉,明日可怎麽見人呢!

夜斛那家夥竟然也看得十分起勁,瞄了我一眼,不過專心看戲的我并沒有發現,只見那家夥一邊看戲,一邊緩緩走到我的身邊,緊靠着我坐了。

馬車一陣晃動,我也無心顧忌,畢竟已經發展到**,若是漏過什麽,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趙笙那家夥将淩倩兒像個木樁子似的杵在哪裏,我還以為下一刻那家夥就要打回了呢,卻不想劇情反轉,趙笙小心翼翼的将淩倩兒又抱回懷裏,一個嘴巴就吻了上去,呃,這場面我是不是該轉頭,跟夜斛一起看,忍不住就渾身難受,心髒有些小小的受不了。

低頭看看周圍,然後偷偷擡眼看一下,還沒親完。呃,再低頭看看周圍,然後再偷瞄一眼,還沒有親完。偷瞄一眼夜斛,只見夜斛那家夥居然一點也不閃躲,正大光明的那麽看着,我轉頭看看周圍,才發現除了我與夜斛,其餘的人都已經背過身去,想想也是,這場面要是不小心看了,等皇帝回過神來,還能有命?

“咳咳…!”實在是忍不住幹咳幾聲,我扭頭看向一旁,總不能讓這兩人知道我一直在偷看吧。

果然兩人雖然親的忘我,不過多少還有些理智,被我一攪和也是立刻回神,估計應該是不再親了吧,因為我聽見淩倩兒那家夥說話了。

“你,你,趙笙你無恥!”

我一陣暗喜,要不是看見剛才的場面,估計還真被這丫頭一句話诳了,因為我明顯看見剛才那丫頭好像墊腳尖來着,我有些裝不下去,嘴角一彎又不好讓那兩人看見,只能轉頭看向夜斛,卻不想那家夥依舊面不改色,也不轉頭。

“倩兒,你聽我說,那個公主才十歲!”

聽這話我立刻意識到看來又是淩倩兒那丫頭鬧得烏龍,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見淩倩兒那丫頭立刻尖叫起來:“才十歲?趙笙一個十歲的小丫頭你都不放過!”

心裏一頓,我感覺趙笙确實有些過分,十歲的小丫頭也不放過。

知道這兩人不會再親了,我終于光明正大的轉頭看向這兩人,卻不想看見的竟是趙笙被淩倩兒一句話憋個半死,滿臉都是生無可戀的樣,半晌才擠出一個字:“你…!”

夜斛有些不耐煩,站起身來走到兩人面前,肆無忌憚的看看趙笙,然後轉頭看看淩倩兒,最後搖搖頭,看着我說道:“你呀!竟然還是以前那般不知死活!”扔下這麽一句不鹹不淡的話走了。

淩倩兒那丫頭臉騰的就紅了一個透徹,而趙笙顯然也被夜斛的舉動氣的夠嗆,不過看到夜斛莫名消失之後,兩人竟然同仇敵忾起來,好像事情這樣發展少了什麽。

“對了笙哥,你還記得灼兒姐姐嗎?”

心底慢慢的失落,這事還沒鬧清楚呢,怎麽就和解了?忍不住看向兩人,還沒等兩人說話,我于是搶先問道:“那個十歲的小公主究竟是怎麽回事?”

親眼看着淩倩兒與趙笙臉上的表情同時一僵,我忍不住有些雀躍,卻不想趙笙那家夥竟也不傻,還沒等淩倩兒醞釀好感情再次發火,就立刻說道:“那是我給琦兒定的娃娃親!”

呃,一句話而已,我這算是拼了命才看到的好戲就沒了,嘆了一口氣我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趙笙,此時的他半張臉高高腫起,像是含着雞蛋一樣,滑稽的緊。

那家夥不愧是一國之君,頂着這麽滑稽的一張臉,被我仔仔細細的看着也不尴尬,而是一臉和碩的攬着淩倩兒,緩緩向我走來。

呵呵,有些心虛,要知道前一刻我還十分壞心思的挑過事,雖然沒有得逞,可終歸還是有些心虛,尤其是看到趙笙那張帶着一絲邪笑的臉,我竟感覺那張有些滑稽的臉慢慢變得驚悚起來。

堆了滿臉的笑,我連忙站起身搶在趙笙之前開口:“呃,幾日不見,你們竟真的成親了?”

猛地回過神來,我的十幾天其實是他們的十幾年,呃,要不要解釋一下?

趙笙低頭寵溺的看了一眼淩倩兒,狗糧撒的夠勁,擡頭瞄了我一眼,挑着嗓子說:“果然是神仙做派,轉眼就走,想來便來,完全不顧我們這些凡人的感受!明明十幾年的歲月轉眼而過,神仙竟只覺得過了幾日?那等我們身歸黃土之時,不知上仙還能不能記得我這個糊塗的娘子,曾聲聲叫你灼兒姐姐?”

這話說的好,說的太好了,一頓夾槍帶棒,我竟無言以對,呃剛才怎麽就沒有火上澆油呢,看你那小人得志的樣子。

淩倩兒那丫頭要比趙笙有良心多了,推了一把趙笙,嘀咕一句什麽,我沒聽清,于是我就被這兩人熱情的請進了南越國的皇宮。

淩倩兒那丫頭在馬車上就睡着了,睡着的樣子竟出奇的可愛,被趙笙攬在懷裏睡得很香。

我瞄了一眼老婆奴的趙笙,突然想起那個不太願想起的人,白衍,我竟忍不住又想起了白衍,其實事到如今我躲與不躲都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以為我早已無處可去,這裏算是我能夠待下去的最後一個地方了。

馬車緩緩的走着,因為淩倩兒已經睡了,所以走的很慢,不時搖晃幾下,幅度并不大,我竟也開始慢慢的迷糊起來,耳邊好像有誰在呢喃什麽,恍惚的聽不真切,忍不住留意細聽,竟不知何時睡了。

“唉,到地方了,下車!”一個口氣不太好的人狠狠的推了我一下,一個踉跄我猛地睜開眼睛,這才看清馬車竟然已經停了下來,而那兩個坐在馬車裏面的兩人此時已經不見了,剛迷糊的轉頭看向馬車外,卻不想看見的竟是一張十分猙獰的臉。

說猙獰是因為那張臉靠得有些近,青紫的嘴角,橫眉冷對的眉眼,活脫脫就是一個讨債的瘟神。

趙笙頗有興致的看我,嘴角微微翹起,再次語氣古怪的說道:“不知神仙這次下凡所謂何事?”

