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別人請客的牛肉真好吃!

幸子似乎是對顏沖産生了濃厚的興趣,竟然一路攆着顏沖跟了過來,嘴裏還不停地問這問那。

我說你這個小姑娘,剛剛看見了死人,你就不害怕嗎?

你不怕,我怕啊!

你讓我緩緩不行嗎?

我這手還有點哆嗦呢!

實在沒有辦法,顏沖只能在小胡同裏繞了幾個圈,然後突然變成了玻璃形态,躲進了角落裏。

幸子前後繞了幾圈,但是都找不到顏沖,只能就此作罷,悻悻地離去。

她的嘴裏還不住地念叨:“真是個高人啊!我明明看見他往這個方向走了。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呢?莫非是個魔術師?”

顏沖偷偷點了點頭:還真讓你給猜對了!

顏沖來到了千兩大街,可惜良太早就已經不在這裏了。

眼看時間已經到了中午,雖然顏沖剛剛看見了一些紅白之物,有點惡心,但是運動之後的消耗很大,該吃還是得吃點。

千兩大街上直接就有一個烤肉館,名叫“韓來”,旁邊還有些朝鮮語的文字。

顏沖以為是個朝鮮飯店,覺得來點烤五花肉、石鍋拌飯、麻辣明太魚,再來碗熱乎的狗肉湯,什麽疲勞都能扔到一邊。

他也沒多想,直接就走了進去。

但是一看菜單,顏沖就又站起來了。

這裏主營的是高檔烤肉,最便宜的一盤烤肉,也要一萬八千八。

你們這兒不是個韓式烤肉嗎?

不是不是神戶牛肉嗎?

怎麽這麽貴啊!

通貨膨脹了嗎?

顏沖非常慶幸這次是自己來的,而不是帶了什麽心儀的妹子。

要不然,來都來了,吃不起多丢人啊!

服務員倒是對顏沖沒有什麽歧視,哪怕你不消費,能進來也是我們的客人,對顏沖的态度依然非常的恭敬,将顏沖“歡送”了出去。

但是在顏沖看來,你跟我跟得這麽緊,是怕我偷你家醬油壺嗎?

反正顏沖一肚子的郁悶沒處發洩,誰知走出門來就遇上了幸子。

也不怪幸子眼力好,實在是顏沖的這一身行頭太紮眼了。

“英雄!”幸子直接就撲了過來。

顏沖:“……”

顏沖之前哔裝得那麽大,這個時候也不能太丢份啊,于是他對跟出來的服務員點了點頭,還拿出張紙擦了擦嘴,道:“味道不錯啊!”

服務員:“???”

你吃什麽了就味道不錯啊?

吃的是空氣嗎?

等幸子過來了,顏沖跟她打了個招呼,然後道:“吃飯了嗎?我還有事兒,先走一步了。”

幸子卻繼續保持了她小迷妹的狀态:“英雄,您剛才吃的是全神室町最貴的韓來烤肉嗎?”

“嗯嗯……”顏沖含糊其詞。

全神室町最貴的烤肉?

怪不得!

等以後有錢了,我一定得過來嘗嘗!

把能點的全給它點了!

不過現在,他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

有些東西,編是編不出來的。

他也不認識這個服務員,也沒給人家小費,甚至沒在店裏消費,他萬一戳穿自己怎麽辦?

所以顏沖只想快點離開這裏。

但是越着急,就越來事兒。

顏沖的肚子竟然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場面頓時非常的尴尬。

“你看看,這事兒鬧的!”顏沖打了個哈哈,“這咋還消化不良了呢!”

幸子雖然是不良少女,雖然現在化身為了顏沖的小迷妹,但是她的腦子可不笨,要不然也不能管理那麽多的無知少女幫她打工。

她立刻就猜到了顏沖其實是囊中羞澀,沒錢吃烤肉。

于是她便道:“英雄,我也想嘗嘗韓來烤肉的滋味,您再陪我吃點呗?”

但是在顏沖聽來卻不是個滋味。

咋的,我就是裝個哔失敗了而已,你還想訛我啊?

反正人已經丢了,顏沖也沒必要裝了,直接道:“沒錢!”

“我有啊!”幸子道,“想吃什麽就點,保證讓您吃到飽!”

說完,幸子還掏出錢包,給顏沖看了看裏面厚厚的一摞鈔票。

顏沖:“……”

要說吃吧,他還有點不好意思。

要說走吧,他還真有點好奇,什麽烤肉能賣到那麽貴。

話說,我就少吃點,應該不算吃軟飯吧?

顏沖嘴裏說着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最後還是跟着幸子重返了韓來。

我幫了她這麽大忙,她感謝感謝我,也是應該的!

這畢竟都是些不義之財嘛!

顏沖不住地安慰自己,不過點菜的時候他就不好意思開口了,只說“随便,簡單吃點就行。”

幸子也不知道顏沖的飯量,不過這畢竟是他們之間第一次單獨吃飯,總要表現得慷慨一點。

于是幸子還真就把店裏這些招牌特色的肉食都點了一遍。

等烤肉一盤盤地端上來,顏沖吃了幾口,發現确實貴有貴的道理。

真好吃!

雖然挂的不是神戶牛肉的招牌,但是這裏提供的都是地道的日本黑牛,肌肉裏面充滿了雪花般的脂肪紋理,在火上一烤,直冒油。

放到嘴裏,入口即化,脂香四溢。

顏沖的舌頭都快要香掉了。

這,不會就是這個任務的獎勵吧?

顏沖突然覺得能吃到這麽好吃的一頓飯,之前受了那麽多苦,也是值得的!

幸子作為一個小姑娘,要保持身材,每樣菜都淺嘗辄止。

她其實更願意跟顏沖聊聊天。

但是顏沖可不想說話,他的嘴巴已經全占上了。

你不吃?

正好!

那我多吃點!

所以顏沖旋風的筷子鏟車的嘴,咣咣往裏一頓怼。

幸子眼見着桌上沒肉了,不得不又加了兩次菜。

你不是說簡單吃點就行嗎?

怎麽那麽實在呢!

吃飽了之後,顏沖還不忘再教育幸子兩句:“說真的,以後幹點正經營生吧。幹這行太危險了。”

幸子:“!!!”

你剛才吃的都是我幹這個掙的啊!

我不幹這個,你養我啊?

不過這事兒畢竟是幸子上趕着找顏沖的,她還是壓住了自己的怒火,跟顏沖道:“我也知道危險,但是我不會幹別的啊。難道你想讓我出去賣嗎?”

“當然不是!”顏沖連忙否認,“好好念書不好嗎?”

顏沖這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他要是能念明白書,至于上普高嗎?

這難道就是哄騙的最高境界:我騙我自己?

第 44 章 女帝回歸

“你呀,之前還誇你聰明,現在怎麽這麽笨?要是沒有事,老頭我願意到這地方來?”果然,念頭在第五雨媚的腦海中還沒有消散,然老的抱怨之聲就響了起來。“好了好了,師傅,你就快說吧。”見狀,第五雨媚也是忍不住撒起了嬌。“雨媚,是這樣的。你此去前途兇險啊,為師特意來阻止你的。”此時,然老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了。“這我知道啊,師傅,要不是這樣,那還怎麽就天下呢?”第五雨媚道。“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的。之前,為師感應到了天君的出現,他現在的實力,已經是到了恐怖的地步,連為師……”說道這裏,然老便是停了下來,感覺是不好意思說下去了。但是第五雨媚也是知道,然老都是為了她好。“總之,你此次前行,你的安全連為師都不能确定,所以,你還是不要去了。”然老還是将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這我知道啊,師傅,為了天下,為了父親的意願,雨媚死而無憾!”不過,第五雨媚并沒有聽從然老的話,而是堅決的說道。“你……你怎麽和你爹一個性格啊!就是因為你爹,要不是你爹,我還就不來了呢!”見第五雨媚并不聽話,然老一時間是氣不打一處來。“師傅,你說,你是為了我爹而來的?”聽到然老說起項奎,第五雨媚很快便是反應了過來。

“不錯,正是因為你爹生前告訴我的,不然,老頭我哪有閑心去管這些閑事啊……”然老道。“原來,你和我爹認識?那你收我為徒,是不是也是因為我爹的緣故?”第五雨媚追問道。“我和你爹,很早就認識了,至于受你為徒,其中一半的原因是你爹,更重要的是,你的資質好,不然,哼……那葉小子你知道了吧,他和老頭我還算是有緣,但是資質卻是不敢恭維,所以……”說道這裏,然老又是得意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啊。”這時,第五雨媚心中也是有些欣喜。

“我爹還給你說了些什麽?”這時,第五雨媚又是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世?”然老問道。“知道,之前我爹告訴我的,他說,我們項家,是三國時期,項羽項霸主的後代。”第五雨媚道。“不錯,想不到,你爹竟是留了一手。”這時,然老點了點頭。“衆所周知,項霸主當年留下了一件神兵,那就是天子劍!只有天子劍,才能號令天下群雄,一統世界!這也是你爹的意願。但是,這天子劍自三國以後,便是下落不明。但自古就有傳言,說是天子劍,就在人間!”

然老回想道。“這些,我爹也是給我說過。”第五雨媚點了點頭,道。“師傅,那要怎樣才能找到天子劍呢?”“哼!老頭我要是找得到,還在這裏幹什麽?那豈不是現在是整個世界的統治者了,在這裏幹什麽?”然老翻了翻白眼,道。“也是,那你總應該給我一些提示嘛,不然,你今天找我來,豈不是沒有意義了?”不過這時,第五雨媚卻并不上他的當,問道。

“提示?嘿嘿,想不到,一到關鍵時候,你就又是聰明了起來。”然老笑道。“不錯,提示倒是有一些,不過就是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然老搖了搖頭,道。“這提示就是,傳說中,世人之所以找不到天子劍,那是因為,天子劍之前已是被項霸主封印了!至于封印在什麽地方,那就無從可知了。”然老頭想了想,道。“師傅,這就是你的提示?”這時,第五雨媚白了他一眼,道。“急什麽?老頭我還沒有說完嘛!”然老道,“項王将天子劍封印,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唔,至于是什麽原因,反正老頭我是不知道的……”然老還沒說完,第五雨媚又是白了他一眼。“不過有一點,老頭我是知道的,那就是項王也肯定不想自己的寶劍就這樣常埋土下,于是,他留下來五張天劍神圖!據說,只要是找到五張天劍神圖,便是能夠找到天下劍,到時,便可一統世界!你所說的什麽抱負啊,都可以實現了……”這時,然老終于是将關鍵的說了出來。“天劍神圖?”第五雨媚微微一愣,“真的存在麽?”“你個小丫頭,我不是給你說了麽,這時傳說啊,是不是真的,你來問我?”然老道。“呵呵,師傅,弟子也是不知道嘛。”第五雨媚急忙道。“好了,該說的,為師已經說了,為師幫不了你,但是為師真的不希望你去,這個任務,誰愛管就交給誰去管吧。”然老道。“師傅,我知道你為徒兒擔心,但是現在,開弓沒有回頭箭,所以,我還希望師傅能夠明白,既然是有希望,徒兒是不會放棄的。”第五羽媚道。

“哎……真是不懂你,你爹是這樣,你也是這樣。好吧,為師就不在勸你了,不過以後為師可是幫不了你了,這就當做為師給你的最後禮物吧。”這時,然老頭手一張,一道黃色湧現,最後在化為了一張紙。“這是?”看着然老頭手中的這張紙,第五雨媚問道。“這就是你爹讓我給你的,說是你項家代代相傳的寶物,不過,我看是廢物,你們項家那麽多人都是沒有研究出來,我看你也就別抱有希望了。說是這東西可以幫你找到天劍神圖,最後取到天子劍!好了,現在,我就交給你了。”

說着,然老便是将手中的黃色圖紙交給了第五雨媚。“雨媚,為師教給你的心法,一定不能外傳。還有,你現在已是玉清境,想來假以時日,便可突破到天清境,你萬不可怠慢。都則……”最後,然老盯着第五雨媚道。“徒兒謹記師傅教誨。”這時,第五雨媚也是一臉嚴肅的道。

