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李翺走廊

而馮埠此時,則反而是安慰起了蘇亞等球員。

“真的嗎?可我們都輸了兩球…”

“沒關系,上半場雖然很關鍵,但是不要忘了,我們這次比賽的真正發力,可是下半場,要知道去年,我們可是被二中踢了15比0,今年我們上半場只不過被他們進了兩個球,這已經是我們的進步了,下半場,我們就要一反常态,展開進攻,而且是只攻不守”

“只攻不守?”

“不錯”

“會不會太極端了”

蘇亞、唐尋路等人,立即有些擔心。

“沒關系,因為我們有李翺這把尖刀在”

“對啊,我們一直沉浸在上半場丢了兩球的事情上,卻忘了我們還有王牌李翺沒有上場啊”

聽到馮埠的話後,蘇亞、唐尋路等人立即看向了,已經披上10號戰袍的李翺。

“各位,下半場的後場球員任務不變,但是中前場球員,全都要盡力協助李翺,為他的進攻鋪平道路”

“沒問題,只要李翺出場,我們就什麽都不怕了”

蘇亞等人立即高興的呼喊了起來,因為李翺的球技,早已深深印在了三中全體球員的心中。

“各位,下半場我定會帶領你們掃清一切障礙,打二中一個措手不及”

中場休息結束後,三中球員在李翺的帶領下,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向了球場。

“各位觀衆,你們現在看到的是本市高中聯賽,由衛冕冠軍二中,對戰三中的比賽,如今下半場已經開始,而三中這邊也做出了換人的決策,換上了10號球員李翺…”

“他爸他媽,快來啊,咱們的小跳蚤出場了”

此時李翺家中,李翺的祖母和他的爸媽,全都圍在了電視機前,滿心期待的看着李翺即将開始的比賽。

“各位,上半場二中雖然是率先攻入兩球,但是卻和他們去年的比分,有着天差地別啊,也不知衛冕冠軍二中,還能不能兌現他們賽前兩位數比分的承諾,而三中這邊換下了一個中後衛,換上了一名中前場球員,這個換人還真是耐人尋味啊,按理說三中上半場已經丢了兩球,下半場想要追回,已經不太可能,這個時候即便是換人,也要換上一名後衛加強防守啊,怎麽換上了一名中前場球員呢?而這名10號球員李翺,又會出現在什麽位置呢?我們拭目以待”

下半場雙方互換場地後,由三班率先開始發球。

“這個…我靠!”

就在解說員按部就班的,進行常規解說下半場比賽之時,突然看到那李翺接球後,瞬間啓動,其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咋舌,幾個呼吸間的工夫,便晃過對方中場人員,直奔二中後方大禁區而去。

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到了解說員嘴裏,直接變成了我靠二字。

因為他根本無法相信先前上半場一直處于防守狀态的三中,如今一開場,居然一反常态,直接開始了進攻,而且看樣子還是單刀直入。

“各位,替補上場的10號球員李翺,帶球動作非常之快,已經将對方中場球員甩在了身後,沿着左路斜插進攻,可是二中球員也不是吃素的,三人聯防瞬間組成,直接開始了高壓逼搶,按照以前的慣例,恐怕這名10號球員李翺,就要丢球了…”

“小子,你以為你是羅平啊,還敢沖擊我們二中的防線,簡直是妄想”

那二中後防線的幾名球員,根本就沒有将李翺放在眼裏。

只可惜如今他們話音剛一落下,便被李翺接連便向、急停、急轉之間,全都晃倒。

“我靠,三中10號球員李翺,居然一下子便晃倒了二中三名後衛,然後繼續朝着二中球門逼近,此時二中11號影鋒,也積極回撤,參與了自己後場的解圍,我們都知道11號羅平,雖然是進攻型前鋒,但是他那出色的身體協調性,和對球路的判斷,即便是擔任防守,也是能夠做到滴水不漏的,而且在另一層面來說,甚至比後衛的防守還要犀利啊,接下來我們就看看,我靠!我靠!”

這名解說員再次開始了我靠模式,因為那羅平逼搶之下,李翺速度絲毫未減,一個分球變向,不僅成功過掉羅平,而且還順勢将羅平也給晃倒在地。

“射門了,李翺要起腳射門了!”

在解說員的狂呼之下,在全場觀衆和電視機前李翺家人的矚目之下,過掉二中防守人員後的李翺,抓住機會,一腳大力抽射,瞬間攻入球門。

因為李翺球速太快,即便是對方守門員已經做出了預判,可還是晚了一步。

“我靠,太牛逼了!”

這名原本不看好三中的解說員,此時俨然被李翺的高超球技給折服了。

“各位,你們一定難以想象啊,一個三中墊底球隊的替補球員李翺,居然一人單刀直入,連續晃倒對方三名後衛,外加一名影鋒,然後成功射門得分,他那左邊路的橫向盤帶過人,所到之處如入無人之境,可謂是華麗至極,這分明李翺的專屬道路,這分明就是李翺走廊啊!”

伴随着全場的熱烈歡呼,以及隊員們的擁抱祝賀,下半場不過僅僅開場三分鐘的時間,李翺便追回了一分,着實令場內二中的球員不敢相信。

此時被李翺晃倒在地的羅平,更是久久沒有起身,一直在滿臉驚恐的注視着,衆人擁簇中的李翺。

“我靠,李翺這小子居然…”

而那看臺上的莫斯,更是滿臉的不敢相信,雖然他已經提前知道了李翺不簡單,可是此刻親眼見到到李翺的表現後,還是颠覆了他的想象。

“這種連續盤帶過人的技巧,不要說是全國高中,即便是全國大學聯賽,也是佼佼者的存在啊!”

此刻即便是輕易不願誇人的羅南,都不得不佩服如今李翺在場上的精彩表現。

“不可能,他怎麽能過的了我的,甚至還将我晃倒,你小子不過是個無名小輩,居然敢在我面前嚣張跋扈”

這時那羅平自從被李翺晃倒在地後,已經是怒不可遏,急切的想要在接下來的進攻當中羞怒李翺。

此時居然從自己這邊的隊員腳下,搶走球權,開始了對三班的沖擊。

這種情況不要說二中球員大吃一驚,就連對面的李翺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不知道這羅平到底想耍什麽詭計。

“羅南,你弟弟還真是…”

此時看臺上的莫斯,看到羅平的這個舉動,立即有些哭笑不得。

而羅南則失望的搖了搖頭。

“來啦小子,有本事就從我這裏将球斷下”

面對羅平的挑釁,李翺淡淡一笑,直接啓動圍堵。

“哼,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我…”

那羅平話還未說完,居然就被防守自己的李翺瞬間搶斷,那李翺鬼魅一般的腳法,飄忽無蹤,以至于近在咫尺的羅平都未看清,李翺到底是如何斷了自己腳下足球的。

“斷球了,斷球了!10號球員面對羅平的一對一進攻,成功從其腳下斷球,然後再度加速,朝着二中球門沖鋒,太厲害了,我真是沒有料到,三中居然還能有這麽強大的中前場球員!”

此時那解說員的言語之中,全都是對李翺的贊揚。

可是這次二中球員明顯是早有防備,雙胞胎前鋒領銜的中後場防禦已經到位,面對二中九名隊員圍堵,和後方瘋狂追趕的11號羅平,李翺能再創奇跡嗎?

第 35 章 沒有點數

狠人?

林浩以前自認為是個敗家子,可是在秦凡的面前,已經是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這才是敗家,上億的賭局,在對方的面前就是小打小鬧,認為這賭的太小了。

“秦大少爺嫌小了?那不知道你要怎麽玩?”

雷子眼睛一閃,也是被對方的話給吸引住了。

剛才他與村上紅衣說了,對方接下來要使用出自己的絕技。

既然是賭,怎麽可能不會出老千?

村上紅衣剛才也是小觑了秦凡,用的都是真憑實學,接下來可怪不得她了。

“我賭十億,你們輸了這賭場就歸我,我輸了一個月之內我會把十億給你,若是沒有的話,我這脖子上的腦袋,就是你們的了。”

“嘶……”

在場的人聽到了什麽。

十億,這可是十億,秦凡竟然說得這般輕描淡寫。

這皇冠賭場的價值也不過十億,當然從長遠來看,他的利益遠遠不止如此。

這下子雷子也拿不定注意了,畢竟這秦凡的口氣實在太大。

十億,就是他也被鎮住。

可以說,他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麽多錢,也不再是他能做主的事情。

“哼!”

雷子輕哼一聲,拿出手機,快速的撥出了一個號碼。

秦凡仿佛沒看見一般,眼睛一直都放在村上紅衣身上盯着,嘴角流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在他看來,這女人顯然是比雷子有趣的多。

而對方在做什麽也不難猜出來,這件事情他已經是拿不定主意,所以想要請示一下自己的主子,也就是那所謂的豹爺。

差不多半刻鐘的時間,雷子也是打完了電話。

然後看着秦凡,詭異的笑了起來。

“既然秦大少爺想玩,自然是奉陪。”

然後來到了村上紅衣的面前,神情嚴肅的說道:“紅衣小姐,豹爺說了,若是這次贏,你就可以回東瀛了,你的家族也會因此而感到榮耀。”

聽到這一番話,村上紅衣的臉上也是出現一抹潮紅,顯然是有些激動。

畢竟村上家族以賭術聞名。家族裏面走出來的人,都是要外出行賭術,而她選擇的就是這蘭陽。

“紅衣定當全力以赴。”

然後這村上紅衣拿起來了骰蠱,又開始搖動了起來。

秦凡的眼睛裏面閃過了一絲驚訝。

因為在這女人的身上,他竟然是高手到了一股內力。

這內力不同于自己的靈力,只要有功法,不需要靈根就可以修煉的,自然些實力沒有靈力強大。

不過這女人的實力,應該是遠在沈秋蝶之上,已然是屬于後天高手。

運用着自己的內力,村上紅衣也是放下了自己的骰蠱。

之前本來想出老千,可是怕出現什麽纰漏,就幹脆動用自己的精血,使用家族秘法。

擡起了自己的玉手,村上紅衣打開了骰蠱。

這骰蠱裏面出現了令人震驚的一幕,那三個骰子重疊在了一起,最上面的是一點。

“一點!”

衆人震驚,沒有人能夠想到,村上紅衣居然能夠搖出這樣的點數。

這結果已經是注定了一般,都已經是搖出了不合常理的一點,難道還有比一點更小的?