我疑惑的四下尋找,竟不見淩倩兒那丫頭的身影,想着估計是趙笙在我睡覺的時候,就把那丫頭送回去了,于是立刻意識到趙笙這是在防備我?

不動神色的看了趙笙一眼,緩緩下車,好好的生了一個懶腰,回想着趙笙方才的問題,我竟找不到反駁的立場,有些郁悶,于是挑眉看向趙笙說:“想不到你還真的當了皇帝,只可惜淩倩兒那丫頭還是老樣子,糊塗的緊,幾句話就被你騙了,不知道我的話她還聽不聽!”

我其實只想告訴趙笙,不要太招惹我,淩倩兒那個丫頭無論真假只要有人挑事,就會真的有事。

趙笙眉頭動了一下,我竟不小心看見了,心底暗喜,卻不想那家夥隐藏的也是極好,轉身緩緩的跺了跺步子說:“我們這些凡人在你們眼中,看來也不過是些蝼蟻,還記得淩寒與我曾一同上過戰場,卻不想那次戰場離別竟也成了永別,他只有倩兒這麽一個妹妹!”

我只能說趙笙這家夥估計已經成精了,一句看似閑談的話,就已經将我的軟肋戳了一個透徹,我忍不住想要投降,随着他的語氣說道:“我欠淩寒的,我記得!所以倩兒的事情我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其實這次回來我早就後悔了,不知為何我每次看見趙笙,竟都會想起白衍,若是白衍有一日能夠如他對待淩倩兒一般帶我,那讓我死只怕我也覺得甘願。

回頭再次看了一眼趙笙,我覺得我笑得有些牽強,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宮門,十分潇灑的想要離開,卻又覺得這樣走有些,有些太過丢臉,于是走了幾步我後又轉過頭來看着趙笙說了一句:“好好照顧倩兒,若是你背叛了她,或是讓她失望了,我會代淩寒好好收拾你的!”

總覺得這句話找回了一些場子,卻不想就在我轉頭繼續向前走的時候,那城門處竟起進來兩匹高頭大馬,為首的那個男子我竟認識。

腳僵在原地,我呆呆的看着那一人一馬從城門處越行越近,手指動了一下,我原想這是不是,是不是幻像,卻不想那男子竟然也看見了我,一雙眸子定定的看着我竟笑了,胸口一陣擂鼓,我恍惚的回頭看了一眼趙笙,想要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趙笙因沉着一張臉,掃了我一眼像是威脅,随即臉上立刻閃上慈愛的笑意說道:“凡兒,怎麽這麽早就進宮了?快去落霞宮吧,你姑姑這會怕是要醒了!”

恍惚的點點頭,這人不是淩寒,他叫凡兒,還有這皇宮裏住着一個他的姑姑,還是在什麽落霞宮,可…,這人明明就是淩寒。

那個叫凡兒的男子見趙笙站在我身後,下意識的對着趙笙笑了一下,那笑容分明就是記憶中的淩寒,眼中有什麽想要沖出來,低頭不敢再看,因為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淩寒已經死了,他就死在我懷裏。

那少年竟又看了我一眼,估計是看到我眼中的淚水,不顧趙笙反對的下馬,幾步走到我面前,關切的問了一句:“姑娘,你為何哭了?”

第 26 章 玉石,不值錢,喜歡送你

張凡顯然忘記了自己身後跟着的兩個天罡境的侍從早已被石浩一轟而倒,對着身後命令道,臉上的神情更是得意洋洋。

“你們兩個,給我将這不知好歹的畜生給弄殘廢了!”

石浩看着張凡對着身後空氣說話的滑稽舉動,不禁又是嗤笑一聲。

沒想到無論在什麽世界的富二代都是一個比樣,都是那麽地無知愚蠢。

“我說張公子,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呢。”

張凡種種的滑稽行為石浩着實是看不下去了,嘴角微微揚起冷笑一聲道。

對面的張凡聞見石浩所言才反應過來,猛地看了看那被石浩用氣流彈開且久久沒能爬起來的侍從,腦子轟地一聲停止了轉動。

該死,本來以為這狗崽種只不過是個凡人,沒想到竟然能輕而易舉地将天罡境修為的武者彈開。

張凡一下子便變得有些孤立無援,他身上所謂的底氣也是轟然倒塌,看着石浩那嘲弄的神情,又想起了自己剛剛被眼前這男人支配的恐懼。

一時之間,張凡竟不由自主地身體顫抖了起來,且不斷地往後退着。

張凡知道,自己一把火燒了這人帶過來的貨品,而且還差點把石浩害死在闊林,換作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輕饒自己的……

只見那個渾身散布這恐怖殺氣的男人慢慢往張凡的方向靠近,且石浩手指骨骼響動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張凡的耳朵。

“石浩,算了吧……”

身旁的洛昕顯然也是能猜到石浩要做什麽,這一跑過來又是看見倉庫被燒又是看見石浩吊打張凡的,事情的來龍去脈洛昕也猜想了個七七八八。

這張凡在洛城是出了名的嚣張跋扈,仗着張家有幾分臭錢就天天跑出來招搖過市到處炫富,也正因如此,張凡為張家結了不少仇家。

而張家一直有同洛家聯姻的想法,張凡對自己也很是上心,許是看見石浩的出現醋意橫生,所以才惹了這麽一鍋事吧。

雖然洛昕一直沒有摸透石浩的底子,但是洛昕總覺石浩身世必然不簡單。

初見石浩的時候雖說是個毫無修為之人,但石浩經歷了這麽短的時間竟能将功法修煉得出神入化也足以說明了石浩的不簡單。

要怪也只能怪張凡這次惹誰不好,偏偏惹了這麽尊佛。

“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你竟然敢這樣對我!?”張凡一直對着那逐漸靠近自己的石浩大喊大叫着,同時身體一時之間竟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說話的語氣還有些許結巴,“你……你……不要過來。”

石浩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張凡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到了這種地步,就算是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你。

只見石浩一把将張凡抽起,随後身上散發出來的紫色氣流竟想刀刃一般!全部穿插進了張凡那脆弱的肉體中!

