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7 章 237 他被她套路了

第237章 237 他被她套路了

溫穎其實是知道葉綿綿的行蹤,葉綿綿應該是去了六層藝人的休息室。

不過,她不想告訴慕寒川。

現在慕寒川能用得上她的地方很少,她只能盡量地多找一些機會幫他跑腿。

如果剛才直接告訴慕寒川了,她便失去了一個可以邀功的機會了。

電梯還沒有上來,她直接走消防通道的樓梯。

剛拐下彎,這便看到葉綿綿跟唐薇侬也站在樓梯下面。

平時大家都喜歡乘坐電梯,安全通道很少有人來,這兩個人在這裏,肯定就是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想到這裏,溫穎趕緊往後躲了一下,藏住了自己的身形,然後偷偷地探着頭張望着。

葉綿綿将一只牛皮紙信封塞到了唐薇侬的手裏。

“事成之後,還有酬金……”

葉綿綿扔下這句話之後,轉身就走了。

只剩下唐薇侬一個人站在原地,她找到牛皮紙信封,裏面花花綠綠的全是鈔票。

溫穎看到這裏,趕緊縮回了身子。

她繞到了電梯門口,正好電梯門打開,她走了進去。

擡頭一看,葉綿綿也在裏面。

今天葉綿綿穿了一條黑色的西褲,上面是白色的雪紡長袖襯衣,頭發紮成了一個丸子頭。

臉上化了淡妝,優雅妩媚之中,透着一種淡定。

溫穎與她四目相對,她從葉綿綿的眼裏看不到任何的驚慌和悲傷。

“綿綿,你不在家裏好好休息,今天就來上班了呀?”

溫穎故意裝作關心的樣子詢問。

葉綿綿微微揚起下巴看着她,“我為什麽要休息?又不是周末,難道你想讓慕寒川把我炒掉嗎?”

溫穎心裏一陣冷笑,暗罵葉綿綿會裝。

轉對身,對着電梯裏面的鏡子補了一下口紅。

“唉,聽說你昨天被一個又髒又傻的老乞丐給非禮了,怎麽樣,你受傷了嗎?”

“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啊?”

葉綿綿從鏡子裏淩厲地看着她,回以她譏诮的話語。

“哎,你兇什麽呀,我這不是作為同事,對你關心一下嘛?”

“呵呵,有趣。我好得很,什麽乞丐什麽的,怕是你妄想出來的吧?”

葉綿綿反唇相譏,昨晚上溫穎的确是将她不堪的照片發布到了網上。但是後來秦烈用黑來的馬甲重新登記,将這些照片全删掉了。

所以,直到今天沒有造成全網爆炸式的新聞。

公司裏的同事也沒有任何人發現。

溫穎輕笑了一聲,“哎,這年頭,好心人都被會當成驢肝肺。哦,對了,總裁在辦公室等你,我看他這幾天脾氣不太好,戾氣很重要的樣子。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事情惹他生氣了呀?”

電梯門正好打開,葉綿綿冷笑,“關你屁事!”

說罷,便是揚長着走了出去。

溫穎心裏左右覺得不對勁。

明明唐薇侬跟她站在同一條線的,怎麽現在暗地裏收了葉綿綿的錢。

這個唐薇侬是背叛了她,想要出賣她嗎?

畢竟唐薇侬所厭惡和顧忌的人是紀喬希,反正紀喬希現在被黑透了,唐薇侬也沒有什麽要顧忌的了。

所以,才收了葉綿綿的錢?

溫穎越想心裏越覺得不對勁……

而此時,葉綿綿已經是大步走進了辦公室。

在辦公室的門口,她看到阿武矗立着。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繼爾大步走進了辦公室。

慕寒川就站在辦公室的中央。

他抱着手臂,眸光深邃地看着她。

她看着他,只是眸光一瞥,便是轉身走向了自己的坐位,把包包放下來,打開文件。

手裏的文件剛拿起來,就有另外一只手伸過來,将她手裏的文件搶走,然後重重地扔到了桌面上。

“難道你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她微微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雙手扶着桌面站了起來。

“慕總裁,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難道沒有嗎?”

“我覺得沒有,如果你覺得有的話,麻煩你提示一下好嗎?”

她起身的時候,刻意往後退了兩步,與他保持了一段距離。

對于她的回避,他內心是抵觸的。

是,他承認昨天他沒有及時出手去救她,所以,他一直也很愧疚。

他昨天一整天都在想辦法聯系她。

對于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這也并不是他的本意。

她根本也不聽他的解釋,就這樣跑去跟那個男人在一起,而且,一呆就是一整夜。

不接他的電話,她永遠也學不會接聽他的電話。

就仿佛他在她的世界裏,一點地位都沒有。

他看到她來公司之後,推掉了全部的會議,就只想快一點見到她。

想确認一下她有沒有事。

就在剛才看到她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他的心裏還是激動的,急切的。

可是,她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甚至連招呼都沒有打一下,就當他是透明的空氣,給直接無視掉了。

他的自尊,他的驕傲,被她踩踏在了腳底下,然後狠狠的碾壓。

他很不喜歡這種被無視的感覺,但卻又偏偏拿她無可奈何。

此時,葉綿綿也看到了眼前的男人,那喉結在滾動着。

似乎有壓抑的怒火會随時噴湧出來,但她的心裏是冷的。

她無法原諒他。

發生了昨天那樣的事情之後,她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了。

如果說以前是對他有些好感的,現在全部沒有了。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是無聲地僵峙。

許久,他垂下長眸,看了一眼手臂上的黑色腕表,然後慢理條斯地擡眸看向她。

“葉秘書,你遲到一個多小時了,難道不應該向你的上司解釋一下嗎?”

葉綿綿感覺胸口悶得難受,他明明親眼看見她受傷了,就算今天不來他也應該會理解的,居然還來質問她?

就仿佛她占了公司多大的便宜一樣。

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慕先生,昨晚上有個朋友過生日,我喝多了,所以來遲了,要不然你扣我一天的工錢吧!”

慕寒川冷笑了一聲,“為什麽我覺得你在撒謊呢?昨天我明明看到的不是這樣……”

“哦,既然你看到了,為什麽還明知顧問?慕先生是在逗我玩嗎?”

第 232 章 兩百三十二章:兩個月的喜脈

第兩百三十二章:兩個月的喜脈

“明大小姐,多謝你暗中替我辦了這麽多事,阿窈感激不盡。”

在明褚玉離開前,沈樂窈将她叫住,上前與她道謝。

“咱們倆人都這般熟了,你就別叫我叫得這麽生分了,你若是不介意的話叫我一聲明姐姐便行。”

沈樂窈當初救明家于危難之中,明褚玉心裏還感激着,自已替沈樂窈做的這些事在她看來并算不得什麽。

“好,日後我便稱呼你明姐姐。”

沈樂窈欣然應下。

見到站在她旁邊的人是蕭千帆而非江雲岫,明褚玉心中有疑惑,但此刻不好問出口,只得先壓下心中困惑,抽身離開讓他們先收拾東西。

“阿窈,這座府宅你為何要冠以蕭家的姓氏?花的是你的銀錢,理應是冠你的姓氏。”

蕭千帆從來到這座府宅前,便覺察出她的用意。

蕭家跟着沈樂窈到晉中來避難,沾了她的光也就算了,怎麽還能占她的便宜?

“蕭哥哥,明姐姐都說了不要讓我跟她見外,難道你我二人之間比跟她的關系還不如麽?更何況,嫁給你是我占了蕭家的便宜,天底下沒有光占便宜不出力的。”

“我出的只是銀錢,你們所擔負的要比我擔負的重得多。”

沈樂窈邊同他往後院走去,邊說着些開解他的話,她不想讓蕭千帆誤以為占了她的便宜。

“你做下的決定我知道扭轉不了,日後我定會想法子償還你。”

蕭千帆身上尚擔負着兩位長輩的後半生,即便是沈樂窈與他之間沒有夫妻之實,他也想着擔任丈夫的角色,日後能有能力好好照顧她。

“好。”

既然話到這份上,沈樂窈不好再推脫,只得先順着他的話往下說。

“蕭哥哥趕緊去幫伯母安頓好世伯吧,難道你忍心看着伯母自已一個人安頓麽?”

沈樂窈知道他由來最是孝順,巧妙地轉移話題。

蕭鶴川來晉中的一路上遭了不少罪,如今正是需要休憩的時候。

“我這便去——”

蕭千帆回過神色,看到秦氏自已在屋內忙前忙後的,趕忙跑進屋裏去幫她忙。

沈樂窈回到屋內,命楹月取出筆墨紙硯,先将案桌收拾出來給江雲岫寫下一封書信,告訴她自已已經安然抵達晉中。

楹月拿着那封書信跑出去,尋人給沈樂窈帶回盛京。

屋內一下變得安靜下來,沈樂窈盯着空落落的屋子,這才接受自已已經來到晉中的事實,日後便沒有江雲岫陪伴在左右,也不知道盛京的狀況如何了。

離京前,她知道江雲岫和袁霆琛的計劃,如今中秋佳節已經過去半個月,江雲岫那邊卻沒半點風聲。

來到晉中,蕭千帆将屋子用錦屏隔開,夜裏他睡在外邊,沈樂窈睡在裏邊,這樣即便是有任何風吹草動,蕭千帆都能醒過來。

也不知是不是初到新地方的緣故,沈樂窈一整個夜晚都沒睡好,整個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

“阿窈,你可是水土不服?”

蕭千帆亮起燈盞,手中舉着燭火朝內室走來,放在床頭的小杌子上,仔細打量她的神色。

只見她額角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倒像是身子虛冷所致。

“來,先喝下杯熱水。”

蕭千帆趕忙去給她倒來杯熱水,小心翼翼遞到她嘴邊,喂她喝下。

“嗯。”

沈樂窈接過來,喝了兩口,方覺好受些。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胸口滞悶得緊。”

她撫着心口,雙眉微微蹙起。

“胸口滞悶?來,我給你扇扇。”

彼時已經九月初秋,又是後半夜的,蕭千帆不敢輕易開窗,人很容易感染風寒。

“可好受些了麽?”