“呵呵,好了,該說的,為師已經說了,該做的,為師也已經做了。路是你自己選的,所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為師離去了,為師也不知道,我們師徒還能不能相見。”這時,然老淡然笑道。“師傅對徒兒的大恩,徒兒永世難報!”聞言,一行清淚,從第五雨媚的美眸中滑落,第五雨媚緩緩的跪下,重重的給然老磕了三個響頭。“呵呵,飄然一瞬,極是為仙,然極仙君去也……”見狀,然老的眼眶也是微微發紅,只見他吟誦道,然後仙雲在他腳下出現,漸漸遠去,消失在了山巅之上。“師傅,雨媚謝謝你,不知道下一次與師傅相見,是什麽時候了。”望着然老消失的身影,第五雨媚心中有些怆然,不過,她自己的事,這時沒有辦法修改的。很快,第五雨媚也是離開了這裏,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雨媚!”這時,羽言喊道。“然老走了?”葉天昊問道。“然老說我們此去有危險,但是,我依舊沒有聽他的。”第五雨媚道。“哎,雨媚,我也不知道該怎樣說了。然老的話,應該相信的,不過,你選擇了你自己的路,這一點,天下人民都該謝謝你。”葉天昊道。“謝就不必了,這是我自己的路,我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好了,別說那麽多了吧,我們快些前往以西,若無天國真是有陰謀對付以西,我們也是有時間想想辦法。”說着,第五雨媚便是向前走去。“好!”随後,葉天昊和羽言都是跟了上去。就這樣,幾人又是啓程,對于然老所說的天劍神圖,第五雨媚并沒有告訴他們。倒不是她不相信,只是這件事情,告訴他們也是無用,不過反而對他們有危險。

所以,第五雨媚沒有提及,當然,葉天昊和羽言都沒有問,她不說,他們也不問,這樣,對大家都好。四人向前趕去,很快便是出現在了以西國的邊境,在這裏,便是能清楚的看見前滿的城牆。“這裏的一切,變化真大啊……”望着前方千米處的以西國城牆和一切,第五雨媚感嘆道。“不錯,五年時間,以西國強大了不多,所以國家的建設也是修改了很多次。但這一次,這樣強大的國家都沒有辦法支撐過去,而是依靠着整個西面所有國家團結,才能勉強和無天國對抗,可現在,卻還是出現無法支撐的下場。”葉天昊神色有些暗淡,道。“天昊,這又不是你的錯,何必自責了。從某種意思上來說,一個國家的興衰更替都是注定的,所以,沒有國家能夠一直強大下去,不過現在,我們只要盡全力即可,結果已經不再重要,因為,我們無悔!”這時,第五雨媚緩緩道。“也是!不過,有當年的女帝回歸,我想這一次,肯定會士氣大漲,我們能夠熬過這一難的希望又是大了一分啊。”葉天昊道。

“嗯,現在進城吧,”說着,四人便是向前走去。“奇怪,怎麽我到了這裏,都還是沒有人出來迎接啊”這時,葉天昊才發現了一些怪異。“可能是眼下無天國進攻在即,所有人都在忙于戰事吧。”這時,羽言說道。“大哥說的不錯,想來之前的無天國軍隊還沒有來這裏啊,也不知道,他們何時來?”說着,葉天昊幾人便是來到了城門處。“什麽人?”不過,他們剛一靠近,守城的士兵便是沖了過來。“是朕回來了!”這時,葉天昊拿出一塊令牌,道。“啊!是皇上回來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時,守城的士兵都是反應了過來,馬上跪下行禮。“不比多禮,朕要馬上回宮。”葉天昊道。“是!皇上回宮!恭送吾皇!”這時,衆将士又是道。最後,葉天昊一行人竟是走着進了皇宮。

第 31 章 (31)

驚駭萬分,天師級別?

現在的大荒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出現過新的天師了?這裏竟然随随便便就出現一個天師級別源師戰鬥留下的源力,至今這殺傷力也未曾削弱半分。

這若是無法洞察的人靠近,瞬間就會被莫名其妙地抹了脖子,死得不明不白。

楚北陌帶着她走了另一條小道上,這裏完全就是暗紅色一片,倒是很符合死亡峽谷這個稱呼。

只是這樣殘缺,暗含殺機的古跡,就算是有什麽至寶,只怕在大戰中早就被毀了,哪裏還能留到現在?

“若是你運氣好,能找到這宗門安全地,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楚大爺忽的開口,似乎對這些古跡很了解。

“安全地是什麽?”

“每個宗門都會留有後手,一旦發生滅門事情,就會用來保留至強弟子的性命,直到危機度過,不過這樣的安全地很難找,因為太過隐秘,就算是大能過來,也不一定能夠探查到。”

楚北陌給她解釋,他眼底深處藏着疑惑之色,究竟是什麽,居然有這麽強大的破壞力,居然在一夜之間就将這麽一個宗門給摧毀了。

143把手給我

“長老,不能讓他們就這麽獨吞了死亡峽谷裏的一切,我們必須要聯系上宗門的人。否則就算我們能走出去,宗門這次死了那麽多的弟子,我們也難辭其咎。”

死亡峽谷外,華月姿沉着臉,言語充滿了冷然。

她一直都是驕傲的,自認為并不比嫡脈的那些人差勁,但是這幾日她的驕傲在樓婉君此人面前,被數次捉弄和粉碎。

她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進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她心底湧起了不甘。

華月姿自小就明白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她比誰都努力,為的就是能夠超越那些嫡脈的弟子,讓源宗的長老們不得不承認他們旁系這些弟子并不比嫡脈的差。

華英長老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此地兇險無比,她又受了傷,華月姿雖然是高級源師,但對付聖者層次的源獸,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源獸與人不同,源獸天生就有自己源紋,攻擊力要遠比人族強大,源師肉身又脆弱,這裏才只是魔勒森林中層外圍的地方,就出現了聖者層次的源獸,她們若是貿然行動,一定會引來其他的源獸。

“話雖如此,但我們還如何給宗門的人聯系?如今你我進不得出不去。”

華英長老陰沉着臉道,她是長老,雖然權力沒有嫡脈長老那樣大,但這樣淺顯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她們想要活下去,并且能夠進入死亡峽谷中,就一定要能聯系上宗門的人才可以。

華月姿轉身目光深沉地瞥了一眼眼前郁郁蔥蔥的魔勒森林,眼底飛逝一抹狠色,而後道:“這件事情我自有辦法,但是需要借長老的一件東西用一用。”

她說着,眼角餘光有些幽冷地瞥了一眼華英長老。

華英長老下意識便詢問:“什麽東西?”

“銀梭。”華月姿聲音冷酷道,但這話卻将華英長老給驚着了,她是如何得知自己有一艘銀梭飛舟的?

華英長老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地緊緊盯着她,沉聲道:“你如何……”

“華英長老,你要命還是要寶貝?”華月姿知道她想要問什麽,但她是怎麽知道,這個并不重要。

眼下是保命最重要。

華英長老一瞬語塞,臉色有些陰沉。銀梭飛舟這樣的飛行法器很罕見,就算是大宗門中,大多能用的也就只有嫡脈。旁系若是要用宗門的銀梭飛舟就需要得到批準,但也允許旁系私下購買的。

只是一艘銀梭飛舟的價錢實在是昂貴得有些驚人,一般錢財都是用在了修煉上,只有富貴人家才會将錢花在這些‘門面’上。

華月姿見她沉默,她倒是也不着急,若真是發生意外,事關生死,她是不會顧及華英長老的。

華英長老只是剛入門,勉強可以說是宗師級別的源師,但這個‘勉強’有多差勁,在剛才的戰鬥中就足以看得出來。

“拿去。”華英長老臉色不好,但還是從源戒中将銀梭飛舟給拿了出來,銀色舟身,線條很流暢,但只是個下品的。

華月姿什麽也沒有說,扶着人進了銀梭飛舟,一邊掌控銀梭穿過了剛才那片戰鬥的地帶。

而此時進入死亡峽谷中的樓婉君等人完全是處于失聯狀态,她一路都跟着楚北陌,但這只楚大爺一路上要麽就是不說話,要麽就是說一堆她聽不懂的,也從來沒聽過的東西。

而她發現楚大爺的生存技能是杠杠的,似乎哪裏有危險,他幾乎都能一眼就判斷出來。

這給樓婉君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楚大爺來過這裏。

但死亡峽谷不是消失多年不見了嗎?楚大爺是什麽時候來過的?

“那個……宗主你好像對這裏很熟悉?”她心中藏着疑惑,就跟被貓撓似的,忍不住詢問了出來。

楚北陌眼角餘光瞥了她一眼,這小野貓還算聰明,多年前他的确有機緣來過這裏一次,只是那時候并沒有什麽收獲。

“嗯,來過一次。”他的回答很簡短,但這也讓樓婉君心頭松了一口氣。

楚大爺既然來過這裏,對這裏就是很熟悉的,這種地方她是第一次來,底氣很不足,尤其是剛才一進來,那些天師級別的源師留下的戰鬥痕跡,時隔多年,竟然還蘊含有那麽可怕的能量,實在驚人。

“你會感到恐懼,是因為你實力不足的原因。”

楚北陌見到她松口氣的樣子,冷酷醇厚的聲音瞬間就響了起來。

樓婉君有些心虛,但不得不承認楚大爺的話是對的。

這裏的能量太濃郁,且透着一股荒涼,給人很心悸的感覺,她實力太弱,且身體裏的黑心鳳的能量似乎也收斂了,她這樣的實力會感到恐懼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我盡量。”她咧嘴一笑,盡量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但這裏的大道殘痕太濃重,她修為比不得楚北陌,黑心鳳又想耍花招,不護着她,她當然扛不住這種大道殘痕的沖擊。

樓婉君只覺得自己渾身冷飕飕的,就好像一直有人在她身上吹着陰風,下意識就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她這個細微的動作落入了楚北陌的眼中,頓時微微蹙眉,眼底飛逝了一抹疑惑之色。

小東西有火鳳之靈護體,就算進入這種破碎的禁地中來,這些大道殘痕是侵蝕不了她的,但看小東西的樣子,明顯是忍受了很長的時間。

這種大道殘痕與一般戰鬥中爆發出來的能量不同,蘊含的都是極為霸道的能量,恐怖一點的能量,尋常人稍稍接近就會被絞為碎片。

“手給我。”他伸出寬厚的手掌,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但有很多透明的薄繭,顯得有些粗粝。

樓婉君只覺得自己渾身冷得要命,想也不想就将手給伸了過去,溫厚的手掌包裹着她的纖手,她只覺得很踏實。

但楚大爺是誰,哪裏會無緣無故地就做出這樣的驚人之舉?

在握住小野貓纖手的那一瞬,他就發覺了樓婉君體內火鳳的不尋常的之處,眼底霎時就飛逝了一抹戾色。

144十二鎖龍

楚北陌并沒有多言,只是一面給她體內灌輸源力,一邊探查她體內火鳳的情況,果然是發現了異樣的。

之前這火鳳之靈很虛弱,但這段時間小東西已經得到了很好的休息,火鳳恢複得也很快。但這火鳳之前是在青穎姿的身體裏滋養過,問題應該是出現在這裏。

他往樓婉君身體裏輸入了一絲特殊的力量,藏在樓婉君體內的火鳳一瞬間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吓,劇烈的掙紮了一番,被乖乖地束縛住了。

“咳咳……”樓婉君胸口一陣劇痛,當即彎腰猛咳了一陣,一張小臉紅得發黑。

楚北陌眼底飛逝一抹戾色,果然靠這小東西是靠不住的,還是得自己來。

“咦,奇怪,身體不冷了。”咳嗽完後樓婉君發現自己的身體暖和了起來,早些侵入她身體的那些若有似無的殘痕能量像是瞬間消失了一樣。

她微微擡頭看着楚大爺完美剛毅的下巴,這男人就算是戴着面具,也難掩他那張連女人都會嫉妒的俊美。

楚大爺是那種天生骨子裏就很尊貴的上位者,這樣的氣質 是普通人比不了的,但他總不能牽一下自己,自己就暖和了?

難道楚大爺還有自動發熱的技能不成?

“嗯,那只黑心鳳似乎老實了?”樓婉君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直隐隐作疼的胸口這會兒也不疼了,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是不是被那只火鳳反噬過?”楚北陌忽然停了下來,垂眸看着她。小東西如今個子不高,就到自己胸口的位置,他可以看到小東西的腦袋上毛茸茸的碎發,小東西仰頭看他的模樣,就像是一只可口的小羔羊。

樓婉君點點頭,随後眼底飛逝一抹警惕,反問他:“你怎麽知道?”這大爺不會是在自己身體裏動什麽手腳了吧?不然怎麽這麽清楚?

她知道一些實力高強的大能是可以做到的,這楚大爺是想要做什麽?

