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深閨一夜

“趙襄兒……”

寧長久想起了她的名字,無力地喊了一聲,好不容易擡起的手頹然地落回了松軟的床榻上。

趙襄兒手探至頸後,輕攏了一下尚有些濕漉漉的長發,她方才沐浴過,此刻披着一襲金絲勾嵌的漆黑龍袍,眉目秀致素雅,不沾脂粉,空氣中還淡淡地飄着草木的芳香。

少女輕輕擱下了筆,緩緩走到榻前,隔着白紗的床簾,做了一個捏脖子的動作,輕聲道:“一醒來便敢直呼我名字,看來你想多睡會?”

寧長久調整着自己的呼吸,他沒有心思與少女打趣,他竭力感知着自己的身體,确實其是否完好。

趙襄兒見其沒有回話,細眉微傾,纖細的玉指挑開簾幔,手向着他的脖頸伸去。

那手還未觸及到自己,寧長久卻已覺得脖子一涼,他連忙睜開眼,看到了少女清清冷冷的臉,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卻真實的殺意,他身子努力向後縮了縮,心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補救道:“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趙襄兒冷哼一聲,松開化爪的手指,替他掖了掖被子,然後在床邊輕輕坐下。

“身體如何?”她問。

寧長久可以清楚地感知到,有什麽永遠離開了自己,那種空空落落的感覺難以彌補,只讓人心中酸澀。

“還好。”寧長久道:“活着就好。”

趙襄兒問:“我很好奇,你是怎麽躲過那場雷劫的?”

在她的認知裏,那般強悍的天雷,哪怕自己手持紅傘也未必可以扛過,他空無一物,究竟憑借的是什麽?

陸嫁嫁說他不凡,先前她并不以為然,直到親眼目睹了那場雷劫,她才發現陸嫁嫁的評價,還是低了。

寧長久淡淡地吐了口氣,骨骼間的酸澀感壓迫着他,他艱難開口:“我也以為我必死無疑……興許是命好。”

趙襄兒知道他肯定瞞着些什麽,但并未追問,只是道:“你昏迷的時候,還記得什麽嗎?”

寧長久見她眸子微微眯起,身上不知為何又散發起了若有若無的殺意。

他不明白這種敵意到底來自哪裏,只是誠懇道:“不記得了……”

趙襄兒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道:“你手段确實頗為了得,竟能幫你師妹壓制魔性,還抗下了那近乎死局的劫雷,我……也有些佩服你了。”

寧長久連忙問:“師妹呢?師妹現在哪裏?”

趙襄兒道:“陸仙子在照看她,放心便是。”

寧長久松了口氣,有陸嫁嫁代為照顧,自然無需擔心了。

趙襄兒忽然問:“聽說那位陸仙子想要收你們為弟子?”

寧長久嗯了一聲,道:“陸姑娘确有此意,但我們還未答應。”

趙襄兒問:“為何不答應?”

寧長久道:“拜師是很重要的大事,不可如此随意。”

趙襄兒輕輕搖頭:“不會是這個原因,應該有別的理由,比如……你有其他師承?”

寧長久心頭劇震,此刻他很是虛弱,前世自己記憶凝化成的影子對自己的話語一直萦繞心頭,久久不散,師尊這兩個字猶如一朵揮之不去的烏雲,籠罩在識海之上,讓他難以安寧。

而此刻,趙襄兒看似無意提及,卻依舊在他心頭激起了波瀾,若非他前世靜修數十載,此刻面色恐怕已經變了。

寧長久輕輕搖頭:“沒有,只是我資質平平,委實不敢這般随意應承下來。”

“虛僞。”趙襄兒譏諷道。

寧長久原本想以“刻薄”二字回擊,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還是悻悻然地咽了回去。

“你的傷勢如何?”趙襄兒問。

寧長久方才已感知了一遍,心中雖覺不可思議,仍是答道:“多是外傷,紫府氣海完整,并無大概。多謝殿下關心了。”

趙襄兒點點頭,道:“與先前太醫所言差不多,你也真是奇怪,受了這般天打雷劈,居然毫發無損……”

寧長久默默地感受着骨骼之間散發出的疼痛,無奈道:“嗯……毫發無損。”

趙襄兒捏了捏他的臉,道:“你避免了那場妖種襲城的慘禍,如今可是趙國的功臣,可有什麽想要的,我會盡量滿足你。”

寧長久沒有什麽太多思考,“別無所求。”

他會很快離開這裏,去尋找那座道觀和師尊,所以并無留念之處,而他也只是想救師妹,救皇城不過順便的事情……

趙襄兒卻眉頭微蹙,她薄而翹的嘴唇輕輕抿起,似有不悅,道:“你救了滿城之人,若是分毫不取,顯得本殿下不義。”

寧長久念頭一閃,眸光落在她那清媚稚美的臉上,微帶笑意道:“那我要殿下,可以嗎?”

趙襄兒身子微傾,雙手支在床沿,靠近了他許多,秀發落在他的頸間,帶着淡淡的香味,微癢,少女的鼻尖幾乎要觸及到他了,她微笑道:“你可以試着向我讨要一下,敢嗎?”

寧長久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乖乖閉嘴。

他倒是不怕這個瘋丫頭拒絕,只怕萬一她真答應了,那可就真糾纏不清了,此刻他還有其他牽挂之事,自然不想滞留趙國太久。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姑娘,确實漂亮得讓人動心。

趙襄兒見他不說話,淡淡笑了笑:“沒意思……也不知你這般無趣,是怎麽将你那可愛的小師妹,哄騙得如此死心塌地的。”

寧長久振振有詞道:“我待人以誠。”

趙襄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待人以誠?若非我探查過你的身子啊,此刻我都感覺你像是被老狐貍附體了。”

寧長久不知如何應答,只是問:“你還探查了些什麽?”

趙襄兒撇了撇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道:“該看的都看了呀。”

寧長久不再多嘴。

少女莞爾一笑,眉目間帶着旗開得勝的驕傲感,道:“那你好好養傷,千萬別亂動了。”

寧長久點點頭,道:“我想再睡會。”

趙襄兒不解道:“這還需要禀報?”

寧長久沉默了片刻,實話實說道:“殿下在身側,我……睡不着。”

趙襄兒小臉微皺,似是有些氣惱,道:“這裏可是我的閨房,你這話……是想趕我走?”

話語間,殺意宛若游絲。

寧長久打了個冷顫,心中微驚,想着這竟是這位襄兒殿下的深閨,這張床榻更是平日裏她休憩之處,心中不由泛起怪異的感覺。

“多謝殿下厚愛。”寧長久想了想,說道。

趙襄兒收斂了那故意散發出的殺氣,道:“算了,不吓唬你了,好生歇息,但我可不會離開,因為我不确定你是如何扛過雷劫的,若你真被什麽邪魔附體了我必須第一時間知道,我是趙國的殿下,所以我要看着你。”

“當然,我也不會打攪你,我在案邊讀書,若你有事,也可以喊我。”少女囑咐道。

寧長久睡意全無……

不知為什麽,他的內心深處,對于眼前的少女,總有一種複雜的感情,似是忌憚,又似是愧疚。

于是孤男寡女就這樣同處一室了,對方還是趙國最尊貴最美麗的少女。

但是寧長久卻沒有絲毫旖旎念頭。

床榻邊的燈火已然熄滅,屋內燈光也盡數暗了下來,唯有那漆黑桌案上還點着一盞勾蓮紋的青玉燈。

因為那是屋內唯一的燈火,所以哪怕微弱,卻依然醒目。

少女瓷白的肌膚映着燈火,勾勒着柔柔的曲線,此刻她不過十六歲,身子卻發育姣好,一身寬松的漆黑龍袍依舊遮不住那已然有些傲人的曲線。

寧長久這副身軀殘破不堪,本就平平無奇的資質,如今經受了幾番風刀霜劍,更是如一只打水竹籃,難以留住靈氣。

而那兩道殘魂在天雷中對于自己的告別,又時不時在腦海中回蕩。

一個看着寺廟師妹的方向,倔強悲傷,一個回望着多年前的那輪月亮,澹然平靜。

一個個念頭和疑惑在他腦海中泛起,如打亂的麻線團,但是他隐隐約約可以感知到,關于自己重生的真相,似乎離自己很近了。

他忽然有些害怕那個答案。

他看着床榻的上端,雕花的木床勾龍畫鳳,看着不似小家碧玉,反而又翺翔天宇的大氣感。

雕花雖美,看久了也沒有大意思。

于是他悄悄轉過頭,打量着那燈前獨坐的少女,趙襄兒披着長發,極細的發絲流水般無聲瀉下,漆黑的龍袍如漫漫長夜,唯有那秀美稚顏在燈火中看得真切。

趙襄兒擱下筆,螓首微擡,問道:“你是要睡覺還是要看我?”

寧長久問:“不知殿下在寫什麽?”

趙襄兒看了那宣紙一眼,平靜道:“明日的安排。”

“明日?”

“嗯,如今大局落幕百廢待興,自然有極多需要思慮之處,更何況……”趙襄兒眼睑微垂,語氣頓了頓,道:“更何況明日是我生辰。”

寧長久輕輕點頭,由衷道:“恭賀殿下,你為趙國做了這麽多,明日應當普天同慶才是。”

趙襄兒嘴角淡淡勾起,自嘲地笑了笑。

寧長久察覺到她似有心事,問:“老狐已死,師妹妖種已然封印,你還在擔憂什麽?”

趙襄兒惴惴不安道:“心緒總難寧靜,害怕變數。”

寧長久道:“大勢已定,應該很難再起波瀾了。”

趙襄兒不再寫字,纖細的手指疊放膝間,她擡起頭,望向了寧長久,神色幽淡,注視了一會,才終于道:“我今日看着你,并非對你有意,只是我覺得,你可能會是那個變數。”

寧長久眉頭微皺:“為什麽?”

趙襄兒道:“因為我不知道你的出身,來歷,你明明資質平平,一身修為卻從何而來,又為何散得如此幹淨,而且據我說知,那一夜,你和寧小齡都被寧擒水害死,為何又死而複生,我不相信世間真有這種事情,但偏偏你又不似邪靈附體,我探查你的魂魄時,發現你具有完整的三魂七魄,與尋常人無異。”

“所以我想不明白,你……究竟經歷了些什麽。”

“今夜還很長,你可以幫我打消我心中的疑慮嗎?”

第 40 章 最強底牌

第三十九章 最強底牌

“馮鼎長老,殺死馮坤的真正兇手,我想你現在還不知道吧?”謝奇眼中閃過一抹狡猾陰狠之色,随即便是露出了同情之色。馮坤是不是林炎殺的,謝奇并不知道,但他知道此刻這樣說,馮鼎一定不會放過林炎這小子。

而這樣以來,馮鼎就會暴怒出手,然後為自己斬殺林炎争取機會!