瞧見她額角上的汗珠慢慢褪去,蕭千帆見她眉間憂色也消退了些。

“好受多了。”

蕭千帆放下手中團扇,拿起她的手診脈。

只見脈象紊亂,像是體虛所致,不過此刻她心悸未消,倒是不好診斷出來是何病因所致。

“你看看能睡得着麽?”

“睡不着我便給你點些安神香。”

蕭千帆打算先守在她床邊,倘若她睡着了便無需再點安神香。

“好。”

沈樂窈阖上雙眸。

不多時,只見她鼻息間傳出淺淺的呼吸聲,想來是睡過去了。

蕭千帆這才起身,到錦屏外邊去歇息。

隔日,等從秦氏的院子回來後,蕭千帆心裏記挂着昨夜發生的事,讓沈樂窈來到身旁,他給她細細把脈,想着能不能查出病因。

片刻後,只見蕭千帆臉上露出喜色,“阿窈,你許是懷了身孕,這脈象是喜脈啊——”

“喜脈?”

沈樂窈不敢相信。

“确實是喜脈沒錯。”

昨夜蕭千帆尚不能确定,此刻卻是感受得真切,他替後宮好幾位妃嫔都把出過喜脈,絕無過錯。

“想不到這孩子來得真是時候。”

沈樂窈寬下心,他們剛到晉中,沒想到她便懷了身孕,這孩子可以在晉中安然生下,不必擔憂笠陽他們會找上門。

“有幾個月了?”

沈樂窈眼裏露出焦灼,又透着緊張。

“剛滿兩個月,興許過幾日你便要有孕反了。”

好在沈樂窈已經在晉中安頓下來,若是在路上孕反,那可得好好折騰一番。

“我得趕緊告訴阿岫。”

沈樂窈面上覆上喜色,只想盡快将這個消息告知江雲岫。

想到昨日剛給他送去封書信,今日又要寫下一封,沈樂窈便覺好笑得很。

“是該告訴他。”

蕭千帆亦是滿臉高興。

書信交給楹月拿走後,沈樂窈仍舊久久平複不過來,也不知道江雲岫知道這個消息會如何?

“阿窈,事到如今我須得告訴你,我們倆人洞房花燭夜那晚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選擇這個時候說出來,蕭千帆覺得再合适不過。

沈樂窈心沉了沉,算不準蕭千帆說出口的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那個答案。

她只緊張地絞着絲帕,望向他。

“早在我們洞房前我便問章太醫要了藥方,你我那晚什麽都沒發生,你的身子一直是清清白白的。”

蕭千帆眼裏露出釋懷笑意,說完他終于如釋重負。

第 228 章 大家夥

抖落身上的白色骨粉,劉辛的心頭微微有些遺憾,其它的也不用一根一根的試驗,結果肯定都一樣。

不過,轉念之間,劉辛又轉悠到龍頭前面,在一大堆骨頭之間,扒拉出一直龍角,或許,它能和其它地方的骨頭有所不同。

握住一丈多長的龍角,入手很沉重,上面依舊閃爍着一層淡淡的光澤。劉辛心中不覺一喜,更加斷定自己的想法。于是運起洪荒之力,全力向龍角灌注。如果不能經受住這一擊,也就根本沒有利用的價值。

龍角上面白光一閃,然後又恢複原狀,沒有絲毫變化,看來,質地不錯。總算沒白忙活,劉辛滿意地把龍角收入乾坤戒,然後又開始尋找另外一只。

不過,遺憾的是,龍角只有一只,或許,當初它在戰鬥的時候,另外一只龍角折斷,或者,被其他人弄走,雖然這種可能性要小一些。

離開巨龍的骨架山,劉辛繼續向白骨山脈腹地挺進。倒出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如果有九幽草生長,一定非常明顯,因為九幽草的顏色漆黑。

一連奔波了三天,劉辛毫無所獲,不要說九幽草,就是任何一種生命的跡象都沒有發現,顯然,這裏是一個死亡世界。

望着前面依舊白茫茫的山脈,劉辛不準備就這樣放棄:反正也沒有線索,哪裏都是一樣。

現在,已經進入白骨山脈的腹地,這裏白骨的塊頭也更加巨大,而且一副副都很完整,不像邊緣地帶那樣,都雜亂地堆在一起。劉辛知道,能夠進入這裏的,大概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尋找的也更加仔細,即使找不到九幽草,要是能找到其他一些寶貝,也是好的。

眼前出現一個碩大的骨架,長有十幾丈,直挺挺地躺在哪裏,如同小山相仿。劉辛繞着巨人的骸骨轉了幾圈,禁不住驚嘆:還真有傳說中的巨人存在,小時候聽誇父逐日、龍伯釣鳌,還以為是神話,現在看來,或許真有這樣的種族存在。

想到小火龍鑽到巨龍體內,竟然弄出一顆龍丹,劉辛也忍不住躍上巨人的骷髅頭上,然後,順着他眼眶的大洞,縱身躍入裏面。

因為好幾個孔洞可以透亮,所以裏面并不黑暗。劉辛抽動一下鼻子,裏面也并沒有什麽異味,幾萬年的時間,血肉早就風幹。

彎下腰在裏面尋找一番,并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劉辛只好縱身一躍,兩手攀住眼眶上的骨頭。巨人的頭顱實在巨大,劉辛在白骨山這個特異的環境中,也無法一下躍到上面。

然後,劉辛又跳進骷髅張開的巨口中,就在他下落的瞬間,忽然腿上一陣劇痛傳來,等到落地之後,劉辛這才發現,一支長槍戳在巨人嘴裏,自己的腿,就是被槍尾上的尖刺劃破。

劉辛暗叫一聲僥幸:看來是太大意了,下來的時候也沒仔細看看,這要是穿胸而過,可就是大麻煩。好端端的,嘴裏怎麽出現一把長槍?

使勁把長槍拔下來,竟然有一丈多長,極為沉重。劉辛也終于看明白,這并不是長槍,而是一只利箭。

一丈多長的利箭,得用多大的弓才能把它射出,劉辛啧啧稱奇。而且,看起來它還十分鋒利,要知道,劉辛現在身體表面也有靈力護體,并不是那麽容易就會被刺傷的。

把這只驚人的長箭收進乾坤戒,劉辛查看一下腿上的傷勢,并不大嚴重,只是擦破一層表皮,不過,還是滲出一些血跡,下面的白骨,點點斑斑,散落着幾滴殷紅的血珠。

為了以防萬一,劉辛還是取了一粒青皮丹吞下,免得長箭上有毒。

處理完傷口,劉辛在巨人口中搜尋一下,也再無異物,只好悵然地爬出去。經過幾天的折騰,劉辛也有些疲倦,于是就盤膝坐在巨人寬敞的額骨上,取出一個蟠桃咬了一口,肥厚的汁液慢慢滲入腹中,十分惬意。

就在這個時候,劉辛隐隐覺得身下傳來輕微的顫動,劉辛也并未留意,閉目運功,吸收青皮丹的靈氣。自從來到地府之後,劉辛就無法從外界吸收靈氣,只能靠丹藥來維持。要是換成別人,還真經不住這樣的消耗。

兩個時辰之後,劉辛睜開雙目,青皮丹完全被吸收,他也重新變得精神奕奕。長嘯一聲,劉辛長身站起,卻突然發覺,腿上的傷口竟然又開始重新流血,可是自己竟然絲毫未覺。

劉辛也詫異不已:有古怪,自己身上流血會沒有感覺,這樣的事絕不應該在修真者身上發生。

想到這裏,劉辛身上不覺一寒,連忙四下觀望,周圍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并沒有什麽異樣。劉辛只好縱身躍下巨大的骷髅頭,還是早點離開這個怪異的地方比較好。跳到地面的白骨上,在腿上撒了一些止血的藥粉,劉辛就向遠處掠去。

嘎吱嘎吱,身後傳來一陣尖利的摩擦聲,劉辛轉頭一看,驚得險些元神出竅,只見地面上那個碩大的骨架竟然從地上坐起來,然後有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向劉辛的方向邁出一步。

這一步就跨越了十幾丈的距離,腳掌上的白骨,險些踩在劉辛的身上。

現在,劉辛的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跑!他展開身形,箭一般地向前沖去。這麽大的骷髅精,肯定對付不了。而這個時候,劉辛也終于想起,這副骷髅顯然非常結識,自己在上面折騰半天,一點都沒有損壞。

好端端的,怎麽惹了這個麻煩,而且,是個名副其實的“大”麻煩。

身後沉重的腳步聲一直沒有停息,顯然,骷髅精正在緊追不舍。劉辛一邊向前疾馳,一邊回頭觀瞧,只見骷髅精就在自己身後十幾丈的地方,不慌不忙地邁着大步。

跑了一會之後,劉辛終于知道,自己肯定是甩不掉它,與其跑到力竭的時候再戰,還不如趁着現在靈力充沛,和他決一死戰。

猛然間,劉辛祭起翻天印,向骷髅精壓下去。翻天印如同一座小山,轟然落下,将骷髅精壓在下面。

劉辛這才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長出一口氣,翻天印的威力,他很清楚,不要說一具骨頭架子,就算是石頭,也會壓成一堆粉末。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只見小山一般的翻天印忽然載到一邊,骷髅精白森森的骨架又從地面爬起來,它的兩眼閃爍着兩道紅芒,低頭似乎看着劉辛,說不出的恐怖。

這樣強悍的家夥,劉辛還是第一次遇到,因為修為所限,翻天印以前也有失手的時候,但都是被敵人躲過去,像這樣硬生生地挨了一下,竟然還滿不在乎,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

劉辛的心中更加沒底,他剛要召喚出九條小火龍,布置九陽離火陣,将骷髅精困住,卻驚愕地發現,九條火龍竟然一動不動,似乎進入休眠狀态。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可是關鍵時刻,火龍竟然也無法驅使,劉辛頭上又開始冒汗。幸好這個骷髅精并沒有表現出要攻擊的态勢,只是和劉辛在那裏對峙。

場面很詭異,骷髅精低着骷髅頭,劉辛仰着頭密切關注他的動向,一高一矮,就這樣凝立不動,站了足足半個時辰。

劉辛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看樣子,這個大家夥似乎并沒有什麽惡意,可是,他又死纏着我幹什麽?

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整個事件的經過,一個奇怪的念頭在劉辛腦海中閃現:似乎這件事與我的鮮血有關系,開始被利箭劃破流血,後來在我靜坐的時候,又自行開始淌血,莫非是我的血液講這個大家夥喚醒?