“你昏迷的時候,胸口冒出了一團金芒。”楚北陌掃了她一眼,牽着她的手繼續走着,一邊道:“你是鳳體,就算它很虛弱,這些大道殘痕是傷不到你的。”

樓婉君嘴角一陣抽搐,果然這被有學識和實力的人高智商碾壓,真的是渣渣都不剩下的。

“那只黑心鳳想要取而代之。”她垂着腦袋說道,心底很惱火,也很無力。她以為自己在六屠老祖的幫助下重生後,多少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

這命運是改變了,他們一家都活了下來,還發現了樓宗的陰謀,她還抱上了楚大爺這只大腿。

但她的實力卻是沒有什麽進展的,這讓樓婉君無比的沮喪。

她這點實力用來對付青穎姿以及樓宗那幫同輩的廢物倒是勉強,但若是遇上狠角色,她只有挨打的份兒,就更不要做夢一步登天能達到楚大爺這種地步了。

修煉是逆天而行,她想得太簡單了,也把修煉看得太容易了。

“你不要拿自己跟我比,跟你自己比。”楚北陌不是沒有聽出她話語裏的沮喪,這小東西大概是被自己打擊到了,這進山之前還信心滿滿的,這才幾天的功夫就焉了。

樓婉君微微噘嘴,感到很是無語,這男人不誇他自己會死嗎?

“要怎麽治這黑心鳳?之前我一直覺得有點不對,但又說不出來,直到昏迷的時候,它的幻體攻擊我的源魂。”

她擡着頭詢問,神色很認真。她不能氣餒,不然重生只僅僅是讓他們一家人活下來,她的未來一點軌跡都沒有改變的話,那她還不如別重生的好。

“變強。”楚北陌丢了兩個字給她,目前那黑心鳳是不敢再對付小東西的,不然自己有本事讓它永遠消失,別想再入輪回。

“等你成為聖者,将來可以到聖炎帝都,我可以答應你一個任何要求。”

楚大爺放出誘惑,他不能老是打擊小野貓,總是要給點甜頭,這小東西才能快速成長起來。

聞言,樓婉君兩眼頓時放光,驚喜道:“此話當真?”

聖者,現在距離她實在是太遙遠,但楚大爺的這個承諾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你覺得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的樣子?”楚北陌斜睨她,忽的帶着她飛身而起,兩人像是穿過一層如水波一樣的門簾,眼前的景象頓時就變幻了。

這裏雖然依舊是暗紅色一片,但卻十分寬闊,就跟平原一樣,中間有十二根暗紅色的柱子,依舊屹立不倒。

“到了。”楚大爺沉聲,随後松開了她的手。

“這是什麽地方?”樓婉君環視着四周,這裏透着荒涼,只有那十二根柱子孤零零的矗立在這裏,但這裏的源力穩定,沒有像是剛才他們所走過的那些廢墟一樣混亂。

“十二鎖龍柱。”楚北陌開口解釋,而後只見他大手一樣,那十二根鎖龍柱上的暗紅色如灰塵一樣的物質飛散,十二根像是用羊脂玉做成鎖龍柱呈現了出現。

“這是做什麽用的?”樓婉君詢問,但楚北陌沒有回答她,男人的掌中飛逝出一團金色光芒,這十二鎖龍柱竟然瞬間變幻排列,而後縮小成十二根如筷子大小的樣子落入了楚北陌的手中。

“收着。”他随手就将這那十二根鎖龍柱丢給了樓婉君,這東西他多年前吃過虧,這一次當然是不會再吃虧的。

樓婉君吃了一驚,仔細觀察着這十二根鎖龍柱,只瞧得出來這材料不凡,是她沒有見過的。

不過想來也是,這十二根柱子肯定不平凡,不然這宗門都被摧毀了,這十二根柱子居然沒事。

“這裏沒什麽有用的東西了,就看你的運氣如何,若是能找得到這鎖龍宗的安全地,對你修煉源師大有益處。”于他也大有益處,小東西身體裏的黑心鳳不穩定,自己不能再握着她修複傷勢,不然黑心鳳強大起來,小東西是駕馭不了的。

“鎖龍宗?”樓婉君驚愕,為什麽這男人什麽都知道?他到底是大爺呢還是大爺呢?居然知道這麽多的秘辛。

這衆人皆知這死亡峽谷裏藏着一個被摧毀的宗門,但具體是什麽宗門卻沒有人得知,但楚大爺卻好像什麽都知道。

145你運氣好

不過随後樓婉君也釋然了,楚大爺能夠帶着她在這裏轉悠,這麽輕易就将這十二鎖龍柱給拿走了,之前他自己也承認來過這裏一次。

她還有什麽好擔心的?跟着楚大爺,有肉吃。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裏?這裏好像什麽都沒有。”樓婉君環視了一眼這裏,沒了那十二根鎖龍柱,這裏光禿禿的,就好似一片暗紅色的荒漠,充滿了悲涼滄桑之感。

“找安全地。”

楚北陌看了她一眼,伸出了自己的手,樓婉君耳尖微微發燙,很自覺地将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可是我們怎麽找?你都說了那是人家最後逃生的地方,哪是那麽輕易就被人找到的?”樓婉君疑惑,這四周除了一些源力碎片之外,她什麽門道也瞧不出來。

楚大爺斜睨了她一眼,有幾分嫌棄道:“那是別人,不代表本座。”

樓婉君:“……”好吧,當她什麽也沒問。

只見楚北陌從源戒中拿出一只像是羅盤似的法器出來,凝視着上面看了數分鐘,随後帶着她從這裏掠過。

因為有楚北陌這只大爺,樓婉君倒是樂得安心地跟着。

但這裏暗紅色一片,就好像是被血染過一樣,分不清楚白天黑夜,但樓婉君很确定,兩人在這裏轉悠了幾乎有兩天的時間了。

“宗主,再這樣轉下去,我們的食物要沒有了。”她的源戒空間有限,能裝的東西并不多,這一路上兩人所吃的食物都是她帶的,這幾天也快要消耗完了。

楚北陌看了她一眼,随後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法器,便收了起來,随後往她的後頸衣領一拽,将人給拎了起來,“到了。”

不等樓婉君反應過來,他就拎着人來掠到了一處空曠的地帶,一股莫名的氣息襲來,飽含了歲月滄桑,令人感到的心悸。

“戴在身上。”楚北陌手中出現兩枚玉牌,他将一枚挂在了自己的腰間,一枚遞給了她。

“這是最後的安全地,沒有特殊的令牌,進去會被瞬間絞殺。”似乎一眼看穿了她想要問的問題,楚大爺很耐心地給她解釋,随後又說了許多關于這種超級宗族的一些手段,聽得樓婉君是心驚肉跳的。

果然跟着楚大爺是沒錯的,雖然經常被鄙夷和嫌棄,但能得到真才實學。這一路上楚大爺所說的那些事情,是她前世都沒有了解過的。

大荒……要遠比她所想要的更加龐大和兇險,人族只不過是偏安一隅罷了,且人族的栖息地實在有限,無盡的歲月過去那麽長久,從楚大爺的口吻中,她覺得人族的修行只會愈加的艱難,而人族的生存是非常嚴峻的。

只見楚北陌面色冷峻,随後他拿出一片類似某種源獸獸骨雕刻而成佩環,将其給打在了跟前的氣牆上。

一瞬間金色的源力光焰大盛,就好似流光一樣飛速往兩邊流動,一股磅礴的氣息将兩人給包裹,猛地一扯,瞬間将兩人給吸了進去。

樓婉君只覺得渾身一陣酸疼,就好像是勞累了一場似的,渾身的骨骼微微有些刺疼,雙眼也是一陣的不适應。

“看來還是你的運氣好。”

楚大爺的聲音緩緩傳來,樓婉君睜開了眼睛。

只見映入眼簾的,就好像是另一片天地。這裏有藍天白雲,花草樹木,高山流水,還有各類源獸,且建築沒有遭受到一點的破壞。

“這……就是那些大宗族的安全地?”樓婉君感到很駭然,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這哪裏是什麽安全地,分明就是另一個世界!

楚北陌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随後将面龐上的金色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了那張妖治俊美到人神共憤的面龐。

他收回了面具,手中出現了一片類似符箓一樣的紙條,催動後便将入口給封印住了。

“這兩年,你就不必出去了。”楚北陌瞥了一眼這安全地,這小東西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好,居然一次就中。

當年他為了找這個安全地,耗費了多少的心神,愣是半點收獲都沒有,沒想到帶着這小野貓,居然一次就找到了最核心的安全地。

他說着,目光便瞥向了最遠處的一座高山,那高山上有積雪,不時閃爍着紫色雷電,似乎是有一顆珠子懸浮在山頂上。

“兩年?這裏撐得住嗎?”她詢問,心中有些擔心,外面的鎖龍柱被他們給取走,且這鎖龍宗被毀成了這副樣子,她擔心會随時崩塌。

楚北陌随後邁開修長的腿朝其中的一個屋子走了過去,言語淡淡道:“你這麽多年都學了些什麽?”

樓婉君當即語塞,面上浮現尴尬之色,面頰上微微有些發燙。話說起來,她前世活得窩囊,一直自怨自艾,倒是真的什麽都沒有學。

這輩子就滿腦子想着改變命運,一重生就跟樓甫那個老東西‘鬥智鬥勇’,似乎也真的也沒有學習什麽。

想到這一路上楚大爺的表現出來的學霸級別的學識,她不禁感到一陣汗顏,自己連學渣都比不上啊。

“嘿嘿,我這不是不恥下問嘛?再說了,有宗主在,我還怕學不到東西嗎?”

她笑得有點狗腿,立即跟上他的步伐,在一邊讨好的說道。

說句良心話,楚大爺除了嘴巴毒舌一點之外,其餘的完全是吊打旁人,甩出了幾萬米,叫她不服都不行。

楚北陌頓時斜視她一眼,這小野貓倒是拍馬屁一流,不過小東西好學他倒是看出來了。

這一路上他所說的,小東西都聽進去了。他的小野貓就要如此,可以稍蠢,但不能惰。

“自己準備一下,今天是你最後放松的一天,明天開始就開始訓練。這裏雖然是安全地,但但凡是超級大宗的,這裏面都會百分百還原得與外面的世界是一樣的,且這裏設計了許多供宗族弟子修行用的各種場所。”

楚北陌聲音平靜地解釋道,一個宗門被打上山門,若是出現危機,培養的核心弟子就會到安全地中避難。

但這個避難并不表示活下來後就會很輕松,在安全地中那些活下來的弟子會經歷更加殘酷的修煉,不修煉到至強絕不出山複仇。

146小菜一碟

“那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這裏既然是安全地,那鎖龍宗的弟子也有逃進來的吧?”

樓婉君詢問,訓練她倒是不懼,她擔心的是這萬一遇到鎖龍宗幸存的弟子呢?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她心裏還是擔心的。

楚北陌這下子是真的甩給了她一個白癡的眼神,聲音冷冷酷酷道:“要是這裏真有人,剛才那十二鎖龍柱你就拿不到手。”

他頓了一下,又緩緩道:“鎖龍宗是突然遭難,沒有一點預兆,大半的核心弟子在第一時間就被擊殺了,哪裏還能逃進安全地?讓你沒事多讀書,跟沒長腦子一樣,外面的廢墟就足以說明一切。”

又被楚大爺嫌棄外加鄙夷了一通,樓婉君只覺得一口老血堵在了喉嚨裏,上不得下不去,這家夥不毒舌自己他會死?

“我們住哪裏?”在她只是貧窮這個話題上,樓婉君不想再過多地糾結,心底暗暗下定了決心,她打岔詢問了另一個問題。

“這兒。”楚北陌挑選的這間屋子算不得豪華,但是獨門獨院的,有大廳、廚房、浴室,以及兩間卧室,看着倒像是給兩人量身定做的一樣。

樓婉君一進院子就感覺到充沛又純淨的源力,不覺放松了身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傍晚時,我要吃到飯。”

楚北陌斜睨了她一眼,深邃的眼底飛逝一抹複雜的神色,這小東西體內的黑心鳳要造反,只有自己能夠助她,但是這前提是他須得修複好自己的傷勢。

如若不然,那就是小東西在兩年內成為一名聖者。

不過,這是天方夜譚的,除非小東西能有什麽天大的奇遇不可。

但在這裏,似乎能有什麽奇遇都是能夠提前預料到的。

樓婉君頓時臉一垮,很想将楚北陌給拎過來暴揍一頓,這家夥就不能讓自己歇一歇嗎?

不過在觸及到楚大爺那雙深邃如深潭的眼眸時,她腦海中一瞬浮現自己自從認識楚大爺以來的無數次被嫌棄、被鄙夷的眼神。

哼!她就不信兩年後自己還是個弱雞!