想到這裏,謝奇便是陰森地看了看林炎,接着眼中便是閃過一抹濃烈殺意。

“哼!”面對這道目光,林炎臉上也是露出一抹寒芒,這謝奇還真當自己是軟柿子了,如果逼得太狠的話,就算是拼的重傷,也要讓對方付出一些代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林炎那漆黑的瞳孔,陡然間閃過一道銀芒。

“到底是誰?”而此刻,馮鼎聽到真正兇手這幾個字,那黝黑的臉龐頓時蒙上一層殺意和寒霜,雖然他從來沒有說過馮坤就是他的私生子,但在整個天靈宗誰不知道?

可是現在,自己唯一的私生子,居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卑賤外門弟子殺掉了。

轟——

狂暴的殺意如同火山噴發,瞬間便是從馮鼎體內噴湧而出,而在這片殺意之中,方圓數十米內溫度頓時驟降,仿佛從炎炎夏日猛然來到凜冬。

“馮鼎你不要沖動,切莫忘記你那東峰長老的身份!”在冰冷殺意籠罩之中,大長老天戰也是皺了皺眉頭,沉聲提醒道。

不過,馮鼎并未放這番提醒放在心上,他此刻已經被仇恨沖昏了理智,在一片冷酷殺意中,瞪着猩紅眸子看向謝奇:“說!究竟是誰幹的!”

“就是這個叫林炎的小子!”謝奇用手一指林炎,心頭頓時獰笑了起來,當初他慫恿馮坤去襲殺林炎的,現在馮坤已死,事情的真相恐怕也就死無對證了。

而這樣以來,馮鼎只怕是會與林炎不死不休!

“好!很好!”馮鼎臉色猙獰無比,雙目中的殺意,剎那間仿佛變成兩柄利劍,狠狠刺向林炎,“今天,誰都不能阻止本長老殺你!”

轟——

說罷,恐怖威壓自馮鼎身上綻放而出,讓得數十米方圓地面紛紛龜裂。

而在同一時間,謝奇和那另外一人,也都是将氣息陡然釋放。

轟隆隆——

在這三股氣息之下,數十米內頓時像是遭遇了末日危機,地面紛紛龜裂,草枯青石剎那爆碎。

見狀,薛銘和天戰皆是瞳孔一說,而後天戰看向馮鼎和另一名長老,厲聲道:“夏鼎,付清,你們可是東峰長老會的長老,請你們自持身份,莫要自悟!”

“天戰你休要多說!”馮鼎全身被紅色靈力籠罩,如同一尊暴虐的火神,“今日別說是你,就算宗主來了,也不能阻止我斬殺林炎!至于這東峰長老的身份,我馮鼎不要也罷!”

“我付清沒什麽好說的,馮鼎大哥對我有恩,無論怎樣,我都會站在他這一邊!”面對天戰長老的呵斥,付清那瘦長的臉龐露出一抹冷笑,而後便是不再多言。

見狀,謝奇頓時猖狂大笑起來:“哈哈……天戰,薛銘,識相的話就趕緊退到一邊,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反了!你們真是反了!身為天靈宗弟子,居然置門規于不顧,三番五次想要殘殺同門弟子,難道你們真當本長老不存在嗎?”天戰頓時大怒,白胖的臉龐氣得一片通紅。

轟——

下一刻,一股藍色靈力陡然從他體內爆發而出,在這片藍色靈力之中,一股極端的寒冷頓時輻射開來。

咔咔——

轉瞬之間,地面上的石塊便是凝聚出一層厚厚的冰晶,而後陡然爆碎,化作漫天冰屑。

“想動林炎,先從本長老屍體上踏過去再說!”同一時間,薛銘也是在心頭怒吼一聲,緊接着便是将所有的修為,盡數釋放。

轟——

乳白色的光芒帶着的氣息,瞬間彌漫數十丈方圓,而在這一刻,薛銘整個人仿佛變成了一柄絕世神兵,散發着高昂的戰意。

“就憑你們兩個,還攔不住我們!”見狀,謝奇陰森一笑,緊接着全身缭繞着黑色靈力,如同閃電掠向林炎。

同一時間,那馮鼎和付清,也是卷起一片洶湧靈力,朝林炎暴掠而去。

“東峰之地還輪不到你們兩個撒野!”天戰暴喝一聲,肥胖的身體瞬間變得靈巧無比,如利箭一般掠到那馮鼎和付清面前。

咔咔——

一層深藍色冰晶飛快地爬上天戰手指,緊接着在一片徹骨寒意之中,天戰對着馮鼎和付清,一指點出。

馮鼎和付清也是不甘示弱,二人暴喝一聲,手掌頓時被狂暴的靈力包裹,緊接着便是與天戰那一指狠狠碰撞。

轟隆——

仿佛是一個炸雷,震耳欲聾的身影中,數十米方圓地面紛紛塌陷,碎石木屑滿天飛射之中,一股股肉眼可見的能量漣漪也是蔓延開來。而在這般激烈的碰撞之中,雙方皆是暴退十多丈。

這一擊,居然不相上下!

而在另一邊,謝奇和薛銘的身影,也是狠狠碰撞在一起。

轟——

在一片洶湧的靈力之中,薛銘面前的白色靈力,只是堅持短短一瞬,而後便是被那黑光擊碎,而後他整個人便是如同沙袋一樣倒飛而出。

一直撞碎三面牆壁,薛銘才勉強停下身形,而後嘴角便是溢出一縷血絲。

“嘿嘿……不要逞強了,你不是我的對手!我說過,今日誰都無法阻止我殺林炎!”謝奇陰森一笑,而後身形一閃,便要沖向林炎。

“哼!本長老絕對不會讓你得逞!”薛銘狠狠擦掉嘴角血跡,而後身形一閃,便是将謝奇攔了下來。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謝奇臉色陡然陰沉,而後一拳轟出。

轟——

漆黑的靈力瞬間凝成一只拳頭,而後帶着極端淩厲的能量波動,如同隕石一樣朝薛銘碾壓而去。

見到這一幕,林炎心頭頓時湧起一股感動,薛銘身為東峰長老,身份何等尊貴,但此刻為了自己這樣的外門弟子,居然如此拼命。

這份情誼,我林炎記下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林炎眼瞳深處,突然閃過一抹瘋狂,看眼下這局勢,也只有動用那最強的一張底牌了,只是,那代價有點太高了……

不過,此時自己已經別無選擇!

想到這裏,林炎突然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後,等他再睜開雙眼的時候,銀色的光芒,突然從眼瞳深處亮起。

而随着銀光的出現,一股極端恐怖的能量,也是悄然間在林炎體內醞釀。那種感覺,就像是一頭兇猛的遠古巨獸,正在蘇醒!

轟——

而就在這時,薛銘胸前白光再次破碎,而他整個人,也是再次倒飛而去,狠狠砸落在一片廢墟之中。

噗——

努力掙紮幾次,薛銘最終還是沒能從廢墟中掙紮起來,而随着這般掙紮,薛銘也是陡然噴出一口鮮血。

就在薛銘受傷的同時,另一邊天戰長老也是陷入劣勢。在馮鼎和付清聯手的攻擊之下,天戰已經左支右绌,那深藍色寒冰靈力的溫度,也沒有先前那般寒冷了。

砰——

幾個呼吸之後,天戰長老頓時被馮鼎二人聯手轟飛,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天戰長老那肥胖的身體直接将地面砸出一個人形大坑。

噗——

天戰歪頭噴出一口鮮血,臉上随即便是露出了憤怒和不甘,但此刻他也是明白,今天恐怕是沒有人能夠阻攔謝奇三人了。

“不自量力!”謝奇嘲諷一笑,而後豁然轉頭看向林炎:“小子,本座承認你運氣一直很不錯,連續害死本座兩名徒弟,居然還能活到現在。不過現在,你的運氣到頭了!”

說罷,謝奇陡然邁開腳步,朝林炎一步一步走來。而随着每一步邁出,那森冷的殺意,便是強烈一分。

同一時間,馮鼎臉上也是露出瘋狂的恨意,慢慢逼向林炎:“以煉體境七重的修為,就能擁有八萬斤的力量,不得不說你是個奇才!但是很可惜,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小子,還有什麽遺言就趕緊說出來吧!”

二人臉上帶着獰笑,仿佛那掌控別人生死的死神,而在他們瞳孔之中,也是閃爍着極為仇恨和瘋狂的神色,接下來他們要用世間最殘忍的手段,讓林炎後悔他所做過的一切。

冰冷的殺意如同汪洋将林炎的身影吞沒,而在這一片肅殺之中,天戰也是滿臉不甘和憤怒,身為東峰的大長老,他此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謝奇和馮鼎出手,去殘殺無辜的外門弟子。

薛銘也是滿臉怒意,看着謝奇二人一步步逼近林炎,掙紮幾次都想沖上去,但奈何他受傷太重,此刻根本無能為力。

看着少年被那冰冷殺意籠罩,薛銘眼中漸漸露出了絕望之色,天靈宗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天才,最終還是難免隕落的下場啊!

這一刻,薛銘無奈地閉上眼睛,不忍再看那悲慘的一幕。

但就在這時,一直都不曾開口的林炎,卻是忽然擡起頭,冷冷地道:“想要殺我,你們未必有這個本事!”

第 35 章 采花大盜

十二月初時,女生宿舍發生了多起夜間上廁所被人猥亵的事件。

由于招生過來的女生人數只有三十多人,其中還不包括七八個當地和投親靠友的女生。在臨時住所的有二十五人。

關世傑就給這二十五個女生單獨租了一個十幾個房間大院,平時飲食起居由三個組長管理。遇到重大事情才上報給關世傑。

因為這些臨時住所毗鄰,吃飯、取暖都采取互助形式。平日裏女生幫男生洗衣做飯,男生幫女生拉煤生火,相處得都十分融洽。

但最近一段時間,三個女生組長反映了一個情況說,有的女生夜裏去院裏的廁所時,被一個男人猥亵了。近期發生已知的就有七八起。

剛開始的時候,有女生被猥亵後不敢吱聲,晚上都喊醒同寝的人陪着一起去廁所。可時間長了,不好意思打擾別人休息,就一個人去院子裏的廁所。據說,已經有女生被糟蹋了,只不過礙于臉面,羞于說出口罷了。

關世傑聽完後大為震驚,自己煞費苦心操心貼錢地弄出點成績,沒想到出了這種事情。若是上面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會付之東流。

關世傑把秦川、吳彥章、夏鵬飛、宋垣召集在一起商量對策,最後決定兩人一組,關世傑做機動,晚上輪流在女生宿舍蹲守。

因為是秘密行動,只限于女生的三個組長知道,他們蹲守在放雜物的小儲藏間裏,正好能看到院子角落的廁所。

他們一連蹲守了三四天,女生也都是三三兩兩的結伴去廁所,自然也沒見到那個色狼。

宋垣出了一個主意,由自己男扮女裝,買來一個假發,穿上了女生的棉旗袍,每天晚上多去幾次廁所。大家聽到這個主意都連聲叫好。宋垣體型瘦弱,不到一米七的身高,裝扮成女生還真是雌雄難辨。

蹲守的第五天淩晨二點,宋垣妖嬈地扭着腰身去了遠處的廁所,當他剛剛走到廁所門口的時候,從矮牆外跳進來一個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人,一手捂住宋垣的嘴巴,一手攔腰把宋垣抱起來就往廁所旁煤棚走。

關世傑、吳彥章、從儲藏間竄了出來,吳彥章手裏端着勃朗寧手槍,指着那個人腦袋說;“把人放了,你是誰?”

