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0 章 偉大的女人!

第230章 偉大的女人!

第230章 偉大的女人!

幽暗的街道上,一輛火紅色的車影呼嘯而過。

車內,坐在副駕座上的白素,感受着夜明月這瘋狂的飙車速度,暗暗有些心驚膽戰,沒想到,她這偶像女神居然還是個賽車手。

沉默中,白素不敢去看窗外的風景,美眸一轉,忽然開口問道:“明月,你和洪陽三年前就認識了?”

“是啊,他救過我。”夜明月點頭,臉上的那一抹微笑,讓她看起來平和近人,十分讨喜。

白素愣了愣,随後倒也是想到,上次洪陽和夜明月鬧緋聞,後者曾公開洪陽在中東救過她的事情。

夜明月看了白素一眼,笑吟吟的說道:“白素姐,你和洪陽的關系不簡單吧?”

“啊?”

白素一驚,回過神後連連點頭:“沒有沒有,我、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

夜明月搖頭,聰明如她,自然是不會相信,方才在吃燒烤的時候,洪陽和白素眉來眼去的模樣,她可是都看在眼中的。

“你知道他有個未婚妻嗎?”夜明月沉吟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我知道…”白素紅着臉,弱弱的點頭。

“你不介意?”夜明月黛眉彎起,很是奇怪。

“不介意…”白素不敢直視夜明月,這時候,她也知道沒什麽好隐瞞的了。

“……”

夜明月一陣錯愕,忍不住多看了白素兩眼,感到驚奇。

白素的氣質優雅,容貌美豔,體态更是擁有着,幾乎所有女人都沒有的韻味,即便是以夜明月的挑剔眼光來看,這個女人也都堪稱是極品尤物。

就這樣的女人,對男人無疑是充滿吸引力的,換句話說,那便是她想要找什麽樣出色的男人,都是任由她挑選。

她擁有如此優厚的條件,居然甘心做洪陽的第三者?默默無聞,沒準還要背負罵名的第三者?

“為什麽?”夜明月困惑道。

“我不知道。”

白素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旋即搖頭道:“可能沒想那麽多吧,就想着一切由他,他過的舒服就足夠了。”

“這樣你會很吃虧。”夜明月無語道。

“如果不是他,我會更糟糕。”白素道。

瞧着白素那分毫不動搖的樣子,夜明月心裏郁悶而無奈,洪陽的魅力,還真是無解了啊。

沉默半晌後,夜明月幽幽的嘆了口氣,頗為敬佩的發笑:“白素姐,你絕對是個偉大的女人。”

另一邊,洪陽已經是跟着趙蓉蓉,第二次走進她家大門了。

時間還不算遲,趙蓉蓉的母親姜雪春,此時正穿着一身睡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一張隐約有着極好輪廓的臉蛋,在經歷了歲月的侵蝕後,看起來有着幾分憔悴和滄桑。

可以看得出,姜雪春年輕時,應該也是個大美女。

“喲!”

姜雪春看到趙蓉蓉進門,正要說話,又看到緊随其後的洪陽,愣了愣後急忙站起來,好是熱情的跑來:“是小洪啊,好些日子沒見到你了,阿姨都有點想你了呢!”

“阿姨…”

面對姜雪春的熱情,洪陽有些錯愕失神,沒搞錯吧?他才來過趙蓉蓉家一次,姜雪春就把他給記住了?

大晚上的,還這麽歡迎?

“媽,你幹什麽呢?這麽晚還不睡覺,你想幹嘛?”趙蓉蓉則是俏臉泛紅,當下看向姜雪春,一臉嗔怪。

洪陽是不知道,趙蓉蓉這輩子,還是頭一次帶着男人回家,這也導致從一開始,姜雪春就把洪陽認定為女婿了。

這身為人母的,看到自己女兒二十六七歲了,還是沒有半個男朋友,的确是會忍不住着急一些…

“嘿,你這丫頭還教訓起我來是吧?自己大晚上沒回家,也幸好是小洪送你回來,不然要是路上碰上什麽危險,你可不得後悔一輩子?”

姜雪春黛眉一豎,看着趙蓉蓉反教育。

“我是警察,我還怕別人把我怎麽樣不成?”趙蓉蓉挑眉,不服道。

“警察怎麽了?你爸不也是警察?還不是…”

姜雪春話說到一半,突然又停了下來,神情有些哀傷的嘆了口氣,搖頭道:“算了算了,說說你也不聽,我都懶得說了!”

接着,姜雪春又轉頭看着洪陽,一臉慈愛的笑容:“小洪啊,大晚上的送蓉蓉回家,辛苦你了!口渴不?肚子餓不?阿姨給你做點宵夜可以嗎?”

“阿姨,我們過來之前就已經吃過宵夜了。”洪陽禮貌笑道,對姜雪春的熱情态度,到現在還是沒能想明白。

“是這樣的啊,那你先進來坐一會兒!阿姨和你聊幾句,上次你走的太匆忙,咱們都還沒說過幾句話呢。”姜雪春急忙讓開身體。

“媽,我和洪陽還有事情呢,沒工夫陪你瞎聊!”趙蓉蓉直翻白眼,無奈極了。

“有事情?”

姜雪春一愣,随即似是忽然想到什麽,也沒顧忌的就說了出來:“是要去房間辦的事情?”

“好像…是的。”

趙蓉蓉知道姜雪春又想歪了,但是不想讓後者知道她生病的事情,這時候,也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還真是?”

姜雪春一喜,急忙道:“行行行,那你們去辦你們的事情吧,咯咯,你這丫頭,總算是開竅了!”

洪陽一頭霧水。

趙蓉蓉則是羞怒極了,無奈沒辦法解釋,只能是拉着洪陽直接進了房門,那樣子,看起來倒是有些着急的味道。

“喲,還害羞了。”

站在外頭的姜雪春,看到趙蓉蓉火急火燎帶着洪陽進房間,并且迅速關門的樣子,不由欣慰的笑了:

“哎!虧我還擔心蓉蓉這丫頭沒想法,到處給她物色好對象,沒想到她突然就給我來了個驚喜!這小夥,我看行!”

“只是還沒結婚,就帶回家裏做這事,是不是有點不合适了?”

“有什麽不合适的?都什麽年代了?我這腦袋真的是…哎呀!老趙啊,咱的女兒也長大成人了,沒準過幾個月就要結婚了,這小夥很不錯,你在天上也可以安心了啊。”

客廳中,姜雪春一個人呢喃着,心情美妙而複雜。

第 231 章 偷聽

“還有其他什麽情況嗎?”墨軒問道。

“暫時沒有,我的手下還在調查水峪鎮上出現的勢力。”

陸花暖對着他們三個又一起出去帶着深深地疑問,“皎月,你說玉寧已經那麽聰明了,怎麽還有問題要請教墨軒。”

在鄉下停了這幾天雲皎月學會了洗完,雖然洗的不是很幹淨。雲皎月洗着手中的碗,說:“難道聰明了就沒有問題了嗎?學無止境,這世上的事情他玉寧不是每一件事情都知道的。再說了墨先生畢竟是先生,總要比玉寧懂得多一些。”

陸花暖點點頭說:“也對,不過為什麽連清又跟着一起走了,什麽事情都要參合哪裏都有他。”

雲皎月放下手中的碗,說:“連清怎麽就不能去了,你不要對連清有偏見,那麽好的一個人。還有你就不能幫忙幹幹活嗎,一直傻愣愣地站在這裏。”

“我也想幫忙洗碗,可是你們不讓,不就才打了三個碗嗎。”陸花暖小聲低估道。

“你說什麽?”雲皎月沒有聽清楚。

陸花暖眨眨眼睛說,“沒說什麽,你聽錯了。你燙傷的地方還疼嗎?”

雲皎月看看自己被燙傷的地方說:“沒事,抹上蜂蜜好多了。”

陸花暖望着門口,對雲皎月說,“你說他們有什麽問題是咱們不能知道的,還離得那麽遠。”

“陸花暖,你不幹活就離得我遠一點,不要打擾我!”雲皎月發飙了,一直聽陸花暖在這裏唧唧歪歪,想知道就上去問呀,總問她這個不知道的人幹嘛。

陸花暖見雲皎月生氣了,暗嘆一句,“唉,真的自己是變美了嗎?所以皎月嫉妒自己了?好吧,那我就原諒她心情不好吧。我還是去找墨先生他們。”如果雲皎月知道陸花暖此刻心裏所想估計會忍不住吐血吧,明明是嫌棄她煩,怎麽到陸花暖這裏就變成嫉妒她美了。雲皎月估計自己也忘記了陸花暖那自戀的屬性。

陸花暖走到大門口探頭探腦朝門外望去,坐在院子裏大樹下納涼的屈正文切着西瓜問道:“陸花暖,你要幹什麽去,來吃西瓜吧。剛剛從井裏吊上來的冰鎮西瓜,涼涼的正好解暑。”

已經開吃的丁俊明也說道,“是呀,這西瓜很甜。來嘗嘗。”

陸花暖回頭看着兩人,一臉不悅沖着他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噓,不要說話,我正在找墨先生在哪裏,準備偷偷過去,你們倆說話那麽大聲,萬一打草驚蛇了怎麽辦。被墨先生發現了我還怎麽偷聽。”

兩人似懂非懂地點點,不說話了。陸花暖滿意地沖他們一笑,繼續趴在門邊上找尋墨軒三人的身影。陸花暖眼睛一亮,看見了在河邊的三人。

陸花暖蹑手蹑腳快步走到一個柳樹背後遮住自己的身影,見沒有人注意,又往前走了幾步躲在另一顆柳樹下面。自以為是的認為這柳樹可以擋住自己。對,沒錯,這河邊的柳樹,是種了十幾年,可是再粗的柳樹讓擋不住目前身材的陸花暖。

陸花暖認為自己已經瘦了不少,這樹杆應該可以遮住自己。她真的是想多了。剛開始陸花暖離得比較遠,墨軒幾人是沒有發現,後來随着陸花暖一點一點向前,還是引起墨軒的注意力。

墨軒面上似乎帶着一絲微笑說:“有一只小肥老鼠過來了,大家裝作沒看見,看看她要做什麽。”

玉寧和連清一聽也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也忍不住笑起來,等聽到慢慢接近的腳步聲,便收起笑容。玉寧見陸花暖離得距離還有一截,壓低聲音問道:“要不要告訴花暖這些事情?”

