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有問題的藥膏

“落梅居距離這裏總共才有多遠,不要怕,堅持一下就過去了!”古月華疼的額頭上冒出冷汗來,卻還是堅持着道,一張臉煞白煞白的。除了剛剛一腳被秋蘭給踹翻在地之時,額頭上那一點鮮紅血跡。

“小姐……”錦瑟看見這樣的她,頓時忍不住落淚落的更兇。

古月華瞧見她這幅樣子卻是忍不住開口道:“你快住嘴吧!小心隔牆有人,能這麽喊是想讓我暴露的更徹底一些嗎?”

“小……”錦瑟聽了這話,急忙想解釋,但是她才喊了一個字便想起古月華的叮囑來,頓時便打住了,好半天才低低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快走吧!不要磨蹭了。”古月華說着,便嘆息了一口氣,這丫頭分明是好心,但卻只能受到這樣的冷遇了。因為在這裏,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兩個丫頭。

她們足足花費了半個時辰才到達落梅居,一路上引的很多家仆都在頻頻張望,還沒有等到第二天。這件事器便傳揚的侯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

而松濤院裏面,古潇安聽着底下小厮的禀報,一張臉兒陰沉沉的,沒有半點表情,過了好半天他才道:“好了,你下去吧!多注意一下落梅居那邊的情況。”

“是,世子爺。”小厮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事情做了便做了,古潇安是半點也沒放在心上。相反的,他今日讓琉璃呆在松濤院裏一整天。其實暗地裏一直都有派人去暗中監視落梅居,結果卻沒有看見另外一個丫鬟出府而去。

這就奇怪了,琉璃不是每日都要出府去嗎?還在街上七拐八拐的将跟蹤她的人都給甩脫了。今日她來了這裏,難道古月華就不派人出去了?

古潇安想不明白,但這絲毫也不影響他的情緒。

那琉璃跪了這大半日,只少有好些天都不能出去了,這難道還不夠他高興的嗎?

他并不知道,自己歪打正着,古月華此刻正為這事兒犯愁呢!

回到落梅居裏,裝扮成古月華的琉璃瞧着她這幅凄慘無比的模樣,頓時吓了一大跳,同時心中更加愧疚難安:“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要不是奴婢,您也不會受這一份苦……”

“這不關你的事情,我大哥是因為我,所以才想懲罰你的,這件事情你不必介懷。”古月華被幾個丫鬟小心翼翼的攙扶着在軟榻上坐下來。當即便搖搖頭道:“現在當務之急,是趕快想法子,我的腿受傷了,這恐怕要好些天都不能出府去了,這是個大問題。”

錦瑟聽了這話,頓時忍不住道:“小姐,您為何一定非要出府去?這實在是太危險了,要是被侯爺與夫人知道了,那您鐵定是要受到懲罰的……

”哎。一言難盡啊?“古月華聽了這話,頓時重重的嘆息一口氣道:”我也是迫不得已,行了,你們就不要多問了,還是好好的想法子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

錦瑟在一旁聽見她說還要出去,一張臉上滿滿的全都是擔憂之色,但是她卻不知道該如此開口相勸古月華。

”小姐,不管怎麽樣,您這兩日不能出府卻是一定的了。“琉璃在一旁插嘴道:“您這麽跪了大半天,鐵定是要休息兩日的,趁着這段時間,您好好休養一下,另外,也要想一個對策出來。畢竟,世子爺已經盯上了咱們,日後出府去肯定不方便,咱們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出來!”

“這個主意好!”古月華聽了這句話,頓時便贊嘆起來:“琉璃,沒想到你考慮的如此周全!”

但是琉璃一聽這話,眼眶卻是泛紅了:“小姐,奴婢要是考慮周全的話,又怎麽會發生今日的事情?奴婢還是欠考慮了……”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不需要妄自菲薄。”古月華瞧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們的忠心,那是我最為看重的東西。”

琉璃幾個,聽了這話,都感動的差點哭了。

古月華受不了這悲傷氣氛,當即開口道:‘行了,你們快幫着我換裝,然後再去一個人廚房端飯,餓了一天,我都要昏過去了!”

大家聽了,都趕緊退下去忙活去了。

結果飯後,古月華正坐在軟榻上休息之時,外頭卻又有人進來禀報道:“小姐!世子爺派了人過來!”

古月華震驚的差點就站起身來,差一點的原因是,她一動,雙膝便針紮似的痛,這之後她便又無力的坐回去了,因而問道:“大哥派了誰來?”

錦瑟出去看了一圈,回來禀報道:“回小姐話,派的是秦嬷嬷。”

古月華一聽見這話,眉頭便緊緊的皺了起來,這秦嬷嬷,就是在松濤院裏二話不說便叫她跪下之人,脾氣相當暴躁,她來做什麽?

但是不管對方來做什麽,古月華都沒有理由不讓她進來。他來撲劃。

她想了片刻,便對着錦瑟開口道:“行了,你出去将秦嬷嬷請進來吧!”說着,便轉過身去,對着琉璃道:“你現如今是病人,先去裏間躲着,這秦嬷嬷,你不用來面對。”

“小姐,你一個人應付的來嗎?你的腿……”琉璃充滿擔憂的開口問。

古月華擺擺手,道:“我能有什麽事情?我就躺在這裏,她一個下人,還能将我攆下去不成?”說着,她不分由說便命人推着錦瑟進屋去了。

等她藏好,古月華便重新倒回到榻上去,手中懶洋洋的捧着一杯茶,欲喝欲不喝的。

當秦嬷嬷從外頭走進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這樣一副情景,對方是這侯府裏的嫡出二小姐,她絲毫不敢托大,老老實實的請了安之後,秦嬷嬷便開口道:“二小姐,奴婢今日前來,一是代表我家世子爺向您請安,二來,是探望琉璃姑娘的。”說着,一雙又細又長的眼睛便在屋裏四處打量起來。

“秦嬷嬷,琉璃受了罰,我已經命她下去休息了。有什麽話,你就對我說好了。”古月華淡淡道。

“那奴婢去下人房裏探視也是一樣的。”秦嬷嬷韌而不舍道。

古月華雙眸眯了眯,緩緩開口道:“我都說了她已經休息了,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奴婢不敢!”秦嬷嬷沒料到自己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居然就惹怒了古月華,當下,她眼睛珠子一轉,忽而開口道:“二小姐,要不這樣,奴婢就遠遠的看她一眼,回去也好向世子爺交差是不是?”

“你回去告訴我大哥你已經看過了不就完了?”古月華淡淡道。

秦嬷嬷臉色一變,好半天才陪着笑臉道:“二小姐,奴婢怎能對世子爺撒謊呢?這看過了就是看過了,沒看就是沒看……”

“你來探望病人,就是兩手空空?”古月華忽然道:“雖然琉璃只是一個丫頭,可我大哥既然大張旗鼓的派你來看望她了,那總不會叫你空手而來吧?”

秦嬷嬷聽了這話,臉色一變,忙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瓶子藥膏來,雙手遞出道:“二小姐,這是世子爺讓轉交給琉璃姑娘的活血化瘀膏……”

站在古月華身邊的錦瑟頓時走過去,從秦嬷嬷手中接過藥膏,遞給了古月華。

古月華雙手接過來,仔細的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看了秦嬷嬷一眼,道:“好了,藥膏我已經收了,等下便讓人給琉璃送去,你且回去吧!”

“二小姐,這……”秦嬷嬷臉上頓時出現為難之色來。

古月華見狀,頓時嘆息一口氣,道:“也罷,既然你執意要去看望琉璃,那錦瑟,那你就帶她去吧!琉璃如今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可千萬不要打攪了她,本小姐以後還指望着她來盡忠呢!”

“多謝二小姐!二小姐真是心胸寬闊,慈悲下人!”秦嬷嬷見古月華松口答應她看人,她一張肉臉上頓時出現幾絲興奮之色來。

古月華擺擺手,秦嬷嬷便跟在錦瑟的身邊往琉璃的房中去了。臨走之前,她說是要替琉璃上藥,順手要走了古月華捧在手裏的那瓶子藥膏。

古月華依舊靠坐在涼塌上,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是莫辯。

半柱香之後,秦嬷嬷便返回來了,她笑呵呵的對古月華道:“二小姐,琉璃姑娘奴婢已經瞧過了,也親眼看着她上了藥,這便回去向世子爺禀報去了。”

“嬷嬷慢走,有空常來坐坐。”古月華淡淡道。

秦嬷嬷再次道謝,然後便退下了,出了院子,她走的飛快,活像身後有幾頭大豬在追趕她一樣。

等她的身影消失不見,古月華一下子便收了臉上從容淡然的神色,她讓人扶着從榻上站起身來道:“走,快帶我去看看琉璃!”

