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下水救人的靖王

古潇安往湖面上看了看,到底沒有那個勇氣下水,他立在岸邊朝着湖中大喊了幾聲古月華的名字,湖中卻再無動靜。

顯然,就是立刻去叫人來。也是來不及了。

古潇安臉上出現一絲怒氣來,他轉過了頭,正要質問秋蘭,可就在此時,他聽見身後不遠處的湖上有了動靜。

他頓時欣喜不已的扭過頭,頓時瞧見一個修長身影猶如展翅翺翔的蒼鷹一般從湖的那一邊飛掠而過,直奔這邊而來。

“是靖王!”身後已經披着鬥篷站起身來的古月彤看到這一幕,頓時尖叫了一聲!

古潇安頓時吃驚了,靖王?他剛剛不是已經離開了嗎?怎麽又返回來了?

“王爺!”一直還站在橋上沒有離開的徐紫嫣也看見了靖王,她料不到他竟然會去而複返,頓時滿臉泛起欣喜來。

可靖王的身影掠過大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停頓,眼稍都沒有瞟徐紫嫣一下,直直的來到剛剛古月華落水的地方。

然後。他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這一幕頓時驚呆了橋上岸邊所有人。

“王爺!你快上來啊!”徐紫嫣反應過來之後,頓時用手扒着橋的欄杆,朝着這邊大聲的喊了起來。

只見水裏泛起陣陣漣漪,不一會兒,靖王的身影便從湖底冒了出來,他手中還抱着個昏迷不醒的人。

“是妹妹!她有救了!”岸邊的古月華頓時興奮不已的喊了起來,她身上披着鬥篷,頭發還是濕漉漉的,但是這一高興起來。卻連這個都顧不上了。古潇安在一旁皺着眉頭道:“你才剛剛落了水,不要這麽大喊,會傷到嗓子的。”

古月彤卻沒有理會他,而是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水中瞧。

古潇安見狀,只好無奈的嘆息一口氣,也轉過頭來盯住了湖中。

古月華沒事,那是最好。

這時候,靖王已經抱着古月華往岸邊游了一段距離,但他似乎嫌棄這樣太慢還是怎麽的,隔着這麽遠,古潇安都能看到他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下一刻,靖王忽然抱着懷中的古月華縱身一躍,便從湖中跳到了橋上!

那驟然上岸的兩個人渾身濕噠噠的,但這絲毫也無損靖王的帥氣,而被他抱在懷裏的古月華雖然昏迷了過去。但是有靖王寬大的衣袍擋着,渾身上下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就算對面站着的人是徐紫嫣,靖王也将古月華保護的很好。

“王爺,你……”徐紫嫣看到這一幕,心中跟針紮似的,但她卻很好的掩飾了自己心中的妒忌與憤怒,關切的迎了上去,可她還沒靠近,靖王便冷冷開口道:“你站在那裏別動!”

徐紫嫣邁出去的腳一下子便收了回來。

趙靖西就那麽抱着古月華轉身大步來到岸邊。找了一處青草地,輕輕将懷裏的女子平放在地上。

“妹妹!”古月彤當即奔了過去。

古潇安也跟在後面。

靖王沒有理會她們,只在古潇安也靠近的時候,他忽然開口道:“世子,這雖然是你妹妹,但男女有別,希望你懂些禮數。”

古潇安聽了這話,頓時停下腳步來,臉上全是黑線。

他好歹還是古月華的妹妹,關鍵時刻,誰還計較這個!再說了,靖王不也是男人?他都能靠近,憑什麽不讓他這個哥哥靠近自己妹妹?

古潇安心中很是不爽,但他站在原地卻沒有動彈。

草地上。古月華一動不動的躺着,少女的臉色蒼白,在夕陽西下的光線裏透着一股靖王伸出手去,在古月華的胸腔上輕輕的按壓了起來,随着他的動作,古月華嘴角吐了很多水出來。

“啊?”古月彤看到這一幕,頓時目瞪口呆,好一會兒她才道:“哥哥,靖王這樣,妹妹的閨譽……”

聽到這話,古潇安的眉頭皺的死緊,兄妹倆站在那裏糾結了好一陣兒,正想開口勸說靖王,可就在這時,已經偷偷跟過來的徐紫嫣忽然義正言辭的開口道:“靖王殿下,你身為男子,怎能如此輕易的碰觸一個女孩兒家的身子?古二小姐被你碰了,你叫她以後還怎麽嫁的出去?”

“那你說如何?”靖王頭也不擡的道,手下動作并沒有停,雙目也一直都盯在古月華的臉上,心無旁骛。

徐紫嫣心中更加不是滋味,當下便道:“殿下,這種事情應該讓女子來,為了保住古二小姐的名譽,還請你收手。”

這個女人牙尖嘴利,哪裏值得靖王殿下屈尊降貴的相救?這才是徐紫嫣內心中真實的想法。

靖王沒有理會,他只專注一件事情,那就是努力的按壓古月華的胸腔,企圖将她剛剛灌下去的湖水全部都擠出來。

“晚了。”他涼涼道:“不能碰都碰了,哪有半途收手的道理。”

最重要的是,古月華還沒醒過來。

古潇安也忍不住了,他低低開口道:“王爺,還請你收手吧!我們自當會救自家小妹。”

靖王這次擡起頭來,俊美的讓人窒息的臉上挂着一絲諷刺的笑容:“世子,還是別了,剛剛令妹落水之時,你一直都在一旁袖手旁觀,此刻令妹的性命正在生死攸關之際,你還是不要插嘴了。耽擱了救命的時機,你擔待不起。”

古潇安聽了這連諷帶刺的話,俊臉上頓時紅了一下,尤其是最後那句‘擔待不起’更是讓他無地自容,過了好一會兒,他低低開口道:“我,我不會泅水。”

靖王聞言,頓時冷笑一聲,再也不理會他。

就在這時,幾人忽然聽聞一道低低的咳嗽聲,聲音雖然很低,但卻清晰無比的傳入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所有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

古潇安頓時低下頭去,一眼便看見靖王已經停下了手中動作,而躺在地上的古月華嘴裏吐出了更多的水來。

剛剛那道咳嗽聲,就是她發出來的。

“妹妹醒了!”古月彤頓時興奮不已的喊了一句。

立在一旁的徐紫嫣頓時黑了一張臉,這古二小姐還真是命大,剛剛怎麽就沒淹死她呢?

靖王臉上也露出松了一口氣的模樣,不過由于他一直都板着一張臉,衆人都沒注意到這一點罷了。

古家兄妹的表情一直都盯在漸漸轉醒過來的古月華身上,而徐紫嫣卻趁着這個機會好好的打量起了靖王來。他東役才。

第 39 章 可惡

“我們說好一起去參加比賽的……”

蘇暮澈的聲音越來越小。

卿瑤音頗為無奈,咬牙切齒的答應,天吶,她怎麽會認識這樣的人!

結賬的時候,卿瑤音感覺,自己是不是被蘇暮澈給坑了,這家酒樓的飯菜怎麽能那麽貴,而且這家還不收銀子,只收晶石!卿瑤音看着花出去的晶石,心疼到不行。

既然飯菜是卿瑤音請客,那麽住宿的地方自然得蘇暮澈解決了,若是說他一個皇子将住的地方都沒有,那就過分了。

馬車慢悠悠的駛入皇宮,在宵禁前的最後一刻,侍衛們認出那是蘇暮澈的馬車,倒是并沒有阻攔。

在宮裏,蘇暮澈倒是很有紳士風度,先行跳下馬車,然後一個接一個的把她們攙扶下來。

蘇暮澈在前方帶路,住的地方很快被安排好,卿瑤音等人住在“烏梅院”,并不很大,但很清閑,讓人想不到的是,在皇宮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一方娴靜。

把她們帶到地方,蘇暮澈便走了,卿瑤音熟悉了一下周邊的環境,發現這裏雖然說比較僻靜,但是屋子裏倒是幹淨的。

廳堂側面的書房裏挂着一副美人畫像,淑美人三個字落款卷尾,字體清秀娟麗,看到這三個字就知道,寫字的人一定很溫柔,想必這裏就是蘇暮澈的母妃生前所居住的地方吧。

說實話,還不錯。

蘇暮澈将卿瑤音三人安頓好,眼角餘光瞥到一抹藍色身影,冷哼了一聲,迅速追了上去。

二人修為不相上下,在皇宮間穿梭跳躍,速度極快,巡邏的侍衛還沒有察覺到,二人的身影便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來回幾個回合,藍衣男子首先認輸,落到地上,做出舉手投降狀,無辜的看着蘇暮澈。

“不是,我說,你這大半夜的老追着我幹嘛?我又沒有把你怎麽樣。”

“你還好意思說!”

