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難以擡動的藥箱

“老大,您昨天是不是偷偷的一個人瞞着我們去大保健了。”

劉七這個狗腿子看到了石浩時候,臉色瞬間變了,眼神暧昧的往楊芳和石浩兩人的身上看去,石浩惱火的拍了這個小子一巴掌。

“你哪來的這麽多的問題,我這是昨天晚上睡覺壓的,有問題嗎?”

劉七看着暴怒的石浩,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小聲的說道。

“沒有任何問題。”

不該劉七會這麽的奇怪,實際上,任何一個人這個時候要是看到了石浩肯定都會被吓一跳的,眼圈黑紫,眼皮耷拉着,而在他的右臉上,則有一個赤紅色的巴掌印,看那個大笑,絕對是女人的巴掌印,就好像是印在了上面似的。

其實石浩的心情不錯,他現在甚至有了唱一曲的打算,昨天費勁了千辛萬苦,他終于壓在了那個小丫頭的身上,揉了胸,親了嘴,還別說,他第一次和一個女人如此的接近,他的心情可非常好啊。

但是畢竟是個新手,他的臉皮非常薄,還不希望有別人知道他們的關系,用另一句話來說,就是當了婊子還非要立牌坊,要是碰到了老司機肯定會嘲笑他的小氣。

“算了,之前那個羅胖子,把他們幾個家人的病房號告訴了咱們,在路上你讓那幾個小弟買點水果之類的,之前不是打聽過了嗎,羅胖子可是咱們這裏最好的大廚,只是這個家夥就足夠讓咱們拉攏了,快點,別搞砸了。”

劉七比石浩還要認真,要知道他們榆林鎮很可能被開發的,到了那個時候他的酒店就成了榆林鎮唯一的大酒樓了,當然,就算是不被開發也無所謂,他們用特別飼料喂養出來的雞鴨魚那可不是一般的鮮美,就算是再怎麽普通的廚師也能讓人吃的口水全都噴出來。

劉七并沒有感覺到滿足,他覺得自己找的那幾個廚師配不上這麽好的材料,真是該死,他倒是想要看看羅胖子這個大廚的本事。

大風縣縣醫院,他們這裏最好,也是價格相對比較便宜一點的一員,畢竟國家有大病報銷,羅胖子和他們的幾個朋友全都不算是什麽有錢人,肯定是能省就省。

“把我的藥箱給拿出來。”

石浩穿着一件天青色的風衣,這是靈雲王國頂尖裁縫的手藝,還別說,他們那邊雖然沒有這裏那麽多的花樣,可是他們自身的水平确實一等一的,石浩穿上了風衣之後,整個人就顯得年輕潇灑了許多,他那最多算是中上的一張臉,立刻提升了帥氣的程度了。

“你們幾個快去,不是覺得很好奇嗎,自己試試能不能拿出來。”

石浩之前拿着藥箱,這些家夥想要代勞的時候,他拒絕了,說這些家夥根本就拿不動,誰知道這些人還不相信,現在就讓這些小子試試去。

“我還就不相信了,就算是純鐵打造的藥箱,又能有多重,我們兄弟怎麽可能拿不動呢。”

劉七手下的打手雖然不說多能打,可是每一個都是在健身房,裏面撸了三年鐵的壯漢,胳膊比普通人的大腿還要粗,開始上去的那個小子抓着天藍色的綁繩,微微用力,原本他以為頂了天也就是四五十斤重,可是現在他瞪大了眼睛。

“老趙,你不號稱是恨天無把恨地無環嗎,怎麽就連一個小藥箱都提不動,這裏面有五十斤嗎?”

那個打手對着自己的兄弟們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神情,另外一只手也用上了,只見到他那張臉變得血紅,手指都在發出咯吱咯吱的爆響,可是結果卻是藥箱紋絲不動。

“哈哈,你不行了吧,我就說了,從健身房裏面練出來的肌肉沒用,看我的。”

這個家夥原來是個裝卸工,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力氣,他一只手抓着一個角,然後身體一擰,想要用擡東西的姿勢把箱子給擡起來,結果依舊是紋絲不動。

而這個時候石浩和劉七已經走遠了,看着這個黑色藥箱,他們的臉色變了變。

“難道說裏面裝的都是鉛塊,可是不會啊?”

有個小子看着這個三四十公分的藥箱,心裏頭有些發憷,這個東西還真是邪了門了。

“對了,弄個撬棍出來,我們幾個人再找兩個木棍,直接擡起來。”

醫院附近有五金店,很快他們就找到了足夠他們使用的工具了,當然他們并沒有找什麽木棍,而是找到了圓形鐵棍,很粗,要是不夠粗細他們還真的擔心會被直接壓彎。

他們先把撬棍拴在綁帶上,然後兩人擡着撬棍的邊,四個壯漢一起用力,每個人的鼻子裏面都冒出白氣,額頭上青筋崩了起來,才算是把那個藥箱給一點點的擡了起來。

“卧槽,卧槽,難怪咱們的車子會那麽的吃力,幸虧咱們開過來的是一輛小貨車。”

在場的四個人看着自己車子直接高了一截,不由得發出了感嘆,他們感覺自己所擡的東西,肯定得有千斤以上,難怪他們誰都我無法撼動分毫。

醫院附近的人算是有眼福了,都在偷偷的笑話着四個人,看着他們,都在偷偷的議論着。

“看到沒有,這就是三個和尚沒水吃最好的解釋,任何一個人自己提,也不會像現在這裏,被大家當做耍猴的了,你要記住,有的時候該犧牲就是要犧牲的。”

一個老頭大聲的教育着自己的孫子,而旁邊有明眼人的則努了努嘴,說道。

“先生,他們四個人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你看看他們用來擡東西的鐵棍,全都彎了下來,這說明,他們所擡的東西重量肯定不一般啊,不夠有力賣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有人好奇的抱着肩膀在一邊瞎猜,而那四個家夥這個時候都想要抽自己的嘴巴,自己要是不嘴賤,也不會落了個這樣的工作。

被別人當成了耍猴的不說,累死累活的,他們覺得自己身體都快要散架了,好不容易來到了走進了電梯,好吧,根本走不進去,恐怕進去也會顯示超重。

第 98 章 合法夫婦偷歡

這天。

雲歡再次借口出宮體察民情,半道溜出馬車,單人匹馬奔馳至明聖,在蘇公公的配合下,慣用的假裝小太監與皇上悄悄在乾清宮後殿彙合。

一番雲雨天地。

雲歡氣踹噓噓,伸出腦袋,有些不滿,“下回該你到華青國找我了啊”。

訾宜緊跟從錦被中探出身子,心滿意足,伸手揉揉雲歡淩亂的頭發,嘴邊挂滿淺笑。

“知道了,這事你總記得一清二楚”。

“那可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底下那群老臣子整日一心一意防着我來找你,一刻不停的盯着我,就差出恭了”。她急道。

“嗯”,他輕點頭,挑眉,随意回,“我還不是一樣”。

“你能和我比?”

說到此事,她激動挺身,将柔白的細背對着訾宜,氣鼓鼓道,“你每次從我那回來,他們頂多心底抱怨你兩句,還不敢明着責罵你,我可倒黴了,每次回到華青國,他們不僅集體用同一怨怒神情斥責我,還明目張膽教訓我,哼!哪裏把我當作國主……”

想到華青國那群死忠又死板的臣子,她再次忍不住汗顏,連肌膚都氣的微微泛紅。

正想着這次回去她一定要擺出國主的氣勢拿捏住他們,突然,後背一陣輕癢。

緊接着,一番天旋地轉,她又倒在某人懷中。

“那還不是你每次找的借口太拙劣!”

“唔,我…唔唔……”

雙唇被封住,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唔咽聲。

出恭?

睡過頭?

……

這些她想的借口,要知道來回一趟至少十日,這些事如何需要十日!

裝病!

自請守陵!

……

看他用的理由多強大,簡直天衣無縫,群臣真假不辯,當然拿他沒法。

心底輕笑,單手撫摸她全身,一條腿壓住她,一直親到她神思恍惚,才翻身而上。

許久之後。

屋內火熱終于靜下裏,軟枕上,雲歡已經不能豪邁的挺身,全身酸疼,只得乖乖躺着,用眼神抱怨某人,“下回,那個…來之前,你就不能告訴我一聲?”

訾宜傾身側躺在她身邊,單手撐着頭,修長的身子在錦被下,優美的線條上依然能看到隐約的細汗,唇邊勾起一抹邪笑,低頭在她耳邊熱語。

“我喜歡突襲…更喜歡你……驚慌失措的回應…哈哈”

“變态!”

“哈哈!”

“我要回去!”雲歡羞澀難耐,作勢要穿衣下床。

他洋裝按住她,又輕笑兩聲,突然眼眸一亮,道,“對了,我想起一事!”

“什麽事?”能有什麽事?他定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她側目等看他如何說。

“你記得霍韻憐這個人嗎?”

聞言,她凝住笑臉,回想起一些在後宮之時,她明的暗的做的事宜,低眉,“記得,她是我入宮唯一交過的朋友,并且她在宮外還從山賊手中救過我一次,可惜,後來她…”

“她幾次害你于危難,三番兩次想置你于死地!”他隐着怒接道。

“你…你都知道?”瞬間,雲歡睜大雙目。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這話的意思?這難道除了她隐約察覺的事,還有她不知道的事?心底冒出陣陣寒氣,竟有如此可怕的人。

“離宮之前禁足的那些日子,我細細回想過一些事,闖入沉月宮險些被太後打死和秦明月對縣主下毒誣陷我這兩件事,應該與她有莫大關系,其實她一直沒真心待過我,也許有一些日子吧。”她細細道。

他本不想提起這個人的,而且他從華青回來之後早忘了這個人,要不是這她最近頻繁賄賂宮人為自己開脫,做些雞鳴狗盜之事,他差點一直記不起她。

“我派人細查過她,除了你知道的這些,還有在粥裏送信也是她,更甚,你被困雲州城,我去晚的原因也是她”。

她驚奇,霍韻憐在後宮鼓動一些人對她使手段她相信,可是她能左右他的決定,不是她不相信,而是以他對她的情意,她不認為霍韻憐有這個本事。

靜靜躺在他懷中等他開口。

“口技!你知道嗎?她會!鳳雲山我身中蛇毒,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但在你去尋滿天星之時,她突然竄出來用你的聲音冒充了你,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在入宮前厚待過她一段日子,不僅此事,而且你被困雲州城,派使者來向我求援那日,正好我午睡,她悄悄進了寝殿,趁我熟睡之際,竟模仿我的聲音回話給你派來的使者,不願救援,險些誤了大事,害你差點命喪雲州城”。說起此事,訾宜心底還是尤為懼怕。

竟還有鳳雲山的事?她大吃一驚,難怪入宮皇上便問她救人的事!