“好!宗主大人想吃什麽?”她撸着袖子,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還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楚大爺收回自己的視線,嘴角不可察覺地飛逝一抹笑意,眼底泛起了一絲深意。

難得小野貓這麽有興致,他要是拒絕了,那可就太對不起她的心意了。

“宮保雞丁、水煮魚、炖牛肉,其餘的你看着辦,如何?”

“小菜一碟!你等着!”樓婉君立馬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她還以為這家夥能有多大的品味,不過都是點的家常菜罷了。

說着,她就雄赳赳氣昂昂地出了屋子。看着那一大片的湖泊,她下意識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幾天都在趕路,雖然源戒裏的食物都是新鮮的,但遠沒有現做現吃的來得爽快。

楚北陌掃了一眼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小菜一碟?

小東西未免太過于自信了,很快就知道什麽是小菜一碟了。

樓婉君哪裏能想到自己不知不覺中又被楚大爺給擺了一道,這會兒正奮力地做陷阱,打算一邊抓野山雞,一邊抓魚。

“敢小瞧我,晚上撐不死你!”做好陷阱,樓婉君抓起一截裙擺塞進了腰帶裏,手中拿了一個魚簍,準備下湖捕魚。

到湖邊時,隐約可以看見十分肥美的魚群,很顯然因為沒有被捕撈,這些魚就瘋長起來也是很驚人的。

“這麽大……”樓婉君有些驚呆了,看着湖裏的魚,似乎最短的少說也有五六米長,渾身金藍色,魚鱗就好像是锃亮的铠甲一樣,形狀有點像龍,還有近半米長的長須。

這種魚她見都沒見過,更別說吃過了。

樓婉君有些興奮,這是鎖龍宗,已經被滅了無盡的歲月,這裏源獸,一定有古血種的源獸,源珠也會不一樣,吃起來的口感更會不一樣。

不做多想,她就下湖去抓魚。

但這些金藍色的魚群一感覺到異樣,瞬間就轟散了,還濺起了大片的水花,一瞬就将樓婉君給打成了落湯雞。

“我去……”

樓婉君愣了三秒鐘,再低頭一看時,哪裏還有什麽魚,連個魚尾巴都沒看見。

“我就不信連一條魚都抓不住!”樓婉君咬牙切齒,腦海中又浮現楚大爺那鄙夷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氣,一頭紮進了湖水中。

而楚北陌沒有理會她,兀自來到了這座最高的山跟前,但他剛靠近,那紫色的雷電就劈了下來,瞬間将他的衣角給劈出了一個小缺口。

“果然。”楚大爺低語,擡頭看了一眼山頂上的珠子,那珠子約莫有成人拳頭那麽大,呈現淡紫色,散發着恐怖的源力。

但這大山設置有結界,這些恐怖的能量才沒有傾瀉出來,否則這片天地絕對要瞬間毀滅。

楚北陌沒有太大失望之色,而後擡眼掃了一眼這大山四周,有許多在大荒上已經絕種的奇珍異獸,甚至還有瑞獸。

這只是一處安全地而已,但憑着這些奇珍異獸,就能想象出史前的這個鎖龍宗有多麽的強大和可怖,但卻還是在頃刻間就被人給覆滅了。

忽的遠遠的,他看見了一頭渾身雪白聖潔無比的獨角獸,獨角獸在所知記載中,早已滅絕了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但在這裏卻還存在身影。

獨角獸比神駒要更強大,據說最差的也是日行萬裏,小東西也該有個代步的才是。

他身形一掠,眨眼就消失在此地。

而此時夕陽墜下,樹影橫斜。

樓婉君累得筋疲力竭,仍舊是一無所獲,反倒是這一雙手被鋒利的魚鱗給刮破了好幾個口子,有幾處甚至深可見骨。

“這到底是我抓魚,還是魚抓我?”樓婉君忍着痛将受傷的手給包紮好,盯着湖裏游動的魚,就好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樣。

一瞬間樓婉君眼底神色深沉,她總算是明白剛才為什麽楚大爺只點了三道家常菜!

但就是這三道家常菜,她今天能做出一道就很不錯了。

她回頭朝自己設置的陷阱看過去,只見那些五彩的野山雞根本就不上當,甚至還把她的陷阱給破壞了。

147成精了的

甚至還有幾只野山雞‘咯咯咯’地叫着,似乎在嘲笑自己一樣。

樓婉君眼底神色一瞬變得陰沉,她居然被一條魚和一只野山雞嘲笑?!

“奶奶個熊!我還就不信了!”樓婉君給自己打了治療源紋,手上的傷勢又經過了包紮,傷勢倒是穩住了,這一次她學聰明了。

她在源戒裏拿出了很多的繩子,這些繩子都是用的特殊材料煉制的,與普通的繩子不同,非常的結實。

她将這些繩子給打結成了一張網,站在湖邊瞅準了時機,精準撒網,一瞬就網住了體型較小的,只有三米來長,但這魚也不是吃素的,一番劇烈掙紮,險些将樓婉君給帶進了湖水中去。

“還想跑?”樓婉君咬牙,只覺得自己的手都這繩子給扯裂傷口,又溢出了鮮紅的血。

“起!”她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渾身源力噴薄而出,猛地大喝一聲,拖着漁網朝天空甩了起來。

啪!

那條三米長的金藍色魚被拖出湖水中,甩在了岸上十來米的地方,一瞬間那幾只野山雞就圍了上去,就要吃她的魚。

“靠!”樓婉君累得氣喘籲籲,見到其中一只野山雞扯下一大塊魚肉,頓時不由得一陣肉疼,她費了老半天的勁兒才抓上來的,這死雞居然上來就吃?!

簡直豈有此理!

她抓起手中的漁網猛地一撒,雙腿猛地的一蹬,整個人瞬間飛出去,将其中一只野山雞給壓得死死的。

但這野山雞就跟一頭家狗似的,氣力很大,樓婉君從源戒裏扯出雲水劍,一劍就斬了下去。

“咯咯……”那野山雞猛地抽搐了兩下就沒氣兒了。

但是不等樓婉君喘氣,那條大魚居然被幾只野山雞想要拖走!

樓婉君這次學乖了,直接順手将野山雞給丢進源戒中,飛身過去抓住被啄得有點慘的魚,一手揮舞着雲水劍,斬下了幾片漂亮的雞毛。

那些野山雞見狀,這才罷休,‘咯咯咯’地叫着,扇動着翅膀一瞬間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呼……該死的,這年頭實力要是差一點都能被畜生給欺負了。”

樓婉君将魚給收進源戒中,躺在地上望着如五彩玉帶的天空,感覺渾身氣力已經被掏空了。

不過這倒是讓樓婉君感到很興奮,她今天是僥幸抓到了兩種獵物,這裏的獵物氣力驚人,且肉身體表都很堅韌。

若是自己長期這樣捕捉,自己也必然也能得到鍛煉的。

随後她趁着夕陽酡紅得跟個蛋黃似的時候回了屋子,看着這三米長的魚,就算沒有下鍋她都能嗅到了濃郁的香氣。

這是源力充沛的結果,長期在這裏生存的源獸肉質本身就富含源力,自然十分鮮美。

“做一個魚頭湯,一個紅燒魚排,一個水煮魚,一個清炒雞,一個宮保雞丁,嗯……就這樣。”

樓婉君掰着手指數,自動忽略了某只楚大爺點的炖牛肉。

她抓一條魚和一只雞就抓了一下午的時間,這個時候再去抓一頭牛,呵呵……她除非想餓死。

這一條魚和一只雞都跟成精了一樣,自己怎麽去抓一頭牛?

經過這一次後,她哪裏還能‘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再去抓牛,那就是愚蠢了,給牛送草料還差不多。

等她做菜時頓時就驚愕了,普通的菜刀居然斷了……跟碎玻璃似的,碎成了數瓣。

“這……是魔鬼嗎?居然刀槍

第 32 章 橫掃!

“你一定是之前就掌握了《掠影棍法》!不然的話,你絕對不可能這麽快掌握的!”汪寧如同失心瘋發作一般,大喊道。

淩霄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可憐蟲一般。

“如果這樣的能讓你脆弱的心,不至于崩分離析的話,那麽你大可以自己騙自己。”淩霄冷冷地說道。

武道館內的學員沉默了,汪寧也不再胡言亂語,只是眼神變得有些呆滞。

蘇瑤和張蕊,同樣有些難以置信。

蘇瑤立刻出聲問道:“淩霄,你真是看了10秒就學會了中品武技?”

“中品武技很難嗎?又不是命魂武技。”淩霄笑着反問道。

蘇瑤白了他一眼,這話也就淩霄這種怪物才能這麽說吧?

是,中品武技的學習難度,不可能和命魂武技相提并論。

但是如果說短短十秒就能掌握的話,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然而淩霄的出現,把天方夜譚帶到了現實之中。

兩女心中羨慕的同時,又不禁對淩霄暗暗佩服。

這樣的天才,不管是誰也不得不服氣。

“好了,下一個呢?趕緊上來吧。”淩霄開口說道。

汪寧也緩過勁來了,只是眼神之中的冰冷,夾雜着大量瘋狂!

“給我上!拖也給我拖死他!誰能跟他戰鬥十分鐘,我就給他初級氣血丹、初級養魂丹各5枚!

要是能擊敗他,我直接給他兩種丹藥各20枚!”汪寧咬牙切齒地說道。

轟!

武道館裏學員們聞言,頓時眼珠子都紅了。

他們看向淩霄的眼神裏沒有絲毫畏懼,只剩下不能掩飾的貪婪!

初級氣血丹、初級養魂丹的官方售價都是1萬華夏幣,但是這只是官方定價而已。

每個武者,甚至是命魂武者,每個月都額度限制的,即便是相關部門也同樣是如此,無非也就額度高一些罷了。

這種能夠恢複狀态,加速修煉的丹藥,官方根本不可能讓它脫離掌控。

這也就導致,這兩種丹藥在黑市上的價格,直接被炒到了2萬華夏幣以上!

也正是因此汪寧給出這樣的獎勵,不由的讓這幫學員沸騰。

就是淩霄聞言,也有些驚訝。

随後他心思一轉,心裏有了主意,既然汪寧丹藥多,那麽能不能坑他一筆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有人站上擂臺。

淩霄繼續瘋狂刷熟練度,與此同時他臉上則是裝出一副有些累的模樣。

五分鐘後,這名學員被淩霄一棍掃飛。

汪寧看着淩霄臉上挂着汗水,哈哈大笑道:“不管你到底有多強,今天你必輸無疑!”

其餘學員看向淩霄的眼神中,不由得變得更加火熱。

淩霄狀态越差,他們能夠拿到汪寧獎勵的機會也就越大!

蘇瑤和張蕊見狀,臉色一變,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然而随後事情的發展,則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

淩霄狀态越來越差,身上的汗水早已将衣衫打濕。

第五人……

第六人……

第七人……

讓衆人震驚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在淩霄手下撐過10分鐘!

甚至戰鬥結果,出來的速度越來越快!最短的甚至只用了2分鐘!

盡管淩霄看上去疲憊無比,但是卻接連橫掃七人!這一幕讓衆人無比震撼!

第 40 章

二少主輕步走到林飄遙面前,伸手去勾他的下巴,這個哪裏肯依?一手給他拍開。二少主也不生氣,笑道:“脫你的福,我這沒爹的孩子弄了個姓,也跟着你姓林,單名一個血字。不過不要誤會,我和你并沒有什麽血緣關系,只算是近親罷。”

林飄遙忍不住差點沒跳起來:“我靠,你竟然跟我桓鲂眨考蛑本褪竊诙林家的臉,你奶奶的大變态?

林血輕笑道:“這是什麽話?我現在可已改邪歸正,成了白道中人,怎麽丢到你的臉了?”

林飄遙想起林血半年前欲殺自己而後快的樣子,心中哪裏相信這種人會真的變好?哼哼道:“那當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對了,你跑這裏來幹什麽?大石頭呢?沒死吧?”

林血道:“這種話你以後提也休提。唉,我可是為你好,想那石長老是妖道中人,你怎麽能去關心他?莫非你真想承認了自己大公子的身份去和整個白道武林為敵?”