蘇暮澈惡狠狠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要不是你給那個女人指路,她怎麽會知道彼岸花長在斷情崖上,若是她不知道,那我精心培育的彼岸花又怎麽會被糟蹋成那樣!”

“誰說是我透露給她的,我今天可是一直在宮裏沒出去,你別冤枉好人啊!”

藍衣男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開始耍賴,他就是死不承認,蘇暮澈也拿他沒辦法。

“你!好,你說的,別後悔!”

蘇暮澈突然冷冷一笑,在這寂靜的夜裏,看的讓人分外?的慌。

“嘿嘿嘿,不如,我請你去喝喝茶,吃吃飯怎麽樣?”

藍衣男子突然有點後悔自己的舉動了,怎麽感覺有點小害怕呢?

“不用了,溫公子的錢還是留着辦正經事吧,我可消受不起。”

蘇暮澈說完轉身便走,一點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留給藍衣男子,藍衣男子看着蘇暮澈的背影,身子在風中搖曳,原本清爽的微風突然變得冰冷刺骨,雖然說蘇暮澈發怒的後果不定,但是,他更想知道,那個女子到底是誰,怎麽會讓蘇暮澈變成那個樣子。

要知道,彼岸花的重要性可是他都比不上的,當年他就和他讨一株都沒要的,那個女子禍害了那麽多蘇暮澈竟然不發飙,真是個奇跡啊。

诶,等等,他記得,那個女子身邊還帶着一個小孩子吧?會不會……那個孩子是蘇暮澈的?!

藍衣男子突然被自己這個想法吓到了,出了滿身的冷汗。

蘇暮澈可以亂搞,但是絕對不可以有軟肋,不行,他不能任其發展下去,藍衣男子表情突然變得嚴肅,深深地看了一眼卿瑤音所住的地方,而後迅速離去。

翌日一早,陽光明媚,萬裏無雲,卿瑤音還在睡夢的海洋中翺翔着,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婢女端着水盆進來,看起來貌似是要進行照例的打掃。

不過,婢女看到屋子裏有人好像很驚訝,“啊”的一聲大叫出來,手中的水盆也“咣當”一聲掉到地上,水珠濺了滿地,卿瑤音揮手形成一個玄氣罩,将濺起的水珠隔絕開來。

“吵什麽吵,閉嘴!”

卿瑤音很不高興,這早的被吵醒,起床氣完全收斂不住,誰還不是個寶寶啦,要不要這樣擾人清夢,告訴你,若這裏不是皇宮,你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你……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

婢女看起來很害怕,哆哆嗦嗦的問道。

“奧,蘇暮澈知道嗎,他帶我來的,有什麽事情麻煩去找他,我要睡覺了,請出去。”

卿瑤音沒有一點閑心和她來進行一場深刻的交談,被吵醒的寶寶只想要睡覺,擺了擺手,随口說到。

“可是,可是……”

婢女還磨磨蹭蹭的,卿瑤音有些不耐煩,語氣變得嚴厲了許多。

“告訴你去找他沒聽到嗎,在說話信不信我殺了你!”

這下子婢女不敢墨跡了,屁滾尿流的跑出去,連門都沒帶上,卿瑤音翻了個白眼,原來宮女的素質就是這樣,也不過如此嘛,還以為傳說中的皇宮有多麽嚴謹呢。

随手揮上門繼續睡,卿瑤音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變得特別困。

蘇暮澈在今天一大早,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就接到消息,自己在京都的産業突然出了很嚴重的問題,蘇暮澈有些疑惑,為什麽正好趕在了這個點出事,到底是有預謀的還是恰好湊巧?

情況緊急,蘇暮澈必須得去親自處理,為了保護卿瑤音等人的安危,蘇暮澈将貼身暗衛太乙留下來保護卿瑤音。

然而,蘇暮澈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出去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

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宮裏面盛傳着這樣的一個故事。

三皇子蘇暮澈遇人不淑,被潑辣彪悍的母夜叉纏上,還帶着不知道是誰的野種前來讨債,敲詐三皇子。

世人都知道三皇子不受寵,身上銀錢能有多少,全部給了那女子,她竟然還不滿足,賴在三皇子生母居住的地方,不但素質極差,打罵婢女,而且為人懶惰,到了正午還不起床,可謂是惡劣至極。

第 39 章 誘捕斯卡

一豐知道艾爾利克兄弟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些消息,人的感情是複雜的,即使理性再明白,感情都不是那麽容易轉變的,不過為了之後作戰的時候順利,一定要把這個心結給解開,省的大決戰的時候大家在一起因為尴尬而影響行動。

一豐給兩人留有空間,因為一豐和艾爾利克兄弟不咋熟,不如讓他們兄弟倆互相寬慰。

于是,姚麟三人組在一起,艾爾利克兄弟兩人在一起,一豐又變得孤單一人了,稍微有點尴尬。

好在沒讓一豐等太長時間,姚麟已經和兩位家臣商量完畢,找一豐對話:

“我們想了一下,你的計劃很不錯,如果真的能夠得到張家的幫助,即使張家很弱,但是對我争奪皇位,也是不弱的選擇。

而且有張家開這個口,其他家族也更容易仿照,說不定真的能夠成功。

不過這還要看張梅和張家的态度,既然你說張梅來了亞美斯特利斯,那麽你見過她嗎?知道她的動向嗎?”

一豐回答道:

“我沒有見過她,不過根據消息,她現在和通緝犯斯卡在一起。

按照計劃,我們要去找斯卡,應該也能夠找到張梅,本身就是我們計劃中順便的地方。

現在我們首要的事情,就是要引出斯卡來。

既然斯卡現在還在追殺國家煉金術師,那麽我們最好還是用國家煉金術師來當誘餌。

愛德華,你能擔任這個誘餌嗎?”

愛德華勉強從關于父親的思考之中脫離出來,回答道:

“可以,沒問題,上次讓斯卡弄得真狼狽,我正好準備要報這個仇呢。”

一豐點點頭,突然想起來,因為沒有羅斯少尉被頂罪的事件,所以愛德華也沒有機會往東出國境,碰到伊修瓦爾人,也沒有得到溫蒂父母的消息,這個最好還是告訴他:

“對了,我最近搜集到的消息,你們鄰居洛克貝爾夫婦,就是被斯卡殺死的。”

“什麽?!”

一豐将知道的信息和愛德華說了一遍,愛德華已經顧不上自己父母的事情了,又被青梅竹馬的父母的事情打擊到了:

“雖然是誤殺,但是斯卡的行為确實太過分了,不僅僅殺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還把仇恨發洩到煉金術師上去,像我這樣沒有參加過伊修瓦爾的內戰的國家煉金術師很多,竟然也被斯卡追殺,真的是太過分了。”

一豐點點頭:

“的确很過分,不過這個國家和伊修瓦爾之間的仇恨一時半會是說不清的,他哥哥也死在金布利的手裏了,說起來他還得找金布利報仇,金布利又已經加入我們了,總體上就是一筆爛賬。

你們有什麽仇,最好等事情都結束了再說,我們現在還用得上他和他哥哥的研究資料。

等解決了人造人,你們再慢慢商量誰和誰怎麽報仇的事情吧。”

一豐不反對報仇,實際上一豐認為,仇恨雖然會随着時間變淡,卻永遠不會消失。

九世之仇尤可報,大複仇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些不看實際情況就勸人放下仇恨的一多半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但是不論仇恨如何,最重要的還是活着的人,在生存利益面前,仇恨是可以擱置的,剩下的就等生存有了保障再說。

再有就是要找準報仇對象,冤有頭債有主,斯卡不去找開戰的軍方麻煩,卻跑去找國家煉金術師麻煩,尤其還有很多煉金術師根本就和伊修瓦爾殲滅戰沒有關系,這個就是純屬腦袋有坑了,一豐本身就很瞧不上這種不分對象的報複,這只不過是找個理由施暴罷了。

《鋼煉》之中,看得最開,思想準備最全的就是金布利了,雖然殺人如麻,但是卻最懂生命的魅力,最明白奪取生命的代價。

“不要背對死亡,

看着前方吧,

從正面看着那些即将被你殺死的人;

然後,不要忘記了,不要忘記了,不要忘記了,不要忘記了!

他們也不會忘記你!”

這個瘋子一樣的哲學家是鋼煉裏面難得的明白人,一豐是懶得管他們誰和誰有什麽恩怨,在生存面前,統統要擱置。

誰要是影響到整個計劃,一豐會親手将這個因素除掉。

既然決定了,下面就是詳細計劃了,關于如何引誘斯卡出現,并且将斯卡說服加入隊伍的周詳計劃。

第 36 章

掃了一眼她的肚子,沈在野皺眉摸了摸,總覺得裏頭跟有個什麽東西一樣。可是一想呂氏的話,還是打消這念頭,她要懷孕,怕是真的很難吧。

“我可以不吃嗎?”