而且那日使者回來禀告的話,也是她所說!那時,她幾乎被那句恨不得她死在雲州城擊垮,她以為他定是恨死了自己……

豁然開朗,她含笑,“原來如此”。

不過想到霍韻憐,皺起眉頭,他問,“她早已被我禁在寶林苑,如今你在明聖,不如由你處置她?”

他想讓她親手處置害自己的人,讓她舒氣,這份心意她豈會看不出!

想到她是從鳳雲山便與自己有的起由。

沉寂片刻,她擡頭。

“從哪裏來便回哪去吧”。

第 107 章 踏雲獸

旺財在前頭帶路,而淩霄幾人則是跟在旺財身後。

五人一狼移動速度很快,不過十來分鐘時間,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嗷嗚!主人,要不是我打不過,老早就想要吞了這頭牛了!”旺財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

它的目光,牢牢地鎖定着數百米外的牛型生物。

淩霄幾人一見那頭靈獸,就不由得眉頭一皺。

劉若妍緩緩道:“踏雲獸,模樣與牛基本相同,體型比普通牛大的多,一對犄角殺傷力驚人,防禦力同樣很高。

四肢有力,沖鋒起來更是無可匹敵,就如同在飛一般,也因此而得名。

看這頭踏雲獸,應該是命魂五階、六階的樣子。”

蘇瑤幾人的臉色也是非常嚴肅,對待這樣的靈獸,必須要十分小心。

或許淩霄能夠正面上,但是他們可不行,實力差距過大。

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踏雲獸給瞬殺了。

“這回你們想怎麽吃?烤牛排?”淩霄兩眼放光,如此說道。

蘇瑤等人對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說正事呢,你就不能嚴肅點嗎?

這還沒開始打呢,你就已經想着吃了?

直播間裏的水友,則是已經在出主意了。

“我覺得水煮牛肉不錯!”

“香煎牛仔骨、土豆燒牛肉、蔥爆牛肉、孜然牛肉、燈影牛肉絲……”

“哇,前面的兄弟,你真的是魔鬼,我口水都要下來了。”

“別說了!別說了!都把我肚子給看餓了。”

“……”

很快,淩霄就已經有了方案。

他開口說道:“不管它防禦多高,速度多快,我正面上,然後用撼海糾纏住它。

旺財負責近身騷擾,蘇瑤、劉若妍用命魂之力遠程騷擾。

曹平、袁木你們倆負責放哨,一旦有人或者靈獸接近立刻發出信號。”

淩霄口中的曹平就是草坪頭男生,而袁木則是圓寸頭的男生。

蘇瑤等人點點頭,她們的實力還是差了一些,只能這樣來安排。

“走!”淩霄一聲令下,幾人立刻分散開來。

而淩霄與旺財,則是徑直朝着踏雲獸飛奔而去。

原本還在悠閑閑逛的踏雲獸,反應極為迅敏。

不過一秒出頭的時間,它就已經察覺到有東西在向他靠近了。

等它一看到旺財,牛鼻子立刻打出一道熱氣。

這就叫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旺財以前可沒招惹這頭踏雲獸。

雖然旺財實力不如踏雲獸,但是在速度上卻是有着優勢。

它從來都是騷擾一下就走,絕不等踏雲獸沖起來,有空沒空就來惡心踏雲獸。

踏雲獸一對牛眼瞬間就紅了,牛蹄一擡,就朝旺財的方向奔去。

至于淩霄就被踏雲獸無視了,因為它能感知到淩霄的實力,不過命魂四階而已。

轟!

踏雲獸擡腳落地,無數泥土被帶飛了起來。

那樣子就是一輛疾馳的坦克,能将一切生物踏成肉沫!

淩霄渾然不懼,手持唐刀,一聲冷喝:“撼海!”

命魂之力化作上百長槍,飛射而去!

哞!

一聲震天動地的牛吼,從踏雲獸空中傳出,命魂之力化作聲波,竟是将一大片長槍,震成碎片!

淩霄等人見到這一幕,神情馬上就變得凝重起來,看來是他們是遇到麻煩了。

第 120 章

汽車駛出拘留所,前方一輛警車開路,後方一輛警車跟随,範錦華他們坐在最中間的這輛車內。

從這裏到中級人民法院要走十二裏路。

一路都是沿着外環行駛。

“看他麽什麽看?”範錦華只是扭一下頭就遭到謾罵。

這一次範錦華沒有躲避他的眼睛,直視胖子:“胖子…我勸你嘴下積點德,別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用着陰冷的聲音對他說道。

胖子一聽,立馬就要從位置上跳起來。

警衛咣咣咣用警棍敲打着鐵門:“幹什麽?幹什麽?打算在多一條罪行嗎?”對着兩個人呵斥道。

胖子冷笑一聲:“小子,你等着,你等判完之後的,老子弄不死你。”

範錦華無奈的咂咂嘴,把頭扭到一旁。

汽車開上國道,範錦華透過車窗向外觀望。

一輛摩托車從車外呼嘯而過。

吱吱吱!

警車一個急剎車停下來,所有人的身體不由得向前傾斜。

“前方出現車禍。”前面對講機內傳來彙報聲。

“趕快處理一下。”

“是!”

前方警車內走下去兩名警察。

範錦華微微傾斜身體,透過前擋風玻璃向前方看去。

前方路口兩輛貨車撞在一起,地上一地的白菜和正在吃白菜的豬……看到這裏不由得想到一句話,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因為車輛嚴重變形,導致根本無法移動,在加上滿地的白菜和豬,讓警察也束手無策。

想要換一條路行駛,已經為時已晚,後方跟來的車輛,堵住後退的道路。

“馬上聯系法院,說一下這邊的情況。”坐在車內的領導命令道。

“是!”

咚咚咚!咚咚咚!

“搶劫啊,搶劫啊。”突然間道路上傳來一陣呼喊聲。

後方車輛內的警察聞訊立刻下車,追擊劫匪。

當範錦華看到這一幕一幕的上演,就知道很快就會有人要來營救自己了。

啪!

一個十分微小的聲音從車後傳來。

範錦華坐直身體,兩眼直視後車門。

轟!

忽然之間爆炸聲響起,後車門頓時被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三個帶着墨鏡和頭盔的男子站在車外,他們同時做出拽引線的動作,三枚煙霧彈飛進車內。

呲呲呲,向外噴射出刺鼻的煙霧。

一旁的警衛想要拔槍的時候,範錦華一個健步站起來用手肘對着他的頭部砸去。

警衛當場被砸暈在地上。

此時在看那個胖子,吓得渾身都在顫抖看着範錦華。

“大…大哥…咳咳咳,我剛剛……”想要對範錦華解釋兩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範錦華打斷,“你剛剛很狂,我記住你了,咱們後會有期。”範錦華說完總是一躍跳出汽車。

“有犯人跑了,有犯人…咳咳咳,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駕駛室內的警衛打開車門,跳下車,用對講機發出呼叫。

砰砰!

兩聲槍響,範錦華的手铐和腳鐐被打開,随手扔在地上。

吱吱!

四輛摩托車一前一後停在他們身旁。

範錦華接過頭盔和衣服,坐在摩托車上向反方向駛去。

逆行穿過一輛一輛的車,行駛到一條通往市區的小路旁,摩托車停下來。

其中兩個人打開頭盔前面的遮陽板,一個是王傑,一個是自己在酒店見到的那個女人。

“她以後就是你的搭檔,從現在開始你正式成為惡魔的一員,這是惡魔送你的見面禮。”王傑對着範錦華說話的同時,把身後的背包扔給他。

“友情提示一下,惡魔只會救你這一次,如果你要是在被抓到……你懂得。”

範錦華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女人從王傑的摩托車上跳下來和範錦華這邊的男人調換一下。

嗡嗡嗡!

王傑他們三輛摩托車全都開出小路。

女人往範錦華的摩托車後一坐,雙手繞過他的腰,抱住他:“趕快走吧,要不然等會警察會追上來。”對着範錦華說道。

範錦華啓動摩托車,沿着小路向前行駛。

按照女人的提示,來到一個相對安全的房間。

走進房間,範錦華先對房間進行快速觀察,随後坐在沙發上,打開背包。

裏面有兩部手機,還有十萬塊現金和一張銀行卡。

拉上拉鏈,雙手伸展依靠在沙發上。

女人從卧室走出來,換上一套休閑裝,手裏還抱着一套衣服。

來到範錦華的面前把衣服遞給他:“先去洗個澡,然後換上衣服。”對他說道。

範錦華對她挑下眉毛:“我可不想等下你又拿着槍威脅我。”半開玩笑的說道。

女人忍不住的笑了兩聲:“你可是堂堂的影子,還會怕這些?更何況上次威脅你的人貌似都已經下去見閻王了吧。”

“你跟着我是??”範錦華開口問道。

女人把衣服放在沙發上,挨着範錦華坐下來:“我啊…我是你媳婦啊。”

她是我媳婦?難道這是惡魔派來監視自己的?

“我叫黑狐,對外你要稱呼我莎莎,我們五年前結婚,生下一個兒子叫範宇強,目前在S市……”她十分熟練的說出範錦華所有的信息。

範錦華對此有些驚訝。

“好啦,親愛的,趕快去洗澡,難道還打算讓我給你搓搓背嗎?”黑狐立刻換了一副嘴臉,撒嬌賣萌的從沙發上拽起範錦華。

強行把他推進洗澡間。

依靠着洗澡間的門站在那裏。

“你出去啊。”想要脫衣服的範錦華一回頭看到她,立馬停下來。

“你不是怕我偷襲你嘛,我在這裏你可以一直看着我啊,要不我和你一起洗。”黑狐說着就就要脫衣服。

範錦華急忙走過來攔住她:“不用,謝謝,請你出去。”

黑狐對着範錦華露出壞笑,努努嘴,退出洗澡間。

嘩嘩嘩,水龍頭噴出熱水。

他仰着頭,讓水流從自己的前胸劃過,腦子一直都在思考接下來的路要如何走,估計現在自己已經成為重點通緝對象,惡魔還給自己身邊派來這麽一個人,想要在做一些事情恐怕要有些難度了。

咚咚咚!