錦瑟看見她如此凝重的表情,心中卻是一突,當下二話不說,攙着古月華去了後院廂房琉璃所住的房間裏。留了茗香在前面花廳裏守着,要是有什麽事情便來喊她。

一路之上,古月華走的跌跌撞撞,雖然只是幾步遠的路,她卻仿若走了好遠好遠。

沒過一會兒,琉璃所住的廂房便到了,屋子裏一燈如豆,當古月華與錦瑟将門簾掀開之時,卻見屋中只有流離一個人,她正在低頭若有所思的瞧着腿上黑褐色的藥膏出神。

“小姐,你們怎麽來了?你的腿還有傷,可不能再随意的走動了!”琉璃一看見古月華,頓時便從床邊站起身來。

“別動,讓我看看你的腿。”古月華卻沒有回答琉璃的話,而是雙目一眨不眨的盯在她的的雙腿之上,放佛要透過那些藥膏,看到內裏似的。

錦瑟等幾個丫鬟看到此情此景,不由的都愣住了。

古月華卻忽然開口道:“琉璃,你過來。”

琉璃有些不明所以,但卻乖乖走了過來,古月華命她坐下,自己也在錦瑟搬來的椅子上坐下,然後拔下頭上的銀簪子從琉璃腿上的藥膏裏挑了一點出來。

“小姐,這藥膏怎麽了?”琉璃忍不住開口問道。

古月華沒有理會她,只是将沾染藥膏的銀簪子湊在?子下聞了許久,那凝重的神色吓的四周的丫鬟們都不敢再吭聲了。

好一會兒,古月華才道:“錦瑟,你們幾個,趕快去打水來!幫琉璃将那些藥膏都清洗掉!速度要快!”

“小姐,世子爺給的藥膏有問題?”錦瑟一邊答應,一邊飛快的開口問道。

古月華點點頭,道:“你不要問了,趕快先打水将那些藥膏都洗掉再說!”神情裏竟然有了幾分嚴厲。

“是!小姐!”幾個丫鬟聽了這話,忙去端水,然後手腳麻利的幫琉璃将她腿上貼的那些藥膏都洗了下來,但是可惜的是,那些藥膏仿佛還會染色,居然将琉璃的雙腿弄的黑一塊,白一塊的,無論怎麽樣都洗不掉。

“小姐,這可怎麽辦?”錦瑟一看見這個情況,頓時便傻眼了。

古月華伸手摸了摸琉璃的腿,沉吟半響,道:“這藥膏的威力可真大!不過才這麽會子功夫,居然就洗不掉了,大哥打的好算盤,只可惜,遇見了我。”說着,她嘴角上翹,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來。

琉璃本來緊張的要死,結果看見古月華如此表情,她頓時喜出望外道:“小姐,你真的有法子能将這些藥膏都洗掉?”

“這一點也不難,我只要寫個方子,派人出去抓一副藥來,就能夠做到這一點了。”古月華淡淡道:“只是可惜,如今已經是晚上了,我就是寫好了方子,你們也抓不來藥。”

“那要怎麽辦?”錦瑟當即緊張的問。她雖然不知道世子爺派秦嬷嬷送來這樣一瓶詭異的藥膏到底是做什麽用的,可是她卻知道,這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情。

古月華再一次的盯着琉璃的腿看了一眼,忽然道:“無妨,還有法子能用。”說着,她便瞧向錦瑟,開口道:“之前那個裝玉髓膏的瓶子還在的吧?我記得裏面還是有少量的殘留的,你們将那個瓶子拿來,摻些水将琉璃的雙腿清洗一下看看。”

今日跪了一整天的人是她,本該上藥休息的人也是她,但是如今,她卻還要命苦的在這裏解決古潇安故意制造出來的爛攤子,古月華心裏面簡直就要恨死這個人了。

“是!小姐,我這就去拿!”錦瑟應了,忙飛一樣的奔出去了。

第 124 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第124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第124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這怎麽可能?”

緊随王興标之後,肖明夫婦也是緩緩的回過神來,看着那在地上摸滾打爬,愣是沒能再起來的三人,兩人不禁瞪大了雙眼,震驚之極。

烈火會,那是何等勢力?馬爺手下七戰将,又是什麽戰力級別的人物?但凡是羊城之人,對于這一夥人,那都是敬而遠之不敢得罪。

可沒想到,就是這樣三個手上沾滿了鮮血的精英,在這身材偏瘦的男人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宛如晴天霹靂,讓人不敢相信。

同時,一股冰涼的氣息,也是自他們腳底開始蔓延…

“爸,現在…現在怎麽辦?我不想挨打了啊!”王亮則是被吓尿了,當下拉着王興标的臂膀,陣腳全亂。

王興标面露苦笑:“若是打一頓就結束了,也該慶幸了…”

解決了詹磊三人,洪陽臉色仍然是沒多少變化,他那清冷的目光在衆人身上掃過,旋即先是走到白素身旁,面露愧疚:“白素姐,抱歉,讓你受驚吓了。”

“啊?”白素啞然。

洪陽搖了搖頭,估計白素是還沒有想到,今天這群家夥會綁架她,到底也是想要以白素為逼迫洪陽過來的籌碼,大概只是因為調查過發現白素好欺負…這一次,是洪陽連累了白素。

不過他也沒有多說,笑了笑後,道:“你先回車裏頭坐着吧,有些東西,還是不要看比較好。”

“哦…”

白素應了一聲,很是服從洪陽,擡起腳步便往度假村外的車子行去了。

看着白素上了車子,洪陽這才轉頭,目光在還剩下的七人身上掃過,淡笑出聲:“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我們算一下帳了?”

沒人回答,因為有人此時已經癱軟,有人憤恨,也有人還在地上打滾…

洪陽擡腳走到詹磊身旁,笑着道:“一點功德值。”

“什麽?”詹磊疑惑。

洪陽沒解釋,大腳踩下。

喀嚓!

詹磊另外一條手臂也是粉碎了,清脆的骨骼碎裂聲,伴随着他那殺豬般的慘叫聲,一同席卷了整個度假村。

洪陽擡腳,再踩。

喀嚓!

詹磊的腳斷了。

幾秒鐘後,詹磊四肢全廢,雙眼猩紅而空洞,如此的重創,讓他心情已是完全悲涼,因為他知道,曾經靠武力吃飯的他,從今往後,怕是再也不行了。

洪陽腳腳踩中要害,這四肢即便治愈了,那也注定是廢人一個…

洪陽又走到梁生身旁:“兩點功德值。”

“你要幹什麽?”梁生面色大變。

洪陽走到盧聽風身旁:“三點功德值。”

“洪陽,我警告你——啊!”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先前還生龍活虎的詹磊三人,統統是變成了三個廢人,哀嚎不斷,喋血不止,想死不好死,活着又難受。

洪陽瞥了他們一眼,無動于衷,接着看向肖明等人,咧嘴笑道:“現在,到你們了。”

“洪…不對,陽哥,陽哥!我錯了,給我一次機會,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我給你一千萬,這事情就算過去了,好不好?求你了!”

目睹了詹磊三人的痛苦經歷,肖明此時對洪陽,已經是完全硬氣不來了。

“一千萬的事情好說,不過機會…還是算了吧。”

洪陽搖了搖頭,幾步上前,抓住肖明就是一頓組合拳,廢手廢叫,慘叫聲不絕。

半分鐘後,洪陽随手将肖明扔在地上,無視他那驚恐憎恨的眼神,眯着眼睛問道:“之前你說過什麽?要侮辱我的女人?我沒聽錯吧?”

“不要…”肖明瞪大了雙眼。

太遲了。

此時洪陽已經一腳跺下,毫不留情,那從未有過的酸爽和劇痛,讓肖明眼珠子幾乎都要爆出來,痛到不能呼吸,痛到眼前發黑,終于暈死了過去。

“陽哥…”張玉瑟瑟發抖。

“毀容是吧?”洪陽笑了。

張玉窒息了。

沒過多久,張玉感受着一道道鮮血,在她臉上約莫十數道深邃疤痕中流出,她張大了嘴巴,呼吸沉重,想要尖叫卻又沒叫,張牙舞爪一陣子後,吓的暈死了過去。

噗通!

一道跪地聲忽然響起。

洪陽皺眉,扭頭望去,只見那王亮已經是雙膝跪地,滿臉慘白的仰望着洪陽,顫抖着嘴唇道:“陽哥,不要這樣對我,我還年輕,年輕人都會犯錯,求求你,不要那樣對我…”

“王亮!”

看到王亮竟是跪地求饒,王興标震怒。

“爸,你還愣着做什麽?快跪下來啊!咱們好好說話,沒準陽哥還會給我們一次機會…”王亮拉扯着王興标也要跪下。

瞧着這一幕,洪陽不覺愣了愣,旋即也是差點笑出聲來,這王亮,真是傻的可愛啊。

洪陽雙手抱胸,斜睨着王興标,目露戲谑:“考慮一下,要不要跪下來?說不定我還真會給你們父子兩一個機會。”

“不跪!”