宋垣趁着這個人一愣,一口咬在這個人的手腕上,疼得這個人撒開了手,把宋垣摔到地上。

關世傑和宋垣給這個人戴上了手铐,押到儲藏間,打開電燈,拉下來口罩和帽子一看,這個人非常熟悉——原來是關世傑親自任命的一個小組長,名字叫周文,高中畢業。來自天津。因為他一直很熱心地跑前跑後,能說會道,所以讓他管理一個小組。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在吳彥章和秦川兩個人的拳腳攻勢下,周文交待了自己強奸了兩名女生,猥亵了十幾個女生的罪行。

“組長,這家夥怎麽處理?交給警察局吧。”秦川問道。

關世傑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把周文交給警察,警察一定會按照辦案程序前來調查取證。這樣的話就會暴露被強奸和猥亵女學生的名字,萬一有想不開的尋了短見,自己豈不是千古罪人?即便不尋短見,估計也會自動消失,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自己沒有經過上級部門的批準,私自收容這些流亡學生,已經違背了特務處戰時條例的第三條;不準自由向外活動。按照規定,每個複興社人員在沒有得到命令或批準時,不得擅自在任何方面開展活動。

這件事兒說大就大,說小就小。就怕其他招生小組的人嫉妒,把這件事兒彙報上去,自己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萬一戴笠降罪下來,自己就前功盡棄了。

關世傑琢磨了一下,想出了一個主意。

“走吧,把他送到警察局。”

三個人押着周文上了車,路過特務處的時候,關世傑停下車對宋垣說:“你先回去休息吧,折騰好幾天了,我和吳彥章去警察局就行了。”

宋垣楞了一下,随即說:“我還真吓到了。那就辛苦你們二位了。”

汽車揚起的塵土,讓剛下車的宋垣打了個噴嚏。他望着遠去的雪佛蘭轎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淩晨的街道空曠寂寥,沒有街燈,雪佛蘭一路飛馳,穿過了十條街道。

吳彥章順着車燈的方向望去,前面白茫茫的一片水域,他感覺有些奇怪。

“關哥,咱們走錯路了吧?”

“沒錯,就是着兒。”

關世傑一腳剎車把車停到了洛河邊上。

“彥章,把他帶下來。”

吳彥章不明所以地把周文押下車,疑惑地問道:“關哥,咱們到這兒幹嘛?”

“彥章,你把槍給我。你回車裏坐着。”

吳彥章掏出手槍,并沒有遞給了關世傑。他想起了小野正雄那件事兒,心裏就明白了七七八八。

“關哥,你回車裏等着,這點兒小事兒就交給我辦了。”

周文感覺到事情不妙,腿一軟就跪在地上說;“兩位大哥,關組長,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需要贍養,求你們饒我一條狗命,我再也不敢了。”

吳彥章拎着周文來到洛河邊上,對準他的心髒部位就開了兩槍,随即一腳把周文踹進了河裏。

吳彥章雖然看起來性格魯莽,痞氣十足,但是為人豪爽仗義,嫉惡如仇,他有時也看不慣青幫的一些做法,卻也無可奈何。他崇尚“忠孝仁義”的信條,并且恪守“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理念。他認為關世傑的做法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因此,他喜歡做這種替天行道的行刑者。

經過這幾個月的接觸,關世傑認為吳彥章可以成為自己的心腹。除此之外,秦川也應該是最好的人選。從現在起,他要培植自己的心腹,為以後的事業發展,打下堅實的基礎。

當然,只有兩個人做自己的心腹是遠遠不夠的,他相信随着時間的推移,能夠發掘出更多更好的人才來。一個好漢三個幫,只亘古不變的真理。

“彥章,知道回去怎麽說吧?”

“因為嫌犯畏罪逃跑,跳進了洛河。”

關世傑點點頭說:“兵荒馬亂的,總會發生一些意外。”

天光漸亮,地平線泛起一片血色的紅光。洛河水平靜地流淌着,風吹拂着岸邊的蘆葦,靜谧中透出幾分冬日的蕭索。

第 46 章 :以身相許

“铛啷”……

長劍掉落在地的聲音清脆的傳來,绛眉瞪着那雙曾經風情無限的妙目,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前。

一截沾有血跡的長劍,在自己胸前露出一掌多長的劍鋒!绛眉想要回頭,卻見那劍倏忽收回,緊接着又狠狠的一劍穿過自己的心髒。

當那劍再次收回時,沒了支撐的绛眉癱軟的倒了下去。

不過,這也使得她得以看清,身後站着的那人是誰。

那是本該早就死去的——绛靈。

绛靈拎起手中長劍,在绛眉的衣服上随意的抹了兩下,這才将重新變幹淨的長劍收起來,她對着躺在地上的觀自意,一挑下巴。

“還活着嗎?”

觀自意看着眼前這個,剛剛間接救了自己的小姑娘,嘴巴努力的張合了幾下,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原來還活着,”绛靈暗自小聲的嘀咕,“那我要不要再等一會,看他的樣子也挺不了多久了,不如等他死透了再過來?”

随即,绛靈搖搖頭,“不妥不妥,若是他沒死,以後報複怎麽辦?竟然跟绛眉那個瘋婆子對上,看來這人就算是壞也壞不到哪去。”

绛靈撓撓頭,“不如救了吧,好像我那還有一張仆從契約來着。”

等這绛靈“暗自”嘀咕完了,這才轉頭看向“等死”的觀自意,“我救了你,你不如以身相許好了。”

說着绛靈抖落出一張寫滿字符的獸皮紙來,只見她拿着那張獸皮紙,在那觀自意面前來回晃了晃。

“這是一張仆從契約,只要滴上你的精血,你就是我的仆從了,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就救你,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勉強,你就等着別人來救你吧。”

绛靈看着觀自意,又補上了一句,“如果你能熬過下一波覓食的妖獸的話!”

“所以,告訴我,你願意嗎?同意就眨一下眼睛,不同意就眨兩下。”

觀自意思慮良久,那雙被血糊住的眼眸,還是鄭重的眨了一下。

“咦?你居然同意了?為什麽?”那绛靈驚訝的看向觀自意,似乎觀自意拒絕才是正常的。

觀自意:為什麽我答應了,你反而一副很失望的樣子!!

“那我取你的精血了啊!”绛靈提起觀自意的血肉模糊的手指,在那“仆從”一欄裏輕輕按下。

指印夾雜着濃重的血色,在那紙上一閃而逝,緩緩凝結成“觀自意”三個字。

“原來你叫觀自意啊,這名字可真不錯!”绛靈拿起那張仆從契約,放到眼前仔細觀看。

“那你可要記住了!你的主人,我,名叫燕十四!現在嘛,暫時是洛神閣的一員,改叫绛靈了,不過這些都與你無關,你叫我主人就好!”

水鏡外,燕九又一次風中淩亂了,“燕十四!怎麽是她?還是說,這只是一次單純的重名而已?”

清硯也一直都在注視着水鏡裏發生的一切,當他聽到那绛靈自報家門後,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燕九。

燕十四,那是燕九的妹妹,即使燕九是奪舍的,但燕十四依舊是燕九血緣上的妹妹,反倒是自己,與燕九沒有絲毫血緣上的牽扯。

可是這有什麽關系哪?清硯想到,反正最後陪伴燕九的那個人,一定是我。

而此時的水鏡裏,绛靈摸出一枚靈丹塞進觀自意的嘴巴裏,又施了一個避塵訣将觀自意略略弄的幹淨了一些,這才一拍腰間的靈獸袋,召出一頭靈寵來。

若是燕九先前還有疑慮,此時卻是可以完全确定了,這人定是燕十四無疑!就連她召出的那只妖獸,還是自己花了三塊中品靈石買回來的極光蜥首鳥。

卻沒想到,會在今日再次相見!這一眨眼就過去了十三年,也不知燕十二如今如何了。

“這绛靈是不是傻啊?”阿精看着那水鏡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這哪是仆從契約,分明是修士之間用來締結良緣,又恐對方日後反悔的“魂契”!她難道喜歡上那個觀自意了?就算是一見鐘情這也太快了吧!”

“恐怕這個小姑娘也不知道那是“魂契”,”一旁的季風接到,“仆從契約有價無市,魂契相比來說卻要常見很多,她應該也是被人騙了。”

季風看向那绛靈拿着的魂契,燕九、燕十一、燕十四,三人都同姓,看上去似是同族。

而且,季風眸光一暗,那燕流雲(燕管家)也姓燕,這其中的關聯似乎呼之欲出……

“那她可真可憐,竟然和觀自意締結了魂契,”阿精嘆息道,“還是不能反悔的那種,當真是可憐之極。”

“绛靈未滴上精血,這張魂契還未完成。”清硯接着說到。

“對哦,只要她不點就可以了!”阿精再次興致勃勃的看向水鏡,一臉八卦的說到。

“我聽說這觀自意有一心上人,更是為了他叛出自己的宗門,這绛靈若是點上了精血,那個女子還不得哭死,剛熟的棒子,就被熊給掰走了!”

燕九聞言,看向那水鏡,要是按照阿精的說法,绛靈豈不是成了“三”?

水鏡裏,就見那绛靈,在把觀自意安頓到極光蜥首鳥的背上後,再次拿出了那張“仆從契約”。

“賣給我契約的那人說,除非你高出我兩個大境界,否則你都會受到這張契約的約束,你可要想好了啊,我現在是築基,你只有等到元嬰時才能掙脫這仆從契約!”

绛靈将那仆從契約再次拿到觀自意面前,指着其中一小片空白說到。

“我現在還沒有點上精血,若是你反悔的話,我可以把你送到你朋友那裏,讓他來照顧你,你若是同意,就眨下眼睛。”

朋友,觀自意在心裏自嘲一笑,随意門覆滅之後,自己那裏還有什麽朋友,分明是仇敵更多一些才是,在這中洲大陸上,怕是人人都巴不得自己早死。

除了她……

想到這,觀自意不由得心下一軟,眉眼都柔和了幾分,不知绛欣現在如何了?自己怕是不能給他帶回血佛香了。

“咦,你怎的突然就不出聲了?難道是怕你現在這副樣子,被你的朋友趁火打劫?那怎麽辦?難道真的要收你為仆?”绛靈一副為難的模樣。

“我已經養着一只貪吃的家夥了,現在難道還要再養一只!”绛靈看看幾乎沒什麽完整模樣的觀自意,“總覺得,養這一只會更費勁啊!”

