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樂極生悲

“已經去回太太了。從前從沒有這樣情況,就是這兩天晚上都歇的早,睡得也格外香甜。”珍珠回答道。

“這兩日,祖母有沒有吃什麽特別的東西?”顧绮羅皺眉:周太夫人在這種時候忽然發生這樣奇怪的情況,實在不能不讓她生疑。

琥珀和珍珠互相看了一眼,都搖搖頭道:“老太太不喜歡吃零食,每天只有三頓飯,大姑娘都是過來一起吃的,也看見了,并沒有什麽稀奇東西啊。”

這個情況顧绮羅也了解,因想了想,便在周太夫人耳邊叫了兩聲,下一刻,老太太悠悠醒轉過來,看見顧绮羅,似是恍惚了一會兒,才無精打采道:“是绮羅啊,你怎麽在我這裏?不是說這幾日都要出門嗎?”

“祖母怎麽這樣渴睡?可是覺着身上不舒服麽?”顧绮羅扶着老太太坐起身子,替她墊了個大軟枕頭在背後,靠着她坐下柔聲問。

“也不覺着有什麽不舒服,只是乏的慌,想睡覺,腦子裏時而有些清醒,時而卻又糊裏糊塗的。”周太夫人嘆了口氣,拍拍顧绮羅的手笑道:“沒事兒,祖母只是年紀大了,我們如今不是在鄉下,你看我這身邊,又是婆子又是丫頭的,還怕我出事怎的?真要是出事,那也是我壽數到了,你不必擔心,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

年紀大的人倒是容易迷糊嗜睡,腦子也極易糊塗,但像周太夫人這樣連個明顯過程都沒有的,那通常都不是什麽好現象。顧绮羅一顆心就忍不住往下沉,暗道若真是什麽壽數到了,我無力回天也罷了。但若是老太太因為被人暗中謀害,我竟只能眼睜睜看着,那還是人麽?不行,看來這些日子,我得在老太太身上多用些心了。

須臾呂夫人也親自趕了過來,接着大夫也來了,看完後卻只說是歲數大了。加上換季水土不服的。所以才有了這樣食欲不振渾身乏力的毛病,沒有大礙,因開了兩張方子。囑咐人好好照看着,便離去了。

“這是怎麽說?大姑娘眼看就要出閣了,這關頭老太太偏偏又生了這樣毛病。”呂夫人假惺惺的故作焦急之态,對顧绮羅道:“這些日子我會時常過來看看老太太。大姑娘也抽空多過來幾趟,怕是老太太看見你。心裏還有些膽氣,過幾日就能恢複也說不定。這病了的人啊,最是盼着身旁有個熟悉的人照顧着。”

莫非這就是她的目的?為了拖延我的婚期?只是你用什麽手段不好,竟然對一個老人家下手。這真是太惡毒可恨了,若真如此,我絕不會放過你。

顧绮羅心中猜測着。面上不冷不熱應付了呂夫人幾句,見對方離開了。她便站起身,在屋子裏四下走了走,只是也沒看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有心讓珍珠和琥珀幫着自己找找,但想到她們很有可能是和呂夫人穿一條褲子的,她就作罷了,想着還是等杏花和春雨回來再說。

晌午飯周太夫人只吃了大半碗粥,便不肯吃了。顧绮羅知道祖母的飯量不止這些,連忙勸着再用點兒,卻聽老太太搖頭道:“從前兩日,這身上就有些不得勁兒,也不愛吃飯,今兒你在這裏,我還多吃了些呢。”

顧绮羅無奈,只好放下碗,這裏琥珀和珍珠将飯菜收拾下去,周太夫人就拉着顧绮羅的手細細打量了一番,末了嘆道:“你成婚的日子,是安排在哪天?”

“四月初五,祖母怎麽忘了?這還是您告訴孫女兒的。”顧绮羅心中有些驚恐,才過了幾天的事,周太夫人就忘了,莫不是忽然就患了老年癡呆症?可看着也不像啊。

“是了,是這個日子。”周太夫人就笑了,喃喃道:“還有一個多月,還好,或許我還能等得到。”

“祖母說什麽話?什麽叫或許?您肯定能等到的。”顧绮羅拿起帕子替老太太擦去額頭細汗,強笑着寬慰道:“您老人家這兩日睡得多,是不是有些迷糊了?”

“可不是?我也覺着自己有些糊塗。”周太夫人笑着搖頭,想了想又正色道:“只是有一件事我不糊塗。丫頭放心,就是我不行了,我也必定叮囑你爹爹,趁着熱孝把你嫁出去,絕對不會讓你替我守孝,你大了,耽擱不起,更何況這門親事若是再耽擱日子長了,誰知道能出什麽波折?”

“祖母不要說這樣話,您不過是季節氣候的關系,大概又有點水土不服,所以這兩日才是這個樣子,等好好調理一番,保管就好了。”顧绮羅心中傷感,又有些慌,從自己穿越過來,第一個見到的人便是這慈祥祖母,一直以來她都在自己身邊陪伴着,若真是有個好歹,她實在是難以接受。

“好了,我也只是這麽說說罷了,你不要擔心。”周太夫人慈祥的看着顧绮羅,眼皮子卻又有些發沉,因淡淡道:“好孩子,不用在這裏耗着,我這會兒乏得慌,想去床上歪會兒,你下午再過來看我,又不是要死了,讓你守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做什麽?”

顧绮羅無奈,知道自己若是一直守着,老太太就是沒病,心裏怕也要起疑了。于是只好站起身,囑咐琥珀珍珠好好服侍着,就回了自己房間。

春雨這會兒早已經回來了,聽說顧绮羅在老太太屋裏,也就沒過去,此時見她回來,便問道:“杏花姐姐哪裏去了?我回來就不見她,也不見姑娘。一問,說是姑娘去了老太太屋裏,老太太怎麽了?姑娘面上神色不太好看,該不會是老太太有了大毛病吧?”

顧绮羅只說杏花去了百味館,然後便坐在椅子上想着心事,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忽然就聽院子裏腳步聲響,春雨便笑道:“這是跑動起來的腳步聲,難道是杏花姐回來了?奇怪,她什麽時候這樣不沉穩過?莫非是百味館出了什麽事?”

一邊說着,就到門口打起簾子,只見杏花一頭闖進來,興奮地臉都紅了,進屋便小聲嚷道:“姑娘,您猜是誰?您猜猜今兒去百味館的客人是誰?”

“誰啊?”

若是別的事,顧绮羅這會兒肯定沒心思動問了,但畢竟是百味館的事,她還是關心的,因坐直身子問了一句,語氣卻還是有些無精打采的。

杏花卻沒聽出自家姑娘語氣不好,猶自興奮道:“告訴不得姑娘,今兒是太子殿下親自去了。天啊,太子啊,奴婢這一輩子也沒想過還能見到太子,他還特意叫奴婢過去說話,還誇了奴婢的手藝好,奴婢不敢居功,說這些菜都是姑娘想出來的,他還說姑娘聰慧過人,老天老天,奴婢真是……”

饒是顧绮羅心事重重,此時也被雷了個外焦裏嫩,連忙揮手打斷杏花的感嘆,她不敢置信的問了一句:“誰?你說是誰?太子殿下?不會是冒名頂替的吧?飯錢給了嗎?”

“嗨!姑娘您想什麽啊?太子殿下,誰敢冒名頂替?那是要抄家滅族的。更何況是二公子帶着去的,太子殿下那可是二公子的姐夫,怎麽可能冒充得了?”

“哦!是蕭江北領過去的啊。”顧绮羅明白了:未婚夫這是看見自己的百味館遲遲打不開局面,生怕自己焦慮失落,所以扯了太子這塊虎皮,準備給自己做一面大大的旗子迎風招展,把客人給招來。

雖然蕭江北的心意是好的,也很令顧绮羅感動,但她不得不承認:這貨膽子太大了,除了他之外,誰敢讓當朝太子去給一個飯館打廣告?自己被吓得到現在小心髒還撲通撲通跳好嗎?”

“我的老天,你趕過去的時候兒,他就讓太子在那裏幹等着?”顧绮羅又想起一件事,連忙站起身一把抓住杏花袖子,卻聽她笑道:“沒有,怎麽敢讓太子殿下幹等着?”

“呼!那還好,他陪太子玩什麽呢?”顧绮羅松了口氣,拿起茶杯準備喝口茶水壓壓驚,然後好好消化一下這件事。剛喝了一口水,就聽杏花緊接着來了句:“曾遠哥上了幾盤幹果點心,奴婢去的時候,太子殿下正和二公子嗑瓜子兒呢。”

“噗”的一聲,大姑娘就噴了。

“姑娘,哎喲奴婢知道您高興,也別喝水的時候樂呵啊,樂極生悲知不知道?”

杏花趕過來替顧绮羅拍着背,卻見主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咬牙切齒道:“我這是樂呵嗎?我這是讓你害的。”

“奴婢可不敢擔這樣罪名,我怎麽害您了?”杏花大概是興奮勁兒還沒過去,一反常态的伶牙俐齒不依不饒起來:“姑娘說說,奴婢說錯了什麽?”

“好,你沒錯,是我理解錯了。”顧绮羅無力揮手:“你做了幾道菜?太子喜不喜歡?”