“秦凡,看樣子這十億你是輸定了。”

雷子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看向秦凡的目光中充滿了嘲諷。

而這一刻,林浩都已經是是感覺雙腿軟了下來,全身都在打哆嗦。

十億,要是還是以前的身份,憑借秦家的財富,想要拿出來十億也不是什麽難事,可是現在……

……

陸國集團。

這也是蘭陽鼎鼎有名的集團,資産已經是上百億。

而這陸家卻是和秦家一直是死對頭,兩家都不是等閑之輩,明裏暗裏多次交鋒,誰也沒有占到誰的便宜。

在這集團的最高層,在那總裁辦公室裏面,卻是有三人在喝下午茶。

“豹爺,這次對付那秦凡,就仰仗您了。”

說話的人也是一個年輕人,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對方的嘴皮,很厚,看那模樣就是天性涼薄的人。

這人正是那陸子明,上次毀掉整幢艾吉奧大廈,都沒能讓那秦凡死掉,甚至對方完全跟個沒事人一樣,這讓他極為不甘心。

雖然陸家和秦家關系不好,可是這陸子明和現在秦家現在的繼承人秦同卻是臭味相投,兩人在一起也不知道合謀了多少肮髒的事情。

當然,知人知面不知心,誰又知道兩人是抱着什麽心思。

原來這三人商量在一起對付那秦凡。

“兩位放心,我手下的人絕對會讓秦凡吃不了兜着走。對方只要輸了,就要背負十億欠債,到時候還不是把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這人就是豹爺,整個人長得很魁梧,約莫四十的年紀,那大拇指帶着一個大扳指,身上散發就一種身居高位的氣質。

三人相視一笑,喝着下午茶,似乎在等着這結果。

……

皇冠賭場。

“雷子,奉勸你一句,做人要吃淡點,看遠點,這樣才可以活得更久。難道你忘了,你的一只手是怎麽消失了?”

秦凡故意戳中對方的痛處,然後也是看了一眼村上紅衣。

對方現在的模樣就像是高潮了一般,整個人都處于極度的亢奮之中。

現在只要等秦凡掀開骰蠱,自己就贏了。

“紅衣小姐,記得我剛才跟你說過什麽?”

瞅了一眼對方的酥胸,一字一頓的說道:“胸,大,無,腦。”

然後那骰蠱已經是被揭開了,若是村上紅衣的一點已經是讓人震驚,那麽秦凡瑤出來的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莫不是你們認為一點就是最小的?”

那骰蠱裏面,三個骰子也是重疊在了一起,可是那最上面的骰子,居然沒有點。

沒有,通體就是白色,那上面的點數被人硬生生的抹去了。

“零點!”

雷子的身子向後退了幾步,滿臉不敢置信。

居然是零點,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周圍的手下也是吓到了,要知道,這骰蠱可是用了異種金屬,除了內部人員有門道看清楚裏面,就是動用最先進的科技也沒有辦法看到。

可是到底怎麽回事,這上面的點數是怎麽被秦凡給抹去了?

第 45 章 流言

卻見杏花滿不在乎的将梳妝臺上顧绮羅卸下的首飾都收拾進妝匣裏,一面含笑道:“你聽姑娘逗你呢,就是找個好點兒的地方。”

“好點兒的地方,咱們哪有那麽多錢啊?”

顧绮羅本想說姐有錢,幾千萬的身家呢,不過想想那幾千萬的身家全是尚未兌現,現在的自己,手裏也只有那可憐巴巴的一百幾十兩銀子,還是蕭江北贊助的,她就忍不住有些悲從中來,說話的底氣也沒那麽足了。

“反正先挑着吧,最起碼也得找個幹淨敞亮的,哪怕一時間不能買下來,就租幾個月也使得。我料着咱們這些菜品一經推出去,那必定是風靡京城的,到時候還怕不能日進鬥金嗎?”

“不用理會,姑娘又做白日夢了。”杏花收拾完了梳妝臺,吹熄燭火,便笑着拉春雨退了出去。

*******************

“二爺饒命啊……老奴再不敢了……老奴再不敢亂傳話了……二爺饒命啊……老奴也是聽顧府裏下人說的啊……啊……”

哭聲和慘叫聲交替着響起,躲在暗中窺探的蕭府下人們一個個縮着脖子,目帶驚恐的看着不遠處那被綁在凳子上挨板子的一個婆子,紛紛小聲議論着是發生了什麽事。

“二爺說了,吳婆子亂傳謠言,憊懶耍滑,府裏不能留這樣的下人,即刻起打完板子,就立刻攆出去。”

小橋面無表情傳着蕭江北的命令,須臾那吳婆子挨完板子,下半身已經是血跡斑斑,他便看了四周一眼。見花樹間都隐着影影綽綽的人影,這才清了清嗓子,冷笑道:“吳婆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造謠竟造到顧家大姑娘的頭上了,那是咱們府裏未來的二少奶奶,你就敢這樣誣蔑抹黑。眼裏還有沒有主子?今兒因為你是頭一例。所以二爺寬容大度,只打你二十板子攆出去,下次若是有人再被豬油蒙了心。就不是這個例了。”

小橋說完,看着兩個行刑的婆子拖了那吳婆子離開,這才轉身離去。直到他走的沒影了,暗處隐着的下人們才慢慢挪出來。聚在一起無言看着地上那條剛剛綁過吳婆子的板凳,還有地上的點點血跡。心裏都覺着一陣陣發冷。

“原來是造謠抹黑顧家大姑娘,難怪二爺如此震怒呢。”一個仆人搖頭嘆息着,忽見身旁李長貴眨巴了兩下眼睛,結結巴巴道:“剛剛小橋說什麽?因為是頭一例。所以二爺……寬容大度?原來……打二十板子攆出去,這……這叫寬容大度?這要是寬容的話,那……那不寬容了。該……該是個什麽樣兒?”

“你不想想咱們少爺是從哪裏回來的?要是不寬容了,那肯定就是……”另一個仆人也湊過來小聲道。話卻只說了一半,然後他伸手在脖子上一抹,頓時把周圍仆人們都吓得齊刷刷打了個寒顫。

“不管怎麽說,日後大夥兒記住了,傳點兒謠言沒啥,千萬別傳顧家大姑娘的。”最後一個管事的做了總結,于是衆人紛紛點頭同意他的說法,一面議論着離開了。

蕭江北這一次殺雞儆猴的手段十分有用,頓時就把府中剛剛興起的謠言給壓下去了,就連他的乳母岳嬷嬷,也接連幾天沒敢在他面前露面兒:開玩笑,誰知道少爺是不是忘了這話就是自己在他面前提起的?萬一自己湊上前,再讓少爺想起這個茬兒,那自己不是慘了?畢竟從輕發落的名額已經被吳婆子占去了,自己若是攤上從重發落,是不是連老命都要沒了?

但令人奇怪的是,這件事在蕭府中銷聲匿跡後,卻漸漸在街頭巷尾流傳了起來,而且流傳的不僅僅是顧家大姑娘水性楊花的謠言,更有人說她仗着自己要做蕭府的二少奶奶,在府裏日益飛揚跋扈,又有人說她連繼母都敢頂撞忤逆,也不肯在閨閣中恪守女兒本分,倒喜歡天天坐了馬車去街上逛,針線女紅更是糟糕透頂。

各種謠言甚嚣塵上,蕭府卻半點反應都沒有。蕭江北大概也沒料到,自己那一手殺雞儆猴的效果會好到這個地步,以至于他因為這幾日忙于去太子府教導兩個外甥一些基本功夫,不曾上街逛過,所以竟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

*******************

“姑娘,這都是些無知的人亂嚼舌頭根子,當不得真的,想當日二公子還不是被傳的如同修羅一般?”

京城有名的茶樓“悠然居”二層一個包廂裏,顧绮羅面色嚴肅地輕輕啜着一杯茶水,旁邊包廂裏幾個男人正在高談闊論,說的卻是最近一段時間內京城最盛行的關于顧家大姑娘不修女德水性楊花的謠言,話語十分之難聽。

杏花和春雨都聽不下去了,暗恨自己是女人,如果她們是男人,只怕這會兒早找那幾個纨绔子拼命去了。春雨倒是想去,卻被杏花死死拉住,聽她小聲道:“我們如今去了不但無濟于事,倒更讓他們嚣張得意了,你是要讓大姑娘在他們面前顏面掃地嗎?”

安撫住了春雨,杏花唯恐顧绮羅沉不住氣,連忙又來安慰自家姑娘,卻聽顧绮羅沉聲道:“我沒事兒,人嘴兩張皮,上下一翻就能颠倒黑白,這道理你都懂,我能不懂嗎?我只是有些感嘆,果然這流言的力量是大啊,難怪人家說舌頭殺人不用刀,今兒這幸虧是我,若是別的清白女兒被他們這麽傳,豈不是一生盡毀?”

“是啊。”杏花慘然一笑,眸中卻燃起滔天恨意,咬牙切齒道:“這些還是世家公子哥兒呢,讀的是孔孟之道,尚且如此口不擇言,更不要提那些市井無賴,他們又蠻橫粗俗,若是哪個女人讓他們盯上了,那就是慘不可言,他們那舌頭根本就不是肉長的,分明是鋼鐵做成的刀子,一刀一刀,就足夠把女人給淩遲死了。”

說到最後,杏花竟忍不住掉下淚來,見顧绮羅和春雨有些驚訝的看着她,她才擦了擦眼淚,啞聲道:“對不起姑娘,奴婢失态了。”

“你有親人……被這樣害死過?”顧绮羅很快就猜出了這其中的原委,見杏花輕輕點頭,她就嘆了口氣,輕輕拿帕子替杏花擦去眼淚,柔聲道:“這些流言之所以能殺人,就是因為有人太在乎它,若是只把它當耳旁風,也就不至于落得這悲慘下場。好丫頭,你千萬要以此為鑒,牢牢記住只要無愧于心,就莫要在乎別人怎麽說的的道理,自己過自己的好日子,氣死那些胡言亂語的小人才最好。”

“姑娘……”

杏花的心輕輕一顫,從母親自盡之後,她的心就封上了,這麽多年也沒松動過,雖然顧绮羅是讓她最佩服也是對她最好的主子,她卻也不曾生出跟随對方一生的念頭,下意識裏仍是盼着有朝一日能自己掌握命運。然而此刻,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冷硬如石的心竟似是微微松動了一些。

“姑娘既然如此說,您自己更該懂這個道理,可千萬別讓這些小人氣到。”杏花也只是愣了一瞬,便點點頭,卻見顧绮羅冷笑道:“我會因為他們難聽的話來氣自己?那豈不是太給他們臉了?一群說話比放屁還臭的狗東西,值得姑娘我理會嗎?