用晚膳的時候,桃花看着面前這一大桌子菜,臉都青了:“您這是要撐死我?”

沈在野抽了筷子出來,先給她夾了個鴨腿,後又拿碗給她舀了湯:“又沒讓你全部吃完,能吃多少是多少。”

“可是。”桃花皺眉:“我不想吃這些。”

“那你想吃什麽?”

“酸辣雞。”吧砸了一下嘴,桃花道:“原先宮裏有宮人會做的,我跟長玦都愛吃,只是現在那人好像不在宮裏了。”

“不在宮裏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沒好氣地捏開她的嘴,沈在野塞了肉進去,冷聲道:“老實吃飯。”

委屈地扁扁嘴,桃花咽着飯菜,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可憐巴巴地看着旁邊這人。

沈在野睨着她:“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

桃花不吭聲,眼裏淚光盈盈地繼續看着他。

沈在野:“……”

“罷了。”別開頭,他道:“你自己去院子裏活動,明日你師父請的大夫就來了。”

“好勒!”立馬變臉,桃花歡天喜地地就出去在院子裏蹦跶了,沈在野掃了一眼桌上的菜,抿了抿唇。

最近總覺得身子疲乏,桃花努力加大活動力度,沒事就跑個步壓個腿,一天下來倒是覺得輕松不少,只是肚子偶爾還是會痛,吃一顆藥也就好些。

千百眉請的薛神醫到的時候,桃花就乖乖地給他把脈,看着他那白色的眉毛擰成一團的時候,自己也不由地跟着皺眉:“嚴重嗎?”

“你這脈象倒是難得一見。”收回手,薛神醫道:“老夫要查查醫書才能斷定到底是什麽病。”

沈在野聽得也是有些擔憂,送他去側堂仔細查看醫書,然後出來看了看桃花,低聲道:“先用午膳吧。”

一想到每次吃飯那盛況,桃花的臉就皺成了一團,苦兮兮地跟着他進去。卻沒想到今日桌上沒有大魚大肉,只有一大盆的酸辣雞。

“你怎麽找到人的?!”聞着這熟悉的味道,桃花胃口大開,連忙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就要開吃。

沈在野淡淡地道:“青苔讓人去找的,我也不清楚。”

高興地回頭看了一眼青苔,桃花道:“這個月給你加月錢!”

青苔尴尬地笑了笑,看了沈在野一眼。沒吭聲。她最近做的好事也是太多了啊,菜是她做的,藥是她熬的,連酸辣雞都是她找人做的。她這麽神通廣大,自己怎麽不知道啊?

吃得撐了,桃花又活蹦亂跳地去院子裏走動了。冬末春初,院子裏的大樹上有了鳥啼聲,想必是在築巢。桃花圍着那樹轉了三圈,伸出雙手呸了兩下,搓了搓,然後攀着樹幹就往上爬。

“主子!”青苔吓得魂都沒了:“您做什麽!”

“別吵!”看了側堂的方向一眼,桃花道:“我就看看那窩裏有幾只鳥,你別把人給喊出來了!”

青苔閉了嘴,目光死死地盯着她不敢移開,萬一她掉下來,自己還是能接住的。

沈在野正在側堂等着薛神醫翻書。這白眉毛老頭兒翻了半天,終于道:“千百眉那徒兒,多半是懷了身子了。”

正端着茶水喝了一口,一聽這話,沈在野差點嗆着,皺眉轉頭看向他:“你确定沒診錯?”

“她似乎中了什麽稀奇的毒,所以脈象不太對勁。沒有正常滑脈的‘脈來流利,如盤走珠’,但仔細一把又能把出滑脈,只是毒讓她的脈象虛弱了,所以很難定論。”薛神醫笑道:“可是老夫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了,直覺還是很準的,她的确是懷了身子,你若不信,再等幾月,看她肚子大起來,就知道了。”

倒吸一口涼氣,沈在野傻在了椅子上。

徐燕歸不是說她的身孕是假的,只是來騙他的嗎?怎麽會一轉眼又是真的懷孕了?

“身子有幾個月了?”想起先前他那一箭,沈在野渾身發涼地問。

薛神醫道:“方才還不确定是喜脈。自然也沒算月份,你若是想知道,就把她帶進來再給老夫看看。”

“好。”沈在野起身,臉色有些發白。

她當真懷着身子,氣色又一直那麽差,會不會真的像書上寫的那樣,血崩而死?而且,書上好像還說,懷着身子的人不宜勞累,不宜太費心神,那她最近這樣忙裏忙外的,豈不是更加危險?

這女人有沒有腦子的,懷沒懷孕自己都不知道?!

有些惱怒,沈在野出門跨進院子,正想喊桃花進去,擡頭一看,瞳孔就是一縮。

桃花正趴在樹枝上,企圖去看那枝頭上的鳥窩。

“姜桃花!”一聲暴喝傳過來,吓得桃花一個激靈,差點就掉下去了!心有餘悸地抱着樹枝,桃花看了遠處跟只狂暴了的獅子一樣的沈在野,撇嘴道:“爺,有話好好說,您別吓人成嗎?”

沈在野氣得快說不出話了,飛身上去就将人給拎下來,捏着她的衣襟便吼:“誰給你的膽子爬那麽高的?!”

被吼得一個哆嗦,桃花不解地看着他,吶吶道:“以前我經常爬啊……”

“那是以前。”沈在野咬牙,伸手就想拎着她進側堂,但一想到這人的身子,他還是壓下火氣,直接将人抱了進去。

桃花很是莫名其妙,被放在薛神醫面前,一臉茫然:“怎麽了?”

薛神醫笑了笑,放了手枕給她,示意她伸手診脈。

桃花照做,一邊讓他把脈一邊看他臉上的表情,發現這回神醫的臉上沒了先前的苦惱,甚至還帶着點笑意。

難不成她這病有救了?桃花耐心地等着,直到他收起手枕,才問:“怎麽樣?”記記醫扛。

“福大命大。”薛神醫笑道:“快三個月了。”

啥?桃花有點傻了,眨眨眼問:“什麽三個月了?”

“你的身孕,有三個月了。”薛神醫道:“看樣子你也沒好生照顧這肚子,所以氣色極差,全靠保胎藥吊着才沒滑胎。今後可得小心些了。”

“……”桃花呆愣地看着他,又回頭看了看表情跟自己差不多的沈在野,幹笑了兩聲:“開玩笑的吧?”

薛神醫挑眉:“什麽叫開玩笑的?老夫說你懷了,你便是懷了,不信就等肚子大起來好了,那時候,你總不能說它是脹氣。”

“可是……”桃花皺眉:“我不可能懷孕的。”

“怎麽?”薛神醫有些好奇,擡頭看了後頭的沈在野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神立馬變得意味深長起來:“有些事情也是看緣分的,有的人說是不能生育,但其實也是有機會的,不要灰心。你們看,上天的眷顧這不就來了嗎?”

沈在野剛想點頭,一對上這神醫的眼神,瞬間就黑了臉:“不是我不能生育。”

“行了行了,甭管是誰,老夫要去給百眉報信了。”薛神醫起身,留了兩瓶子藥給桃花:“你師父這麽大老遠地讓我過來,想必也是疼極了你這徒兒,這兩瓶東西千金難求,必要的時候能保你的性命,省着點吃。”

“……多謝。”桃花還沒反應過來,腦子裏一片空白,呆呆地跟着沈在野一起将這神醫送出去,然後兩個人都站在門口發呆。

“既然有了身孕,就好生養着。”還是沈在野先回過神來,低聲道:“外頭風大,先進去吧。”

桃花點頭,下意識地朝他伸手。沈在野一頓,直接将她整個人抱起來,轉身就往裏頭走。

第 39 章 口角

月娘被她氣得渾身發抖,竟然說出這等話來,莫說他倆沒有什麽,就是有過什麽,月娘也不相信依林大磊的性子還會去找她,根本就是信口雌黃,胡說八道!

裴三娘又向前逼近了幾步,把胳膊上的烏青擡至月娘眼前,冷笑道:“說起來,我比你還要了解他的脾性呢,他最喜歡什麽樣的姿勢,喜歡做多久,事後又喜歡怎樣的小動作,這麽多年來,可都沒有變過。我與他這十年,相處十分默契,你來之前,他原是說了要把我娶回家的,不曾想,半路裏卻跑出來一個你。”

月娘咬着唇,眼尾有些發紅。

裴三娘摸了摸月娘削尖的下巴,語氣愈發得意:“與他相處了這些日子,你也發覺了罷?他最喜歡的是什麽,你也應該有所了解了,只是你年紀也太小了,他憐惜你一二,必然是不會放縱自己的,我卻不同。”

月娘伸手撥開她的,身體僵直,卻毅然堅定地對裴三娘道:“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相信的,除非他親口承認。你不必在此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若是作為夫妻,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那這日子還有什麽過頭。沒錯,我是年紀輕,但卻知曉何為禮義廉恥,更懂得什麽叫婦德、婦言、婦容、婦功,不論哪一點,在你的身上都沒瞧見,卻只看見了妒忌、輕浮、不自重。”

“你!”裴三娘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片子卻如此的口舌伶俐,居然還能這般條理清楚,絲毫不為她的話所動搖,還句句指責她的不是,真是難纏!