想到這裏,劉辛大聲喊道:“你能聽懂我的話嗎?”

巨大的骷髅頭竟然點了幾下,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劉辛甚至懷疑,它會不會掉落下來。

看到骷髅精點頭,劉辛又大聲問道:“你為什麽追我?”

等了一會,顯然這個骷髅精并不能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意思,只是在那裏一個勁地點頭。劉辛只好采用選擇性的問題:“你想跟我打架?”

嘎吱嘎吱地搖頭聲叫劉辛的心中安定下來,看來,這個大家夥并無惡意。于是又問道:“你想跟我走?”

這次是點頭,看來大家夥有着清晰的意識。雖然劉辛很想問他為什麽要跟着自己,但是知道問也白問,所以又說道:“那現在你就不用再跟着,你自己走吧。”

這次卻又是搖頭,顯然,大家夥是認定了劉辛,一定要當他的跟班。劉辛也隐隐猜測到事情的真相:或許是自己的精血将這個骷髅精喚醒,血脈相通,所以就把自己當成親人。

雖然還不能斷定,但是劉辛也覺得只有這樣解釋還算合力。既然大家夥願意跟着自己,也就随他吧,反正,以劉辛現在的實力,想要趕走他也不容易,等到離開白骨山脈,要甩掉他就很容易,只要一飛沖天就成,估計大家夥不會飛。

就這樣,劉辛繼續在白骨山脈進行自己的發現之旅,只不過,身後綴上一個超級大尾巴。

第 241 章

本來範錦華沒有打算發這麽大火,但是看到自己都找上門了,她還在裝傻,一時間氣就不打一處來。

剛剛的場面多麽危險,要不是發現貨運碼頭,自己都可能被特警亂槍打死。

女人看到範錦華的表情後忍不住的露出一絲笑容,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出房間。

吱,一聲十分輕微的響聲。

範錦華扭頭看向左側,發現一面牆在緩緩轉動。

牆壁轉動半圈,露出那個女人的身體,透過她身體和牆壁之間的縫隙,範錦華看到坐在房間裏面的黑狐。

看到黑狐的那一刻,範錦華情不自禁的攥住拳頭。

女人站在門口,對着範錦華擺擺手:“來吧,我們可以談一談。”說完轉身徑直走回房間。

範錦華猶豫片刻,跟着她一同走了進去。

吱,進入之後,牆壁轉回到原點。

來到房間,最先看到的是一個書架,上面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書籍,在書架的左側是一組沙發,沙發上還有兩個布偶,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是個童心未泯的家夥。

自己的左手邊是一個淋浴室,沒有門的那種,當然她自己在這裏也不許提防任何人偷看,在淋浴室的一側則是一個浴盆,浴盆的邊緣擺放着一個小花籃,裏面放滿了玫瑰花,剩下的則是一些洗浴用品。

黑狐坐在一把椅子上,在她的面前有一臺筆記本電腦,也是這個房間裏面唯一的一臺電腦。

範錦華心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高手?只用一臺電腦就能完成這件事?

黑狐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範錦華的面前:“你來啦。”小聲問道。

範錦華冷冰冰的做出回答:“嗯。”

黑狐挑着眉頭偷瞄他一眼,看他的臉色不太好,身上還散發着生氣的味道。

“娜莎想是試你一下……”黑狐正在解釋這件事的時候,範錦華伸出手攔住她:“你等一下,她叫娜莎?”

黑狐點點頭:“是的。”回答道。

“這件事你一開始就知道是不是?”範錦華繼續追問道。

黑狐停頓片刻,默默的點下頭。就在她挂斷範錦華的電話後,就接到娜莎的電話,在電話裏娜莎告訴黑狐,如果範錦華能通過這次測驗她就選擇幫助他們,如果不能,她就不會這樣做。黑狐相信範錦華的實力,所以并沒有想太多就答應下來。

範錦華本以為這件事只是娜莎安排的,如今看來黑狐竟然也在騙自己。

想到這裏,範錦華轉身就要往外走。

“給我開門。”對着娜莎陰冷的說道。

娜莎喝了一口紅酒,咂咂嘴:“範先生,你這火氣有點大嘛。”

“呵呵,我火氣大的時候,你還沒有看到呢。”沒好氣的說道。

“我不可能随便跟人合作,尤其是我們的目标還是傑克斯這樣的人物,我想試驗一下你的能力這也不為過吧?如果你連警察都甩不掉,怎麽能甩掉傑克斯手下的那一幫傭兵呢?”娜莎十分平靜的對範錦華說道。

範錦華深吸一口氣,沒有做出回答。

娜莎從沙發上站起來,端着兩個紅酒杯走到範錦華的面前,把其中一個杯子遞到他的面前:“我不想因為你們而摧毀我現在所有的一切,我想你們也不想因為我的而任務失敗,你們之所以來找我,還不是因為我有能力幫你們,既然你們知道我的能力,那我實驗一下你們的能力,也不為過。”

範錦華翻了個白眼,從她手裏接過酒杯:“如果在有下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咬牙切齒做出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說道。

砰,兩個人碰下酒杯,喝下這杯酒。

“貓頭鷹鷹的事情我已經幫你搞定了,他現在就在中國。”娜莎放下酒杯對範錦華說道。

範錦華皺下眉頭:“貓頭鷹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還是有些驚訝。

“我不僅知道貓頭鷹,我還知道雪鷹,禿鷹。”娜莎驕傲的做出回答。

範錦華挑着眉毛努下嘴。

知道貓頭鷹安全回國,自己懸着的一塊心也算是放下來。

“那你知道斯坦卡的事情嗎?”範錦華繼續問道。

娜莎點點頭:“當然,他和雪鷹還有禿鷹被一夥人帶走的,我想他們應該都被關在一起,一個島嶼上。”

“你知不知道DDOS進攻?”範錦華想了半天才想起這個詞。

娜莎對範錦華驚訝的挑起眉毛:“沒想到你還知道DDOS這個詞,不簡單啊。”

範錦華咧下嘴。

娜莎回到自己的電腦前,在上面敲打幾下,發出一連串的代碼信息。

這些信息通過網絡,散發到六名控制僵屍機的人那裏,他們收到代碼,馬上對娜莎做出回複。

娜莎在電腦上敲打着,找到傑克斯所用的內部網絡。

範錦華站在她的身後,一臉懵的看着電腦上不斷滾動的代碼,自己到現在一個字都沒有看懂。

娜莎把傑克斯的內部網絡,發送到控制僵屍機的人那裏,他們收到後,開始組織僵屍機對傑克斯的內部網絡進行不間斷,多方位的入侵。

這種入侵,并不是為了真的入侵,而是為了讓傑克斯的網絡癱瘓,一旦網絡癱瘓,就相當于給娜莎打開一扇大門,一扇沒有任何阻擋的大門,她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去,然後找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之後,在大搖大擺的走出來。

“好了,等着吧,很快傑克斯的網咯就會完蛋。”娜莎敲下回車鍵,扭頭對範錦華說道。

範錦華不太明白:“這就好了?”

“呵呵,當然了,我只是發號施令者,那些事情不需要我去做,有人替我做。”娜莎笑着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

DDOS就像是攻城戰,一批又一批的僵屍機攜帶病毒攻打傑克斯的內部系統,他們拼命的做防禦,可還是無法抵禦不間斷的進攻,最終電腦癱瘓,死機。

滴滴滴滴!

娜莎的電腦在一份二十秒之後傳來響聲,她急忙走到電腦前,看到上面有人給自己發來消息。

“哈哈哈,傑克斯的電腦也太不堪一擊了。”娜莎笑着嘀咕道。

“搞定了嗎?”範錦華不可思議的問道。

娜莎點點頭:“必須的。”

說完之後,開始在電腦上運行最大的木馬病毒。

192:百密一疏嗎?

第 244 章 兩百四十五章:沉魚落雁

空曠的神國浮動着細碎的金輝。

龐大如殿樓的星火碎片流動着岩漿,在空中緩緩沉浮。

寧長久穿着破碎的紅嫁衣,修羅的金光已然退回了血肉,他的臉色發白,嘴角還有血跡沒有抹去,清清瘦瘦得好似一個書生。

他分開了垂落到少女臉頰上的,披散的長發,伸出柔軟的袖子為她擦了擦髒兮兮的臉頰。

趙襄兒的身軀痛苦地蜷縮着,先前世界破碎,後續的力量不足以支撐她維持五道的境界,所以她在白貓亡命般的一擊裏受了不輕的傷。

而世界破碎的那一刻,等待多時的寧長久瞬間鎖定了那兩個身影,用金烏罩了上去,将他們一前一後納入自己的世界裏。

這是他的不完整的國。

魚王緩緩起身。

它的毛發燒焦了大半,它知道,正如老魚說的那樣,它即将回到所有生靈共同的宿命裏。

這個世界上,囚籠一個套着一個,走出了自以為的方寸之地,見到的,也只是更廣闊的牢籠。生靈做的,要麽是接受,要麽是繼續突破到更廣闊的天地裏,直到徹底碰壁。

天地是無窮無盡的,哪怕最聰慧的智者,也無法想象出它的邊界。

少年也抱着她站了起來。

魚王看着他。

寧長久嫁衣墨發,面容柔和的線在金光中逐漸變得硬朗,似刀鋒削成般的銳利,此刻他披散頭發的模樣好似地獄中俊美的紅衣之鬼,卻又帶着蕭索落拓的意味,他這般模樣,明明該被這個金色的神國熔煉,可他偏偏又是此間的主宰。

“你叫什麽名字?”魚王捂着胸口,咳嗽着問道。

“寧長久。”少年擡起了頭。

他的瞳孔一片金色。

這一刻,魚王感受到了可怖的威壓以及來自整座天地的憤怒。

那股近似妖魔的氣質在他擡頭的那刻驟然散去,此刻他的模樣,好似守護了這殘破神國千年的天神,那雙瞳中藏的,是寂寞了萬代的光。

魚王看着他,從震驚中慢慢恢複了心緒:“好名字,也祝你們好運。”

寧長久問道:“白藏為什麽要針對朱雀?”

魚王笑嗤笑道:“我區區五道,哪裏知道這些?”

寧長久問:“那聖人到底是誰?”