說完她就拉着杏花和春雨在自己身旁坐下,又親自為兩個丫頭倒茶,唬的杏花連忙道:“使不得姑娘,這可不行……”

“有什麽不行的?難為你們每天服侍我,今兒在外面,何必講那麽些規矩?咱們倒是随意些的好。”顧绮羅示意兩個丫頭拿起茶杯,自己則拈了一塊點心放進嘴裏,慢慢道:“我最喜歡這家的點心,入口即化香甜松軟,将來等咱們的私房菜館賺了錢,我就再弄幾款新鮮點心,保管比這個更好吃。”

“姑娘還想着賺錢呢?那菜館開張到現在,一筆生意都沒做成,您還說一天只做什麽三桌宴席,現在問題是連一桌宴席都賣不出去。”杏花這會兒也忘了主仆尊卑,白了顧绮羅一眼。

春雨連忙道:“這也不怪姑娘,誰讓她非要把地址選在那麽一個偏僻的地方,說什麽幽靜清雅,幽靜是幽靜了,清雅也沒錯,可問題是沒人光顧啊,再幽靜清雅又能給誰看?”

杏花搖頭道:“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選在那裏,姑娘手裏的銀子根本就不夠在繁華地段買酒樓,那些酒樓也不出租,這個地角雖然不好,但我看了,那宅子是真不錯,倒和蘇州那些名園有些像,亭臺樓閣錯落有致的,若不是地角不好,怎麽也不可能只要咱們每個月十兩銀子的租金,只是若這樣下去,十個月後錢花光了怎麽辦?總不能再去向二公子要吧?”

春雨忽地一拍腦袋,笑道:“我想起來了,再過十個月,咱們姑娘豈不是就嫁過去了?那會兒二公子手裏的錢都是她的……”不等說完,見顧绮羅和杏花兩人都森森看着自己,這小丫頭不由得吓了一跳,委屈道:“就……就算人家說錯了,,也用不着這樣瞪人家嘛,怪吓人的。”

第 35 章 皮埃蒙特德比

杜裏尼大街,國際米蘭總部裏,轉會經理布蘭卡的辦公室內。

在布蘭卡的辦公桌上,攤放着一疊打開的報紙,正是今天剛出版的都靈體育報。報紙已經被翻開至報道意乙聯賽的版面,頭版頭條的标題赫然寫着:“誰将主宰皮埃蒙特德比?”

皮埃蒙特大區,是意大利西北的一個大區,首府是都靈,一共包括庫內奧、諾瓦拉等六個省。都靈體育報所炒作的所謂皮埃蒙特德比,就是指兩支來自這個大區內兩個省的俱樂部之間的比賽,也就是即将到來的意乙第五輪的一場焦點戰,由領頭羊的諾瓦拉對戰老牌強隊都靈隊!

都靈隊,意大利歷史上最悠久的足球俱樂部,曾經的頂級豪門,如今在意乙聯賽也是一支超級強隊。雖然在本賽季的開局階段遭遇兩連敗,但很快就在最近的兩場比賽中恢複過來,幹淨利落的以兩連勝迎來強勢反彈。在這兩場比賽裏,公牛僅失1球,卻總共攻入6球,體現出非常優秀的狀态。

諾瓦拉,這個名字聽起來并沒有公牛那麽顯赫,但卻是本賽季以來,意乙聯賽中風頭最勁的球隊。雖然只是一支剛剛從丙級聯賽升級的球隊,但這家俱樂部表現的卻一點都不像是一支升班馬。

據說,這支球隊的訓練基地,是以意大利最高水平的米蘭內洛和阿皮亞諾為藍本修建的,擁有許多天然草皮和人工草皮的訓練場地,非常的令人稱道。從這個細節,就可以看得出這家俱樂部的雄心壯志。

上賽季,諾瓦拉還在丙級聯賽的時候,就在主教練特塞爾的帶領下,連克帕爾馬、錫耶納等意甲強隊,成功殺入意大利杯8強。僅僅是在四強争奪戰中,諾瓦拉才以一球惜敗亞平寧頂級豪門AC米蘭隊,遺憾的結束了意大利杯的黑馬之旅。

盡管如此,在意大利杯的比賽中,面對實力強力的意甲對手,諾瓦拉從未在一場比賽中丢過兩個以上的球。這樣的防守強度,令所有關注比賽的人都大呼意外。

在本賽季的意乙聯賽開始前,諾瓦拉的俱樂部高層就把本賽季的目标直接定位為:至少打入升級附加賽!要知道,這還僅僅是諾瓦拉升入意乙的第一個賽季!

而賽季開始後,諾瓦拉出色的表現向所有人證明,俱樂部制定的目标絕非是一句空泛的口號。在已經結束的四場聯賽裏,諾瓦拉3勝1平保持不敗,進7球僅失2球的戰績更是笑傲意乙群雄,一舉占據了意義積分榜的頭把交椅。

在最近的三場比賽中,諾瓦拉更是豪取三連勝,進六球僅失一球,風頭之勁,一時無兩。

在諾瓦拉陣中,前鋒貝爾塔尼(Bertani)在聯賽中已經攻入四球,是意乙聯賽的最佳射手。年僅21歲的年輕門将烏伊卡尼(Ujkani),已經是阿爾巴尼亞國家隊的主力門将,他出衆的實力和優異的表現更是吸引了不少高級別聯賽俱樂部的觊觎。在此之外,還有莫爾加內拉、魯迪、李素佐等一幹實力派球員,球隊實力十分強大。

事實上,在楚江重生的前世,諾瓦拉就在這一年的意乙聯賽中升級成功,完成了兩年兩級跳的壯舉。并且,在諾瓦拉的首個意甲賽季,他們在主場以3:1的比分擊敗了強大的國際米蘭,直接導致時任國際米蘭主教練的加斯佩裏尼被炒鱿魚。由此可以看出,這支球隊的确是實力不凡。

都靈對戰諾瓦拉,一支是傳統豪門,另一支是風頭正勁的新貴,既是新舊勢力的交鋒,又是皮埃蒙特大區德比。這兩支實力強勁的球隊之間的碰撞,自然吸引了衆多媒體報道的眼光。

因為,都靈體育報将這場比賽的較量,作為今天意乙板塊的頭版頭條重點推出,自然就成為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過,讓布蘭卡有些意外的是,這篇報道所配的插圖。

插圖裏,畫的是一個身着都靈守門員服裝的球員正在慶祝進球。由于給的鏡頭是背面,看不到這名球員的面貌。不過,這名球員的球衣背面,赫然印着“CHU9-8”!畫面的旁白寫着:“梅開二度,神奇的楚!他會成為這場德比戰的主宰麽?”

“科爾索,你給我看這份報紙,就是想讓我看看這張插圖麽?”布蘭卡神情輕松的笑着道。插圖上的球員,布蘭卡并不陌生。在一個多月前,他就曾在國際米蘭青訓營試訓過。而且,他之所以能夠加盟都靈,還有布蘭卡的一份功勞,雖然只是應科爾索之邀。

“當然。我就是想讓你看看,我之前推薦的那名球員,果真是一名天才!”科爾索神情十分驕傲。作為一名球探,所發現的球員表現越出色,就越能證明這名球探的眼光獨到。楚江在都靈隊的出色發揮,自然讓科爾索感到心情十分的愉快!

“說句實在話,能在這麽小的年齡,以這麽快的速度,在都靈隊打上主力。這個東方球員的确出乎了我的意料。”

“不過,僅僅是在意乙球隊打上主力,好像說明不了太多的問題哦。”布蘭卡神色不變的道,“他以後要走的路,還長得很呢。”

“我知道。”

對于布蘭卡的質疑,科爾索表現得十分淡定。

“現在,對楚來說,僅僅是個開始。我相信,以後的楚會更加強大。馬爾科,你會因為沒有簽下他而感到後悔的。”

“哈哈,但願如此!你如此賣力的推銷他,是不是收了他什麽好處啊,或者他幹脆就是他的孫子,哈哈!”布蘭卡打趣道。

科爾索也笑了起來,“我要真有這麽個孫子,我就知足了!對了,馬爾科,這場德比戰我和一個朋友約好了去看一下,你有什麽球員需要我幫你考察一下的麽?”

“嗯,我想想。”布蘭卡思索了一會,道:“都靈隊那個中後衛奧格邦納,你重點關注一下,那名球員好像還不錯。有人和我說,看到了他就像看到了年輕時的德塞利。而且,最近我也得到了一些消息,據說國家隊主教練普蘭德利也在考察這個小夥子,準備将他召入國家隊。你知道,我們的中後衛年齡都偏大,需要一些年輕而又有潛質的小夥子,為我們帶來新鮮的血液。”

“此外,就是我們租到都靈隊的斯特法諾維奇。如果他有機會出場,你幫忙留意一下他的成長狀況。還有一個,就是那位諾瓦拉的阿爾巴尼亞國門,也可以稍微看一看。到時候,你可別把眼光集中在那個中國門将一個人身上就可以了,哈哈!”

“哈哈,我肯定會完成任務!不過,我相信,在這幾個人中,楚肯定會是表現得最耀眼的一個!”

與此同時,在帕勒莫俱樂部,弗斯基的辦公桌上也擺放着同樣的一份都靈體育報。攤開的那頁上,楚江的圖片清晰可見。

“有點意思。”

弗斯基拿手指輕輕的敲着桌子,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難不成,就是因為這個小子,佩特拉奇才放棄了魯比尼奧?嗯……看上去,好像有這種可能性。能得到佩特拉奇如此的看中,說明這小子的肚子裏應該有些貨色。說不定,又有生意上門了!”

想到這裏,弗斯基抓起桌上的電話。

“特洛哈(Troja),周末在都靈有場意乙聯賽,你去看一下。對,就是周六下午那場。”

“不是奧格邦納,那個早就被人盯上了,我要你注意的是都靈那個門将。對,就是他。別忘記了,記得在賽後要給我一份關于他的報告!”

在切沃。

“嘿,帕加諾,你來的剛好!”