墨軒搖搖頭,“這些事情告訴她,也只會打草驚蛇,與其讓她提心吊膽,還不如讓她簡單快樂的活着。再說這些事情也與她沒有多大的關聯。”

連清突然說道:“小老鼠來了。”

墨軒和玉寧都止住話頭。

陸花暖現在就躲在這三人背後的第二個柳樹這裏,陸花暖想:“既然你們出門問問題不帶我,那我倒要聽聽看你們在講什麽。”陸花暖打定主意,認真聽他們幾個再講什麽。

玉寧裝樣子向墨軒拱手作揖,說道:“學生不才,給陸花暖制定的減肥計劃,學生總感覺似乎還缺少一些什麽。想請墨先生指點一下。”玉寧把自己給陸花暖重新定的計劃給墨軒說了一下。

墨軒聽了還是面無表情,而在大樹後偷聽的陸花暖快快炸毛了,心裏暗罵:“好你個玉寧,這麽變态的計劃還像不像讓我活?原來的每天早上做操,每頓只能吃青菜我已經忍了,現在更過分了!竟然每頓吃完還要去跑步!天理何在呀。”陸花暖在心裏把玉寧罵的那叫一個狗血噴頭,但是某人擔心不敢當玉寧的面這麽罵,也知道玉寧是為了自己好,在心裏罵罵解氣。

陸花暖做了一個深呼吸,拍拍自己的胸口,小聲安慰自己:“不要緊不要緊,再聽聽其他人怎麽說。”陸花暖剛剛這麽想,平順的心情立刻被人打亂。

一個陸花暖十分讨厭的人驚訝說道:“玉寧,你這計劃太簡單了!這樣下去她怎麽能瘦,要我說就餓上她幾天不讓她吃飯。”

陸花暖硬生生止住了自己想要沖出去暴打一頓連清的沖動,安慰自己連清一直都這樣沒事沒事,墨先生還沒有說話呢。

墨軒擡手止住了連清還未說話的話,陸花暖見了很開心,果然還是墨先生比較靠譜。也沒等陸花暖高興完,墨軒冰冷的聲音又傳過來,“玉寧,我也認為這份計劃有點欠缺,為什麽不在陸花暖飯後跑步的時候加上背書。其實連清的計劃,我認為也可行。讓陸花暖背不下來書,就不要吃飯。這樣下來陸花暖不但會瘦下來,也會漲一些學問。你覺得怎麽樣。”

“不好。”陸花暖再也忍不住了,從樹後面跳出來。“你們三個背着我出去,我就想有一定有問題。果然!你們都要整我!”

第 220 章 ∶程櫻的勸阻

第二百一十九章∶程櫻的勸阻

程櫻的這句話也頓時将其餘5人的目光與思緒從之前針對道具櫃裏各種道具給拉了回來,在聽到程櫻的話後,他們紛紛回過頭并按照程櫻說的那樣開始打量起了1號車廂的四周。

果然!在仔細打量了一小會後,衆人也注意到了1號車廂內的些許變化。

是的,別看一號車廂內大體上還是之前的樣子,不過在細節上還是伴随着列車的升級一些地方也産生了些許的不同,他們發現,在之前一號車廂裏那橫向面對大屏幕的三排座位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四排,而且座位的數量也增加了,由之前的一排5個座位增加到了一排6個,而且這并不是全部的變化,因為當他們的目光在次看向1號車廂最前方的大屏幕時,也注意到這個本來有1米長1.5米寬的黑色大屏幕也是産生了變化,體積比之前大了一圈,也是變成了擁有1.5米的長度兩米寬度的大型顯示屏!

看到這裏,衆人紛紛唏噓不已,下一秒,本來毫無動靜的黑色顯示屏竟然詭異的亮了起來,随即屏幕裏出現了幾行白色的字體…

本輛地獄列車現已成功從初級地獄列車升級為中級地獄列車,列車內的部分功能也已經升級及完畢。

非常簡短的一行字,這也讓輪回者們徹底知道了列車升級已經完成了,所以接下來,何飛先是咳嗽了一聲,随後他便轉過身對着其餘的5人吩咐道“咳咳!既然列車也升級完成了,那麽大家也都回各自的房間裏休息吧,畢竟這才是休息期的第二天,距離下一場靈異任務還有一段時間,所以關于兌換道具等事宜後面在慢慢來吧,大家這幾天都好好休息休息。”

如今的何飛已經成了列車裏的新一任隊長,雖然目前只是代理,但何飛的面子不能不給,畢竟這也算是何飛的安排,所以在他的話說完後,其餘的5任在互相對視了幾眼後便紛紛向着一號車廂的出口走去,不過剛和衆人一起走到門口的張虎卻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先是停下腳步,随即回過頭對着何飛撓了撓腦袋問道“那兄弟你呢?你咋還待在一號車廂裏呢?”

何飛則是對其笑了笑道“額,那個,我還有一些事情要查詢一下,張哥你們就先回自己的房間裏休息吧,如果有什麽事,我會通知你們的。”

既然何飛都這麽說了,張虎也不打算多說什麽,接下來他便與衆人一起返回了3號車廂,并且紛紛各自進入了自己的房間裏。

然而,當程櫻慢慢的拉開自己房門的同時,也看到其餘4人都完全進入了自己的房間并都關上了門後,不過随後他卻并沒有和其餘人一樣走進自己的房間裏,反而重新一把将房門關上了,緊接着就他一臉凝重的朝着1號車廂的方向返回而去。

當看到所有人都離開并估計他們也都已經進入各自的房間裏後,處于一號車廂內的何飛就好像做了什麽重大決定似的先是狠狠地咬了咬牙,随後他便将目光看向了前方的大屏幕,這一刻,何飛的內心可謂是已經複雜到了極點,因為在昨晚他就思前想後了許久,其實在經歷了一場無比絕望的困難級靈異任務後,何飛就已經對這個難度完全不确定的特殊級在心裏産生了不小的畏懼,通過之前對詛咒的詢問得知,特殊級靈異任務的難度詛咒空間完全不予固定,也說過會随着執行者的行為來産生一定的難度更改,其意思對他來說也并不難理解,也就是說假如你進了了一場特殊級靈異任務,換而言之這場靈異任務的難度的高低就取決與你是否能盡快解決這個事件的時間,拖得越久難度就會越高,很容易理解,其主要關鍵便是執行者的個人能力,能力越強,你便能快速的在事件變得無法收拾前提前輕松解決,拖得越久,那麽随着時間的推移,你所想入的困境便會越發的無法自拔,最終慘死在任務裏,當然上面的一切看法也僅僅只是他的個人猜測而已,或許特殊級靈異任務并不是他想的那樣,但總的來說則是絕對不會輕松的,至少他不會認為特殊級靈異任務會比他想象中的要簡單,他雖然不是那種悲觀的人,但也不是那種樂觀過度的人,可是…就算如此那又能怎麽樣呢?如今的危機迫在眉睫,他已經完全沒有時間再繼續膽小畏縮下去!所以接下來盯着屏幕沉思了半晌的他便一臉凝重的對屏幕一字一頓的開口說道“詛咒,顯示出隊長考核任務的信息!”

何飛話音剛落,黑色的屏幕便突然亮了起來,同時昨晚的隊長考核資料信息也又一次顯示在了之前的屏幕上,望着屏幕最後一行那是否接受隊長考核的信息提示…何飛躊躇的一會,不過最終他還是重重的說道:

“我接…”

“等一下!!!”

忽然之間,一個讓何飛極為熟悉的聲音從1號車廂的門口處傳進了何飛的耳朵裏,何飛先是一驚,随即他就趕忙轉過頭看了過去,果然…這個人正是程櫻!.

看到程櫻後,何飛趕忙伸出手撓了撓腦袋對其說道“咦?程櫻你怎麽還沒回去休息?我這正在查閱資料呢,你先回去吧,等查完資料後我也回去休息。”

可是下一秒,程櫻之前那面無表情的臉上卻是轉換成了一副極為複雜的表情,只見他冷冷的看着何飛說道“你不要在騙我了,你是不是想參加隊長考核任務,為了怕我們為你擔心所以才故意支開我們然後一個人偷偷的去執行考核任務!?”.

程櫻的話說完後,何飛瞬間一愣,接下來的他卻是久久沒有說話,他只是微微低着頭慢慢坐在了旁邊的連椅上,過了一會他才語氣低沉的回答道“恩…我已經決定參與執行隊長考核任務了。”

聽到何飛的真實回答後,程櫻的面容在這一刻卻變得更加的糾結與複雜,他先是幾步就走到了坐在連椅上的何飛面前,接着在彎下腰的同時還伸出雙手按在了何飛的雙肩上并低下頭看着何飛說道“可以…可以不去嗎?其實你沒必要為了個隊長的權限去執行特殊級任務的,這太冒險了!就算你只是代理隊長,我們依舊拿你當真正的隊長來看待的,所以…”

說到這裏,一直低頭看着何飛的程櫻先是頓了一頓,在用牙齒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後才對其繼續說道:

“所以…何飛,你…可以不去嗎?”

未完待續…

第 225 章 Caster的建議

看着眼前迷茫的人,帕拉塞爾蘇斯溫和地開解道:

“生命當然是有價值的,這個涉及到很多哲學上的價值觀問題,不過從生物學的角度上來講,生命的意義首先在于基因的延續。

有的個體會盡力争取資源,繁衍更多的後代,有的個體則會奉獻給群體,為群體的存續增加幾率。

這個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人類在這些本能的基礎上,有了更高的追求,一代代人在不斷為‘人類’這個群體的延續增加着底蘊。

如果你要是迷茫了的話,不如先聽一聽自己心中的聲音如何?”

绮禮有些迷惑地問道:

“心裏?”

帕拉塞爾蘇斯點了點頭:

“是的,人的嘴會說謊,思維會混亂,但是心卻不會。

疑惑的時候,想一想自己心中有什麽想要的。

人餓了就會想吃飯,渴了就會想喝水,都是自然而然的,心會告訴你想要什麽。

每個人都是在名為人生的舞臺上扮演着主角。

既然是主角,就用自己最大的熱情表演吧,言峰绮禮,你的生命沒有在這一天結束,恰恰在這一天開始。

遵循你的心吧,我的孩子,祝願你在向往根源的道路上前行。

關于我的事情可以随意處理,這個工房我也正好廢棄了,就此別過了。”

說罷,不等言峰绮禮反應過來,直接化作靈體消失在他的眼前并且迅速離開,留下绮禮一人對着椅子發愣。

靈體化狀态的帕拉塞爾蘇斯移動速度比較快,回到了肯尼斯現在正在藏身的魔術工房,一豐也在那裏等着協助帕拉塞爾蘇斯對肯尼斯進行今天的治療。

見到自己的禦主後,帕拉塞爾蘇斯先彙報了一下情況:

“Master,按照你的命令,我已經用賢者之石複活了言峰绮禮,也用你的話鼓勵了他。

Master你的一些說法還真的挺有趣呢。”

一豐擺了擺手:

“拾人牙慧罷了,我只不過想要激起他心中的一些想法罷了。

我一直的看法都是命運是難以捉摸的,不論言峰绮禮本來的命運如何,如果你今天不複活他,他的命運也就止于此處了。

但是給他機會之後,命運的齒輪就開始推進了。

Caster,你有沒有聽過那一句話,性格即命運。

間桐雁夜那種萬年好備胎的性格,決定了他前半生的坎坷,和前半段聖杯戰争的痛苦歷程。

肯尼斯的傲慢,決定了他被切嗣擊敗的結果。

他們都深陷被自己編織的命運之網中。

言峰绮禮是一個有趣的人,我期待着他做出有趣的事,或許會按照‘平行世界’觀察的結果進行,或許不會。

我們只要靜靜觀察就可以了。”

帕拉塞爾蘇斯微微眯了眯眼:

“第二法的結論嗎?平行世界既不同,又有相近之處。

即使這個不是我的研究課題,第二法仍然是很值得借鑒的啊。

可惜Master你的第二法使用完全沒有借鑒價值,只能等着那邊的進展了……

對了,Master,我想起來個事情。

在第一次治療那個名叫小櫻的女孩的時候,我在那裏還遇到了一個藍頭發的小孩。

那個孩子我看了一下,似乎是哪個保菌者的後裔,只不過魔術回路固化了。

這幾天我給肯尼斯治療,對魔術回路有了新的研究,對這種固化的魔術回路,我想到了幾個解決思路,你讓間桐雁夜問一下那個孩子,想不想成為魔術師,我可以幫他開啓魔術回路。

畢竟是固化,而不是本身不存在魔術回路的痕跡,有賢者之石和我的技能,應該有辦法将其沖開的。”

一豐稍微一愣:

“藍頭發……間桐慎二嗎?”