魚王道:“我沒有見過它,但我知道他是偉大的,也是第一個觸摸到這個天地牢籠邊緣的人。可惜……哪怕是他,也未能将其打破。”

寧長久皺眉道:“牢籠邊緣?”

魚王點頭道:“我沒有觸碰過,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見到的……這個世界,如今或許太平了,但它背後的真相,遠遠比你想象的要殘酷得多。”

“這是宿命的世界?”寧長久問道。他想起了夜除。

魚王輕輕搖頭,它用爪子梳理着自己枯萎的發,神色帶着惋惜和遺憾:“哪有這樣簡單啊,那是比宿命更殘酷得多的東西,聖人說過,只有死亡是生靈唯一的歸路。”

每種生靈都有自己與生俱來的宿命,但死亡是萬物永恒的冬天。

“聖人……還說過什麽?”寧長久想着那句話的意思,問道。

魚王認真地想了想,道:“聖人說過許多許多話,但是能流傳下來的,很少很少……我只隐約記得他說過一句什麽‘托法則以神明,而非予神明以法則’,呵,這句話若非是他說的,我會覺得是一個愚蠢的瘋子。”

寧長久想着這句話的含義,也發出了輕輕的嘆息。

“聖人不愧為聖人。”

“但還是死了。”

“死了?”

“我們都是池塘裏的魚,躲到再深的泥裏都沒有用……”魚王想起了那方困囚了它許多年的死水。

“所有的生命最初都是魚。”寧長久忽然說。

這是他在時間的截面上看到的歷史。

那是生命的開端。

“嗯?”魚王微怔。

寧長久緩緩道:“它們都是魚……沒有頸椎,沒有牙齒,它們什麽都不懂,但當它們看到陸地的時候,有的魚就跳上了陸地,陸地上的魚偶然擡頭看到了天空,于是它們就跳向了天空。這個過程持續了數不清的年月,可這就是生靈會做的事情。”

魚王聽着,也笑了起來。

曾經它也相信自己可以躍出那片海。

它看着寧長久,笑道:“你說得也對,年紀輕輕何懼大道無窮……可我老了,如果你要殺我,我依舊不會束手待斃。”

“嗯。”寧長久淡淡地應了一聲。

寧長久懷中的少女縮得更緊了些,她好似做了一個噩夢。

寧長久不願驚醒她,于是它的劍很平緩。

世界的天平是向他傾斜的。

魚王此刻受傷太重。

它發出了一聲貓叫。

它不喜歡自己的叫聲,有點像深宮裏的老太監。

這是發生在十目國的第二場戰鬥。

天空中的火像是連結的晶體。

每個地方都有光。

世界明亮得沒有一絲影子。

明明這麽亮,魚王卻想起了那個暴雨之夜。

寧長久也想起了那個月圓之夜。

他們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各自的影子。

那是可笑的、憐憫的、堅定的眼神。

他們的身影一同消失不見。

天空中,碎屑般的流火拖出細長的焰尾,不停地墜落在大地上。

大地上的廢墟塵埃形成的表層被灼去,露出了鏡子般的材質。

火光越來越盛,金烏的影子來回飛舞。

光陰流逝……

最先落地的是魚王。

它倒在地上,身上滿是傷口,奄奄一息。

“呵呵呵咯咯……”魚王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它的喉嚨口忽然發出了尖銳的笑聲。

寧長久也重新落地,腳步虛浮。

這場戰鬥結束得很快的,但兇險異常。

這是他第一次與五道境界的修行者正面為敵。

寧長久柔和地抱着趙襄兒,竟沒有驚醒她。

她也無意識地環着他的脖頸。

這一戰裏,她非但沒有成為累贅,朱雀與金烏的力量還帶着某種契合,甚至讓他斬出了更強大的劍招。

天空中的流火數以萬計的墜下。

寧長久撐開了紅傘。

流火落在傘面上,炸成一朵又一朵的小花。

噼啪,噼啪。

“你在笑什麽?”寧長久知道它必死無疑了,他聽着它尖銳的笑聲,疑惑問道。

魚王沒有回答。

它想起來了,直到此刻,它終于想起了……

當年……當年那頭老魚跳到岸上之後,自己扒開它的鱗片時,它反悔了,它疼痛地哀嚎……它求着自己把它重新扔到水裏。但自己沒有松手。它死死地摁着老魚,按住它鮮血淋漓卻依舊鮮活的身體。

它顫抖着剖開了它的腹部,取出了那卷秘經,老魚痛苦地盯着自己,帶着怨怒和仇恨。

原來這才是當年的真相。

它始終欺瞞着自己,給自己營造了一個美好的故事,每日每夜給自己講述,直到自己信以為真。

所以它才那麽執念,要給那些魚開辟出一條生路。

他要讓這個虛假的故事圓滿……

這他自己都相信的信念背後,原來是血淋淋的醜惡與貪婪。

不如不知道。

“我是……魚王,魚王……咯咯咯……哈哈哈哈……”白貓蜷縮在地上,放聲狂笑。

這裏四面八方都是光,它心中的黑暗再得不到隐藏。

盛大的光明裏,它狂笑着,瘋笑着,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它四肢并作,像是一頭雄獅,朝着寧長久撲了過去。

寧長久馭劍刺于他的身前。

魚王撲到了劍上。

劍刃刺入它的胸膛。

鮮血飛濺。

“我是魚王……我是魚王……”

他怒吼着,狂笑着。

世上還有很多像它這樣的妖怪。

它們是被逼瘋的妖。

生命的最後,它死死地盯着寧長久,發出妖異的咆哮:

“殺出去!你一定要殺出去啊!不要成為我……不要成為我!!”

魚王的毛發豎起。

它說完了最後的話。

妖瞳渙散,根根炸起的毛發變得僵硬。

魚王就這樣死了。

一粒血珠飛濺而出,落在了趙襄兒的脖頸間。

那是遺落雪間的紅豆。

她輕哼了一聲,悠悠轉醒。

她從寧長久的懷中落下,輕輕着地。

趙襄兒看着白貓的屍體,沉默了許久,道:“謝謝你。”

寧長久微笑道:“夫妻本是同林鳥。”

“嗯?”趙襄兒疑惑。

寧長久道:“我們永遠沒有後半句的。”

趙襄兒也笑了:“那倒是應景。”

寧長久看着對着白貓屍體蹲下身子的她,問道:“你在找什麽?”

“妖丹。”趙襄兒道。

寧長久遞過傘劍。

趙襄兒輕輕搖頭,平靜道:“它沒有妖丹。”

“沒有妖丹?”寧長久不解,妖怎麽可能沒有妖丹?

問話之間,白貓的身影化作沙塵消散。

地上只餘下一卷書。

那是當年它從老魚腹中取出的秘卷。

趙襄兒拾起了它。

她沒有去看,只是将它放到了寧長久的手中,輕聲道:“我要走了。”

“我……知道。”寧長久将紅傘傾倒了她的頭頂。

趙襄兒握住了他握傘的手。

紅傘上的火光越來越少。

金烏的世界收攏。

夜空中,陸嫁嫁的劍徹底壓制着重傷的雪鳶。

先前寧長久的天谕之劍雖未能殺死她,卻也造成了不可逆的恐怖創傷。

雪鳶還在絕望地負隅頑抗,但她自己都知道這不過徒勞。

魚王死後,她便可以徹底等待死亡的到來了。

金烏破開夜色,光芒照徹了雪鳶的眉眼。

雪鳶再強光中眯起了眼,她看着趙襄兒。

“神國……複生……我……願忠誠……”

她的話語斷斷續續,幾乎哀求。

趙襄兒神色冷漠,什麽也沒有說。

寧長久握着劍,貫穿了她的身體。

風雪寂滅。

兩片羽毛落了下來。

那兩片羽毛一片是冰絲般的白色,一片是雷電般的金色。

趙襄兒掠過身子,将它們握在了手中。

雪鳶也化作了一片羽。

“我做到了。”寧長久忽然說。

“嗯,你徹底贏了我們的約定。謝謝你……還有陸姐姐。”趙襄兒看着他們,她将兩片羽毛斂在掌心,立定之後深深福下了身子。

陸嫁嫁虛弱地笑了笑,也微微施了一禮。

寧長久卻笑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嗯?”趙襄兒疑惑。

“還記得皇城的時候麽,我們剛剛醒來的時候。”寧長久一邊回憶一邊笑着:“當時嫁嫁在一邊煮藥,我們在床榻上說話,你當時玩笑說,我長得水靈,有那沉魚落雁之姿。”*

沉魚落雁……

趙襄兒看着死去的魚王和化羽的雪鳶,微愣之後莞爾一笑。

那時候是他們互相譏諷的玩笑話。

一語成谶。

“你真是什麽話都記得。”趙襄兒道。

寧長久笑道:“你這些嘲笑過我的話,我可都在記在賬上了。”

趙襄兒看着他的衣裳,微笑道:“是啊,寧道長不僅越來越沉魚落雁了,還越來越厲害了。”

“寧道長?這般生疏,該罰。”寧長久道。

“夫君想怎麽罰我?”趙襄兒唇瓣帶笑。

“罰你不許忘了我。”

“好。”

她應了一聲。

天空中有火光亮起。

夜空像是火海。

朱雀掠影而來。

“陸姐姐。”趙襄兒忽然開口。

“嗯?”陸嫁嫁眉目溫柔。

趙襄兒支支吾吾道:“嗯……有件事……我一直想做的。”

“什麽事?”陸嫁嫁問。

趙襄兒湊近了她,俯下了些身子,接着忽地前傾,将腦袋一下子埋進那高聳怒峙的柔軟裏。

陸嫁嫁臉頰微紅,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寧長久。

寧長久溫柔地看着她們。

他們的身後,雀影來臨,火焰燎空。

蒼穹亮如白晝。

……

……

第 227 章

杜恒沒理會謝宸意, 直接從懷中掏出了信號彈,而後看着信號彈升空,她手下的人馬也随之同時調轉利刃。

這時林中也飛快的竄出了大量的人馬, 直接将一行人包圍。

謝宸意直至此時方才意識到中計了, 自從杜恒歸降之後她就一直對其嚴密監控,可以确定她絕對是沒有辦法私下裏往京城之中傳信的,而那封奏折更是被檢查了多遍,沒有絲毫的端倪, 她們回京的路上也是一路都有人監視杜恒, 按理來說她是萬萬沒有可能提前傳訊回來的。