裴三娘神色已經不耐煩起來,緊緊蹙着纖細的柳葉眉,惱怒道:“你居然還敢罵我,你自己又是什麽好東西,平白無故的怎麽就被人從河裏撈了出來,誰知道你以前是個什麽東西,幹淨不幹淨,林大磊這般實誠,怕是被你那故作純真的模樣欺騙了罷!”

月娘從未見過這樣毫不講理颠倒是非的人,氣得說不出話來,不由得往前推了她一把。

裴三娘倒在屋裏的一張小方桌上,上面的碗具都被掃到了地下。月娘也是氣急攻心,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會做出這樣粗魯的事情來,一時望着自己的雙手怔在了那裏。

這小丫頭居然敢推她,裴三娘長這麽大,都是只有她欺負的別人不敢還嘴的份,縱然撕扯卻也是有男人在旁邊幫她的,這裏只有她們兩人,可是她竟然被人推了一把,還是自己一向不以為意的黃毛丫頭!

氣憤不過,裴三娘直起身子把還愣在那裏的月娘猛地推在了地上,猶不解氣,蹲下身子望着月娘那張仍在呆滞的小臉道:“怎麽?惱羞成怒了?若你以前是個好的,怎的就沒人來找過你?不是被抛棄了的,就是別人嫌了棄了不要了的,也就大磊是個傻的,才被你這張楚楚可憐的模樣給糊弄了過去,我告訴你,只要我和他說清楚了,把你真實的模樣道了出來,這裏也就沒有你待的份了,你等着瞧吧。”

說完便一甩頭走了出去,走到門外收了發狠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條斯理的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了。

月娘的臉色已慘白的仿若一片單薄的白紙一般,她想着自己從前的事,好像很久沒有回想過了,裴三娘有句話沒有說錯,她的确是被人嫌了棄了不要了的,是她家三石心善,這才留了她,還把她當做掌中明珠一般待着,她也自覺不配。

默默地爬到桌子旁,把掉落在土地上碗杯撿起,輕輕拭掉了上面的泥漬,放回了原位。

她相信林大磊不是那種人,他絕對不是,縱然真的有過什麽,那現在有了她,他也絕不會做讓她傷心的事情,她相信他!

可是,如果她的三石知道她有過的曾經,會不會嫌棄她呢?只要想到他會有任何不愉悅的情緒,她想自己都會崩潰掉的。

林大磊在地裏幹到了太陽向西斜也沒有見月娘送飯來,難道還在睡?他又看了看天色,這也睡的太久了吧,想完又覺得有些尴尬,都是因為他的原因,因為月娘現在已能承受一些,便這般急不可耐,莫不是因為他壞了身子?

林大磊想着月娘會不舒服就十分擔憂,當下也顧不得什麽,收拾了一下就往家走去。路過石磨房旁邊的于大恒家的時候,卻聽見了幾聲高高低低的嬉笑,他記得他來的時候,還看見于大恒的媳婦兒在地裏拔草來着,那這屋裏的人是誰?

這般想着,只見那門一開,一個俏麗妖媚的婦人走了出來,随手關上房門,扶了扶鬓間的一朵殷紅色的絨花,臉上帶着幾分慵懶的紅暈,扯了扯裙子,往這邊轉過身來。

林大磊便與裴三娘正面對視了,心中了然,更是厭惡這個女人,看也不想看她一眼,扭頭就要越過她往前走去。

裴三娘一愣,急忙喊住了林大磊:“你,一直都在地裏麽?”

林大磊不知她為何這樣問,出于直覺他想立刻就離去,但是出于禮貌,卻使他不得不回她一句,依然沒有回頭,背對着她僵硬的答道:“沒有,這便要回去了,你若無事,我這便要走了。”

林大磊等了一會兒,見後面的人沒有動靜,也沒有搭腔,便不再理她,只想趕緊回去看他的小娘子。

裴三娘皺着眉頭看着林大磊離去,他還不知下午的事情?她還以為那個小丫頭會跑到地裏和他告狀來着,原來卻是個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咽的傻子啊,呵,這倒好了,那她就更有施展拳腳的地方了。男人麽,嘗過鮮以後,就會知道,某些人某些事某些物,還是舊的好。

她得意的一笑,回頭看了眼剛剛走出來的房門,冷哼一聲,才不過三十歲,已連五十歲的男人都不如了,真是沒用,她朝着那窗戶呸了一口,扭着蠻腰一步三搖的離去了。

林大磊回到家的時候就覺得月娘有些不對勁,臉色異常的發白,就連平時粉嘟嘟的唇瓣都沒有了顏色,雙眼望着手中的針線,眼睛卻沒有聚焦,頭發還有一絲淩亂,她從來都是整整齊齊的,不管是什麽時候,最是喜歡幹淨整潔,林大磊居然在她的袖口處還發現了一小點泥漬。

林大磊大為驚訝,剛想上前詢問,就見那失了魂的小姑娘一個不慎紮了手,那白嫩如青蔥的食指立刻就滲出了鮮紅的血滴,可那被紮了手的人不僅沒有疼的叫出聲,還盯着那一直流血的地方發起了呆。

林大磊更為怪異,直覺發生了什麽,但是當下還是她的手要緊,便什麽也顧不得的上前一把抓了她的手。

月娘正在出神,連林大磊何時進的門都不知,突然看見他捉了自己的手,先是被他吓了一跳,又見他極盡溫柔的把她的食指放在了嘴裏吮吸,眼睛便有些澀澀的,這個男人對她這般好,她真的不敢想他若是嫌棄了她的話,她該怎麽辦!

林大磊心疼的替她吮吸幹淨了,又拿了藥給她包好,才擡頭看她,就望進了一雙愁中帶情的睛眸,林大磊心中一滞,見她眼睛發紅,活像一只被欺負了的小兔子,心中又是愛又是憐的,立時摟了她溫柔的哄道:“怎麽了?怎麽這麽不小心,可是疼得很?今日裏沒有去地裏瞧我,是累了麽?嗯?”

說着又摸了摸月娘的額頭。月娘這才驚覺時間已經過了這麽久,居然連給他送飯的事情都忘了,當下也顧不得手上的傷,急急地站起來要給他做飯,幹了一天的活,還餓着肚子,她也真是的,怎麽就忘了呢!

“我這就去給你做些吃的,你先躺床上歇歇,馬上就好。”

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哭過了,林大磊見她焦急,急忙一把抓住了她,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沒事,我不餓,不必這般着急,等下再做也無妨。跟我說說,你怎麽了?為什麽不高興?”

“啊?我?我沒有不高興啊。”低下了頭去,生怕林大磊看出什麽。

林大磊皺了皺眉,表情似乎有些不悅:“才說了兩人要互不欺瞞的,昨兒才應了我,今兒就開始違背了麽?那以後還怎麽坦誠相待,還怎麽琴瑟和鳴,舉案齊眉?若你有事不說,我有事也不說,那以後誤會越來越大,到時在想解開,可就沒有這麽容易了,還是說,你根本不信我?”

“我,我自然是信你的。”月娘越聽越嚴重,眼圈也跟着紅了起來,急急地解釋道。

“好,你既信我,那就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了?”

第 42 章

澹寧:“淩風想把你騙回去,祭了魔淵,那之前他為什麽不讓修真界動手?”