Fate平行世界中,十個間桐慎二有七個死不足惜,還有一個可以活剮,不過幾乎所有的世界,慎二在小的時候都是積極向上的少年,幾乎都是在無法接受自己無法使用魔術、而被收養的妹妹将繼承家業的不平衡事實之下長歪的。

對于這種情況,一豐看得很開。

反正間桐髒硯已經死了,間桐家當前家主是間桐雁夜,雁夜的哥哥間桐鶴野也知道家裏必須要有一個魔術師才能保證家族的利益,自己的弟弟是家族的希望,而弟弟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小櫻,這個情況下慎二要是能在雁夜的眼皮下欺負小櫻就怪了。

況且,一個能使用魔術的慎二……有趣!

“那個孩子啊,我會讓雁夜轉告的。

沒想到Caster還有這樣的興趣呢?”

帕拉塞爾蘇斯微微一笑:

“所有現代的魔術師都是我的孩子嘛,出生在魔術世家而沒魔術回路出問題,多麽悲哀。

追求根源的道路,每一個魔術師都應該有自己的選擇權,我只不過是給了這個孩子選擇權罷了。

而且在神秘衰退的現代,保菌者能持續多久就盡量持續多久吧,對魔術師來講也是好事。”

似乎慎二的母親還是珀爾修斯的後裔來着,一豐想着。

“要是那樣的話,間桐家不就出現兩個有魔術天賦的孩子了嗎?不又面臨着魔術刻印的問題了嗎?Caster你可真會給間桐家出難題啊。”

帕拉塞爾蘇斯聳了聳肩:

“魔術刻印又不是必須的,Master你就不需要這種東西,你的道路不需要被那種東西束縛。

至于間桐家,間桐家的刻印除了從老友本體上剝離的由水魔術發展的蟲魔術之外,還有水魔術的源流刻印,如果間桐家有這個想法的話,我可以将這個刻印分成兩部分,純正的水魔術和主要是蟲魔術的部分。

之後分給兩個孩子就可以了。

一般魔術家族都會将全部刻印傳遞給天賦最好的那個子嗣,只不過間桐家情況不一樣,資質較差的那個孩子是親族,領養的孩子天賦雖然好,魔術屬性卻不配合,這一點不利于家系魔術的發展。

我的建議是将水魔術的刻印給那個男孩,因為作為老友的後人,他的魔術屬性最後可能是水,最适合間桐家的魔術,而那個女孩的屬性是虛數,又經過一些蟲魔術的改造,強行讓她的身體适應水魔術和蟲魔術,這兩個都不是她未來的發展方向,不如将蟲魔術的刻印給她,将蟲魔術作為輔佐,刻印僅僅作為魔力器官使用,然後給她找一個優秀的虛數魔術的師傅好了。”

第 220 章 兩百二十章:母女分離

第兩百二十章:母女分離

“小姐,小姐——”

青鳶想往外追,可尚在襁褓裏的李绮夢卻突然放聲大哭,絆住青鳶的腳步,她只能眼睜睜看着沈言湘往李承硯的書房跑去。

見沈言湘怒沖沖來到自已跟前,李承硯一點也不驚訝,他早已料到沈言湘會來跟他一哭二鬧三上吊,明顯不願丢掉她這個太子妃的名頭。

“殿下,妾身嫁給你之後并未有犯過三從四德,你為何要給妾身下這份休書?”

沈言湘擰緊眉頭,将休書丢回他面前。

“誰說沒有,你肚子不争氣,沒生出皇嗣,便是犯了七出之條。”

李承硯用早已想到的理由來搪塞她。

“夢兒也是皇嗣,她雖為女兒身,可到底是你的親生骨肉——”

沈言湘知道女兒是比不上男兒,可到底是他李承硯的骨肉,這一點他不能不認——

“那又如何?孤說沒有便是沒有,休書你拿走,趕緊收拾東西回沈家,別占着太子妃的位置。”

相較于沈言湘,李承硯心緒十分穩定,眸色無溫盯着她,并不覺得自已這麽做有何過分之處。

“你難道就不怕妾身将你和阮妃的事洩露出去?”

沈言湘哼笑,她知道李承硯不會改變主意,唯有這件事或許還能拿捏得住他,讓他知道自已不是那麽輕易妥協的。

“難不成你要到父皇面前去告發孤?你若是想去盡管去,孤等着你——”

沈言湘若是敢去,別說是她,整個沈家都會被牽連,這一點她心裏清楚得很,此刻說出這樣的話只不過是想試探李承硯會不會上鈎罷了。

沈言湘捂住嘴,無助地往後退幾步,幾乎要跌倒在地。

李承硯能坐到如今的地位,絕不是她幾句話便能威脅得到的,就像他決意要休掉沈言湘,定然是早已在他的籌謀之中。

突然,沈言湘冷冷笑出聲,她想不到還真被沈樂窈言中了,即便是生下孩子,李承硯也不會保她做一輩子的太子妃。

他需要的,是一個能支撐他坐上皇位的家世。

沈家在朝中早已沒任何地位可言,她永遠不會是他想要的那個人。

“既然不敢去,便回去收拾你的東西!”

知道她不敢也不會下這份決心,李承硯出言喝止,讓她早日離開翊王府。

“殿下如此迫不及待讓妾身收拾東西走,難不成是物色好了新的太子妃人選?難道是阮妃娘娘?”

鬧到這份上,沈言湘倒是破罐子破摔,既不顧及與他的那點情分,也不顧及他和阮莞兒的那件醜事。

“若你肯把嘴巴放幹淨些,孤還會考慮日後每個月給沈家送去一份銀錢,若你死不悔改,孤便不敢保證還會不會那麽做。”

李承硯目光冷淡盯着她,完全看不到半分倆人以前的情意。

沈言湘咬咬牙,直言道:“那我要将夢兒帶走!”

只要将李绮夢帶走,日後或許就還有轉圜的餘地,沈言湘想讓自已多條後路。

“帶走?她身上流的是皇室的血脈,豈能讓你帶走?”

李承硯要休掉的是沈言湘,雖然小郡主入不得他的眼,他也絕不會讓沈言湘将人帶走。

“她留在你身邊如何能好好長大?”

沈言湘驚愕不已,萬萬想不到李承硯不但要休了她,還要讓她們母女分離。

“如何不能?翊王府上有乳母,還有這麽多丫鬟作陪,她定會比你帶回沈家要過得好。”

李承硯不耐地催促她,“趕緊滾。”

當初這門親事本就不是他所願,如今到了這份上,他更毫不掩飾對沈言湘的厭棄。

沈言湘攥緊十指,恨不得一頭碰死在他面前,可想到那尚在襁褓裏的李绮夢,她又沒了那個勇氣。

抹了抹臉上淚痕,她拿起擲到李承硯面前的休書,失魂落魄走出他書房。

一回到凝萃院外,便聽到院裏傳來李绮夢的哭鬧聲,她像是魂魄歸位般拔腿往院內跑,見到青鳶正抱着李绮夢在屋內來回走動,怎麽哄都哄不停她。

“夢兒,夢兒…”

沈言湘嘴裏不停叫喚,跑回到青鳶面前,将小郡主抱回自已懷裏。

“小姐,小郡主哭鬧了許久,奴婢怎麽哄都哄不住。”

青鳶臉色焦急解釋。

“去将乳娘叫過來。”

盯着懷裏哭鬧的小人兒,沈言湘低聲吩咐青鳶。

“是…”

青鳶趕忙往外走。

不多時,乳娘被青鳶帶回到沈言湘跟前。

沈言湘坐到茶榻上,面色冷靜同乳娘交待了許多事情,全都是關于李绮夢的,明擺着是要将李绮夢托付到她手上。

“太子妃,您這是?”

不明所以的乳娘神色錯愕,不知道沈言湘為何突然交待她這麽多事情。

“你要好好照顧小郡主,若她出了什麽事,非但是我不會放過你,太子殿下也不會放過你——”

知道自已的話不再同往日那般有分量,沈言湘搬出李承硯威脅乳娘。

“奴婢一定好好照顧小郡主。”

乳娘趕忙颔首應聲。

言罷,等李绮夢停止哭鬧後,沈言湘才滿臉不舍地交到乳娘手上。

“帶小郡主下去吧。”

沈言湘背過身,不願再看襁褓裏的小人兒一眼。

“是…”

乳娘只好将李绮夢抱走。

“青鳶,去收拾東西,咱們動身回沈家。”

沈言湘微微仰起臉,逼迫自已将淚水壓回去。

“這會兒就要走?”

青鳶不可置信問出聲。

“讓你去就去!”

沈言湘狠聲怒斥。

“奴婢這便去。”

青鳶趕忙去收拾東西。

夜幕降臨之際,沈言湘回到沈家。

見她孤身一人回來,也沒帶上李绮夢,王氏疑惑問她:“湘兒,你怎麽自個回來了?”

“母親,以後我不能再回到翊王府裏去了。”

沈言湘來到王氏面前,僅一日過去,她面色便變得憔悴不堪。

“你怎麽像丢了魂魄一般?”

“還有,不能回翊王府裏去是何意?”

盡管已經察覺到不對勁,王氏還是要親口問個明白。

“太子殿下他,他已經将我給休了…”

“日後女兒便不再是太子妃了…”

沈言湘撲到王氏懷裏,嗚咽大哭。

第 220 章 你真像我的姐姐

紅箋和高鴻禮一邊散步,一邊聊着閑話,走着走着紅箋突然蹦出一句:“高兄,我這次出去聽到了一個傳言,不知道真假,不過估計着用不了幾天大夥兒就該聽到風聲了。”

“什麽?”