“姑娘忘了?奴婢說過太子殿下誇我來着,還誇姑娘聰慧過人呢。奴婢看着,殿下尤其喜歡那盤京醬肉絲,說不曾想過豆腐皮還有這樣吃法兒,幾乎吃了大半盤子,二公子也愛吃,剩了一塊豆腐皮的時候,兩人還搶來的,偏廚房裏也沒豆腐皮了,那情景奴婢都不敢看。”

第 47 章 堅持,為了玉寧

随着陸花暖緩過神來,撕心裂肺地疼痛感襲來。陸花暖用雙手擡着自己的一條腿挪動到床下,腳挨地的一瞬間,嘶的一聲,疼得陸花暖是直吸冷氣。

“疼死我了,從小到大,本小姐還沒有受到這麽大的委屈呢。早知道我就不跑步,怎麽沒有人告訴我跑步以後會這麽痛。要不然我不去跑早操了吧,就當我生病了。”陸花暖自言自語嘴上說着不想去做早操,但是手還在不停的穿着衣服。終于穿好衣服的陸花暖為自己打氣,“陸花暖加油!一定要瘦下來。不能讓玉寧失望。”陸花暖深深地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努力地移動着腿向演武場走去。

在演武場上,早早來到的同學們自發做起了熱身運動。正所謂,林子大了什麽樣的鳥都有。有好事者見陸花暖還沒有到,就開口說道:“陸花暖還有沒來,那肯定是不來了。據我估計啊,她一定是不好意思來了。”說完一班的男生開始起哄,都大笑并分享昨天看見陸花暖的糗樣。

因為昨天是休息天,有幾個回家的同學,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不知道陸花暖又做了什麽事情。一種熱心人士紛紛為他們科普,七嘴八舌的描述着昨天發生的事情。

“嘿,你是不知道,昨天那陸花暖簡直就是一個瘋子,整個書院的到處跑,還一遍喊着玉寧,找不到就哭。那哭聲正是吓死人了。”

“你別說我真真還有看見有低年級的班有小朋友被吓哭呢!”

“我也聽說了,那吓哭的小朋友現在鬧着不上學,晚上就讓家裏的人接回去了。”

“哇,那陸花暖簡直就是一個母夜叉,以後誰敢娶她。”

“我還聽說,昨天陸花暖哭的第一聲,廚房裏的一只雞直接撞牆死了。”

“好可怕呀。”

一個列隊裏,總有幾個保持清醒狀态的,比如說王樂。王樂聽着大家這樣說陸花暖,拳頭緊握,臉漲地通紅,想讓自己開口為陸花暖辯解一下。而一旁的連清,趁着衆人不注意,一溜煙地跑到墨軒身邊,問::“我跟你打賭,我也賭陸花暖不會來了。哎,昨天發生了這麽好玩的事情,我竟然不在!你一定見了,快跟我講講陸花暖到底做了什麽。”墨軒瞪了連清一眼沒有說話,連清就灰溜溜地跑回自己的位置,聽見背後傳來一句,“我跟你賭”。

墨軒冷哼一聲,頓時熱鬧非凡的場面瞬間冷靜下來。墨軒掃視一眼衆人,說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何意?丁俊明你來說下。”

“君子做事要明辨是非,做該做的,不做不該做的。”

“那你們剛剛的表示自己覺得如何?三人成虎,低年級被吓哭那個是因為家裏出了點事情才哭,而說是被陸花暖吓死的雞,呵呵,你們中午飯吃的是什麽?別人誇大的事實,你們竟然也相信了,你們判斷力去哪裏了?人雲亦雲,你們太讓我失望了。”

這時陸花暖喊:“墨先生。”

第 40 章 歹毒的女人

香榭街道,最為豪華的應該就是秦凡住的別墅了。

自從陳希月搬走,住在劇組的酒店,林可現在的戲份已經是排上進程,整天忙得腳不沾地。

畢竟一部國際大電影,這時間還是比較緊的。

要不是拍戲的地方離家不遠,她恐怕也得住在酒店裏面。

沈秋蝶盡管是也住在別墅,但因為秦凡交待的任務她還沒有完成,所以回別墅的時間就比較少。

至于想要依靠對方來雙修,提升修為,這個念頭秦凡早就抛諸腦後。

沈秋蝶才修煉沒多久,也就起初雙修的時候效果顯著,現在自己已經是煉氣四層的實力了,效果早就變得微乎其微。

除非對方的修為提高,不然的話,也僅僅只能是享受一下魚水之歡而已,作為枯燥修煉之中的調味品。

清晨,秦凡也是早早的起來,吐納天地靈氣。

這修煉一途,他的态度也異常的堅定,不管什麽時候,修煉可是重中之重,必須争分奪秒。

畢竟這具身體已經是二十歲的年紀,可以說是錯過修煉的最好時機。

不過對于這個問題,他還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前世一身修為通天徹地,見多識廣,怎麽可能被這個問題難住。

別說是錯過最佳的修煉年齡了,就算是改善根骨,也算不得什麽多難的事情。

“秦凡,我出去了。”

“女王,今天又是拍戲?”

現在秦凡對林可已經是寵溺到了極點,通常的稱呼都是女王,當然這都是對方要求的。

“不然呢,你一個人在別墅一定要老實啊。”

林可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為什麽秦凡突然問起來自己今天幹什麽,往常從來不怎麽關心的。

“要不然今天我也跟着去看看?”

秦凡突然心中一動。

其實主要是他覺得着實有些無聊,現在的境界,可以說想要幹什麽都不能,索性還不如多陪陪林可。

說起來,他對拍戲也是頗感好奇,這可是前世沒有聽說過的玩意兒。

後者聽到秦凡的話,整個人已經沖進了秦凡的房間,把秦凡給緊緊抱住。

“說話算數。”

林可滿心歡喜,沒有想到秦凡居然願意陪着自己去拍戲。

不過若是放在以前,秦凡這個廢材想要去看她拍戲,估計也被拒之千裏之外。

林可抱着秦凡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有多麽親密,那高聳的雪峰,已經是被秦凡的身體給壓變形了。

後者也是一臉陶醉,微微閉着眼睛。

對于一個正常男人來說,這已經算得上是一種巨大的享受了。

當然,秦凡現在算不上正常。

要是不借助陣法,恐怕那還是軟腳蝦。

不過不得不說,對方的胸脯真軟。

林可感受到什麽在摩擦自己,這才注意到兩個人的姿勢有多麽不妥,而且秦凡還把眼睛給閉上。

她頓時就氣不打一出,嘴角一動,一只手抓到秦凡的腰部,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

“嘶。”

秦凡倒吸一口氣,整張臉都已經是縮在了一起。

他對林可可是全無防備,硬生生挨了這一下。

不過最主要的是自己已經占了便宜,配合一下對方的表演也是應該的。

他現在還在修煉肉身,肉身的強度已經提高到了一種層次,單單林可這樣一個弱女子,對他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秦凡,話說你最近有些不老實吧?”

林可在秦凡的耳邊吹來了冷風,後者也是打了一個哆嗦。

這就是個磨人的小妖精,恨不得現在就抓起她的翹臀,然後狠狠地拍上幾下。

“咳咳!”

輕咳幾聲,趕緊搖頭,然後裝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女王,你要知道,最近我可是一直在幫助林浩那小子,然後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想你。”

這話讓林可聽了,就好像是心裏吃了蜜一般甜。

俏臉緋紅,林可逃也似的離開了秦凡房間。

離開的時候,說了一句:“我在車上等你。”

秦凡看着對方臉上的紅燒雲,一陣失笑。

怎麽前世自己沒有碰到過這種奇女子,當然現在也不晚。

秦凡開着林可的瑪莎拉蒂離開了別墅,林可拍戲的地方時候一個郊區,叫什麽橫山。

那裏也是著名的影視基地,就算是在整個華夏,也是比較出名的地方。

約莫半個小時的時間,秦凡和林可已經是到了目的地。

在車上的時候,林可就在一直嘀咕,因為在別墅裏和秦凡糾結了半天,所以現在已經遲到了。

“我就在前面,你慢慢走來就可以了。”

林可迅速了下了車,甩下這句話後,然後一溜煙消失在秦凡的視野之中。

看着林可風風火火的樣子,秦凡也是失笑。

沒有想到對自己這麽蠻橫的一個女人,對待工作卻這麽有責任心。

話說這裏的廁所在哪裏?

也不知道秦凡是早上吃了什麽,這個時候肚子有些痛。

下車後四處尋找,沒花什麽功夫就找到了衛生間。

正在衛生間裏面震天響,秦凡為也沒有想到上廁所居然可以這麽爽,前世自己怎麽沒有發現。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前世煉氣的境界到了,這種排洩方面的事情,根本就不會在自己身上發生,身體随時保持的都是最好的狀态。

就在他想要起身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事情辦的怎麽樣?這次我要讓那賤女人知道,我的女主角身份不是那麽好拿的!”

秦凡聞言微微皺起眉頭。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但突如其來的來說到女主角,他心裏也是隐隐産生一種猜測。

“應小姐,這次那林可肯定不會想到,那侵犯的戲份,已經是被我們換成了真的。”

說話的是一名男子,似乎是為了讨眼前這個女人開心,表現的可以說是信心滿滿。

是她!

秦凡神色凜然。

沒有想到這女人心腸這麽歹毒,居然想出來這種主意。

倘若不是自己聽到對方的計劃,林可難道真的要被這些人請來的人糟蹋?