王興标狠狠的甩開王亮,眼神堅決的瞪着洪陽道:“成者王,敗者寇,失敗了若是連這麽些代價都不敢承擔,那我王興标,也就不配姓王了!”

“哦?”洪陽動了動眉頭,有些意外。

“爸!你是不是傻?”王亮嚴重懷疑王興标的智商。

“你特麽的閉嘴!”

王興标終于是忍不住,一腳踢開了王亮,氣的渾身哆嗦,如此沒尊嚴的兒子,讓他實在是痛心。

洪陽看了王興标兩眼,嘆了口氣,笑道:“王叔叔,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我欺負了你的兒子,你想要欺負回來我理解,所以這一次,我不會傷害你。”

“什麽?”王興标吃驚。

“我敬你是條漢子!”

洪陽多看了王興标兩眼,繼而看向王亮,冷笑道:“至于你…”

“方才我兒對白小姐有所企圖,是他不該。”

沒等洪陽把話說完,王興标便又橫身擋在了王亮的身前,毫不猶豫的說道:“他犯的錯,我來承受…你廢了我吧,再給他一次機會。”

“爸…”

這一刻,王亮忽然愣住了,仿佛醒來。

而洪陽則是皺起了眉頭,雙眼死死的看着,眼前這态度堅決、護子心切的男人,一股子複雜的情緒,豁然之間,在他如波濤般洶湧…

第 121 章 破陣

第一百二十章 破陣

林炎深吸一口氣,頓時将四周的靈力向丹田內吸去。

回想起之前他突破至靈修時的恐怖場景,一切仿佛剛剛發生一般歷歷在目。此時只有再利用一次神秘匕首的力量才有一絲希望。

秦竹若的臉上的疑惑更重了,剛剛将所有的靈力散去,現在又要開始吸收靈力,他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老兄,你再不幫我,我就真的要死了。”林炎苦笑着低語道。此刻他的已經因為流血過多,感覺有些昏昏沉沉。

似乎是聽懂了林炎的話音,神秘匕首嗡一聲突然釋放者紅光漂浮在了空中,緊接着四周的魔氣全都沖着匕首湧了過來。

感受到那龐大的魔力,林炎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來吧!

在神秘匕首的作用下,濃郁的魔力瘋狂的湧入林炎的丹田之中。

啊!

全身經脈幾乎被撕裂的疼痛讓林炎忍不住痛呼出來,魔力瘋狂的撕扯着他的經脈然後湧入丹田之中,而眉心的暖流也終于姍姍來遲在經脈之中不斷的淨化着魔力。

林炎的臉色一會漆黑,一會慘白。

他全身劇烈的顫抖着,那種經脈被瞬間扯斷再被修複的滋味實在是太可怕了,但是這是他唯一的辦法。

這是……

秦竹若震驚的看着林炎身前不斷将魔力吸過來的神秘匕首,它究竟是什麽東西居然擁有這麽可怕的威力。

看着它,秦竹若的臉上也不由出現一絲貪婪之色。

就在這時,一道紅光從神秘匕首上出現突然射向秦竹若。

在紅光之中秦竹若似乎看到了什麽極為可怕的東西一般,慘叫一聲身影暴退頓時再也不敢看神秘匕首。

而此時,林炎依舊在享受着那千刀萬剮般的折磨,劇烈的痛苦險些讓他昏庸過去。

伴随着劇痛,李府之中的魔力在快速的減少,僅僅幾個呼吸便已經消失了一半有餘。

“啊!”

林炎大吼一身,上身的衣衫直接被體內狂暴的力量撐成了碎片,他的胸膛之上出現了血紅之色,可怕的魔力不斷的腐蝕着他的身體,接着又被眉心傳來的暖流修複。

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此刻的林炎胸膛上不斷出現一個個小的傷口,之後又很快被修複。

秦竹若看着瘋狂吸收的魔力的林炎,心中竟然有種隐隐的不安。轉念一想,他想要自尋死路,有什麽好不安的,随即她便釋然了。

雖然不知道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麽,但是如果他這麽痛苦之後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找到陣眼,想必到時候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非人的折磨持續沒多久,林炎的丹田之中終于再次充滿了靈力,神秘匕首終于緩緩的掉在了地上,放下心神的林炎差點虛脫倒在地上。

而這時,李府上下的魔力也是所剩無幾,林炎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感受着四周傳來的魔力波動,他的嘴角終于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秦竹若震驚的看着林炎,他怎麽可能沒死,作為人類他怎麽可能能夠吸收魔力而不死:“這不可能,不可能!從來沒有人類能夠吸收魔力還不死的,你是怎麽做到的,我不相信不相信!”

她大吼着,作為一個魔族,她一直視魔力為極其高貴的東西,可是今天這高貴的東西居然被人類這種低賤的生物玷污了,魔力難道不是用來淨化人類這種肮髒的生物的嗎,可是為什麽他吸收了之後會沒事?無論如何她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若是魔力都無法殺掉一個普通人類,那麽他們高貴的魔族與人類有什麽區別,想到這裏,秦竹若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癫狂。

而此刻,林炎的臉上笑意越來越明顯,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你鬧夠了沒有?”不知道為什麽,看着他嘴角的笑容,秦竹若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鬧夠了就去死吧!”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明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她決定這次直接殺掉林炎。

話音一落,她的身影頓時向着林炎撲去。與此同時,四周的秦竹若也都像林炎沖了過去。

林炎徹底笑了出來。

看到林炎的笑容,秦竹若愈加的憤怒,死吧!

她如同利刃一般的指甲瞬間劃向林炎的脖子,這一次她是下了真正的殺心。

但就在這時,一柄匕首擋住了她那修長的指甲,無法寸進。

什麽!

秦竹若震驚的看着林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林炎已經一腳踢在了她的肚子上,将她的身影踢飛。

“你,就是陣眼吧!”林炎的身影冰冷,卻無比自信。

她震驚的看着林炎,自己的幻陣明明沒有解除,他是如何發現自己的。

那麽多的影子,莫非這一次是巧合?她不禁在心中疑惑道。

她正在思索,卻發現林炎手握匕首筆直的向着她沖了過來。

秦竹若神色大變,他應該看不到自己的啊,如果之前是巧合,那這次他沖過來的方向就絕不是巧合了。

幻陣之中根本沒有她的真身,只有無數假身,他是怎麽知道自己的位置的?

但是此刻她已經沒有時間去思索這些東西,看着來勢洶洶的林炎,她只能用利爪同樣向着林炎刺去。

林炎的臉上盡是自信的笑容,幻陣已經被識破,無論如何她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去死吧!

第 117 章 天牢傳教

牢,是一個開始,也是一個結尾。罪惡的歸宿。變态的搖籃。

在這裏。你在外面所有的輝煌都将是別人的笑柄。你的名譽,是別人踩在地上的蟑螂。在這裏,你什麽都不是。

在這裏。獄卒說一,就是一;牢頭說二。就是二。你就像是一副傀儡。永無止境的受人差遣,沒有自由可言。

當然。你終會有一天,重新做回自己。前提是,看你是被判的什麽刑。沒錯。死!也是一種解脫。

天牢外的唐僧,突然有些害怕了。自己細皮嫩肉的,這萬一進去。出個什麽事,該怎麽辦啊!

天牢的鐵門。拴着一根胳膊一樣粗的鐵鏈。“嘩啦啦!”“嘩啦啦!”貼臉被一圈一圈的解了下來。

唐僧的心跳頻率也跟着加快,喃喃道:“突然的。怎麽感覺好緊張啊!”雖然聲音很低,但還是被押送他的一名士兵給聽到了。

那名士兵說:“緊張。這件事很正常嘛!沒什麽大不了的,因為這裏将會是你的新家。”

唐僧呵呵一笑。不再理會這個士兵,士兵也不讨沒趣。

門被打開了。一股腐爛的糜味撲面而來。唐僧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鼻子,士兵看着唐僧的動作,笑着說:“這才剛開始就受不了了嗎?”

唐僧一臉的震驚,說道:“不是協助調查嗎?怎麽直接判刑了呢?”

“進去看看,一切你不知道的事,你不就知道了嗎?”士兵将唐僧一把推進天牢,邪笑着說道。

誰都不會去注意,有一只飛蟲跟随着唐僧進入了天牢。典獄長對着印尼盾獄卒說道:“一只蒼蠅都別給我放進去!”“是!”

唐僧背後的的鐵門緩緩的關上了,看着最後一絲陽光照在自己身上,最後消失,長嘆一口氣,“我估計是第一個坐牢的僧人。”在幽暗的大牢裏,一步一步向深處走去,雙腳的腳鐐“叮當”作響。

呼吸着還有腐爛氣味的空氣,唐僧自言自語,“這地方真寒酸,牢房都沒有大唐的好!”