“我聽人講煉魔大牢前段時間被魔修攻克,裏面關押的魔修也好,道修也罷,很多犯人都逃了出來。”

“竟有此事?”天魔宗攻陷了煉魔大牢雖然過去很久,但季有雲和符圖宗兩方面都将消息瞞得死死的,這麽大的事,小瀛洲竟是毫不知情。

高鴻禮滿臉驚訝,忍不住向紅箋望去,一時拿不準這消息是确有其事,還是對方随口杜撰的。

不等他有旁的反應,一個聲音急切地插了進來:“是真的嗎?煉魔大牢的犯人真的都逃了?”正是方峥,他一出門便趕個正着,把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高鴻禮這才回頭,裝作剛看到自後面匆匆趕上來的方峥。

紅箋客氣地沖着方峥點了點頭:“我也是剛剛聽到傳言,這事未必空穴來風,我到覺着像我們丹崖宗很可能早早得到了消息,怪不得宗門突然頒布了這麽多抓捕魔修的任務,連發現與魔修相關的人都獎勵頗豐。”

方峥臉上的喜色還未等露出來,便消逝得無影無蹤。

紅箋說了這話,觑着那傻小子的臉色,心中傷感,臉上卻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又自言自語道:“或許我應該回到師父身邊去看看……”

方峥登時大急,姐姐若是逃出來,以她對丹崖宗的感情,只怕一得自由就會去丹崖宗。這南蕭莫不是知道這一點,想回去守株待兔?

那邊高鴻禮也是實在人,詫異地道:“你回去幹嘛,你別撂下這邊的事啊……”

紅箋趁着方峥不注意,悄悄沖高鴻禮眨了下眼睛,示意他別管,暗有所指道:“我要回晚潮峰看着,免得師父一時心軟,受人蒙蔽。哎呀,怎的早沒想到,我這就去收拾了東西,跟師叔告別。”

不等那兩人再說什麽,她拱了拱手,急匆匆掉頭便往回走。

這下可把方峥吓壞了,上一回這南蕭和高鴻禮當着他的面談論說姐姐和魔修的人勾結,結果他心有顧忌沒有澄清,這一次要再不說,南蕭趕回去,就有可能因為誤會害了姐姐,那他可是萬死莫贖了。

想到這裏,他背上一時連汗都出來了,追着紅箋而去,叫道:“等等,南姑娘,別忙走的,我有話和你說。”

高鴻禮就見那叫他心煩不已的大個子一路追着“南蕭”的屁股漸行漸遠,很快走得連影不都見,其間連頭都沒回一下,不由啧啧稱奇:“咦,這是怎麽了,南蕭好像也沒說什麽特別的啊?煉魔大牢,幹他什麽事?”

他搔了搔腦袋,決定不想這事,機會難得,趕緊去見仇嬌是正經。

再說紅箋那裏佯裝走出去很遠才聽到身後的呼喊,頓住腳,奇怪地問:“你還有事?”

方峥不敢再猶豫,道:“我和你說,你師父先前收的那徒弟,你那位師姐,和魔修毫無關系,她是因為揭穿了戴明池的真面目才被關到煉魔大牢裏的,你聽到的那些傳言都是假的,都是恨她的人編造出來的謊言。你千萬不要信啊!”

紅箋凝視着他:“你怎麽知道?”

“我……自然知道。金化神、淩宗主和孫峰主他們三個當年遇害的時候,我還是丹崖宗的一個練氣學徒啊。”

“哦?小小的練氣學徒又怎麽會知道這些秘辛,你也是道聽途說的吧?”

方峥見她說了這話,不理自己,轉身複要前行,終于忍不住脫口而出:“我親眼見到,親耳所聞,這總行了吧,我……我是你師姐的親弟弟。”說出這句話,方峥突然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覺着南蕭聽了這話應該大吃一驚,這叫他莫名有了一絲期待,索性介紹自己道:“我是她弟弟方峥,這回你總該信了吧。”

但對方的反應出乎他的預料,知悉了這麽大的一個秘密,南蕭的表現實在是過于平靜,方峥第一個感覺就是她沒有相信,可若說她不信吧,那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又有些怪,說不出是笑還是哭。

一陣詭異的沉寂之後,紅箋當先開口:“那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說吧。”

當年的事,方峥只在最後那天晚上才從紅箋嘴中聽到了真相,他現在就在和對方說着這些,只是他發現“南蕭”一邊聽着,一邊竟還在心不在焉地不停往前走。

方峥登時便急了:“你要去哪?”

紅箋大瞪着眼睛:“我要出去修煉啊。你繼續說,我聽你說完了再走。”

這方峥哪裏肯信,道:“你在別人的宗門住着,哪還用急着出去修煉,你敷衍我,其實根本不相信我的話對不對?”

紅箋失笑:“我騙你做什麽,你說你姐姐不是魔修,那我也就不必回宗門了,難道出去修煉一下也不行?”

她越是說得這樣輕巧,方峥越是不信。

眼看着她一路走,前面就要到小瀛洲的岸邊了,負責警戒的隊伍向兩人投來好奇的目光,方峥氣憤地道:“你這時候非要走,肯定還是要回丹崖宗去。”

紅箋放出飛行法器,含笑瞥着他道:“說完了麽,我真的是改了主意要去修煉,你要不信,大可以跟着我!只怕你光是嘴上說擔心姐姐吧,我要走了,你來不來?”

看着弟弟方峥義無反顧跳上了自己的飛行法器,紅箋不由地苦笑了一下,這笨小子,還真是好騙啊。

紅箋催動法器漸漸飛高,離開了小瀛洲主島。她笑道:“看清楚了沒,我現在是往北飛,不是去丹崖宗吧。”

方峥一臉警惕,并不作聲。

一路不時有小瀛洲巡海的隊伍過來盤查,見到這兩人的組合都面露古怪,紅箋不以為意,笑着解釋:“客人久在島上呆着煩悶,高鴻禮托我載着他去海上逛逛,兜兜風!”

衆人聽到這解釋之後臉上神情變得更加豐富多彩,客人?可你也不是我們小瀛洲的人啊。

紅箋只當沒有看見,趁着無人阻止飛離了小瀛洲。

她駕着法器直飛十子群島,笑道:“怎樣,我沒有騙你吧,前面不遠便是十子群島,我和謝師叔他們在那裏遇見過一只蛇龜,還打跑了符圖宗的修士。一會兒你可要拿出本事來,我來看看你修煉的怎麽樣。”

方峥這才相信,對方竟真是出來修煉的。

“這……我在小瀛洲還有一堆事,快些回去吧。”方峥哪有心思修煉。

“咦,是你自己非要跟來的,要回你自己回。”

方峥見她笑盈盈望着自己,可那笑容又隐隐地有些咬牙切齒,頓覺對方這話仿佛大有深意。難道她是想先把自己哄走,再打回丹崖宗的主意?他想了想,覺着只是将同伴一人留在小瀛洲片刻也不會出什麽事,無奈地道:“那你修煉吧,我等着。”

紅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她将神識鋪開,遠遠鎖定了一只“金角鯊”。

鯊類妖獸一般而言氣性都很大,稍加撩撥便會紅着眼睛不死不休。這“金角鯊”修為相當于人類的築基修士,個頭龐大,動作迅猛,打起架來很是兇狠,而且又沒有什麽陰損的法術攻擊,用來考驗方峥最合适不過。

紅箋收斂了氣息,自後面飛近逗弄了一下那只妖獸,果然“嘩啦”一聲,“金角鯊”躍水而出,像一座小山沖撞過來。

紅箋陡然高飛,擡手揪住了方峥的後頸衣裳,将他提起來,從飛行法器上丢了下去,喝道:“去戰!”

方峥措不及防“哎呀”一聲,但他也知道眼前的妖獸與他實力差不多,并沒有太過驚慌,掐法訣手一揮,一條黝黑長棍重重砸上“金角鯊”的背脊,方峥借着這一擊之力躍起,回手又是一棍,落在了妖獸的尖角上。

紅箋在高處看着這一幕很想擡手把眼睛捂起來,“金角鯊”毋庸置疑那尖角是最堅硬的,方峥這真是不分青紅皂白逮着就硬捶啊,可看着看着她又有些詫異,方峥的攻勢猶如狂風暴雨,這通沒頭沒腦的胖揍雖然沒有傷到“金角鯊”分毫,卻将那妖獸完全壓制住了。

紅箋暗暗嘆了口氣,有些惋惜地想道:“他若是金靈根就好了。”這等不顧一切勇猛剛烈的氣勢,即使在金靈根道修中亦不多見。

但這樣下去終有真元耗盡的時候,紅箋等着。

方峥雖未落水,衣衫卻盡被飛濺起來的浪花打濕,緊緊裹着他高大魁梧的身軀,他呼吸漸漸急促,紅箋看出他後繼無力,出聲指點:“這樣打下去怎麽能獲勝,擊其要害!”

方峥“噢”了一聲,顯然他還搞不清楚這“金角鯊”要害是哪裏,“忽”的一棍向它面部擊落,“金角鯊”仰頭張開大嘴,恰逢方峥力竭,真元凝成的木棍甩手而出,好巧不巧橫着卡住了“金角鯊”的嘴。

“金角鯊”的內颚并不十分脆弱,但卻架不住它正全力咬合,劇痛之下“金角鯊”在海裏瘋狂地翻騰,哪裏還顧得上方峥。

方峥也沒了力氣,看妖獸這樣子有些束手無策,飛身回到了紅箋的法器上,彎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息。

紅箋沒有理會那只“金角鯊”,道:“怎麽樣,知道使蠻力沒有用了?”她擡手運轉凝水訣,隔空将方峥的衣裳吸幹。

方峥抹了把臉上濕淋淋的水漬,突道:“你……真像我的姐姐。”

第 233 章 兩百三十四章:在日出之時與你相見

寧長久停下腳步,望向了身邊的少女。

趙襄兒半張着手臂,臉冷冷的,白裙子小花般搖晃着,看上去不情不願的。

“好。”寧長久柔聲答應,他背過身去,一邊回憶起了當初他背着她的樣子,一邊屈下了腿,彎下了身子。

趙襄兒走過去,身子緩緩貼靠上去,那粉藕般的玉臂穿過左右雙肩搭在了前面,纖細緊致的腿則一點點攀上了他的腰,因為她是白裙子的緣故,雙腿交夾于腰後,裙子便繃得更緊,将臀腰的曲線勾勒得靓麗。

寧長久只覺得那熟悉的軟糯感又貼住了背,然後一個尖尖的、圓潤小巧的下颌貼了過來。寧長久伸出手,搭上了那光滑的大腿,稍稍用力提了一提,讓他們的身子靠得更緊了些。

趙襄兒朝着他的後領中看了一眼,發現裏面的傷基本痊愈了,新生的皮膚白暫滑-嫩得像是女孩子的一樣。

趙襄兒有些不悅,心想先前刻意不治傷,果然是裝給我看的……她恨不得伸出手,直接像鉗子一樣對着他的脖子狠狠一夾。

寧長久感受到了殺意,笑問道:“襄兒怎麽了?”