黑狐敲響洗澡間的房門。

範錦華快速轉身尋找浴巾,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浴巾的存在。

此時黑狐已經打開房門。

071:只要我想離開,沒人攔得住

第 108 章 破階丹

在這些文字後面,有着一個天道預示四個字。

“惡鬼深淵?”葉桦興奮起來,獲得功勳的途徑終于有了。

“未曾聽聞,不過,既然那石碑上都這樣寫了,想必不會有差錯了。”龍澤回憶着過往一切,卻未搜尋到任何字眼與之相關,可這石碑既然與天道有所關聯,必然不會有假。

“看來,我回家指日可待了。”葉桦凝神看着眼前的光圈,自言自語道。

眼中閃過一絲堅決,雙腳便動了,往前一邁,鑽入光圈中,消失不見了,光圈也随着葉桦的傳送,緩緩閉合了,洞府又變得黑暗起來。

看着眼前的通道,葉桦緩緩走去,一只手捂着腰間的儲物袋,随時警惕着。

這片玄奇的通道,便是傳送的一部分,當走過這通道,便會到達傳送的地點。

前方有亮光傳來,想必傳送通道的出口就在前方,葉桦朝着那裏一邁,頓時消失在傳送通道中。

……

暗淡而又濃厚的雲彩遮住天空,地面一片黑暗,巨大的深淵隔斷了兩岸,底下,是黑暗生長的地方。

一個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人群中,人們卻如同未曾見到這番景象,繼續做着他們的事情。

這個人影正是葉桦,剛剛傳送到這裏,手中正握着一塊令牌。

“怎麽這麽多人?”葉桦吃驚起來,向着周圍望去,卻發現,不斷有人突然地出現,也是如同葉桦一般,手中拿着一塊令牌。

此處不是惡鬼深淵,而是一個獨立的界面,由陰司所創,空間很小,容不下太多人。

葉桦觀察着周圍的人,眼中露出警惕,神識小心地探出,沒有刻意地去查探一個人,卻是将神識覆蓋周圍。

隐隐可以感知到周圍的修士,修為大多在八,九,十層,和葉桦差不多。

周圍的修士有的盤坐在地上恢複鬼氣,有的站在原地發呆,也有的叽叽喳喳在聊天,葉桦從這些人的聊天內容也聽出了一些好歹來。

這惡鬼深淵是陰司掌管的,是那些罪惡深重的生靈投胎的中轉站,這些惡鬼死後便可進入輪回了,這點和天道預示上說得一樣。

而每隔一段時間,陰司就會發放一些令牌,湊足一些修士,來惡鬼深淵進行一次屠殺,斬殺惡鬼,每次這令牌都十分搶手,一般都落在了那些門派和陰司弟子的身上。

至于搶手的原因,當然是因為有好處了,前來參加惡鬼深淵的,都是鬼奴後期的,是奔着進階鬼差而來的。

陰司拿出了破階丹來,破階丹,顧名思義,就是用來突破境界的丹藥,十分珍貴,也只有陰司這種正統勢力才舍得拿出來。

但是,破階丹也很珍貴,自然不是那麽容易拿到的。想要拿到,必須得達到一定的條件。

身在惡鬼深淵,條件自然是斬殺惡鬼了。斬殺十個惡鬼,可獲得一顆破階丹,只是十個,卻不是那麽好殺的。

惡鬼深淵中,惡鬼太多,實力也不差,最低的為鬼奴的,至于高的,也有鬼差修為了。

斬殺十只鬼奴巅峰,便可獲得一顆破階丹。

斬殺兩只鬼差前期的惡鬼,可獲得一顆破階丹。

斬殺一只鬼差中期的惡鬼,可獲得一顆破階丹。

斬殺一只鬼差後期的惡鬼,可獲得三顆破階丹。

當然,最後這個條件,斬殺鬼差後期的,可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

能完成第二條的,不少,畢竟這些惡鬼不比修士,惡鬼是養着等待屠戮的,而修士呢,能獲得令牌的,大都有一定的勢力,法器這種東西可少不了,越階對付惡鬼也并非不可能。至于第三條,斬殺鬼差中期的,一般都是天驕,至于最後一種,斬殺鬼差後期的,那真是少有。

當然,這些說得都是單殺的情況,打不過,自然可以找人幫忙了。群毆還是可以的。

在場大多沒有達到鬼奴巅峰,還是存在很多對付鬼奴巅峰都成問題的修士的。

“哼,一箭雙雕。”葉桦心中高興起來,臉上看不到一絲笑意,既能得到破階丹,又能得到功勳,挺不錯的。

“這位兄臺,打擾了。”就在葉桦高興之時,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耳中,葉桦順着聲音看去,只見一個三四十歲歲模樣的男子正一臉笑意地看着他,顯然,這人就是說話的人了。

“有什麽事嗎?”葉桦面無表情地問道。

“在下沈雨,是這樣的,我看兄臺獨自一人站在這裏,無人作伴,想必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吧。”沈雨說道,沒有因為葉桦的冷淡而改變語氣。

“沒錯。”葉桦說道。

“實不相瞞,在下也是獨自一人,不如我們結伴斬殺惡鬼吧。”沈雨說道。

聽了這話,葉桦猶豫起來,他自問斬殺鬼差前期的惡鬼也是沒問題的,可是自己對着惡鬼深淵了解不多,若有人結伴的話,那也能知道一些事情。

“行。”葉桦點頭道。

“太好了,我再去找幾個人,這樣獲取破階丹的機會大一點。”沈雨欣喜地說道。

葉桦點頭同意,多幾個人便多幾個人,若都是想沈雨這般鬼奴八層的,自己自然沒問題,他現在施展了斂息術,若別人查看,修為顯露為鬼奴八層。

很快,沈雨又找到了兩個鬼奴八層的修士,都是男子,一個叫城群,一個叫寧樹。

葉桦跟他們交談起來,這才知道,城群和寧樹這兩個人都是陰司的,也是同個城池的,他們所在的城池不大,卻歸陰司掌管,城池中也就他們兩個接近鬼奴巅峰,這才被派來的。

看來,來這裏的,不一定都是有靠山的,若說背後是陰司,怕是會被人笑話,畢竟能進來這裏的,大多是陰司人員和一些大勢力的修士。

而葉桦說自己師傅為鬼将,陰司人員,才得到這個令牌的,想必,說自己師傅是鬼将境界得到這令牌也沒什麽問題,畢竟這令牌是從白景龍那處得來。

而沈雨呢,則是散修出身了,他師傅是個散修,花了價錢才得到這塊令牌。

“那個人?”葉桦突然看到一個長得十分粗壯的男子,歲數不大,身上穿着一件麻布所做的短袖衣衫,露出壯實的肌肉,看起來人高馬大的,安靜地站在那處,等待着這次屠鬼行動的開始。

之所以葉桦會注意到他,并不是他長得有多強壯,而是他是一個人站着的,周圍沒有人,要知道,這片空間很是狹小,怎麽這個男子周圍會這麽空蕩。

葉桦看向了他的周邊,發現隔了三四步之外的修士,都擠在一起,顯然這空間是故意留給這個男子的。

“怎麽了?”一旁的沈雨看到葉桦的表情,不由問道。

而此時,城群和寧樹也将目光投向葉桦。

“那個男的怎麽回事?”葉桦頭都沒轉,直接問道。

沈雨順着葉桦的眼光看去,看見了葉桦所說的男子,然後說道:“那男的叫金方,體宗的修士,實力實在恐怖,性格暴躁,剛剛來的時候,那金方覺得太擠,直接将他周圍的人都扔出去了,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現在,別人都不敢和他站在一起了。”

“體宗!”城群和寧樹都驚呼起來,顯然是知道這個宗門的。

葉桦眼睛微眯,看着那金方,體宗他也是知道的,北幽的大宗門,高級門派,門派實力在北幽是赫赫有名的,這個門派是修煉體魄為主的,體宗內的修士大多力大無窮,魂魄凝實,僅靠身體,便可和那法器相對抗,當然,這指的是那些厲害的人物,一般體宗內的弟子也是有用法器的。

“鬼奴十層”葉桦對金方的修為做了判斷,雖說他修為為鬼奴九層,但神識卻不止,所以能夠看出金方的修為。

“這些大勢力的弟子在這裏怕是無人可擋,我們陰司雖為正統勢力,但人員衆多,真正的天才都集中在地府,手中資源衆多,一般不會來這裏。”城群抱怨道。

“雖說如此,但也來了一些夠看的了。像那個顧景山,也是陰司的,他父親可是陰司的判官,身居要位。”寧樹看着遠處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說道,在顧景山的周圍,站着一些笑開了臉的修士,正對着顧景山說着些什麽。

“這算什麽,你看看那個孫才,可是邪雲谷的天才,用了十年時間,就修煉到了鬼奴巅峰,人家不缺丹藥,就算是破階丹,也不缺,人家為什麽來這裏,還不是鍛煉來了,我們冒着生命危險想要得到的東西,人家根本不屑,将這次當成歷練了。”城群不甘心地說道,帶着對這些大勢力天才的怨念。

“行了,行了,別抱怨了,這些都是天才,我們的資質不好,怨不得別人。”見城群和寧樹在抱怨,沈雨趕緊出來勸阻道。

第 112 章 千載相逢猶旦暮(一)

第112章 千載相逢猶旦暮(一)

雲搖心底早已累如千仞的情緒,在慕寒淵的那一聲低喚下,轟然潰堤。

理智被沖刷得七零八落。

明知他該是聽不見亦感知不到,但雲搖還是情不自禁地迎上了那個血色褴褛的懷抱。

身在血河惡鬼間,濺了血的冷玉似的側顏僵在那兒。

許久後,像是不能确定地,慕寒淵擡手,在身前茫茫無盡的黑暗中虛抱住:

“……雲搖?”