绛靈指指那“仆從契約”,“那我可點了啊!”

绛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在那小巧圓潤的指腹上,一滴豔麗的精血,凝結其上。

在那手指快要碰到獸皮紙時,绛靈再次看向觀自意,“你若是後悔,現在就眨下眼!”

觀自意看着绛靈,眼中殺意一閃而逝,有什麽可後悔的,大不了等到元嬰之後,将眼前這小丫頭斬殺了就是。

在自己傷勢未好之前,就算做上幾年的仆從又能如何,還能避開那些想要追殺自己的修士,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哪。

“那我點了啊,”說罷绛靈指腹上的那滴精血,顫悠悠的落到了寫有“觀自意”名字的旁邊,那精血一落到獸皮紙上,就化作“燕十四”三個字。

第 30 章 獸王殿vs兵書亭

風之羽也走下高臺後,第二場切磋的人便上臺了。

一位兵書亭的紅甲少年,一名獸王殿的少年,外加一只靈獸。才到獸王殿少年膝蓋高的靈獸,跟小狗差不多大,滿身青藍色鱗片,頭頂到脊背長着長長一道鬃毛,黑溜溜兩只大眼睛,看着很讨喜。

紅甲少年拱手道:“兵書亭于慶武。”

獸王殿的少年笑嘻嘻道:“我叫元子。”然後蹲下身親熱的摟着那靈獸的脖子道:“這是我家青浦。”

那靈獸很配合的朝着于慶武仰着脖子“嗚”了一聲。

元子便笑笑的說了一句:“不用說,我們是獸王殿的。”

谷璃在臺下默默吐槽,那你還說。

于慶武看元子一副輕松寫意的樣子,微微不滿道:“指教。”他左腕的護甲便忽然爆出一層紅芒聚成五顆紅色小球,那五個小球“啪”一聲就變成五塊鐵甲,緊接着往他腕上護甲一聚,喀喇幾聲響合成了一塊護盾,同時,右手也從身後拔出一把短刀。

谷璃發出驚呼:“噢,我就說他們的盾牌背在哪裏嘛,原來是變出來的”

洛飛揚站在一邊嘆道:“他們的腕甲是法器。”

“什麽是法器?”谷璃問。

洛飛揚心底又在咆哮了,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像張師叔送你的那個乾坤袋就是的,需要靈力才能使用的。”

谷璃順手便往腰上摸去,摸到彈弓才想起來,兩年多前進開陽那日,為了把彈弓挂上,又覺得已經挂了個令牌,索性把乾坤袋取掉塞進了包裹裏,忙問:“靈力就可以用乾坤袋了麽?我那時候雖然得了那個乾坤袋,卻一次還沒用過呢。”

洛飛揚挑眉:“你有靈力的時候,早把那東西忘了。”

谷璃讪讪一笑:“那不是想着反正我也打不開嘛。”

他們在這閑聊,臺上兩人卻已經短兵相接了。谷璃說完這句時,靈獸青浦一仰脖子,面前就聚起一團水汽,往正持刀沖向元子的于慶武吐去,那水汽也不傷人,只是化作一條條的水龍往于慶武兩膝竄去。于慶武腳下一滞,只好用手中短刀去斬斷那水龍,元子一條還帶着花葉的藤鞭又攻到了。

五方見了,不平道:“兩個打一個,這不是耍賴嗎?”

洛飛揚道:“我們劍閣古城的功法修到結丹期,劍內出現劍靈時,也差不多算是兩個了。”

谷璃支持五方的觀點,撇嘴道:“那不一樣,劍靈是我們養出來的,要養幾十年呢,哪有他們這樣一開始就耍賴的。”

旁邊一個聲音道:“我們獸王殿的靈獸寶寶也是我們自己從蛋裏孵出來的啊。”

劍閣古城的弟子另一反駁:“那蛋又不是你們生的,劍靈可是我們從劍內用靈氣滋養出來的。”

白水觀的一女弟子笑:“我們都是娘親生的,若是娘親上去切磋,也不能帶我們呀。”

“就是嘛,說到底獸王殿就是耍賴。”好幾個聲音表示贊同。

“那要是到了結丹期再和劍閣古城的弟子切磋,他們不也耍賴。”

那劍閣古城的弟子急了:“那怎麽一樣,好多前輩的靈器裏都有器靈的,難道也算兩個呀。”

“咳咳。各位,”天玑一個少年搖着折扇,看衆人視線都集中過來,方斯斯然道:“其實,就是各憑本事嘛。靈獸寶寶它在那裏,要有辦法你們也可以讓它聽你們的。這打起架來,我打不贏你,還不興我放狗咬人。”

話是幫着獸王殿說的,結果獸王殿卻最先有人不滿了:“喂,你怎麽說話呢,我們家笛子才不是狗,是靈獸,靈獸你懂嗎?”

天玑的少年聞言,露出為難的表情,最終還是好風度一收折扇,朝那獸王殿女弟子欠身道:“這位師妹,是在下失言了。”

“看你态度還不錯,原諒你了,哼。”獸王殿笛子家的師妹一昂下巴,姿态傲然。

天玑一位師妹不滿了:“陌師兄那是看你是個女孩,給你面子,你拽什麽拽?”

“你不服氣啊,不服氣你咬我啊。”劍拔弩張。

引發這場争論的五方悄悄往人群外挪去。洛飛揚和谷璃默默跟上。挪到人群外,五方苦着臉悄悄道:“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絕對不會有這麽好的效果。”洛飛揚淡淡道。五方扁嘴,谷璃偷笑。

那邊已經進展到天玑師妹罵獸王殿師妹:“你無恥。”

獸王殿師妹答曰:“比你好點。”

臺上的長老終于受不了了,出聲道:“安靜,不願觀戰的可回舍休息。”

衆人終于安靜下來,谷璃三人的視線也回到臺上。

于慶武肩頸處已挂了彩,元子雖然速度也不算快,攻擊也不怎麽強,但有青浦在一邊騷擾,于慶武想要取得先機,卻也不可能。經過嘗試,于慶武決定改變戰術,短刀與元子纏鬥到一處時,左腕一甩,護盾上組合起來的鐵甲化作五塊往靈獸青浦合圍而去。

靈獸雖有靈智,與人類比起來到底不如,加上獸王殿煉氣期弟子的靈獸還是幼獸,與還剛斷奶的小娃娃相差無幾,戰鬥也只是本能而已,對于合圍的鐵甲是不能完全躲開的。青浦被一塊砸中了後腿,一塊砸中了脊背,一聲慘叫,大眼睛裏立刻水汽彌漫,跛着後腿歪在原地嗚嗚直叫。

元子心疼的喊了一聲:“青浦”元子的長鞭就出現了破綻,于慶武的短刀已逼上了他的脖子。

元子神色黯然道:“師兄,我認輸。”

于慶武一放開他,他就撲過去将青浦給摟在懷裏,摸着傷處道:“疼嗎。”

原本大家都不服氣他們二打一,結果居然還輸了。此時又見元子情真意切的摟着靈獸青浦,一副比自己被打了還痛的樣子,又都同情心爆發了。

“哎呀,青浦肯定痛死了。”

“那麽可愛的靈獸寶寶怎麽也舍得砸啊,兵書亭的師兄也太狠心了。”

好在每個高臺的長老身邊,都站着一位暫時不參加切磋的玉壺冢師叔。那師叔處理完于慶武的傷勢後,溫文一笑,将靈獸青浦的傷勢也看了看。一道柔和的淡黃色靈氣往青浦的傷處慢慢滲透,隔了一會青浦不叫了,還伸出舌頭舔了舔這位師叔的手。

谷璃心道,這和獸王殿打架,贏了輸了都不讨好,真難辦。

第 36 章 美豔警花

“不可能!”

村上紅衣現在已經是處于癫狂狀态,神情恍惚。

她輸了,輸的很徹底。

也知道了眼前的這個少年,遠遠不止外人看到的那麽簡單。

能夠用手把骰子上面的點數給抹去,這份功力,她自嘆不如,甚至不敢确定家族裏面的長老能不能做到。

“願賭服輸,這皇冠賭場應該屬于我的了吧?這名字太難聽了,改成野雞賭場吧。”

秦凡站了起來,淡淡笑着。

要說論賭,他還真的不相信自己能輸。

其實這最後一把,這骰子都是有問題的,也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麽材質,他發現自己不管怎麽搖,都是六點。

好像那點數,就是要出現六點。

可是這也難不倒秦凡,他直接用靈力把這骰子內部給震碎,把點數也抹去了,所以才出現沒有點數的情況。

村上紅衣似乎接受不了打擊,整個人已經是消失不見。

“哈哈哈,秦大少爺,看樣子整個蘭陽都被你給騙了,而且騙的是這麽徹底。不過你不會認為,就這樣可以離開了?”

雷子知道在賭桌上已經是沒有辦法拿下秦凡,剛才那電話豹爺也是吩咐他了,若是失敗,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秦凡給解決掉。

本來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偏偏發生了,所以雷子也顧不得什麽臉面。

“早就說你就是一個畜生,現在不認帳了吧?”

秦凡也是冷着臉。

“沒事,只要你們所有人都死在這裏,那些事情怕是誰也不知道了?”

雷子說着如此不要臉的話,還大義凜然。

“給我上,先把秦凡給我解決了!”

賭場已經是沖出來了不少人,清一色的黑色衣服,手上都是拿着家夥,不是砍刀就是鋼棍。

普通人挨上一下,估計也會人事不省了。

在雷子看來,那次自己會那麽慘,無非是秦凡有幫手,自己的兄弟全部都是被那女人給掀翻在地的。

而這賭場的人,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有些甚至是部隊裏面退役下來的。

亮的發光的砍刀就是向秦凡的脖子上面招呼,都是下死手,也沒有什麽客氣。

而秦凡側身一閃,避過一刀的瞬間又是騰空一躍,擺手就拍在了一人的腦門上面。

那人瞬間倒地不起。

“不許動,你們要幹什麽!”

突然,一群人破門而入,來到了賭場裏面。

突然闖進來賭場的是一幫警察,而看到警察來了之後,角落裏面的林浩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他在衆人注意力放在秦凡和那女人在賭鬥的時候,就悄悄的報警了。

只是這警察來的着實很慢,現在才來。

“你們想要幹什麽?”