趙襄兒語氣平淡:“你先背我走走,我要睡會兒。”

寧長久疑惑道:“不是才睡了兩覺麽?”

趙襄兒道:“睡着了就看不到你了,就不用心煩了。”

說着她側臉貼着寧長久的頭發,閉上了眼。

寧長久笑道:“那你以後不得睡一輩子?”

趙襄兒道:“別擾我。”

寧長久便背着她走過了河邊,沿着當年他走過的路,向着前方漫無目的地走去。

等到寧長久離開之後,沙水之中的韓小素才探起了些腦袋,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道:“這就是小齡姐姐說的襄兒姑娘麽……真漂亮啊。”

随着趙襄兒來到臨河城,這座城似乎也有感應,所有原本沉郁的一切都開始緩慢地恢複了生機。

沙水之底郁郁之氣逐漸消散,煥然如新,韓小素只覺得如釋重負,于河中靈巧穿梭的身影就像一條小魚兒。

臨河城很是冷清。

寧長久背着她慢慢地走着,少女身子骨輕盈,當然是談不上累的,此刻哪怕趙襄兒已然易容了些,寧長久一路上也收獲了許許多多羨慕的目光。

城中沿路走去,甚至還能看到他們的雕像。

當年便是他們救了這座城,這座城一直記得。

“想吃些什麽?”寧長久問道。

趙襄兒不說話,身子均勻地起伏着,像是真的又睡了過去。

寧長久自顧自道:“臨河城據說有幾家老鋪子,那幾位老人都是當年大難不死的,我們也可以去沾沾福氣。”

趙襄兒容顏靜谧,還是不說話。

寧長久笑了笑,悄無聲息地拐入了一條無人的街道。

短暫的寂靜之後,趙襄兒氣惱開口:“手規矩一點!”

寧長久道:“小襄兒不是睡着了嗎?”

趙襄兒沉默了一會兒,道:“放我下來。”

……

趙襄兒輕輕落地,她理了理自己雪白的裙擺,細美的眉目蹙起:“你之前就是這麽背我的?”

“害羞了?”

“這是在外面啊。”

“反正只有我們兩個人。”

“萬一有其他人看到呢?”

如今趙襄兒竅穴被封,無法延展神識探知,自然缺乏了許多安全感。

寧長久揉了揉她的頭發,道:“放心,我會好好把你藏起來的。”

趙襄兒惱道:“不許摸我頭,你當我是你那個小師妹啊!”

寧長久笑道:“你要是有不滿意的,可以反抗啊。”

趙襄兒心想這又是什麽惡趣味?她撇了撇嘴,腳步放慢了些,道:“你小師妹臨走之前還來看過我呢。”

寧長久道:“她說了什麽?”

趙襄兒道:“說倒是沒說什麽,只是你那小師妹氣質得出落得越來越好了。”

寧長久微笑道:“師妹天賦本就極高。”

趙襄兒道:“是啊,小齡是個好姑娘,只是遇到你這樣人面獸心的師兄,以後怕是……”

少女欲言又止。

寧長久眯起眼睛,道:“襄兒繼續說下去啊。”

趙襄兒恨透了這種無力感,她嘆了口氣,道:“我又不是你,我哪知道你以後又要做什麽傷風敗俗的事?”

寧長久問:“什麽算傷風敗俗啊?”

趙襄兒道:“比如姐弟呀,師徒呀這種。”

“是嗎?”寧長久雙手攏袖,道:“襄兒這話是不是有所暗指?”

趙襄兒唇角挑起了些:“你別和我不懂裝懂。”

寧長久淡淡地笑了笑。

趙襄兒走過幽清的巷子,緩緩道:“你好像就喜歡這種調調……也不知小齡嫁嫁那樣的好姑娘,怎麽就遇到了你。”

寧長久道:“那你呢?”

趙襄兒道:“我是被挾持的。有本事你給我解穴。”

寧長久道:“放虎歸山這種事我可不做。”

“無恥。”

“我已經很溫柔了。”

“我餓了。”

“我請你吃飯。”

“用的不還是我的銀子!”

“你也說了,我是強盜。”

“無恥……”

趙襄兒小手被寧長久抓住,兩人一起穿過巷子,向着酒樓走去。

點上了菜之後,寧長久擱着筷子,看着趙襄兒吃着飯,趙襄兒吃了一會兒之後,她微鼓着香腮,擡起頭,看着寧長久,問道:“你怎麽不動筷子啊。”

“我總感覺自己在養貓。”寧長久道。

趙襄兒白了他一眼,道:“宮裏負責養貓的可都是太監。”

寧長久這才吃起了飯。

酒足飯飽之後,寧長久與趙襄兒一同出門,将這臨河城裏裏外外逛了一圈,他們看着那些新造的房子,回憶着過去發生過的事情。

“那是當年寧擒水的院子,你在那裏揍了我一個月。”寧長久指着一間嶄新的別院,笑着說道。

趙襄兒不解道:“這般丢人的事情,你說起來怎麽還帶些驕傲?”

寧長久笑着揉她的腦袋,道:“當年被揍得越慘,現在才越解氣,對吧?襄兒姑娘。”

趙襄兒躲無可躲,只能被強迫着揉頭發。聽到寧長久這麽說,她看那間院子也覺得不順眼了起來,她別過頭,道:“走,我不喜歡這裏。”

寧長久道:“接下來去哪裏?”

“白城。”

“白城可去不得。”

“怎麽去不得了?”趙襄兒明知故問。

當日九靈臺上,她在高臺亮起號令的火,白城卻沒有回應之時,她便知道,是有人在那裏搗鬼,如今那個搗蛋鬼的身份已然很明顯了,定是寧長久指派陸嫁嫁做的。

這陸嫁嫁也真是過分,居然放任自己心愛的徒兒來找我,也不知道拿鏈子拴在身邊……

寧長久道:“你要實在想去,我們就去。”

“算了。”趙襄兒又反悔了,道:“去外面看看吧。”

寧長久停下了腳步,趙襄兒自然地趴到了他的背上。

趙國偏僻多荒莽,城外許多地方都是沒有開辟的荒谷山野,此刻深秋,萬木凋零,山間唯有楓葉豔紅如火,遠望過去好似群山之間披着的嫁衣。

寧長久帶着趙襄兒來了一處潭水清幽之處。

趙襄兒站在池水邊,除去了繡鞋,用手拎着放在身邊,雪嫩的玉足探入了深秋微涼的池水裏,粉軟的小腳丫輕輕滌着水,驚起了漣漪陣陣,紅楓的倒影晃碎在了水池裏。

寧長久坐在她身邊,他們身後盡是巨大的樹木,樹葉凋零着,寧長久手指虛畫,劍氣縱橫而出,如雕花之筆,每一片落下的葉子都被劍氣割碎,精準地變成了“襄”這個字,這些襄字靜靜地漂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

趙襄兒看着這些或端正或飄逸的字體,道:“雕蟲小技。”

寧長久笑道:“襄兒也露一手?”

趙襄兒臉上沒什麽表情,她彎下身子,輕輕地伸出手,于水中撩起了一片雕刻的紅楓,将它放在大腿上,仔細地端詳了一番。

寧長久說道:“這字看多了,倒是有些像‘囍’字。”

“這是娘親給我的字。”趙襄兒緬懷道:“這字陪了我十九年了,現在我終于能對得起它了。”

寧長久輕聲道:“趙失其壤……确實是好字。但對于你娘親來說,這人間的得與失,或許只是手掌翻覆之間吧。”

趙襄兒颔首道:“當年趙國的禍與亂,甚至瑨國自以為的天啓,應該都是娘親親手布置的。雖然我很少見她,但是我能感覺到,她對于天下是很冷漠的,哪怕是對我也一樣。”

寧長久問道:“她在你身上落了這麽多子,又是為了什麽呢?”

趙襄兒輕輕搖頭:“我哪裏知道。”

寧長久淡然一笑,并不深究,打趣道:“那以後不若你叫蘘兒吧。”

趙襄兒瞪了他一眼:“壤兒難聽死了,陸嫁嫁現在嫁出去,你怎麽不讓她把嫁字改了啊。”

寧長久道:“我說的不是壤,是這個字。”

說着,他蘸了點水在一旁的石頭上寫下了“蘘”字。

趙襄兒看了一會兒,她當然能看懂意思,拳頭捏緊,勃然大怒道:“你找死啊!”

說着,她一把将寧長久推下了池水。

撲通的聲響裏,寧長久砸出了一個水花,真的掉了進去。

趙襄兒微愣,看着寧長久的頭從水中紮出,問道:“怎麽不躲?”

寧長久道:“不能辜負蘘兒姑娘的心意呀。”

“你……你再敢這麽叫!”趙襄兒怒不可赦。

可她還未來得及發脾氣,綿軟的玉足便忽地一緊,她低下頭,只見自己的足掌已被寧長久擒住了。

“你放開!”趙襄兒用力摩挲着腿兒,想要掙脫。

她就像是在池邊飲水的梅花小鹿,忽然間便被池邊沖出的大魚一口咬住了,怎麽也掙紮不掉。

寧長久勾出手指,輕輕搔動趙襄兒粉嫩足掌,少女足趾扣緊,貝齒緊咬,身子微顫之間忽地“啊”地驚呼了一句,接着只聽撲通一聲,一身白裙的少女也被拉進了水池裏。

趙襄兒的水性自是極好的,但此刻哪裏是寧長久的對手,他們或在水中撩水攻擊,或近身厮打,趙襄兒處處落了下風,最後在寧長久的威逼之下被迫認輸,才終于回了岸上。

趙襄兒此刻的身軀被水盡頭,單薄的白裙嚴絲合縫地熨貼在身體上,寧長久見了也微微失神,過往的白裙終究寬松了些,此刻他才真正發覺這小丫頭如今出落得多麽卓絕傲人了。

趙襄兒打開了紅傘,遮住了自己,道:“不許看!”

寧長久取出了劍,道:“我幫你用劍火烘幹?”

趙襄兒道:“你個罪魁禍首裝什麽好人呀?”

但秋水實在太涼,濕冷地貼着肌膚很不舒服,寧長久把溫暖的劍遞過來時,趙襄兒一聲不吭,半推半就間也默認了。

烘幹了衣裳之後,趙襄兒的神色才緩和了些,她看着自己的白裙,道:“你把我衣服弄髒了。”

寧長久回憶道:“趙國好像有個雲裳城?”