她們走水路本就日夜不停息,又一路加速航行, 提前了數日抵達京城,就算是有人給京城之中報信,此時也應該是落在他們身後, 還沒抵達京城才對, 萬萬不該是這樣。

謝宸意自然不會想到京城之中早就有所準備,而且禁衛軍的人馬混在京城各處,早在他們從船上下來的時候就有杜恒的人趁人不備暗中發射了信號彈, 而那時就有人收到了傳訊,同時給出了回應。

如今信號彈已經經過了幾次改良,根據顏色和發射的間隔時間,已經能傳達很多的意思, 這就使得消息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就快速的傳播開來, 而杜恒雖然沒有回複,卻也明白了信號彈內中的含義, 知道京中已經做好了準備,而她剛剛發射的那枚信號彈, 則是攻擊的信號。

衆人此舉可謂是讓謝宸意一點兒準備都沒有,謝宸意此次一共只帶了幾千人,在上萬人的圍攻之下很快便兵敗垂成,而杜恒的手下也不負所望,将杜廖給完好的救了下來。

謝宸安知道杜恒的困境,刻意派刑戮等人過去救人,如今眼看杜廖得救,刑戮所幸轉變目标,直接将謝宸意給拿下了。

衆人眼看情況如此,紛紛跟着棄甲投降,于是一場戰亂還未曾開始便就這樣結束。

謝宸意知道大勢已去,竟是直接撞在了刑戮的長刀上,當場斃命。

她會有這樣的勇氣,倒是讓所有人驚訝,不過她就算不如此,以她謀反之名,就算是性命能夠勉強留下,日後也不會好過就是了,這麽想着,她行此舉倒也就不讓人覺得意外了。

衆人将謝宸意的人手盡數拿下,而後杜恒便随着刑戮一同進宮面見謝宸安。

謝宸安見到杜恒好好的回來,聽聞刑戮彙報,知道謝宸意已經自裁,而杜廖也已經被救下,總算是松了口氣,卻不想這個時候杜恒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謝宸安匆忙将杜恒給扶了起來。

杜恒為自己的陣前判敵而請罪,謝宸安卻在此時問道:“當初行此舉真的只是為了救下兵部尚書麽?”

杜恒看向謝宸安,謝宸安忽然就笑了。

救出杜廖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采用陣前判敵的方法,杜恒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這麽做,定然是考慮到了雙軍的情況和當時的形勢,他們這邊的糧草能夠支持多久這是杜恒心中十分清楚的情況,她在這樣的情況下定然是為了盡快拿下謝宸意,這才假裝叛變。

此後杜恒帶着謝宸意回來京城,讓謝宸意脫離了大部隊,從而順利将她拿下的計策就更是最後取勝的關鍵了,而這樣的杜恒又有什麽過錯呢?相反的,她的功勞更大一些才是。

謝宸安想到早些年杜恒對宏宗時期正德将軍陣前叛變的行為十分不恥,如今杜恒為了她,為了大饒,卻這般的做了……

謝宸安無意用謝宸意的屍身做文章,于是讓人按照禮儀将她下葬,不過謝宸意身死的消息卻先一步讓人傳了出去。

得知謝宸意身死的消息之後,謝宸意手下的十幾萬大軍之中有不少人直接投降,而剩下的人雖然頑強抵抗,但沒過多久便被接連擊潰,一場內戰至此完全結束。

一個月之期已到,登基大典随之到來。

謝宸安此前的時候就很想讓蕭敬之給她取字,但是奈何女皇先下手為強,而這個時候這皇帝的封號謝宸安倒是十分期待蕭敬之能夠代勞。

蕭敬之這一次也的确是沒有拒絕,他為謝宸安取了一個‘仁’字,于是謝宸安便有了仁宗的稱號。

這段時間裏為了準備登基大典的事情,禮部上下忙得人仰馬翻,而登基大典可謂是十分繁瑣,真的到了登基大典當日,被翻來覆去折騰的人就變成了謝宸安和蕭敬之了。

大饒尤其重視孝道,在新帝登基當天,是要先穿孝服祭宗廟和先帝的,而後才能換上皇袍,也正是因為如此,未免耽誤登基大典的時辰,這天謝宸安和蕭敬之天未亮便起床,忙完祭奠之禮後又開始被人伺候着更換衣服。

為了彰顯帝後威儀,這龍袍和鳳袍做的都是相當的繁瑣華貴,衣服上分別刺了十二種圖案,以示帝後駕馭天地萬物,獨享尊貴。而除了內外衣之外,還有蔽膝、裳、大帶等配件,雖是由人服侍着,這一件件的衣袍加身,仍舊是耗時良久。

除了衣衫之外女皇的皇冕也是極度的奢華,上面以五彩絲條作為垂繩,垂繩上還墜着玉珠,等到這皇冕上頭之後謝宸安這才算是體會到了前一世裏面流行的那句‘欲帶皇冠必承其重’的含義,好在這身衣服和冕冠只是大禮的時候才用,不然謝宸安當真是要怕了。

謝宸安裝扮得當之後看向身側一身明黃色盛裝的蕭敬之,在這精致絕倫的鳳袍的襯托之下,蕭敬之顯得越發絕美,而這絕美之中偏生帶着威儀與清冷,讓人只敢遠觀,生不出分毫逾越之心。

這麽多年過去,蕭敬之仍舊是和以前一般的絕美動人,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十分淺淡,他仍舊是這般的讓她為之心動。

正這麽想着,就見蕭敬之也看向她的方向,随即露出了幾分笑意,他這一笑,眼眸中溫柔的笑意便将此前的威儀與清冷去了大半,只讓謝宸安從心底裏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奈何周圍人太多,謝宸安不好做出太過親昵的舉動,只牽住了蕭敬之的手。

等到二人裝扮過後,便分別乘坐帝辇與鳳辇,一路到了午門。

此時文武百官已經先一步跪在禦道兩側恭迎女皇和鳳後。

奏樂聲起,謝宸安攜蕭敬之沿着禦道一路往前走着,在兩人身後,持黃羅傘的人和持掌扇的人分別在兩人身後列成兩隊,在這之後便是宮侍等人,身後隊伍浩蕩,足有上百人之數。

兩人沿着禦道走到龍椅前,而後一同回身,将下面跪着的文武百官盡收眼底。

直至這個時候謝宸安方才終于有了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謝宸安看向蕭敬之,和他攜手并肩,一同掌握天下,原是這般的感覺。

在這之後又是一番禮節,待到謝宸安當衆發表了登基演說之後,內侍便将禦玺遞到了謝宸安的面前。

謝宸安手握禦玺,在翰林大學士呂歸成的見證下,在诏書上按下了大印。

這是謝宸安上任之後頒布的第一道诏書,它昭示着新皇登基的事實,呂歸成大聲的宣讀着诏書上的內容。

這诏書其實是式制的,基本上就是宣誓既得天命為皇,必将盡心盡力,心系天下萬民,治理好大饒江山雲雲。

在這之後随着內侍高喊行禮,文武百官們就開始行五拜三叩頭的大禮。

至此整個的登基大典正式宣告結束。

登基大典的結束也是謝宸安成為新皇的開始,這一天并未就此結束,相反的,一道道提前拟定好的诏書這個時候由她蓋印,全都下放了下去。

其中包括常規的大赦天下,減免賦稅等,也有對于一些官員的獎懲,人員方面的調動等等,諸多的事情不一而足。

說起來謝宸安也算是憑借腳上胎記上位的第一個皇帝了,也是大饒少見的沒有登上太女之位,就直接登上了皇位的女皇,這件事一時間成為了百姓口中的傳奇。

謝宸安登基之後不久另外一件好事随之傳來,謝宸銘大勝烏木族,将烏木族皇室全部斬殺殆盡,而烏木族就此徹底被滅,烏木族所在的領地就此并入大饒,而烏木族的族民也全部改用大饒人自稱。

謝宸安得知此事之後倒是略微有些驚訝,雖然說謝宸銘因為紫玄君的死和烏木族對她的利用而對烏木族有怨言,但是她到底也是烏木族人,徹底将烏木族滅了這種事仍舊是有些出人預料。

不過在此之後她就知道了其中的內情,原來當年紫玄君的母親烏木拓并非是意外身亡,乃是烏木族現任族長烏木攘為了争奪族長之位蓄意将她害死的,而這件事被隐瞞了多年,如今随着戰争爆發終于被徹底的揭露了出來,這也成為了謝宸銘心中諸多怨念的爆發口,所以才會有了眼前的情況。

這終究是好事,此後便再也不會有烏木族之禍了,而這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也算是完成了謝宸銘一直以來的願望,兩族人民融合成為一個民族。

戰事獲勝之後謝宸銘回京述職,謝宸安本來想給謝宸銘換個封地,而後讓她繼續做封地之王,反倒是謝宸銘自己拒絕了,并且表示她已經決定做個方士,從此不再理會紅塵諸事,就此四方游歷。

這事兒再次讓謝宸安驚訝了一番,雖然前一世的影視作品之中不乏有這種放棄富貴身份,直接出家的人,但是來到大饒之後這麽多年,謝宸安讀過那麽多的史書,就從沒真的聽聞過有這種事。

原因無他,在這種皇權社會裏面,底層人民的生活還是很艱苦的,而且不光是艱苦,在很多時候甚至生存都成了問題,吃不飽穿不暖的比比皆是,真的放下所擁有的一切需要巨大的勇氣,不過謝宸銘這去意已決,謝宸安也阻攔不了。

謝宸銘終究是皇女,手下的財産也是不少,想來即使作為一個凡人,應該也不會受太多的苦楚,而若是她哪天不想做方士了,想要回歸皇女身份,或者要個封地什麽的,謝宸安也不會為難她。

于是這麽想着,謝宸安也就準了,而謝宸銘也真的第二天便離開京城,此後再不聞蹤跡了。

眼下兩邊的戰事都已經結束,唯一就是戎國那邊仍舊在繼續,而戎國這邊之所以戰争還在繼續,并不是因為戎國仍舊賊心不死,反而是因為黎國和大饒一直緊追不舍,不願意就這般輕易的放過它。