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在賭場響起來,沒有人再敢輕舉妄動。

哪怕是雷子,雖然是不在意這警察,可是十幾把槍對着自己,他也不會犯傻。

警察他見得多了,而且這賭場也會時不時會有警察進行突擊檢查,不過因為後臺夠硬,所以每次都能安然無恙。

一個警察來到了秦凡的面前,倒是讓後者眼前一亮。

這出現的居然是一個女警,短發及耳,膚白貌美,英姿飒爽。

這種美豔警花居然讓他看到了,單單是這點,秦凡覺得這次來賭場也是不虛此行。

這女人叫江雨柔?

看着對方的證件,秦反心裏泛起嘀咕。

“你在看什麽?”

江雨柔也是在警局接到有人報案,在皇冠賭場在進行鬥毆。

說起來這皇冠賭場,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已經跟領導反應過不知道多少次,說這皇冠賭場就是毒瘤,必須要除掉,結果上司每次都是打個哈哈,然後就過去了。

後來她才知道這裏面的原因,因為這賭場給上司的好處,把他們籠絡住了。

看到眼前這人一直看着自己的胸脯,一把抓着秦凡的衣服。

江雨柔在警察局可以說是出了名的性子火爆,現在秦凡還落在了對方的手上,自然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其他的警察看到江雨柔生氣,也是默默的閉上了眼睛,為秦凡默哀。

“原來是小辣椒。”

江雨柔抓住自己的衣服,秦凡卻是不退反進,貼到了江雨柔的身上。

那手拍觸碰到了對方的胸前的雪峰,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好軟,在心裏說了一句。

“你混蛋!”

江雨柔渾身羞紅,沒有想到有人敢這麽占自己便宜。

不過還是松開了秦凡,免得又被對方占便宜。

“全部給我帶回警察局做口供!”

“是,警官。”

賭場裏面的人都沒有反抗,都十分配合。

他們知道,最遲兩個小時,他們肯定會回來的。

對他們來說,進警察局已經是家常便飯。

江雨柔惡狠狠地看着秦凡,心想到了警察局,看我怎麽整治你。

至于這賭場的人,也是走個形式。

江雨柔想要做什麽,也是有心無力。

警察局的看守所,秦凡,林浩等人都被關在了一起。

“姐夫,這次麻煩你了。”

“多謝秦大哥。”

聽着林浩開口,旁邊的李志還有另外一人,連忙也是感激。

要是秦凡今天沒有出面救他們,後果不堪設想。

秦凡不以為意的白了擺擺手。

其實他也看出來,這幾人的本性并不壞,只是沒有什麽目标,所以到處瞎晃。

只要讓林浩接手那白虎續命丹之後,應該不會出現這種事了。

“不是我們還獲得了五千一百萬?”

說話的時候,還拿出來一張支票,“那一百萬你自己拿着。”

“謝謝姐夫。”

林浩神情很是激動,對他來說這也是一筆巨款。

“秦凡,出來一下。”

看守所外面,一個警官叫到了秦凡的名字。

站起了身,秦凡也是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這下出去,顯然是做口供的。

走進了問訊室,居然是江雨柔給自己做口供。

秦凡倒是沒有想到,看樣子這女人是在懷恨在心了。

坐在凳子上,帶着玩味的笑容。

看着秦凡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江雨柔也是一陣咬牙切齒。

“姓名。”

“你不是知道?”

江雨柔拍了拍桌子,怒道:“姓名?”

“秦凡。”

“性別。”

“你要不試試!”

第 33 章 矮人的手藝

(更新時間:2003-7-1619:46:00本章字數:5965)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在漢斯發飙說要出去找人時,貏厊帶着一個福像的人族中年男子來了。

“這是人族裏首屈一指的晶匠兼晶商,班·阿瓜達!”貏厊介紹。

阿瓜達放下手中沉重的布包,帶着燦爛的笑容向衆人打招呼。站在高大的龍人群裏,身材矮小的阿瓜達顯得更矮小了。

“班先生,我們想要跟您買護目鏡。聽說,您賣的護目鏡全是最好最精致的,而且做人公道,童叟無欺。我們可是千裏迢迢特地來到這裏找您呢!只是因為家少主人身體不适,卻勞煩您老走這一段路,我們心中真是過意不去。過幾日,我們回國了,必定将您這事必躬親的服務态度,和無人能比的手藝好好地宣揚一番,以答謝您的辛勞!”班塔耶鼓起如璜之舌,将阿瓜達捧得心花怒放。

“呵呵呵……別這麽說!您客氣了!客氣了!生意人為顧客服務是應該的,應該的!更何況是為各位這樣不凡人物服務,阿瓜達更是不勝榮幸啊!呵呵呵。”阿瓜達樂呵呵地回答。

貏厊見惡心的對話極有可能無限延伸下去,于是主動打斷兩人:

“好了,好了,班老哥,咱們也是老朋友了!現在,我這些好朋友慕名來向你買這護目鏡,你還不快開張?”

聞言,阿瓜達倒是回過神,也對,招呼可以暫免,賺錢比較重要!于是連聲附和道:

“是,是,是,老弟,你說的話,老哥哥什麽時候沒聽過?”

他們兩個的交情來自一個矮人,一個手藝絕對比他高超的矮人。那個矮人不定期會将他的作品讓貏厊帶來托賣。而一個商店有矮人的作品,那絕對不久就會聲名大噪的。果然沒錯,自從阿瓜達的店裏有了這一個矮人的作品,那些王宮貴族、富商巨賈就常三不五時前來碰運氣,讓阿瓜達成為人族裏面小有名氣的晶石商。

阿瓜達說完,急忙将包袱提上桌上,攤開來,喀啦啦一連串清脆的晶石碰撞聲之後,琳琅滿目,各色各樣的護目鏡立刻落入眼簾。

衆人連忙圍了上去,就連明斯克也不例外,畢竟是少年心性,見到新奇的東西也都不免好奇。薩摩站在一旁,也充滿興致地看着。

皮喇左翻右翻,突然問了一句:

“你們這些護目鏡可以讓人看不出眼珠的顏色嗎?”

聞言,阿瓜達一呆,但其他人可就想起他們真正的目的了。看到這些護目鏡,衆人一時興奮,差點忘了主要的目的是要幫王子挑一個“有用的”護目鏡。幸好皮喇還牢牢記着。

“你的意思是?”阿瓜達不解地問。

“我是說,戴上它可不可以讓人看不出來眼睛原本的顏色?”皮喇解釋,衆人也點頭附和。

阿瓜達将目光落向衆人的眼睛。

漢斯、皮喇、班塔耶都是棕色眼,只是深淺不同,漢斯最深,皮喇是淺淺的棕色;尼路是藍眼;明斯克是黑眼;最怪的是耐達依,是綠色的。他不了解這樣的眼睛的顏色有何不妥,為什麽要讓人看不出來。這時他卻沒看到刻意站在角落的薩摩。

微一猶豫,阿瓜達随即解釋:

“可以,因為晶片有顏色,好的晶片不會影響佩帶者的視線,卻會讓他人看錯眼睛的真實眼色。例如這位小哥”指着耐達依,他想,所有人裏也只有耐達依眼睛顏色最怪,應該是他要的,因此他舉他當例子。

拿起一只藍色護目鏡:

“戴上它之後,眼睛看起來就不會那麽綠,會顯得有點藍。”阿瓜達舉例。

喔!衆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薩摩也懂了。

尼路瞧了一陣,又問:

“你有沒有兩邊不同顏色的晶片?”

聞言,阿瓜達突然露出奇怪的表情,但随即消失了。他是在想,哪有人家帶護目鏡帶兩邊不同顏色的?不過他是商人,顧客再怪都要當正常。

“沒有!因為,這種兩色的晶片難得,況且又不讨好”阿瓜達笑着解釋。

也對,戴着兩邊不同色的護目鏡還是有點奇怪的。看來,若是王子戴上這個,還不是一樣兩邊不同色,唉……。衆人在心中嘆息。

倒是當事人的薩摩不怎麽擔心,反而被幾只帶着元素波動的護目鏡吸引了注意力。這大概就是貏厊說的,用魔晶石制作而成的護目鏡吧。

其實,關于原晶與魔晶的關系,還有一段曲折。

出土的晶石其實是原晶,裏面真實的元素在自然界平衡的法則下被壓抑住了,必須經過“加工”才能引出元素性格。而這個加工,絕大多數落在中央大陸的精靈與精靈人身上。

精靈的能力成長很慢,因為他們有漫長的生命。但是,有一種東西可以加快成長的速度。那就是未經加工的原晶。他們透過練制原晶,将晶石最自然的能量吸收起來,而釋放進晶石裏面的精靈能量就成了引發晶石元素性格的媒介。也就是說,不同屬性的精靈或守護精靈,練出的魔晶就會符合煉化者的屬性。

透過這個過程,原晶才能成為人類眼中“有用”的魔晶,但在精靈眼中,魔晶實在已經是廢物一個了。

後來,雖然人類也自己發展出一套引發晶石元素性格的方法,但是,煉出來的晶石,不知怎的品質都不及精靈所煉的。在菟絲布未外銷前,魔晶出口一直是中央大陸唯一的出口大宗。

廢話不多說,先來看看薩摩發現了什麽吧!

薩摩的目光在這些魔晶晶片上浏覽,突然,一只泛着淡淡藍光的晶片引起他的注意。好透明幹淨的魔晶片啊!

薩摩注意到,它有極為內斂的元素波動。就是這股內斂隐藏了它比其他魔晶還要強大的元素波動。

本來,薩摩想選一只普通的護目鏡了事,但是,看到這只透明清澈的魔晶片,他卻想起同樣清澈的藍眼睛─琉璃的眼。因此,他伸出手,拿起了這副看起來不起眼的晶片。在普通人眼中,它太透明了!這并不好,因為陽光大時就不能用了!

“我要這只!”薩摩輕聲道。

衆人聞聲轉頭。一看,尼路等六人随即不解地看着薩摩。那種晶片有買跟沒買還不是一樣?!

倒是另外兩個人的表情十分耐人尋味。一邊的貏厊一臉滿意地點點頭,而阿瓜達則垮下了臉,扼腕不已。

“這個護目鏡不好,護目鏡最主要的功能就是防止陽光照射眼睛,這鏡片打得太薄,顏色太淺,如果是你要買,這邊還有其他顏色的會更适合你!”阿瓜達迅速抓了好幾副護目鏡,口沫橫飛地勸說。

怎知阿瓜達不勸還好,一勸薩摩更是打定主意非買不可。

“這一副我很喜歡。”薩摩用着肯定的語氣道。

“您……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其他顏色的護目鏡也是不錯的。”阿瓜達試圖做最後的努力。

薩摩搖搖頭!他就要這個,至于眼睛的問題,再随便買個深色護目鏡了事算了。

阿瓜達見薩摩這麽堅持,顯得很是焦急。這就把其他人看迷糊了。怎麽跟他買他還不要呢?

就在衆人不解時,貏厊卻呵呵笑了起來:

“班老哥,你輸啦!”

阿瓜達聞言也放棄了勸說,嘆了口氣:

“虧本!真是虧本!”