站在一旁的洛昕看了眼前的場景,面色也是一驚,這看起來像是實物但卻又虛無缥缈的東西洛昕從未見過!

而且眼前的這個人竟然能在短時間內将體內中的靈流運用得如此爐火純青,要知道,就連那上品地靈境散修秦老都可能達不到這樣的境界。

“你!……”

張凡被石浩這麽一擊後,眼睛瞪大了看着眼前人,神情充滿了錯愕。

他腹中似是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來,但是石浩根本沒有給張凡這個機會,只見那紫色靈刃猛地快速穿過了張凡的腦顱。

随後紫色靈刃帶出來的便是張凡腦髓中那透着藍光的修為靈體。

一旁的洛昕目瞪舌挢地看着石浩做完了這一連串的動作之後便轉身離去。

石浩走後不久,張家那兩個傭人便重新蘇醒了過來,這一醒來就看見了自己家那少爺渾身癱瘓一般躺在了燃着熊熊烈火的倉庫前,吓得腿都軟了。

少爺這幅場景若是被自家老爺看了,那自己……

也不知道這流氓痞子又惹了哪尊大佛,之前張凡惹事的時候都有人在身後在擦屁股。

但顯然此次自家少爺惹的人可不是什麽軟柿子……

忽的,侍從便猛地想起了自己被彈開昏迷前看到的那道紫色光芒和那渾身散發這殺氣的男人,難道是他……

随後侍從沒有多想,趕緊跑回張家通報信息。

張家老爺子張智森知道自己的孫子竟被打得渾身癱瘓更是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随即桌子便立刻碎成了粉末狀,站在一旁的傭人低着頭不敢言半句話。

“來人!給老子徹查這件事!到底是什麽人竟如此膽大包天廢張家獨子!”

另一頭,石浩則是因為自己花光了大伯借給自己的最後五萬塊,心情很是郁悶。

眼看這貨品又被燒掉了,自己也無從在洛昕身上得到任何能帶回現實世界販賣的珍寶。

一時之間,石浩擡起頭來看着這洛城上湛藍的天空,随後則是感到了明顯的身心疲憊之感。

石浩覺得自己已經無臉回到現實世界面對石大寶,所以便在這洛城裏随意晃了幾圈。

這細細一逛,石浩發現這洛城雖小,但卻五髒俱全。

一路上石浩還遇到了甚多飯館攤鋪,但奇怪的是這些攤主賣的東西外形都異常醜陋。

作為一個生活在現代世界裏的石浩,看了這些有着奇形怪狀的商品之後心中便不禁疑惑。

這麽醜的東西真的有人買麽,難不成真是古代和現代存在極大的審美差異?就如唐朝追求以肥為美而現代追求骨感美一般?

正想着,石浩的注意力便被一位攤主上擺着的一件光潤亮澤的玉石給吸引住了。

終于算是有個跟自己相同審美的正常人了。

石浩走到那個攤位面前。

此時石浩完全看清楚了攤位上放着的玉石,發現這塊玉石同自己之前見過的大不相同。

這塊玉石外形晶瑩剔透,且沒有任何違和的棱角。

要知道這種玉擱現代可是值好幾十萬呢,從和田裏找來的玉都需要抛光打磨才有個好看的形狀,但是眼前的這塊玉石卻可以說形狀異常完美。

“夥計,這東西咋賣啊。”

石浩湊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這攤上放着的玉石。

而那攤主看了一眼石浩指向的玉石,随後是滿臉不在乎地将那玉石随意拿起抛到了石浩手中。

“這玩意兒啊,不值錢,你若是歡喜了就贈送于你罷。”

第 32 章 十世大夫玉

嗥鐘長鳴。

當一衆黑甲劍戟軍士急速奔到石牢的時候,一切平常,沒有任何變化,石牢完完整整安安靜靜的躺在腐臭的藥渣裏。

黑甲劍戟軍士小心上前,丢了一顆火種進入石牢,探頭順着石牢的狹窄窗戶朝裏面望去,火種明亮,将空空蕩蕩的石牢內照得纖毫畢現,兩具幹屍躺在石牢中不知道多少年。

那火種還有一個用處,能夠照耀出烙刻在石牢中囚犯身上特有的烙印,免得有人李代桃僵。

一切核對無誤,烙印清晰,黑甲劍戟軍士又在四周巡查一番,随後策馬退出爛毒灘地。

嗥鐘長鳴也有誤響之時,并不奇怪。

火毒城王府中,幾個面白無須的男子圍着圓桌;落座。

在夏國,每一個王爺可以擁有十個太監,一般叫做十常侍,專門伺候王爺的起居。

此時在坐的正好有十個。

這十個太監一個個眉頭緊皺,房間中只有一綻紗罩燈,火光跳躍,只能将圓桌照亮而已,桌上茶盞中的茶水熱氣騰騰,使得整個房間霧氣昭昭,陰晴不定。

在房間陰影處還半躺着一座肉山,有咀嚼聲不斷傳來,在黑暗之中這聲音叫人遍體生寒。

正是洪正王。

此時的洪正王一雙三角眼微微眯着,神情出奇的凝重,就算那雙眼睛眯縫着,依舊給人一種智慧的光芒,看到這樣的眼神,就能知道洪正王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禽獸,而是一個擁有極高智商的禽獸。

十常侍團座在一起,并不去看陰影中的洪正王,其中一個抓起茶盞,用盞蓋輕輕刮沫,抿了一口後聲音尖細的開口道:“這次皇帝怕是熬不過去了吧。”

另外一個點了點頭道:“皇上已經延命四次了,從古至今,延命五次的屈指可數,這一次約莫是不成了。”

“接下來會是誰?大皇子繼位原本天經地義,但因為十幾年前二王子暴斃的事情,大皇子一直被皇帝圈禁,雖然依舊有繼位的資格,但可能性終歸不大。”