雲搖死死握住了他的手腕。

“是我。”

明知他聽不到亦無法回應,雲搖還是低聲如撫。

那些貪婪的惡鬼嗅到了生魂的氣息,垂涎的神色更加猙獰,二人身周鬼氣缭繞,兇惡的殘魂們再次撲上。

“滾——!!!”

暴怒之下,雲搖劍光流瀉如銀,頃刻之間,便有不知多少惡鬼來不及凄唳就被雪白的劍光吞沒殆盡。

魂燭盈盈。

雲搖不敢耽擱,又連着兩劍,将二人身周圍攏上來的惡鬼肅清。她轉身,将慕寒淵殘破染血的魂軀負在了身後,繼而阖眸,拈指點向眉心。

仙格神紋熠熠如輝。

須臾後,自這黑暗無垠的無間鬼獄中,忽禦起了猶如千丈的清冷劍芒,所過之處,惡鬼嘶聲凄厲,黑暗如黎明蕩破曉夜般褪散消弭——

兩道身影撕碎了這場寂夜,淩空而起。

“慕寒淵,”雲搖回首,望他靠抵在她肩上的側顏,眼底含淚亦含笑,“我來帶你回家了。”

——

慕寒淵魂歸乾元那日,天穹外滾滾雷聲,長響徹夜。

其中尤以乾門天懸峰附近為最劇烈。

來送例奉藥酒的丁筱還有幾個上來灑掃的小弟子們,在雲搖洞府外吓得哆哆嗦嗦的,一邊探頭瞅着洞府內的動靜,一邊小心翼翼地擡頭望天。

之前那大有冰封乾門千裏之勢的冰寒氣,昨夜一夜之間就消解了——

這也是他們知道雲搖歸宗的憑據。

直到洞府門洞開,一道紅衣身影踏了出來。

“師叔祖!”

“師叔祖來了……”

“快,你往那點,別擋着我。”

“……”

洞府外灑掃的,布置亭臺的,種草的,養樹的,将近十幾個弟子,也算熱鬧了。

換了往日,雲搖多半要将人都遣回去,但今日卻沒那個閑暇心思。

出了洞府,她便徑直朝犄角旮旯蹲着的那個仰頭望天的丁筱去:“讓你送來的東西,都齊了嗎?”

“還差一味,師祖說下午就到。”

丁筱一邊說一邊往洞府山牆根縮。

雲搖接過,瞥了她一眼,無奈又好笑:“你種蘑菇呢,往角落裏躲什麽躲?”

“不是,師叔,你沒聽到嗎?”丁筱指了指天,“從昨晚上這雷聲就可詭異了,跟在天外面打似的,轟隆隆的,又聽不分明,您說這是怎麽回事啊?”

雲搖回山門後,時常去各峰指點一下弟子們,起初弟子們還對她那輩分名號有些打怵,但相處幾次下來,基本都了解了她散漫無謂的脾性。

即便在她當前,也沒多少長輩晚輩的禮教顧忌。

于是這邊丁筱開了個話頭,立刻就有旁邊收拾花草的弟子湊頭過來:“是啊師叔,您境界高深,能聽到這雷聲來歷嗎?”

“我聽長老們說,是天怒呢。”

“可乾元界如今兩域太平,魔域都安分得不得了,天為何要怒啊?”

“就是就是,天要真怒了,那還能只是這麽輕拿輕放地吓唬吓唬我們嗎?”

“……”

說是請教雲搖,聊着聊着他們就跑了話題。

雲搖也沒非得拽回來。

——畢竟說起這個問題,最該心虛的還是她和她藏在洞府裏的那個。

“師叔?”丁筱卻是跟在她身邊太久了,對她言行都了解,這會只看神态,就察覺什麽湊了上來,“我今日在山門中好幾處聽這雷,怎麽比較,似乎都是離着您的天懸峰最近,不會是……”

丁筱止聲,眼神瞥過剛遞給雲搖的乾坤袋,又落進她身後黑黢黢的洞府裏。

也沒外人,雲搖理直氣壯地點了點頭:“是我幹的。”

“?”

丁筱頓時面露喜色,也不躲了,腰杆挺直:“早說啊師叔,吓我這一晚上又一早上的。”

“知道是我就不怕了?”

“當然,”丁筱順口就道,“既然是您闖的禍,那這雷砸下來,肯定是先劈您嘛。”

雲搖:“……”

“?”

“不是,不是那個意思,”在雲搖不善的笑裏藏刀的眼神下,丁筱立刻改口,“我是說,師叔您這麽厲害了得的人物,若是這雷沖着您去,那肯定被您随手就收拾了,也禍不着我們了不是?”

“放心吧。”

雲搖好氣又好笑地拎起乾坤袋,轉身往洞府內走:“它劈不下來。”

“啊?為何?”

“天棄之地,規則未改,可天罰之力卻降不下來,”雲搖嘲弄地一睖天道,“罰不着,瞧給它氣得。”

“天罰之力?那又是什麽,為何要落在天懸峰啊?”

“……”

這一次沒等到答案,天懸峰洞府的門就在丁筱失望的眼神下,關上了。

洞府外。

方才還做做樣子的弟子們迫不及待地攢了堆,盡數圍在丁筱身旁:“師姐,師叔祖走怎麽說?”

“她可是真從山外帶回來什麽厲害的寶物了?”

“看樣子也不像啊。”

“我怎麽聽昨夜山門值夜的師兄說,師叔是帶回來了個長發美人呢?”

“?”

丁筱正蹙眉思索,聽見其中一句,立刻擰着眉頭轉向他們:“不許造謠師叔!什麽美人?我們師叔難道是那種會為美色所惑的人嗎?”

“……”

雲搖甫一踏入洞府內,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取代了她原本長榻位置的一座棺椁。

準确說,是座像水晶一般剔透而又森寒的冰棺。

而此刻棺中,确實正倚着個長發雪膚的美人。

只是此刻他額首側靠,長發垂過結霜的睫羽,涼冰冰的,看着竟不似活人。

雲搖眼神一緊。

她将乾坤袋随手擱在了一旁桌案上,快步到冰棺前,俯身下來,下意識就要去那人頸旁探他的脈搏氣息。

只是指尖才剛抵上那人頸下,雲搖就見那雙結了涼白霜色的睫羽撲朔了下,睜開了。

黑漆漆的眸子如琉璃煎春水,盈盈映上了她的清影。

雲搖頓了下,按在那人頸下的手一時收也不是,放也不是:“你,你醒着的?我這是,剛剛進來見你又沒意識了,以為你身體不适,想探一探……”

話未說完。

慕寒淵低緩地托起了她手腕,借着她腕心在頸旁輕蹭了下:“沒關系,師尊不必解釋。”

興許是沉睡日久的緣故,他聲音透着種低啞的磁質,語氣像周身一樣涼冰冰的,輕淡隽永,但又格外撩撥人心。

在話尾,他輕擡眼睫,漆眸如蠱。

“反正無論師尊想做的是什麽,都可以。我不介意。”

與他聲線相反的,是他頸上傳來的溫度。

再也不是絕望的冰冷,叫雲搖心生貪戀,一時竟随他肆意,不想将手收回去。

不過還是理智回得早一些。

雲搖紅着臉頰想抽回手:“你不介意,我介意,”她輕咳了聲,有些不自在,“……還麻煩寒淵尊不要把我當成這種時候還會占便宜的禽獸師尊。”

然而她的手在他掌心只松脫了半寸,就又被那人握了回去。

“師尊錯了。”

“嗯?”

雲搖不解回眸,對上了慕寒淵漆黑如星的眼眸,還有那裏面漾着的一點斑駁笑色。

他壓着她手腕,再次在頸旁輕蹭過。

“明明是我占你便宜。”

雲搖屏住,壓下了要往臉上湧的氣血。

——怎麽有些人遭了一場天道之劫回來,還真跟脫胎換骨了似的,壓都壓不住呢。

“好了,別鬧,”雲搖艱難地從慕寒淵的魔掌中把自己的手解救回來,“你感覺如何了?五感已經盡數恢複了嗎?”

“嗯。”

“嗯?這麽快?”慕寒淵應得太過輕松,反倒叫雲搖不放心地輕眯起眼,“不許為了不讓我擔心而說謊。”

慕寒淵神色間露出了一丁點遲疑。

雲搖見狀把握更大,她朝這具冰棺靠近兩分,威脅道:“你若是敢說假話,那我就——我就……”

慕寒淵耐心等着。

直到雲搖自己越憋越卡殼,有些無以為繼,他才掀起像是綴了笑意的睫羽,眸子碎星似的熠熠:“就什麽?”

雲搖腦海裏過了八百個答案。

但哪一句都怕重了,或者應驗了什麽。

他大劫初過,好不容易從三界冥冥中只逃得出這麽一點神魂來,要她放什麽狠話都心緊。

于是憋了半晌,她幹脆抿住唇,不說話了。

慕寒淵望得莞爾,情不自禁微微傾身,勾着雲搖的下颌輕吻了下,然後又克制地倚回去。

“五感還有些遲滞,但已無礙了。餘下的,會慢慢恢複的。”

慕寒淵靠在棺椁側,垂眸安然地笑着。

方才那一吻實在太快,某人做了壞事之後的反應又實在太過雲淡風輕理所當然,叫雲搖連個發難的緣由都沒有。

她只能權當吃了個啞巴虧,微紅着臉頰正色:“那也不許松懈。在徹底養好之前,你就一步都不要想着能踏出這個洞府了。”

慕寒淵淡淡莞爾:“師尊是要将我在這裏關上一輩子嗎?”

“怎麽?”雲搖順勢作欺,似笑非笑地睖他,“我若說是,你不願意?”

“師尊只要不怕山門間有閑話……”慕寒淵啞聲輕哂,“那我甘之如饴。”

“閑話?”

雲搖想起關洞府後聽到的那一兩句,玩笑,“哦,說我豢養美人嗎?你都不怕被當做柔弱可欺、還以色事人的美人,那我有什麽好怕的?”

慕寒淵忽止了話聲,只望着她,眼神流深。

雲搖眨了下眼,正遲疑是不是這類議論多少惹得他有些不快了。

就聽慕寒淵忽笑而語:“那我就當是師尊應許我的了。”

雲搖一時被眼前的美色所惑,飄了下神:“嗯……啊?”