聞言,衆人全都迷糊了。正在不解,貏厊倒是開口解釋了:

“這只護目鏡是我的一個矮人朋友的作品。他說,這是他的得意大作。所以要求賣五千個金幣!”

五千個金幣?!那可足夠讓人一輩子不愁吃穿了(前提是不揮霍)!先別說平常的交易買賣用的是銅幣。一戶四人家庭半年開銷平均也才半個銀幣不到,五千個金幣可真是個大數目。

“可是班老哥說,這東西樣子不讨好,絕對賣不了那些錢。”貏厊笑着道。

“于是,我那個矮人朋友就跟他打了個賭!”

聽到這裏,阿瓜達很不甘心地嘆一口大氣。而衆人則是好奇的瞪大眼睛。

“他說,要是上架三天內沒有人要買,就讓他破例在店裏預先公布作品名稱,價錢随他去出價去了!他不收分文。”貏厊道。

原來,販賣矮人作品的店家都有一個規定,沒有獲得矮人匠手的同意,販賣者不得讓買者事先知道哪一個是矮人作品,等到作品被買走了才得在店內公布出售的作品和買者的姓名。

這個賭注特別的是,三天內要是沒有人買,阿瓜達将可以先行在店裏公布矮人作品,還随他高興出價。

要知道,矮人的作品即便是一個不顯眼的小東西都會有意想不到的大功用,要是讓人知道哪家店裏有矮人作品,即使出價再高,恐怕還是争破頭搶着要哩!

“結果,班老哥也賭了。他說,要是三天內就被人買走,他就免費送給那個人,然後五千金幣照樣付給矮人朋友。”

聽到這,衆人不由“啊”了一聲。果然是虧大了啊!

貏厊搖搖頭,嘆口氣:

“虧我還勸班老哥不要賭氣哩!看吧!這下可不是?!”語氣極為惋惜。

阿瓜達聞言,氣哪還不打一處出:

“還說!還說!第三天了!要不是你硬逼着我出來,我可不就贏了嗎?”說着還不甘地踱着腳。

貏厊擺擺手,輕笑地反駁道:

“班老哥!這你可不對了!我哪知道剛好輪到它出場呢?”

原來,同一家店,不能販買兩件以上的矮人作品,也就是說,要賣完一件之後,另一件才可以接替。

阿瓜達張張嘴,啞口無言。頓了一頓才認命地道:

“好好好!算你贏了!送便送吧!誰叫我不識貨呢?”臉色萎頓。

“班先生,我們錢還是照付給你吧!”薩摩道。

阿瓜達仔細看着這識貨人,除了有點女人氣之外,瞧不出異常沒想到出手卻是這麽大方。當然,這時薩摩早已将氣息收斂起來,又在眼睛上動了一個小魔法,阿瓜達從小就是生意世家出身,武功魔法只沾了個皮毛,又怎麽看得出端倪?

只是,他光注意薩摩,卻沒發現一旁的班塔耶臉色蒼白了一下。幸好,阿瓜達不甘願雖不甘願,到底還是很守信用,所以,他并沒有當真收薩摩等人的錢,還擺擺手開口婉拒:

“不用!不用!這點錢我還付得起。何況,我還打算做我那矮人兄弟的生意哩!”

也對,矮人最重誠信,要讓他知道阿瓜達沒有遵守諾言,那還不立刻劃出個楚河漢界來!想到這點,薩摩也就沒有堅持。

阿瓜達想了一下,又問:

“你先說說看,為什麽挑上它!”

呆了一呆,總不能說是因為想到琉璃的藍眼睛吧!

“只是覺得他很特別!”薩摩選擇了一個模拟兩可的答案。

阿瓜達張大嘴。好吧!反正所有買到矮人作品的人大多都是這樣回答的。

“這……有什麽功用呢?”薩摩接着問。

說到這,阿瓜達精神就來了,眉飛色舞地滔滔介紹:

“這妙用可多了!首先,你別看它顏色淺,即便是在雪地裏,你都別擔心陽光會傷到眼睛。別看它薄薄的,除非是神兵利器,要不別想在它身上留下一丁點痕跡。另外,你看它沒什麽顏色,它這晶片裏的元素是活的!你戴上它之後散點魔力在眼睛上,它馬上會感應,你這護目鏡自此,随你高興眼睛要藍便藍,要黃便黃,要紅便紅,要綠便綠,看你散的魔力性質,你散水系魔力,它便變成綠色;散了木系,它便變成紅色;散了土系,它變成了藍色;散了風系,它就變棕黃色。以此類推!”

啊!真是神奇!衆人在心中一面驚嘆晶片的巧妙,一邊也驚嘆阿瓜達宣傳的本領。不過姑且不論阿瓜達的宣傳到底有沒有誇大,只要它真的能掩飾王子的眸色,這樣問題就解決了!

阿瓜達喘了口氣,又接着低下聲音:

“最重要的是!聽說!聽說!聽說!”

“聽說什麽啊!”漢斯沒耐煩地打斷阿瓜達故做神秘的動作。

阿瓜達尴尬地輕咳一聲,宣布答案:

“聽說啊!它可以防禦日狼的“死亡凝視””

“啊!”衆人驚呼。能夠阻擋死亡凝視?那種強烈的精神暗示?!

其實日狼的“死亡凝視”也是一種魔力,它會将恐懼深植在對方心裏。只要能力足夠又有防備,也不是不能預防。但是一來,能力足夠的定義随日狼等級不同而有不同;二來,日狼常常是在對方無防備下驟施此術,因此,能躲過“死亡凝視”的也就寥寥無幾了!

“真是個好東西啊!”薩摩若有所思地道。

這句話引來衆人的認同,就連剛才還在唉嘆倒楣的阿瓜達,現在也是拍着胸埔,驕傲地說着:

“那當然了!我班·阿瓜達賣的東西還有差的嗎?”

阿瓜達突然又“啊!”了一聲,立即從懷中掏出了紙筆:

“現在,我又賣出一件矮人朋友的東西了!這位小哥,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放心,只有名字而已。”看到衆人皺起眉頭,阿瓜達連忙補上最後一句。

聞言,薩摩看了阿瓜達一眼,稍一猶豫,随即幹脆地接過紙筆,留下兩個龍飛鳳舞的字:薩摩!

阿瓜達看着這兩個字,默念了一次,随即決定直接将這張紙直接貼在交易欄上。阿瓜達沒有想到的是,不久的未來,這張紙成了全店最貴重,最有價值的東西。

※※※

貏厊送走阿瓜達之後,衆人開始重新“處理加工”各人手中的護目鏡。

皮喇、班塔耶、耐達依、尼路全都安安靜靜地跟手中的晶片藤布搏鬥。

明斯克綁好了自己的護目鏡,又一言不發地将薩摩在手中掙紮許久的晶片取走。

至于漢斯,則是皺着眉頭忙得滿身大汗,卻連原本的綢布都解不下來。

明斯克十分用心地處理好薩摩的護目鏡,擡眼一望衆人,眉頭皺了起來。

看看他們做什麽?連這麽簡單的東西都做不好!卻不想,正常的龍人男性是從來沒看過成品之外的東西的!

冷冷地接過已經被漢斯折騰得皺巴巴的綢布:

“我來!”

漢斯擺着感激涕零的臉,崇拜地看着明斯克。他決定不跟明斯克計較出發那天偷襲他的事了!

當明斯克手中的東西再次完成時,其餘衆人的成品也出來了。

怎料一看卻将明斯克也看傻了。那是什麽?明斯克一臉不滿,薩摩則是睜着帶着笑意的眼。

除了皮喇的勉強擺得上臺面之外,班塔耶的藤布成了皺巴巴的爛布條,還叉出了一根根的草絲;耐達依的藤布一高一低,怎麽綁都是歪的;尼路好了一點,但是晶片兩側的缺口被他挖得凹凹凸凸!

“幫幫他們吧!”薩摩道。

明斯克挑挑眉,不情不願地将其餘三件作品收來。

“麻煩你了!明斯克!”耐達依谄媚笑道。

明斯克撇撇嘴,惡意地将耐達依的作品丢給皮喇。

耐達依張了張嘴,看着板着臉的皮喇,只好又涎着臉,巴結道:

“皮喇!幫幫忙吧!”

皮喇抿抿嘴,認命地低下頭工作去了。這時的尼路和班塔耶不禁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多嘴了!

第 45 章 萬般只因私心藏(二)

章節名:第二十二回 萬般只因私心藏(二)

刑天玥将手松開,冷笑道:“枉我幾番救你,你不領情也便罷了。想當年還是因為我的一滴精血才讓修得了靈根。受了恩的沒有記着,倒是我這施恩的念念不忘,傳出去定是讓人笑掉大牙:堂堂妖王比那睚眦還要小氣。只奇怪你明明是用我身上的妖力換來的靈修,卻是怎麽在天庭上成仙的?要是改天被發現了,趕了下來,只不要在我面前哭訴才好。”

一番話說完,便将白塵抛開,甩袖離去。

白塵墜落在空中,忙架起仙雲将自己托住。見刑天玥去得決然,哪裏追得上去,轉眼就不見了對方身影。

白塵之前不知此事,而今一聽,心中不敢相信,又不知要跟誰去确認。正心煩意亂之時,忽而西邊一陣霞光閃過,卻來到白塵面前。

白塵一看,也是一華裳女子,見了她卻是笑道:“哦,是你?白塵仙子最近可好?”說時,臉上只帶着幾分不屑。

白塵不記得自己跟她有何過節,竟遭到如此無禮的對待,只冷着臉道:“是我?不知仙友哪裏門下,白塵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那女子笑道:“我卻忘了,白塵仙子你素來只呆在天外宮裏,這六界有多少事情你是知道的呢?只是奇怪,你不出來也就罷了,一出來卻是和妖王刑天玥有說有笑的。難不成那交情不淺?本來天道常法也沒說仙人不能和他們妖類處在一塊。只是方才那刑天玥所說的恩情又是什麽呢?”

白塵一聽,心中一涼,暗驚此事被她得知,也不知會不會惹出大禍。然臉上只裝作不知,又把身上的靈氣放出,神色嚴厲道:“你也太過無禮,上前和人交談,名號也不報上來。我看你至多不過是下仙之位,不與我行禮也就算了,既然知道我是天外天中九方上神座下的,竟還口口聲聲質疑于我。這等目無尊卑,難不成還是你家仙尊教導你的?”