“所以說,最有可能成為未來夏國皇帝的就是三皇子。”

十常侍再次陷入沉默之中,他們是洪正王的智囊團,如果說禽獸不如四個幹兒子是洪正王的左膀右臂的話,那麽這十常侍就是洪正王的腦袋。

“這件事靜觀其變,炫龍老兒現在準備續命,按照規矩咱們也得拿點像樣的東西,說起來,本王還真舍不得他死,你們劃拉劃拉送過去。”此時洪正王那猶如虎狼的聲音響起,聽得出,他對炫龍皇帝半點尊重都沒有,一邊吃着東西一邊說道。

十常侍中負責庫房的一個點頭稱是。

“靖公主嫁三皇子為妃的事情是不是應該想辦法拖延一下?現在這個時候,一步錯步步錯,隊伍若是站錯了,就是滅頂之災。”十常侍中的一個開口道。

“當然要想辦法拖延,雖然可能性極低,但萬一登基的是大皇子的話,情況就糟糕了。要知道京中支持大王子的人着實不少。所以,只要三皇子不提,咱們就假裝不知道這件事,一切等到朝中局勢明朗之後再做打算。”

“不過這樣一來,三皇子那裏或許會覺得咱們瞻前顧後,對其不夠投心。”這句話說出來後,十常侍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不久之後,十常侍之中的一個開口道:“這次去不能空手去,得給三皇子帶點東西,記得三皇子一直想要那塊十世大夫玉,索性這次就送給他。”

其餘九常侍聞言,齊齊扭頭看向陰影之中的洪正王。

涉及到十世大夫玉這樣的東西,必須得洪正王點頭。

咀嚼的聲音停止,洪正王悶哼一聲,十常侍呼啦啦的跪倒一片,一個個額頭上生出一層白毛汗來。

雖然洪正王允許他們議事的時候可以坐着,但并不意味着他們在洪正王面前真的享有什麽特殊的禮遇。

誰不知道洪正王是個饕餮的性子,只進不出?尋常東西倒也罷了,真正金貴的東西洪正王一向攥得死死地。

整個房間之中氣氛瞬間變得冰冷奇寒。

“罷了,那玉也就是傳說的邪乎,說什麽十世功德盡在其中,呸,在本王手中盤磨了十幾年,毫無半點奇異,就給那只猴子吧!”洪正王将三皇子稱為猴子,可見也不将三王子放在眼中。

十常侍這才起身,自從有一位十常侍在洪正王做出決定後恭維洪正王英明被腰斬後,洪正王做出決定後,十常侍絕對不敢多言一句。

……

整整十天,靖公主府外圍滿了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家夥,這些人都是二王子、四王子的手下,據說兩個王子的娘被送回去的時候,奄奄一息,傷痕累累,內中有多少不為外人道的,揣測都揣測不完。

公主府和二王子四王子之間的仇恨,已經再也無法彌補了。

靖公主府大門緊閉,從始至終就沒有一個人走出來,連菜都不買了,馬桶都不倒了,整座公主府在外面看去,就像是一座死宅,波瀾不起,寂靜無聲。

二王子還有四王子就算腦子再昏,也知道,不能直接打進公主府去殺人。

洪正王雖然懶得管他們兄弟姊妹之間的龌龊,甚至有些時候很願意看到他們兄弟姐妹之間互相仇視,以此當成樂趣,但真要是太出格了,脾氣古怪如同禽獸般的洪正王一旦暴怒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公主府中的人們好似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該怎麽生活就怎麽生活,唯一不同的是,所有的人,看方蕩的眼神都變了,原本方蕩打碎了淬血境界的奪命雙腳的蛋蛋,他們還以為方蕩走了狗屎運,但是現在,方蕩甚至連鑄骨境界并其是從邊軍回來的斷将給殺了,這已經不是運氣能夠解釋得了的了。

但他們看到方蕩呆呆的面容後,還是無法将方蕩和殺死鑄骨境界的存在的家夥重疊在一起,要知道鑄骨境界的存在在他們眼中實在是太高大了,就如同平民遇到了大官一樣。

靖公主府大門緊閉,門可羅雀,所有的人都繞着走。

這一日,一直寂靜無聲的靖公主府的大門被敲得咚咚作響,一衆侍衛下人們全都皺眉。

一個個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大門,要知道靖公主府在整個火毒城中是最避諱的存在,尤其是現在,門外二王子和四王子的人擺明了不殺蔫壞誓不罷休,這個時候誰來敲門?

要是二王子還有四王子的人,又說不過去。

“開門,快快開門,到底還有沒有活人吶?”

聽到外面公鴨嗓子喊的話語,鄭守連忙叫人打開大門,同時派人去叫靖公主。

在火毒城中,有着公鴨嗓子的就只有一種人,洪王府的十常侍。

這些人別看是奴才,沒有身份沒有地位,走在街上連轎子都不配坐,更絕對不允許他們有下人伺候,但卻有着不小的能量,即便是王子王孫也不敢得罪他們,要知道天天和洪正王在一起,拉屎撒尿都在旁邊伺候的就是他們。

更何況火毒城人人都知道,這十常侍是洪正王的腦子,火毒城中,除了洪正王外,最不能得罪的,不是諸多王子,甚至也不是洪正王的禽、獸、不、如,四個幹兒子,而是他們十個太監。

大門洞開,一個身穿白色錦袍的太監站在外面,手中捏着一個白色的錦帕,捂在口鼻上,一臉傲氣和不耐煩。

原本接來送往都是早管事的事情,但現在早管事還在養傷,鄭守連忙迎上去。

“水公公,您怎麽來了,有事直接叫人知會一聲就好了。”

那太監撇了撇嘴,鄭守确實不如早管事會說話,水公公要是有下人能夠差遣,還會親自跑來?他們這些人是不允許擁有下人的。

鄭守一句話,就冒犯了這位大太監,水公公冷哼一聲,根本不理會抱拳一旁,一張笑臉的鄭守,用手帕捂着口鼻,倨傲的站在門外,一邊彈着衣服,一邊等着靖公主。

靖公主走出來的時候,那太監依舊是眼角垂地,冷哼着道:“明天要押送一批寶貨進京,你們王府出一個人頭,咱家喜歡新人,叫那個蔫壞走一趟吧。”