見帕加諾從門口匆匆走過,切沃總經理吉奧瓦尼·薩托利(Giovanni Sartori)趕緊出門把他叫住。

“吉奧瓦尼,你找我有事?”帕加諾停下腳步,疑惑的道。

“恩。剛才我接到都靈隊主席凱洛先生的電話,他問我多少錢可以買下楚的另外一半所有權。就是那名剛轉會到都靈不久,你負責簽約的中國門将。”

“楚?看樣子他在都靈踢得不錯啊,這麽快得到球隊的認可了。”帕加諾顯得有些驚奇。雖然,他預料到,以楚江的能力,應該會在都靈隊得到機會。但他依舊沒有料到,都靈隊這麽快就接納了楚江,而且還主動提出了收購的要求。盡管,只是一次試探性的詢問,但也充分表明了球隊對他的重視。

“是啊,我都沒有想到。那名球員我不熟悉,所以就想到找你來聊聊,聽聽你的意見。”

“楚是一名非常有潛質的球員,在我見過的球員之中,他的潛力應該是數一數二的。如果俱樂部打算賣掉他的話,現在可能不是最佳的時機。”

帕加諾斟酌再三,這才回答道。薩托利一開口詢問,他就知道薩托利問他的意圖。

通常來說,像切沃這樣的一家意甲小俱樂部,球隊的成員都不存在非賣品。任何一個球員,甚至是教練員,只要有合适的出價,都可以拿來談。而薩托利的工作,就是怎樣讓自己的俱樂部從中獲得最大的利益。因此,在收到公牛主席的來電後,作為生意人的薩托利,他的第一反應是怎樣才能将楚江賣到最高的價格。

“恩,我也是這樣想的。他才剛打了幾場比賽,就算發揮的再怎麽出色,現在的身價肯定也高不了。”薩托利點點頭,對帕加諾的意見表示認可。

“在這個周末,有一場楚江的比賽,我想讓你去看看,考察一下他在都靈隊的表現如何。”思索片刻,薩托利繼續道。

“好的,沒問題。我好久沒看到他了,剛好對他還有點想念呢,哈哈!”帕加諾爽快的應承下來。

就在這三家意甲俱樂部準備派出球探考察這場比賽的同時,身處都靈城的尤文圖斯也準備初步考察一下楚江。

就這樣,一場簡簡單單的意乙聯賽,慢慢演變為衆多意甲俱樂部争奪人才的暗下交鋒。而他們關注的中心,卻正是來自中國的楚江,這名在幾個月前還找不到合适俱樂部收留的東方少年!

第 43 章 戒指聚靈元

東方炘猶豫不決,似乎有些擔心。

七夜啊七夜,你既然這麽胸有成竹,我也便相信你一次…

“東方大廚,你放心,我來給你做保證,若這靈神救不活這個小夥子,我一定重重懲罰他。”

沒有太多給他猶豫的時間,他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好…我在殿外等着…”

也不知七夜到底有什麽辦法,在帶這小夥子進屋時,并沒有見他臉上有任何着急之色。

待他将東方玧安置好後,只輕聲道:“落兒,把手給我。”

他這是要幹什麽?救人如救火,他這心裏在想些什麽啊。

“額…先救人要緊,你這樣,不太好吧?”

“快點。”

這家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在與他十指相扣的瞬間,我感覺到從手上發出的一陣強烈光芒。

是這個戒指?

太過強烈的光芒,是我沒辦法看清他到底在幹什麽,只知道過了許久,這光芒漸漸消散,而我也确定了,這就是戒指發出的光芒。

我剛想要問他,卻只見東方玧緩緩睜開的眼睛:“好痛…”

這麽神奇的嗎?難道,僅僅是因為我手上這個戒指就能把即将散靈的東方玧馬上救醒?靈丹妙藥也不過如此吧。。

片刻,他用雙手撐着自己的身體勉強坐起來,揉了揉眼睛,才發現我們的存在。

“靈主大人…”

我略顯尴尬的一笑,讓東方玧顯得有些害怕。

這時,七夜冷冷說了句:“能不能站起來?”

我下意識扯過他的衣角,小聲道:“那麽重的傷剛剛治好,怎麽可能站起來?你…”

我話還沒說完,只見東方玧出乎意料地站了起來,還跺了跺腳,說了句:“能!”

什麽情況?慕楓也沒有厲害吧。。

而且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刻,身後靈光一閃,似乎還增長了不少靈力。

而七夜對眼前這一幕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他究竟用了什麽方法。。剛剛這個戒指泛起的那陣強光,是救活東方玧的關鍵嗎?

“你師父在外面等你,出去給他報個平安吧。”

“多謝仙上!”

這一刻,我竟也說不出一句話來,看着東方玧像個沒事人一樣大搖大擺的走出去,我一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不禁看向手上的戒指:“這個戒指這麽厲害……”

“不過普通的戒指而已。”

“啊?剛剛你不是靠這個戒指救活他的嗎?”

他不說話,似乎有什麽事瞞着我一樣,那既然不是因為這個戒指,那他是怎麽做到的?

“既然救活他跟這個戒指無關,那你是懂醫術了?能讓一個将死之人瞬間生龍活虎,那簡直比慕楓還厲害了。”

“喂,要不你告訴我,到底是用什麽辦法救活他的?”

他輕笑道:“秘密。”

什麽時候也學這麽壞了。。

不過,就算是太虛神尊在世,也斷斷不可能讓一個将死之人在瞬間便生龍活虎,還靈力倍增。

不對,這個戒指一定有問題,可是,他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哎對了,我怎麽給忘了,這上面刻的七夜兩個字,不正是他的名字嗎?

一個普通的戒指,刻上名字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越來越亂了…

自從五百年前大病初愈,這個戒指便一直在我手上,本也沒覺着稀奇,這下倒是十分奇怪了。

他一直不肯告訴我這個戒指到底有什麽用處,而我也能感覺到這個戒指絕非凡物,他為什麽要隐瞞呢……

“玧兒!”

待我緩過神來,便聽見門外東方炘的哽咽之聲。

我與七夜踏出殿門的那一刻,東方炘淚眼婆娑着急地跪下:“多謝夙堯仙上,靈主大人,你們的大恩大德,我東方炘銘記于心,永世不忘!”

“哎,東方大廚你別這樣,本就是我家阿貍重傷這小夥子在先,救他也是應該的,你不必如此。”

“多謝靈主大人。”

這時,躲在房中已久的阿貍突然竄了出來:“救活了?”

東方玧見到阿貍,躲在東方炘身後:“你…你怎麽在這?”

阿貍只說:“這是我的家呀。”

阿貍一副怪笑,湊近了東方玧:“我不會欺負你了,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鬼才信呢,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變成這個樣子…”

“你…”

這時,七夜喚一聲:“阿貍!”

阿貍退到七夜身後,拽住他的衣角:“主人…”

“阿貍本是我收養的靈獸,冒犯之處,還請海涵,若日後阿貍再有傷令徒之舉,我定不輕饒。”

東方炘恭敬道:“那便多謝夙堯仙上了。”

“玧兒,随師父走。”

待确定他二人走遠後,我方才關起大門,與七夜出奇的一致,将阿貍吓得不輕。

“落兒姐姐,主人…你們……”

七夜意味深長地沖我一笑:“你這是想怎麽罰啊?”

“既然阿貍那麽喜歡吃肉,那便罰她七天之內不準碰肉喽。”

“這倒是不錯。”

阿貍一副委屈巴拉的模樣,小聲喃喃着:“不要啊…”

我斜眼向七夜瞄去:“就這麽定了,不過今日我倒是餓了,要不,我們去找個館子,好好飽餐一頓吧?”

他亦十分配合:“靈界有一家辣子雞味道不錯。”

“那我們便去那吃吧?”

在我們正欲離開之時,阿貍咽了咽口水:“那我呢…”

我壞笑道:“你啊,不是剛剛說了嗎?七天之內不準吃肉!”

也是該治治她了,天天這樣吃下去,對身體可沒什麽好處。

在與七夜來這迷霧森林時,我在想起他口中的辣子雞,他來這兒不過一個多月,也沒有我熟悉,我怎麽沒聽說過。

“哎對了,我怎麽不知道哪裏有一家辣子雞啊?”

“想吃?”

“廢話,你帶我出來不就是為了吃辣子雞嗎?”

他淺淺一笑:“跟我來。”

他直接帶我來了離這最近的菜市場,走到末尾處,看中了一只生龍活虎的公雞。

那賣雞的小販道:“靈主大人,夙堯仙上,買雞嗎?”

我扯過七夜的衣角:“喂,這就是你要帶我吃的辣子雞?生龍活虎的,連毛帶皮一起吃?”

他輕笑不語,指了一只角落處的公雞:“就那只了。”

第 32 章

田太後看着張煊,眉頭微蹙。聽他這話裏的意思,他應該是無意與田家結這門親了。若是他有意與田家結親,劉燕竹說了這番話後,他便會借機将蟹肉送與田蕙,然後田太後便順水推舟,當衆賜婚,這樁婚事就圓滿了。可沒想到,張煊不僅不接這招,還這舟推了開去。

田蕙是田太後的親侄女,沒想到張煊當從不給面子,在座的田家人心中皆有幾分不快。

劉祯見席間氣氛尴尬起來,忙笑着打了個哈哈,對着劉燕竹說道:“皇姐,你又在說笑了哈!”

劉燕竹輕輕撇了撇嘴角:“我是說笑啊!可沒想到有人當真了!”