而外面說話的女人,聽到對方的稱呼,他也已經是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應小曼。

第 31 章 護花使者

“欣姐,還才七點多點,這麽早就去公司上班嗎?”唐钰道,公司規定的上班時間可是九點。

趙欣欣看了唐钰一眼道:“怎麽,你覺得太早了?”

唐钰到是如實的點了點頭道:“我是覺得有點早了欣姐,這麽早去的話,公司肯定也沒人吧?”

趙欣欣道:“你應該知道每個老板都巴不得自己的員工能夠早點去公司上班,我也不例外。每天公司都有做不完的事情,七點多我并沒有覺得早。不過你是員工,我不會強迫你的,公司規定的九點上班,你只要九點前趕到公司就行了。你要不想去的話,可以下車先回去。”

唐钰馬上道:“哪能啊欣姐,你身為老總都如此的刻苦勤奮,我做為一個剛進公司的小員工,自然要引以為榜樣,更加的勤奮刻苦才行。”

“哼哼,你能有這樣的覺悟的話,我很欣慰,那你以後都提早一個小時到公司吧。”趙欣欣道。

“呃……”

看到唐钰的表情,趙欣欣眼裏閃過了一道光芒道:“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說虛的,以後做人做事最好老實一點,量力而為。”

在美女面前怎麽能弱了,唐钰馬上道:“不是的欣姐,不就是提早一個小時嘛,完全不是問題。”

趙欣欣看了看唐钰,一笑道:“好啊,那我就看你明天幾點到公司了,只要你以後能做到,我會很快給你加薪的。”

“呵呵,謝謝欣姐,我會努力的。”唐钰道。

伺候一個女上司,還是不能大意了,不過跟一個如此漂亮的女總裁一起工作,也是一件樂事。

依照趙欣欣的指示,唐钰将車停在了東江邊上。清晨的東江邊上,到是有不少人在晨跑着。

“欣姐,不是說去公司嗎?”唐钰道。

趙欣欣在車上換了雙運動鞋道:“你不是說早嘛,先去跑下步。”說完就下了車。

唐钰也跟下了車,每天早上起來晨跑可是唐钰的習慣,運動中的女人更有感性美。

“欣姐,你是應該每天早上起來跑跑步,這樣有益于你的身心健康。”唐钰道。

趙欣欣沒有說話,唐钰也覺得無趣,只好默默的跑步了。有個大美女相陪,到是惹來了不少的目光。

跑了大概二十分鐘趙欣欣就停了下來:“去開車,上班。”

“好勒。”雖然二十分鐘的晨跑對于鍛煉來說是少了點,不過唐钰知道趙欣欣的脾氣,也不敢多說。走到車前,卻發現一輛紅色的奧迪R8随意的停在那裏,正好擋住了趙欣欣的車子。一名男子從車裏走了下來,還戴着墨鏡,給人的感覺就是個不務正業的富二代。能開的起兩百多萬的奧迪R8,就足以說明來人的家勢不簡單。

“朋友,麻煩能不能将車移一下,擋住我的車了。”唐钰對那墨鏡男道。

墨鏡男的目光落到了趙欣欣的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瞥了眼唐钰,看了眼那輛白色的奧迪A4L,嘴角到是不由的露出了幾分譏诮:“一個破A4,還不值得我麻煩。”

唐钰挑了下眉頭,道:“車破不破這就不勞煩你來說了,不過還是請将你的車移一下,擋住我的車了。”

墨鏡男笑的更是有幾分不屑道:“你叫我移我就移,你以為你是誰啊?這裏本來就是停車的,你管我停哪裏?你車開不開的出來,這個我不管,你要是不爽,你把我的車撞開吧,我不介意換輛新的。”

碰上這麽蠻不講理,自以為勢大欺人的人,講理那是浪費口舌。

看來,有必要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

“我說你能有點公德心嗎?開奧迪R8就很了不起嗎?我現在要去公司,沒空跟你啰嗦,快開将車移開。”趙欣欣冷掃了墨鏡男一眼道。

墨鏡男到是饒有餘味的看向了趙欣欣,露出了一個調戲的笑道:“美女,這麽大早的幹嘛火氣這麽大嗎?難不成,是陰火積多了沒有得到發洩嗎?呵呵,這點我到是可以幫幫你。”

“哼,滾。”趙欣欣冷哼了一聲,眼裏閃出了一道寒意。

“這麽有個性的美女到是難得一見,不就是一輛破A4嘛,美女要不坐我的車吧。”墨鏡男子到是沒有生氣,繼續道。這言下之意,就是想包了趙欣欣的意思。

“你嘴巴最好放幹淨一點,我再說一次,把車移車。”趙欣欣話裏露出了幾分怒色。

“我不喜歡被人威脅,所以,我要是不移呢?你們能咬我?”墨鏡男卻是毫不将趙欣欣的警告放在眼裏。

趙欣欣道:“唐钰,開車,撞開它。”

唐钰早就想出手教訓這個墨鏡男了,面對這麽蠻不講理,又想仗勢欺人的人,只能是用強蠻的辦法了。

“欣姐,開車撞它那簡直太便宜他了,還撞壞了我們的車,看我的。”唐钰道。

趙欣欣柳眉微蹙,到是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唐钰,他還能有什麽辦法?難不成,是想動粗嗎?對方肯定是非官即富,動粗的話肯定不是個好辦法。墨鏡男顯然是胸有成竹,絲毫不懼唐钰。

“美女,要不你把你電話號碼給我,我就把車移開,怎麽樣?”墨鏡男子道,目的很是昭然。

趙欣欣眼裏的厭惡之色毫不掩飾的表露了出來,冷哼了一聲,直接不理會那墨鏡男子。這樣的富二代她見多了,天天無所事事的開着跑車到路誘騙女生,弄到了手玩了之後就又會抛棄,對這一類人趙欣欣一直就很憎恨。

“蓬——”

一道巨響聲将墨鏡男的神色拉了回來,當他看到他的車被唐钰一腳踢的向前飛了兩米,狠狠的砸到了圍牆上,将前面撞的凹陷了下去,引擎蓋都被撞折了起來,臉上的肌肉頓時狠狠的抽了抽,摘下了墨鏡一時有些瞪眼的看着這一幕。趙欣欣看到這一幕,也是驚的有些張大了嘴,怔怔的看了看唐钰,這家夥是怎麽做到的?

就他那身材,一看就知道沒有多大力氣的,但是這一腳怎麽可能将一輛車子踢的飛出去了幾米呢?就算是奧迪R8也是超過了一噸的車身重,這一腳的力量簡單是有些匪夷所思,不可以用常理來定論了。

雖然很是驚訝,不過趙欣欣到是一陣暗爽,總算好好的出了口氣。

墨鏡男子憤怒的摔掉了手裏的墨鏡,怒視向了唐钰:“操,你敢砸我的車,知不知道哥的車上個月才買的,去了近三百萬。就你這輛破A4,還不夠哥修車的錢,知道哥是誰嗎?”

唐钰撇了下嘴,聳了下肩膀道:“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想知道你是誰,更沒興趣知道你的車多少錢。我什麽都沒看見。”

那男子沖到了唐钰的身前怒道:“怎麽,砸了我的車,就這麽想走了?你以為你走的掉嗎?”

唐钰一臉正色的道:“朋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砸了你的車?明明是你自己沒有拉手剎,然後人品奇差,為人傲慢,嚣張跋扈,又蠻不講理,所以你的車子都看不下去了。我看它是在撞牆自殺,不想再被你驅使了,你還真是可惡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了。”

“你——”墨鏡男子顯然被氣的不輕,臉色有些發青,他何曾受過如此的欺辱,而且是在美女面前,更不能丢了這個面子。在他看來,面子遠遠比金錢還要重要,為了面子他可以不顧一切。

“好,很好。整個東臨市還沒有幾個人敢跟我宇少這麽作對,今天的事情你休想善後。”墨鏡男子狠聲道,拿出了電話來。

唐钰到是一臉的無畏,毫沒有将宇少的狠話放在心上,道:“想報警盡管報吧,我相信法律是講證據的。你說我砸了你的車我就砸了,有本事的話你拿出證據來說,你覺得警察會相信我一腳能把你的車踢飛嗎?沒有證據,就別亂話,欣姐我們去公司吧,不用理會這種人。”

“哼,想走。”宇少冷哼了一聲,攔在了唐钰的身前。

“哼哼,就憑你,還攔不住我。我最痛恨的就是你這種人了,讓開。”唐钰淡冷一笑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對付惡人,你就應該比他更惡才行。

“哼,怎麽,你還想動手不成,我要是不讓呢?”宇少冷哼道,眸中滿是狠色。

唐钰撇了下嘴:“既然你非要犯賤的話,那我只能出狠招了。”話音剛落,唐钰手指便飛快的點了出去,在宇少的身上點了兩下,再迅速的收了回來,直接轉身上車。

宇少這才驚愕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不能動了,直到看到唐钰将車子開走,他的身體才恢複了過來。

“可惡,很好,我記住你們了。你們想玩,本少就好好的跟你們玩玩,還沒有人能占我宇少的便宜。”宇少眼裏閃爍着陰厲,狠狠的道。

從上車後,趙欣欣就一直以有些異樣的目光看着唐钰,對他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覺。