他還記得一百年前他被逼進魔淵的時候,萬象門可是聯合了各大門派,氣勢洶洶地想來用周睽血祭。

周睽反倒笑了:“你那時候太年輕,又什麽都不知道。當時的情況變數很大,如果我想逃,可以說輕而易舉,修真界也不會真的窮追猛打。”

所以淩風才想借此逼迫周睽與整個修真界對立,并想以此為壓力,迫使周睽主動退入魔淵避難。

然而周睽來了一招釜底抽薪的詐死,讓淩風的計劃完完全全落了空。

澹寧喔了一聲,有些郁卒。

他當時倒是想逃,卻被丁弘窮追猛打了。

“從所有能掌握的線索推斷,應該是如此,”周睽下意識地挑眉,想把澹寧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具體原因我也還沒有想明白。”

關于為什麽魔淵的穩定需要靠血祭來實現,為什麽淩風不幹脆再掀起一次人魔之戰,反而一門心思想騙周睽回去。

“那怪不得他要千方百計瞞着你,”澹寧嘟囔,“如果真讓你猜出來……”

他本想說如果周睽猜出來,就會遠離魔淵,讓淩風的計策落空。

可轉念一想,前些日子萬象門陳忠被魔族寄生,第一步就是将矛頭對準二人。單純的退讓并不能躲避什麽,除非能讓淩風相信周睽真的死了,否則他就會持之以恒地找他們的麻煩。

“怪不得你想去魔淵……”他自言自語道,“如果想徹底解決這件事,就必須得魔淵走一趟。”

周睽卻搖了搖頭,他顯得有些猶豫:“再議吧,我并不想回魔淵,更不想帶你回去。”

“沒什麽的。”澹寧笑道。

魔淵雖然不是什麽好地方,但細算下來,兩個人在魔淵裏生活的時間都比在人間長。

尤其是周睽,他不像澹寧一樣隐姓埋名,反而是當時能和現任魔主一争高下的人物,現在魔淵裏還流傳着一大批關于他的傳聞轶事。

為了解決這些事情,再進一次魔淵,在澹寧看來沒什麽大不了的。

周睽卻在之後對此避而不談,沒有再提起,反而對沈冥那邊的關注要更多一些。

澹寧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也許周睽對于魔族和魔淵的厭惡,是他所不能及的。

他對魔族的厭惡可能與所有接觸過魔族的人差不多,只不過多了一份對與生俱來、擺脫不掉的血脈陰影的排斥與憎恨。

周睽卻是被剝奪了正常生活後,選無可選地在魔淵裏成長起來的。他用了三百年的忍辱負重和虛與委蛇,才換來一個出魔淵的機會。

可能再進入魔淵對于周睽,就像魔化對于他而言一樣不可接受。

又或者,周睽只是不想和他一起進魔淵,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在魔淵裏駕輕就熟、與魔族共處的樣子。

澹寧在這方面沒有想得太明白,沈冥那邊卻是頻傳佳音。

袁非魚已經幫他和萬象門取得了聯系,萬象門在查證後,也承諾不日會将沈玉龍的遺物送還給沈冥。

沈冥雖然對于父親有一些感情,卻也承諾會将很快将東西給澹寧和周睽先檢查一番。

澹寧和周睽的第一步計劃是先拿到這些東西,如果沒有能幫得上忙的發現,再試圖從沈冥身上找原因。

然而沈冥緊接着發來的消息,卻是在向他們示警。

他父親的遺物有問題,竟直接把他人魔雙血的身份暴露了。

澹寧看消息的時候手都在抖,全靠周睽壓着他的肩膀才能稍微冷靜一點:“他父親竟然留了魔族給他的東西,就留在萬象門!”

“沈冥目前被袁非魚扣着,努力找機會發來的消息。他說自己應該沒什麽危險,還提醒我們注意安全。”

無論是沈冥還是他們,都全然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

所謂的遺物萬象門一找到就覺出不對,直接通知了淩玄臺。

如果不是沈冥掌門大弟子、袁非魚徒弟的身份,怕是已經兇多吉少,連讓他們看到消息的機會都沒有。

澹寧心緒不寧地把消息抹除,沈冥那邊出了問題,最要緊的并不是二人不能拿到他父親的遺物,而是沈冥被袁非魚扣押,別說幫忙,聯系都成了困難。

“沈冥說袁非魚沒有為難他……淩玄臺真的不會做什麽嗎?他可是個人魔雙血。”澹寧心煩意亂地呼出一口氣說。

“難說,”周睽道,“袁非魚一向以門派形象為重。”

言外之意則是人魔雙血對于淩玄臺聲譽影響極大,就算是自己的弟子,袁非魚也會做出點相應的行動。

澹寧沒有說話,與其說是安全,倒不如說,沈冥可能像對他說過的那樣,已經決定毫無怨言地接受袁非魚的任何處理。

甚至是被處死……

“不行,”澹寧考慮一番後道,“我得去把沈冥劫出來。”

繼續留在淩玄臺兇多吉少,沈冥不在乎,他卻冒不起這個風險。

周睽面色沉沉:“既然沈冥是個人魔雙血,那現在的淩玄臺肯定已經有了防備,甚至可能已經變成了一個陷阱。”

澹寧小範圍地踱步,他不是不知道這些,也不想去淩玄臺。只是現在和他當初去找沈冥一樣,完全是不得不發的局面。

然而還沒等他再說什麽,周睽就又開了口:“淩玄臺大乘期衆多,又不像萬象門那樣分散,至少也得我去引開他們的注意,你才能把沈冥帶出來。”

澹寧睜大眼睛看着他,明明今次比上一次兇險得多,周睽居然就這麽同意了?

“上次可以等,今次卻不能再等,”周睽說,“晚一天沈冥就多一份出事的可能——你上次偷偷溜出去的時候,可沒覺得倉促和不妥。”

“上次是上次……”澹寧心虛道,“你是不是已經有計劃了?”

“差不多,”周睽只說,“這件事要速戰速決,如果必要,與淩玄臺結些仇也沒有關系。”

結些仇……相當于是直接在說,可以搞死幾個淩玄臺的大乘期或是他們的弟子。

澹寧目光閃動:“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暗處有個虎視眈眈的淩風,如果再與淩玄臺結仇——現在陳忠已死,聞道園林驚潮退隐,獨空寺一向不幹涉俗事——與淩玄臺結仇,就是與整個修真界結仇。

“本來修真界對我們就沒什麽好感,不怕多這一份。”周睽頓了頓說,“況且你也耽擱不起,好不容易才找到個沈冥……”

淩風和魔淵那邊,他只有二成把握能解決澹寧魔化的問題,遠遠小于在沈冥身上取得突破的可能。

而澹寧……實在是沒有幾年可以拖,如果不盡快解決,只怕現在得來不易的一切,都會化為泡影。

“嗯,”澹寧知道事情輕重緩急,沒有多說什麽,只問,“我能幫得上什麽忙嗎?”

“你?”周睽眯起眼睛,“好像沒有。”

澹寧沒敢說話,看到周睽神情,他隐隐覺得事情可能并不簡單。

果然周睽的下一句話就是:“你什麽都不用做,只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點兒犒勞。”

第 35 章 ☆、前世記憶三

我沒想到我們才短短在一起幾日,不幸的事情又發生了,天華臉部發黑,全身無力,癱軟在我懷裏,無論我怎麽喊他,都喊不醒。

我只知道他中了魔毒,卻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救治他的辦法。

我背着他找到了我哥哥,苦苦哀求我哥哥能救天華。

我哥哥又憤怒又震驚:“你和天華有了夫妻之實?”

我含淚點頭:“哥哥,其實在凡間,我與他就有了夫妻之實,只是那個時候是他的元神在凡間歷劫,而非真身!”

魔辰嘆道:“我曾經就對你說過,天神和地魔在一起不能善終,你為什麽不聽勸?普通的天神和普通的地魔結合,都會中魔毒,何況天華法術那麽高,你的魔血又那麽強烈,當然是中的越深。”

我有些絕望:“哥哥,你有沒有別的什麽辦法?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想讓他死,只要他能醒來,我什麽都聽你的。”

“把他送回天界,再也不要和他在一起,徹底斷了他的念想,否則你和天華将萬劫不複!”

我含淚看着清雅帶走天華,心如刀割,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要狠下心将你遠遠推開。

天華醒來後,還是會來找我,無論我去哪裏,他都暢通無阻,畢竟他是天界最厲害的天神。

可唯有在哥哥設的蠶絲洞中,天華是進不來的,我也只好長期待在這裏,生怕天華再一次打亂我的意識。

“玥兒,都過了這麽多年,你還是不肯出來見我麽?”天華在洞外喊道

“天華神君說笑了,我已經閉關許久,很多事情已不想也不願過問。”我故意将名字也變成尊稱。

天華朝我吼道:“既然你這麽不想見我,那為什麽當初又要招惹我。”

我淡然一笑:“我招惹過神君麽,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我早已經忘記了。”

“你說得倒容易,你到底是是怎麽做到的,對什麽事情都可以毫不在意。”

“其實神君也可以。”

“我做不到,玥兒,我沒你那麽狠心。”

見我不言,天華心痛的咆哮着:“魔玥,也許你根本就沒有心,如果你有心的話,你怎麽可能說走就走,我苦苦找你那麽久,原來你一直都在躲着我。”

我的淚早已流過臉頰,我咬着唇:“那神君找到我又能如何呢,天命不可違,與天抗衡,只會更顯得我們這些生靈不自量力。”

“玥兒,你從來都只是一味的再躲避,你何曾努力争取過。”

“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怕還是一樣的結果。”

“我們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改變命運的。”

我有些哽咽:“天華,和天命鬥,只有死路一條,為何你還是看不破呢,這一切都是假的,你喜歡的我,只是你心中編織的幻影罷了,而真實的我,你也許根本就不喜歡,你只是暫時被愛沖昏了頭腦,如果你失去了你如今所擁有的一切,你就會追悔莫及。”

天華回到天界,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要抽除自己的神骨,轉化為魔,這事情的發生也是他變成魔了以後,我才知道的。

“天華,你糊塗啊,你可知你這樣做的後果嗎?”天玄痛心道

“爺爺,您就當沒我這個孫兒吧!”