戎國其實早在左支右绌力有不逮的時候便跟黎國進行了多番的交涉,奈何黎國完全不吃她這套,還是繼續進攻,一路搶掠城池。而大饒前線這邊三十萬大軍和各種武器彈-藥到位之後,在大饒這邊她也拿不到絲毫的好處。

至此戎國其實已經想要投降了,她和黎國交涉無果,又開始跟蕭戰交涉,而蕭戰也完全不吃這套,從防守轉為了進攻,開始跟黎國同步搶掠戎國城池。

戎國這下可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蕭戰的行為其實也是受到了謝宸安的授意,面對戎國這個野心勃勃,随時準備咬人一口的養不熟的野狼,謝宸安覺得直接将它滅了方才是能夠就此一勞永逸最好的辦法,于是在黎炎的撺掇下,她和黎國已經下定了決斷,兩國一同出兵,将戎國徹底滅了,而後兩國各自瓜分戎國一半的土地和子民。

如此兩國同時變得強大,倒也不會影響此前的格局,算是雙贏的局面,謝宸安自然沒有拒絕。

不過因為這原因,與戎國之間的這場戰役就變得耗時比較持久些了,畢竟此等的大工程沒有這麽快就能取得成果。

當然,當上了皇帝之後,謝宸安所要處置的可不光是戰事的問題,朝中的大小事宜也都是需要她拍板定論的。

不得不說這登基後的生活和謝宸安想象中的還是有很大差距的,她并沒有那種所謂的君臨天下的感覺,反倒是每日早早就得起床出早朝,而後面對着堆積如同雪片一般的奏折,沒幾日她就不由深深感慨,這皇帝簡直不是人幹的。

好在蕭敬之始終陪在她的身邊為她出謀劃策,而範永熙和一衆朝臣組成的內閣也能就此為她分擔不少壓力,至此才沒讓她太難過。

不過謝宸安這邊因此而好過了些,朝臣中的不少人卻對此而感覺不滿,很快彈劾的奏折便如雪花一樣的飛來……

第 233 章 救治白豈常

這十三名九乘期的大能,背負着全部修真界的希望前往那亡命沙漠的最深處當中去了,修真界所有的種族都在等待他們勝利的好消息。這一去就是數十年,那魔族一開始能夠從那破界之處傳送而來的魔族十分有限,可是随着那空間縫隙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更有許多縫隙直接在城池的上空,那些魔族剛一降落,就火速不惜血本的占領了這一個城池,若是有的修士願意投誠,還會立即施展魔氣灌體,無論是任何種族都能轉化為魔族。

不過當然這樣轉化而來的魔族并不會真正受到重視,但是修為卻是能夠立即提升一大截,若是多年卡在某一瓶頸處,經過這魔氣灌體往往能夠瞬間就突破境界,故而竟是還有血多修煉狂魔,為了突破多年的瓶頸,而主動找到魔族攻陷的城池,願意成為魔族的一員。

而作為攻陷修真界跳板的人間界,如今已經成為魔氣橫生的小魔界了,雖然也有極少的人族修士沒有變成魔族,但是能夠讓其修煉的地方實在是少之又少,魔界之中共有十數名魔王,竟是有一小半不顧界面之力的壓制破界到人間界中,只是在短短數年之內,就已經全部占領了人間界,更是通過縫隙将魔界之中的魔氣引入到人間界中,将人間界變作讓魔族修煉生活之地。

畢竟要占領修真界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定是要消耗許多時間與魔族,若是這人間界能夠提供源源不斷的魔氣與魔族。自然是最好的。不過讓人奇怪的是,這些魔族攻占了所有的城池,其中的凡人有極少一部分能夠抵禦着魔氣的侵蝕,而與魔氣同化。化作魔人,剩餘的人族全都發狂,要麽被其他發狂的人撕咬致死,要麽就是被這些魔族擊殺練功。

唯有一個地方沒有受到魔氣侵蝕。那就是滅魔谷,這也是人間界之中唯一一處沒有被魔族入侵的地方,可是這其中全都是極其厲害的妖獸,還有那無數上古時期的陷阱陣法,許許多多竟是比這外面的魔族還要厲害,那剩餘僥幸逃脫的修士,不堪忍受被魔氣侵蝕,全都來到這滅魔谷之中。

說來也奇怪,這蟲族一直都是何物都吞噬的。但卻偏偏繞過了魔族占領的城池。修真界何其大。這樣一來更是減緩了它們吞噬其它種族城池的速度,而修真界上面的種族,有的城池更是修建了不知多少年。其上有着上古流傳下來的大陣,還有厲害的合體修士坐鎮。那些蟲族也只能夠圍困,而不能真正攻破,只是城中的修士只能在城中停留,只要一出城外,那無窮無盡的蟲族就會一擁而上。

反觀之下那魔族沒有蟲族這樣的數量,但是卻是可以将其他種族轉化為魔族,還有可能突破境界,加上有投誠的修士,其攻占的速度還比這蟲族快上一下,只是也是一樣,這修真界如此之大,就算是所有種族都毫無抵抗,想要真正全部占領,沒有十數年是不可能的,何況這些種族其中的高級修士不必魔族之中的少,反而更多,那魔族也是不能真正占領到那些大族的大城。

林采蘋自從閉關開始,已經過去一百年了,那些九乘期的大能們也已經走了六十多年了,可是如今卻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所有的種族們全都擔心不已,畢竟一個種族能否稱為大族完全是依靠族中的九乘期大能,就算是十個合體期的修士也比不上一個九乘期的大能。若是這些大能全都隕落了,那這修真界中大族的排行就要變一變了!其中牽涉到數千年的族群利益,還有無數的寶物,足以讓整個修真界徹底陷入混亂之中。

可現在又是魔族入侵的時刻,稍有不慎讓它們有機可趁,那修真界恐怕就要魔氣彌漫了。現在只能從那些蟲族的數量上來推斷,如果這些大能們成功了,那蟲族的數量應該是有所減少才是,可惜蟲族的數量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加多了,六級蟲妖也多了起來。更是讓整個修真界為那些九乘期的大能們,擔心不已。

如此過去了五十年,終于有九乘期的大能回來了,卻只有四個,也全都是傷痕累累,一副重傷的模樣,這時才知曉,那蟲王竟是蘇醒了一半,還懂得陣法,他們十三人已進入全都被困在了陣法當中,苦苦破解了數十年,才真正出來與那蟲王打鬥,可惜根本就不是對手,那九名九乘期大能,全都隕落在那蟲王手下,不過卻也是沒能讓它好過,也是重創了它,若是想要完全恢複沖破那陣法,五百年之內是不可能的了。

這一個消息根本就不能算上是好消息,修真界中的九乘期大能幾乎隕落了一小半,還有四位重傷至少要閉關百年,而且那蟲王很有可能五百年後就會再次出現,這一切都讓整個修真界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那魔族與這修真界中的九乘期大能們簽訂了協議,魔王不得參與戰争,不知為何那些魔王竟是同意了,這魔族的侵占在之後的這兩百年之中也是幾乎停止,竟是好像安于一地,已經足夠了的意味。

林采蘋已經閉關三百五十年了,這岚語山上早已經遍地都是杏花,白豈常并不在自己的洞府之中,而是在這杏花林當中建了一座竹屋,每日在這裏讀書作畫,只是如今的白豈常早已經白發蒼蒼,那握筆的手也是在不停的顫抖,風燭殘年,說的正是白豈常如今的狀态,縱然有那延壽丹,可是白豈常一直都無法修煉,最終也只能是如同一個凡人一般,慢慢老去死亡。

翰崖掌門看到白豈常的模樣越來越焦急,多次前來催促他,要帶他前去那空明老祖處尋求恢複的方法,可是白豈常鐵了心一定要等到林采蘋出關方可。從化神期修煉到煉虛期哪裏是區區三百年就能修煉成的,氣的翰崖也只能嘆氣離開。長留門原本是修真界之中五大門派之首,就算是在整個人族之中都是第一大門派,全都是因為門中有師父淨衣真人這一位九乘期修士。

可是自從師父前往人間界,處理那仙魔之事,再無蹤跡,如今更是已經确定隕落,門中就只有自己與白豈常這兩名合體修士在撐着門面,而白豈常竟是為了一個女修變成如今這樣,長留門只有一名合體修士在這修真界中的地位遠不如前,更是要掉出這五大門派之列,這讓翰崖怎能不心急,可惜自己無論多心急都沒有辦法,多次翰崖幾乎都想暗中将林采蘋斬殺,也省的她一直都讓師弟受罪,可是一想到當初師弟那萬念俱灰終日醉酒的樣子,翰崖還是生生忍住了,就算這女子是汐然轉世又如何,對門派有什麽用處!當真是想不明白,為何師弟會如此。

一年過去了,白豈常已經無法再拿起毛筆來,只能躺在床上,動彈都十分費力,依舊等待着林采蘋出關,翰崖見白豈常已經成為如此模樣,也不管白豈常是否願意了,自己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師弟老死!小心将白豈常放到飛車之上,準備前往那空明老祖處,這時那林采蘋的洞府卻突然打開了,走出一名白衣仙子,渾身竟是偷着一絲絲仙靈之氣,一動一靜都如同與這天地融為一體一般,一眼就能看出定是領悟了這天地之中的法則方能到如此境界。

翰崖掌門吃驚的問道“你突破到煉虛期,這怎麽可能,你都沒有渡劫!”林采蘋卻是沒有理會翰崖的疑問,看到白豈常竟是虛弱到這個地步,似乎只有一口氣在,随時都有可能老死一般,林采蘋焦急說道“我要如何才能幫他恢複啊”翰崖陰沉的說道“你,一個煉虛修士有什麽用處,還不是師弟一定要等你出關,才肯随我去見空明老祖。”“那還等什麽,我們快去吧。”翰崖輕哼一聲,為了白豈常也來不及訓斥林采蘋,将林采蘋一同帶上飛車破空而去。

那空明老祖聽到是淨衣真人的弟子前來,倒是立即接見了,看過了白豈常的樣子,嘆息着搖搖頭說道“已經太晚了,如今想要救治實在太難,除非……”“除非什麽”翰崖掌門與林采蘋齊聲問道。空明老祖說道“除非有一名與白豈常同等修為的人,将自己的肉身經脈精血換給他,這樣才有可能救治,只是這樣一來,那人就會修為盡失,而且命不久矣。”