說完水公公扭頭就走,竟然根本不等靖公主回話。他說得似乎就是聖旨,誰都不能違逆。

關上大門,整個王府之中愁雲慘淡,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出來,這是二王子、四王子做的手腳,方蕩縮在公主府中不出去,誰都拿方蕩沒辦法,所以現在他們調虎離山。

只要方蕩一只腳走出公主府,這條命,就算是被二王子,四王子捏在手心兒裏了。

鄭守在方蕩面前轉了一圈又一圈,手中的兩顆核桃如他一樣轉來轉去,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

鴿子則垂頭喪氣的蹲在門檻上,雙手捂着臉。

豹子心不在焉的揭着手背上的厚皮,露出鮮紅的血肉來他都沒什麽表情變化。

憨牛則呼呼的喘着氣。

王胡子擰着自己的胡子。

娘娘腔則擡頭看天,不知道神游何處。

他們都喜歡方蕩,因為方蕩身上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質樸,一種完全和所有人都不一樣的幹淨清澈。

他們都不希望方蕩涉險,但他們都是小人物,別說方蕩,他們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了,根本幫不上方蕩什麽。

第 25 章 不可饒恕,倉庫冒煙

這些日子石浩一直用大伯給自己的十萬塊錢過日子,而因為之前的進貨,石浩已經将這十萬塊用得七七八八了。

劉七見自己在石浩手上拿到錢的機會渺茫,也只好走了。

這石浩也還真是摳,就這麽點錢都不願意給。

盡管心中很是不服,但劉七還是敢怒不敢言啊。畢竟上次石浩給劉七的痛揍讓劉七刻在了心中,如今想起還有些後怕……

又過了幾日,石浩吩咐劉七去辦的事情已經完全辦妥了。

出于人情,石浩終究還是給了劉七五萬塊錢的成本費,畢竟拿人手短,要是日後自己出了什麽差錯又被劉七抓住這件事來大做文章那不就偷雞不成蝕把米?

折騰來折騰去,石浩終于把那批貨品搬到了珍寶閣。

此次帶去珍寶閣的不僅有新進貨的沐浴露,還有鏡子和洗面奶等。

張凡洛昕等人見石浩這陣仗,不禁有些吃驚。

“石浩,你此番又帶了什麽新奇的玩意來?”

每一次石浩帶新奇的東西來到珍寶閣,都是洛昕最開心的時候。

只見這洛昕歡喜雀躍地走到石浩帶來的東西跟前,臉上的表情是張凡從未見過的開心。

雖說石浩帶過來的東西張凡确實沒有見過,但是此時嫉妒已經在他的心裏燃成了烈火。

見到新奇的東西,張凡心中沒有一絲的雀躍,反倒是握緊了雙拳,咬牙切齒地看着石浩。

一向機靈的石浩哪能注意不到張凡臉上的表情?

但張凡越是這樣,石浩就越是開心。

跟老子争女人?再活個好幾百年就差不多了。

随後石浩又簡略地跟洛昕介紹了洗面奶和鏡子的作用,這些東西便又開始在珍寶閣推出售賣了。

果不其然,這些東西的到來又引來了街坊百姓的熱烈關注。

而因為此次石浩帶過來的東西實在太多,根本沒辦法一下子賣光,于是洛昕便又命人将其搬到了珍寶閣的倉庫。

張凡則是自告奮勇地要同石浩一起搬過去。

本事情進行地異常順利,但是搬東西的半途中,石浩忽然覺得身體傳來一陣腹痛,便知道自己是糞意來襲,便跟張凡打了聲招呼找了茅廁拉糞去了。

解決完大號的石浩心想這頭貨品應該已經搬運得七七八八了,便尋思着過去看兩眼。

但是沒想到,這剛到呢!倉庫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而這熊熊大火前正站着滿臉邪笑的張凡,其身後還跟着兩個傭人,一個拿着火把,一個拿着燃料。

“你在幹什麽!”

石浩見了這熊熊起火的倉庫,猛地走上前去将張凡一把撲倒。

要知道,這倉庫裏的東西可是自己花了五萬塊才弄來的!而且自己如今錢都只剩下幾千塊,根本進不了什麽貨了!

張凡似乎顯然沒想到自己幹壞事竟然被抓了個正着,滿臉錯愕地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石浩。

見事情已經穿幫,張凡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僞裝,便一把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人。

“呵,你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想跟洛昕姑娘好麽,我張凡便讓你知道,不知天高地厚是什麽下場。”

看着眼前這滿臉嚣張的張凡,石浩不禁握緊了拳頭。

“之前我大度,雖你在闊林裏致我于死地,但我心想你不過是年少輕狂,是個被慣壞了的公子哥。但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輕視別人的勞動成果,簡直是不可饒恕!”

石浩一想到大伯辛辛苦苦給別人看病賺來的五萬塊竟然被自己這般浪費,石浩便想将自己摁在地裏狠狠抽一頓。

而如今石浩更多的,便是想将眼前的張凡惡狠狠地毒打一番。

“你不過是個毫無背景而且窮得叮當響的草包蠢驢罷了,論才識論家境論修為,你都不比我高。你說你拿什麽跟我鬥?”

面前的張凡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倒是趾高氣昂,滿臉不羁的神情,根本沒有将石浩放在眼裏。

但石浩的憤怒值已經被張凡點燃到了至高點,只見石浩面色異常嚴肅皺緊了眉頭,渾身竟還散發出帶着殺意的紫光!

“雖說你這紫光能力極強,但是我身後這兩個傭人也不是吃素的,兩人都是天罡境的武者,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做無謂地掙紮……”

張凡的話還沒說完,喉嚨竟被一個飛速奔向自己的人影給掐住了!

一時之間,張凡因窒息而說不出話來。

只見眼前的張凡竟被石浩禁锢住了脖頸!而且張凡整個人被石浩弄得雙腳離地。

張凡也因難以呼吸而漲紅了臉,雙腳不斷撲騰地掙紮着,“你……你……為何體內有……如此強的修為……”

身旁的兩個傭人見自己少爺被這般蹂躏,也想上前做些什麽,但是卻被石浩身體中釋放的強大氣流猛地彈走了!