“你怎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爺爺,我對不起您的栽培,辜負了您對我的期待,您給了我至高無上的的尊榮,卻要我不得不忍受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可我寧可不要這樣的尊榮。”

“孫兒,難道你忘了你父親的結局嗎?”

“我以前會跟着爺爺一起替父親惋惜,現在我完全明白我父親為什麽要那樣做!”

“你父親只是愛上了一個凡人,所以自己放下所有修為成了凡人,也許他受到的懲罰只是永世不得返回天界,生生世世輪回,而孫兒你不同啊,你這次愛上的是魔界的公主,你為了她變成魔,很可能是萬劫不複啊!”

見天華一直堅持,天玄只好向月神說道

“清雅,以前天華一直聽你的,你替我勸勸他。”

“天華,放棄吧,你和魔玥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清雅,如果你是來勸我的,那麽請你離開吧,其實我一直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畢竟在天界我一直視你為知己,也只有和你在一起,我的心也暫時能夠得到安寧。”

“你和魔玥是一段孽緣,從一開始都不會得到半點祝福。”

“即便得不到全天下的祝福,我也要放手一搏,我命由我不由天。”

“天華,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對我到底是怎樣的感情,難道千年了,你還不能愛上我?”

“清雅,你很好,一直都很好,在我心裏,你是我在天界唯一的朋友。”

“朋友?原來只是朋友?是我奢望了,我曾經還天真的以為我會成為你的摯愛,天華,我一直想知道我到底哪裏不及魔玥,我們相處了一千年,你和她只短短相處了幾年,為什麽我們千年的情分也抵不過你們在一起幾年的感情。”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你相信命中注定嗎,無論你信不信,我是信的,我從見她第一眼開始,我就認定,那是我用一生甚至是生命也要守護的女孩。”

清雅見天華在催動神魔咒語,大喊道:“天華,你瘋了嗎,你要放棄自己的仙骨,永世墜入魔界嗎?”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有什麽不可以。”

“不,天華,你不能這麽做,你是天帝的繼承者,将來整個天界還需要你來守護。”

“我對守護天界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只希望和她在一起,我就這麽一個願望而已。”

清雅告訴我,天華已經變成魔了,當務之急就是讓天華明白這是錯的,完全可以補救,讓天華重新回到天界。

天華再一次來找我,他很開心,對我說:“玥兒,出來吧,如今我也變成魔了,是你的同族,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我咬咬牙走了出來,一想到天鏡中的那一幕,暗自心驚,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他死心。

“天華,我們到此為止吧!我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玥兒,我不明白,我什麽都可以為你放棄,你到底在猶豫什麽。”

“天華,我不會跟你走的,我不想跟着你過着逃亡的生活,你知道嗎,我現在至少是魔族的公主,但跟着你走了,就什麽都不是了。”

“不是這樣的,你根本就不稀罕什麽魔族的公主。”

“對不起,天華,我知道你可以為我放棄一切,而我卻什麽都不能為你做,就當我今生負了你,你把我忘了吧,好好的回天界繼續做你天神。”

“玥兒,你認為我還能回去嗎?就算我的人回去,我的心再也回不去了。”

“不要再說了,我并不想聽了。”

“為什麽我變成魔,你也不肯接受我,玥兒,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的苦衷?”

“因為我不愛你了,天華,我愛上了別人!”

“我不信,你騙我的,對不對?”

“回去吧,天華,算我求你了。”

“他們都逼我,沒想到你也要逼我,玥兒,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天華一直不聽我的勸阻,還是一意孤行,我只好求助我哥哥,哥哥嘆道:“沒想到他對你癡情如此,想要讓他徹底死心,也只有一個辦法了。”

我問穆曦:“曦君可知我早已心有所屬?”

“神魔兩界都知道玥公主喜歡天帝的繼承者天華。”

“你既知道,我也就明說了,我會嫁給你,但是你必須給我絕對的自由和絕不能勉強我做不喜歡做的事情。”

“其實每天能遠遠的看着玥公主,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曦君,我要你和我合演一出戲,你可願意?”

“公主明知道天華神尊對你情根深種,這樣做不是害苦了你們自己麽?”

“那又有什麽辦法,既然我們不能相愛,我也無法忘記他,他也沒辦法忘記我,那就讓他恨我吧,恨着我也是好的,即便他娶了清雅,即便他做了天帝。”

哥哥耗盡修為将天華擋在了魔界外,卻當着天華的面讓我和穆曦舉行了婚禮。

第 36 章 瘋狂射門

“各位觀衆,作為三中如今的核心進攻人物,沒有參與對二中聯防也就算了,可是居然連無球跑動都沒有,而是在球場開始了慢吞吞的散步,難道是因為他身旁羅平對他的嚴防死守,令他沒有施展機會了嗎?“

”羅南,你弟弟還真是有一套啊,居然放棄了進攻,反而是寸步不離的防守李翺,你看如今李翺,連跑動都沒有了,只是在球場上朝自己後場走去,這能有什麽用啊,我看這次二中就要再次得分了”

“不會那麽簡單的”

羅南聽後立即面色沉重的搖了搖頭。

他雖然不清楚,李翺為何從先前的沖刺,轉為如今的散步,但是他深知憑借李翺的個人能力,是不可能被自己弟弟給防死的,如今他的散步,定是有原因的。

“李翺!你!”

而這時那場邊的教練馮埠,也被李翺如今散步回撤的樣子,給驚的呆滞原地。

“或許李翺是因為先前沖鋒太猛,因此想借此休息一下吧”

馮埠也只是這樣想着,因為除此之外,他實在是想不到還能有什麽理由,會讓李翺在比賽當中散步回防。

“我靠!李翺又在散步熱身嗎?我真服你了”

此時那正在積極防守二中進攻的蘇亞,無意中見到遠處的李翺,慢吞吞的朝自己走來之時,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你這家夥到底在幹什麽!”

那已經拼盡全力,防死李翺的羅南,此時看到李翺居然是不緊不慢的在場上走着,頓時大感震驚。立即沖李翺怒喝了起來、

“你就是這樣踢球的嗎?你剛才的威風去哪裏了?”

“哼,你想讓我怎麽踢呢?”

聽到羅平的厲喝,李翺直接反問道。

“叮!散步已累計四十技能點,請宿主選擇加強的技能”

“加速!”

“叮!加點成功,宿主前鋒加速技能,已經成功達到50點!”

“最起碼也要有點幹勁吧”

得知自己如今的加速技能,已經已經累計到了50點,又聽到那羅平的挑釁,李翺微微一笑。

“好!”

好字剛一出口,未等羅平反應過來,此刻的李翺就好似離弓之箭一般,瞬間擺脫了羅平的防守,直朝後場二中進攻球員而去。

“二中劉天陽,已經在禁區前準備拔腳射門了,看來這次二中又要再次領先了,什麽!”

就在此時,那擺脫了三中球員防守,準備射門的劉天陽,忽然看到眼前一道人影閃過,未等他反應過來,腳下到的球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太精彩了!原來是正在球場慢悠悠散步的李翺,一個突然加速瞬間,便将防守他的羅平甩開,然後一個滑地鏟,直接斷球解圍”

而此時那李翺起身後,立即朝二中後場飛奔而去。

“只見三中接球隊員一個高空長傳,直沖二中後場,但是這腳球力氣太大了,估計李翺很難追上啊”

就在解說員為李翺惋惜之時,忽然見到那沖刺中的李翺,再次加速,其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咋舌。

而如今飛奔中的李翺,也明顯感受到自己如今這加強了50點的加速技能,和以往相比的确是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僅自己身體更加輕盈,而且接連的加速更是輕松至極,毫不吃力,李翺甚至感覺如今的腳尖,都幾乎快要離地了。

“追上了!李翺的接連加速之下,已經是跨越了整個半場,将球成功追上,而反觀二中球員,已經被李翺拉開了足足五十米的距離,至于先前那個一對一嚴防李翺的羅平,在瘋狂的回追當中,已經是因為用力過猛,導致身體不協調而踉跄倒地,這次三中的防守反擊可真是無與倫比啊,10號李翺自搶自攻之下,再次對二中形成了單刀,我想如今就是電視機前的觀衆,都能感受到那二中守門員此刻顫抖的內心吧,只見李翺沒有調整身體,而是直接躍,起來了招淩空抽射,我靠,這射門姿勢太帥了,酷斃了!”