“表現不錯嘛。”趙欣欣有些贊許道。

唐钰撇嘴一笑道:“呵呵謝謝欣姐誇獎,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只怪欣姐你太漂亮了,所以容易吸引這些無賴的蒼蠅。要不欣姐,以後我就當你全職的護花使者吧。”

趙欣欣嫣然一笑道:“嘴吧到是挺甜的嘛,不過你別只顧着說別人,你自己也老實一點。”

“呃,怎麽會呢欣姐,我對你可只有敬意。”唐钰道。

“是就最好,那以後就繼續努力吧。不過我到是有些好奇,你的力氣到是挺大的嘛。”趙欣欣看了看唐钰道。

唐钰道:“那到不是欣姐,我可沒有天生神力,主要是那車沒拉手剎,所以猛力一腳才會踢的開,不過我也沒有想到一腳能踢了這麽遠。可能,這就叫如有神助吧,老天都想讓我在欣姐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看來,你油嘴滑舌的功夫,到是比手上的功夫強嘛。”趙欣欣不動聲色的道。

唐钰馬上悻悻閉嘴,言多必失啊,這個女人還真是軟硬不吃啊。不過,咱嘴上的功夫當然強,下面的功夫更強。

(本章完)

第 33 章 我肯定管到底

“我……我今年剛滿十八歲。”

“我靠,才這麽小。你這腦子怎麽想的,這年紀不好好在學校念書竟然出來賣自己的第一次,你爸媽呢!?”

妹子顯然沒想到石浩竟然會有這個反應。

平常遇到的猥瑣男人聽到自己是十八歲反倒更加激動,石浩的反應簡直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被石浩這麽一通罵之後,妹子竟不禁感到有些委屈,淚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

就在此時,石浩周圍不知何時竟圍上了幾個身材壯實,長相兇狠的夥計。

妹子一看這情形,心中大叫不好,手指快速地捏了一下石浩的手心肉。

石浩被妹子這麽一捏,便轉過頭去看着她。

只見妹子的眼神不斷閃爍着,像是在暗示着自己什麽,同時還不斷地用口型示意自己快走。

看了眼前人這個反應,石浩心中便了然了,冷笑一聲。

我說呢,小小年紀出來賣,原來是這麽回事。

意識到這肮髒交易的石浩心中的怒火便燃了起來。

還未給周圍夥計說話的機會,便猛地掙脫開了妹子緊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沖着幾個大漢便是一圈。

“我糙你媽的,你們這群人渣。”

只聽見周圍想起了拳頭砸到骨頭的“咔嚓”聲,幾個身材壯實的大漢便倒在了地上,慘叫聲連連。

解決完幾個大漢之後的石浩嘴角只泛起了一絲淤青。

修煉了《噬靈訣》之後的石浩解決幾個大漢,只不過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輕而易舉地将幾個大漢撂倒在地上之後,石浩瞄了一眼身旁的妹子。

只見妹子一時之間竟陷入了呆愣當中,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這妹子肯定是被自己的英姿給震撼到了,唉,我也太帥了吧。

“你……你怎麽說動手就動手啊!?”

誰知妹子反應過來之後,小腳一跺,臉上的神情盡是埋怨。

“這幾個雜種逼你幹這種事,我這會幫你收拾了他們一頓,不好嗎?”

石浩顯然沒想到妹子竟然是這種反應,不禁有些疑惑。

妹子看着石浩,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之後便是拉着石浩到了個偏僻的角落。

見周圍安全之後,妹子便梨花帶淚地開始同石浩交代自己的身世。

原來那幾個大漢是毒販,而妹子的父親因為吸毒所以被他們給控制住了。見妹子有幾分姿色,便動了賊心,強迫妹子出來賣。

無奈之下,妹子也只好從了毒販。

妹子越說情緒越是激動,說道後面竟肩膀直抖,痛苦了起來。

“你這會倒好,你把人給打了,他們又要對我爸一頓毒打了。”

妹子的粉拳輕輕地砸在了石浩的胸膛上。

石浩聞言,對妹子的身世異常同情。

既然自己目睹了這種事情的發生,那他就不能坐視不管。

随後石浩則是輕輕抓住了妹子纖細的手腕,溫柔地對着她說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日後我不會再讓你遭受半點委屈的。”

妹子聽了石浩所說的話,一時之間便呆愣住了。

“你……你說什麽?”

“我說,日後我會護你跟你爸的周全。聽懂了嗎?”

說着,石浩便輕輕撩起妹子的發絲,對她露出一絲溫暖的笑容。

叫小玉的妹子顯然不太相信石浩的片面之詞。

“你說護周全就護周全啊?要知道這群毒販可是不好惹的,而且我爸欠下的毒債可是有十萬呢。”

石浩聞言則是輕笑一聲。

換作以前的石浩,十萬對于他來說,可能是一個天文數字。但是如今石浩可以已經有了一千萬身家的人,十萬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但在妹子心中卻不是這麽想。

只見小玉上下打量了石浩一番,衣着從頭到腳沒有一件是名牌,同時常出入酒吧裏的暴發戶相差甚遠。

身上的T恤已經被洗得泛黃,就連腳上的帆布鞋看起來好像已經穿了四五年的樣子,這樣的人能夠拿出十萬出來!?

石浩當然也感覺到了妹子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反正你放心吧,我既然牽扯進來了,這件事情我肯定管到底的。”

小玉見石浩這般模樣,心裏便是一片涼意。

雖然剛才确實有那麽幾秒被這人感動了,但是就憑他這麽一個小老百姓就想解決這麽一大群毒販,那不就是天方夜譚麽。

看樣子應該又是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中二少年,自己此次怕是兇多吉少了。

那頭被石浩打得趴下的毒販們憤憤不平,便找了人去把酒吧老板給叫出來。

酒吧老板見是這地頭裏最具威懾的黑惡勢力,尋思着剛好在他們面前立立功,所以二話不說便答應了這群毒販暴打石浩的要求。

他派人找到了躲在角落裏的石浩和小玉之後,便立刻命人圍住他們兩個。

“小子,你好嚣張啊,竟然敢在我的酒吧裏鬧事。”

老板走到石浩面前挑了挑眉,顯然沒想到就這麽一個看起來大學畢業生大小的小屁孩,竟然敢招惹這群毒販,怕是不要命了。

石浩見自己竟被如此多人圍住,便下意識地将小玉護在了身後。

小玉見狀也躲在石浩身後不敢出來。

畢竟如今把毒販給惹了,兩個人怕是都沒有好下場了。

“欺負女生算什麽英雄好漢?有本事沖我來啊。”

酒吧老板聞見這輕狂的言語,不禁嘲諷地笑了笑,“我說小屁孩啊,誰跟你做英雄好漢呢,你不是想英雄救美麽,大爺我今天就成全你。”

說罷,老板則是擺了擺手,示意身後站着的弟兄們一起圍毆石浩。

恰巧正在此時,石浩身體上的蜈蚣蠱竟然毒性發作,痛得石浩青筋暴起,猛地蹲下身子抱住了自己的身體。

他感覺張老給自己下的蜈蚣蠱似乎一直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但卻遲遲難以控制。

中蠱這麽久以來,石浩一直覺得有時候難以控制自己身體的力度。

比如有時候石浩在家裏喝水的時候,他只想輕輕将被子抓住,但卻總能猛地一下把被子捏碎。

周圍這群酒吧打手們看石浩還沒被打呢,就已經蹲下身子蜷縮在一塊,不禁愣了好半會,随即便哄笑起來。

第 39 章 溺亡小兒

原身本與她非親非故,不過是她看的書中一個主角,可她的事情卻頻頻如入她的夢中。

剛穿越過來的那次,她能清楚地感覺到原身的皮肉之痛。

而現在這次,她又能清楚地感受到原身的委屈和絕望。

江芙蕖,你與我,到底有什麽樣的淵源,難道冥冥之中,就注定我要穿越到這個世界嗎?我,即便是确認了自己的身份,到時又真地能回去嗎?

江芙蕖有些煩悶地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窗子邊,推開紗窗,一縷金色的陽光迎面照進來,将她整個人籠罩在光暈之中,如夢如幻。

“江姑娘,你起了嗎?”“磕磕磕”的敲門聲在屋內響起。

江芙蕖正收拾好,備了背箱要出去,聽得吳緒的聲音,她頓了頓,吳緒他,當真是要跟自己上路?他是何人,會不會也是來找江芙蕖的?