張凡的腳騰空而起,雙腿不斷地撲騰撲騰掙紮着。

此時的張凡身上那慣有的儒雅書生之氣已經蕩然無存,在石浩這強勁的臂力之下完全破功。

只見他渾身顫抖,那深黃色的衣裳上竟然有了一灘水跡!并且這從張凡裆部中流出的水跡順着他的褲腳滴落到了地上。

石浩顯然也是問道了張凡身上的尿騷味。

這比崽子可真踏馬是顆慫蛋,老子力氣都還沒用幾分就尿褲子了,可真踏娘丢男人的臉。

這般想着,石浩手中的力氣又是加大了幾分。

面前的張凡已經因為無法呼吸而漲紅了臉。

眼看着張凡已然是奄奄一息,但是石浩卻沒有絲毫要放手的意思。

“石浩!你在幹什麽!”

身後忽的竟傳來了洛昕驚叫聲。

洛昕在珍寶閣裏打理門店生意很是忙碌,但期間又對張凡和石浩兩人遲遲不歸感到疑惑。

這正往倉庫走着呢,竟然看到倉庫上空冒着煙,洛昕見了此景便心中大叫不好,這一來果然就遇到了這麽一幕。

洛昕若是再晚來一步,張凡估摸着就死在了石浩手裏。

“石浩!你這是在做什麽!”

洛昕小跑了上前将石浩猛地推開,那被石浩锢住了脖子的張凡才如獲大赦,坐在地上漲紅了臉拼命咳嗽。

聞見洛昕的質問,石浩并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冷哼了一聲。

待到張凡緩過勁重新站起來時,便指着石浩破口大罵,“你這畜生算什麽東西!竟然敢這樣對本少爺!?”

第 67 章 倒V

第 67 章 倒V

勞爾走在下城區的暗巷裏,他時不時停下腳步觀察四周,警惕得如同聽見狐貍腳步聲的兔子。

這兒并不安全,哪怕成年男人也随時有可能被打昏了拖到更深處劫掠、侵犯或是賣掉,再倒黴些會被人發現或整或零的死在臭水溝裏,成為短時間內的談資然後迅速被徹底遺忘。

出現在這種地方并并非他多麽具備冒險精神,而是因為他的朋友,年輕的佃農小約翰在這裏。

小約翰病了,時而發冷時而發熱,上吐下瀉不成人形。勞爾找到他時他正奄奄一息躺在屬于自己的窩棚裏,好幾天都沒交占地費,要不是因為給幫派大佬收債得法恐怕早就被扔出城去喂了野狗。

鄰居們都很鄙視這個不講道義的欠費無賴,別說探視救助,有人偷偷拿走了他窩棚旁最後一把幹燥的稻草。

本是來為梅爾大人打聽消息的,看到小約翰這個樣子,勞爾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抛下好友不管。他想着花幾個銅幣請人去教堂傳話呢,沒想到錢花了,不但話傳不出去,自己也被幫派盯上再難脫身。

占地費一天五個銅幣,兩個人就是十個銅幣,交不起可以借,一旦借了……也許等到躺進墓地那天才能還清。勞爾當然不願意不明不白背上一身債,還好他身上帶了點積蓄,支撐個幾天不成問題。

可惜本地幫派不太講禮貌,他們不想放過任何一只能薅下毛的野鴨。

如果兩個身強力壯的青年說不定還能試着逃,但小約翰病得擡不起頭,勞爾只能忍氣吞聲花高價給他買煉金藥水,然後寄希望于早點治好朋友和他一起跑。倒也不必從摩爾城跑回耶倫蓋爾,他們只需要穿過馬爾斯集市逃入位于上城區的聖光教堂就行,聖子候選絕對不會允許幫派傷害能給他幹活的佃農,這一點年輕的送奶工非常确定。

煉金藥水價格昂貴,下城區能買這玩意兒的店鋪都在猛犸幫的手裏攥着。猛犸幫就是一手放債一手收債的幫派,也是小約翰“供職”的組織,他們拒絕向勞爾出售具有治療效果的任何物品。

手裏這瓶藥水是絞盡腦汁從黑市上換來的,勞爾握緊金屬瓶子,确認周圍沒有埋伏才高擡腳輕落步的沿着牆走。

一、二、三……

穿過三條黑洞洞的岔口,他踩過一灘死水走到巷底,小約翰臉色灰敗的躺在地上。

“約翰?醒醒,我給你弄到藥了!”

他臉色糟糕到讓人不由懷疑胸口起伏只是幻覺,勞爾蹲下去摸摸好友的脖子,朝兩邊看看才亮出掌心的煉金藥水:“喝下去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然後咱們一起去教堂,你要好好向梅爾大人道歉,我也會幫你解釋。”

聽到這些小約翰奮力睜開眼睛,他很想大聲告訴勞爾快跑,然而嘴唇只能無力翕動,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快逃啊!別管我了,陷阱!

勞爾沒能猜透他隐藏在眼睛縫裏的驚叫,兀自樂觀的擰開藥瓶打算把裏面的液體喂給小約翰服下。

“兄弟,我說,你最好別把這玩意兒給這人灌下去,死的太難看了,不好收拾。要不花點錢就花點錢,咱們保證給你處理的幹幹淨淨不留後患,怎麽樣?”

粗魯的嗓音猶如雷鳴般突然出現,小約翰閉上眼睛……完了。

勞爾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冰冷鋒刃緊緊壓在肩膀上,銳氣幾乎刺破衣領直達皮膚。他松開手将藥瓶舉過肩頭:“這位好漢,地上躺的這是咱兄弟,咱們都是耶倫蓋爾修道院的佃農。幾位好漢要是看得上,這瓶煉金藥水咱雙手奉上,要錢咱口袋裏也還有那麽幾個銅幣,只求您幾位高擡貴手放咱和咱兄弟一命。”

那個粗魯的聲音幾乎被逗笑了:“呦呵,他說他和這個半死的是兄弟?哈哈哈哈哈哈哈!”