“新來的?”一聲陰恻恻的聲音想起,唐僧不禁問道:“誰在說話?”

兩個穿着獄卒服飾的人走近,說道:“又是一個和尚?你們為什麽總是和三位國師作對呢!诶!”他嘆了一口氣,與同伴拉着唐僧進入房間。

看着比胳膊都粗的的木質圍欄,限制着自己的自由,後面的牆上,只有一個小窗口,以防你得不到空氣,窒息而亡。

唐僧在昏暗的世界中,尋找着自己鄰居,只可惜,除了清一色微弱的反光,他什麽都沒有看到。

他試着呼叫,“有人嗎?”沒有人回答,他再次問道:“有沒有人啊!這麽大的牢房,該不會只有我一個人吧?”

右邊的牢房內,有了什麽東西的爬行聲,唐僧疑惑的走過去,這一看,就差點沒把他吓死。

一個骨瘦如柴的光頭老人爬到木欄,虛弱地說:“這位施主,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不然,你沒幾天,就會像貧僧一樣。”

“施主?貧僧。”貧僧透過光亮,看到了對方頭上的戒疤,頓時說道:“阿彌陀佛!貧僧法號三藏,不知老前輩…”

老僧急忙制止唐僧,說:“我不是……在這裏,佛門的禮數是不需要做的。”

唐僧剛想問什麽,牢房內突然就炸窩了。

“哈哈哈哈!這些禿驢,可真是夠蠢的!又被抓進來了!”“哈?誰讓他們和國師做對,這是他們的報應。”“活該啊!哈哈哈哈!”

唐僧對這些同在牢房,而嘲笑他人是如何進來的人反感異常,對着老僧又是一禮,“貧僧法號三藏!”“貧僧法號三藏!”“貧僧法號三藏!”

連續三聲,一聲高過一聲。誰也沒有在插嘴,誰也唯有在嘲笑。

唐僧吼道:“我是佛門子弟!說出來很丢人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種話,你們誰敢說出來!”

對着老僧吼道:“佛曰‘普度衆生’,這!你做到了嗎?”

老僧哭哭啼啼,“我愧對于佛祖啊!”

唐僧有些哭笑不得,說:“信仰存在于我們每個人的心中,可是佛祖,在你遭受牢獄之災時,他來救你了嗎?答案是沒有,能救你們的,只有自己。振作起來。”

“鬼嚎什麽!開飯了!”幾個獄卒端着飯菜,走近了牢房,他看到老僧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的絕望,不過卻沒有在意。我的能力,只有這麽大,能救則救,其餘的,我也無能為力。

“什麽味?這麽香?”唐僧喃喃道,還使勁的吸了吸鼻子。

老僧坐着佛禮,口中說道:“罪過,罪過啊!”唐僧沒有搭理神神叨叨的老僧,期待着這是給的什麽飯菜。

飯盒扔到了牢房木欄面前,唐僧迫不及待地撲了過去,驚叫道:“雞腿?鴨脖?肘子?酒!”

“好東西啊!”唐僧兩眼冒光,眼睛中閃着星星。

抓起一根雞腿往嘴裏塞,可是雞腿被右邊伸過來的一只手拍飛。唐僧怒罵:“你幹什麽!這是食物,食物!你知道有多重要嗎?”

老僧被唐僧的怒吼唬住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唐僧不去搭理他,又拿起了一根雞腿準備開吃。

“啪!”又沒了,唐僧眼睜睜的看着雞腿滾落在地上,心中的憤怒愈加嚴重。

唐僧伸手将老僧的頭扯了過來,在木質的欄杆上使勁磕着,毫不留情。獄卒也不去管,老僧痛苦的嚎叫着。

“放開住持!”“放開他!”不斷有別的牢房裏的僧人呼喊。

連續磕了三次後,唐僧松開手,老僧趴在地上劇烈的咳嗽着。唐僧眼神中毫無感情,“食物,不容輕犯。不管是最簡單的白面饅頭,還是什麽高級美食,他的作用都是使我們填飽肚子。”

抓起唯一的一只鴨脖,對着牢房喊道:“別因為這是肉你們就不吃,我猜你們是不是進牢之後,吃不進食物,才會變得如此虛弱。”

沒有人回應,唐僧接着說:“呵!實不相瞞,我從幾年前開始,就以肉食為主。沒辦法,我風餐露宿,需要強勁的體力支持,肉食是最好的!”

咬了一口鴨脖,繼續說道:“我告訴你們一句話,‘食物過的是胃,信仰走的是心’。”

死一般的寂靜,連同送食物的獄卒都不動了。這句話是什麽?是真理!是将迷路的人,重新拉回正路上的人。他的名字叫什麽?聖僧!

窸窸窣窣的咀嚼聲慢慢的從四面八方傳進唐僧的耳朵,後者滿意的笑了笑。

老僧強支起迷糊的腦袋,吼道:“不要聽這個妖僧的話,不能吃肉啊!不能,我們不能吃肉,我們不是俗家子弟,我們是佛門中人啊!”

沒有人聽他的話,吃肉喝酒聲不斷的沖擊着老僧的心靈。他從沒有想過,在人們心目中,無比崇高的佛門,正在做着如此不堪的事情。

“住手啊!都別吃!”

唐僧伸手揪住老僧的領子,說:“老家夥,別再意那些所謂的佛門理學了。他都已經讓你快餓死了。”

将他一把丢到地上,狠厲的說道:“吃掉食物,你不是在破戒,只是在充饑。”

“我不能這麽做,我是佛門弟子,不能開葷。”老僧一而再,再而三的堅持着。

唐僧無可奈何,伸出手将他的食物拉到了自己身邊,笑着說:“多謝!正好我這份吃不飽,還被你扔了兩根雞腿。”

“吧唧吧唧”的咀嚼聲“咕嚕咕嚕”的喝酒聲。掩蓋了老僧肚子的叫聲和咽口水的聲音。

為了使自己鎮定下來,他盤腿而息,默念佛經,忍受着來自胃的觸動。

第 116 章 神秘麗人

在下了決斷後,第二天沉楓便随同朱三公子一路北上,略為向東偏行,去往的方向應是中原腹地。

途上不時遇上了荒廢的村落,因天下戰火再起,大多數的村民被迫流離失所背轉鄉土,舉目之處一片荒涼,滿目瘡痍,瞧得沉楓亦不由黯然興嘆。

待過了昆吾主脈,真正越了東西之界,朱三公子遂專找荒僻無人的山野走,一路翻山越嶺,好在對兩人來說,這些險山難路只如履平地般方便。

這一日,行經一處小鎮,天正熱,兩人也是走累了,便找了處茶棚下來歇歇腳。喝着幾文錢一碗的粗茶解渴,倒也聊勝于無。

一陣如蘭如麋的香氣夾雜在迎面而來的山風中吹拂過來。似覺有異,沉楓随之擡起頭來。發現鄰座已不知何時多了三名女客在歇息。

第一眼看到的是中間那宮裝女子的背影。即使從背後望去,看不見面貌,但絕美的身形纖細柔軟,腰肢盈盈不足一握,骨肉停勻,柔纖合度,盈盈巧步,一頭烏黑的秀發随風輕輕飄灑在風的世界中,風姿優美至無可挑剔的地步。

荒山之間,怎麽會有這等出色的女子突然出現呢?兩人同時打了個眼色,心中俱都滿是疑慮。莫非是沖着二人來的?

沉楓心下轉了幾轉,突然微微一笑。發動了他在帝都時所學來的念動魔法。

那兩名侍女模樣的女子首先感到身體不适,嬌軀微微一顫,看來可能是在運功察探吧。但結果自然是什麽也查不到的。一名機靈一點的侍女,眼光一斜,看到沉楓和朱三兩人各具奇相,體格軒昂,相貌不凡,絕非常人。轉頭朝着中間那名宮裝女子低聲嘀咕了兩句。

那宮裝女子聽到侍女的話,便回過頭來,瞧了兩人一眼。她不回頭也罷,此番回過頭來,天地之間,似乎都頓然失去了顏色,只見她眉目如畫,嬌靥如玉,嬌豔欲滴,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美目,仿佛能勾人魂魄,竟是當世罕見的一代尤物。

她也許不如蘭雅絲的絕代豔麗,也許不如南宮玉瑚的氣質高華,也許不如廣心的清幽淡雅……她也許并不能算絕頂的美麗。

但她那眉宇間那一抹濃得化不開的妩媚之色,卻足以令人心動神弦,乃致瘋狂。

她便如同一團火焰,能融化一切男人的春火,使得讓人明知火熱卻又忍不住飛蛾撲火般的趨近。為一層薄冰所包裹的火。

此刻,她秋波輕輕一轉,其間帶着淡淡的一絲驚訝,似乎還帶着一絲埋怨,仿佛是在無聲地詢問着鄰座的兩位方才舉動意義究竟為何。

沉楓心尖微微一顫。念動魔法再也發不出來。

朱三臉色一變,壓低嗓子向沉楓道:“這女人邪門!我只多看了她幾眼,就不禁心動神搖,難以自制。眼前晃動的全是她的影子。”

沉楓臉色微微一變,因為他的情形也不比朱三好得了多少。低聲道:“媚術?”