“快晌午了,再不出發,只怕天黑之前是到不了都嶺城的。”吳緒聽不到屋裏的動靜,也不着急,語氣仍舊溫溫的,不過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那麽溫和。

江芙蕖抿了抿唇,又深深呼了一口氣,這才擡步走到房門邊,拉開了房門。

吳緒換了身藏青色水紋錦袍,頭上發髻高束,手上還拿着一頂漏頂的遮陽草笠,見到江芙蕖,他首先愣了一下。

無他,只因江芙蕖今日也換了一身裝束,她白紗覆面,穿一身素蘭色天香娟長裙,領子高束,腰間僅以一根細麻繩打了個花結收緊,袖口緊貼手腕,小手臂處大開,通身上下只背上一個背箱,并無其他贅物。

當真是……幹淨利索卻又怪異地很舒服的裝扮。

“江姑……”

“以後,若是同行的話,就喚我尋因或者居士吧。”江芙蕖打斷吳緒的話。

出了這鄧家鎮,便是登上尋因之路,她不再是原身江芙蕖,而是一個尋找回家之路的倒黴鬼。

吳緒面色一滞,燦若星辰的眸子與江芙蕖相對,裏面詭谲一片,良久,他才緩緩吐出兩個字,“居士。”

江芙蕖輕輕地點了點頭,擡腳便下了樓。

兩個人在客棧裏用了早膳,又在外面的大街上買了幾個饅頭,這才雇了輛馬車往都嶺城去。

因着銀錢有限,江芙蕖坐了最便宜的那種馬車。

這種馬車就是好幾個人一起拼銀子給路費,因為大家的目的地都是都嶺城。

所以,江芙蕖和吳緒上了馬車之後,發現裏面已經坐了兩個人,緊跟着他們之後,又上來兩個人。

一車子六個人,這才算是滿了,車夫把簾門放下,往馬車頭上一坐,揚起鞭子便上了路。

大略是車夫經常跑這條線,所以路上走地很平穩,江芙蕖并沒有感覺到特別颠簸,她放下背上的背箱,半靠在車壁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感受着車內人的打量。

從她一上車開始就沒停住的打量探究。

她的這身裝扮,其實并不是很出格,江芙蕖知道他們在看什麽,他們在看她的臉,大熱天的,蒙着臉上路的人,實在是想不惹人注意都難。

“這位姑娘,是個居士吧?”坐在江芙蕖身邊的中年婦人忍不住開了口,她似乎是一個人上路,上車就選了車子的最內角坐下,腳邊一個大布包。

江芙蕖睜開眼睛,看了婦人一眼,她的面上枯黃,眼睛裏卻閃爍着亮光,是個勞苦命,好在精氣神還在,“嗯。”

中年婦人不妨江芙蕖會搭理她,她有些受驚若寵似地,忙不疊地往江芙蕖身邊移了一點,這才繼續熱情道,“居士這是要去哪兒?不知道是哪個庵裏出來的?”

“谷山方外庵,道號尋因,要去都嶺城。”江芙蕖回答地一板一眼。

中年婦人聽到江芙蕖的話,笑了一聲:“原來是谷山上的居士,我老家在大米村,就在谷山的山腳下呢。居士你去都嶺城,是要做甚啊?”

“下山歷練。”江芙蕖閉上眼睛。

“呵呵。”中年婦人見江芙蕖這模樣,終于感覺到了她的冷淡,她有些讪讪地往車內看了看,正好瞧着一雙眼睛看她,便自說自話道,“我也去都嶺城呢,我去看看我兒子,他在城裏上學。”

“上學?不知是哪個學堂?”那眼睛的主人是個中年男人,一身儒雅,只眼睛裏滿是精光。

中年婦人聽到中年男人的問話,眼中的光彩一下子變得亮麗,聲音都不自覺地拔高了兩分,“青鹿州學。”

“原是青鹿的才子。”中年男人眼眸一動,面上便熱情了些,“那可是個好學堂,百年傳承,先生俱是有名望的舉子,犬子日後必定飛黃騰達。”

“借你吉言。”中年婦人聽到中年男人這麽說,高興地有些合不攏嘴,她拉開腳邊的大布包,在裏面扒拉了一下,找了一包蜜餞子出來遞給中年男人,“他還小,我也只望着他認幾個字,不做那睜眼瞎,哪裏就敢想他有什麽大出息。”

中年男人伸手去接蜜餞,“話不是這麽說,這自古以來,凡從學者,一仕二農三工,哪個不是大出息?”

“诶,你會說話,一看就是個肚裏有墨水的,我不行,我也就幼時跟着父親念過……啊~!”

急速行駛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中年婦人一個不妨,身子倒在馬車壁上,那中年男人的下盤還算穩,可也狼狽地扶着車壁,車內幾人俱都差不多情形,大家都皺了眉頭。

“興老板,怎麽回事?怎麽忽然停車了?”

“前面有很多人,堵着路呢,我去看看怎麽回事。”車夫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衆人只得耐心等着,誰知他這一走,便是一小刻的功夫,仍舊不見回來。

中年男人便率先掀簾子下了車,“怎麽回事,我去看下。”

其他幾人見狀,也都紛紛跟了下去。

江芙蕖本來不想下車,可車夫不回來,她一個人待車裏也只能發悶傻等,并不能做其他的什麽,想了想,她便跟着車上的人往下走。

馬車停在一條小河邊沿,迎風而舞的青色水草,懶懶地趴在草地上惬意搖着尾巴的黃牛,清澈的河水在正午的陽光下波光粼粼,無端地給暑夏增添一分清涼,江芙蕖的腳步都忍不住慢了。

可這份慵懶也不過停了幾秒,江芙蕖就聽得一聲嘹亮的哭喊聲從前面傳來,“老天啊,你救救我的寶兒吧,我活這麽大年紀,就得了這麽一個孫兒啊。”

前邊有人死了?江芙蕖有些郁悶,才上路就碰到死人了?這不會是倒黴的征兆吧?她有些悶悶地往前急走了幾步,擠到人群中。

只見地上正躺着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娃,他白白胖胖的,一看就知道平日養地不錯。不過,此時的他通身赤裸,腹上融起,面上青白,渾身僵直,顯然已經死掉了,旁邊放着他的衣物,一個年輕的婦人跪在地上,似乎想要把他抱起來,但是被旁邊的男人阻止了。

看這孩子的模樣,莫非是溺水而亡的?江芙蕖的眉頭皺了皺。

第 35 章 我懷疑你是假的

黑暗……無盡的黑暗……

淼淼不知自己這是到了哪,周遭的一切好似都靜止了。她努力地扭動着身體,可卻感到一片虛無。好似自己就成了一股意識流,靜靜懸浮在這片黑暗領域中。沒有過去,沒有未來,除了思維,她好像什麽都不再擁有了。

這種近乎虛無的感官讓她差點哭出來。好似她從未來過這世界,她本不該存在一樣。

這樣的感覺不知持續了多久。失去了光明,失去了日月四季交替,所有的時間感官都在消失。有時會覺好似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有時又會驚恐地問自己,是不是才過去幾秒鐘?

時間的靜止讓淼淼煩躁,可她除了煩躁便是什麽也做不了。慢慢地,她沉寂下來了。她的心好似也變得和周匝一樣,虛無而淡泊。

最初的開始,她還會回憶。回憶她是楊淼淼的時候,回憶她是聖樹的時候。往事如電影,一幕幕在她眼前掠過,最後定格在天邊那朵蓮花白雲上。

拈花的手,慈悲又和睦的感覺。篤信佛教的奶奶的話語在腦海裏響起: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她忽然想:或許我本來就不存在的。既然我不存在,為何要再執着上輩子,這輩子呢?人生如白馬過隙,彈指瞬間,自己是人是妖又有什麽關系?

上輩子的父母固然重要,可命運既然做了如此安排,安心度過便是了。

這一刻,淼淼忽然流淚了。她從來不知自己竟對來到這個世界是如此耿耿于懷,對上輩子是如此執着。她以為她接受現實了,可她并沒有。

她的心裏松動了,然而歸于平靜。

前塵往事變得模糊,到最後,她發現自己好像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靜靜地懸浮在這裏,到底是多久了?

黑暗的盡頭亮起來了。小小的一個光點慢慢變大,最後變成一個巨大的光圈,漂浮禁止的身子忽然動了起來。身體底下好像多了一股看不見的暗流托着她往那光明處而去。

“轟!”的一聲,在她到達光圈附近時,一聲巨響,光圈炸裂,無數的光點飛出,耀眼奪目的讓人有種流淚的感覺。

是的,流淚的感覺。一種獲得新生,到達彼岸的感覺。

無數的光點化作繁星,将黑暗點亮。淼淼又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這時她才發現,自己離着那光圈很遠,很遠。而她此刻驚異地發現,這片黑暗區域變大了,随着那些光點的散開,越來越大。

一些光點慢慢聚集到了一起,速度慢慢變快,漸漸形成一個球體。

宇宙大爆炸?

淼淼吃驚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忽然這很詭異。很像地球上關于宇宙大爆炸的推論。曾經,為了那個長得像穆修的男神,淼淼看過相關的紀錄片。因為男神愛好天文,所以她也努力去了解過。

眼前的景象無疑很像是宇宙大爆炸。問題是……

她怎麽能看見這些?難道這是衍熯渡劫的異象?可問題是誰的異象是這樣的啊?!

淼淼平靜淡泊了不知多久的心又騷動了起來。正當她想再看看清楚的時候,忽然眼前又黑暗了。

“這,這,這是合體期天雷!!!”

山下的人驚叫着,眼裏紛紛露出不敢置信。

金丹渡劫三道天雷,元嬰九天雷,化神18,煉虛36,合體72,大乘99,渡劫108道天雷,然後飛升!

而此刻的險象峰的天雷已降下63道,除了是合體外,不可能再有其他!

而險象峰上能有這資格的,除了衍熯別無他人!

一群其他門派的人臉色發白。

天榜第一的衍熯在修為停滞四百多年後,終于再渡天雷了!