她這話一說,倒好像是張煊自作多情了。

張煊并未說話,擡起眼,正看見司馬珩将剛剝好的蟹肉放到劉意映面前,劉意映回了丈夫一個微笑。見此,他淡然一笑,拿起竹箸,夾了一塊蟹肉,蘸了姜醋汁放入嘴裏,只覺得酸澀不已。

天氣涼了,今日又下了雪,宮外早有宵禁了,陳皇後便将賓客們安置在宮內歇息。男賓住慶餘宮,女賓住朝露宮,劉燕竹回了原先住的玉蘭殿,劉意映則回了自己的海棠殿,司馬珩與劉意映同住。

天色晚了。田太後準備歇息,大家也就紛紛散去。劉祯叫了寧王世子劉祁、張煊、司馬珩、田松和田柏等幾個青年男子繼續到偏殿飲酒行令。劉意映知道劉祯與司馬珩之間的關系有幾分尴尬,怕出岔子,特意囑咐了司馬珩幾句,才回了海棠殿。

留在海棠殿守宮殿的,還是之前服侍劉意映那幾個老人。他們看見劉意映回來了,全都激動不已。劉意映叫大家過來說了會兒話,每人都賞了些銀子,這才讓秋霜和冬雪服侍自己睡下。

“公主,你不等驸馬了?”秋霜扶着劉意映躺下,為她把被子掖好。

“誰知道他們要玩到什麽時候!”劉意映打了個呵欠,又吩咐道,“對了,你們與紫蘭他們雖然久別未見,可也別只顧着說話,要留人在門前等着驸馬,別讓他回來了沒人服侍。”

聽到劉意映這麽說,秋霜放帳子的手輕輕一頓,然後笑道:“公主還挺心疼驸馬呀。”

“如今我和他怎麽說也算夫妻呀!”劉意映将被子緊緊裹在身上,感覺沒有司馬珩幫自己暖被窩,還真覺得有些涼。

“那奴婢叫喬林在門前候着驸馬。”秋霜微笑着應道,“他上回跟過驸馬,驸馬應該對他要熟悉一些。”

“嗯。”劉意映點了點頭。

“對了,驸馬回來要不要安置在偏殿歇息?”冬雪問道,“這樣便不會吵到公主了。”

聞言,劉意映頓了一下,說道:“不用,他就與我歇在一起。你們出去的時候,別把燈都熄了,給他留一盞燈。”

“是。”冬雪點了點頭。

收拾妥當了,冬雪便與秋霜退了出去。

好久沒有回到海棠殿,劉意映躺在床上,感覺既熟悉,卻又有幾分陌生。世事真是奇妙,當初躺在這裏的,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小姑娘,現在卻已經為人婦了。以前的她,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陪自己躺在這裏的會是大奸臣司馬曜的兒子。想到這裏,她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司馬珩俊朗的模樣,唇邊笑意淺現。

突然,劉燕竹的那句話又在她耳邊響了起來:“也許你很快便沒有丈夫了。”

她眉頭慢慢鎖了起來。這到底是什麽意思?皇兄打算對司馬家動手了嗎?他究竟會怎麽對付司馬曜父子呢?明天見了皇兄,一定要好好問問才行。

司馬珩來到海棠殿門前的時候,已過了亥時了。寺人将有着幾分薄醉的他扶下辇來,便準備上前叫門。

司馬珩對着衆人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自己進去便行了。”

寺人趕緊笑着說道:“驸馬,還是小人送你進去吧。”

“不用了!”司馬珩聲音清冷。

見司馬珩執意不肯,寺人們只好行了禮退了下去。

冷風一吹,酒意被驅散了幾分。司馬珩擡起頭,看見在燈籠的映襯下,“海棠殿”三個大字分外醒目。

看着這三個字,他心中不禁感慨萬良多。當年在宮中做羽林郎,每回巡邏專程繞路走過這裏,就想在她進出的時候,能遠遠看她一眼。就算沒碰到人,只要聽到殿內傳出的她彈奏的筝聲,他這一天也會興奮不已。那時的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正大光明走進海棠殿,伴在她身邊。想到自己曾經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裏面,他的心便一陣激蕩。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擡腳走了宮階,抓住宮門上的銅環,輕輕叩了幾下。

正站在門後打盹的喬林,聽見聲響,一個激靈驚醒過來,趕緊上前打開門。看見司馬珩站在門外,他趕緊行禮:“小人喬林見過驸馬。”

“嗯。”司馬珩點了點頭,“公主呢?”

“公主已經睡下了。”喬林回答道,“驸馬,小人服侍你洗漱吧。”

聽到劉意映已經睡了,想着今晚可能看不到她,司馬珩頓覺有幾分失望。就像以前巡邏的時候,繞了一圈都沒有看見她,也沒有聽見殿內有筝聲傳出,心中無比悵然。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對着喬林說道:“你在前面引路吧。”

“是。”喬林低着腰将他引了進去。

待司馬珩洗漱完畢,喬林便引着他到主殿外面。

冬雪看他過來了,忙上前将門輕輕推了開來,輕聲音說道:“驸馬,請進。”

司馬珩以為劉意映先睡了,自己會去偏殿安置,沒想到卻來到主殿門前。他訝然擡起頭來,問道:“公主不是已經歇息了嗎?”

“是的,不過公主吩咐過要給驸馬留門留燈的。”冬雪輕聲回應道,“公主已經睡了好一會兒,請驸馬動作輕些,別吵醒公主了。”

“我知道了。”話罷,司馬珩便擡腳進了門去。

他擡起頭,四處看了看。這便是劉意映未出嫁前的閨房,與她在公主府的寝居一樣,一進門,便有着屬于她的馨香撲面而來。

桌上昏黃的燭光輕輕搖曳着,這是她為他留的燈。他走上前,看着那黃色的燭光,只覺得一股暖意湧了上來。他低下頭,輕輕一吹,燭光熄滅,可他那心中的暖意卻怎麽也揮不去了。

借着屋外廊下的燈光,他緩緩向床邊走去。看着她安靜地躺着,聽着她平靜的呼吸聲,他的心中無比的靜谧安祥。看了她半晌,他才脫了衣衫,掀起被子,正準備鑽進去時,感覺到她身子動了一下。

他怕吵着她,忙停下動作。

“驸馬,你回來了?”她略帶着睡意的聲音響起。

他見她醒了,便鑽進被中,帶着歉意說道:“公主,我把你吵醒了?”

“不怪你,我本來就沒睡熟。”她把自己的身子往屋裏面擠了擠,笑道,“這床以前是我一個人睡,現在我們兩個人睡着有點擠,今晚你就将就一下吧。”

“怎麽這麽久還沒睡熟。”他問。

她笑了起來:“現在好像不太習慣一個人睡了。好冷!”說罷,她習慣性将手向他肚子上摸去,卻覺得他身上冰涼。

她驚呼道:“你身上怎麽這麽涼?”

他笑道:“我剛從外面回來,自然身子有些涼了。”

她一聽,趕緊将自己的身子貼上去,将他的身體摟住,微笑道:“這樣暖和一些嗎?”

他笑問:“你不是怕冷嗎?這樣你不是更冷?”

“我抱着你便不冷了。”她嘿嘿笑道。

聞言,他眼中閃過微光,然後笑道:“公主,我知道還有種辦法,馬上就不冷了。”

“什麽辦法?”她傻乎乎地問道。

司馬珩将她的腰一摟,翻身便覆到她的身上,用聲音誘惑着她:“你說呢?”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怔了一下,随即搖頭道:“你想在這裏?不行,他們會聽……”

未等她說完,他低下頭,将她的唇含住,把她要拒絕的話堵了回去。在他火熱的吻中,她的抗拒慢慢變成了回應。

他的手悄悄地伸向她的腰間,小心地解着她的衣帶。這時,他仿佛回到了與她成親的那一晚,心裏緊張到了極點,手指微微顫抖着,半天解不開她的衣帶。與那晚不同的是,她沒有被動地承受,見他如此笨拙,她将手從他的脖子上放開,伸到腰間,自己将衣帶解了開來。

他放開她,看着她輕輕喘着氣。他伸出手捧着她的臉,定定地看着她。此時,他除了繼續吻她,不知道還能怎樣表達自己對她的喜愛。

看着她在自己的進攻下逐漸意亂情深,他俯下身子,在她耳邊低聲說出很久很久以前,便想對她說的話:“劉意映,我一定會娶到你的!”

回應他的,是她的婉轉嬌啼。像一朵含苞的海棠,在他的身下最嬌豔的綻放開來。

這一夜,他覺得自己終于完成了少年時自己心願,完完全全得到了那個住在海棠殿中的少女,那個曾經只出現在自己夢中的少女。

第 33 章

“跟女人和孩子過招,我若是還要玩陰招取勝,那豈不是要為天下人所恥笑?”沈在野一本正經地道。

“得了吧。”徐燕歸哼笑:“你一直是為天下人所不齒的,什麽時候在意過了?我看你就是想拱手山河讨她歡……”

話沒說完,就被沈在野一巴掌給捂住了。

“我肩上還擔着天下蒼生,大魏百姓。”目光幽深地看着他。沈在野道:“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你還要我來教嗎?”

徐燕歸一愣,想起軍中将領今日的商議結果,當下便沉默了。

的确,沈在野就算手握大權,也不是可以任意妄為的人,他也許是當真心疼姜桃花,想護着她,但是他背後的那群跟着他拚命的人也不會允許。

高處不勝寒,他的日子,也未必有看起來那麽好過。

“既然如此,那你進城又退兵,該怎麽向他們交代?”徐燕歸問。

沈在野笑了笑:“咱們的陛下不是已經長大了嗎?也是個有主見的帝王了,他的話,咱們還是要聽的。”

讓穆無暇來背鍋?徐燕歸氣極反笑:“你這樣,可有問過陛下的感受?”

“只要為了他姜姐姐好,陛下是沒什麽意見的。”沈在野起身,滿臉狡詐的笑意在迎上外頭的陽光之時瞬間變得溫和無害,整兵準備出發。

桃花正在城裏準備,手裏拿着很長的麻繩,将冷奉常綁在了城樓最高處的房頂上。

“公主這是做什麽?!”冷奉常臉都吓白了:“微臣怕高!”

“本宮覺得大人興許能有保佑我趙國的能力。”桃花嚴肅地道:“把你捆在這裏,大魏的人說不定就不進攻了呢?”

看了看腳下的環境,冷奉常慌了:“這不是側門嗎?今日大魏要攻的是正門,公主搞錯了吧?”

“沒搞錯。”桃花笑了笑,食指一挑,就将他的通城令給拎到了他面前:“這牌子難道不是大人的?”記嗎邊血。

一股子寒意從腳底升上來,冷奉常別開頭:“這不是微臣的吧,微臣的牌子在……”

“在哪兒?”桃花皮笑肉不笑:“三皇子就給了一張牌子出去,這不是你的,那是哪兒來的?”

冷奉常不說話了,身子有些顫抖,手腳都被捆住,他一動就會從城樓上摔下去,所以動都不敢動。

看這樣子也是默認了,桃花撇嘴,輕輕松松下了屋頂,留他一人在上頭呆着。

“公主。”旁邊有大臣道:“冷奉常好歹也是老臣,又立過無數功勞,您如此對他,恐怕會令朝中衆人寒心。”

“為了不讓你們寒心,本宮已經忍了他很久了。”桃花笑了笑:“若他當真是冤枉的,這側門今晚就不會有人來攻,也不會有人來救他,那之後本宮願意三跪九叩進他的奉常府謝罪,如此可好?”