因為沉楓與朱三兩人俱非喜好女色之人,而且心志堅忍,絕非常人能比,連他們兩人都為之心動神搖,難以自制,那這宮裝女子确是邪門無比了。

朱三搖了搖頭。“至少絕非我所知曉的任何一種迷心術。她應該不是以媚術迷人的。”

沉楓輕哼了一聲。“難不成我們兩人還會是賤骨頭不成,被她這麽輕輕一笑,骨頭都似給輕了二兩。”

朱三微微變色道:“那只有一個解釋:就是此女天生媚骨,對男人有着近乎致命的吸引力。即使如我等修習過心功的人亦很難例外。關于這種女子的傳說,以前也僅僅是聽說過。想不到今日竟真能得見。”

兩人底下正低聲談得起勁時,宮裝女子卻兀地站起身來,回頭再朝兩人嫣然一笑,才向兩名侍女招了招手,婀娜的背影娉娉婷婷地就這樣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中了。

* * *

雖然路上遇到了這神秘得出奇的麗人,但對于兩人來說,也不過是一朵小漣漪而已,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又連續走了幾日,到了一座莫名的高山。翻過半山腰,卻發現前方有一座精致的涼亭。朱三公子半聲不吭,遂走進亭內,揀了處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沉楓微奇,想不到到了這處朱三竟會主動停下來歇息。對于兩人來說,才走這麽點路,自然是不累。心下正自猜疑,山腳處傳來一聲尖嘯,接着又是另一聲長嘯傳來。

衣袂破風聲才從山路處傳來,腳尖點地聲已到涼亭之外,僅憑這一手,便可知來者必是內外兼修的一流高手。

兩條身影在亭口慢慢浮現出,左首那人是個勁裝疾服的大漢,背插一柄特大的鐵錐,一頭彎卷的淡黃色頭發,勾鼻深目,應是具有異樣血統,眼瞳內竟閃爍着點點幽幽的綠芒,乍看之下就有種說不出的邪惡味道,一看便知不是甚麽好路數的人物。

右首那人卻是一名身披僧袍的光頭僧侶。年紀應是已近五十了,不過怎麽也稱不上慈眉善目。

黃發大漢掃了朱三公子一眼,陰恻恻地笑道:“不知前段時間朱三公子又有什麽貴幹去了。您老可真是貴人多事忙呢!咦,你身後那小子是誰?看樣子倒不像是本教中人。”

朱三公子理也不理那黃發大漢,兀自專心致志地忙着手上的雕刻工藝。

那光頭僧侶怪聲怪氣道:“朱三公子乃是咱們魔教年輕一輩的大人物,聲名遠震天下。小孩兒聽了都要害怕,哪裏會把咱們兩個無名小卒放在眼裏呢!”

黃發大漢佯裝出一副恍然的樣子。“那倒難怪了!朱三公子咱們惹不起。不過這位朋友,我們倒可以好好親近親近。”話音剛落,兀地搶上前一步,背後的大鐵錐如毒龍般跳起,向着沉楓的眉心點來。

沉楓微微一皺眉頭,衣袖一卷,輕輕拂在疾速點來的鐵錐錐身上。相信袖上所蘊的三成般若之力,已經足夠給這莽漢點苦頭吃了。

黃發大漢悶哼一聲,踉踉跄跄地後退開數步,腳下一個不小心,竟到了亭外。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顏色變幻不定,也不知是吃虧後的情況,還是亦有的羞愧心的反應。

朱三公子只是在一旁袖手旁觀,看着黃發大漢的吃虧,亦只是冷冷地一笑。

那僧侶模樣的光頭人幹笑着道:“好了,好了!黑龍,連朱三公子帶來的人你都敢冒犯。時間不早了,一切先到了總壇再說。”

黃發大漢呲牙裂嘴地狠狠瞪了沉楓一眼,悻悻地再次踏入亭內。但這次只站在朱三沉楓對面的邊廊,真的未再次挑釁。

也不知朱三公子趁沉楓不注意時在什麽地方動了手腳,只聽“卡”的一聲機括轉動的輕響。朦胧的白光自亭外升起,交織在空中折射落下,形成一股光罩,将整個小亭籠罩其中。白光的光芒将外面的所有景物都完全遮蔽。只有從六識感覺傳來的微微顫動,才能覺察出一點詭秘。

“空間魔法?”沉楓到底是學過魔法的人。再聯系起這荒涼的深山小亭,終于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以目示問朱三。

朱三點了點頭,低聲道:“不錯,正是空間魔法。”

“看來這應該是空間的魔法陣。早知如此我方才倒應該多觀察觀察亭邊的布置才是。”沉楓有些懊然。

“這空間魔法陣自然不是本教中人布下的。而是不知多少年前被本教發現的,所以後來才有的總壇遷移之事。估計這古魔法陣應是太古魔法時代遺留下來的東西。”

才幾句話的時間,這時輕微的顫抖已經停止了。顯然已經傳達到了目的的。白光散去,衆人已不再身處亭內,而是站在一個巨大的魔法陣中心。朱三當先走出。

沉楓這才發現所在之處竟是一塊遼闊的碧綠草地。波浪般的青青碧草猶如地毯般向周圍綿延鋪展。在前方的盡頭有一處小黑點。對于身負六識神通的沉楓來說,自然是很容易就看出那是一座精美的園林建築。

轉目四周,在廣闊的大草坪上,星羅棋布地分散着許多大大小小的假山奇石,寥落的花樹點綴在最四周,再加上頭頂上的天空白雲絲絲飄渺如煙,碧空如海,一切都是顯得那樣的空靈剔透。夢幻般的景色,只讓人疑在夢中的桃源。

沉楓踱着步子轉了兩轉,由衷地感嘆道:“真想不到魔教的總壇所在竟會是在這樣的一的地方!”

朱三公子淡淡道:“那你以為我們魔教總壇會是一副怎樣的壯況。縱然我們魔教以魔為名,崇魔為聖,但正常的審美觀還是不會與其他人有異的。那些惡心恐怖的景色,與我們還是無緣的。”

沉楓理解地點了點頭。

朱三沉沉地望了沉楓一眼,突然道:“你可知道嗎?魔教的總壇所在,向來都是不為外人所知。除了教內身份較高的核心人員,連低級的弟子都不得而知。若是外人擅自進入,那更是不得了的大事。”

接着苦笑了一聲。“若是将外人引狼入室。那可是等同叛教的最高最名。要身受三十六種刑法磨盡七七四十九天才準致死。手段之殘忍,直可令人不寒而栗。”話聲微微有着顫抖,連朱三公子這種人都能為之恐懼,可想刑法之毒。

沉楓雙目間閃過一絲異色。“那你–”

“不錯,現下我已是犯了這等罪責。恐怕受刑處死也已是難免的了。”

“為什麽?”

“難道你這樣做竟是為了她?”

朱三默然不語。

踏進園林,便感受到萬綠叢中的蓬勃生機。甫一進門便是一座幽碧的小湖,湖之上一條水晶小徑婉蜒曲折,通向身後湖心中央小巧玲珑的宮殿。湖水光影搖曳,湖面蓮葉漫漫,襯著周圍樹影迷蒙,光暗色調的搭配轉換巧妙,愈加一切都是那樣的不真實,迷離變幻。

白衣勝雪的美貌侍女,自水晶小徑的一端緩緩轉了過來。朝朱三微微一曲身。

眼睛大大的侍女看着朱三公子,抿嘴一笑道:“三公子總算趕回得及時。再過兩個時辰,大會便要正式開始了。”秋波一轉,落到朱三身後的沉楓身上,“這位公子以前怎麽沒見過,難道是自外地分壇趕來的嗎?”