已是第63道天雷,渡劫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失敗吧,失敗吧,一些人在心裏默默祈禱着。

一個煉虛鏡的衍熯已夠讓人頭痛,若到了合體期,那個幾乎與本尊實力相當的分身一同作戰,衆人已不敢想那畫面。

衍熯本就強悍,越級斬殺是家常便飯。若是他渡劫成功了,除了格瑜誰還能壓制他?而不幸的是,格瑜是無極門的人。

玄心神色淡淡,靜靜地站在殿外看着遠處的一切。他并未去險象峰,因為他毫不擔心這個男人會失敗。

四百多年的沉澱與痛苦足以将一個人磨砺得刀槍不入。若是他過不了這一關,那只能說明他與自己曾經的那些師叔一般,只能止步于此了。

天道有命,一點不得強求。

第68道天雷了!

天道宗的長老們臉色已越來越難看,而在險象峰的一幹人等也是越來越緊張。誅邪劍所化身的猩猿明顯已是吃力到不行,渾身已是沒一處好的了。而它的本體上已出現了無數裂痕。

如同主人一樣,當它甘願成為劍仆那一刻起,便成了命運的共同體。若是能幫助主人度過這一難,它也将成為史上最強的一把劍!

雷者,火光也!劍者,金木也!火克金的同時,也在淬煉着金。

72道天雷的磨砺不是每一把劍都能經歷的。

衍熯的頭發已全部沒了,形象恐怖異常,眼角,嘴裏都有鮮血流出。可即使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沒服用任何丹藥。

苦劍士,即使是在天雷下亦不會放棄自己的原則。他們所仰仗的從來都只是手中劍!

門下還年輕的弟子已默默哭泣,使命地壓抑着自己,側過頭抹着淚。

師祖的皮肉已沒一塊好的了,有些地方已見到了骨頭。而那白骨也被電的焦黑,恐怖悲慘至極。

但他們不能出手,即使是玉璞也只靜靜地坐着。玉字門的祖師爺有規定的:渡劫必須自己扛!

天雷的間隙已越來越小,根本不再留給衍熯調理氣息的時間。

69道,70道,71道……

所有人的心都已提到了嗓子眼!

72道!

粗如成年男子腰身的天雷直直劈下!轟的一聲巨響,一切歸于平靜。

所有人都沉寂了下來,心裏不約而同的想:成功了嗎?

天空還未出異象,失敗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無極門不少感性的弟子已是哭了出來。

渡劫失敗就意味着死亡,這與渡劫飛升期的天雷不同。若是渡劫失敗,那則成散仙。只要再扛過後面的12次天雷,一樣能飛升成仙。

而在此之前,一旦在天雷的擊打下失敗,那麽就是魂飛魄散了。

天道宗的人松了一口氣。心裏冷笑,合體的天雷豈是那麽好渡的?不然這世上都是合體了。

“師父!”

玉璞目眦欲裂,痛呼一聲撲了過去,妙山等人也是紅了眼。

怎麽會?怎麽會?衍熯師叔這是隕落了?不,不!

“哭什麽?!”

被電得焦黑的衍熯忽然睜眼,咧嘴一笑,“勞資還活着!小的們,拿酒來,還有肉!直娘賊,這天雷可比以前的厲害多了,勞資居然感到餓了。”

一群人都呆住了。

“嘶!痛煞我也!玉璞你個兔崽子做什麽?!”

玉璞拉扯衍熯臉上焦黑的皮,直接給拉下來一塊,痛得衍熯直龇牙咧嘴。若不此刻虛弱,估計玉璞都一拳給他打死了。

“我懷疑你是假的……”

玉璞呆愣愣地說道:“怎麽不見渡劫異象?你是不是什麽妖魔?”

“我去你|媽了個巴子!”

衍熯怒了,九死一生才活下來,這小子居然做出忤逆之事,真是氣死他了!

“猩猿,你小子死了?!沒看見這小畜生在欺負我麽?快給我打!”

猩猿倒在地上,有氣無力地道:“你,你是不是經歷了假天雷?再不降異象修複我的本體,老子就要死了……”

衍熯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猩猿的身影已變得淡薄起來,這下老頭急了,“怎麽回事,怎麽回事?異象呢?我靠,耍我?!”

妙山等人已傻掉了!

我去,這是什麽情況?!

沒死在天雷下那就是渡劫成功了。既然成功了,怎沒異象出?

真在一群人納悶的時候,玄心也飛來了。

到底是沒忍住,在第72道天雷降下後,沒見到祥雲的他也急了。師叔可不能死啊!要死了,那無極門損失就大了!特別在這個時候。衍熯嘴雖賤,可好歹比格瑜師叔靠譜。若是衍熯隕落,那他真要哭了。

“妙山,師叔如何了?”

玄心飛到山頂,四下一看,見被電得焦黑的衍熯正等着兩眼珠子望着自己,“哇”的一聲就哭了。飛奔過去,哭喊道:“師叔,師叔,您,您這是死不瞑目啊!天道何等無情,降大劫于無極……”

“降尼妹!”

衍熯把從淼淼那學來的話罵道:“勞資活得好好的,就是不知這天道怎麽了,怎麽沒異象出!你快給老子想想法子,不然老子就真挂了。”

玄心被吓了一跳。可一見衍熯還活着頓時又歡喜起來。可衍熯這番話又成功地将他送回了地獄。哭喪着臉道:“師叔,我要有那本事一定讓天雷都劈死天道宗的!!”

“師父……”

妙山戰戰兢兢地指向天空,“好,好像又有天雷來了……”

“什麽?!”

玄心等人震驚了!衍熯也是瞪大眼睛,眼珠子都要脫框了,“什麽鬼?不是72道麽?怎麽還要劈我?!!”

第 46 章 暗嘆他人命坎坷(一)

章節名:第二十三回 暗嘆他人命坎坷(一)

白塵見鬼君離去,頓時松了口氣。而聽他最後一番話,又是感觸良多。

聽他語氣,這山谷現今恐怕只有仙尊、鬼君、刑天玥和自己知曉。仙尊和鬼君為了懷緬凡天上神,自然不會将此事與別人說起。只是那刑天玥是如何進來,又為何不和別人提起,卻是難說了。

而且不論刑天玥當初是因何事才用精血助她修成靈根,對她來說都是大恩。既然此命是他所給,也不該怨責他當時毀她修為。何況天下之大,每個人的際遇都是天道使然,自己又何須對往事苦苦執着,不如就此放開,好好謝他罷。

想畢,便動身離開了不周山,打算要去找刑天玥。忽而想起自己乃是天界神仙,沒有那妖界中人指引,怎能穿過那入口的結界?

正煩惱着,又想到:“那太乙而今正在瑤山處理道士和妖精一戰,算來時間也差不多了,倒不如自己去那附近瞧瞧。若是事情平安了結,瑤山那麽多妖物,難不成還找不到一個肯帶自己進去的?”

白塵打定了主意,又往不周山而來。

而說起太乙随了古留生來到瑤山時,玄機派中只剩下幾個剛入門的弟子在門派中看守,其餘的竟然都去了那妖怪的山洞。古留生便問其中一個那女妖的山洞在哪。

那弟子看不見太乙,見古留生一個人匆匆而來,且神色焦急,不敢多言,忙道:“師叔莫要怪罪,我也是剛來的,連名號師父都未取呢。”

古留生氣得跺腳,那太乙道:“不必着急,我自有辦法。”說完自往那妖氣重的地方而去。

古留生一聽,連忙禦劍跟上。

待來到了一座小峰巒,穿過一個洞口,就見妖精的花谷中,竟四處都躺着那穿着玄機道服的之人。古留生認得其中一名弟子,連忙上前查探鼻息,早已命絕多時,不禁心下悲痛。

太乙見了此景,也不由得發怒,散了神力出來。

那古留生正被那氣壓震懾得不敢言語時,就撞見懷溪扶着彩衣從裏面出來。

彩衣明顯是受了重傷,而懷溪身上雖有血跡,卻并非是他自己的。

懷溪早在洞裏察覺到了太乙的神威,但山洞只有一個出口,若不出來,亦無他路,便只能帶着彩衣,試圖逃出。而今一看到太乙,便嗤笑道:“何時這天界的手腳也變得這麽利落了?不過是殺了幾個人,居然還能請到你這尊大神?還不知仙家你名號是什麽?”

太乙見了懷溪懷裏的女妖,只黑着臉道:“我乃元神天尊座下太乙神君。這洞裏的石首不下幾十具,卻被你說是區區幾條人命。可知天道對萬物衆生皆是平等,你等所犯的罪孽最終都是要償還的。”

懷溪不想會理會他說的大道理,也不想搭話。而彩衣聽了太乙的稱號,原本還緊閉雙眼,忽而睜開,掙紮着就要起來,等看到了太乙一眼,才慘然笑道:“原來是你。”

那太乙看她時,也像是見到了舊時朋友一般,心中直嘆物是人非,只道:“我聽說時,卻不敢想他們口中的女妖會是你。想當年只有你我在這瑤山上時,相安無事。不曾想我一時念起讓那些凡人修道,卻惹了這禍。”

原來太乙正是當年那位在瑤山住下的仙人。

古留生一聽,不由驚住。因他也不曾問起師兄是何仙號,從未想過謝長風竟然是玄機派一直供奉的太乙神君。一時見那女妖也清醒了,忙問:“我師父他們在哪?”