這……大臣們不說話了,決定看一看事态的發展。

傍晚時分,魏軍開始攻城,側門沒什麽動靜,桃花耐心地等着,聽着遠處震天的吼聲和厮殺聲,微微皺眉。

這一戰是實打實地正面交鋒,姜長玦帶人出城,将魏軍死死擋在一裏之外,酣戰三個時辰,死傷無數,趙國國都之中氣氛低迷而緊張,桃花看着天色,掐指等着,就見臨近子時之時,遠處馬蹄聲響,有大批的軍隊當真往側門來了。

衆人都是一陣驚呼,紛紛感嘆幸好提前做了準備,連忙準備守城。

沈在野一馬當先,本還捏了信號煙要放,一看那城樓之上綁着的人,當即便笑了。

姜桃花真是聰明啊,可省了穆無暇背鍋的事兒了。

“沈丞相放着大門不走,怎麽走側門了?”桃花站在城樓上,笑着喊話:“是男子漢,便該堂堂正正才對。”

“公主別誤會。”沈在野輕笑:“在下只是想來接冷奉常大人,讓他們一家團聚罷了。”

城樓上的文武官員一聽,都驚了一跳。屋頂上只剩半條命的冷奉常連忙嘶吼:“丞相救我!”

還當真是叛國了!面對這樣的結果,先前為他說好話的幾個老臣都不好意思地看了桃花一眼,連忙搶着道:“這冷奉常如此辜負聖恩,背叛母國,實在罪無可恕!”

“是啊,怪咱們識人不清,本以為十幾年的同僚,結果……唉!”

桃花聽得笑了,回頭道:“現在發現還不晚,不至于等到側門被人攻破,才能聽得各位這幾句後悔的話。”

要真按照他們說的,相信冷奉常是忠君愛國之人,那他們也沒機會在這兒優哉游哉地說話了。

幾個大臣都賠笑,桃花似笑非笑地轉頭,看了一眼下頭沈在野帶的兵力,道:“沈丞相執意要攻側門的話,這些人怕是不夠,只能做偷雞摸狗之事,卻上不得大臺面。”

這話諷刺之意十足,衆人都以為沈丞相一定會生氣,誰知這男人卻笑了,黑夜裏一雙眼睛閃閃發光,看着城樓上那人道:“你既然已經做了這麽多的準備,那我也只有放棄。但跑這一趟實在不容易,二公主可否讓在下把奉常大人接回去啊?他的全家上下都在我們的軍營裏等着呢。”

“你想要人,可以。”桃花甜甜一笑,指了指屋頂:“自己來救。”

沈在野點頭,當真拍馬而起,朝城樓屋頂飛去。桃花吓了一跳,沒想到他來真的,城牆上的弓箭手可不是擺着玩兒的啊!

就在他騰空靠近的一瞬間,城樓上萬箭齊發,都朝他飛射過去!

“沈在野!”桃花吓傻了,大喊了一聲:“住手!”

身子飛旋,沈在野抽出軟劍擋開箭雨,直接踩上了屋頂,然後低頭看了看下頭的桃花一眼:“公主的語氣也太緊張了些。”

誰給他的勇氣這麽嚣張的?!桃花氣不打一處來,撿起塊石頭就朝他砸過去,卻被他輕易地躲開了。

“奉常大人以開城門迎我這樣的誠意與我聯盟,沈某哪裏是忘恩負義抛棄盟友的人?”站在冷奉常身邊,沈在野笑道:“各位大人若是還有誰有投靠沈某之心,沈某歡迎之至,并且一定會像今日這般,保住各位的性命。”

說罷,拎起冷奉常就飛身下樓。

桃花氣得發抖,扒拉着城牆終于堂堂正正地大聲罵道:“沈在野你個畜生!”

救趙國的叛徒就算了,還想挖她牆角?

輕笑出聲,沈在野回頭看了她一眼,拂了拂衣袍,帶着冷奉常就下令撤兵。

城樓上的大臣們心情很複雜,有人羨慕冷奉常可以從此高枕無憂,也有人覺得冷奉常有違道義,不斷聲讨。

折騰了這麽久,桃花覺得肚子疼,蹲下來緩了好一會兒,才下令:“多餘的兵力前去正城門支援,其餘的人将這裏守好,一有動靜便來禀告。”

“是。”衆人應了,桃花也就拖着身子回了宮裏,沒一會兒,青苔和千百眉都回來了。看了看她的臉色,千百眉皺眉,讓禦醫來把了把脈。

“公主鳳體有恙,還得好生休養。”禦醫皺眉:“奇毒不解,身子恐怕會一日比一日差。”

桃花點頭,這才想起蠱毒的事,連忙問自家師父:“呂後有說解藥在哪兒嗎?”

千百眉一愣,別開了頭:“沒有。”

“沒有?那怎麽辦?”桃花有點愁:“她現在人又不見了,萬一死了,我豈不是得陪着她死?”

眼神一黯,千百眉道:“你別亂想,為師會替你想辦法的。呂後若是沒了,這世間還有別的神醫,總有辦法的。”

這話安慰得了她,都安慰不了他自己。千百眉轉頭就往外走,邊走邊道:“你先好好休息,為師去看看無暇。”

第 32 章 顯華夫人

方雲震驚地擡起頭來,一股怒氣就要暴發出來。

“好了,聽娘把話說完。”華陽夫人笑着搖了搖頭:“顯華夫人雖然想讓你哥陪葬,不過這件事情,禁軍大統領曹豹也在場。當時皇後把他也召進宮了。曹豹大統領證實,楊彪确實是意外被黃金角蟒所殺,與你哥沒有關系。顯華夫人雖然不甘,但人證物證俱在,他也沒有辦法。”

方雲這才松了口氣,問道:“對了,娘親,大哥呢?我在東郊獵場找了一遍,并沒有看到大哥。他是不是提前回來了?我一會兒去廂房找他。”

華陽夫人聞言神色一黯:“你大哥在禁軍中,現在還沒有回來。曹豹大将軍派人來過府上,說是你哥和黃金角蟒戰鬥的時候,受了重傷,需要在禁軍中療傷一段時間。等他傷好了,就會回來。”

“什麽?”

方雲腦海中劇震,一剎那,他想起走出洞窟時,看到的那些淩亂的腳印。原本他還以為是禁軍尾随而來,進入洞窟,殺死了那條黃金角蟒,沒想到,那條大蟒原來是大哥方林殺死的。

方雲放下筷箸,再沒了胃口。是了,大哥肯定是看到他被黃金角蟒叨走,所以緊跟在後面。他的實力根本不是黃金角蟒的對手,但他還是跟過來了。

方雲血液沸騰起來,他可以想像到,大哥一定是把所有責任,都歸結到自己的身上了,才會那麽的瘋狂。

“大哥啊!”

方雲感受到兄弟之間那種血濃于水的親情,鼻子酸酸的,眼裏有些濕潤。

“一會兒,吃完飯,你就回房去休息吧。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外出。你回來的消息遲早會傳出去,我怕顯華夫人知道後會做出些瘋狂的事情!”

“是,母親。孩兒知道。”

回到廂房,方雲腦中浮想連翩,東山狩獵是一次普通的大周士子游獵活動,居然造成一名世子身死,連自己和大哥也差點死在東山,回不來了。

方雲又掏出來那枚天地萬化鐘,小巧的鐘體古樸、精秀。輕輕的搖晃一下,十副金色的空白畫卷再次浮現。

“這次冒那麽大險,希望值得!”

方雲把天地萬化鐘收起來,盤膝靜坐。吸收了朱果後,他的實力已達到罡氣巅峰,方雲隐隐有種感覺,這幾日內就能突破罡氣級達到氣場級。

……

第二天一早,一名戴着羊皮帽的男子走進了平鼎侯府。

“什麽?方雲沒死!”

房間裏,婦人一掌重重地拍在紅木檀香桌上,臉上驚怒交加。這婦人頭插金簪,流蘇垂洩,雖然有四十多了,但眉目間依然可以看出年輕時的美貌。只是她的嘴唇太過單薄,讓原本端莊的儀容,多出一份淩利、殘酷的味道。

這名婦人正是平鼎侯正妻,顯華夫人劉氏。她此時臉色蒼白,眼圈微黑,雙眼更是布滿血絲,似乎哭了很久,而且沒有休息好。

“是的,夫人。此事千真萬确!”

顯華夫人雙眼怒睜,手指關節因過于用力而發白,她咬牙切齒道:“方雲,方林,彪兒死了,你們為什麽還活着?——我一定會讓你們為彪兒陪葬的。”

一旁的男子聞言全身打了個寒噤,但什麽話也不敢說。

顯華夫人注意到男子還在房內,神色一冷,揮了揮手:“出去吧。”

“大夫人!”

一名臉色皺起,臉色陰狠的老媽子跨了一步,湊了過去:“大世子慘死東郊,皇後娘娘又不管這件事。要不,我們派人潛進四方侯府,将方雲殺死,替世子報仇?”

啪!

一個耳光重重的扇在了這名老媽子臉上,本來皺起的臉色一下撐開,高高腫起,一片青紫。

“夫人?”老媽子一臉錯愕,她本來是想讨好,卻不料招來一頓耳光。百思不得其解。

“你老糊塗了嗎?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顯華夫人扭過頭,一臉猙獰:“你當我和宣華那蠢貨一樣,沒有頭腦嗎?上京城是朝廷重地,有無數禁軍巡狩,更有朝廷的大儒們鎮壓,你居然慫恿我去另一命诰命夫人府上刺殺?你是想給老爺招惹禍事嗎?”

“老奴知錯了,請夫人責罰。”

老媽子心中一凜,她倒是沒想這麽深。

“滾出去吧,自己領二十棍子!”

“你們也出去,管家留下!”

顯華夫人揮了揮手,所有的丫鬟和老媽子魚貫而出,只留下頭發發白,身形佝偻的老管家。

“夫人,你真的準備放過方家兄弟?”

老管家佝着背,慢慢走過來。神色間,對于這位脾氣暴躁,正處于失子之痛的大夫人,并不畏懼。

“放過?哼!怎麽可能。這件事情,皇後娘娘不管,我就用自己的方式來處理。方家兩兄弟,必須有一個給我兒陪葬!”

顯華夫人狠聲道。

“方家長子方林,現在被禁軍保護起來。聽說他吞了黃金角蟒的全身精血,日後前途恐怕不可限量。聽說,連人皇都已經開始注意到他了。如果殺了他,恐怕會惹來皇室的不悅。”

老者慢吞吞道。

“那就讓方雲給彪兒給陪葬!”顯華夫人不容置疑道。

老者微微點了點頭:“不過,現在大世子剛死。夫人又與四方侯府交惡,如果方雲突然在這個當口死了,只怕很多人都會懷疑到夫人頭上來。夫人,可想好了?”