十幾個聲音同時出現,不久之前這裏還安靜的幾乎能聽見心跳聲!

勞爾開始顫抖,他想起媽媽還在家裏等自己回去……

距離聖恩節還剩不到一周時間,感覺緊迫的除了艾爾洛斯外還有驗屍官老喬治——治安官手裏的事多着呢,不可能在修道院就留。

所以他把老喬治留下就走了,好在還有幾個學徒和一堆失蹤案相關卷宗能幫上點忙。

不多,一點點,聊勝于無。

老喬治,摩爾城的驗屍官,年齡并不大卻因為那頭花白亂毛而被人在名字前面加了個“老”字。

他“年輕時”在戰場上被煉金大炮的轟鳴震聾了一只耳朵,那場戰争到底是為了什麽打起來的……三兩年過去已經沒人說得清楚了,總之參戰雙方都宣稱自己獲得了勝利并怒斥對手卑鄙陰險,然後積極準備下一次。

由于聾了只耳朵,那時候還沒有“老”字的年輕喬治從上峰哪兒得了幾百塊饷錢。他拿着這些錢回到家鄉,憑借它們在市政廳謀了個守門的工作還娶了個老婆,眼看日子越發過得有滋味。奈何沒幾年他運氣不好,老婆生産時兩眼一閉死在産床上,帶着肚子裏的孩子兩人一個也沒保住。老喬治從此心灰意懶,整天拎着個酒瓶子有事沒事來一口,正經事也懶得做了,教堂也不願意去了,治安官怕他醉醺醺的躺在門口影響形象,索性指派他去停屍房看門,這一來二去的他就混成了驗屍官。

嗯,中央大陸上的驗屍官們只要不怕屍體,基本上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就這一點而言老喬治簡直就是出類拔萃,雖然他基本分不清死者到底死于鈍器擊打還是銳器擊打。

艾爾洛斯非常慶幸先行讓執祭和護教士們篩選了一遍,六十九減去十三還剩下五十六,治安官留下的學徒們對着這五十六具屍體欲哭無淚——他們不但要仔細分辨對比堪比抽象派的報案記錄,還必須在老喬治身上散發的酒臭味裏保持清醒。

核實受害者身份的進展,很慢。

直到第三天有傭兵來找喬伊斯兌現懸賞時才有五具屍體被勉強辨認出來。

這支傭兵小隊本是“送”勞爾和他朋友回家的,隊長哇啦哇啦吐了一長串苦水又哇啦哇啦自吹自擂十分鐘,直到雇主結賬守在外面的傭兵才得到信號可以“交貨”。

艾爾洛斯看了眼從頭到腳都在顫抖的送奶工,又看了眼另一個幾乎散架的陌生青年,一氣之下從抽屜裏摸出十枚銀幣擺在桌子上:“麻煩各位幫忙認認屍體,一個真實身份一枚銀幣,這是定金。”

傭兵隊長是個矮個子的敦實男人,一枚一枚摸走桌面上的銀幣,習慣性塞進嘴裏咬了一下,立刻笑出兩排參差不齊的黃牙:“那感情好,走不遠吧?距離遠也沒關系,要加錢。”

“你們可以從這裏的窗戶看到目的地,順利的話包晚飯。”艾爾洛斯話音剛落傭兵們就擠到窗口往下看,然後呼啦一下子争先恐後湧向先賢祠。

誰認出屍體銀幣就歸誰,白得的錢沒人不喜歡。

最後一個傭兵的怪叫聲從塔樓裏消失,艾爾洛斯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又睜開:“解釋一下吧,勞爾。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就是咱們失蹤的小約翰。”

“……”勞爾顫抖着擡起頭,瞳孔緊縮呼吸急促:“梅、梅爾大人!”

怎麽解釋?聖子候選脾氣再好也不會輕易原諒小約翰的行為吧,私自逃離修道院,詐死,從頭到尾連父母都被他蒙在鼓裏騙了。反觀梅爾大人呢?從未放棄過尋找,盡力安撫老約翰夫婦,還給老人安排了個輕松的活計轉移注意力。

兩相對比之下勞爾自己都很想把小約翰提起來揍一頓。

可是眼下小約翰命都快沒了,揍他又有什麽意義?

眼見他怕得幾乎快要昏過去,艾爾洛斯只能換個問題:“好吧,也許小約翰有無法說出口的隐情,我可以等他能說的時候再讨論這個,你呢?在東部城區遇到麻煩了嗎?”

這倒是沒什麽不能說的,無非丢人而已。勞爾盡量通順的描述了這幾天所見所聞:“我花了錢,但是收錢的人根本不辦事,一連換了好幾個,最後才勉強打聽出猛犸幫鎖了街區。約翰病得厲害,我本想着給他用點煉金藥水,結果……”

“結果那根本就是假藥,不但沒效果,而且有毒。要不是您雇的傭兵及時發現了我們,約翰就真的要死了!”

勞爾做好準備接受懲罰,只要聖子候選不把他趕出耶倫蓋爾,無論什麽都能挺住!

年輕人在腦子裏想象出一系列可怕的刑罰,有些來自于道聽途說,有些來自于親眼所見,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行。

他說的和傭兵隊長說的差不多吻合,艾爾洛斯擡手往送奶工身上打了道聖光術又接了道治愈術,翻着白眼趕他:“你媽媽都快急死了,我沒告訴她你失蹤的事。快點回家去,如果她問起來,你就說被我留在城裏跑腿。虧掉的錢我給你補上,以後辦事小心些。”

說不生氣那一定是假的,小約翰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但是這股氣不應當沖着勞爾撒。

——這樣糟心的年月裏平民出趟門就是這麽難,他們必須被以各種名義禁锢在土地上,只有如此擁有土地的人才能同時擁有人口與財富。

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麽睿哥暑假了學校還能整那麽多活?