“這天懸峰上,能柔弱可欺又以色事人的位置,只許留給我,”慕寒淵傾身,握住了雲搖手腕,眼神的淩厲像藏在柔軟的綢緞裏,他輕緩而意欲強烈地将她拉向自己,“……師尊可不能再許給旁人了。”

“——”

雲搖幾乎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關鍵時候,冰棺替她架住了——

她衣袂間垂着的塊玉珏,好巧不巧,挂在了冰棺的棱角上。

兩人一同低頭。

慕寒淵眼神微涼:“?”

雲搖:“…噗。”

于是慕寒淵的眼神又轉回雲搖那去。

雲搖笑着脫開身;“你看,連棺材都看不下去了——想做壞事,還是等你好好地,不用睡棺材了再說。”

“……”

慕寒淵眉眼間難得見幾分頹意,更惹得雲搖笑意難止。

不過還是正事要緊。

雲搖起身,去乾坤袋料理她讓慕九天安排送來的乾元界內的各種靈物,盡皆是幫慕寒淵調理根基的。

如今終焉之力盡除,他的修為也幾乎要從頭重來。

好在他靈脈靈府內便如源渠早成,又浩如天海,餘下的,只需要靠年歲往裏面注入新的活泉。

雲搖一邊擺弄着,一邊忽想起什麽。

她側身靠在桌案旁,望向慕寒淵:“在幽冥界時,你魂未歸體,五感不存,是如何認出我的?”

慕寒淵仍在那塊天寒玄玉做的冰棺中調息,聞言未作思索:“因為是師尊。”

“嗯?”

“早在魔域,師尊對我試全容丹那時,我便說過,看來師尊忘了。”

慕寒淵睜開眼,淡然定眸望她。

“即便五感盡喪,只要師尊出現,我也一定能認出來。”

“……”

雲搖溺在慕寒淵眼底,只覺得心口像是有什麽東西跳了過去,撲通一下,沉甸甸的。

大概是個兔子吧。

還在她心窩裏偷偷踹了一腳。

雲搖藏住了微紅的臉,假裝無事發生地轉了回去:“嗯。”無辜的靈草葉子被她揪掉了兩片,安靜裏她學着開口,“這次記住了……以後都不會再忘的。”

“只要你不再突然消失,我全都會記住的。”

“……”

慕寒淵眼神晃了下。

洞府內死寂半晌。

雲搖正覺着奇怪,就忽聽得身後傳來衣袍拖過地面的窸窣聲響。

她茫然回頭:“慕寒淵……?”

洞府內的燭火将那人清癯身影投下,覆落了她滿身。

雪色長發在她眼前流瀉,委下。

慕寒淵折膝,長身跪抵在她坐着的軟墊上,然後俯身籠住了她。

黑與白的發絲糾纏。

它們在氣息裏微微濕潮,直到雲搖的唇被那人漉濕的睫羽掃過,他折身吻她的頸,感知脈搏的躍動。

“師尊,”他低聲念着,給她最溫柔的撫慰,“雲搖。”

“我回來了。”

第 105 章 神識攻擊

就在這支巡邏隊集體兔死狐悲的疏忽一瞬,田末身形如煙如塵地突破了衛戍司令部最後一道防線。然而突入到司令部核心區域,田末才發現,他還是把刺殺薛仰的行動,想得過于簡單了。

他的神識,找到了薛仰,卻發現薛仰躲在一個二百米深的地宮裏,正在與兩個美貌女兵胡天胡地。

京都衛戍司令部的防禦設施,就是發生核戰争,也可以抵禦。供高級指揮官藏身的地宮有十幾座,最深的地下指揮部,在千米之下。

一道道厚重的特制金屬門,把這些地宮與外界隔絕開來。

幸好,越深的地宮空氣越沉悶,随着京都的喪屍清除殆盡,各方形勢也越來越處在薛仰的掌控中,薛仰的戒備級別已經不像末世開始那麽高了,他現在藏身的地宮,剛好在田末神識能夠查探的範圍內。

循着通風管道,田末的神識找到了薛仰,這個五十出頭很有軍人氣概的家夥,強壯如牛,與兩個漂亮女軍官在一間密室裏折騰着。

田末不由皺眉,怎麽辦?殺進去?

那是不可能的!

不是說田末破不開那重重防護門,而是一旦發出動靜,他立刻就得成為幾千精銳禁軍的攻擊目标,常規槍彈傷不到他,激光槍激光炮他就扛不住了,那時不要說殺薛仰,他逃命都成問題。

難道就這樣無功而返?

那也絕不可能,今晚是最後的機會,已經跟王韬和陳偉攤牌了,薛仰也對薛家下過最後通牒了……薛仰活過今天晚上,薛家就要完蛋了,田末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挑戰整個北方軍界。

急切間,田末心思猛然一動:能不能用自己的神識,攻擊薛仰?

在玄幻小說裏,神識攻擊,是非常牛逼的殺人手段。

田末的神識,對于正常人類來說,不可思議的強悍,但他除了用來逡巡身外事物,還不知道在攻擊上能夠如何運用。

不過田末可以聯想到,他曾經被屍王和屍後的腦波能量控制,應該就是一種神識攻擊的手段。

何大壯控制屍王、屍後以及一切喪屍,同樣應該是神識攻擊手段……那麽現在他是否可以嘗試一下,運用自己的神識,幹掉薛仰?

田末用心念把探入地宮的神識,緩緩凝成一條細絲,猛地向“吭哧吭哧”折騰得額頭冒汗的薛仰腦門刺入!

“嗯?”薛仰的動作突然停止下來,虎目瞪圓,向虛空張望。

——失敗了……

“司令大人,您怎麽停下來了……”身下的女軍官獻媚地嬌笑着,纏住他。

“哦……沒什麽,可能這幾天有點累……”

這個密室,除了通風口,是徹底與外界隔絕的。而且通風口的防範也是最嚴密的,一只蟑螂、蚊子都休想進來,毒氣也不能滲入。

薛仰感覺自己的腦門似乎被什麽異物觸動了以下,又沒看到任何異樣,也不疑有他,又摟着狐貍精一般的女軍官繼續糾纏起來。

——再來!

剛才那一次試探雖然失敗,田末也有了一些感悟。

這一次,他不再将神識撚成一條直線,而是分散開來,從薛仰的五官慢慢滲入,探入他的腦域……這種方法很笨拙,臨敵作戰的話一點用沒有,不過對付毫無防範的薛仰,已經足夠了。

整整過了十分鐘,當薛仰虎吼一聲,四肢百骸都在那一瞬的釋放中松懈的時候,田末的神識,終于侵入了他的腦域,竟然驚奇的看到,他腦域中有一個若有若無的人影,就如同縮小版的薛仰一模一樣!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神魂?人類腦域真的有靈魂存在?

田末也不管那麽多了,攻擊出去的神識立馬強化無數倍,将薛仰腦域的靈魂體緊緊壓制住。

那個神魂虛影驚恐萬狀,與此同時,正在喘着粗氣沉醉于風流快活中的薛仰,也跟他的靈魂體一樣的驚恐表情。

田末立刻知道,他的神識攻擊奏效了!

“殺了這兩個女人!”田末不懂得如何操控薛仰的靈魂體,意念直接強勢下令。

薛仰依舊面帶無比的恐懼,整張臉都扭曲着,惡狠狠一把掐住身下女人的脖子,“咔嚓”一聲将她雪白的脖子擰爆!

跟着,大手一揮,将匍匐在他後背的另一個女軍官的頭顱抓住,她嬌小的頭顱“啪”地如同西瓜一般爆開!

薛仰是三級超能者,兩個女軍官只是二級超能者,別說她們猝不及防,就是她們有機會抵抗,也不可能逃得開他的毒手。

兩個活色生香的美女軍官,轉眼變成兩具血淋淋的死屍,真是血腥殘忍……田末略微有不忍,這兩個女軍官是無辜的啊,他只是嘗試着控制薛仰而已,早知他這樣聽話,把她們打暈過去就是了。

這樣殘殺她們有點罪過啊……

事已至此,田末悔之不及,跟着神識繼續催動:“打爆自己腦袋!”

薛仰非常聽話,兩只蒲扇般的大手,灌注最強勁的力量猛地向自己太陽穴拍下,瞬時也把自己的頭顱拍得稀爛,轟然倒在兩具女屍上。

一次神魂攻擊,讓田末的神識大感疲憊,幾欲暈厥……這或許是他的神魂攻擊未得其法,消耗太大。

歇息片刻,定定神,田末沒有耽擱,展動身形如煙如塵地離開此地。

無聲無息地飛掠出十裏開外,田末才拿出手機再次撥通薛中華:“薛仰死在地堡裏面了,目前還沒有任何人發現。我現在去他家。”

“明白……”

薛中華挂掉電話,激動得臉上隐隐浮現一縷潮紅。

他不知道田末是如何創造奇跡,只身闖入漢唐戒備最森嚴的衛戍區司令部、把薛仰這條白眼狼幹掉的,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賭對了!

他把薛家和自己父女的命運,押在田家喪屍三少身上,是他這一生最大的賭局!

此時,薛家的族老們,都噤若寒蟬地坐在薛中華的客廳裏“喝茶”。

在今夜賭局的結果出來以前,任何人膽敢輕舉妄動,薛中華都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們幹掉。薛中華輕蔑地看了看在他面前如坐針氈的薛中雄、王韬、陳偉一眼,輕輕拍拍旁邊有些擔心的寶貝女兒小手,摁下手機一個按鍵。

第 108 章 八寶太監

三皇子要将方蕩閹掉,然後當成奴仆使喚。

靖公主一張臉由原本的血紅變成了漆黑,一雙眼睛中閃過炙亮的冷色,不過靖公主幾個深呼吸後,這些情緒便都消散無蹤,靖公主的面孔也恢複了平時的模樣

靖公主伸手逐客道:“三皇子,請回吧!”