林飄遙為之語澀,卻搞不清楚這個林血到底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若要他相信林血說的這些話,那卻是絕對不可能的。

幾個人都不說話,旁邊站了半天的西門慶,終于是忍不主怯生生的問了句:“您是張府的管事嗎?聽說貴處要招短工,不知道我來行不行……”

林血朝他看了幾眼,說道:“我可不是什麽管事的,不過收個下人的權利還是有。看來兄弟也是個苦難人,我這人最愛幫助人了……”說着,他朝醜漢喊道:“趙五,你帶這個小哥到後院去,給他找個活幹,莫要餓着了他。”

林飄遙想着二少主那次殺掉小青時的狠樣,只覺得西門慶此去定無善果,忍不住喊道:“喂,你還是別去的好。不就是餓飯了嘛,待會跟我一路,我給你點錢就是了。”

西門慶搖頭道:“君子不食嗟來之食,林公子好意在下心領了,所謂……”

林飄遙見他不聽勸,也懶得多說,更怕聽他說教,連連擺手道:“算了算了,你去你的,就當我沒說過。”

那西門慶這才轉頭跟着醜漢走了,林飄遙也想走,但面子上撐不過,只得硬着頭皮問林血:“那你給說說吧,這張府的那個什麽狗屁管家弄傷了我朋友,這筆帳該怎麽算算?”

林血道:“那還不容易?大公子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嘛。這個解藥我是有的,呆會吃過晚飯一并送給你便是。”

林飄遙沒想到他這樣好說話,不禁一怔:“還吃晚飯?”

林血笑道:“咱們好歹也算是近親,哪有碰見了卻不一起吃頓飯的道理?這會張府正在忙,等一會忙過了,我自然會好好招待你。”

張小毛聽說臉可以醫好,又有飯吃,高興得不得了,急忙朝林飄遙打眼色。這家夥放不下面子,又不想在小弟面前示弱,只得答應道:“那好,就吃你頓飯,也不怕你下毒。”

穿過四合院,進了屋子。不大的瓦房,布置得平平淡淡,倒挺符合當家人吝啬的脾氣。原先林飄遙想不通為什麽吝啬鬼也會出錢請保镖之類,現在他算是隐隐明白了,這肯定都是林血搞的鬼。弄不好,這張府四合院已經改名換姓成了林家,連那個吝啬主人也說不定去了哪個閻羅王家裏喝酒去了。

林血讓兩人在屋子裏稍待,便要自行走出去。林飄遙怕他暗下什麽毒手,趕緊叫住他道:“喂,你去哪裏?”

林血笑道:“這邊有些私事在處理,還要裝運些東西,且等我過去看看,一會再來陪你們。”

林飄遙哼哼道:“這屋子該不是個大機關,等你一走出去就會落下個大鐵網之類的罩住我們吧?”

林血大笑道:“大公子真是風趣,小說裏發生的事情現實裏哪來那麽多?我只去一會,順便叫人給二位送茶來。”說着便摔頭離開。

林飄遙不好答話,暗想:你這茶老子是不敢喝的,喝死還好,要是放了點春藥什麽的,然後讓老子和你搞同性戀,那卻是生不如死了!不過他說在搬什麽東西……如果真是這樣,倒解釋了看門人不在的問題,一起去幫忙了嘛……這時候身邊沒其他人,便問張小毛道:“你說他會怎麽來收拾我們?“

張小毛奇道:“大哥,我覺得這個林公子挺不錯的啊,人又溫和,你幹嘛老是疑心他哦,反正我這張臉就靠他了,要收拾我,我也認了……”

林飄遙給他當頭一敲,怒道:“收拾你還好,但如果是來收拾我可怎麽辦?你奶奶的,只為自己着想,虧我還幹冒如此大的危險來幫你要解藥!”

張小毛委屈道:“我也是關心則亂嘛,以後不敢了……”

坐了一小會,有個小婢端茶進來,林飄遙問她道:“你家林公子呢?怎麽還沒出來?不是說只去一會麽?”

那小婢答道:“林公子正在後院忙活,還請稍等。”

林飄遙哪裏坐得住,只覺心頭發慌,急急道:“還等?!都等了老半天了!”

小婢道:“公子吩咐了,如是客人坐不住,便請到處逛逛也無防。但請務必留下吃晚飯,說是有關一個叫小倩姑娘的事情要相告。”

林飄遙聞言一怔,這耽誤了許多天,心裏一直是隐隐擔心着這個丫頭的,只不過一來沒時間去找,二來也确實無從找起,遂才暫且放到了一邊,但心裏始終是挂念着她的。本以為她和逍遙兒子在一起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但怎麽又會和這個林血牽扯上了?想到小倩,他心頭沒來由的一陣緊張,該不會是落到這個大變态手上了吧?

他頓時緊張起來,問那小婢道:“那你知道這個小倩姑娘的事情嗎?”

小婢搖搖頭,收拾好茶具道:“這些事情我可不知道,只是聽公子如慫盜恕!彼打了個萬福,自行退下?

看着林飄遙失魂落魄的樣子,張小毛不禁有些擔心,小心道:“那個小倩姑娘是大哥的相好吧?”

林飄遙呆了一陣,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含含糊糊的點了下頭,算是承認了,随即低聲罵道:“這該死的,居然讓個下人來告訴我,他是怕當面給我說,我會糾纏不清!”

知道了這個消息,現在就算是天塌下來,林飄遙也不會離開了。站起身來學着別人渡了幾個圈,卻沒有理出個頭緒來,正煩惱間,聽得屋子後面乒乓聲響,像是在搬弄什麽重物。他立刻起了好奇心:反正林血也說随便我到處逛都行,老子還不如正大光明的走過去,看看這家夥到底在搬運什麽玩意!

念頭一動,對張小毛道:“走,跟我去逛逛。”

這屋子修得簡單,卻四通八達。大廳背後有道小門,正連着後院。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過去,豁然看見院子中停着一輛馬車。

林飄遙嘴巴張得老大,不為別的,而是因為這馬車居然是自己讓給古劍凡那輛!

只聽一個聲音道:“夷,那不是原先在馬車行裏的公子嗎?”院子裏衆人停了停,順着聲音所指處望過來,正瞧見林飄遙和帶着籮筐的張小毛。

此時天色已黑,但後院裏挂着許多明晃晃的燈籠,倒不怕看不清楚。這裏人來人往的,全都在往那馬車上裝運大鐵箱子,現在全都停下手中活來看着他,林飄遙顯得頗不好意思。趕緊幹咳兩聲,笑臉道:“妙水妹妹也好……你的古大哥呢?”

古劍凡從人群裏擠出個身子,狐疑道:“怎麽你也在這裏?”

他一時間哪裏解釋得清楚?幹笑道:“恩,這個,那個……就是這樣拉。”

古劍凡疑惑之心大起,拿眼正視着他,開口道:“閣下讓車之情讓劍凡感激甚深,但靠這點小恩惠就放肆跟蹤,卻實在不能不讓我懷疑你的目的。”

林飄遙心知是個誤會,不願和他起沖突,連忙道:“我能有什麽目的?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了,你運你的貨,就當沒看見我便是。這完全是巧合嘛……”言辭裏賠盡小心,只想不了了之。

他說着就要離開,古劍凡卻不依不饒,搶前幾步攔住他,沉聲道:“來意未明,怎好就此走了?我現在好奇得很,不知道尊架是如何又跟來這裏的!”

第 46 章 公主

弘德四年,正月初一。

“皇上走時可說了什麽?”寧妃早早就起了身,對着銅鏡梳妝問道。

“回娘娘的話,皇上什麽都沒說。”映雪低低道。

實際寧妃早就知道皇上一句話都不會留,一個連自己房門都不願進的男人還能指望他來天天看自己麽?

“行了,你趕緊去把書房收拾一下,莫要讓人看見了。”寧妃淡淡囑咐映雪道,語氣雖然淡淡,卻多了一絲無奈。

“主子,長此以往也不是個辦法…”映雪咬了咬下唇低低道。

“呵,這麽多年了,你還沒習慣麽?”寧妃嘴角扯起一絲苦笑道,“行了,快去吧,若是待會兒讓人發現了就不好了。”

映雪走後,寧妃粉拳緊握。又是這樣,為什麽自己要一直等待?論姿色,自己在這六宮之中不必任何人遜色;論才智,自己自幼師從大家名儒女紅針織無一不通;論禮儀,自己長在相府禮儀自是無可挑剔。

可是為什麽要等待的就是自己?從年初等到年尾,從日出等到日落,從月盈等到月缺。以前總覺得每年總還有一晚,他是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可終于的終于,他連這一晚都不願意給自己。

突然間,她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在父兄面前說那些謊話;突然間,她覺得自己十分可笑,寧妃,真是個天大的笑話;突然間,她覺得自己這一生很可悲,耗盡了最美好的年華去等一個明知道永遠都等不到的人。

到底在希望什麽?到底還該不該等下去?

可不等又能如何?總不能….

文瀾殿

“平陽公主、安陽公主、常樂郡主駕到。”

随着太監恭聲唱喏,埋頭在書案前的楚墨放下手中朱筆,皺眉道:“宣。”

“平陽、安陽、常樂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殿中三人,兩大一小,躬身行禮道。

“兩位皇妹快快請起。”楚墨自案後步下,朗聲道。看着兩位皇妹雖然有着一模一樣的面孔,卻一個驕傲飛揚,一個溫婉賢淑。

“謝皇上恩典。”三人恭謹起身。

“賜坐,福喜,上茶。”楚墨轉身對福喜道,随即落座淡笑問道:“兩位皇妹近來可好?今早在朝上見到驸馬,心想着兩位皇妹,這可巧,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見到了。”

“皇上的想念,平陽可不敢當。”平陽公主輕抿一口香茗淡淡道。

楚墨聞言一怔,沒想到這平陽公主雖出嫁多年,但仍然這般驕橫跋扈,一點兒也不遜色當年。

一旁的安陽公主柔笑道:“姐姐與我也是許久不見皇上了,前些日子還提起我們小時候一起玩耍的事情。這不就趁着過年進宮,前來拜見皇上與衆位娘娘,看來我們兄妹三人還真是心意相通。”

楚墨笑着接過道:“兩位皇妹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福喜,立刻帶人去把兩位公主的寝宮收拾出來。”

“且慢。”平陽公主開口道,“有道是‘出嫁從夫‘,我姐妹二人既已出嫁,若是無故回宮常駐,該叫天下之人如何議論?平陽在此謝過皇上恩典,只是恕難從命。”

楚墨到底是一國之君,接二連三的被平陽所頂撞,即便是再好的脾氣也沒了耐心,随即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免了吧。”

兄妹三人一時無話,尴尬異常。

“聽聞景妃姐姐陪同母後前去敬檀寺禮佛,不知寧妃姐姐可在宮中?我姐妹二人好前去拜會。”安陽公主見狀只能找借口想辦法将平陽公主帶走。

“唔,寧妃在。”楚墨随手翻起案上的折子,淡淡道。

“上次聽六嫂說起宮中有一位汐嫔為人甚為出挑,近日也頗受聖寵,不知皇兄可否引薦于我姐妹二人與這位汐嫔相識?”平陽公主冷冷開言。

楚墨聞言微一揚眉,本想開口發問,但念及年關之內,免得招她言語也懶得與其一般計較,便随口道:“福喜,擺駕蘭陵宮。”言罷轉身當先走了出去。

蘭陵宮內。

“洛汐,這就是朕的兩位皇妹,平陽公主與安陽公主,那位是平陽公主的女兒,常樂郡主。”楚墨淡淡道,“朕還有折子要看,就不在這陪你們了,替朕好好招待兩位公主。”言罷轉身欲走。

“那皇上的午膳….”蘇洛汐不明所以,見楚墨剛進門就要走,遂急切問道。

楚墨腳步一頓,轉頭看了看衆人,淡淡道:“連日來積壓了許多奏折,朕的午膳就在文瀾殿用吧,晚上再過來陪你。”言罷轉身走出門外。

蘇洛汐見楚墨臉色不太好看,言語有甚為淡然,也不敢多問,急忙行禮道:“臣妾恭送皇上。”

“行了,人都走遠了,起來吧。”一個冷冷的聲音自屋內傳來,對蘇洛汐道。

蘇洛汐起身回到屋中,見平陽公主與安陽公主安穩落座,笑道:“洛汐謝過平陽公主。不過為人妻者,自當對夫君充滿敬仰,更何況洛汐的夫君乃是一國之君,受萬人朝拜。行禮與否自當不能流于形式,該當是發自內心,從而也就沒有了遠近。”

“哦?你怎麽知道我是平陽而不是安陽?”平陽公主略一挑眉,看着蘇洛汐道。

蘇洛汐款款落座,笑答:“早聽聞二位公主雖然長相相似,可一位飛揚一位溫婉,是以也不難分辨。”

“果然如六嫂所說,汐嫔娘娘果然蘭心蕙質,怪不得如此讨皇兄的歡心。”安陽公主笑道。

“安陽公主過譽了,若是不嫌棄,喚一聲洛汐便是。”蘇洛汐初次與兩位公主相見,不知其來意,只得小心翼翼道。

“讨皇上歡心?景妃也讨皇上歡心,不過是以色事人罷了。”平陽公主提起景妃,滿臉不屑道。

蘇洛汐聞言不知該如何接話,只得岔開話題道:“不知二位公主今日前來有何指教?”