趙襄兒點頭道:“嗯,趙國達官貴族的衣服基本都是雲裳城做的,那裏有最好的絲綢和布料,千褶香便是去年雲裳城最好的衣服。”

寧長久道:“銀子還夠麽?”

趙襄兒道:“哪有一路上都花我的錢的道理?”

寧長久沉思了一會兒:“要不我們去橋頭賣藝……”

趙襄兒深吸了一口氣:“夠。”

……

這絕不是逆來順受忍氣吞聲,而是隐忍,是卧薪嘗膽……這惡人嚣張不了幾日的。

趙襄兒跟在他的身後,回憶着先前在池水中被捉弄得求饒的丢人樣子,惡狠狠地在心中記賬。

雲裳城很是繁華,遍地绮羅一詞都不足以形容。

這對白衣白裙的少年胡搜阿女走在其中,倒是顯得寒酸了一些。

寧長久帶着趙襄兒逛了許多家店。

趙襄兒逛了一圈,倒是沒買裙子,而是買了一身男裝,她穿着男裝紮起頭繩,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漂亮儒雅的公子哥,英氣逼人。

她看着那些店中色澤鮮豔的衣服,淡淡道:“這些花花綠綠有什麽好看的,世上唯有黑與白的衣裳才契合大道真理。”

寧長久附和道:“趙公子所言極是。”

趙襄兒淡淡地別過了頭,倒确有幾分公子哥的氣質。

很快,趙襄兒随意浏覽衣裳的目光便停住了。

“這位公子,這是本店的鎮店之寶……”掌櫃的看着他們氣度不凡,已然過來介紹了。

趙襄兒此刻看的,是一件大紅色的嫁衣,嫁衣鳳冠霞帔,紅底緞繡金織,珠玉墜飾明媚,那種紅色紅得純粹大氣,一看便很名貴。隔着櫥窗第一眼望去之時,便似有熊熊烈火奔湧進瞳孔,映得少女黑白分明的眸子都微微失色。

掌櫃的與她說着這件衣服的故事和來歷,據說還和傳聞中的朱雀神有關。

趙襄兒并非思春念嫁,而是認得這身衣裳——這身衣裳與娘親當年所穿的形制何其相似。

娘親……這也在你的算計之內麽?

她不得不承認,偶然看到這件嫁衣,她确實有穿上一試的沖動。可嫁衣,往往一生也只有一次。

“嗯,就這件衣裳了。”

另一邊,寧長久與掌櫃的已經談攏了價格。

“我才不要!”趙襄兒忽然開口,斷然回絕。

她不喜歡這種步步皆在人算計之中的感覺,哪怕那個落子之人是娘親。

掌櫃的微愣,他這才發現,這俊俏的公子哥分明是女扮男裝啊。

趙襄兒說完之後,轉身離去,寧長久嘆了口氣,致歉了一聲後連忙跟了上去。

“怎麽了?”寧長久問。

趙襄兒沉默片刻,道:“我想一個人靜靜。”

天漸漸地黯淡了下去。

客棧中,趙襄兒一個人立在窗邊,看着暮色漸合。

寧長久端來了一碗湯圓,走到她的身邊,一勺子一勺子喂給她吃。

“心情不好?”寧長久問。

趙襄兒吃着湯圓,心情好了一些。

太陽沉入西邊,那裏藏着的一切好似也黯淡了下去。

“今天我們早些睡。”趙襄兒忽然道。

“為什麽?”寧長久問。

趙襄兒道:“明天我帶你去落神峰看日出。”

寧長久不明所以。

趙襄兒已經鋪開被褥躺上了床去。

寧長久在她身邊躺下。

少女這次非但沒有抗拒,反而輕輕地擁住了他。寧長久看着她恬靜的臉頰,手輕輕地觸到了那微微翹起的上唇,手指她柔軟的唇間微微摩挲着,少女眉頭微皺,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這次輪到寧長久求饒了。

時光遲緩。

清晨,天還未亮起的時候,趙襄兒便早早地起床,拖着寧長久一道去爬山。

深秋的天很冷,禦劍之時更是嚴寒無比。

寧長久用一件大氅裹着她,将身段嬌小的少女抱在了懷中。

“日出有什麽好看的?”寧長久不解。

“不解風情……”趙襄兒道:“到時候你就懂了。”

落神峰在趙國的群山之中一枝獨秀,其高度甚至不輸谕劍天宗的四座仙峰。

穿過了難行的山道,兩人終于來到了峰頂。

趙襄兒坐在一顆石頭上,縮着身子,抱着膝蓋,用大氅裹着自己,目光遙遙地望向了遠處的黑暗。

寧長久立在她的身後,輕輕挽起她的長發,削木為梳,淌入漆黑如水的發間,輕輕掠下,将少女微亂的發梳理得整齊。

方圓百裏,他們是唯一一對看日出的人。

“要來了。”趙襄兒忽然開口。

寧長久落下了她的發,輕輕地在她身邊坐下,随着少女的目光一道望向了遠方。

天空的顏色越來越淺,像是流淌的雞蛋清,那些明亮的星星也漸漸淡去,退居幕後。天邊微白的淺藍色空無一物,好似一戳可破。而眨眼之間,紅色的火便在天空中毫無征兆地燒了起來,與此同時,晨風如無限巨大的浪潮,溫柔地淌過了四野,落木在風中發出蕭蕭的聲響,好似萬千朝拜的信徒。

火焰像是劈開天地的利劍。

他們分不清迎面而來的到底是風還是光。

體內的金烏如有感召,重新凝聚成形,歡呼雀躍。

寧長久看過很多次日出,甚至是歷史來臨之前的第一場。

日出雖美,卻千年如一轍。而今天是她第一次陪趙襄兒看日出,于是風景似乎也都改換了模樣,視野中所有晃動的一切都成了永不湮滅的影。

只是他沒能等到太陽升起。

趙襄兒已緩緩站起了身子。

“怎麽了?”寧長久問道。

趙襄兒淡淡道:“拔劍吧。”

“嗯?”

疑惑之中,趙襄兒披着的大氅嘩然落地,其中那件右衽交領的雪白裙裳也雲一般緩緩飄墜。

遠處巨大的火球才展露頭像,萬束光芒還未來得及撕開夜幕,沙沙的風聲裏,寧長久見到了此生所見過的、最絢爛的美景。

世間再無這般嬌豔絕倫的胴-體,她婉娈的身段袅娜娉婷得好似輕煙,白壁無暇的出挑玉體上,每一寸曲線都浮着最純淨的光,那些白光在風中被墨色的絲發切割得細碎,糾纏着淡淡的影,在她精致的臉頰上施妝般變幻着,孤寂了千萬年的落神峰似迎來了它的神靈,她亦是洛神。

這一刻,仿佛美不再是五官身材的描述,而是她與生俱來的、驚心動魄的符號。

寧長久久久出神,緩緩立起了身子。

他震懾于她的美,更震懾于這曼妙之上繪刻的絢爛——她的身軀上,赫然是一幅正在燃燒的、刺青紋身般的朱雀之卷。

在大氅落下的那瞬,寧長久便看見了這幅火紋綿延般的紋身,但那只是一部分,直到此刻寸縷皆褪,寧長久才終于看清了這幅朱雀神圖的全貌。

那繁複的神卷之畫幾乎蔓延至她整個身軀,那染以朱砂般的神卷描筆纖細,哪怕是羽毛邊緣的細絨都歷歷分明。

雪白的軀體上,每一道紋路都似流淌的聖火,它構建出的神卷宛若一只活生生盤踞在少女雪白身軀上的朱雀,極盡一切可以想象的繁複,好似一整座神國。

此刻,随着少女于傘劍拔劍的動作,這只存在于神話中的朱雀也似在少女軀體舒伸的動作間活了過來。

寧長久這才明白,她的九羽已然徹底蘇醒,于是那封印的七十二竅穴也自然而然地沖破了。

至于這是何時發生的事,他不得而知。

朝陽中,寧長久拔出了劍。

他的白衣在晨風吹拂間顯得落拓。

太陽緩慢地升起着,它承載了整個世界的重量,一點點從地平線上掙紮起身體,向上竭力竄動着,一道道金柱刺破雲霄,柔軟的雲朵被燒成了紅彤彤的顏色,那是一片燃燒着火的金色海洋,大海之中似藏着萬千璀璨的星。

它一點點地升起,逐漸露出了完整的身軀,然後越來越快,越過了平面又越過了山頭,懸挂在了天際,然後一點點褪去原本的紅色,變得雪白。

落神峰上的戰鬥所耗費的,只是一場日出的時間。

趙襄兒重新披上了大氅。

她身上的朱雀紋身已然消逝,肌膚複歸白暫。

她的劍收入紅傘中。

寧長久的鐵劍再次折斷,落在了地上。

他持着半柄劍,半跪在地,披頭散發,神色說不出的憊意。

這短短的時間裏,他窮盡了畢生所學,甚至借着日出的天象,呼喚金烏,斬出了超越朱雀世界裏他最後的那劍。

但他依舊敗在了趙襄兒的劍下。

“為什麽?”寧長久不明白,她為何變得這般強。

趙襄兒平靜道:“昨日見到那身嫁衣時,九羽便醒了。我的神性也越發完整……更何況,當初若非想以世界壓你,我直接喚出九羽為劍,你也并無勝算的。”

寧長久坐在地上,手指穿過了頭發,仰起了些頭,看着少女重歸冷漠的臉,自嘲地笑了笑。

他心裏同樣清楚,若非趙襄兒想要穩操勝券結出世界,然後被自己暗算拖入十目國中,自己确實很難勝得過她。而今天她所展示的,更是她過去從未顯山露水的底牌。

那是朱雀神血脈所獨有的紋身。

他曾經在司命的身上見過類似的紋身,當時銀白複雜的紋路幾乎都要刺破黑袍而出。

人間之劍如何匹敵神明?

寧長久苦笑道:“現在換我成階下囚了?”

趙襄兒道:“你覺悟也不低啊。”

寧長久心存僥幸,嘆息着問道:“那麽這樁婚事……”

趙襄兒輕輕搖頭:“你難道還抱有幻想?”

寧長久不語。

趙襄兒淡淡地看着他,神色越來越淡,就像是日出時的天空一樣。

正在寧長久已不抱希望之際,少女忽然開口道:“我要下山了。”

“嗯。”

寧長久知道自己攔不住她。

少女卻立在原地,沒有立刻離開。

他微疑,擡起頭時卻再次愣住了。

趙襄兒臉上的冰冷不見了,她手臂張着,唇角微傾,眼中重新亮起了神采:“你背我。”

……

……

(感謝舵主雨涵師父與騙子徒弟打賞的舵主!!謝謝這位書友的打賞支持呀~麽麽噠!)