“既然眼下不合時宜,那就過一段時間再說。我從小妾熬到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魏延,過不久就是元宵了吧?”

顯華夫人突然道。

“嗯?”老管家魏延微愕,沒想到她突然問這麽個問題,但還是回答了:“不錯,還有一個多月,就是元宵節了。”

“我記得方雲好像今天十四歲吧。一過元宵節,馬上就是十五。大周律歷,十五束發,二十及冠。凡但大周士子十五束發之後,都要譴往礦山鍛煉……”

老管家擡起頭來,睜開一線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竦:“夫人的意思是……”

“不錯!上京城乃朝廷重地,守衛森嚴,連只蚊子進來,都要被掃上幾眼。但出了上京城就不一樣了……哼哼,不就是一個多月嗎。為了大夫人這個位置,十多年我都等了,又何妨這一個月。”

顯華夫人劉氏目中一片冰冷。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吧!”

老管家微微一笑,慢慢直起身來。他的身體裏發出一陣噼啪的脆響,原本佝偻的身形,一下挺直無比。他臉上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撐開、攤平,變得富有光澤。

一會兒的功夫,老管家魏延便由一個佝偻的老者,變成一個身材魁梧高大的壯漢。嘿然一笑,拂袖離開。

……

一連數天,方雲都待在侯府中,自己的廂房裏。每日除了必要的飲食,就是修煉。不停的把根基穩固,夯實。

這天清晨,方雲如往常的一般,修煉完後,盤坐修息一會兒。

砰!

一陣巨響,廂門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股寒風混着雪沫,湧進廂房,打到方雲肩上。

“誰!”

方雲立即心生警兆,伸手在地上一拍,飛速向後退去,眼前黑影一晃,一個魁梧的黑影帶着強大氣息沖了過來,一雙手臂鋼鐵一般,将方雲牢牢箍住。

方雲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這裏是四方侯,守衛雖然稱不上多森嚴,但也絕對不差。這人居然能闖進這裏來。體內罡氣一炸,方雲就要炸開對方的手臂。

“小弟,是我。是我,大哥!”

渾厚而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方雲一呆,不可置信的擡頭望着眼前這個穿着玄鐵戰甲的大漢:“大哥?”

“哈哈哈,是我!”

锵的一聲,面罩掀起,冰冷的鐵甲下,露出一張熱情洋溢的方臉,正是方林。

“大哥,你?……”

方雲一臉吃驚,他一會兒看看方林,一會兒看着他身上的铠甲。這套铠甲他認得,這是大周禁軍,螣蛇軍團的制式铠甲。

“哈哈,吃驚了吧。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冬天過後,我不用去軍隊了。”

“難道你……”方雲驚疑道。

“不錯,在東郊我吞了一整條黃金角蟒的化龍精氣,一步突破到陣法級。已經沒有必要再去從軍了。朝廷決定,破格讓我加入禁軍,歸曹豹大将軍直接統轄。”

方林哈哈笑道,十分高興。

“真的!太好了!”

方雲也高興起來,狠狠在方林胸口碰了幾拳。禁軍啊,那可是一步登天。什麽寶貝,上古功法、遠古法訣都能從皇室中獲得。

大周的平民侯發跡,全部都是從加入禁軍,獲得上古功法、遠古法訣開始!

方林在這個年紀加入禁軍,基本上可以說是前途無量!

兩兄弟在廂房中,相對而坐。各自把這段時間的際遇敘說了一遍。兩兄弟血濃于水,親兄弟面前也沒什麽好隐瞞的。

方林聽說方雲的遭遇,也暗暗心驚。當時的情況,只要慢上一拍,方雲就不是撞入洞窟中。而是被黃金角蟒再次吞入腹中。

至于大哥方林的際遇,方雲早已從母親處聽過一遍。但親耳聽兄長道來,依然覺得步步驚心。當真是極為兇險。

“對了,大哥。我吞了朱果的龐大精氣,地級珠暫時不是那麽急需了。不如就讓大哥你拿着吧。”

方雲把手掌一攤,霧氣袅袅的地級珠出現在掌中,裏面錦繡江山美麗如畫。

“哈哈,弟弟,你的好意,大哥心領了。你忘了我剛說的嗎?我已經吞了一整條黃金角蟒的精氣。這可是一條要化龍的巨蟒啊,精氣不會比你的朱果差多少。我現在已經是陣法巅峰的級別了,再過不久,馬上就要突破到住胎境。這種珠子對我來說,已經沒有那麽緊要了。而且,皇家每年都會發下一些獎勵,有時裏面也不乏一些武道聖品。這顆珠子還是你留着吧!”

武道功法、功訣和修煉聖品,是皇室籠絡禁軍的重要手段。繼承了前朝的寶庫,又積累了一千多年,皇室的儲存,堪稱恐怖。

地級珠是修煉聖品,對普通人很寶貴。但對于皇室來說卻不是很麽珍稀。要不然,清昶公主也不會随意作為賭鬥彩頭送出,一點都不覺得肉痛了。

方雲想了想,兄弟倆這次東郊狩獵,收獲豐厚,體內的精氣都煉化不過來。地級珠這種東西,此時反而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好了,別想那麽多了。走吧,跟我一起給母親請個安。現在加入了禁軍,就不一樣了,得遵守禁軍的軍紀。這次我向曹将軍請了幾天假,這算是特殊。以後就不能經常回家了。”

兩兄弟興高采烈,一起去給母親華陽夫人請安。這一天,母子三人難得的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氛圍倒也其樂融融。

此後幾天,方林便在府中,陪着方雲練招。他的境界比方雲高明很多,許多方雲不明白的武道經驗,被他一點就通。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三天,方林必須離開了。這天清晨,方林穿上了禁軍铠甲,站在四方侯府門前,和弟弟道別:“小弟,你已經長大了,已經不再需要大哥的翼護了,這讓我很高興。我在禁軍的時候,你要好好保護母親。另外,武道也不要放下。父親已經很多年沒有回過家了,我希望我們兄弟兩能幫他一把,讓父親回趟上京,和母親見上一面。母親,很想他!”

方雲聞言眼睛有些濕潤,在他的記憶裏,父親很少回家,每次待的時間也很短,只有幾天。以致于,方雲現在只記得個魁梧而高大的身影,面目卻有些模糊了。

“大哥,放心吧,家裏我會照顧好的。”

方雲站在風雪中,看着大哥漸去漸遠,魁梧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門外。不知為何,方雲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悵然的感覺。

天際風雪越來越大,遠遠的望去,上京城裏,無數樓宇屋頂,積雪覆滿。

“快到元宵了!”

望着天空的積雪,方雲站在侯府門口,喃喃道。門口,燈籠裏紅色的燈火射出,将他的臉照得一片暈紅。

第 35 章 再見掌櫃

“那不是我打的!”

江芙蕖這邊在心疼她的銀子,正想問問旁邊的人有沒有可能把自己訂做的東西拿回來,鐵匠犯法關她什麽事,憑什麽她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魚啊!

誰知道,她還沒開口,一直面如死灰的鐵匠卻在官差要帶他走時,大聲喊了句冤,他的語氣太過高昂,似乎帶了無盡的委屈,引得江芙蕖也忍不住跟旁人一樣往他看去。

鐵匠的面上仍舊灰敗,但是眼裏滿是激憤,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只喊了這麽一句,卻沒再多說其他的。

為首的官差聽到鐵匠這話,嗤笑一聲,擡腳就踹在鐵匠的身上,将他跪地直直的身子踢倒在地,又朝他“呸”了一口,“不是你打的,那你告訴我,這些利器哪裏來的?你老陳什麽人,我還不知道嗎?可沒聽說你手上有這些東西!丫個呸的,死鴨子嘴硬!”

“我……”鐵匠被人踢了一腳,卻似感覺不到痛,他擡起頭,憤懑地看了一眼官差,目光又在圍觀的人群中掃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什麽,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很快低下頭,不再強辯什麽,就像是默認了官差的話一樣。

“還敢跟我裝,我萬方幹這行多少年了,什麽人沒見過!犯罪的就沒一個說自己不冤的!”為首的官差看到鐵匠這模樣,面上便有些洋洋得意,眼見着鐵匠鋪的東西都查抄地差不多了,他朝衆人揮揮手,“好了,押解回去吧!”

言罷,率先走在了最前頭。

一群官差忙拖着鐵匠跟了上去,只留一群查封東西的官差在小小的鐵匠鋪裏忙活。

江芙蕖看着鐵匠和官差等人消失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地在周圍看了一眼。她的直覺敏銳,鐵匠眼中情緒變化的時候,分明看得是她這邊,可是身邊的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各個都在議論着鐵匠的事情,并沒有哪個十分顯眼的,這鐵匠莫不是真有苦難言?

罷了,這又關她何事呢?江芙蕖收回神,朝旁邊一個面色看起來挺慈善的老人家問道:“大爺,我想問下,鐵匠現在被抓了,那我跟鐵匠鋪裏訂做的東西,能跟官差要嗎?”

“啊?你說什麽?!”老人家笑眯眯的,可惜耳朵并不是太好。

江芙蕖剛想再重複一遍自己的問題,就感覺自己被人扯了一下。

她有些不滿地擡起頭,見扯她的人竟然是吳緒,吳緒朝她輕輕地搖搖頭,卻沒有說什麽。

這是什麽意思?江芙蕖琢磨了一下,覺得吳緒大概是不想讓她問菜刀的事情,至于為什麽,現在不知道的,等回去問問他就是了。

這樣想罷,她忙對老人家大聲道:“沒什麽事,大爺,我就想借過一下。”

老人家這次聽明白了,雖然他不懂為什麽旁邊有路江芙蕖不走,非得讓他讓開,不過讓個道這麽小的事,他并不想多計較,便笑着往一邊讓開了。

江芙蕖和吳緒兩人走出人群很遠,到了僻靜處,江芙蕖這才問吳緒,“你剛剛拉我是要幹什麽?我那把菜刀花了兩串銅板的訂金呢。”

這個時候的金屬是真的好貴,一把小小的菜刀要價四串銅板,江芙蕖身上攏共才攢了六兩銀子啊。

吳緒的神思有些飄忽,一直默默地跟在江芙蕖身邊,聽到她的話,他眸子動了動,神色複雜地看着江芙蕖,直把江芙蕖看得全身毛毛的,“私造兵器是連坐罪,官府正恨不得有人去認領那些鐵匠鋪的東西,然後一個個排查呢,你确定你現在要去拿那菜刀?”