靖公主伸手逐客,三皇子竟然直接出手,一把攥住靖公主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手指在靖公主的衣袖上一劃,靖公主當即露出一段粉白色的手臂來。

靖公主完全沒有料到三皇子竟然敢當衆輕薄自己,靖公主不是輕易受辱之人,驟然被人輕薄,勃然大怒。

靖公主的手腕上,身上的骨頭咯咯作響,靖公主的心髒猛的發出咚咚聲響,身上潮水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的時候靖公主的血脈中傳來大河咆哮之聲。

靖公主正要一掌拍出,但靖公主陡然發現自己竟然動彈不得,好似身軀和大腦分離了一樣,又像是一種沉重至極的力量壓在了他的肩膀上,使得她根本無力站起,無力移動分毫。靖公主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來。

卻不料三皇子掃了靖公主手臂上的一顆紅色的圓潤如珠般的朱砂記後,便放開了靖公主的手臂。

三皇子臉上神情意味深長,笑道:“好,還是處子之身,閹奴,替我轉告你家王爺,就說本皇子已經驗過貨了,相當滿意。”

站在一旁的章公公被當衆稱為閹奴,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青着一張臉笑着稱是。

三皇子一松手,靖公主身上的壓力驟然撤去,靖公主一下恢複自由,連忙抽回自己的胳膊。

在剛才的一瞬間,她完全無法反抗,此時靖公主才知道三皇子的修為遠比她要高明,此時她又想到方蕩曾經說過,三皇子在數年前就能夠憑空捏着方蕩的脖子将方蕩提起來,拖來拖去,這可是練氣境界的修士才有的本領,也就是說,三皇子早就非是凡人了,在這樣的三皇子面前,靖公主忽然感到一陣窒息,因為三皇子不論要對她做什麽,她都完全無法反抗,不論是從道義上還是力量上,對方都将她壓得死死的。

靖公主此時才驀然發現,她将一切想得太簡單了。

原本靖公主覺得自己的的任務是完成婚事,婚事對于靖公主來說就是個形式,這其中可不包括洞房,不包括男女之間的那些龌龊事情,倒不是靖公主之前太天真,而是靖公主一直将心思撲在修煉上,再加上本身歲數也不算太大,所以對于男女之事所知有限,她也不是完全沒有想過,只不過,想得不夠深入。

甚至靖公主對于三皇子這個人究竟是怎麽樣的,了解都非常少。在靖公主心中,對方就算是一頭豬,一樣改變不了自己嫁給他的命運,那麽對方究竟什麽模樣就一點都不重要了。

而現在看來,這個三皇子顯然不是什麽好東西,落在三皇子手中,靖公主絕對沒有什麽好下場。

三皇子的話語說完,身後當即走出兩個面色枯槁猶如木頭般的高瘦男子來。

這兩個男子一身太監裝束,平時站在三皇子身後,好似完全消失了一樣,此時忽然出現,倒像是從虛空中走出來的一樣。

兩個太監腰間挂着四條金色及膝長繩,每走一步,這些長繩都無風自動的輕輕搖擺,煞是好看。

但這兩個太監就沒有半點好看可言了。

他們兩個看上去就像是從陰間走出來的鬼魂,走起路來輕飄飄的,渾身上下給人一種不實在如虛幻泡影般的感覺。

兩個太監一言不發,陰沉着一張幾乎沒有表情的臉,朝着方蕩就走了過去。

三皇子說要骟了誰,那就是一定要骟掉的,說今天骟掉那就絕對不會拖過子夜,沒什麽道理可講,炫龍皇帝不在,他三皇子就是道理!

“骟掉?蕩兒快跑,三皇子好狠,上來就要閹掉你,叫你做太監,叫我方家斷子絕孫!這小子當初我還曾經抱過,相當乖巧,怎麽現在變成了這幅模樣?”方蕩的爺爺咬牙切齒的叫道,叫方家斷子絕孫,這可是一個叫方蕩的祖爺爺們非常不生氣的主意。

聽到三皇子要骟了自己,方蕩臉上卻沒有什麽變化,仿似完全沒有聽到一樣。

從見到了三皇子的那一剎那,從見到了三皇子身上的這一身三爪銀龍袍的一剎那,方蕩整個人都一下冷靜下來,原本熾熱的複仇之火,在見到三皇子的一瞬間被徹底冷卻下來。

如同火山岩漿遇到了冰冷的海水,但這種冷卻并不是無動于衷,麻木不仁,而是一種燥熱的堆積,當着冰冷堆積到了一定程度後,熔岩石将怒從海底起,将大海踩在腳下。

兩個太監幾步就來到了方蕩身前,其中之一聲音冷淡的開口道:“是你自己跟我們走,還是要我們動手?”

靖公主眼瞅着方蕩的情況有些不妙,若被帶走的話,那就真的只能被閹割掉,靖公主連忙道:“好運是皇上親封的偏将,你怎能随便抓去當太監?”

三皇子聞言發出哦的一聲,很好奇的看向方蕩,“你難道就是那個奸殺了雲劍山女弟子,搶走了雲劍山千葉盲草劍,然後一路逃遁,搞得雲劍山雞飛狗跳,又殺了三名雲劍山弟子,甚至還傷了劈山劍的那個家夥?對了,你還在劈山劍眼前搶走了雲劍山的一對雙生姐妹花,啧啧,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吶。”

原本正準備去抓方蕩的兩個太監都不由得微微一頓,冰冷的眼中露出一絲驚訝,這段時間,整個夏國最火的人物就是好運了,茶館中說書藝人專門給方蕩編了話本,搞得好運之名,整個望京人人皆知。

這兩個太監都聽說了方蕩和雲劍山周旋的事情,雲劍山上千弟子追蹤千裏,竟然都沒有抓到這個好運,好不容易追上了好運,卻被好運連殺三個雲劍山精英弟子,甚至連劈山劍都受了傷,好運還當着劈山劍的面又搶走了兩個貌美如花的雲劍山女弟子。

整個故事新奇有趣,充滿了市井小民最喜愛的那種傳奇和香豔。

最重要的是,這個叫做好運的家夥,修為不但不高,反而只是個剛剛踏足淬血境界的毛頭小子而已,這簡直就是恒古未聞的事情。

就像是神話傳說中的故事,即便是現在這兩個太監依舊有些不大相信故事中的種種覺得水分太大。

尤其是他們現在看到了方蕩後,就更不相信了,因為方蕩渾身上下沒有半點高手的感覺,看上去就像是一般的看家護院,甚至可以說,方蕩的那瘦弱身板,當看家護院都沒有資格。

眼瞅着三皇子沒有繼續發號施令,兩個太監也停在了原地,靖公主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三皇子若是執意要閹掉方蕩的話,方蕩插翅也難飛。

靖公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方蕩擔心些什麽,現在靖公主腦中就一個想法,想辦法趕走三皇子,然後叫方蕩立馬出城,愛去哪裏去哪裏。

三皇子忽然笑了起來,一雙眼睛如同狼獾一般的盯着靖公主的眼睛,似乎已經将靖公主從裏到外全都看個清楚通透。

在三皇子眼中,靖公主喜歡的若只是一個尋常的侍衛,那才叫無趣,除了說明靖公主眼光低劣之外,什麽都說明不了,現在事情才開始變得有趣起來,至少三皇子在望京中聽這個叫做好運的家夥的故事都聽得耳朵起繭了。

“能夠叫雲劍山吃癟的,數百年來寥寥無幾,能夠殺了雲劍山修士搶了雲劍山三把寶劍安然無恙的,簡直可以稱為傳奇。你這樣的人材當個伺候人的太監确實有些屈才了,這樣吧,本皇子現在任命你為三寶太監,既可以伺候我和靖公主,也可以作個侍衛,這可比那勞什子偏将要強上太多了。”

三皇子這句話卻不是假的,在夏國,太監有八寶,從一到八地位層層遞增,三寶太監的地位,雖然和偏将差不太多,但做三皇子這個未來的皇位繼承者的三寶太監,就非同小可了,宰相門房七品官,更何況是皇帝的貼身侍衛太監?三皇子只要能夠登基稱帝,方蕩就是從龍功臣,到時候三寶太監一轉身說不定就是六寶太監,風光無限。

三皇子此時确實生出了愛才之心,雖然他不知道方蕩究竟有什麽本事,能夠将雲劍山上下耍的團團轉,還有本事活得安然無恙,哪怕只是因為運氣好,那也是一種本事。

三皇子現在身邊最缺的就是人才,他是準備登基之後大幹一場的,當今夏國內憂外患,看似繁華其實不過是一個爛攤子,如同爆雨後的窗戶紙一樣,坑坑洞洞,再也經受不起大風大浪了,無論是無盡妖洞擇機出沒的妖族還是一直想要将夏國完全吞沒掉的玄天帝國和百象帝國,都是他的心腹之患。

三皇子要在這樣的局面下支撐起夏國來,絕非易事,所以任何有才能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甚至在這個時候,三皇子都已經放棄了羞辱方蕩的念頭,能夠成大事的人,心中知道什麽事情應該計較,什麽事情不應該計較。當然,這有個前提,那就是方蕩得相當乖順才成,三皇子是個從來不遷別人的人,在他面前耍脾氣,最後的下場必定凄慘。

那兩個走向方蕩的太監都不由得微微一頓,他們腰間系着四根金絲,這說明他們是四寶太監,為了這個位置,他們可是用命拼出來的,這個叫好運的家夥,當真好運氣。

三寶太監對于方蕩來說,一點吸引力都沒有,甚至可以說,就算給他一個八寶太監他也絕對不會幹,更別說要他伺候自己的仇人了。

“三皇子厚恩賞賜,還不跪下謝恩?”兩個四寶太監盯視着方蕩開口說道,這兩個太監說話聲音極細極小,陰陽怪氣,聲音叫人背脊上生出一股股的寒意來,似乎不是人在說話,而是鬼在耳邊低語。

方蕩舌尖輕輕一挑嘴中的奇毒內丹,咯叻一聲響,這聲音使得方蕩渾身上下繃緊猶如岩石般的肌肉緩緩放松。

“三皇子,你的這兩只閹狗要是管不住嘴的話,我就幫你捏死!”這樣的話語從方蕩的口中吐出來,一下就使得所有的人齊刷刷的看向方蕩,一個個臉上充滿了詫異和驚悚。

尤其是靖公主、鄭守、鴿子等人,眼中滿是詫異,因為這不像是方蕩能夠說出來的話,方蕩說不出這麽犀利的話語來,方蕩就算有這樣的意思,吐出來的話,也比這個直白一萬倍,尤其是閹狗這樣的詞彙,方蕩根本就不可能有。

不錯,這只是方蕩心中的想法,而這句話,是方蕩爺爺教給方蕩的。

方家的人,從祖宗輩開始就沒慣着別人毛病過。

不然方文山也不可能在朝堂上用龍頭拐杖打得三皇子頭破血流。

既然大家是解不開的死敵,既然方蕩現在也已經逃不走了,那麽索性就放開了玩。

比狂,比嚣張,方家從未怕過旁人。

方家有一句祖訓,叫做“天底下沒有比我更尊貴的人!”