懷溪聽了,只狠狠道:“那老不死的還在裏面。心魔如此之深,還妄想修仙成道,可笑,可笑。”

古留生聽了,心想他們自有那太乙去處置,便急忙去看他師父和師兄的情況。進了裏面,見其二師兄在一旁已無氣息,而其師父嘴角鮮血分明,雖還留着一口氣,但中了懷溪的毒掌,加上他自己運功過度,已無回天之力了。

古留生連忙過去,卻不敢将之攙扶起來,只悲聲喚了幾句“師傅”。老者原本眼神渙散,聽得有人喊他,慢慢看去,卻是前幾日因不肯随他出去滅妖被自己趕下山的小徒弟。因而握着他的手,硬是說道:“留生,是師父大意了。而今師父将玄機掌門之位傳于給你,你定要将那妖物……”說時,因動了氣,又吐了幾口血。

古留生忙道:“師父,不要再說了。并不是那女妖害了大師兄,大師兄他是神仙,當年早就轉世飛升了!而且還是我們門派供奉的太乙神君。今日我們所做一切皆是徒勞,一直相争下去,兩敗俱傷已難補救,若再糾纏,玄機定會覆滅的啊……”

那老者聽得古留生說得聲淚俱下,回過神來,卻也不惱他勸說自己之事,只道:“你說什麽?長風他……他……”話未說完,眼還睜着,就魂魄皆散,赴那鬼界黃泉了。

白塵過來時,就見太乙用法術将那個伏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女妖收進了自己的法器中,而一旁還有一個男妖,眼神不善,似乎是要出手阻止。

白塵趕忙上前将其攔住,只道:“既然是殺了人,定是要受罰的。”

懷溪也沒心思去問她是何人,只紅了眼道:“死了的妖怪屍骨都化了,你們只看見那地上的凡人,卻不知道他們也殺了多少妖!”

白塵無語以對,暫收了手。彼時太乙已經将彩衣收走,對懷溪冷語道:“你方才也聽見了,是她自願讓我帶她去受罰。按照天規,囚禁千年。待罪孽清償,你自可去尋她和她相伴。而玄機派無視天道,私心過重,待我禀回天帝,也是要受罰的,你又還有什麽不滿?”

那懷溪冷笑道:“你竟問我有什麽不滿?她癡心等了你這麽久,到頭來卻是你害了她……”還要說時,見白塵站在一旁,不願讓他人知曉,才停下來。

太乙方才也是明白彩衣心中之情,奈何自己對她并無他念,見彩衣如今落了此等下場,心懷愧疚,難以言表。

第 47 章 絕世功法

天龍教主根本不知道李雷是誰,可見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一個穿紅色盔甲的人身上,看出是教內的天罰手,這天罰手還有些眼熟。而這時魏長征趕緊走到近前,在他師傅耳邊開始低聲訴說,随着他的訴說,天龍教主的臉色一直在變換。魏長征說完,老四又摟住他的脖子,在另外一個耳朵邊接着訴說,越聽表情越精彩。

“感謝小友救我愛子和衆弟子一命,請受老夫一拜。”

天龍教主站起身雙手一抱拳就要鞠躬,周圍人一看也跟着鞠躬,沒有當成微不足道的手下而是朋友,李雷哪敢受這一禮,趕緊走到近前要阻止,可根本阻止不了,硬受了這一禮。

“教主折殺我了,身為教內人,都是應該的。”

“你這句教內人很好。”

天龍教主一直緊繃的臉變得很和藹,但手已經抓住了李雷的手腕,結果什麽都沒探查出來,修為境界表現的就是普通人。可越是這樣,天龍教主的眼睛越是發亮,看的李雷有點毛骨悚然,心中知道,自己隐藏的有些過頭了。

放開了手,笑眯眯的看着李雷,天龍教主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不管他身後有沒有一個龐大的勢力,這李雷都不容小觑。

“小友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仍是沒有以弟子的身份看待,弄得李雷有點冒虛汗,趕緊躬身:“當然是聽從安排去總教任職,管理煉獄。”

“很好,有什麽需求,盡管找我徒長征,天龍教會傾盡全力滿足你。我先帶受傷者回總教繼續療傷,你随意。”

既然這李雷不想暴露身份,天龍教主也就沒再強求,說完之後叮囑了魏長征幾句,帶着傷者和不願離去的老四,在衆教徒恭送中就傳送離開。等他們走了,魏長征收起地上的羅盤,一拍還有些發呆的李雷肩膀。

“等你到了靈帝,也能帶人遠距離傳送,可惜沖擊靈聖多次未果,若不然就能把我們所有人都傳送而回。多謝的話我也不說了,你是跟我一起回總教,還是另有安排?”

李雷趕緊回答,“我還有些家眷和親屬要安排好,暫時去不了,等過些日子必到。”

“那好,我們兄弟們就恭候大駕了。”說完,又拉着李雷來到角落一抱拳:“如能讓貴義父煉制一枚破聖丹,天龍教對你的大恩将永世難忘。”

“這個……這個……真的有點難,破王丹我倒是有兩枚,你要的話現在就給你。”

弄了那麽多廢丹,煉制出的破王丹都沒幾枚,破聖丹那玩意也是剛聽說,李雷是一點辦法都沒,從袖子裏取出個玉瓶塞進魏長征手裏。魏長征打開玉瓶看到裏面散發着丹暈的破王丹,感激的沖李雷一點頭。

“等你到了總教,寶庫內的物品任其挑選,今後但有所求,長征全力以赴。”

“嘿嘿,你這麽嚴肅幹嘛,弄得我都不敢說話了。你是大師兄,我當然得巴結着你點,這些都是小事。破聖丹的事情我會盡力,可機會不大,別抱有太大的希望。”

故意把氣氛弄得輕松點,魏長征一笑,用手輕錘一下李雷的肩膀。

“你這個兄弟我認了,那我先回總教,等你到了,咱們在暢飲一番。”

“好,到時候不醉不歸。”

李雷把這些會飛的大靈師們送出房間,又看着他們一個個飛上高空,心裏那個羨慕啊,緊接着就對管家下了命令。

“管家,讓王超和徐猛那倆貨別去天龍教了。”

之所以下這命令,是感覺憑自己現在的貢獻,要是求幾本好的功法看看,應該沒問題,再讓他倆人去天龍教也有些多餘,而且自從知道有宗門存在,對天龍教的功法有點看不上眼,卻沒想到聽到了管家意外的答複。

“島主,王超已經跟随一位老人前往百花門境內,暫無危險。徐猛已經加入天龍教成為外門弟子,正在前往總教報道的路上。若夢若離姐妹已經到了邊境,并找好了目标準備接觸。”

這才幾天啊,王超那貨就出了意外,徐猛着急的進了天龍教外門,進外門有個屁用啊!

“這倆混蛋,真不讓人省心,随他們吧。”

事情已經這樣,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李雷也就沒再多管。把仰望着天空的頭顱低下,擡腿就要離開,可卻看到面前黑壓壓跪了一片的人,竟是力天王的一家老小。

“你們這是幹什麽?”

老邁的力天王跪在最前邊,身旁是他的妻妾,身後則是子孫後代,在遠處就是奴仆護衛之類的,這力天王一家也夠能生的,衣着華貴之人足有數百!看他身邊年齡不一的數十妻妾就能看出來老當益壯。

伸手要攙扶起這力天王時,對方有些虛弱的高呼出聲,“求天罰大人救命……”

“起來吧,這次的事情與你無關,天龍教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的。”

以為是鬼王之事怕受牽連,可力天王接下來的話讓他知道不是那麽回事。

“我求的不是此事,最近以感老邁,時日無多,已向皇上請求消了這王位,可遲遲不見回複。我死後恐一家老小将會被誅滅,求李天罰救救我一家老小,我願以全部家財送上。”

“天罰大人救救我們吧……”

力天王說完,他的一家老小齊聲高呼,隐隐還有低泣聲傳來,原來是被戰天王一家被滅吓得。

李雷也聽說這次大清洗,除了戰天王一家,全天龍國境內有數個王爺被滅,可這關自己屁事,都是天龍國內部的事情,作為獨裁的皇帝,打壓異己扶持親信,那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可一個王爺的全部家財,這很有吸引力。

眨眨眼睛看了看跪着的人群,“好吧,有人找你麻煩,到時候就派人來找我,都起來吧。”

力天王沒有起身,而是只把上半身擡起一抱拳,“天罰大人,出了事情在找您恐怕就來不及了。我不求別的,只求天罰大人能收下我一個子孫為徒,就算我全家出了事,也好有血脈留下。”

話音一落,數十個年幼的孩童和年輕男女走出,跪倒在了李雷近前等着挑選,這讓李雷一咧嘴,這力天王想的到挺全啊,見天龍教的人對自己都客客氣氣,想把整個王府都綁在自己身上。

吧唧了下嘴,還真沒想過收徒的事情,再說自己也僅僅剛到靈士境,收徒也太早了。

見李雷一臉的為難,力天王眼珠轉動,幹脆一咬牙,“天罰大人如嫌棄他們資質平庸,我有一孫女資質尚可,可不喜修煉,望天罰大人收為妾或婢也可,求天罰大人成全。無雙,還不見過天罰大人。”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從前方跪倒的人群中身體一顫,緩緩地擡起有些淚痕的臉,一張絕美的容顏顯現在李雷面前,讓他不由自主的伸出舌頭舔了下嘴角。