第 224 章 224 她偷着去見秦烈

第224章 224 她偷着去見秦烈

他最好是希望葉綿綿一直粘在他身邊。

更何況,今天是周末,外面陽光明媚,難得的二人世界。

“不是啊,不是公司出面,是我們私交……我跟羅梓熙是朋友的。”紀喬希強行解釋,她的額頭都在出汗。

慕寒川的這個人渾身散發着一種生人勿近的冷峻氣息,也是紀喬希的頂頭大boss。

要不是因為有葉綿綿在背後撐腰,紀喬希是打死也不敢強出頭跟老板頂。

“你去就可以了,葉綿綿今天很忙……”

他又低下頭,表示不想繼續說話了。

葉綿綿趕緊站了起來,“哎,今天不忙的。我正閑得慌呢,喬喬,我很久都沒有出去逛了。”

“好啊,那行,我在外面等你啊。”

紀喬希說完,便是逃一般地跑出去了。

她感覺跟慕寒川這樣的人說話,說多了會變成精神病的。

趕緊,趕緊逃離現場為妙。

慕寒川失去了目标,只得坐直了身影看向葉綿綿。

葉綿綿對上他冷峻的眸子,笑笑道,“你母親不是過兩天生日嘛,我去逛街給她備點禮物。”

“我已經準備好了。”

“慕寒川,你這是要囚禁我咋地?我從此以後就能跟閨蜜玩都不能了嗎?”她有些小激動。

他濃眉緊皺,跟他在一起不快樂嗎?為什麽非要跟一個傻得不行的紀喬希玩?

“也不是……我怕你會去見秦烈!”

他就這麽直言不諱地說出來,然後凝視着她。

她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這男人的眼神很毒,真的看出來了她的心思嗎?

又或許是他另外的試探。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他看穿她的心思,即便是真的,也不能承認。

“慕寒川,我都答應過你了,你難道還不信我嗎?”

他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走到她的面前,拿了餐巾幫她擦試着嘴角的湯漬。眼神幽深地看着她。

“我沒有囚禁你,你從來都是自由的,你想出去玩就出去玩……不過,你要記得自己的承諾!”

她心裏有些小激動,“嗯嗯,我知道的!”

“我送你去!”

“不用了,喬喬開車過來了。有你在,我們都不能說私房話……”

他俊臉微黑,“你跟紀喬希說的話,那怎麽就不能跟我說了?”

她吐了吐舌頭,“比如吐槽老板,有你在,她敢說嗎?”

他的臉色更黑了……

“她們老板那麽完美,還有什麽可吐槽的,現在的女人簡直越來越不知足了。”

“呵呵!”

葉綿綿想罵人!

但最終還是忍住了,這男人,簡直自戀到了原地爆炸。

“就是随便聊聊嘛,反正你是個男人,在身邊,我們很不好意思的。”

他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去吧,中午十二點之前回來。”

“嗯嗯!”

她便是欣喜地沖出了餐廳,連頭都不曾回過。

她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燦爛,仿佛離開他是一件非常興奮的事情。

這讓他非常非常非常地不爽……

生氣地将餐巾扔在了桌面上。

葉綿綿上車之後,還沒有系好安全帶,紀喬希就踩下了油門。

“好樣的,喬喬,幸虧有你,不然我今天就出不來了……”

“哇,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慕寒川那眼神有毒啊,被他看久了會發瘋的。幸虧你有免疫力,哈哈!”

葉綿綿系好安全帶,“哎,我哪有什麽免疫力,我早就瘋掉了。你現在看到的我,其實早已經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了。”

“話說,你今天真的要帶着秦烈去看心理醫生啊?”

“嗯,已經約好了。”

她前天晚上就跟安瀾确定好了時間,然後昨天就安排快遞送了一封信到海邊的別墅。

雖然沒有他的聯系方式,但有具體的住址,送信過去也很方便。

信中她告訴了秦烈看病的地址。

“行,那我先送你過去吧!”

“對了,今天是生日派對,你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要是你回來的得早,也可以去湊下熱鬧……地址我發送你手機上了。”

“也行,有事情打我的電話,你今天千萬別掉以輕心,小心唐薇侬這個女人……”

“你已經說了十八遍了,我耳朵都起繭了……好了,到了,前面不能停車,我就在這裏停。”

“嗯!”

車子停穩之後,葉綿綿下車,站在馬路邊,她沖着紀喬希揮了揮手。反複叮囑着紀喬希要小心,也不知道紀喬希聽進去了沒有。

這裏是深城市最大的醫院,大門口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葉綿綿仰着頭看着高高的樓層,心裏微微有些擔憂,既然人這麽多,秦烈會不會不來?

她在門口張望了一下,希望能夠看見那輛黑色的機車。

他的機車很特別,她在國外這麽多年都從來沒有見過,車身很大,跑起來很拉風。

如果他真的來,那車子肯定會在附近。

看了許久,她并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這便轉身走進了大門口。

醫院很大,到處都是人,她轉了半天才找到心理科室的标識。

上電梯的人很多,但是随着電梯上升,人也來越來少。

心理科室在頂層,到最後電梯門打開的時候,走出來的就只有她,還有一個留着紅色長發的高挑美女。

因為跟她一起下電梯的,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那美女穿着一件紅色的風衣,大波浪卷發,戴着口罩和墨鏡,也看不清楚長相,看着高挑的身姿多半是模特出身。

讓她意外的是,這美女跟她一起走進了心理科室。

整個樓層都十分安靜,走廊裏擺放了許多綠植,清幽的環境讓人很放松。

剛進門,便有一個利索的女醫生迎了出來。

“你就是葉綿綿吧,我是安瀾!”

相對于葉綿綿來說,安瀾十分高挑,穿着白大褂,皮膚白淨,眼睛明亮,是個難得一見的幹練美女。

“你好!讓你久等了,不過,秦烈現在還沒有來,要不然,你先去忙?”

“沒事,我今天沒有病人,就跟你聊天吧!”

安瀾是個很有親和的女人,笑容很有感染力,不愧是心理醫生,葉綿綿一見面便喜歡上了她。

第 233 章 蓄謀

“怎麽沒有?哼!你以為我沒經歷過?你帶着一個絕色美女來我面前耀武揚威,手裏拿着兩盞花燈,一盞是巧奪天工的荷花燈,你說是那個女人做的;另一盞是我做的荷花……好吧,你們都說是破碗,那就是破碗燈吧,你諷刺我笨,又說那個女人靈巧。真是但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嗚嗚嗚嗚……”

蕭江北見顧绮羅作勢擦着眼淚,這一驚非同小可,猛一下坐了起來,伸手撫上顧绮羅的額頭,驚訝道:“绮羅,你發燒說胡話吧?我怎麽可能做出這樣豬狗不如的事?你……你是在做夢嗎?”

“哈哈哈,答對了,就是做夢。”卻見顧绮羅放下手,哈的一下笑出聲來,也坐起身子,想了想又板起臉道:“但雖然是做夢,可在夢裏我也氣得不輕,說吧,你怎麽賠償我?”

“這個……我也要賠償?”蕭江北哭笑不得,想了想湊過去在顧绮羅臉上輕輕一吻:“這夠不夠?”

“什麽?親一下就算賠償了?你這嘴巴是金子做的嗎?”顧绮羅惱怒的看着丈夫,卻見對方四下裏望了一眼,一向深邃清澈的目光忽然變得古怪起來,只聽他小聲道:“一個吻當然算不了什麽,娘子覺着不夠的話,不如我再加大些力度賠罪?”

“你要幹什麽?”顧绮羅一下子就警覺起來,直接将那湊近自己胸口的大頭一把推開,氣惱道:“小橋和趙三可就在附近,你少給我鬧幺蛾子,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

“是娘子埋怨我賠罪的力度小,如今我想增加力度。您卻又不許,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蕭江北假裝無奈的攤手:“說吧,你到底要怎樣才會消氣?是打是罵我都認了。我可不想就因為一個夢便回去跪算盤。”

“撲哧”一聲,顧绮羅忍不住笑了,咬牙道:“呸!跪算盤?我若是敢讓堂堂的鎮北候爺跪算盤,只怕天下男人都要群起攻之,誓要鏟除我這個悍婦了吧。”說完她仔細看了看蕭江北。假裝沉吟道:“嗯。實話說,我對夫君的定力和品位還是非常有信心的,怕就怕樹欲靜而風不止。太太接連受挫,會想辦法給咱們添點堵,一旦到了那時,我的爺。你可千萬要把持住啊。”

“原來娘子是在擔心這個。”蕭江北終于明白了顧绮羅的意思,摟住她咬牙道:“竟敢不信夫君對你的忠誠。真該打屁股。”

顧绮羅幽幽道:“家事紛亂,外事繁雜,你以為宅鬥生活是這麽容易的?我知道自己不是那種一心相夫教子的小女人,忙着家裏家外一攤子。難免對夫君疏于照顧,我也不是那溫柔小意體貼的解語花,萬一太太瞅準了這個。趁虛而入,你到底是男人。哪還能沒有個沖動的時候?一旦入了彀中,要出來就難了,我怎麽能不提防呢?”

“娘子怎麽會這樣想?你我歷盡磨難始成眷侶,志同道合彼此扶持依靠,我若是喜歡那種溫柔解語花,當日也不會對你情有獨鐘,如今雖然成婚兩年,可我的心并沒有絲毫改變,太太除非見好就收,若真是如你所說,想在咱們二房這邊興點風雨,我保管讓她灰頭土臉。”

“好,有夫君這句話,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顧绮羅高興的和蕭江北互拍一掌,然後嘆氣道:“我也知道你是忠誠于我的,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我得給你提個醒。”

“你是在杞人憂天。”蕭江北冷哼一聲:“我會用行動證明給你看,這種擔心純屬多餘。”

話說到這份兒上,已經是到了骨頭裏,接下來夫妻兩個心事盡去,吃了噴香鮮嫩的烤肉,在溪水裏捉魚,在無邊無際的獵場上策馬奔騰,一直到紅日西移,顧绮羅這才坐了馬車回家,而蕭江北則是破天荒留宿在京營之中。

果然,回到府中,顧绮羅就知道了今天府裏發生的事情,蕭東海一氣之下,已經當場處置了一批人,然後又請示了許太君,要委托她大刀闊斧整頓府裏的人事。看着遠處東院的上房方向,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終于可以名正言順且沒有後顧之憂的鏟除方瓊華招惹來的這些毒瘤了。

雖然對府裏的人事表達了強烈不滿,但蕭東海并沒有因此而疑心方瓊華,卻也破天荒說了她幾句,這在方瓊華來說,已經是受不得的重話了,她也清楚,丈夫到底還是不好意思和自己發火的,加上此前一直對自己抱愧,不然恐怕就不是這麽個輕飄飄混過去的結果了。

但無論如何,她在蕭東海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已經被這件事破壞了,往後再想像從前那樣蒙蔽對方,絕對沒有好果子吃。只能格外小心謹慎溫柔,來化解這件事帶來的不好影響。