方蕩的娘當初也總是給方蕩灌輸這個概念,告訴方蕩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存在。

所有人都呆愣愣的看着方蕩,方蕩的話實在是太猖狂了,就算是鄭守等人都覺得方蕩實在是太過分了。

在他們眼中,皇子身份貴不可言,他們在皇子面前卑賤得如同草芥一般,他們甚至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資格站在三皇子面前,更別說當着三皇子的面說出這樣一番話語來,這可是大不敬,是要治罪的!

他們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那種卑賤之心,早就烙印在他們的靈魂深處,方蕩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太沒大沒小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心中雖然覺得方蕩過分,但卻隐隐有一些爽快的感覺。

這個世界等級分明,他們從一出生開始,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卑賤的存在,而三皇子注定是這個世界上最高等最尊貴的那一類。

現在看着和他們一樣卑賤的方蕩對着三皇子說出那般不恭敬的話語,他們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舒爽,似乎打破了某種平時碰都不敢碰的禁忌,帶來說不出的快感。

三皇子忽然笑了起來,與此同時,方蕩身前的兩個四寶太監一起出手。

對三皇子不恭敬,這就是死罪。

一個區區的偏将,三皇子殺了如同踩死一只螞蟻。

這兩個四寶太監說話陰柔,出手更加陰柔,無聲無息的四只手就朝着方蕩的鎖骨,肋骨抓去。

這四只手二十只手指在空中閃爍起暗紫色的光芒,這是一出手就要廢掉方蕩的修為,不論是鎖骨還是肋骨被抓住,都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一旦被抓住,再厲害的人也得喪失反抗能力,若是用力一些,甚至能夠直接要了人的性命。

方蕩雙目瞳孔急縮,身形急速後躍,兩個四寶太監比方蕩的速度更快,兩人身形輕飄飄的如同燕子點水一般,無論方蕩在空中如何倒退轉折,他們的手,都距離方蕩的鎖骨肋骨越來越近。

就如同籠中鳥終究逃不開被抓住的命運一般,兩個四寶太監的手一下就按在了方蕩身上,随即,四手成勾,正要吐力,方蕩腰間猛的傳來一聲铮鳴,和方蕩寸步不離的千葉盲草劍如蛇般吐出,擦啦一聲在方蕩身前猛的一晃,将四只手給生生逼開。

不過這對于兩個四寶太監來說,只是一點點小曲折罷了,如他們這樣的四寶太監,修為等級與外界不同,他們是被專門用來培養成侍從和侍衛的,所以他們的目标不是修仙,他們的目标是保護三皇子,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們更像是雲劍山的劍奴,他們甚至用消耗壽命的辦法來增強自己的力量,他們修為境界或許不高,但他們每一個都是兇器,專門為殺戮和防禦而生的兇器。

四手如蛇,驟然一縮,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吐出,再次執着無比的直奔方蕩的鎖骨和肋骨,似乎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那四只手上二十根手指,每一根都綻放着紫色光華,似乎帶着一副冰晶手套,那鋒利的紫色冰晶一旦抓在人的身上,恐怕比鋒利的寶劍還要可怕。

雙拳難敵四手,方蕩只有一把劍,只能抵擋住一只手的攻擊,至于另外三只手,就完全無能為力了。

方蕩口中奇毒內丹震顫兩下,随後就發出咕嚕嚕的腸鳴聲響,整個委頓下去,奇毒內丹中的毒性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這個時候要想指望奇毒內丹幫忙,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奇毒內丹就如同方蕩的丹田,內中一但空虛下來,方蕩整個人都開始虛脫,力量消逝。

眼瞅着四只手就要抓住方蕩鎖固還有肋骨,方蕩完全避無可避,這個時候,叮的一聲刺耳爆響,一只準備抓方蕩的脖子的手,被一顆核桃擊中,一下偏離了原本的方向,擦着方蕩的耳邊飛了過去。這是鄭守的寶貝核桃。

一只抓向方蕩肋骨的手,被一只金燦燦的三趾收命耙生生勾住,這是鴿子比命還愛惜的他有生以來的第一件真正的殺傷力驚人的武器。

一只抓向方蕩另外一邊肋骨的手,則被一根長刺射中指背,這是王胡子的袖裏一根金。

另外那只抓向方蕩鎖骨的手,則被方蕩一劍劈開。

第 117 章 夜明月的電話!

第117章 夜明月的電話!

第117章 夜明月的電話!

折騰了好久,洪陽總算是将那一群煩人的保安,給打發離開了,辦公室中,也就只剩下他和葉華,以及那仍然坐在地上起不來的夏陳浩。

“陽哥,你可真是厲害啊,今天要不是董事長來了,到現在,我們恐怕都還不知道,你說的話都是真的!”葉華笑着說道。

“你這家夥,還說?”洪陽面露溫怒之色。

“哈哈,不說了不說了,這事情我就藏心裏了,待會兒再和那些個家夥說一聲,要是別的部門的人也知道這事情,陽哥盡管拿我們是問!”葉華急忙停嘴,打包票道。

洪陽擺了擺手,也是沒有多提,當下看向地上的夏陳浩,略作打量,旋即點了點頭:“臭小子,沒想到你還真能堅持半個小時,還不錯。”

“嘿嘿,陽哥的話,我什麽時候不聽過?”

夏陳浩一臉谄笑,道:“你看,半個小時的馬步我已經結束了,現在陽哥你總得教我一些招數了吧?不需要多酷炫,實用就行!”

“你還能站起來麽?”洪陽瞥了夏陳浩一眼,坐到辦公椅上笑道。

“……好像不能。”夏陳浩試了試,發現自己雙腿已經完全酸疼,短時間內根本是站不起來。

“你連站起來都難,我教你,你能學嗎?”

洪陽搖了搖頭,接着說道:“行了,習武之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先不要想着什麽招數了,實用的招數都需要紮實的基礎功,花哨的招數,估計你也都會。”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夏陳浩委屈的抿了抿嘴,心裏不甘,卻也是沒有多說,畢竟是精練過跆拳道的人,對于基礎功的重要性,他心裏也是有些數。

未來,恐怕每天他能練的,也就只有紮馬步了啊,雖說有些枯燥,但貌似也是必不可免的一個關鍵階段…

對于夏陳浩那點委屈的表情,洪陽完全是沒有理會,坐到辦公椅上後,他繼續嗑瓜子看電影,臨近飯點的時候,他正準備起身去找白素吃飯。

褲兜中的手機,卻是忽然響了,顯示的號碼,那是一串完全陌生的數字。

“哪位?”洪陽疑惑的接起電話。

“不如你猜?”對面傳來一個女人笑吟吟的聲音,聲音如清泉湧動,清悅動人,宛如天籁,如果這聲音用來唱歌,那絕對是驚人的好聽。

“……”

而洪陽聽到這許多人夢寐以求都想聽的聲音,臉色卻是當場不好看了,他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奈和苦笑:“你是從哪弄來我手機號的?”

這聲音,洪陽一聽就知道,正是那半個月前,和他有過一次賽車的夜明月,沒記錯的話,那女人當時好像是輸了吧,他也沒有給她留手機號啊。

“既然我已經知道你是誰,想找到你的聯系方式,自然不會多困難。”夜明月有些驕傲自信的笑道,那聲音,每一次響徹都能夠令人心神顫動。

“什麽事?”洪陽搖頭問道。

“沒什麽事,就是剛拿到你的手機號,想打過來确認一下。”夜明月狡黠道,這被譽為國民女神的女人,恐怕也只有在洪陽這裏,會有這般調皮的一面了。

“沒事的話,那我挂了。”只是洪陽并不吃這一套,正要挂電話。

“哎!你等等!”

對面的夜明月急忙喝止,接着說道:“你這人怎麽這麽沒情調?會不會聊天的?”

“有話你就說吧,我還得吃午飯呢。”洪陽無言道。

“行行行,也就你能讓我這麽低聲下氣了。”

夜明月沒好氣的說道:“是這樣的,今天晚上我剛好沒事情,想請你出來一起吃個飯,就當是對三年前你救我一命的事情,表謝一番了。”

“舉手之勞,沒什麽好表謝的,要是你心裏實在過意不去…待會兒我把卡號給你,你随便給我點感謝費就行了。”

洪陽笑哈哈的說道,前幾天他辦了一張銀行卡,在這繁華大都市中生活,沒銀行卡日子可不好過。

“直接給錢多沒意思啊?表謝是要面對面的!”夜明月不答應。

“可是…晚上我要陪我老婆逛商場啊。”洪陽道。

“李若曦?”

“是啊,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兩夫妻一起來蹭你一頓,那倒是可以。”洪陽笑道。

“你想得美!”

夜明月似乎對李若曦很無感,語氣頓時不溫柔了,她說道:“既然你晚上有事情,那就下次吧。”

說完,她直接挂了電話。

看着那被挂斷電話的手機,洪陽不由嘆了口氣,緣分天注定,如果他可以幹擾,當真是不想再遇到夜明月啊…太聰明的女人,惹不起!

“恩,為了避免下次的騷擾,直接把她拉黑吧…”洪陽果斷把夜明月的手機號給拉黑了。

另一邊,夜明月正穿着一身單薄的蕾絲睡衣,身姿慵懶的躺在沙發上,舉手投足間,都是能夠展露出一番驚人的誘惑力。

她随手扔開了手機,撅了撅嘴,略感頭疼:“這個洪陽,吃頓飯的機會都不給,這是得多不想和我有來往啊?”

“明月姐,洪陽是誰啊?怎麽好像都沒聽你說過?”一個年齡相仿的俏麗女孩坐在一旁,聽到夜明月的嘀咕聲,不由好奇道。

“一個偷心賊。”夜明月嘴角輕掀,美眸中,又是流露出欣喜的味道,隐隐的,還有幾分少女般的幸福感。

“偷心賊?”