……

差點忘了,這地方還有連坐一說,親戚鐵定倒黴,路人被連坐也是很平常的,江芙蕖雖然确定自己沒犯事,但她經不住官府的查詢啊,這陳家村也在鄧家鎮的範圍之內,他們要真認真起來,她還真不一定能在短時間內走脫人。

算了算了,就不要給自己找麻煩了。江芙蕖皺了眉頭,白了吳緒一眼,肯定是吳緒這個纏人鬼在,所以自己又開始倒黴了!

莫名其妙吃了記白眼的吳緒摸了摸自己的面皮,心中有些微妙的感覺,江芙蕖,她貌似是十分讨厭他啊?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吳緒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地方,好像并不是回客棧的路。

江芙蕖斜睨吳緒一眼,“你可以先回客棧。”

她去哪裏,為什麽要告訴吳緒,他愛跟就安靜地跟着好了,話多真麻煩。

吳緒默默地閉上了嘴,卻是沒有回客棧,只亦步亦趨地跟着江芙蕖,兩個人一路到了同心堂。

掌櫃的正從大夫的小側間掀簾子出來,見到江芙蕖,他的眼中一亮,自然猜到了江芙蕖的來意,歡歡喜喜地迎了上去,“江姑娘,你來了。”

“嗯。”掌櫃的太熱情,江芙蕖吓了一跳,她自己對自己有盲目的自信也就罷了,怎麽掌櫃的竟然也覺得她一定能治好唐暄?表現地一副就等着你來的樣子……

“這位是?”掌櫃的看到跟在江芙蕖身後的陌生人吳緒,語氣頓了頓,似乎在猜吳緒是上門的客人,還是跟江芙蕖一道來的。

“我和江姑娘是一道的。”吳緒見掌櫃這個樣子,自然也猜到了他的遲疑是為了什麽。說起來,這同心堂雖然在小小的鄧家鎮,但是在整個大禹洲都很有名,他一直只是耳聞,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同心堂的真面目。

“原來是這樣,那這位公子,是跟我們一起進去,還是……”掌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芙蕖打斷了。

“他在外面候着就行。”

言罷,兩個人就進了內間,留給吳緒一道被拉上的簾門。

吳緒眸子動了動,目光在同心堂內打量了一圈,正要找個不起眼的地方站着,就忽然聽見耳邊有人喚他,“這位公子,到我這邊來喝口粗茶吧。”

“掌櫃,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關于唐員外的邀請帖的事,不知道掌櫃的有沒有更多的消息,比如說,唐員外如今身在何處?”

入得內間,江芙蕖也不打算跟掌櫃的繞彎子,掌櫃的家學就是用活人做免費廣告,她感覺自己絕對套路不過掌櫃的。

掌櫃的本來還打算寒暄幾句,問問諸如用膳了沒這種很容易拉近人與人之間關系的暖場話,誰知道江芙蕖上來就直問,他便把一堆廢話收回了肚子裏,溫和地回答江芙蕖的問題。

“這事說來也巧,我剛得到消息,唐員外如今正在大禹洲,不過不在鄧家鎮,聽說是在都嶺城的萬柳山莊,都嶺城離緊挨鄧家鎮,其實離地也不遠。”

萬柳山莊?江芙蕖聽到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點點頭,所幸是在都嶺城內,她去上京的路線圖下一站,不就是都嶺城嗎?

“不瞞掌櫃的說,我此去正要去都嶺城,不知這萬柳山莊,可有什麽規矩?又是誰的地盤?”江芙蕖知道唐暄的真實身份,自然知道,要接近他,只怕不是那麽容易。

但是,唐暄既然敢給各醫館醫者發邀請帖,想必是有特殊的溝通渠道的。

掌櫃的聽江芙蕖一句問到了正中心,心中稱贊她的蕙心蘭質,可惜兩人之間并不算得緣,這個助力也算是有限,但聊勝于無,他便把見唐暄的法子與江芙蕖說了,“江姑娘你到了都嶺城,只管去找醫館,跟他們遞交這邀請帖,三五日內,自有人會去找你的。”

額,居然這麽簡單?

第 47 章 尾田純與錦山彰!

這件事情解決完,時間也才兩點多。

顏沖正好可以去“阿爾卑斯”咖啡廳探探尾田純的口風。

阿爾卑斯裝修豪華,風景優雅,是個适合商界人士洽談業務的好地方。

當然,它裏面的消費也不便宜,最便宜的一杯咖啡也要兩千塊。

至于簡餐、雞尾酒之類的東西,則要更貴。

顏沖沒辦法,只能要了一杯最便宜的清咖啡,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這個時間段,來咖啡廳的人并不多,除了顏沖之外,只有兩桌客人。

其中一桌,是兩個年輕人在竊竊私語,而另外一桌,則是一個高大的中年人在和一個穿着和服的老者在談業務。

而讓顏沖感到驚奇的是,這兩組人的身上,竟然都有紫色。

對,是紫色,而不是藍色。

只有主角的顏色才會是橙色,而支線任務人物的顏色則是藍色。

紫色,代表了他們是除了主角之外的關鍵劇情人物。

重要的是,他們四個人竟然身上都帶着紫色!

搞啥呢嘛?

劇情人物大聚會嗎?

到底哪個才是尾田純啊?

不過顏沖轉念一下,自己為什麽非得找尾田純呢?

反正他們都是劇情人物,找誰不一樣呢?

于是顏沖就先去和談生意的那桌搭讪。

“你們好啊!”顏沖熱情地笑道。

“你有事兒啊?”那個高大的中年男人明顯對顏沖帶有敵意。

按照顏沖的魅力,不應該啊!

難道說,他是守序陣營的?

“我感覺你們的狀态似乎不是太好,”顏沖說道,“有沒有事情需要我幫忙呢?”

“滾!”那個中年男人直接說道。

真是太客氣了!

顏沖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那個老年人倒是更溫和一些,道:“尾田啊,你不應該對人态度這麽惡劣!你先問問他要幹什麽。如果需要我們的幫忙,我們應該加以援助才對!”

“您說得對!”那個中年男人說道。

看起來,他就是那個尾田純。

這家夥的脾氣很暴躁嘛!

“你想幹什麽?”尾田純問顏沖,“我們在談關鍵業務,如果沒有事兒的話,就請離開吧。”

他這麽一說,顏沖反倒不知道該怎麽接了。

他本來看他們愁眉苦臉的樣子,以為他們遇到了什麽問題,自己或許能幫他們解決。

這樣一來二去的,大家不就熟悉了嗎?

不過事情似乎不像顏沖想象的那麽順利,對方就算是有難題,也不會找他這個穿着奇裝異服的陌生人。

顏沖如果繼續剛才的話題,說不定真會被這個暴躁的尾田純暴打一頓。

所以顏沖改變了話題,道:“我是一個魔術師,我想給你們變個魔術……”

“滾!”尾田純再次打斷了顏沖的話。

換成是誰,在談生意的時候,有人過來要變魔術,也難以接受。

不過在對面老者的慈祥凝視下,尾田純還是壓住了自己的暴脾氣。

他從包裏抓出了一把鈔票,摔在了顏沖的臉上。

“夠不夠?拿走!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尾田純說道。

顏沖本來想發火的,但是他眼角的餘光掃到了這些鈔票的面額……

鈔票上一水的福澤谕吉,也就是說,這些都是萬元大鈔。

而他這麽随手一甩,足有十幾張。

顏沖:“……”

發財了!

如果可以,請繼續這樣羞辱我!

這可比幸子她們賣內衣賺錢快多了!

中午吃了頓韓來,也沒花這麽多錢啊!

顏沖不由的懷疑,這個尾田到底是幹什麽的,怎麽這麽有錢?

随手打發一個“要飯的”,就肯花這麽多錢?

炫富也要有個限度吧?

顏沖帶着這些問題,恭敬地把那些錢撿了起來,暫時離開了這一桌。

但他的觀察卻沒有終止。

果然,在尾田甩出了那麽多錢之後,那個老者的面容也沒那麽淡定了。

雖然他們說的話顏沖聽不見,但是從表情上也能看出來他們之間的溝通似乎順暢了許多。

“尾田這個家夥,看來是在利用我。”顏沖暗道,“一方面展示自己随時可能控制不住的暴脾氣,一方面則展現自己財大氣粗的資本。”

只是幾句話的工夫,就同時地表現出了紅臉和黑臉,這一手玩的妙啊!

顏沖明白了此中的深意,又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一桌的兩個年輕人。

他們是一男一女,都在二十歲左右,可以說是郎才女貌了。

他們會來這種咖啡廳,自然是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幽會。

顏沖突然又升起了一股惡趣味。

“二位,想看魔術表演嗎?”顏沖走了過去,露出了一個純真的笑臉。

那個男青年看了看顏沖,又看了看對面的女孩。

估計心裏是在盤算:你剛才不是賺到錢了嗎?怎麽,還想加個班?

他看了看對面的女孩,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道:“那你就演吧。不過事先說好了,我們可沒有他那麽多錢。”

“當然,”顏沖笑道,“給相愛的人表演節目,哪能收費呢。”

男青年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那女孩卻面露尴尬,連連擺手道:“不,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你們不是那種關系,大下午地跑到咖啡館來約會?

逗我玩呢?

不過不管他們怎麽說,顏沖還是開始了自己的魔術表演。

顏沖的魔術是經過街頭表演,手法和心态都已經成熟。

而且許多二十一世紀的許多新魔術,都是那個年代沒有聽說過的。

顏沖先是表演了幾個紙牌魔術,吊起了他們的胃口,然後又展示了他的招牌動作:物體消失。

那兩個人都不是魔術從業者,根本看不出其中的奧秘。

重要的是,顏沖的表演,跟其他街頭的魔術是完全不一樣。

顏沖這個是法術。

所以他們就非常的驚奇,連連拍手。

“好了,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顏沖故弄玄虛地道,“需要二位配合一下。”

說完,顏沖就讓他們站了起來。

但是還沒等他們站好呢,顏沖突然在他們的胸口一人拍了一下,對他們實施了《催眠術》。

“我是你們最好的朋友,把你們身上的任務全都告訴我,不再告訴其他人!”顏沖低聲說道。

作為關鍵劇情人物,他們本來也會把任務交給別人。

這樣的訴求根本就不與他們的意志相沖突。

所以暗示自然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