任誰都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情形,林采蘋心中絕望了,自己只是煉虛期修士,就算是能夠修煉到合體期,可自己修為再逆天也至少要千年,這世上哪裏有靈藥能夠讓白豈常一個凡人之身活到千年的。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傻的合體修士,為了白豈常寧願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第 231 章 最後的沖鋒(修)

吉爾伽美什還真的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他強雖強,但是大多數體現在寶具上,在能力面板上,筋力和敏捷都是B的他,比筋力A,敏捷A+的蘭斯洛特要差上一些。

乘風而來的蘭斯洛特以遠遠超過吉爾伽美什預料的速度來到了他的面前,魔劍已經到了吉爾伽美什的前方,英雄王沒有慌亂,而是在驚訝之餘用力一蹬地面,向後退去,同時操控自己的寶庫在身前打開,金色的楔子從其中飛速射出,從數個出口同時打出的鎖鏈,鎖住了前進中的蘭斯洛特。

天之鎖,整個寶庫之中,吉爾伽美什最信任的寶具。

即使天下都背叛了他,只要手中還有天之鎖在,吉爾伽美什就有信心重新奪取一切。

在他心中,即使是開天辟地的EA也無法和天之鎖相比。

作為少有的律神寶具,天之鎖對神性越強的從者效果越好,可惜的是,不論是亞瑟王,還是眼前被鎖住的蘭斯洛特,兩人的傳說都和神沒有任何的關系。

他們都和精靈或者妖精有密切聯系,卻沒有和神打過交道,都不具備神性。

對于沒有神性的從者來講,天之鎖僅僅是稍微堅固一些的鎖鏈罷了,不足以完全束縛住蘭斯洛特,僅僅是給他造成了阻礙,阻撓了他的前進,降低蘭斯洛特的速度,給吉爾伽美什争取時間拉開距離,脫離危險。

對于武藝高強之人,握緊武器是最基本的訓練,因為專門訓練使用武器之人,在武器脫手的情況下會陷入不利的境地。

不過這一點并不完全适用于蘭斯洛特。

因為他——不死于徒手啊!

就在天之鎖纏繞住蘭斯洛特的身體的一刻,身經百戰的他立刻就判斷出來,受到阻撓的情況下不可能順利拿下對手的首級,他借着背後的風以及沖鋒的速度和手臂向前揮動的力氣,用最小的移動,将自己的長劍,如同飛斧一樣掄了出去。

英雄王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在關鍵時刻舍棄武器,一般來講戰士都不可能松開持劍的手的。

更何況雙手劍這種東西,本身就不适合投擲,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種劍一旦扔出去,威力絕對不小。

脫手而出的黑色巨劍以比蘭斯洛特剛才沖鋒還要快的速度向前飛砍了過去,吉爾伽美什這個時候來不及退走,只能向着旁邊閃躲,也來不及用寶庫中的寶具格擋,雖然避開了頭部要害,但是硬生生用肩膀上的铠甲接了一下。

作為A++等級的寶具,無毀的湖光即使堕落成魔劍,仍然不減其銳利。實際上正是因為從聖劍變成了魔劍,在劈砍上更勝往昔。

如果以劍階降臨的話,無毀的湖光是A級寶具,而蘭斯洛特以狂階降臨的時候,因為彰顯了魔劍的屬性,以失去星之光為代價,無毀的湖光變成了A++等級的寶具,吉爾伽美什金色的铠甲,在其面前根本無法形成像樣的抵抗。

劍刃一下子砍進肩甲之中,被铠甲阻撓了一下,割傷了吉爾伽美什的右肩,卡在铠甲和肌肉之中。

這還不算完,蘭斯洛特在長劍脫手的一剎那之間,不再關注飛出去的劍,而是将空出來的雙手直接抓住捆住他的鎖鏈,同時從铠甲上飛出幾根帶着絲帶的楔子也釘在天之鎖上,從接觸的地方,魔術的痕跡蔓延,凡是被侵蝕的地方,所有權已經不是吉爾伽美什了。

騎士不死于徒手,凡是落入蘭斯洛特手中的寶具,你叫它一聲它已經不會答應了。

吉爾伽美什最信任的寶具,開始了從未發生過的叛變。

寶具的個頭越大,等級越高,蘭斯洛特奪取控制權需要的時間就越長。天之鎖這個等級的寶具,想要完整奪取控制權,這短短一個瞬間是遠遠不夠的。

不過鎖鏈形狀的寶具,和其他寶具不同,雖然整體是一個寶具,但是每一節本身也可以看作是半獨立的個體,這個情況下,從蘭斯洛特雙手和铠甲的楔子接觸的幾個節點開始,一節又一節的鎖環的控制權被奪走,很快,纏繞蘭斯洛特的那一部分鎖鏈,控制權已經到了他手裏。

這部分鎖鏈自動松開,遠處的部分還在吉爾伽美什掌控中的部分,靠近蘭斯洛特的部分則沿着鎖鏈進行着所有權的侵蝕。

作為吉爾伽美什摯友化身的天之鎖,開始陷入了自我混亂之中。

不再被天之鎖束縛的蘭斯洛特,得以繼續沖鋒,這個時候的英雄王剛剛肩膀受傷,正震怒于此,同時又發現天之鎖出現了問題,趁着蘭斯洛特之前被阻礙的一刻,重新打開寶庫,這次的王之財寶就不用從空中射下來了,因為敵人都打到眼前了。

寶庫在英雄王身前打開了十幾個出口,十幾把寶具的尖端露了出來,準備攻擊正前方的蘭斯洛特。

此時的蘭斯洛特已經沒有了風王結界的支撐,壓縮的風在給他加速并且抵擋上一波寶具的時候已經将後勁用掉,寶劍也已經脫手,還卡在英雄王的肩膀上,不過他可不是手無寸鐵。

雙手拽着天之鎖,用力向前一抛,流動的鎖鏈靈活地開始活動。

別看生前蘭斯洛特生前僅僅用過鏈錘這一種帶鎖鏈的武器,成為英靈之後,技能類型的寶具産生的效果可是超脫常識的。

英靈們即使生前不認識飛機、連任何機械知識都沒有接觸過,只要作為從者降臨後,“乘騎”的技能到一定等級,握住方向盤就能夠開飛機。這個是按照常理無法想象的事情。

只要是能被當作“武器”的東西,被“騎士不死于徒手”的技能侵蝕之後,蘭斯洛特就能使用,并且用得得心應手。

原著中他還曾經用腳操控過戰鬥機呢,區區鎖鏈而已,還不是手到擒來。

雖然比在吉爾吉斯手裏的時候要少了幾分靈性,卻更有武者的風範,鎖鏈嘩啦啦地響着,躲開了寶具,直接拖着地,向着吉爾伽美什的腳下攻擊了過來。

王之寶庫能同時掃射非常多的寶具,密集一些的話想要擋住天之鎖是可以的,但是吉爾伽美什幾乎沒有遇到過需要将寶庫開在腳下的情況。

剛才打開的寶庫出口全部都在上方,蘭斯洛特正是利用了這個分布趨勢,直接用鎖鏈橫掃,被他掌握的那部分天之鎖非常靈活地套住了吉爾伽美什的左腳,纏繞得緊緊的。

還是那句話,作為律神武裝,對手的神性越強,被克制得越明顯,想要掙脫就越難。

三分之二為神,三分之一為人的吉爾伽美什,不幸正好是被自己的寶具克制的那一類人。

第 234 章 探視者

“這位先生是?”關世傑故作不知地問道。

“關大人是貴人多忘事,我是趙文軒,多年以前經辦過股災案。”趙文軒似笑非笑地說。

“我想起來了,當年承蒙趙先生的關照,一直心存感激。”關世傑深吸了一口氣說:“滿洲國民生部次長村上次郎先生,邀請我一同前往新聞發布會,我正好有兩個問題想問一下周部長。就這樣去了四國大酒店。”

“關大人,有問題等痊愈了再談。”周佛海說。

這時,一個醫生走了進來說:“探視時間到了,各位病人需要多休息,不宜勞累過度。”

“好,關大人,那我們走了。明天我要回南京,等你出院了去南京盤桓幾日,我們再詳談國事。”周佛海說。

“好的,一定會去拜訪周部長。”關世傑說。

趙文軒意味深長地說;“關大人保重,好好養傷,我們還會見面的。”

“趙副市長慢走,給貴公子帶好。”關世傑說。

周佛海,趙文軒他們走出病房,醫生對鄭蘋如說;“病人剛做過大手術,差幾毫米就傷到了心髒,這是撿了一條命。現在不宜過度勞累,能不見的人,盡量就不要見了。”

鄭蘋如答應了下來。前來探視的人哪一個是無關緊要的人?工作站,賭城,商會分公司的,還有村上次郎等人,哪一個能不見?

關世傑閉上了眼睛,他也的确是感覺有些累了。現在想一想也有些可笑,自己竟然救了一個大漢奸的命,而且還差一點把自己的性命搭上。這樣做值不值得?

鄭蘋如拿起周佛海留下的銀票看了一眼,面額是五萬元的。周佛海不愧是財政部部長,出手也夠大方的。

中午,管家送來了廚師熬制的雞湯,還有幾樣菜肴,點心等。

鄭蘋如服侍關世傑吃過一些東西,自己随後也吃了些飯菜,。她已經兩天兩夜沒怎麽合眼,吃過飯之後,躺在陪護床上就沉睡起來。

關世傑的身體也極度虛弱,閉上眼睛也睡了一會兒,直到苗輕侯和呂雲飛前來探視,才張開看眼睛。

“三弟,你真夠魯莽的了,怎麽去救一個國人唾棄的漢奸呢?”呂雲飛說。

“我也是身不由己,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一些愛國志士都會把我當做漢奸了。”關世傑苦笑着說。

一說到身不由己,苗輕侯和呂雲飛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了。但他們不明白的是,軍統局為什麽會保護周佛海呢?

關世傑也不能過多解釋,這裏面關系到軍統局的一些機密。周佛海對軍統局來說,其利用價值,遠遠超出一般被策反的汪僞政府人員

。周佛海在汪精衛政權裏擔任行政院副院長,財政部部長、中央政治委員會秘書長,中央儲備銀行總裁、上海市長、上海保安司令、物資統制委員會委員長,是汪僞政府裏的實權人物。對于這樣一個人物,戴笠安能輕易讓他去死呢?