解說員如今俨然已經變成了李翺的粉絲。

不過如今李翺的這招淩空抽射,球路太正,簡直是直接沖着對方守門員沖去的。

那守門員見後立即伸開雙臂,牢牢的将球護住,就在他以為自己,終于能夠擋住李翺一球之時,卻忽然感覺一股巨力随即襲來。

自己身體一個不穩,竟然連續後撤,随後接連幾個翻滾,直接連人帶球進入球門。

“太帥了!三班李翺再進一球,而且還是連守門員都被轟進了球門之內,如今半場連三十分鐘的時間都不到,李翺已經是施展了帽子戲法,獨中三元,三花聚頂”

“噢!”

伴随着李翺帽子戲法成功,全場的觀衆已經開始了熱烈的沸騰。

如今他們眼中,早已沒有了什麽二中和三中的對決,而是只剩下了對李翺的欽佩。

此刻就連馮埠,都高興的直接沖到場中和,三中隊員一起開始了歡呼慶祝。

從上半場的落後兩分,到下半場的扳平到反超,李翺乃是頭號功臣。

面對着衆人的擁抱贊揚,李翺激動的熱淚盈眶,盡管早就感受到了足球獨有的魅力,但是如今,李翺依然是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抱着足球瘋狂的奔跑,瘋狂的慶祝。

如今即便是是一個厭惡足球的人,若是見到如今李翺的表現,也定會被李翺的魅力和足球的魅力所折服的。

而反觀衛冕冠軍二中的球員,此刻幾乎全都癱坐在地,雖然離比賽結束還有十幾分鐘的時間,但是他們卻都已經喪失了鬥志。

他們無法相信,自己是否還能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鐘內,擋住那猶如天神下凡一般的李翺。

畢竟就在前三十分鐘內,李翺已經是獨自攻入三球了。

而一開始信誓旦旦,想要贏三中兩位數的羅平,自從先前被李翺遠遠甩開之後,就一直未能從草坪上起來,他一直呆呆的看着天空,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如今二中的球員,已經不敢奢望能夠贏過三中了,他們只是想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鐘內,能維持住這個局面,若是只輸一球的話,或許還能夠挽回一些面子。

只可惜去年二中,卻絲毫沒有給三中面子,一連灌入了15個球,今天三中必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比賽再次開始後,二中的進攻已經是絲毫沒有了銳氣,球員之間的配合,更是練練出錯,只要李翺一出現,二中球員震驚之下,必會丢球。

李翺更是抓住這個機會,世界波、穿雲箭、連續射門得分,十分鐘之內,便是已經再入三球,将比分改寫成了6比2。

第 36 章 皇道金丹

“是他!”

貴族侯中,最神秘的就是鎮國侯世子──李廣了。這位世子鮮少與其他人來往,而且,也不喜歡參加一些在上京城大受歡迎的活動,基本上保持着低調獨行。誰也沒有料到,這位世子居然似乎和清昶公主交好!

“既然公主出手了,那我們就沒有必要跟過去了。”

高韋打消了心中參加武比的念頭。清昶公主服用了皇道金丹,以她的身份和實力,武比基本上沒人能和她争;至于文試,幾位世子都不是很喜歡。

“皇室成員啊,果然和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是不一樣的。”

楊謙、李平看向左殿的目光,滿是羨慕。

……

皇宮外城的一個大殿裏,一道火紅的身影站立中央,在她周圍,是五名錦衣侍衛。

“都出手吧!”清昶公主招了招手,命令道。

“公主小心了。”

三名高大的錦衣侍衛一抱拳,突然大喝一聲,齊齊沖了上來。在離清昶公主不過三丈的時候,突然身體一震,一道波濤般洶湧的黑色光華破體而出。

一道、兩道、三道、四道、五道,總共五道磅礴的氣場破空而出,分別從五個方向卷向清昶公主。這五個人一出手,立即就是氣浪排空,排山倒海,分明是氣場巅峰的修為。

砰!

清昶公主一動不動,突然柳眉一豎,口中叱喝一聲,只見一道蘊含着皇者氣息的金色光華破體而出,卷向五人。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金色的氣場摧枯拉朽般,震破了三道黑色氣場,餘勢不歇,一舉轟中三名錦衣侍衛,将他們震飛出去。

“公主果然高明,我們幾個都是氣場巅峰的修為,卻被公主輕易的撕裂氣場。如今氣場級,已經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了。”

三名侍衛跄踉落地,退了幾步,站穩身子後,抱拳說道。

“我吞了一粒皇道金丹,連氣場都帶上了藥效的霸道性質。方雲,只要你沒達到陣法級,這次,我就能把你打得死狗一樣。”

清昶公主的目光望向了開陽殿,眼中閃過許多想法。

“元宵武比,開始了沒?”清昶公主突然問道。

“回公主,已經開始了。”

一邊站在大殿邊緣的小太監回道。

“嗯,算算時間,我給方雲準備的暗棋,也應該動手了。我過去瞧瞧吧。”

清昶公主臉上露出了一絲奇異的笑容,一揮手,立即帶着幾名小宮女、小太監轉身離去。

……

方雲跨過門坎,迎面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小偏殿,周圍的牆壁上挂滿了朱紅的彩燈。在偏殿的盡頭,有兩間大門。左邊的門口,兩名大周禁軍,氣息沉穩,手中握着黑色長戟,站立在殿門口。相隔十多的丈的另一側,則是文試大殿。一個巨大的八角燈籠高懸在大殿門口上方。

“先武比,後文試。”方雲跨過武殿門坎,向裏走去。

皇宮分內城和外城。王公子弟,世家小姐參加禦宴的地方,都是外城。從天空往下看,外城的大殿一間間由鋼鐵鑄成,排成一個弧面,鑲嵌在大地上。

方雲走進的這間大殿,叫做開陽殿。開陽屬北鬥七星,又叫做武曲星。

“參加武比的士子,請到此處領取比試用牌。”

開陽殿裏,一個武将模樣的男子大馬金馬的端坐檀木桌前,看到方雲進來,立刻招呼。

“姓名?”

“方雲。”

“嗯?”

主考武官擡頭看了一眼方雲,眼中閃過一絲特別的神色。然後大筆在書簿上一寫,拿了一塊黑色木牌給方雲:“你是方林的弟弟吧。不錯,這是你的令牌,拿去吧!”

“多謝。”方雲接過木牌,別在了腰上。

大殿裏,已聚集了近百的士子,方雲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一名文官模樣的儒生走了進來,四周掃了一眼,開口道:“第一輪比試,每人擊敗身邊五名士子,取得他們的木牌,立刻可以進入下一關,七殺殿。”

“混戰!第一輪居然是混戰!”

方雲心中微訝。混戰的話,個人武力的優勢就不是那麽明顯了。完全可以五個人一組,圍攻一個人。這樣的話,比賽結果就有失公允了。不過,如果能夠在這種混戰中,擊敗五個人,進入旋矶殿,那這人的實力,就無庸置疑了。

中年文士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他前腳剛走,後面開陽殿內就混戰起來。

元氣境、真氣境、罡氣境、氣場境的武者混戰一團,怒吼聲不絕于耳。只是一個眨眼,立刻二十多名大周士子飛了出去,喪失了再戰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達成了默契,方雲周圍的士子,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忽略掉方雲,攻擊身邊的其他人。激鬥中,許多人從方雲身邊擦過時,總是忍不住拿眼睛打量方雲,神情極為忌憚。

東郊游獵,許權被辱,楊彪身死。方家兄弟的名聲,立即就在上京城的王公子弟中傳播開來。等到方林被破格吸收進大周禁軍的消息傳出,整個上京城無不嘩然。任何人想要對付方雲,除了要考慮方雲本身強悍的實力外,還要惦量一下,自己承不承受得起,方林的怒火。

開陽殿中,方雲反倒成了最悠閑的人。

突然一股淩利的氣息從人群中傳來,方雲眉頭一皺:“來了!就知道不會這麽平靜。”

幾乎是同時,另幾個方向,也傳來幾道極為淩利的氣息。五名十七、八歲的王公子弟陰沉着臉,從四方圍了過來。

“居然都是氣場級的修為!”

通過氣機感覺,察覺到這幾個人和自己是同一層次的修為,方雲心中狠狠震動了一把。五個氣場級武者,居然一起來對付自己。

這五個人敢來對付自己,方雲并不覺得奇怪。上京城王公子弟太多,總有那麽一些人,敢上來捋虎須的。但這五個人看衣着,不過是普通武将後代。只不過十七、八歲就達到了氣場級。這點就令方雲心中震動了。

“許權出身貴族侯,靈草靈藥,武功秘法,天賦資質,一樣不缺。但他現在也才罡氣巅峰。我如果沒有地級珠,沒有那麽拼命的練功,沒有吞服那顆天地奇珍的朱果,恐怕現在也還在罡氣級。武道一途,沒有奇遇,這麽難以精進。這裏一下就出現五個!難道我已經落伍了,氣場級都成大白菜了!”