第 27 章 氣憤

黑衣人離開,偌大的密室裏只一人,夜明珠的幽暗光芒盡職盡責的照亮其間,人影轉身,一雙眸子裏倒影着幽光,晦暗不明。

想要得到神劍,現在出手還不到時候,看來,自己還得回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再有十幾天神劍就可以煉制成功了,這對于卿瑤音來說,可謂是最近發生的最好的事情了。

至于百裏池淵,兩天不見人影,卿瑤音也懶得去找,那人一看就不簡單,自己沒有必要去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兩天卿瑤音帶着卿小北把鎮子上的小店和風景都逛得差不多了,買了一堆紀念品,什麽東面的桂花糕,西面的小花燈,張老伯家的糖人,李嬸家的玩具。

卿小北怎麽說還是個孩子,拿着玩具玩的不亦樂乎。

卿瑤音也樂的清閑,一邊看兒子玩,一邊吃着桂花糕,嘴角揚起一抹滿足的笑容,從兒子那裏扣錢出來,太不容易了!

這個時候,卿瑤音才意識到,帶個有錢的兒子在身邊是多麽重要的一件事情。

門外熙熙攘攘,大街上仿佛又有什麽新出的活動,卿瑤音打開窗戶,陽光趁機鑽了進來。

卿瑤音張開雙臂,沐浴在陽光下,享受着鮮少有的空餘時光。

突然一個人影劃過,卿瑤音睜開雙眼,眸色準确的鎖定。

“什麽人?”

“嘭。”

回應她的是一聲墜地的響動。

這個人貌似是受了重傷,衣服是還有斑斑血跡,卿瑤音走過去,撥開她的衣服,一張秀氣的臉露了出來,正是多日不見蹤影的玉琴池。

卿瑤音見狀急忙蹲下來檢查。

“感覺怎麽樣,沒事吧?”

卿瑤音的手指劃過玉琴池的身軀,指尖玄氣滲入其體內,好看的眉毛蹙起,怎麽傷的這麽重。

右肋斷了三根,身中劇毒,內髒挫傷,就連丹田上也有裂紋,這到底是受了什麽待遇?

卿瑤音急忙把玉琴池抱到床上,卿小北見狀,也很聽話的讓開位置,乖巧的站在一旁。

玉琴池看到卿瑤音仿佛見到了家人一樣,一直強撐着的意志也仿佛抵達了臨界點,忍不住暈了過去。

卿瑤音忙給她喂了幾顆回玄丹,穩住其體內紊亂的氣息,另外用玄氣一遍遍的沖刷着她體內的經脈,配合着解藥,将毒素排出體外。

玄氣流走于經脈之中,每到一處,便變得溫和一分,細小的裂紋在這玄氣的滋潤之下漸漸愈合,毒素也盡數去除。

肋骨接了回去,玉琴池哼了一聲,睜開雙眼,眸子裏布滿血絲,一臉疲憊。

“先休息吧。”

卿瑤音安慰,什麽都沒有自己的身體重要啊。

玉琴池點了點頭,又重新閉上雙眼,片刻便睡了過去,卿瑤音起身一看,不知不覺之中,夜幕已經降臨,又到了晚上。

客棧還算是寂靜,卿小北體貼的在第一時間送上茶水,卿瑤音欣慰的一笑,捏了捏兒子的臉蛋。

“哈哈,臭小子也知道心疼娘親了。”

卿瑤音還以為他只喜歡錢呢。卿小北聽到這話不樂意了,撅着小嘴。

“小北最喜歡娘親了,娘親排第一,金子只能排第二!”

“那麽,把你的金子都給我怎麽樣?”

卿瑤音故意戲弄,卿小北被吓到了,緊緊的抱着錢袋。

“想都別想!除了這個條件,其他的都可以。”

正休息着,門突然被踹開,卿瑤音一臉不爽的瞪過去,十幾個衙役把屋子緊緊圍住,又是劉麟。

“呦,這不是劉捕快嗎,今天怎麽有空私闖民宅,破門而入啊?”

卿瑤音嘴下不留情,對于這個劉捕快真的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她敬他一心為民,可不代表她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他欺負到自己頭上來。

劉捕快似乎是沒想到卿瑤音會這麽回答,愣怔了一下,神色一淩。

“請問和你們同行的男子哪裏?”

“我怎麽知道,他又不是我的狗,怎麽會聽我的話随時向我彙報行蹤,再說了,就算是狗也不會到處亂吠吧?”

卿瑤音的話語中指桑罵槐,暗喻劉麟實在是太煩人,絲毫不給他留情面。

劉捕快也聽出了其中所蘊含的意思,臉色不太好看,直接拿出了逮捕令。

“昨日發生的采花事件,我們懷疑與外來男子有關,現已經縣令同意逮捕,還請姑娘配合告知。

如果劉某沒記錯的話,姑娘前幾天可是很有信心的擔保你們和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系,現在,為了證明你們的清白,還請和我們走一趟吧。”

劉麟說的深明大義,就好像自己是救世的觀世音菩薩一樣,如何公正。

卿瑤音不屑一笑,什麽逮捕令,她不順心,就算是聖旨下來了也別想她同意。

這時候,一個衙役進來通報。

“劉捕快,客棧都搜過了,并沒有發現外來男子的行蹤,掌櫃的說他已經兩天沒露面了。”

劉捕快懷疑的看向卿瑤音。

“卿姑娘,這件事情你們怎麽解釋?”

“解釋?你說哪件事情。”

卿瑤音睜着大眼睛裝傻,并不想理會他。

“哦!你是說我那個侍從的事情啊,可能是他有什麽事情出去了吧。”

卿瑤音雖然嘴上這麽回答着,但是心裏卻在疑惑,蘇暮澈到底去哪了。她不在乎名聲這種可有可無的東西,但是也不能讓別人就這麽輕易抹黑呀!

“掌櫃的說已經幾天沒有看到他了。”

劉麟不依不饒,似乎已經确定蘇暮澈就是采花賊一般。

“你到底什麽意思?”

卿瑤音挑了挑眉毛,現在的人們都這麽會玩心機,有什麽話直接說出來不行?

“沒有什麽意思,只是麻煩姑娘幾個人随我們走一趟,等到案件真相大白,我們一定會秉公處置,絕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那若是我說不呢?”

“那我們只好采取一些必要的行動了。”

劉麟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還在床上沉睡着的玉琴池。卿瑤音在心中罵了一句“卑鄙”,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