朱三公子臉色微微一變,淡淡道:“不該過問的事,便不要多問。”随手自侍女手中托着的水晶盤上取過兩件白袍,一件披到沉楓的身上。低聲道:“接下的一舉一動都要聽我的吩咐。否則不但難救出彤璧,甚至連你我自身都難以保全。”

沉楓眉頭微微一皺,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 * *

随着水晶小徑蜿蜒曲折向前,到了盡頭的宮殿。朱三當先踏入,廣闊的大殿之中,已密密麻麻地存在了不少人。朱三不想引人注意,拉着沉楓鑽進人堆旁邊的角落。

與外面空靈秀麗的景色相比,殿內顯得是異常的樸素。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什麽多餘的裝飾,一片空空的白。

在大殿之上,只有階層的最上方稀稀疏疏地擺了十幾張椅子,那是只有魔教中身份中最尊貴的長老才配擁有的位置。下面這數百人都只得幹站着。在那圈椅子的最正中,是一張寬大得異常的金黃色太師椅,椅身椅臂到處綴滿了不少明珠、鑽石、和諸般翡翠寶石,盡是珠光寶氣。與其他十幾張黑色的椅子相比,顯得格外耀眼,光彩奪目。想必這就是魔教教主的位置了。不過斡勒翰已經被幹掉了,且不知是誰來坐這位置呢?沉楓心中暗道。

等了半天,又從殿外碌碌續續地來了不少人。終于,從殿外轉出一行人來。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家夥,看起來其中最年輕的也都四十多了。應該就是魔教長老會的那群長老們了,不過使沉楓感到奇怪的,是在這行的最後,竟然有着一名面上罩着猙獰面具的黑袍人。

這群老家夥倒是不客氣,大模大樣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見到這群老家夥出現了,紛擾的大殿剎時變得寂靜起來,一個人人都如泥塑木偶般一動不動,氣氛變得異常奇怪,在這種情況下,連顆針落到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到。只那帶面具的黑袍人卻站立在座位的一側,雙手攏在袖內,宛如完全局外人的陌生。

雖然長老會的諸長老個個都是形像特異,但沉楓的注意力,此時卻是落在那最下首的那面上罩着猙獰面具的黑袍人身上。

朱三也發現了沉楓的視線所落之處,一皺眉,搖了搖頭,低聲道:“此人我以前從未見到過。應該不是本教中人。”

坐在正中位置(教主位置)偏右一點的一名大大腦袋的老者,緩緩自椅上站起身來,揚聲道:“諸位魔教的弟子們,你們在場的各位,都是我魔教的精英。這次長老會決定召開這樣一次大會,目的想必你們其中有不少人都清楚了。除了要對我教內幾名叛徒的處置之外,還有就是重選教主!重新光我魔教……”羅羅唢唢了一大半天。

就在這大頭長老正說得起勁之時,從大殿的兩側,分別走入兩行人來,魔教諸長老處在中心,成了均衡的天平之勢。

左首一行人僅有三人。只是令沉楓有些驚詫莫名的是,前幾日在荒山所遇的那名神秘麗人竟也在其中。另外兩名男子則将頭臉盡都斂藏在黑色的寬大鬥篷之下,看不清廬山真面目。

那神秘麗人似乎有所覺察,稍稍偏轉過螓首,朝着沉楓所在的方向輕輕一笑。傾城絕麗的嫣然一笑,不知迷倒了在場的多少男人。只有少數心志堅忍者尚能不為其所動。就連那大頭長老也面上微微變色。

右首一行人也并不算多,不過五六人而已。當頭一人面色威嚴,長髯高冠,望之竟有種不怒自威的高位者之氣。

底下的朱三見了那人,亦吃了一驚,低呼道:“雁宮掌門!殷化眉!”

“什麽?”聲音并不大,旁邊的沉楓自然聽得清清楚楚,聞後亦不禁随之動容。

那雁宮掌門殷化眉哼了一聲,朝那大頭長老道:“奇長老你倒不妨先給我們一個交待了再去招呼其他可好。把客人晾在一旁,恐非魔教的待客之道吧!”

奇長老轉身向那神秘麗人客氣道:“現下先與雁宮的殷掌門有一場過節要算清楚。麻煩鳳小姐先在旁邊等候半刻。殆慢之處,先請原諒一二。”

神秘麗人抿嘴一笑,輕輕道:“無妨。奇長老盡管請自便。”

看了這幕,朱三和沉楓才真正吃了一驚,彼此對望一眼,腦中同時都轉着同一個念頭。“這女人真正不簡單!”

第 116 章 那根本就是在侮辱狗!

站在一旁的利劍部隊成員們,臉上馬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以強欺弱、以勢壓人這種行徑,讓他們覺得不恥。

這兩人也感受到了四周的眼神,心裏不僅沒有反省的意思,反倒覺得這一切都是淩霄的錯。

如果淩霄在一開始不招惹他們後輩的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一念及此,他們兩人心中的怒意,變得更加熾熱。

“小輩!誰允許你這麽跟我們說話的?真是沒有教養!”仇姓男子冷聲說道。

楊姓男子同樣神情冷冽,道:“孤兒就是孤兒!就算是你父母在世也不敢這麽跟我們說話!”

淩霄聞言,眉頭一皺,道:“你們知道我父母的事情?”

“不過兩位命魂一階武者罷了,不就是出任務的時候,任務失敗被對方當場擊殺了嗎?

我們想要打聽的話,當然輕松的很。”仇姓男子不以為意地說道。

淩霄卻是把這事放在了心裏,不等他說話,楊姓男子開口道:“跟他啰嗦什麽,直接給他一個教訓!”

他說着話就朝着淩霄的方向走來,淩霄嘴角一扯,如果這兩人不知死活的話,他完全不介意将這兩人打成重傷!

淩霄這幾天都沒有開啓直播功能,大部分狀況下都是蘇瑤四人開啓直播。

擊敗三名命魂九階武者之時,同樣是如此。

因此,這兩名男子并不知道淩霄的真實戰力。

如果讓他們知道的話,顯然他們是絕對不敢就這麽上來找事的。

林隊看不下去了,大步流星地走到淩霄身旁,道:“二位過分了吧。”

他是命魂九階,又是利劍部隊的隊長之一,這麽說話完全沒有問題。

淩霄見狀,也不由得心裏一暖。

雖然林隊為人有些死板,但是正直、俠義心腸,這也是事實。

仇楊二人腳步一停,仇姓男子道:“利劍部隊是不是管的有點寬了?我們只是想要給他一個教訓罷了。”

楊姓男子道:“不錯!這小輩心狠手辣,即便面對同袍都能下刺重手,甚至直接淘汰同袍,這樣的人必須要長點教訓!”

淩霄聞言,立刻冷笑一聲,道:“同袍?在資格賽中只有我的隊友才能資格稱得上同袍!

而你們兩位老狗的後生,只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将罷了!”

話音落地,利劍部隊的成員們,臉上不禁露出笑意。

淩霄的所作所為,很對他們的脾氣。

“混蛋!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喊我們兩人老狗!”仇姓男子怒不可遏道。

楊姓男子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怒意卻是變得無比熾盛。

“不,我錯了,我不應該這麽說的……”淩霄突然一改口。

仇楊二人的臉色稍微好看一些,而蘇瑤四人的神情,變得詭異了起來,因為她們已經猜到接下來淩霄可能會說的話了。

果不其然,只聽淩霄冷冷地說道:“說你們是狗!那根本就是在侮辱狗!旺財,你說是嗎?”

雖然旺財聽不懂,但是聽到旺財兩個字,就知道淩霄是在叫自己。

旺財立刻嗷嗚一聲,楊姓男子勃然大怒,馬上一拳轟出,命魂之力破空而來!

第 117 章 朱秀

十分鐘後,三十支火焰槍配備的濃縮燃料消耗完畢,這場人蜂大戰,進入全面短兵相接的生死搏殺!

如同俯沖轟炸機一般的二級喪蜂、三級喪蜂,開始向戰陣狂轟濫炸……

是的,就是狂轟濫炸!

二級以上的喪蜂有一個異能,就是将尾翼的毒刺,像發射炮彈一樣的發射出去,這是以命搏命的戰法!

喪蜂的毒刺離體之後,會将它們的內髒帶出來,它們也很快就要死亡……但是在涉及到族群存亡的生死大戰中,這些喪蜂是不惜命的,它們的本能意識,就是要與敵人同歸于盡,誓死捍衛蜂巢的安全!

激射出體內的毒刺,真的就像出膛的炮彈一樣,不僅速度奇快,而且力道威猛……幸好不會爆炸,否則不足四百人的戰隊,絕對要全軍覆沒。

即便如此,戰陣中,仍不時響起隊員們的悶哼甚至哀嚎。

顯然,有人中招了。

被喪蜂的毒刺螫到,不會立刻喪命,甚至一些體格強健的四級超能者可以抗住蜂毒……但是就像被喪屍咬到一樣,任何人類都是沒有辦法免疫喪屍變異病毒的,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所幸,随着夜色的濃重,喪蜂只能聞風攻擊,根本看不清對手。

而四級超能者目力極佳,喪蜂大群大群的被戰隊斬殺,四周到處飛濺着喪蜂腥臭的內髒、污血和肢體,把這一片森林,都熏染得令人作嘔。

據守在戰陣前沿的死士無比慶幸的是,只有五六十只四級喪蜂攻擊他們,其餘四級喪蜂全被田末拖住了,否則他們是否還能守住陣型都很難說……

整整半個小時之後,戰場忽然在一瞬間安靜下來。

只有周邊的火焰,在“啪啪啪”地燃燒着。

這場慘烈無比的人蜂大戰,就這樣結束了?他們贏了?