那女子受了她那靈壓的鎮迫,臉色不由發青,自身仙力抵擋不過,只得暗自憤恨,臉上卻裝出一副恭謙的姿态,垂首道:“白塵上仙教訓的是。我乃是西天西王母娘娘座下的鸾鳳屏英。”

屏英說起西王母時,臉上自帶了幾分得意之色。想着那白塵即便是上仙,也得給王母娘娘幾分顏面。因而并不怕她,便只看白塵如何反應。

白塵哪裏去理會這些,一聽到王母娘娘,就想起先前紅雪與自己提起的:派了青鸾鳥在中天山峰中窺視仙尊的行動。如此已是不喜,再加上那九太子妃手下衆人嚣張跋扈之态,而今這屏英自以為認得她便在這裏沒大沒小,只冷笑道:“原來是王母娘娘座下的小青鸾。說起來,我方才還從東海經過,聽聞那龍王九太子的王妃,也是出自你們族中。”

那屏英聽白塵說起,臉上又得意起來,只笑道:“是呢,原來仙子你也知道。說起來我與璇蒼姐姐可是一塊長大的,今日正是要和簾翠姐姐一同去找她玩。只是簾翠姐姐方才還在,轉眼就不見了。該不會撇下我先走了吧?”

白塵見她話語說得天真浪漫,但心中只覺她并非善類,皺了皺眉,不想與她有什麽交集,便道:“那就是了,我剛才确實見到東海邊有一只青鸾鳥,想來應該就是你那位同族同門。如此就不相擾。”說完,連告辭之語也不說,便自行離去。

鸾鳥屏英見她走得頭也不回,只冷哼一聲道:“什麽東西!仗着有九方上神撐腰,就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等哪日我們娘娘和你家仙尊成了姻緣,卻看你不敗在我們手裏。”

白塵走得甚快,也沒聽見她這言語,不然定是覺得好笑好氣。而轉眼來到不周山下,山谷之花猶是開得爛漫。

白塵心中哀嘆:而今仙尊也走了,此事又該向誰求證。難不成刑天玥所說都是真的,自己正是因為他才有幸修得靈根?只是他若有恩于我,為何當初又要将我拔去阻我修為?細想起來,恐怕給自己精血之事,也是他一時興起。可偏偏自己聽了,心中竟有難述之情?

如此想着,竟連身後出現了一黑衣黑發的男子也未注意到。

“你是什麽人?怎會找到這裏來?”

白塵回頭一看,竟是鬼界幽冥司中的鬼君,不由吓了一跳,又行了禮:“君上何時在此?白塵乃是九方上神座下的仙子。因法力淺薄,竟未曾察覺君上,還望見諒。”

那鬼君一身玄黑,偏偏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嘴唇極薄,而又抿成一條直線,看着都覺得心中發涼,更別說其散發出來的陰森鬼氣。

他看了白塵的臉,才想起那日和甘棠一同前去凡間時,也見過她,便不多說其他,只道:“不必了。我身為冥界黃泉之主,怎能随意來到人間。在你眼前的不過是我的幻影。只是這不周山本是太古時天地石柱的遺址,素來荒涼,沒什麽人會來此處。你怎麽找到這個花谷的?”

白塵因自己也是被刑天玥帶過來才知道,卻不敢将此事随意說出。正要想個借口時,忽而想起九方元神隕殁前跟自己說過的事,便有了主意,忙回道:“君上或許不知,白塵的原身正是這花谷中這龍爪花中的一株。後來被仙尊帶到了天上,才成了仙身。白塵亦聽聞仙尊說起,這一片龍爪花海,還是君上你種下的。如此,白塵還得謝君上當年之恩。”

鬼君一聽,皺起了眉頭:“他自己知道也就罷了,卻連這事都跟你說?”細細打量了白塵一眼,才道:“說起來你确實是有幾分像……”正要說出阿玉之名,又想起此事乃是絕密之事,萬不可道與那些後輩知曉,便停了口,道:“九方也是個多情的,當年我倒是錯怪他了。你亦不必謝我,只管好好對你家仙尊盡心就好。看這一大片花原,少說也有幾萬株龍爪花在裏面,可如今只有你一個修成了仙身。所以那個讓你修得靈根,化成仙形的九方才是你該謝的。我當年派人在這裏種下它們,不過是因為我那忘川河兩岸的花全是紅色,看着無趣,才改在這片荒地裏種下。你本是它們其中一個,喜歡過來我也不會阻攔。只是莫讓讓太多人知曉,須知道并非每個人都會愛惜花草。”

說完,那幻影便消散了。

第 45 章 真香【二更】

雖說只是聊個天而已,但賀洋離葉言很近, 早就不是什麽ao安全距離, 他們近的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每吸一口氣,就能聞到彼此的香氣。

易感期的alpha信息素濃郁,賀洋自制力驚人, 能控制住自己, 但葉言聞着他賀洋哥哥的味道已經飄飄欲仙了。

他懷疑自己根本就沒醒酒, 或者說他一直醉着, 從來就沒醒。萬種滋味在心頭, 最終彙成兩個字——“真香”。

沒錯,他真香了。

各種意義, 生理和心理, 全部真香。

恨不得滾到賀洋懷裏細細品嘗那絲絲纏繞的濃郁香氣。他突然就理解了公主從前對他說的話:“信息素高匹配, 洋洋長得又帥,你別自己玩呀, 你和洋洋去玩嘛嘻嘻。”

賀洋坐到葉言身邊, 似笑非笑地說:“怎麽了, 想什麽呢。臉這麽紅。”

葉言猛然起身,默默去洗手間拿了瓶阻隔劑,往自己身上噴了噴就回了卧室,端莊地坐在床頭看妙妙選手出演的電視劇《豪門聯姻》。

賀洋像是要逗他似的, 就跟着他, 他去哪, 賀洋就跟到哪。

“這劇還沒結束啊。”

“這才一半不到呢。”

賀洋像一瓶移動的高級紅酒, 源源不斷地散發着迷人的alpha信息素。

葉言閉了閉眼睛,祈禱阻隔劑快起作用,他的身體已經變得有些奇怪,小腹像有一團火在燃燒。

電視劇劇情已經進行到小o被逐出家族,大a挺身而出,霸氣對衆人說:“不管怎樣,他給我生了孩子,你們不能這麽對我老婆。他是我孩子的母親。”

葉言心裏有一萬句槽要吐,結果他身邊的賀少将皺了皺眉頭,沉聲說:“ao看起來都不太聰明的樣子。”

葉言:“……是啊。”

“你噴阻隔劑幹什麽?”賀洋說,“怕我把持不住?”

“……不是。”

哪是怕你把持不住,是怕我把持不住啊。

明明那麽想要靠近賀洋,卻因為自己心裏的驕傲和畏懼而不斷退縮,葉言沉默良久,才說:“你身上的信息素很濃,我怕我應激症複發。”

賀洋認真看了看葉言的臉色,覺得好像是有點紅了。

他紳士地起身:“你如果不舒服,我就去另一個房間吧。”

葉言更不好意思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賀洋面前為什麽如此緊張,見賀洋真要出去,連忙說:“不是的!”

賀洋回眸:“不是的?”

葉言說:“……沒有那麽嚴重。”

賀洋又不懂他家這位貌美且金貴的omega到底想說什麽,老婆究竟是喜歡他的信息素,還是讨厭他的信息素呢?

接着,他從葉言的眼神裏,突然就找到了答案。

“哦……你怕被我影響的被動發情,是麽。”

葉言把電視劇音量調大,然後臉紅着小聲說:“你說什麽,我聽不清楚。”

賀洋直接把電視關了。

他大步走到葉言身邊,貼着葉言耳邊沉聲說:“我說,你怕被我影響的,被動發情嗎?”

葉言像是小兔子一樣顫了顫,然後用被子蓋住了自己,說道:“我聽不見。”

他臉紅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賀洋坐在床邊用手指摸了摸老婆的下巴,說道:“你打算每次發情期都用抑制劑嗎。”

葉言不說話,從被子裏冒了個頭,只是看着他。

“要不然我教你點小朋友不會的事情吧。”

“恩?”

葉言還在懵的時候,猛然被賀洋按着手腕親吻,賀洋親的很慢且虔誠,他細致地吻下去,溫柔又體貼,但屋子裏的信息素卻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侵略,占有。

這是刻在alpha骨子裏的本能。

但賀洋還在克制自己的本能,他循循善誘,悄聲對葉言說着話。

葉言幾乎被alpha信息素壓制的不能動,但這并不是不舒服。這種愉悅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他像在做夢,迷迷糊糊地直視着賀洋的眼睛,心想這個人眼睛真好看,一點也不兇。

賀洋沒有碰他,卻和他一起疏解了壓抑在身體深處的需要。

葉言一整晚都在害羞。

結束之後,他不是在被子裏縮成一團就是在書房自閉到精神恍惚。

賀洋做了宵夜,站在卧室門口敲了敲門,說道:“小朋友,不餓嗎。”

“不餓。”

“真的?”賀洋走過來,“不要害羞,我們是夫夫,這些都是正常的。”

alpha的嘴,騙人的鬼。

葉言瞥了賀洋一眼,心想當年賀洋第一次親他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我們結婚了,我親你也是正常的。

賀洋說:“言言,你發情期都怎麽過。”

“就打抑制劑,戴抑制手環,然後忍着。”

“忍着?”

葉言點點頭,坦然地說:“忍一忍就過去了,我不喜歡被**支配的感覺。”

不知為何,賀洋聽完後,覺得他老婆更性感了。

想到葉言剛才的表情,他更覺得自己撿到寶。葉言一直看着他,眼神又軟又溫柔,像一塊融化的玫瑰糖。

這種眼神讓他覺得,葉言也是喜歡他的。

“剛剛的事……你也不喜歡?”

葉言欲言又止,心想賀洋怎麽這麽壞,總是問他一些讓他矛盾的問題。

賀洋輕輕揉了揉葉言的脖子上的腺體,葉言被摸的很舒服,心裏更加渴望被擁抱。

“我們是夫夫……做這些都正常,沒什麽讨厭不讨厭的。”葉言賭氣說,“你說的。”

賀洋沒想到葉言把這句話還給了他,輕輕笑了笑,說道:“吃點東西早點休息,不是嗓子不舒服嗎。”

賀洋對他心頭肉照顧的十分細致。他在葉言的杯子裏泡了一點消炎去火的植物,怕不好喝,還自己嘗了一口味道。

葉言就默默看着賀洋倒水,越看越心動,小魚給他發來關于賀洋的讨論熱帖,數以萬計的情敵在那帖子裏瘋狂表白賀洋。

甚至有人讨論賀洋大不大,技術好不好。

葉言心裏突然有一個聲音在對他說,再大再好也和你們沒關系。

他低着頭給小魚發信息:我覺得我要瘋了。

小魚立刻回他:咋了,婚後生活幸福瘋了啊。

葉言:酸爽瘋了。

小魚:233333那賀洋技術應該很好吧

葉言臉一紅:他就仗着年紀大欺負我。

小魚:我也要瘋了,最近一個運營農産品的自媒體賬號總給我送□□火箭,每天晚上我直播他都來砸錢,我是不是得幫他賣農産品啊?

葉言笑了:可能喜歡你呢?