“指教可不敢當。”平陽公主冷冷道,“不過是聽說皇上最近有個新寵,恰巧上次聽六嫂提過,心中不免好奇前來瞧瞧罷了。”

“兩位公主金枝玉葉,能引起公主的好奇,洛汐也甚為榮幸。”聽平陽公主話中句句帶刺,卻也不便多說,只能順着答道。

安陽公主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心想姐姐自小驕縱慣了,即便皇上也要看在先帝與太後的面上讓她三分。但這汐嫔到底是剛剛入宮,對其脾氣秉性尚且不知,不過是上次聽景旸王妃提過一次罷了,若是平陽按耐不住提了那件事就麻煩了。

正在安陽忖度之中,只聽平陽冷冷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今日我姐妹二人既然來了,就不妨開門見山直說了。”言罷吩咐奶媽将常樂郡主帶了出去。

蘇洛汐見狀,心知這平陽公主今日必定來者不善,為今之計只能見招拆招,遂對初夏道:“這不用伺候了,你們先行退下。”

待衆人走後,屋中只餘三人。一個面帶疑惑,一個面帶冷笑,一個面帶焦慮。

“你是如何有今日的位置,你自己很清楚吧。”平陽公主倒是個直性子,見衆人退下後,直接對蘇洛汐道。

蘇洛汐一愣,又想到剛才平陽公主之言,想必接下來的內容定與景旸王妃有關,淡淡答道:“洛汐能有今日之位,當然全靠聖澤恩寵,不知公主此言從何而來?”

“呵,聖澤恩寵?若不是有曼荷姐姐,就憑你一屆小小美人,能有今天的地位?”平陽冷笑道,“你既然知道皇兄與曼荷姐姐之事,為何還要霸占皇兄?人人都說知恩圖報,曼荷姐姐将你帶到今日的位置,而你呢?你就是這樣報答她的?虧她還把你當做姐妹一般看待!”

第 31 章 刑訊(求收藏推薦)

關世傑開着車,拉着那個受傷的人回到特務處。他先給科長李天木家裏打了一個電話,說抓到了一個日本間諜得到一份日文情報,上面有蔣委員長的名字。

李天木也不敢怠慢,一方面通知醫務室治療日本間諜,一方面向戴笠處長做了彙報。二三十分鐘後,電訊科,行動科的科長極其下屬,在接到處長的電話後,也都趕到特務處機關。

電訊科很快翻譯出這份情報的內容是:8月26日,蔣介石搭乘中立國英國大使車輛從南京去上海督戰。

這個日期也就是明天。

李天木打了一通電話,證實了這個消息的可靠性之後,行動科派專人審訊受傷的日本間諜,又派去十幾個人去監視黃浚和南造雲子。這邊口供一出,那邊就實施抓捕。當然,現在他們還不知道這個女人的真實姓名。

行動組專門負責審問的五個人輪番上陣,折騰了接近一個小時,也沒有問出一句話來。最後行動科科長親自操刀,幾乎是把所有的刑具都試過了,還是沒從這個日本間諜口中撬出一個字。

審訊陷入了僵局。拿不到口供,就意味着不能收網。沒有真憑實據地抓人,最後可能被反咬一口,畢竟黃浚的身份與衆不同。

處長已經來過幾個電話追問此事,這讓行動科、軍事情報科、電訊科的三個科長都急的團團轉,手下人也是一籌莫展。

“媽的,給他大刑伺候。”行動科科長咬着牙下了命令。

“不妥,這個人本身有傷,萬一出了人命,我們就前功盡棄了。”李天木說。

“那你說咋辦?”

“幾位科長,我來試試看吧。”關世傑毛遂自薦說。

“你?”行動科和電訊科二位科長,幾乎異口同聲地用詫異口吻質疑道。

“就讓小關試試吧,死馬當活馬醫。”李天木說。

“好吧,就聽老李的。”行動科科長說。

在三位科長的首肯下,關世傑帶着秦川和吳彥章兩個人走進了刑訊室。剛一進門,就有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關世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刑訊室的真實模樣,只見牆壁上挂滿了帶尖帶刃的刑具,地上也擺着老虎凳,鐵夾子等一些不知名目的刑具。即使他作為審訊人,看到這些刑具,也是感到毛骨悚然。

這個日本間諜雙手背着,兩根大拇指被戴上了拇指扣,一根細麻繩把他吊起。他的雙腳腳尖着地,腳裸處也捆綁着繩索,渾身上下血肉模糊。

“把他放下來。”關世傑說。

秦川和吳彥章把犯人的繩索放了下來,犯人長出了一口氣後,一口夾雜着血沫子的濃痰正吐在關世傑的臉上。

關世傑掏出擦汗的手帕,擦去臉上的污穢,随手把手帕扔到了地上。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但是搭上一條命,就不值得了。”關世傑走到這個人的身後,拉住他的手接着說道:“食指指尖有老繭,是個軍人?”

關世傑是故意這樣說,不然上去就拉着犯人的手,會讓秦川和吳彥章感覺自己是個神經病一樣。

驀然,從這個人的手上傳導過來兩副畫面:1一座中國民房前,一個身穿和服的女人,懷裏抱着一個孩子,正在沖着這個人揮手。2南造雲子,黃浚在西餐廳吃飯,南造雲子沖着這個人颔首示意,這個人起身拿走了衣帽架上涼帽走出餐廳。

而傳過來的話是兩句日本話,關世傑也聽不懂。他想讓一個懂得日語的電訊科的人來,自己把話說一遍,然後讓電訊科的翻譯一下。

但是他仔細一想,這不就洩露了自己穿越來的神奇技能了嗎?

關世傑靈機一動,按照這個人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個人渾身一震,顯然是被吓到了。

此時,關世傑又接收到這個人的幾句內心話,他接着依葫蘆畫瓢說了出來。

這個人的身體愈發抖得厲害了。

關世傑趁熱打鐵地說道:“你只要說出情報是誰給的,免受皮肉之苦不說,我保證放你一條生路,讓你回日本見到你的妻子和孩子。”

這時,關世傑又接收到兩副畫面:1兩個日本裝束的老人,正在跟這個人依依惜別。兩位日本老人在農田裏勞作,老頭不時直起腰捶打着腰部。2身穿和服的女人站在巷口背着孩子,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正在跟這個人說着什麽。巷口牆壁的鐵牌上寫着:銅鑼巷。

“只要你說出來,就讓你回家見到你的父母。我們已經知道你的妻子和孩子在銅鑼巷,要不要我們把她們也抓來?”

關世傑最後這一句話起了作用。

這個人聽關世傑說完之後,馬上用中國話說道;“不要抓我的幸子和孩子。”

關世傑心裏一喜,知道自己找到了這個人的軟肋,緊接着說道;“好,你說吧,我保證放你走。”

“我叫小野正雄,是南造雲子少佐的手下……”

二十多分鐘後,關世傑拿着小野正雄的口供回到了會議室。

“各位科長,我拿到小野正雄的口供了。”

李天木急不可待地拿過來,匆匆讀了一遍,然後遞給行動科科長說:“可以收網了。”

行動科科長仔細讀過後說;“先不急,我打電話請示一下處長。”

十幾分鐘之後,行動科科長從他的辦公室走回來說;“處長指示,把這份情報送出去。你們幾個人去收網。”

“是!”行動科的幾個小組成員答應了一聲,就急匆匆地走了。

關世傑暗想,根據小野正雄交代,他從來沒見過自己的下家,他只是負責把情報投放到夫子廟郵局137號信箱,自然會有接收。難道處長想順蔓摸瓜,抓住小野正雄下面的日本間諜嗎?

“小關,這次你立了大功。為了安全起見,還得麻煩你帶着小野正雄去一趟夫子廟,把這份情報送出去。”

行動科科長跟李天木耳語幾句後,李天木對關世傑說。

“是,科長。秦川,吳彥章,夏鵬飛咱們走。”

關世傑開車拉上小野正雄來到夫子廟,找到了137號信箱的位置後,遠遠地停了下來。小野正雄帶着手铐下了車,關世傑把吳彥章的手槍要了過來,也跟着下了車,并排走了幾步,然後遠遠地綴在小野正雄的身後。

小野正雄把情報投放到郵箱後,回過頭看了關世傑一眼,關世傑點點頭。

秦川他們看到小野正雄忽然撒開腿就跑,但他一瘸一拐地沒跑出多遠,身後就傳來了兩聲槍響。

“叭叭”

小野正雄一頭栽倒在地,身體抽搐了幾下,口吐鮮血而亡。

第 40 章 逃離

一瞬間,猶如沉夢驚醒,江明腦子一片空白!

他不再抵抗,就那麽癡癡的看着,整潔明亮的洗手間也發生了變化,一點點的扭曲,昏暗……烏七八糟,荊棘叢生,土灰亂石…….這哪裏是什麽高檔酒店的洗手間?分明就是一處爛墳窟窿!

天吶!到底怎麽回事?自己究竟是誰?腦海中塵封在最深處的記憶梗醒,兩世的重疊讓江明陷入困惑迷亂的漩渦中。

思維的慣性讓還以為自己他是江總,但…眼前所見,還有蘇醒的記憶否定了一切,之前那才是一場夢,自己…..還是那個變成了貓咪的可憐蟲!

眼前的胖橘…..跟自己同一比例,它…已經幹癟成了木乃伊,灰毛糟糟的打绺,空洞的眼球幹癟成痂片狀,癡愣的看着自己,那家夥的爪子,還在摳着江明脖子上的鈴铛。

他想起來了……很久很久以前,胖橘…被自己背着,一步步倒懸在顱骨洞頂的縫隙中,他們大隊人馬想逃出去,然而……在最後關頭,胖橘反水了,被一陣陣詭異的歌聲蠱惑,摳住江明脖子上的鈴铛,利用體重往下拽……

那鈴铛…是江明的要害所在,猶如抽筋斷骨,江明疼的一下子就暈了過去…..後來,後來,江明就…….

他不敢去想了,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虛幻,感覺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個被玩弄的悲劇,永無休止的戲耍。

胖橘的爪子已經瘦的皮包骨頭,指甲彎鈎還嵌在鈴铛縫隙中,江明的整個身子被埋在像是黃泥一樣土層裏,周遭滿是棗刺荊棘,猶如鋪天蓋地的鐵絲網一樣。

他想動一動,但肩膀以下完全被封住…..梗醒仍在繼續中,強哥,南苑大王,老六,還有……跟胖橘一起反水的花蛋,它們都在哪兒,江明四下張望,黑漆漆縱橫交錯的荊棘網中他什麽也看不清,但見原本如足球場般巨大的骷髅廳洞裏,像是被灌入了黃湯泥水,5分之4的空間都被淤泥填堵了。

而之前那些缭繞奪命的鬼珊瑚也都收縮幹細,變成了現在這般扭曲錯雜的帶刺荊棘……

江明腦子那叫個亂啊……沉寂了足足十分鐘,才消化接受了眼前的一切,回憶中,他和孫麗麗結婚了,而且…還拜見了岳父,現在總算明白過來,為啥看老孫頭的時候感覺那麽眼熟,敢情……那正是強哥!

宛如編織了一場恢弘的大夢,自己和朋友們都陷入了永恒的夢中,江明陣陣心悸!這太可怕了,如果不是自己在廁所裏和黃局打起來,還不知道要睡到什麽時候?

感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這個骷髅洞廳裏發生了滄海桑田的變化,他們之前下來時的那個巨大的裂縫中,好像灌進了大量的黃泥……發生了泥石流一般,将整個鬼珊瑚死海都覆蓋了,而這些鬼珊瑚也全部枯死,新生長出來的“腦神經”都成了棗刺……

強哥,南苑大王,還有老六花蛋,你們還在沉睡中嗎?四下也找不見,難道…..被埋在這黃土裏了?

看胖橘這德性……江明琢磨,它們活着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胖橘已經硬成幹兒了?可,自己為什麽還活着?又是怎麽蘇醒的?這好奇怪!