隊員們的目光,俱都投向前方。

只見火光輝映中,前方的喪蜂屍首,堆積成兩座小山。

中間一條相對平緩的通道,他們的首領末爺,手執重劍,宛若殺神,緩緩回首凝望他們……他是怎麽做到的?以一己之力斬殺了七八百只四級喪蜂和不計其數的三級二級喪蜂,他真的是殺神嗎?

田家的人知道皮俠客的厲害,N局特工和薛家的人,則是徹底震撼和拜服了。

突然,田末腳下打了個趔趄,跟着輕咳一聲站穩。

顯然,這場大戰,殺得他也幾近脫力了。他身上的皮衣皮褲有幾道撕裂,讓人揪心……他們的首領,也被喪蜂咬傷螫傷了嗎?

田末緩緩走向隊伍。

戰陣隊形保持完整,不過,已經有五個人倒在地上斃命……他們的頭顱被喪蜂飚射的毒刺擊中,當場身死。

“受傷的兄弟們,請你們站出來,大家為你們壯行!”

十二名壯漢,臉色灰敗的走出隊列。

田末緩緩擡手,指向核心區域的一名隊員:“還有你!你叫朱秀是吧?活要活得像個爺們,死也別死得窩囊!”

這名隊員,就站在葉心怡身後。

田末擡起手時,葉心怡還以為他指向她呢,吓了一跳……

這個叫朱秀的隊員來自薛家,是田末點名挑出來的獨立小組的成員,一個長得白白淨淨、人很秀氣名字也很秀氣的小夥子。

也不知道,這樣一個讓人看第一眼就心生好感的“小鮮肉”,是如何在末世中修煉到四級超能者的……這一路上,這個小夥子跟她們幾個女子說一句話就會臉紅,給葉心怡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可以說,在這個隊伍裏面,這個小夥子,是唯一讓葉心怡感到親切的男隊員,看到他,葉心怡便不由得想起自己死于末世的哥哥……

——他也受傷了?

葉心怡心一痛……

朱秀的左後腰,被一只一級喪蜂螫傷了,只有一個小小的洞孔,外面穿着厚實的特制迷彩服根本看不出來。可是田末是喪屍啊,對于人血的嗅覺是異常敏銳的啊,哪裏躲得過他的神識查探?

朱秀的站位,在葉心怡身側不足十米的距離。

葉心怡忽然生出深深自責,她剛才在幹什麽呢?

整個戰隊,就她一個人,懷着對田家三少的刻骨仇恨發呆發愣,一只喪蜂也沒殺……

她若是也參加戰鬥的話,那只一級喪蜂,或許就沒機會偷襲到朱秀的吧……

朱秀白皙的面龐愈發蒼白了,黑白分明的眼眸,帶着一種對生命的眷戀和對死亡的恐懼,從隊伍裏走出來,徑直走到田末跟前,慘笑:“末爺也被喪蜂傷到了吧?你也要死嗎?”

田末緩緩摘下風雪鏡,凝實對方:“抱歉……末爺是喪屍,黃泉路上,就不陪你們了……”

隊伍中發出一陣低低驚呼。

除了田家的人,絕大部分戰隊成員,都不知道田末的喪屍身份。

他們嗅不到田末身上有喪屍氣味,也沒有發現田末與常人有什麽異樣,除了他重金屬低音的嗓門……

怪不得,他可以無懼喪蜂的攻擊!

他原本就是喪屍,喪屍病毒對他沒有絲毫威脅啊!

但是他的戰力擺在那裏,他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裏……

作為一個有着人類神智的喪屍,他是被軍方、被薛家和田家認可的戰隊領袖……跟着這樣一個領袖作戰,他們的生存概率,肯定比一般人高得多啊!

“對不起……”朱秀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向田末微微躬身致意,然後扭頭望向薛牧雪。“大小姐……我朱秀不怕死,只是……我舍不得小汐……”

“我明白……”薛牧雪美眸含淚地點點頭。

她知道這個朱秀,是族裏一名保镖護衛頭目的兒子,跟薛家直系的一位小姐在一所高中讀書,兩人互生情愫,卻因為地位懸殊而不可能走到一起。

是末世改變了他們的命運,朱秀在末世中展示出他的天賦,迅速強化成長起來,成為薛家的第一批四級超能者。

薛中華繼任家主之後,立刻賜婚,把那個叫做小汐的直系小姐嫁給了朱秀。兩人如願以償的成為夫妻才幾天,他就走到了人生的盡頭,連跟小嬌妻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人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于此吧……

“我會告訴小汐你很勇敢,你配得上她……你的家人,還有小汐……我一定會很好的照顧!”薛牧雪哽咽着說。葉心怡也忍不住想哭。

第 118 章 皇墓

第121章 皇墓

忽如其來的變故讓其餘人都始料未及。

胥清歌眸子眯了眯,神念一動想要收回人皇印時發現人皇印被一層東西罩住,隔絕了她的神念。

那人一把拽住人皇印,長劍立于身前,一身修身的運動裝,當他沒有帶帽子,完全露出那張臉時,琥珀色的瞳仁會顯得極亮,就如他現在一般。

“軒轅邈……”

軒轅邈抓住人皇印,朝胥清歌揚眉一笑,驕傲陽光,其實與剛開始他們見到的路癡無異。

“人皇印我就先收了,多謝地皇成全!”

胥清歌看着他,忽然也勾唇笑了,她一半的衣服上還染着鮮血,眉眼的輕嘲猶如天生就印上去的一般。

“哦,你确定你能帶走人皇印?”

軒轅邈眯眼,琥珀色的眸子打量着胥清歌,想看看她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這個就不用地皇操心了,能不能帶走就要看我的本事了。”

“嗤……”胥清歌冷嗤一聲,“你們不會以為拿走了人皇印就能拿走傳承吧?想什麽呢?怎麽能這麽天真呢?”她語氣稍頓,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另一處,“你說對吧?羅骞,羅門主?”

空氣一靜,羅骞并沒有出現。

“怎麽?不敢出來了?”

随着她話音剛落,墓室外走進幾人,正是羅骞帶着羅門的幾位弟子。

“不愧是七隊,怎麽都沒逃不過你的眼睛。”

胥清歌懶懶的靠在牆上,看着軒轅邈說道:“你跟他合作?”

軒轅邈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沒有!”

“那還好,我以為你堕落到跟廢物為伍了。”

胥清歌話音剛落,被軒轅邈抓在手心的人皇印就發出了淡金色的光。

人皇印震動,似要掙脫出他的手心。

軒轅邈皺眉,手掌上燦金色流光如絲,狠狠裹住人皇印。

人皇印安靜了下來,但他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人皇印身上忽然光芒大盛,鎮壓之力瞬間傾瀉而出。

軒轅邈因為抓着人皇印的原因,感受到的鎮壓之力最強,當即被壓的半跪在地,喉嚨一甜一口血便吐了出來。人皇印也從他手中飛了出來,重新安靜的懸在半空中。

羅骞也不好受,他雖然離人皇印較遠,但是實力遠不如軒轅邈。羅門所有人,當下全部口吐鮮血,氣息萎靡的倒在地上。

胥清歌眉毛輕揚,語帶嘲諷,“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忘了收回人皇印吧?”

羅骞白着張臉,“你是故意的?”

“對啊。”胥清歌扯了扯唇角,笑的惡劣,“也不知道是誰告訴你們搶到人皇印就可以搶到傳承的?這種坑貨,你們還是趁早遠離比較好。”

說完,她也不想再聽他們的廢話,人皇印化出金色的結界将他們罩住。

…………

盤古荼被這忽如其來的變故弄懵了,他咽了咽口水,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姜祁,“姜祁,軒轅邈是咋回事?他是真的沖着人皇傳承來的?”

姜祁時常挂在臉上的笑容也沒了,他皺着眉,手指下意識的摩挲着腰間的翠葉。

“我以前聽聞過一個傳聞,軒轅氏族曾經也被人皇選中過,但是軒轅氏族與人皇終究無緣,沒能留住傳承。傳承最後還是歸屬了華胥族。”

“華胥氏族擁有雙皇傳承,在我們這些氏族中都是罕見,軒轅邈想搶也很正常。”

盤古荼摸了摸鼻子,“可是本來初代人皇和地皇就是他們族的。先祖争氣,後輩享福,也很正常啊!他們族不也有軒轅劍嗎?”

姜祁點頭,“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能軒轅邈是覺得,反正清歌雙皇加身,少一個也沒關系吧。”

盤古荼:“……”啊這……他不是很能理解。都知道對方雙皇加身了,旁邊還有個這麽兇的沈星然在虎視眈眈,他還敢動手……這是種什麽樣的精神和勇氣?!