小魚:可能他七十多歲了呢?我沒空理他,我最近有點迷茫,不知道将來選擇什麽職業。

葉言:星際電競大賽你要不要去試試?你簽了直播公司,也不影響你打游戲呀。萬一混的好能打職業呢?

小魚:我媽讓我在首都星考個公務員安家落戶,我爸讓我找個對口專業的工作,總之,他倆都不怎麽希望我打游戲。而且我的年紀對于職業選手來說太大了。本專業的話,我好像對此沒有太大的興趣,你知道我的,我學什麽都差不多。

小魚是個很有能力的人,他讀書讀得好,又順利通過了藝術類考試來首都星,很多事情對他來說都不難,但到了選擇的時候,他就開始糾結。

道理大家都懂,但真的做選擇時,因為那是自己的人生,反而會被各種各樣的情緒和聲音影響。

葉言回他:沒事,可以慢慢來嘛。我就說你顏值吸粉,你摘了頭套之後,現在粉絲快八十萬了

小魚:嘻嘻,我減肥了,瘦了整整一斤。

葉言:但我要去吃點東西。

“吃嗎?”賀洋把一塊西瓜塞進正在玩手機的葉言嘴裏,“甜的。”

葉言吃了,又叉了一塊橙子送到賀洋面前,擡頭看他。

賀洋立刻張嘴吃了。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omega喂東西吃,第一次被喂水果,就是如此貌美的高冷小王子。

“我要去睡覺了,我累。”葉言輕輕嘆息了一口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正常。”賀洋一本正經地說,“發洩完了都累。”

“……”

葉言無言以對,小聲說道:“但我看你就精力充沛。”

賀洋笑着抱起葉言上樓,葉言進入青春期之後就沒被任何人抱過,他性格獨立,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alpha抱上抱下。

賀洋就是愛抱他。

“對,我體力很好的。等你到了發情期,我也能照顧好你。”賀洋笑笑,“放心。”

葉言突然get了賀洋耍流氓的特殊方式,他幽幽說道:“晚安吧。”

賀洋停止了耍流氓:“晚安。”

這天夜裏,周星耀來到了劉大校的家門口,正企圖勾引人家和他來一發。

馬上就要去朗姆星球比賽,見上回比賽葉言戴了一塊名表,周星耀嫉妒了,他也想要,便來找劉大校談孩子的撫養費。

周星耀作假了一份親子鑒定,從前一直以此要挾劉大校跟他複合,因為他是劉大校的初戀,劉大校起初還對他有幾分溫情,甚至想,孩子都有了,那就不管年少輕狂那些事,往後餘生一同度過就行了。

結果那個五歲大的beta根本不是他兒子。

被綠就算了,被綠完還要給別人的孩子當爸爸,口口聲聲說要收心的omega到處和人發生關系,想到這裏他就來氣。

周星耀外套裏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性感睡衣,在門口等了半天,劉大校才開門說:“進來吧。”

他一進門就如狼似虎地撲到劉大校身上,說道:“劉哥,我好想你啊……”

“說吧。你這次又想要什麽。”

劉大校假裝不生氣,憋着火看妖精演戲。

“啊,我不是……我就是來看你的。”

周星耀眨眨眼說,“你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什麽都不懂,你一直誇我穿黑色好看……你看,我今天就穿了黑色。”

“哦。”劉大校坐在沙發上說,“好看。”

周星耀以為劉大校還對他有興趣,就小心翼翼地說:“我最近參加比賽,大家都有表戴,我也想要一塊手表,我們買一對兒情侶表好不好,就只有,我和你戴。”

劉大校笑了,他說道:“只有我和你?”

“恩,只有我和你。我們永遠在一起。你要是想要小孩,我還可以再給你生一個。”周星耀趴在劉大校大腿上說,“我愛你。”

“放你媽的狗屁。”劉大校嗤笑,“還只有我和你,自己看,這是什麽。”

他扔出一張化驗單,那上面給出的親子鑒定和周星耀所說的截然相反。

“你這樣和出來賣的有什麽區別?”劉大校一個巴掌打在周星耀臉上,“為了一只表,一個包,一件衣服,你能作踐自己到什麽地步?!孩子有多少個爸爸,你數過嗎?!”

周星耀怯懦地抖動着嘴唇,心想自己一直滴水不漏,怎麽會這樣。

劉大校踢翻了周星耀面前的茶幾,然後說:“滾,周星耀,你趁我還沒改變主意,現在利索地從我家裏滾出去,然後這輩子別來見我,不然你等着身敗名裂吧,你以為老子是什麽東西,你的提款機?能不能有點良心?!”

“不是的……哥,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怕你不要我了,我只是怕你不要我了……”

周星耀抓着劉大校的褲腿,卻被一腳踢開。劉大校冷哼了一聲,說道:“你身上信息素雜成這樣,從前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因為孩子,那孩子不是我的,快帶着你的野種滾!”玫瑰小說網,玫瑰小說網,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meiguixs 玫瑰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請加qq群:647377658(群號)

第 37 章 037 他看得熱血沸騰

第37章 037 他看得熱血沸騰

葉綿綿趕緊關了音樂,從桌面上拿起一條白色的長浴巾,橫着裹住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将濕濕的頭發攏在腦後,這才走到了門口。

将門打開了條小縫,她探着身子出來。

“什麽事情?”

此時,慕寒川已經洗完澡了,修長的身形配着深紫色的開胸束腰睡袍,黑色的短發都往上梳成形。

燈光下,這個男人帥得簡直人神共憤,而且那種優雅高貴的氣質簡直是高不可攀。

葉綿綿盯着他的喉結,一路往下,看到那敞開的衣領露出來的性感鎖骨,小臉莫名發了燙。

“看你洗了很久,怕你出意外……對了,我這裏沒有女人的衣服,你就穿我的襯衣吧!”

他遞過來一件白色的襯衣,她猶豫了一會,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謝謝!”

她又縮了進去。

她的衣服全部都濕透了,自然是沒有辦法穿了。

将小內內拿出來,在水籠頭下面洗幹淨了,然後用吹風筒吹幹,費了很長時間。

半個小時之後,她這才穿着那件帶着他身上特別氣息的襯衣走了出來。

慕寒川正坐在卧室裏的沙發椅上面,正全神貫注地看着筆記本電腦,優雅帥氣的樣子讓人很是心動。

“咳,慕先生!”

她輕咳了一聲。

他微微擡起了鳳眸,入眼的便是她光着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那一雙玉足雪白小巧,腳趾頭圓潤粉嫩的,讓人看了便有一種想要抓握在掌心裏把弄的沖動。

剛出浴的她,因為熱氣暈染的緣故,小臉粉樸樸的,一雙烏壓壓的水眸無辜地看着他,櫻唇紅潤滟潋,小巧圓潤的下颌,下便是一截雪白的天鵝頸,以及敞開衣領處露出的精致小鎖骨。

這女人,皮膚真的很好,細白幼嫩,吹彈可破,就像完美的羊脂玉一樣。

她骨架小巧,那襯衣穿上她身上,顯然是過大了。

長度幾乎是一件包臀的連衣裙了,她将袖子卷了起來,小手緊握着衣擺往下扯,似乎想要将那一雙白腿給遮擋住。

果然,出浴後的美人真的讓人很是心動。

慕寒川感覺身子有些發緊,騰地站了起來。

葉綿綿也感覺到了男人眼神變得火辣,她的小臉發燙,伸手挽了一下淩亂的劉海。

“慕先生,我想,你要是方便的話,可不可以送我……”

“不方便,坐!”

他打斷了她的聲音,冷漠地轉身。

葉綿綿不明就理地眨了眨眼睛,她哪裏得罪他了嗎?怎麽二話不說轉頭就走了?

她猶豫一下,便在沙發椅上面坐了下來,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這便又拿了一塊抱枕過來,放在腿上,正好可以擋住視線。

慕寒川很快去而複返,不過此時手裏已經是多了一瓶紅酒,兩只紅酒杯。

他也不客氣,直接就坐在她的身邊,打開紅酒瓶,将兩只酒杯倒上,一杯推到了她的面前。

“喝點酒,會放松一些!”

她點了點頭,伸手拿了一杯握在手裏。

而他似乎很是幹渴,居然連喝了兩小半杯,這才停了下來。

他擡起頭,看到她正瞪大眼睛看着他,手裏的酒杯卻并沒有動。

“怎麽不喝?怕我下藥麽?”

葉綿綿笑着搖頭,伸手将散發挽到了耳後,她只是覺得很奇怪,慕寒川那張俊臉怎麽變得這麽紅,連眸光都泛紅了!

“不是啊,我酒量不太好……”

“沒事,這度數不高!女人每天晚上喝點紅酒,會對身體好。”

橘色的燈光,他那深邃的眸子裏,總有一抹隐隐若現的亮光。

這種眼神讓她有些不安。

不過,她還是低下頭,嘗試着喝了一小口。

口感清甜,葡萄香味兒濃郁,是高檔的紅酒,她又喝了幾口,将小半杯給喝光了。

他順手又給她倒了一杯。

“謝謝!”

她雙手捧着酒杯,怔了一會這才道,“慕先生,能不能借你的手機用一下?我的手機估計是掉到水裏去了……”

是的,她當時還在跟紀喬希打電話。

這麽晚了,紀喬希一定還在等她。

慕寒川站了起來,從抽屜裏拿出來一部嶄新的水果手機遞給了她。

她拔打紀喬希的電話時,他便站起身來,走到了卧室的門口,留給她一個隐私的空間。

葉綿綿松了一口氣,手機很快就接通了。

“喬喬,是我……”

“我去!你總算是活了,你到底在搞什麽呀?我等了你幾個小時,你不回我的電話,還關機?我還以為你被那個女人綁架了,這都要去報警了。”紀喬希的語氣非常焦急。

葉綿綿心裏是一片溫暖,有人關心真好,看着慕寒川也不在,她就直接開了免提對講。

“喬喬,是這樣的,我出車禍了。”

“天哪,你現在怎麽樣了?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個賤女人做的,她就是想置你于死地,我們趕緊報警吧!”

“我沒事,我很好,有人救了我。你的懷疑我也想過,可是她每次把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的,我根本找不到她的任何證據。報警的話,也沒有用啊。”

“賤人,回頭我買一瓶硫酸潑她臉上……”

“別沖動,喬喬,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們還是穩一點,我來慢慢想辦法。”

其實,慕寒川并沒有走遠,他站在門口的陽臺上面看着外面的夜色抽煙。

室內葉綿綿的對話,也是一字不落地進入了他的耳中。

他挺拔的身影依舊站得筆直,不過,俊臉已經完全陰暗了下來,伸手掐滅了煙蒂,狠狠地扔進了垃圾桶裏。

猛然轉身,葉綿綿已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電話打完了,謝謝!”

“這手機是我以前買的,從來沒有用過,現在想來也用不上了,你自己留着用吧!”

他雙手插在口袋裏,并沒有去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