俏臉女孩聞言一怔,呆呆的看着夜明月,不太明白這是什麽意思,或者也可以說,是不太敢相信夜明月的意思。

哪來的偷心賊?偷了誰的心?為什麽無數人追求,都是被拒之門外,從來沒有和任何異性有過多接觸的女神夜明月,在談及一個男人的時候,竟也會露出這般迷人的笑容?

好奇怪…

“有點意思啊。”

夜明月卻是沒有給女孩過多解釋,她眯了眯星空般的美眸,嘴角掀起一抹饒有興致的弧度,似乎是更加期待了:“你不想和我有來往,我還偏偏就不順你心意…洪陽,你跑不了!”

第 115 章 紫衣被罰

“你的臉…….怎麽回事?”趙靖西的目光定定的瞧在古月華臉上,那依舊紅腫的巴掌印刺痛了他的眼睛,臉上表情慢慢變的冷凝起來。

“沒什麽,吃飯吧。”古月華淡淡道。她無視趙靖西眼中忽然增加的陰霾,一樣一樣将剛剛炒好的菜在桌子上擺好。

趙靖西頓時轉頭望着墨雲:“到底怎麽回事!”

“王爺。藍衣臉上的傷,是紫衣打的。”墨雲有些憤憤不平:“她不問緣由便打了人!”

“本王不是不允許她跨進這裏一步嗎?”趙靖西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憤怒就可以形容的了。

墨雲淡淡道:“可是你不在啊?她神出鬼沒的,對着藍衣大呼小叫,還三番五次的說自己要去太後娘娘面前告狀,要藍衣好看……”

“墨雲,你什麽時候話怎麽多了,吃飯!”古月華擡眸瞧了墨雲一眼,轉頭對着趙靖西道:“王爺,吃飯的時候,讨論這種事情,誰還有胃口吃飯?你是想讓我辛苦做的這些都浪費掉嗎?”

趙靖西萬萬沒有料到古月華會如此說,他雙目定定的瞧着她,卻見那雙漂亮的眸子裏一派平靜,仿佛吃法才是最重要的頭等大事……

“好。我們不說這些,吃飯。”趙靖西說着,便重新拿起了桌上的筷子。

古月華點點頭,也坐下來。一旁的墨雲見了,也猶猶豫豫的坐下。

這一頓飯吃的很是平靜,古月華吃的不少,趙靖西卻比她吃的還要多,墨雲就更不用說了,今日的菜色平日裏并不多見。他當然要吃個夠本才行。四菜一湯,到最後一點也沒剩下。

飯後,古月華自己端着餐具下去清洗了,趙靖西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朝着她的背影深深的凝望了一眼,低頭對着墨雲冷聲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現在跟我說說!”

“是,王爺!”墨雲點點頭,當下便再次開口,一五一十的将剛剛那件事情講述了一遍,他一直都不喜歡紫衣的嚣張,所以敘述的過程中難免誇張。

趙靖西聽了,臉色一直都臭臭的。墨雲跟随他這麽久,總共就只見過這樣的表情兩次,一次是知道錦安候府的二小姐要與兵部侍郎許大人家的公子之時,再一次。便是今日了。

一個是古家二小姐,一個是藍衣,都是女人……

墨雲心中感嘆,都說他家王爺身邊的女人衆多,花心得不得了,可其實,王爺真正放到心裏面的,恐怕也就只有這二人了,恐怕就連那張丞相的孫女張嫣。他都沒有絲毫放在心上。

太後自作主張的定了張嫣做靖王妃,這是對她的傷害,不是愛。

很多時候,墨雲一直都覺得,自己比外人更為了解他的主子趙靖西。他他扔血。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當口,趙靖西緩緩的開口了:“你去将紫衣叫來。”

“是,王爺。”墨雲應了一聲便轉身退下。

趙靖西卻又在他背後再一次的開口了:“你等一等。”

“王爺,還有什麽吩咐?”墨雲停下來轉身問。

趙靖西扭頭朝着廚房的地方看了一眼,遲疑一下道:“你先去廚房,交代紫衣準備晚膳,多弄些葷菜。”

“好嘞!”墨雲一聽這個頓時便樂了,當下屁颠屁颠的便退下了。

“真是個吃貨!”趙靖西瞧着他走遠,無奈的撫摸了一下額頭。

他坐在桌邊,又朝着院子裏望了一眼。這時節院中有一株玉蘭花盛開,片片潔白如玉的花瓣從空中飛落下來,就在這花海之中,廚房的門大開,裏面那抹彎腰忙碌的身影若隐若現,瞧起來竟美不勝收。

過不多時,墨雲便帶着紫衣進來了。

趙靖西一看到紫衣那身依舊有些裸露的紗衣,臉色頓時就變了:“本王說的話你沒有往心裏面去是不是?為什麽還穿着這身衣裳!”

“王爺贖罪!”紫衣聽了這話,面色立刻就變了,忙跪下認錯道:“是紫衣錯了……”

“你過來。”趙靖西忽然道,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清。

紫衣愣了一下,卻是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朝着趙靖西走了過去,心中不由的泛起一絲漣漪來,王爺沒有詢問剛剛她責打藍衣的事情,是不是,他心中還念着一絲舊情?是不是……

紫衣的心裏面泛起一絲欣喜來,她漸漸的走到了趙靖西身前一步遠的地方,低低開口道:“王爺……”

她話才說了一半,趙靖西忽然出手,鐵臂揮起,只一瞬間,便打的她倒飛出去十丈遠!

“砰!”的一聲,紫衣的身影猶如一只殘破的蝴蝶,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嘴角大口大口的吐出鮮血來,她痛苦萬分的趴在地上,用不可置信的眼睛望着趙靖西,十分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王爺,你為什麽……要如此對我?”

墨雲站在宮殿入口處,瞧着紫衣如此狼狽的模樣,心中也吃了一驚,王爺居然這麽狠!從前他覺得,看在太後的面子上,王爺是準備留着紫衣一條命的,可是現如今,墨雲從趙靖西充滿厭惡的眼神裏覺得,他是不想讓紫衣活着了……

趙靖西慢慢走到紫衣面前,居高臨下的望着她道:“本王從前跟你說過的話,你根本就沒有放在心裏面,本王的警告,對你也不起一點作用,如此,本王還留着你做什麽?”這一刻,他眼中有着掩飾不住的殺機。

“就因為我打了藍衣嗎?那是她以下犯上!”生死關頭,紫衣掙紮着開口道:“王爺!我是太後娘娘賜給你的,你不能這麽對我!”

趙靖西聞言,頓時輕輕的笑了:“誰說本王不敢殺你的?你知道嗎?你張口閉口就是母後,這是本王最為厭惡你的地方!”

紫衣明顯吃了一驚,她還想解釋,卻看見趙靖西慢慢的伸出手掌來,似乎立刻便要對着她的頭頂擊落,那掌心似乎蘊含着極大的內力,她頓時便大聲叫喊起來:“王爺!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太後娘娘那裏你根本就沒法子交代!”

最後關頭,她仍然只能擡出太後這道保護傘來為自己開脫。

“不肯死心是不是?”趙靖西瞧着她這幅樣子,面上忽然流露出幾絲悲憫來,他拍拍手,從外頭忽然走進來一個身穿紫色紗衣的女子來,輕輕盈盈一拜道:“奴婢紫衣,參見王爺。”

紫衣從地上努力的擡起頭來,雙目死死的瞪着這個從外頭走進來的女子。像,真是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這女子不論是身高體型還是面容發絲,乃至于聲音,都與她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另一個紫衣。忽然之間,她明白趙靖西為什麽會堂而皇之的要處死自己了。

“王爺!你以為你另外找一個女人就能假扮得了我嗎?太後娘娘那一關根本就過不去!”紫衣努力的高高擡起頭來,死死盯在趙靖西那張俊美的臉蛋上,用一種歇斯底裏的聲音喊道:“我到底犯了什麽錯!你竟然要這樣對我!”

“你沒有犯什麽錯,你只是,生了不該生的心思。”面對紫衣的咆哮,趙靖西面無表情道:“從一開始,本王就告訴過你,不要妄想對本王動情,可你不聽,生了不該有的心思,還百般對付藍衣,你覺得,本王會留你活着嗎?”

“難道愛你也是一種錯?”紫衣撕心裂肺的喊。

趙靖西不屑的瞧了她一眼,道:“當然是了!因為本王不需要!”

墨雲站在一旁,簡直要為趙靖西的回答喝彩了,他也看不慣紫衣一直對着王爺做出若有似無的勾引之舉,最主要的是,還總是對他頤指氣使!

但是,王爺居然要殺紫衣,這是不是太狠了點……

趙靖西沒有理會墨雲心裏面的碎碎念,但對于哭哭啼啼的紫衣很是不耐煩,當下叫了一個侍衛進來,吩咐道:“你替本王殺了她!”說着,便要離開。

“王爺!你既然一定要我死,為什麽不肯自己動手!”紫衣一看見趙靖西要走,頓時尖叫了起來、

趙靖西頭也不回:“因為親自動手會髒了本王的手!”

墨雲走上前兩步,蹲在紫衣面前,瞧着她的眼睛道:“你也算是死有餘辜了,你在太後面前洩露了多少王爺的秘密,你以為他不知道?他只不過是隐忍着不發而已!本來王爺都可以勸說太後該立錦安候府的二小姐做王妃的,要不是你,王爺怎麽會不得已答應了太後,最終立那張嫣做了王妃?是你害的王爺如此辛苦!真是罪該萬死!”

紫衣聽了這話,雙目頓時震驚無比的睜大,她嘴角的鮮血長流,但她卻仿佛絲毫都感覺不到痛一樣:“王爺是怎麽會知道這些的?是不是你告訴他的?你這個賤人!”

“你才是賤人!”墨雲頓時怒了,他狠狠一巴掌抽在紫衣臉上道:“你每次有事情都要算在我頭上,我替你背了多少次黑鍋了!”

紫衣再次被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墨雲也懶的再看她一眼,只對着跟進來的侍衛道:“交給你了,幹脆利索點。”說完,他便對着那從外頭走進來的女子微微一笑道:“蘭花姐,跟我進來吧!”

那與紫衣長的猶如雙胎一樣的女子聽了這話,頓時點點頭,她微笑着瞧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紫衣,轉身毫不留戀的跟在墨雲身後進內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