只這又豈是容易的?方瓊華這麽多年在外獨掌大權,早已不習慣低聲下氣,而越是如此,她越是深恨顧绮羅,一定要把對方折騰的生不如死,最後置于死地才肯罷休。她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樣才能夠最大程度的打擊蕭江北,實現裕親王交給自己的任務。有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做借口,連她自己都忽視了內心深處那份對顧绮羅的強烈嫉妒。

總算捱過了十幾日,蕭東海在她的曲意求全之下,慢慢的就讓心底那絲疑惑和不滿煙消雲散,在一次晚飯後,方瓊華又故意提起這件事,并且為之傷心難過的時候,他終于松口道:“好了,不要多想,人孰無過?你不過是犯了這麽一次用人不當的錯誤,又算得了什麽呢?不用天天自責,倒叫我心裏難過。”

終于聽到了這句話,方瓊華大大松了口氣,點頭笑道:“多謝老爺開解,我知道了。只是我想起從前老爺說的話,覺得也沒錯,我年紀畢竟大了,又有外面一攤子事情打理,所以府裏的事,我打算放手一部分給阿北媳婦,一則她年輕,這些事想必難不住她,二來就算她忙不過來,還有香姨娘和南兒媳婦幫着她,我倒正可以閑下來歇一歇,何況從三月後,應酬漸漸多了,我還是把心神多放在這些上吧。”

蕭東海一聽,此提議大善,因此欣然同意,卻不知方瓊華這完全是在為下一步預埋伏筆。

轉眼間就到了三月底,桃李盛放之時,天氣也徹底和暖。如同是湊熱鬧一般,這些日子京城的高門大戶都有不少喜事,方瓊華果然如她之前和蕭東海說的那般,專心應酬,每日裏出入公侯府邸,雖然不怎麽管府裏的事了,卻也仍是一派忙碌。

這一日蕭東海衙門裏沒什麽事,便提前下衙,回家後卻不見方瓊華,一問之下,才知道去赴寧江伯府世子長子的百日宴。他不由得深以為異,于是問留守家中的紅露道:“你們太太出去應酬,都是這麽晚還不回來嗎?”

紅露連忙道:“怎麽會呢?太太其實是喜靜不喜動的,所以往常不過是用完午宴寒暄幾句就回來了,今兒個卻不知怎麽回事,竟然拖延到現在。奴婢已經打發人過去看了,想必就回來的。”

話音落,果然就聽院子中傳來人聲,不一會兒,方瓊華便進了屋,看見蕭東海,她滿面笑容道:“老爺今兒怎麽回來的這麽早?衙門裏沒有什麽公事需要處理嗎?”

蕭東海點點頭,探問道:“瓊華怎麽飲宴到這個時候?”

方瓊華便一臉幸福的笑道:“今兒看見寧江伯那小孫子,實在是太可愛了,我心中忍不住喜歡,用完午宴就耽擱了一會兒,抱着那孩子親熱了一番。唉!老爺,不是我說嘴,您和我都已經是半百之人,家裏也該添個孩子熱鬧熱鬧了。”

蕭東海嘆口氣道:“這有什麽辦法?南兒的屋裏不缺人,雖然他媳婦身子不好,可兩個侍妾也無所出,這還讓我怎麽辦?老三還沒成婚呢,老太太給挑的日子,要等到冬天,就算他們再快,只怕明年能有消息就已經是好樣兒的了。我原本把希望都寄托在阿北身上,只是他房裏如今也沒有動靜,我能怎麽辦?”

方瓊華隐忍了這麽些天,等的便是這樣一個機會。聞言連忙道:“老大和老三也罷了,但阿北可是堂堂的少年英才,他怎麽也不該在這方面有問題才是,該不會……是他媳婦在這方面有什麽*折折的吧?他們成婚到現在也有兩年了,該找個大夫看看才對。”

蕭東海苦笑道:“這種話我做公爹的怎麽好說出口?再說好大夫咱們家也不缺啊,绮羅認識的那個應飛鴻,不是連南兒媳婦的疑難雜症都能治?只怕他們私下裏看過,沒告訴我們而已。”

方瓊華便一臉關切的道:“這怎麽行?咱們是什麽樣人家?到現在一個孩子都沒有,會被人說閑話的。南兒和老三都有理由,急不得。阿北這一房卻是至關重要,老爺別忘了,他可是堂堂侯爺啊,開枝散葉是最重要的。更何況以他的身份,到現在房裏還只有他媳婦一個,這看着也太不像話了,我有時候出去,都能聽見人傳閑話,說他怕老婆,這可不是什麽好名聲。”

第 234 章 唐氏集團的神秘中年人

第二百三十三章唐氏集團的神秘中年人

“難怪我剛趕到就感覺有一股力量在把我往裏拉,原來是因為惠東街有吸盤!”

神秘人收到張凡這番信息後,只是發了一個笑臉過來,沒有再多打幾個字,張凡索性也不想再多問什麽,他仔細在自己心裏沉思了半響,總感覺在自己現在唯一應該要做的就是前往惠東街,找到神秘人嘴裏所說的那個內院,想看看神秘人眼裏所說的吸盤是什麽樣的!

“好,大概的情況我已經掌握了,先這樣吧,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改天聯系!”

“神秘人:“記住我說的話,引以為戒,有什麽不懂的來問我!”

“ok!”

關閉了和神秘人的聊天以後,張凡緩緩黑了手機屏幕,摟着早已熟睡的舒雅,自己也緩緩的進入了夢鄉…

“小凡?小凡,起床了!”

第二天一大早,張凡還在熟睡中,卻意外的被一陣叫聲叫醒,那陣聲音聽起來很熟悉,等張凡緩緩睜開惺忪的眼睛以後,才發現是舒雅,舒雅早就起了床,而且好像還叫了早餐,因為張凡一睜開眼睛就聞到了一股面包和雞蛋的香味撲鼻而來,張凡緩緩從床上立了起來,味蕾裏的唾液緩緩充滿整個嘴巴裏,半響後,望着酒店桌面上兩份早餐,張凡一臉吃貨似得看着舒雅,指了指桌面上的早餐,開口問道:“我發現小雅你真賢惠哈,昨晚上睡那麽晚,這大早上起來這麽早,還給我準備了這麽豐富的早餐,真的算得上賢妻良母了!”

“恩,還算你會說話!”

舒雅坐在張凡身邊,聽完張凡這般誇贊以後,撅起小嘴,一副傲嬌的樣子,雖然說她心裏清楚,張凡說的話有些浮誇了,可在舒雅看來,聽起來那麽的順耳,而且她總覺得這段話用在自己身上是那麽的恰當!

張凡還打算再多貧兩句,舒雅卻輕輕的推了推他,噘着嘴說道:“行了,別貧了,趕緊起來吃早餐吧,你不是還有要緊事要做嗎?我今天也會很忙,我要回一趟濱海,讓我那個夜總會的老總安排人下去負責招聘工作,不然這公司開了,沒人上班怎麽服務客人啊!”

張凡站起身,聽完舒雅這番話後,紛紛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舒雅的說法,接着走下床,朝着放着早餐的桌子邊奔去,端起其中一盤加了雞蛋的三明治和一杯牛奶,開始吃了起來,舒雅也跟着湊了過來,兩人看似一臉甜蜜的吃起了早餐!

吃完早餐後,張凡朝着舒雅打了一個招呼,一陣招呼過後,走出酒店在門口打了一輛車,徑直朝着唐穎家的公司奔去…

還在路上的時候,張凡一直想着昨天晚上的事兒,感覺昨天那個神秘人的一番話有些像夢話,張凡有些質疑是不是自己在夢裏發生的事兒,索性拿出手機,點開神秘人的微信,才發現這一切都是真的,神秘人也是真的存在,也就是此刻開始,他那種前往惠東街準備一探究竟的想法愈來愈強烈,最後在自己心裏一陣掙紮後,他決定一定要在這兩天的時間裏,找個合适的機會一個人獨自前往惠東街一探究竟!

沒一會兒功夫,張凡被出租車司機帶到了唐氏集團門口,大清早的,因為張凡來得早的原因,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左右,集團門口沒多少人,只有幾個公司比較核心的人物來得比較早,大家看見張凡後,紛紛投向了敬佩的眼光,張凡開始還沒多在意,倒是有個比較外向的中年男人湊上身,輕輕拍了拍張凡肩膀,笑道:“小夥子,不錯啊,我們可是聽董事長提起了你的事兒了呀。”

“事兒?什麽事兒?”

張凡面帶疑惑的望着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絲毫不知道男人話裏的意思,男人看見張凡一臉疑惑,想必董事長沒告訴他,所以也不便多開口透露什麽,只是看見張凡一臉疑惑後,連連擺手說道:“沒什麽,也只是一些小事兒,好了我先進去忙了!”

男人說完話以後,轉身走進公司大堂,張凡一個人站在原地,望着男人遠去的背影,怔怔發呆。

“小凡,你一個人站在門口也不進去,發什麽愣呢?”

過了好一會兒,唐穎和父親也緩緩的到了,唐穎看見張凡魂不守舍的站在公司門口,望着公司大堂似乎好像走了神,皺着眉頭,有些疑惑不解的湊上身問道!

被唐穎這麽一問,張凡瞬間從走神之中驚醒,轉過身才看見唐偉和唐穎二人站在自己身後望着自己一陣偷笑,有些尴尬的回應道:“沒,沒什麽,你們來的真早啊!”

唐偉看見張凡站在門口遲遲不進去,湊上身開着玩笑似得說道:“小哥,你站在門口遲遲不進去,想必是在等我們吧?”說完話以後,唐偉一臉微笑的看着張凡,眼神裏似乎還帶了點期待,張凡知道唐偉心裏想知道的答案是什麽,所以附和着唐偉說道:“叔叔猜的沒錯,我來得太早了,又加上剛來公司沒兩天,對公司內部不是很熟悉,所以這才在外面等你們,等你們到了以後,再進去!”

唐穎和唐偉聽完張凡這番話後,兩人面對面相望着,一陣發笑,笑聲過後,三人緩緩朝着公司奔去,唐穎徑直朝着自己辦公室奔去,唐偉則把張凡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怎麽樣?小哥,這兩天在公司有沒有什麽發現?”

剛走進辦公室,唐偉把自己外套一脫,挂在辦公室的座椅上,坐下以後,轉過身開口問道張凡。

“發現倒是沒什麽發現,這兩天我看集團裏面的人看我的眼光有些怪異,對了剛才我在門口見到一個中年男人,他告訴我你好像說了關于我的事兒,我接着詢問他卻不肯再說了,搞得我一頭霧水!”

張凡這番話剛說出來,唐偉眉頭緊閉,感覺好像有什麽事兒要發生似得,坐在辦公椅上,半響竟說不上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