“吱吱…吱吱,”黑暗中,江明聽見了老鼠的叫聲,猛一激靈,快速掃描下,他看見了幾只灰老鼠在荊棘間鬼鬼祟祟的竄行,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切災難都是它們帶來的,它們的叫聲簡直跟喪鐘也差不多。

然而……觀察了好一會兒後,江明發現,這些老鼠似乎和之前在那骷髅塔前見到的不同,它們尾巴上沒有拴着鈴铛,發出的聲音也很普通。

它們看見江明也不害怕,在尖角旮旯的縫隙中,俨然還藏着一窩小崽子,這裏…..好像是它們的家。

難道…..是它們把自己給驚醒的?江明倒抽一口涼氣,在想…..如果這些老鼠就是普通的老鼠的話,那這裏跟外界還是相通的,沒有被堵死,自己掙脫出去,說不定能逃出生天!

他努力的扭蹭着身軀,拓寬埋住自己的坑,雙手一點點的撐開了胖橘僵硬的爪子,徹底從它的“魔爪”中解脫了出來。

一番努力下,江明終于“自由”了,然而周遭“天羅地網”,到處都是棗刺荊棘,可謂寸步難行,但這阻擋不了江明求生的心,他一點點的移動着,向着那記憶中……“眼眶”的位置潛行。

這碩大的顱骨堅硬無比,縱然有通往外界的縫隙……也應該是那裏,江明記得,那裏還通風來着……

……

蘇醒的江明并不知道,他在夢中經歷了多長時間,外界就過了多久,從養病出院,職場高升到和麗麗戀愛,結婚…..再到孩子出世,以及跟黃局拼命,一共經歷了兩年的時間,而外面的世界,也同樣過了兩年。

這兩年,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尤教授的小窩不在了,老爺子計劃失敗,損失了銅鏡,還丢了莎莎,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在一個星期後,紅紅居然離奇的死亡了。

她腸肚大開,內髒被掏…..當尤教授發現時,屍體已經硬了……他想破頭也想不明白,誰能有這麽大的能耐?在自己眼皮底下…..把老婆給殺了。好歹紅紅也有500年的修為啊!

尤教授感到很恐懼,意識到…..讓江明去偷羅剎墳的東西,真是個冒失的計劃,肯定招惹到啥可怕的東西了,現在開始反噬其“主”,于是……他趕緊遠走他鄉,消失隐遁了起來。

另一方面,從尤教授“家”離開的那些客人們,一個個又都坐車回到了自己的故鄉,他們像是開了一次碰頭會,之後該幹什麽幹什麽,所不同的是,之前…..他們都是各自為營,彼此相互不認識,也不溝通,但這一回,他們之間俨然有了“組織”。

和尤教授“設計”的完全不同,他并不是組織的“頭頭”,真正的領導者,還在那個別墅裏。

二樓高檔奢華的會議室內,一名面帶詭異面具,身形嬌小,皮膚白皙的美麗女子手持香槟,高坐主位,俨然就是老板的姿态,而武總,林娉娉,以及公司的高層們分坐長桌兩側。

女子在聽着武總的彙報,時不時的搖晃着手中的香槟…..那香槟微紅透徹,挂壁性很好,像是人類的血清。

他們所用的語言很奇怪,卡拉卡拉的叽裏咕嚕…..一如江明之前聽到的那些咒語……

形勢似乎發生了逆轉,原本穩操勝券的尤教授,卻在最關鍵時刻滿盤皆輸,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

江明努力的往外鑽着,身上已被荊棘刮的遍體鱗傷,這一身長毛真是讨厭,很容易被荊刺挂住,每走一步都是辛苦。

閻王火早就熄滅了,強魄之法更是扯淡,江明也沒奢望能再燃燒起來,自己睡了這麽長時間…..一切,都已發生了變化。

現在回想…..人生也就那麽回事,這一場大夢雖然只是夢,卻讓他圓了很多心中的奢望,其實……這輩子也知足了。餘生如何?并不重要!

好一個江明,硬是從荊棘叢林中鑽了出來,果真如他所想,那“眼眶”還殘有一絲縫隙,微微的透着氣,只是過于狹小,老鼠鑽還行,貓就太費勁了。

但這阻擋不了江明,他用手拼命的刨着,土壤疏松,并不費力,更重要的是,沒有那麽多荊棘阻攔了,陣陣新鮮的空氣流通,再次鼓舞了他求生的欲望!

強哥,南苑……還有老六胖橘啊,也不知道你們現在投胎了沒有,這一世的喵咪做的好辛苦啊,兄弟走了!願你們能今生為人,投一個好人家……

江明努力的刨着,往前鑽行了五六米後,微微的光線照了進來,他心中大喜,又是一陣瘋狂的“沖殺”,終于…..鑽了出去!

來到外界後,江明徹底傻了!原來….這碩大的骷髅廳洞,竟然和外界這麽近!當初……自己真該努努力,帶着大家一起沖出來的!

但見外面,是一片高聳凹凸的山崖峭壁,遠處的青山,近處的矮樹,漫天的星辰,明亮的月亮,現在…..是晚上!涼風吹拂,草木幽香,陣陣令人振奮的氣息。

江明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做了個深呼吸,感覺精神好透了!晚上正是貓咪有精神頭的時候,身上的剮傷也不怎麽疼了。

活着真好!多美的大自然呀!江明擡頭看着天上的月亮,回味着前世今生的林林總總,心中唏噓感懷。

自己所處的位置,正在半山腰處,頭頂還有高聳的山峰!對面也是懸崖峭壁,以及一些環山小路曲徑通幽,山巒密林間,幾處破敗的小廟隐嵌其中,這地方,怎麽看起來這麽眼熟呢?

恍惚間,江明想起來了,這裏…應該是溝崖自然保護區,以前談戀愛的時候,和孫麗麗來過,不過…..那是在夢中。

這是怎樣的一種回味和感觸啊,夢中的一切,宛如昨日,他和麗麗還在熱戀中,真實和虛假的界限,太模糊了。一時間,江明心裏有股說不出的不是滋味。

這崖溝自然保護區,實在沒啥好玩的,基本都是殘垣斷壁的破廟,竟然有72座之多,還號稱是北仙山,所以游客一直稀少,江明在這生活了好幾年都不知道有這麽個地方,要不是麗麗吵吵着要來,他怕是一生都不知道。

看着山頭上那些破敗的小廟,江明頗感唏噓,人類的世界…..或許太過複雜危險,要是能在這野廟裏隐居着,喝上泉水,吃着野果,怕才是真正幸福的生活吧。

他想着想着……突然,看見對面山頭上的小廟裏,鑽出了兩個人。

PS:總算是逃出來了,一會還有一章!明天是周一,大家明天幫忙多投點推薦票,看下能沖一沖新書榜不!

第 39 章

西門慶奇道:“在下一沒偷二沒搶,行得正坐得直,怎麽像個賊了?”

林飄遙道:“難道非得蒙塊黑布,再弄個三角帕栓在鼻子上才叫賊?你看你那樣子,天将入黑,卻呆在人家門口東張西望的,不是賊是什麽?”

西門慶道:“公子又誤會了。在下聽說張家最近在招聘短工……實不相瞞,最近囊中羞澀,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不得已之下,才來此碰碰運氣。哪知道今天一來,張家竟好象是沒有人一樣,連往日裏看門的大漢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林飄遙說:“這門口沒人,說不定是看門的跑去拉屎了,你不知道進門去喊喊麽?”

西門慶說:“上茅房也沒有去那麽久的說法。而且不請自入,那才真的是賊了,在下怎敢冒犯?因此在這裏徘徊不定了一個下午,直到現在。”

林飄遙趕緊擺擺手:“哪個說什麽不請自入就是賊了?老子不是賊,卻一定要來個不請自入!”他對張小毛吆喝一聲:“走!進屋去了!”大搖大擺的跨進院子裏。

這號稱是張府,卻似乎沒有點大宅豪門的氣概。裏面是個小四合院,和四川地區的建築風格大不相同,倒頗有點北方小庭院的味道。林飄遙四下裏看了看,嘴裏嘀咕道:“不怎麽樣嘛,就這種小地方,竟然還有看門的,而且還是兩個之多,而且還請管家,而且還請短工,而且還……”他轉頭問張小毛道:“這裏真的就是你說那個張家?不像是財大氣粗的樣子嘛。”

張小毛答應道:“确實就是張家。你可別小看這家人,做棉布生意的,有錢得很!只不過當家人吝啬得要命,以前在我們清河縣也是出了名的。但最近似乎改了德性,又請打手又找管家,還請了許多下人,弄得全縣人都糊塗了……”

林飄遙搞不清楚這些狀況,也懶得去想,只是心中暗道:怎麽這麽多姓張的?眼看着四周門庭大開,卻瞧不見半個人影,他心頭覺得有些不對勁,清清嗓子,立在那院子中間大喊道:“喂,出來個人!全都死了啊?”

只聽身後有人道:“非請即入,且毫無禮貌,卻不是為客之道。”

林飄遙吓了一跳,轉身一看,原來是那個西門慶搖頭晃腦的跟了進來。他受不了這種酸溜溜掉古文的語氣,沒好氣道:“你不也是那個非請自入了麽?再說老子又不是來做客的……喂,我還搞錯狀況了,你憑什麽教訓我?”

西門慶供手道:“在下不過是實話實說,談不上什麽教訓。要說到這個非請自入……”

沒等他說完,林飄遙趕緊擺手打斷:“你給我打住吧,老子可不是來聽你說教的。”生怕這書生糾纏不清,又朝屋裏喊了聲:“快點出來個人!大爺我可是有要事才來的。”

連喊了三四聲,正屋裏走出來一中年大叔。長得那叫一個對不起觀衆,那張拉得比馬還長的臉、生得比猴屁股還紅的鼻子,雖說趕不上張小毛那張爛臉惡心,但屬于若是黑夜裏突然冒出來,也絕對能把你吓一大跳那種。

中年醜豪裂笱蟮牡潰骸笆悄母鐾醢說霸谖壹頤趴诼胰氯攏坎灰命了麽??

林飄遙上前兩步把他仔細打量了一番,醜漢禁不住他那對賊眼盯着,惱道:“看什麽?剛剛就是你在這裏瞎吼?”

林飄遙‘啊’了一聲:“什麽跟什麽嘛!小毛!你竟然說這家人是做棉布生意的!就這副張相,還能不把客人都吓跑?哪裏可能發得了財!”

張小毛似乎頗為懼怕那醜漢,支支唔唔的不敢開腔。醜漢怒道:“那怎麽沒把你這小王八蛋吓跑?再說了,做生意的是我家老爺,又關我什麽事情?”

林飄遙一跳起身道:“原來你不是那個張老爺?”

醜漢兩手抱在胸前,鄙夷道:“我要是張老爺,還用得着親自出門來看你?瞧你那點智商……”

林飄遙拍手道:“那就對了!我這就到張老爺面前告狀去,說你這家夥想要謀他財害他命,要他早做打算才是!”

醜漢不削道:“你算什麽東西?也不知道是哪裏跑來亂叫的野狗,想栽贓陷害那也得找個相樣的說法才行。這種話,老爺怎麽可能相信你?”

林飄遙大聲道:“剛剛你出場的時候,是不是說了句:咳,‘喂,是哪個王八蛋在我家門口亂嚷嚷?’是不是這樣說的?!”

醜漢一楞,想起自己确實是這樣說來着,但思前想後,卻始終沒覺得這話有哪裏不妥當。他拿眼朝林飄遙看去,只見那小子清清嗓子,一字一句的道:“你不過是個下人,卻說這院子是你家門口,難道這還不是想謀財害命的罪證?”

醜漢本來沒有注意,但聽他這麽一說,卻似乎覺得有那麽點意思。心想:老爺倒是不可能會相信我要把他怎麽着,但心下不舒服卻是肯定的,這話卻萬萬不能讓它傳到老爺耳中。想到這裏,惡狠狠的道:“誰聽我說的?誰說我說過這句話?你這小孩兒無事找事,讨打麽?”伸起手就朝林飄遙脖子上抓去,想把他攆走。

早先聽張小毛分析過毒沙掌後,林飄遙就對這個張府戒備萬分。從剛才一進院子起,就早已提起精神注意着周圍一舉一動。雖說那醜漢手還算不慢,但林飄遙這些日子來的磨難也不是白磨的,一見他伸手,趕緊就朝後退。他就是眼力差了點,談論到手足的速度,那可遠比眼睛的反應要來得快得多。雖說沒看清楚醜漢到底是怎麽抓自己的,卻終歸是躲開了。

醜漢顯然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有本事躲開,‘夷’了一聲,戒備道:“還看走了眼,原來還會兩下子!說!來這裏個幹什麽?!”