方雲心中狠狠震動了一把,以這五個人出現的毫無道理。和許權一樣的年紀,卻比許權這種大世子都要強了一級!

“普通武将的出身,十七、八就達到氣場級。這樣的天賦和資質,簡直是驚世駭俗,按道理應該早就名震上京城,沒有道理這麽默默無聞啊!”

方雲掃了一眼五人,腦海裏仔細回憶了一下。然而不管是上一世,還是現在,都沒有聽說過,有這麽厲害的五個人。

“小侯爺勿怪,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五人在離方雲一丈處站定,其中一人抱拳說道。

方雲心中一動,突然若有所悟:“你們奉的,是清昶公主的命令吧!”

五人閉口不答,這顯然就是一種默認了。

“是了,一定是清昶公主。也只有皇室這樣的龐大積累,才能無視武道的艱難,輕易的造出一名名武道高手。”

盡管想通了這一點,方雲心中還是暗暗震驚。清昶公主造出八個罡氣級的小太監也就罷了,畢竟自己靠刻苦修煉,加上地級珠,也達到了這個層次。但氣場級不同,清昶公主居然連氣場級都造出來了!

“皇室的積累果然可怕!上次不過小小的羞辱了她一下,她居然開始用皇室的積累,打造武道高手來對付我。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八個罡氣級的小太監,方雲倒還不在乎。但五個氣場級的武者就不能不在乎了。透過這五個人,他看到了另一個女人瘋狂的意志。

“小侯爺,小心了。”

五人抱一抱拳,分五方站定,衣袍一蕩,頓時一圈圈黑色的光華迸射而出,卷向方雲。

“是氣場!”

“五個氣場級高手!”

“這個陳亮,前幾天才剛剛突破到罡氣初境,怎麽幾天就到了氣場級!”

……

人群中頓時一片嘩然,有認識這五人的,禁不住驚呼起來。

氣場級的武者,放到戰場上,立刻就可以加入大周精銳軍。其地位比千夫長還高。這樣的修為,足夠場中許多元氣級、真氣級的士子仰望了。

“果然是氣場級。可惜,氣場紊亂,極不穩定,應該是靠外力踏入氣場級不久。”

方雲感覺了一下,不禁搖了搖頭。這五人氣場發動,完全沒有那種天崩地裂,無法阻擋的感覺。

“還好,看來清昶公主能力有限。皇室寶庫畢竟不是她開的,她能從裏面弄出的天材地寶,最多,也就只夠這幾人勉強升到氣場級。”

方雲心中大定。這五個人一出手,就把清昶公主的底,向方雲透了。要不然,不說別的。待會兒,清昶公主只要再派五個陣法級高手,方雲比都不用比,馬上就得跑路了!

第 64 章 給父母買了房子

第六十三章 給父母買了房子

“哼,你別騙我了,前些天李大傻跟我說,說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多傷心。”說道這裏的時候,秦瑤那頭傳來一陣啜泣聲。

張凡聽在耳裏,紮在心裏,聽見秦瑤如此擔心自己,張凡心裏更多的是愧疚和難過,沒想到這個藝術系的笑話,還是個專情的種子。

從這一刻開始,張凡暗暗下了決心,等離開醫院後,一定要跟秦瑤再次表白,讓她跟自己在一起…

張凡唯恐秦瑤擔心,所以也就沒告訴秦瑤自己這些天的遭遇,而是随便撒了一個謊,出于秦瑤對張凡的信任,秦瑤也被蒙了過去…

“那你現在在哪裏,我來找你。”過了半響,秦瑤突然提起了要和張凡見面的要求…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我都躺下了,明天我回濱海…”張凡不想讓秦瑤看到自己在醫院,所以拒絕了她。

“恩,好,那先這樣,你早點睡,晚安。”

和秦瑤一陣道安挂斷電話後,張凡以為舒雅有什麽急事,便回撥了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人接了起來…

“喂,小凡,你最近沒事兒吧?”

舒雅在電話那頭,很擔心的樣子,開口問道張凡。

“我,我沒事兒啊,舒姐,怎麽突然這樣問?”接起電話舒雅的一番話,讓張凡一頭霧水,在電話這頭皺着眉頭,開口問道…

“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在會議中心遇到的那個年輕人嗎?他現在在全城找你啊,你可得小心了,如果有什麽事兒你要第一個給我打電話。”舒雅在電話那頭,語氣很焦灼,看得出來她也很關心張凡…

“嘿,我當是什麽事兒呢,原來是那個小子啊,沒事兒。”張凡在電話這頭,對着電話那頭的舒雅,一副無所謂的态度,舒雅聽了後,暗暗嘆息,着實為張凡捏了一把冷汗…

“你怎麽這麽固執呢?怎麽就不肯聽我的,這樣,你明晚來一趟我家,我們商量商量這件事該怎麽辦。”舒雅說罷,挂斷了電話,張凡連回絕的機會都沒有,想起明天和秦瑤還有約,但也不能因為秦瑤而得罪了舒雅這個大美女,思來想去,最後只能把白天的時間用來陪秦瑤,晚上去舒雅家和她商量對策…

當晚張凡和父親在醫院病床上躺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通知醫生過來檢查一番,确認身體無恙可以出院後,張凡父母帶着張凡辦了出院手續後,離開了醫院…

出了醫院,張凡給還在濱海的堂哥張少龍打了電話,堂哥安排好了酒店後,張凡帶着父母來到了事先安排的酒店…

才到酒店門口,還沒走進酒店,張凡母親呆呆的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去…

張凡和父親在前面走着,走了一半才發現母親沒跟着走進來,轉過身,看見母親呆呆的站在原地,張凡一臉無奈,倒了回去,開口問道:“媽,怎麽了?怎麽不進去啊?”

張凡母親擡頭指了指酒店,開口回答道:“這,住這裏一晚上得花多少錢啊,凡凡你哪來的錢在這裏開酒店啊?”

“老媽,你就別多想了,我還準備在濱海給你們買套房子,把你和父親接過來住呢?”

母親聽罷非但沒答應,還狠狠地把張凡斥責了一頓:“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做壞事了?”

“做什麽壞事兒,我像做壞事的人嗎?”

“那你哪來的那麽多錢買房子,小子我告訴你哈,你要是真做了壞事,你父親的臉往哪兒放?他還是公安局的局長,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我們一家人的顏面盡失啊。”

張凡聽了母親的話,哭笑不得,連連擺手解釋:“老媽,你在亂想什麽呀,我自小就受到了我老爸的傳統思想教育,況且我父親還是局長,我怎麽會違法。”

“那你這些錢哪來的,你說!”張凡伸手拉着母親,示意母親朝着酒店走進去,母親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自然不願意就此進去,進去之前,也得要張凡一個合理的解釋…

張凡無奈,這才把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一向母親開口提到…

母親還是半信半疑,最後張凡實在沒辦法,把堂哥張少龍拉倒了酒店門口,和表哥當面對證後,母親才放下心來,朝着酒店走了進去…

“哎呀,我的兒子有出息了,老伴,我們的兒子有出息了呀!”張凡帶領着母親來到事先預定好的房間後,張凡父親早已在裏面,母親走了進去,一臉高興的開口朝着他父親說道…

“什麽事兒,讓你這麽大驚小怪的,試着學會處事不驚行不行?”張凡父親撇了他母親一眼,開口問道。

張凡母親激動得不得了,進了房間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他父親說了一通…

“好呀,給我們買房子好,把你母親接過來住,也好抽時間管管你。”張凡父親暗暗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一方面兒子離開太久,彼此之間聯系少了,擔心以後矛盾不斷,另外一方面擔心張凡在外面太久,沾染了很多社會不好的習性,怕時間長了沒人管,變壞…

最後張凡苦苦哀求了父母很久,父母無奈才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張少龍帶着張凡一家人,來到了濱海最繁華的地帶買房子…

張少龍帶着張凡還有他父母找了一天的房子,最終買了一套在市中心地帶剛剛建成不久的別墅,張少龍看着別墅,也着實喜歡,買了在張凡家旁邊的另外一套…

在辦付款手續的時候,張凡開口對父母說:“爸媽,這個別墅是提前就裝修好的,我們交完款,過幾天把房子交到我手上,我就去老家把家具行李拿過來,你們回去辦離職手續吧,別上班了…”

張凡父親皺着眉頭,始終不願意放下自己公安局長的位置,最終在張凡的百般勸阻下,他和張凡達成協議,寫個申請書,請求調離到濱海市來工作…

一切都辦妥了以後,第二天早上,張凡讓堂哥開車,把父母送回了老家,自己則留了下來,這才記起昨日和秦瑤還有舒雅兩個人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