“三弟,張家兄弟他們在市政廳鬧了兩了,張家老四被警察署抓進去了。咱們還要雇人繼續跟着鬧下去嗎?”呂雲飛問道。

“張家老大呢?”

“張家老大見警察署抓人,跑的比兔子都快。”

“聯系上張家老大,告訴他再堅持幾天一定會有效果。”

“就怕爛泥扶不上牆。張家老大膽小怯懦,不一定敢再露面了。”

“張五的老婆不在嗎?那就讓她老婆挑頭,接着鬧下去。”

“那我去跟張五老婆談談,試試行不行吧。”

鄭蘋如醒了過來,聽到呂雲飛的話之後說:“還是我去跟她談吧,女人之間也好溝通。”

“蘋如說的對,還是她去吧。我這裏也沒什麽大事兒,再說還有護工在呢。”關世傑說:“蘋如,辦完事情之後,你就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該去工作就去工作。”

自從蘇醒了之後,一直都是鄭蘋如伺候着自己,端水喂飯倒也沒什麽,單單大小便都要服侍着,關世傑感覺實在是不方便。盡管确定了未婚夫妻關系,但在方便的時候,的确有些難堪,還不如讓護工來做的好。

“商會那邊有我就行了,弟妹就留在醫院陪你吧。”苗輕侯說。

“等你自己能下地活動了,我再回去上班工作。”鄭蘋如說。

關世傑不再堅持,知道堅持下去還是這個結果,只好聽之任之了。

鄭蘋如随呂雲飛走後,村上次郎帶着鮮花,還有一些水果、奶粉、冬蟲夏草等等一大堆營養品,讓兩個随從扛着來到了醫院。

“關傑君,上午北平警察署的兩個人找到我,說要了解你沒請柬的事情,我說滿洲國經濟部,民生部就是一體的,只不過細分了兩個部門。經濟部大臣又是康德皇帝的全權代表,理應去參加會議。他們還要嗦,被我給轟走了。”村上次郎說。

“謝謝村上君,我的确是想把滿洲國的一些企業,引進到南京國民政府,所以趁着這個機會,去見見周佛海。沒想到,現場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你和周都是國家的肱骨之臣,你的事情已經上報給大日本帝國內閣,估計會受到天皇的表彰。”

關世傑聽到村上次郎這樣說,心裏着實被吓了一跳。弄到日本天皇那裏,萬一給個什麽榮譽,或是給個什麽封號,大小報紙再一通宣傳,自己就是一個活脫脫的漢奸。萬一再碰到幾個激進的民間抗日鋤奸組織,無疑是行走的靶子。随時都有生命危險。

“村上君,這件事兒你已經上報了?”

“不是我,是北平政府裏的一些日本帝國官員,他們要用你的事跡去表明,滿洲國和南京國民政府之間融洽的兄弟關系。”

媽的,死定了!關世傑在心裏暗罵這些日本人,但事已至此,只能順其自然了。

“村上君,你什麽時候回新京?”

“我明天就要趕回去,關傑君可有什麽事情?”

“回去幫我給文偉商貿實業公司的總經理姚文偉捎個話,讓他多幫我照應一下影片的制作的情況,問問制電影廠還需要多少資金,最好讓他親自來一趟,我們好商量一下後續的工作。”

“好的,我一定幫你把話捎到。關傑君,你注意休息,我先走了。等你回新京的時候,咱們再把酒言歡。”

“村上君慢走,回新京見。”

苗輕侯替關世傑送走了村上次郎。不多時,鄭蘋如和呂雲飛也回來了。

關世傑看到鄭蘋如的臉上帶着輕松的微笑,就知道事情辦得很順利。果然如此,鄭蘋如找到張五的老婆,張五的老婆表示,一定要替丈夫讨個說法,至于錢不錢的她倒不在乎。

有了這個承諾,一切都好辦了。

第 236 章 236 布局

第236章 236  布局

入夜十二點了。

慕家。

溫穎坐在床上,雙手捧着筆記本電腦,面對着電子屏上幽藍的光芒,她臉上浮現幾許興奮的笑容。

她特別喜歡夜晚,只有在夜幕的掩蓋下,她才可以戴上面具,恣無忌憚地做壞事。

白天,她在公司裏是一名得體的小經濟人,手裏又負責了幾個藝人。

夜晚,她便披着自己注冊的馬甲,瘋狂地黑紀喬希。

在與唐薇侬的聯手下,她感覺自己強大了很多。

她一只手拿着鼠标,翻動着網上新的貼子……

這個電腦是她的工作電腦,她白天會帶到公司裏,晚上再帶回家裏來,自己所有的隐秘資料都存放在裏面,這樣随身攜帶起來會來說比較安全。

白天發生的一幕,她雖然并沒有在場,但是上早有線人将照片拍下來,然後發給她。

從這些照片,她清楚地看到了葉綿綿被人污辱的畫面。

特別是看到葉綿綿被那流浪漢撲倒的時候,她的心情是愉悅到了極點。

不過,這還沒有達到她想要的效果。

她最期待的是,那流浪漢能夠當街把葉綿綿給強了,那才叫爽快。

慕寒川是個很要面子的男人,如果葉綿綿遭遇了那種污辱,他應該是再也不會要她了。

可惜在關鍵時刻,葉綿綿被人給救走了。

外面有腳步聲響起,她将電腦關了機,看着屏幕暗掉了,她這才走了出來。

漆黑的大廳裏,有一道身影矗立在黑暗之中。

從背影她就能看得了出來,那是慕寒川。

這幾天慕寒川似乎心情極不好,通宵的都沒有睡覺。

雖然他從來沒有跟她說話,但她知道他內心是焦灼的。

許久,她推開門走出來,朝着那背影走過去。

“寒哥哥,這麽晚了都不睡覺嗎?”

她的聲音輕柔至極。

她知道,此時慕寒川的心裏一定是寂寞空虛冷。

這個時候,也是男人心裏防禦能力最差的時候,她只要放溫柔一些,便可以有很大的機會俘獲他的心。

就在她走出房間之後。

漆黑的卧室裏,原本已經黑掉的屏幕又立即亮了起來,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鼠标的圖标,打開了她電腦裏的所有文檔,然後将一些有價值的圖片全部複制了出來。

次日清晨。

葉綿綿從夢裏清醒,睜開眼睛側過頭,看着溫暖的晨光從窗子裏照射進來。

細小的灰塵粒子在白色的光影飛舞着,就像微小的精靈。

昨晚上睡得太遲了,她現在還有些不太想起床。

不過,想起昨晚上秦烈幫着她黑入了溫穎的電腦,從裏面找到了許多照片,她立即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整個人清醒了許多。

趕緊掀開被子爬起來,打開電腦。

這是秦烈的電腦,純黑色的,這電腦的牌子是她在國內都沒有見過的。

設計風格超級拉風,鍵盤很大,但手感很好。

就這麽一款黑暗風格的筆記本電腦,但是開機的畫面卻是一幅陽光又可愛的壁紙。

這款壁紙應該是他自己合成的圖片。

背景是朝陽升起的草原,一個梳着雙尾巴的小女孩,抱着小狗朝着太陽的方向奔跑。

如詩般的文字就标注在旁邊,你是我的光!

這照片她知道,是她小學時代的照片,不過有被他處理成了卡通形象的,特別富有詩意和美感。

她怔了一會,這便打開了那些圖片。

在一堆紀喬希被偷拍的照片中,她居然看到了她跟秦烈的合影。

她想了許久,才想起來,那時候是秦疏影住院了,秦烈出現了一次,兩個人擁抱在一起。

萬萬沒有想到,居然被溫穎給偷拍下來了。

這女人的城俯太深了。

“吃早餐了……”

秦烈帥氣的臉探了進來,他手指敲擊着門框。

葉綿綿轉過頭沖着他一眼,看到了他布滿血絲的眼睛,“還是沒睡?”

“不困……”

他拿了一個蘋果,在手裏輪着丢。

葉綿綿合上電腦,伸了一個懶腰,“阿烈,我考慮了一晚上,決定今天還是去上班。”

“你身上還有傷,如果是為了錢,我可以幫你解決!”

秦烈眼裏稍有些失望。

他還計算着今天帶她出去散散心。

畢竟昨天她剛才遭受到了那麽可怕的經歷,若是換作了以前,她肯定要沮喪一個星期。

要哭好久。

這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她怎麽又急着去見那個男人?

他很不開心。

“阿烈,我知道你關心,但是昨晚上我想好了計劃,我想自己去做……”

他雙手插在褲袋裏,閑閑地笑了。

随便玩死幾個女人,他分分鐘就搞定了。

不過,她既然執意要自己去解決,那就随她去了。

“好,洗漱一下吃早餐吧,我送你……”

“嗯!”

葉綿綿走進了洗手間,看着境子裏的自己。

其實昨天的經歷她仍舊還有陰影,可是,溫穎那個賤人,一定在等着她今天不去公司上班。

就算是她想要離開慕寒川,離開億皇娛樂,那也是要狠狠地給那個女人一個教訓才肯罷休。

半個小時之後,她從公司大門口走進來。

她今天來得比較晚,此時已經是十點半,遲到一個多小時了。

而此時,慕寒川正在開會。

每周五的例會,他一襲漆黑的西裝,端坐在首席位置上,正講着公司的下個季度發展計劃。

話題正在高潮的時候,他不經意地側過頭,目光從會議室的窗子裏看到葉綿綿的身影經過。

他頓時沉默了下來。

許久,在旁邊人的提醒下,他這才意識到臺下有十幾名高管都在注意着他。

“好了,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

他合上文件匆匆地走了出來。

昨天的事件之後,他還以為她今天不會來上班的。

她關了機,他打不通她的電話,無法跟她聯絡。

此時,他從會議室走出來之後,卻發現走廊裏空蕩蕩的,除了溫穎之外,再無其他人。

“你剛才看見葉綿綿了沒有?”

慕寒川的眸光還在四處張望,身為公司的總裁,他自然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去追趕葉綿綿。

“有,她已經去了,這樣吧,我去叫她……”

“讓她馬上來我辦公室!”

他也無心開會了,轉身朝着電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