林飄遙眼睛朝上一翻,說道:“廢話,沒兩下子,敢到你們這個惡人的地方來踩場子麽?”

醜漢一楞:“又不是武館,踩什麽場子?”

林飄遙一把揪過張小毛,把他頭上的籮筐一掀開:“大家請看!這就是你們幹的好事!今天來這裏,就是要讨個說法的!”

醜漢看了幾眼,皺着眉頭道:“這似乎是大管家的毒沙掌……”

林飄遙松開手,惡狠狠的道:“可不是!就是那個毒沙掌!這小子是我的兄弟,今天你們識相的就乖乖把解藥拿出來,然後再叫他一百聲小毛爺爺,老子就做罷,不然的話……!”

醜漢哈哈大笑道:“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在這裏說大話,下場會很慘的。”

林飄遙冷哼一聲,打小時候起,就沒有他林某人怕過誰的說法。向來只有他欺負別人,沒有別人欺負他的道理。何況現在自己也算是有兩把刷子了,這身功夫不管怎麽說,也是制服過修體道妖怪的,而且現在又是在自己‘小弟’面前,再而且背後還有個武林四大世家撐腰,哪裏會怕他?大大咧咧的道:“是嗎?怎麽個慘法?”他指着張小毛道:“有沒有他慘?”

醜漢正要答話,只聽屋裏有個青年男子的聲音道:“趙五,不得無禮,這位可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得罪了他,可沒你好果子吃。”

院子裏頓時靜悄悄的。林飄遙心想:老子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出名了?不過……不過這聲音嬌聲嬌氣的,怎麽那麽耳熟呢?是誰哦?

醜漢趙五趕緊退到一邊,屋裏緩緩步出一個翩翩佳公子,手搖折扇。林飄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沒吓得叫娘。只見那人薄唇玉龐,丹眉鳳眼,再加上嘴巴角挂着的那絲奸笑,正是那個半年前在香煙渡受傷逃逸的二少主!

二少主眼睛直直朝林飄遙盯過來,折扇不緩不急的徐徐搖晃,突的受扇,掩嘴自笑,和聲道:“我說大公子,咱們兩人間瓜葛頗深,你卻連我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呢,難道你都不問問?”

這人還是那副德性,說話一副假斯文的樣子,弄得像個變态一樣。林飄遙碰到他,心中着實是沒什麽辦法,他潛意識裏只想遠遠避開,但張小毛的事情又不能就這樣算了。何況現在就是自己想走,只怕也是走不掉的。只得硬着頭皮,順着二少主的話道:“那你叫什麽?說來聽聽!”

第 29 章 脫胎境強者

這聲音威嚴霸道,聲音過處如雷聲滾滾,讓人産生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天空中,禁軍統領終于趕來了,他站立在虛空中,雙目圓睜,渾身燃燒着黑色的烈焰,仿若天神一般。

叱!

一聲暴喝,曹豹擡手将一支雙頭黑戟擲出。這只長戟擲出,二丈之內立即消化,化為一道模糊的黑影,帶着陣陣撕裂的銳嘯聲射向黃金角蟒。

轟!

飛雪濺開,黑色的長戟勢若破竹,刺穿了黃金角腹的背脊,戟尖穿過血肉,将黃金角蟒釘在地上。

咝!

黃金角蟒受痛狂呼,身子劇烈翻滾,餘下的那截尾巴,也被它從地下抽出。一百多丈的身體攤開在地上,劇烈翻騰。每一次拍下,都有千斤重,震得大地轟隆響。

“人皇已經等了你幾十年了,既然出現了,就不要回去了!”

曹豹張口隆隆地叫道,語氣完全是和人在說話。黃金角蟒腹下鼓起四個角,這種快化龍的妖獸,靈智已經比人差不了多少了。

曹豹說完,立即頭下腳上,似隕石一般墜向下方的黃金角蟒。他身體劃過的地方,空氣都劃出黑色的痕跡。

“不敗皇拳!”

曹豹一聲狂喝,一拳擊出。古銅色的拳頭上,一個方圓十丈的巨大拳印破掌而出,帶着一股無堅不摧的拳意轟向下方的黃金角蟒。

唳!

黃金角蟒張嘴,一顆火紅的內丹帶着洶湧的元氣卷向了拳印。只聽得一聲驚天巨響,空氣炸炸,大片狂暴的氣流撲下,卷起一片浩大的雪霧,更将李辰,高辰秋風掃落一般吹起,卷走。

“弟弟小心!”

雪霧迷漫,耳邊傳來大哥方林的驚呼。方雲心生驚兆,想也不想,再次化龍飛起,猛然雪霧爆開,黃金角蟒猙獰的蟒頭在後面疾追而來。它的雙颚張開,兩顆毒牙斷了一顆,眼神也黯淡了不少,顯然在和這位天神般的禁軍大統領的交手中,受了重傷。

對于這種兇獸來說,吞食大量的食物,是最好的療傷方式。在退回巢穴之前,黃金角蟒怎麽也不可能放棄到手的食物。

咔!

黃金角蟒閃電般探出頭顱,一把咬出了天空的青龍,随後頭一沉,利用頭頂的蟒角,在地面破開一個大窟窿,鑽進去,轟隆隆地消失在裏面。

“弟弟!”

看到方雲被黃金角蛇叼走,方林眼睛一下就紅了,他就像發狂了一樣,瘋一般的沖入黃金角蟒消失的洞口,飛快地消失在裏面。

“等一等!”

大将軍曹豹從天而降,剛想叫住方林,卻發現他已經沖進洞窟裏去了。黃金角蟒全身皮肉堅硬,尋常刀槍難傷不說,還能噴毒。就算他也只能隔了一段距離發拳,不敢靠的太近。

“大将軍!”

“大将軍!”

……

一道道人影從四面八方趕來,附近山頭的禁軍都趕過來了。一個個都向曹豹行禮,神态極為恭敬。

“大将軍,現在我們怎麽辦?”一名禁軍甲士問道。

曹豹略微猶豫了一會兒,身邊的這幾個人身份來歷都不簡單。就算他也惹不起。幸好這次來得及時,否則的話,同時得罪了大周的貴族侯與平民侯,就是人皇也保不住他。

考慮了一會兒,曹豹道:“留幾人護送世子們回去,其他人跟我去把四方侯世子找回來!”

四方侯方胤,那可是脫胎境的強者。手底下高手如雲,就算曹豹見到了,也得低下頭來。這樣手握實權的平民侯等閑根本惹不起。如果不是有這樣的實力,又怎麽敢和平鼎侯在軍中争權。

戰甲一震,曹豹立即飛進了黃金角蟒挖出的地下通道……

巨大的地下通道裏,到處是坑坑窪窪的凹陷,許多地方有明顯的撞擊痕,顯然是那條黃金角蟒吃痛,在地下掙紮時弄出的。

“弟弟死了,弟弟死了……”

方林此時渾渾噩噩,他腦袋裏全部都是方雲被黃金角蟒叨走時的情景,一遍遍的回放。在上京城,除了母親,方林最放不下的就是方雲。一次次的為他出頭,一次次的教他武道,就是不想讓他被欺負、受傷害。沒想到,方雲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巨蟒叨走了。

方林無法想象,當自己一個人出現在母親面前,告訴他弟弟死在蟒吻裏時,她将會是如何的絕望和傷心。

“殺了它!殺了它!殺了它!為弟弟報仇!”

方林整個人都瘋掉了,他全身血液沸騰,雙目一片血紅,除了那麽消失的黃金角蟒,其它的他什麽也不知道,不在意了。整個地道都是隆隆的聲音,方林瘋狂的追擊在黃金角蟒身後……

方雲只覺得全身劇烈刺痛,眼睛裏朦朦胧胧,顯然黃金角蟒的牙齒裏有麻痹神經的東西。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視野一片模糊,身上劇烈的疼痛,方雲耳朵裏聽到自己的血液汩汩的往外流。但此時此刻,他的頭腦卻愈發的清醒,理智。

“我死了,母親怎麽辦?父親怎麽辦?大哥怎麽辦?我們方家怎麽辦?我好不容易獲得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難道就要這樣結束嗎?”

一種強烈的不甘充斥心中,這一剎那,方雲突然感覺不到了身體的疼痛。他猛然一抓,任着模糊的視野,他一把抓住了黃金角蟒的嵌入自己身體的毒牙。另一只手臂伸直,邊緣探出一圈鋒利的鋒氣,對着黃金角蟒根部就是一劃。

嗤!

利刃切開血肉的聲音傳來,黃金巨蟒受痛全身顫抖了一下,猛然向外一噴,便把方雲帶着一股液體噴了出去。朦胧中,方雲感覺身體撞開了什麽,然後什麽也不知道了。

……

這是一處巨大的洞窟,入口雖然只有一人高。但裏面卻足足有十丈之高。在這處黃金巨蟒的老巢裏,方林終于看到了黃金角蟒。

它耷拉着眼睑,顯得有氣無力。醜陋的腦袋上不停的往外滲血。它巨吻上下錯開,原本嘴裏的兩根毒牙,只剩下一根,另一顆毒牙則不知道哪裏去了。在和禁軍大統領曹豹的戰鬥中,這頭黃金角蟒受了重傷。

看到方林接近,黃金角蟒昂起頭,發出一聲警告的嘶聲。但方林視若未覺,一見到黃金角蟒就沖了過來。

咝!

黃金角蟒張口噴出一股毒霧,但綠色的毒霧非常極淡極淡,噴到嘴邊,就消散無形了。內丹受損,連帶它噴霧的能力也被削弱了。但沒有毒霧,它還有別的手段。巨尾一甩,方林砰的一聲飛了出去,撞到洞窟壁上,落了下來。

吟!

一聲龍吟,方林墜落的地方,一條猙獰的雷電長龍,眼裏閃着瘋狂的紅芒破空而出,狠狠的在撞黃金角蟒身上。黃金角蟒吃痛,立刻就是一尾甩出。方林再次飛了出去。

砰!

幾乎是剛剛飛出去,方林再次化龍飛來。一次次的被拍飛,一次次的化龍而來。方林已經忘了疼痛,腦海裏只有身前這個龐然巨物,只有一個念頭。

“殺了它!找到弟弟!”

方林全身血淋淋的,他內髒受創,嘴裏不停往外吐血。只聽得全身骨節咔咔作響,方林再次站起身來。一聲長吟,再次破空撞去。

砰!砰!砰!砰!

洞窟內只有密集的撞擊與拍飛聲。黃金角蟒開始還沒在意,但到後來,看到方林的眼神已經有些驚恐了。這個實力并不是很強的人類,有着頑強到可怕的生命力。一次次地拍飛,他一次次地站起。尋常人受了他這樣的傷勢,早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嗤!

黃金角蟒也有些怒了,再次張口一吸,嘴裏發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方林立刻支撐不住,翻滾着,飛了進去。

咔!

巨吻一合,黃金有蟒鋒利而可怕的毒牙立刻從方林的肩膀,深深的刺入了他的體內。方林卻像沒了知覺一樣,手臂一伸,體內最後一點內力,在手掌邊鋒化為鋒利的罡氣,在毒牙根部就是一削去。

毒牙啪的一聲,應聲削落,黃金角蟒先是被方雲削去一根毒牙,又被方林削去一根毒牙,立刻痛得它全身抽搐,死去活來。方林順勢又是一拳,勢大力沉,砸在它的嘴裏。拳頭深深的嵌進它嘴腔的軟肉裏。血水立刻就流了出來。

嗷!

黃金角龍痛極,方林削去了它的毒牙,同時也激起了它的怒氣。只見它龐大的虬軀一盤,立刻把方林重重疊的卷了進去。

蟒最原始的能力,就是用蛇身将獵物盤住,令其窒息而死!

方林也不掙紮,任黃金角蟒将他盤住,他的拳頭勢大力沉,一拳拳重重的轟向蟒蛇的蛇身。砰砰的聲音,在洞窟裏不斷炸響。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卷來,立刻将方林身體牢牢掐住。方林的胸膛慢慢塌陷,胸腔裏立刻發出陣陣咔嚓的脆響。黃金角蟒的身子越收越緊,力量越來越大……

啊!

方林突然長發飛起,口中發出一聲宛如受創野獸般的嚎叫。頭一仰,他不管不顧,對着眼中一塊銀白色的地方,狠狠的咬下。迷糊中,方林感到自己咬破了什麽東西,耳邊傳來一聲尖亢的嘯聲,然後一股帶着腥味的液體滾滾的沒入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