這女孩太美了,比潘曉璇和娜塔莎她們還勝一籌,跟戰如玉屬于同一檔次,不過身子骨似乎有些弱,臉孔略顯些蒼白,看了就讓人心疼和心動。看到李雷的表情,力天王就感覺有戲,可他說出的話卻給了對方一悶棍。

“令孫女國色天姿,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可說實話,我不缺女人,家裏已經有了好幾個,夠讓人頭疼的了。”

李雷确實不缺女人,随着建築越多,各色美女會相續被召喚而來,更主要的是,他不想弄上這麽一大家子給自己找麻煩。

聽他拒絕,這美女一愣,沒想到有人能抗拒自己的容貌,跪在地上的雙膝向前移動,拜服的李雷腳邊。

“我不求為妻也不求為妾,只求能成為天罰大人的婢女伺候左右,而且我有絕世功法獻上。”說完,從袖口中取出一張很古老的獸皮,雙手捧着高高舉起,這時力天王有些急眼了。

“無雙休要胡鬧,那功法是假的,無數人修煉它爆體而亡,天罰大人不要當真。”

“爺爺,這功法絕對是真的,那些人爆體而亡,是因為身體承受不住狂暴的靈氣,而且沒滿足這功法對靈根的特殊要求。”

“放肆……”

這爺孫倆竟為了一個功法吵了起來,李雷有興趣的要把功法拿到手中,而這時無雙卻把功法一收揣進了懷裏,倔強的仰頭看着李雷。

“把我收為婢女,并保我一家老小平安,我和這功法都是你的。”

在這個世界,人命賤如豬狗,沒有強大的修士保護,貴為王爺也朝不保夕,而且這力天王和後代的妻妾們也不争氣,沒生出一個資質好的孩子,如有一個成為內門弟子,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如李雷還不答應,這無雙肯定會被随便找個天龍教內實權人物嫁了,對方善惡美醜放一邊,能不能保她一家老小平安還兩說。

這李雷連天龍教首席大弟子見了都客客氣氣,而且樣貌也不醜正值年輕,不管為了一家老小還是自己的未來,力無雙不想錯過此次機會。

李雷确實被號稱絕世的功法勾起了好奇心,而且對自身的體質絕對有信心,在浮空仙島內修煉也不會出現爆體而亡的事情,對那功法充滿了期待。見力無雙梗着雪白的脖頸看着自己,只好一點頭。

“好吧,如果功法是真的,我收了你,并發誓保證你們一家老小平安度過餘生。”

第 38 章 平津幫

關世傑他們剛走近這兩座房屋,就被十幾個手持長短槍的人攔住了。

“你們是什麽人?”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人問道

“我們是北平來的,來找南苑的王長林。”關世傑陪着笑臉謙卑地說。

“快走吧,這裏沒有這個人。”

“我舅舅說就住在這兒,怎麽回事兒?”關世傑自言自語地說。

“孩子他爸,舅舅不在這兒,咱們就走吧。”鄭蘋如手裏牽着一個小女孩,挺着凸起的腹部說。

“哇哇哇!”小女孩忽然哭了起來。

“幾位大哥,孩子餓了,能不能給口熱水,讓孩子泡餅吃?”鄭蘋如說。

“唉,都是可憐人啊,你們等一下。”

絡腮胡子的人話音未落,就聽房子裏有人喊道:“老三,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家夥,沒有就讓他們進來吧。”

絡腮胡子的人,在關世傑他們身上搜了一下,然後讓圍在關世傑他們身邊的十幾個人散開了,絡腮胡子拉開房門說:“你們進去吧。”

“謝謝各位大哥,謝謝。”關世傑說完,率先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三十多平方米的房間,有幾樣簡單的家具,一鋪北方的土炕,炕上坐着三個人。很顯然,這三個人是所謂平津幫的主要頭目。

有一個鷹鈎鼻子的人問道:“你們都是北平的?”

“是,我們都是北平的。我南苑的,他通州的,他大興的”關世傑介紹說:“我們幾個人是做小本生意的,日本人打進北平,生意也做不成了。”

“你們是做什麽生意的?”一個坐在正中間的,三十四五歲的彪形大漢問道。

“我們都是開小米鋪的姑表兄弟”關世傑答道。

“開米鋪的?聽說過北平的三弟米鋪嗎?”鷹鈎鼻的人問道。

“聽說過,人家是做大生意的。”夏鵬飛說。

鄭蘋如在包裹裏找了一個碗,從一張桌子上拿過一個竹編外殼的暖水瓶,往碗裏倒上了開水,掰開一張硬面餅放入碗裏泡軟了,用嘴吹了吹遞到小女孩的口中。小女孩大口地吃了起來。

這一連串如行雲流水的動作,還真的像一個護犢心切母親所做的事兒,哪裏有半分未婚女子的模樣。

關世傑看到這裏,也不禁暗自贊嘆鄭蘋如是一個天才的特工。

“你們見過三弟米鋪老板的嗎?他原先是做啥的?的鋪子都開在哪兒?”鷹鈎鼻的人問道。

關世傑清楚,鷹鈎鼻這是在試探他們,是否真的是北平人。

“我們沒見過老板本人,但聽說他是教師。因為被未婚妻家退婚,他同學幫忙開了米鋪,就為了争一口氣,把原先未婚妻的生意都攏了過來,他的米鋪就挨着原來岳父家的米鋪,開在天橋、前門、東街、大栅欄各個繁華區有十幾家。”關世傑說。

夏鵬飛、秦川兩個人心裏都暗笑,複興社裏的人無一不知關世傑在北平開過三弟米鋪的事兒。這個鷹鈎鼻自以為聰明,沒想到問到正主兒身上了。

“你們願不願意留下來?”左側一個獐頭鼠目的人問道。

“我們暫時也沒住處,能留下來更好。”關世傑說。

“那可有一樣,住在這兒,就有住在着兒的規矩。”獐頭鼠目的人說道。

“您說出來聽聽。”關世傑說。

“是這樣,住在這兒的人就要守這兒的規矩。政府每天按人頭發兩角錢,你們要上交五分給我們,作為保護費。”鷹鈎鼻說:“還有,你們要是找到了工作,離開這兒的時候,每個人交兩元。”

果不其然,這些人已經形成幫派勢力,借機敲詐勒索難民。

“各位大哥,一天給五分可以。我們要是找不到工作,要是離開這兒,能不能不再交錢?”關世傑說。

“就是的,我們也沒錢交啊。”鄭蘋如說;“孩子也要交錢嗎?”

“這兒的規矩就是這樣,你們現在離開不用交一毛錢。”鷹鈎鼻說。

“行吧,孩子他媽,兩位兄弟,那我們留下來。”關世傑說:“我們留下來住在哪兒?”

“前些天走了一些人,空出了一些簡易房。一會兒讓人領着你們過去。”彪形大漢說完,沖着外面喊道:“馬老五,你帶他們去住的地方。”

關世傑他們走出這座房子,跟随着那個叫馬老五的絡腮胡子。找了三間破破爛爛,四處透風的窩棚,算是安頓了下來。

六個人把每個窩棚都收拾了一下,透風的地方用泥巴摻上稻草堵了堵,破爛的木門也找了些木頭板,借了錘子釘結實了。好在窩棚裏都有一個石頭壘砌的爐竈,他們還在空置的其他窩棚找到了一口鍋,這樣七個人吃飯的問題也能解決了。

每個窩棚裏都有一鋪土炕,上面鋪着稻草或是葦席。在竈膛裏添一把柴,應該也不會很冷。

傍晚,夏鵬飛和秦川兩個人去附近的雜貨鋪,買了一點米面糧油和一些食鹽、醬油、菜刀之類的東西,還有幾把青菜,三個女生一番忙碌後,一鍋熱氣騰騰的疙瘩湯就出鍋了。

關世傑端着碗走出窩棚,蹲在門口,一邊往碗裏吹着氣,一邊往四處踅摸着。這個時候正是飯口,從一些零亂的窩棚裏伸出來一根根洋鐵皮煙囪,正絲絲縷縷地冒着炊煙。

有在城裏做工的人,手裏提着一些糧食,或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步履匆匆地從關世傑面前經過,他都熱情地跟人打一聲招呼。

這時,從不遠處的一個的窩棚裏,走過來一個年紀在五十左右歲的男人,他的手裏也端着一個碗,也不時地往碗裏吹着氣。

“你是剛來的?”男人走到關世傑身邊,也蹲下身體,吸溜了一口碗裏的糊糊問道。

“是,我們今天剛到洛陽。”

“怎麽跑到洛陽了?應該走遠一點好。”

“現在也不知道哪裏太平,往哪兒跑呢?”

“前幾天有一夥子人,說是去了四川和雲南墾荒,那邊應該安穩一點。”

“那你怎麽不去?”

“我在北平一直做工,沒幹過莊稼地裏的活兒,去了能幹啥?”

關世傑跟這個人攀談了一陣,了解到現在這個難民暫居地剩下的人,基本都是小業主,或是北平、天津一帶工廠裏的工人。

國民政府也鼓勵這些人,随着遷移到內地的工廠去做工,但大部分人屬于故土難離,幻想着早一天回到家重操舊業。因此,也就滞留在了洛陽城。

還有重要的一點,平津幫裏的幾個主要頭目散布了一些謠言,讓本來就有些疑慮的難民,困守在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