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溺亡小兒

原身本與她非親非故,不過是她看的書中一個主角,可她的事情卻頻頻如入她的夢中。

剛穿越過來的那次,她能清楚地感覺到原身的皮肉之痛。

而現在這次,她又能清楚地感受到原身的委屈和絕望。

江芙蕖,你與我,到底有什麽樣的淵源,難道冥冥之中,就注定我要穿越到這個世界嗎?我,即便是确認了自己的身份,到時又真地能回去嗎?

江芙蕖有些煩悶地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窗子邊,推開紗窗,一縷金色的陽光迎面照進來,将她整個人籠罩在光暈之中,如夢如幻。

“江姑娘,你起了嗎?”“磕磕磕”的敲門聲在屋內響起。

江芙蕖正收拾好,備了背箱要出去,聽得吳緒的聲音,她頓了頓,吳緒他,當真是要跟自己上路?他是何人,會不會也是來找江芙蕖的?

“快晌午了,再不出發,只怕天黑之前是到不了都嶺城的。”吳緒聽不到屋裏的動靜,也不着急,語氣仍舊溫溫的,不過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那麽溫和。

江芙蕖抿了抿唇,又深深呼了一口氣,這才擡步走到房門邊,拉開了房門。

吳緒換了身藏青色水紋錦袍,頭上發髻高束,手上還拿着一頂漏頂的遮陽草笠,見到江芙蕖,他首先愣了一下。

無他,只因江芙蕖今日也換了一身裝束,她白紗覆面,穿一身素蘭色天香娟長裙,領子高束,腰間僅以一根細麻繩打了個花結收緊,袖口緊貼手腕,小手臂處大開,通身上下只背上一個背箱,并無其他贅物。

當真是……幹淨利索卻又怪異地很舒服的裝扮。

“江姑……”

“以後,若是同行的話,就喚我尋因或者居士吧。”江芙蕖打斷吳緒的話。

出了這鄧家鎮,便是登上尋因之路,她不再是原身江芙蕖,而是一個尋找回家之路的倒黴鬼。

吳緒面色一滞,燦若星辰的眸子與江芙蕖相對,裏面詭谲一片,良久,他才緩緩吐出兩個字,“居士。”

江芙蕖輕輕地點了點頭,擡腳便下了樓。

兩個人在客棧裏用了早膳,又在外面的大街上買了幾個饅頭,這才雇了輛馬車往都嶺城去。

因着銀錢有限,江芙蕖坐了最便宜的那種馬車。

這種馬車就是好幾個人一起拼銀子給路費,因為大家的目的地都是都嶺城。

所以,江芙蕖和吳緒上了馬車之後,發現裏面已經坐了兩個人,緊跟着他們之後,又上來兩個人。

一車子六個人,這才算是滿了,車夫把簾門放下,往馬車頭上一坐,揚起鞭子便上了路。

大略是車夫經常跑這條線,所以路上走地很平穩,江芙蕖并沒有感覺到特別颠簸,她放下背上的背箱,半靠在車壁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感受着車內人的打量。

從她一上車開始就沒停住的打量探究。

她的這身裝扮,其實并不是很出格,江芙蕖知道他們在看什麽,他們在看她的臉,大熱天的,蒙着臉上路的人,實在是想不惹人注意都難。

“這位姑娘,是個居士吧?”坐在江芙蕖身邊的中年婦人忍不住開了口,她似乎是一個人上路,上車就選了車子的最內角坐下,腳邊一個大布包。

江芙蕖睜開眼睛,看了婦人一眼,她的面上枯黃,眼睛裏卻閃爍着亮光,是個勞苦命,好在精氣神還在,“嗯。”

中年婦人不妨江芙蕖會搭理她,她有些受驚若寵似地,忙不疊地往江芙蕖身邊移了一點,這才繼續熱情道,“居士這是要去哪兒?不知道是哪個庵裏出來的?”

“谷山方外庵,道號尋因,要去都嶺城。”江芙蕖回答地一板一眼。

中年婦人聽到江芙蕖的話,笑了一聲:“原來是谷山上的居士,我老家在大米村,就在谷山的山腳下呢。居士你去都嶺城,是要做甚啊?”

“下山歷練。”江芙蕖閉上眼睛。

“呵呵。”中年婦人見江芙蕖這模樣,終于感覺到了她的冷淡,她有些讪讪地往車內看了看,正好瞧着一雙眼睛看她,便自說自話道,“我也去都嶺城呢,我去看看我兒子,他在城裏上學。”

“上學?不知是哪個學堂?”那眼睛的主人是個中年男人,一身儒雅,只眼睛裏滿是精光。

中年婦人聽到中年男人的問話,眼中的光彩一下子變得亮麗,聲音都不自覺地拔高了兩分,“青鹿州學。”

“原是青鹿的才子。”中年男人眼眸一動,面上便熱情了些,“那可是個好學堂,百年傳承,先生俱是有名望的舉子,犬子日後必定飛黃騰達。”

“借你吉言。”中年婦人聽到中年男人這麽說,高興地有些合不攏嘴,她拉開腳邊的大布包,在裏面扒拉了一下,找了一包蜜餞子出來遞給中年男人,“他還小,我也只望着他認幾個字,不做那睜眼瞎,哪裏就敢想他有什麽大出息。”

中年男人伸手去接蜜餞,“話不是這麽說,這自古以來,凡從學者,一仕二農三工,哪個不是大出息?”

“诶,你會說話,一看就是個肚裏有墨水的,我不行,我也就幼時跟着父親念過……啊~!”

急速行駛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中年婦人一個不妨,身子倒在馬車壁上,那中年男人的下盤還算穩,可也狼狽地扶着車壁,車內幾人俱都差不多情形,大家都皺了眉頭。

“興老板,怎麽回事?怎麽忽然停車了?”

“前面有很多人,堵着路呢,我去看看怎麽回事。”車夫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衆人只得耐心等着,誰知他這一走,便是一小刻的功夫,仍舊不見回來。

中年男人便率先掀簾子下了車,“怎麽回事,我去看下。”

其他幾人見狀,也都紛紛跟了下去。

江芙蕖本來不想下車,可車夫不回來,她一個人待車裏也只能發悶傻等,并不能做其他的什麽,想了想,她便跟着車上的人往下走。

馬車停在一條小河邊沿,迎風而舞的青色水草,懶懶地趴在草地上惬意搖着尾巴的黃牛,清澈的河水在正午的陽光下波光粼粼,無端地給暑夏增添一分清涼,江芙蕖的腳步都忍不住慢了。

可這份慵懶也不過停了幾秒,江芙蕖就聽得一聲嘹亮的哭喊聲從前面傳來,“老天啊,你救救我的寶兒吧,我活這麽大年紀,就得了這麽一個孫兒啊。”

前邊有人死了?江芙蕖有些郁悶,才上路就碰到死人了?這不會是倒黴的征兆吧?她有些悶悶地往前急走了幾步,擠到人群中。

只見地上正躺着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娃,他白白胖胖的,一看就知道平日養地不錯。不過,此時的他通身赤裸,腹上融起,面上青白,渾身僵直,顯然已經死掉了,旁邊放着他的衣物,一個年輕的婦人跪在地上,似乎想要把他抱起來,但是被旁邊的男人阻止了。

看這孩子的模樣,莫非是溺水而亡的?江芙蕖的眉頭皺了皺。

相關推薦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