…………

半空中那團被沈星然扯出來的命魂先是明滅不定的閃爍了幾下,最後化成了胥錦年的模樣。

沈星然扶着胥清歌站起來,後者看到身體呈現半透明狀的胥錦年,心髒被狠狠拽緊,疼的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哥哥……”

胥清歌上前,伸手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一下他身體,手指毫不意外的從對方身體上穿了過去。

她這一聲哥哥,就好像觸碰到了對方什麽開關一樣。

胥錦年原本無神的雙眼劃過一絲神采,眸子裏漸漸有了焦距。

“小歌……”

“哥……”胥清歌眼眶發紅,她嗓音壓抑着酸軟的哭腔,“哥,你的命魂怎麽會在這?”

胥錦年看着眼前這個雖然外貌沒多少變化,但眼睛裏的神采是騙不了人的。他想伸手摸摸她的頭,但手卻直接從她腦袋上穿了過去。

胥錦年神色黯淡了下來,苦笑着搖頭,“我也記不清了,按理說當日……”他語氣頓住,看到胥清歌瞬間僵硬的表情,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其實能猜到自己将人皇傳承給出去,并在她面前消散時她有多害怕,多傷心。

“我的魂魄應該直接回到華胥族的,但這縷命魂不知怎麽就被帶走封印了。我當時是處于無意識狀态,實在是沒有什麽記憶了。”

“沒有記憶也沒關系……”胥清歌手忙腳亂的拿出一顆養魂珠,“哥哥你放心,等我回去後,一定想辦法讓你轉生。”

她很高興自己還能見到胥錦年,只要他魂魄沒有消散,自己就能想辦法救回他。

但胥錦年的關注點明顯跟她不一樣,他目光停在胥清歌染血的肩膀上,“是我傷了你……”

胥清歌搖頭,“哥哥,不是你。我不疼的。”

胥錦年卻忽然怔怔的盯了她好一會,最後才似悵惋的嘆了口氣,“小歌……”

胥清歌緊張,以為他命魂出了什麽問題,“哥哥,怎麽了嗎?”

胥錦年唇角的笑容無奈又苦澀,“我只是覺得,小歌你忽然變成大人了……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和時間裏長大。”

他擡手,雖然身體仍舊透明,但還是隔着空氣做了個揉胥清歌腦袋的動作,“對不起,我食言了。沒能讓你無憂無慮……”

胥錦年沒有問胥清歌這麽多年過得辛不辛苦,累不累,他又不傻,她怎麽可能會不辛苦,不累。

胥清歌被胥錦年後一句說的心裏酸軟一片。

若能有所倚仗,誰不想無憂無慮,一生順遂……

第 111 章 比就比

而且羅南也深知,這商場上的戰争,可是比那真正的戰鬥更要兇險啊,而且這商場上的戰鬥,還是沒有硝煙的戰鬥,如今他們家的財力雖然也算是富有,但根本無法和那大唐集團以及瑤池珠寶相提并論。

即便是這兩家任何一家,都可以讓他們家族的生意一落千丈,更不用說如今在大唐集團和瑤池珠寶聯手了。

如今這兩家一經聯手,要不了多久,便會将羅南的家族企業全部擊敗,到了那個時候,羅南他可能就真的要露宿街頭了。

于是這羅南焦急的敲響了李翺的家門,那李翺開門見到羅南後,立即便要關門離去。

可是那羅南卻趕忙跪在李翺面前,沖李翺大聲說道:“李翺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羅南我再告訴你一遍,你弟弟羅平的事我無能為力,他既然敢綁架我,那就該接受法律的制裁”

“李翺你誤會了,我如今來這裏,不是叫你來放我弟弟的”

“那你來這裏是想幹什麽呢?”

“李翺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先前資助你的青少年足球基金會的兩位老板,也就是大唐集團和那瑤池珠寶的唐雄峰和葉啓明二人,已經對我們家族的生意動手了,他們兩家一經出手,要不了多久便會讓我們家族的生意一落千丈,所以說我現在求求你,希望你能夠出面,讓葉啓明和唐雄峰放過對我們家的攻擊”

“這件事我一樣是無能為力”

那李翺說着便再度轉身離開,而這時那羅南趕忙攔住李翺.

“李翺你為什麽這麽說呢?要知道你和那兩家的關系可是非常之好的,你跟那個唐尋路又是鐵哥們兒,我就不相信你出面的話,那個大唐集團和瑤池珠寶還會對我們攻擊,李翺我求求你,千萬不要讓我們家族的財力一落千丈啊,要知道我羅南從小都在嬌生慣養的環境裏長大,我可吃不了什麽苦啊,像你們這種尋常的百姓,吃的什麽白飯白粥,我可從來咽不下去啊,我可是天天要吃燕窩魚翅的,因此我希望你繼續讓我過上富家子弟的生活,我可絕不能跟你們這些平民為伍啊”

“哼,真是一派胡言”

見到羅南如今明明在求着自己,可是他那話與話裏話外,還是看不起自己這種平常的百姓。

于是那李翺當即大怒,直接沖羅南大聲罵道:“羅南我告訴你,我李翺先前還多多少少有些佩服你,因為你的球技高超,但是如今聽到你說的實話,才知道羅南你根本就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狗雜碎,你根本就不配足球這項運動”

“少給我廢話”

這時羅南惱羞成怒之下,立即起身拽住了李翺的衣領。

“李翺啊,我告訴你我羅南可從來沒有求過任何人,如今你看在我求你的份上,你就馬上出面,讓唐雄峰和葉啓明那兩個狗雜碎,放過我們家,否則的話我就一定要讓你好看”

“呵呵噠,你讓不讓我李翺好看我不管,但總之我現在在警告你一遍,羅南你如果不想進監獄的話,就馬上放開我,否則我這邊一通電話,你便會跟你弟弟羅平相遇了”

“什麽?李翺你這個狗雜碎,我看你根本就是一個沒有膽量的王八蛋,你就敢在我面前嚣張跋扈嘛,你的招數就只有報警嗎?難道你就不敢跟我一對一鬥一鬥嗎?”

“好啊羅南,我早就想過來跟你對戰一場了,你說吧,要什麽對戰”

“李翺我告訴你,先前你這個小雜毛帶球沒有過掉我,而且還被我成功的斷球,因此我告訴你,你一次過不了我,以後也永遠都過不了,我如今我就要是在和你對戰一下,讓你知道我羅南的名號,而且也用這件事作為賭注,如果你這次能夠贏了我,我就二話不說立即就走,如果你這次贏不了我,你就馬上出面去請求那唐雄峰葉啓明兩個人,停止對我們家的攻擊,并賠償我們家的精神損失一個億”

“呵呵噠!”

聽到了這羅南那喪心病狂的話後,李翺随即哈哈狂笑了起來。

“羅南你真的是令我太搞笑了,如今你完好無損的,還跟我說什麽賠償你精神損失費一個億,我告訴你我一毛錢都不會賠給你的”

“你這個王八蛋,我看你是不是耳朵有病啊,有病你就去看醫生,我說的是讓那大唐集團和瑤池珠寶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又沒讓你賠償,再說了即便是讓你賠償,你能賠得起嗎?我看你這個小雜毛的樣子,不要說是一個億,就是十塊錢你也拿不出來吧”

“少給我廢話,羅南你不是要和我對戰嗎?好,我就跟你對戰,而且我也答應你的要求,只要我輸了,我這邊馬上去找那大唐集團和瑤池珠寶,讓他們放棄對你們家的懲罰”

“好,沒問題,那就聽你所言”

羅南說着立即跟李翺來到了公園內的足球場上。

此時那羅南一經拿球,直接踢向了李翺,兵對李翺說道:“一局定勝負,我守你攻,只要你能過的了我,我就兌現我的承諾,不再搭理你”

“好,沒問題”

這李翺說着立即和羅南來了個一對一傳球熱身,随即那接球後的李翺瞬間啓動,可謂是快如閃電,一個瞬間便從那羅蘭右路成功突破。

羅南萬萬沒有料到,自己先前以為能夠功的防守李翺,可是為什麽如今李翺的速度居然變得這麽快呢?

因此這李翺一個轉身,立即便開始了回追,雖然說這李翺先前一個閃身過了自己,但是那李翺的速度可是絲毫不亞于李翺啊。

而且他的身體強悍程度,也是比李翺高出了不少,所以說他以為只要自己回追,就一定能偶将李翺攔下。

這是那羅南一個飛身鏟球,直接朝李翺腳下的足球踢了過去,而這時那李翺似乎早就料到了羅南的這個舉動,當即一個跳躍,立即将球挑起,随即完美的避過了那羅南攻擊。

而這時由于那羅南的鏟球,耽誤了他的起身,因此那李翺速度更加快了,沒過多久便将成功射門。

“怎麽樣?羅南,如今你可是徹徹底底的敗給我啦”

那李翺說着便帶球來到了羅南身前。

“呵呵噠,李翺我看你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狗雜碎,如今你不過贏了我一次,有什麽可得意呢?如果你有種的話,就再給我比一場,我攻你守,如果這次你在贏了我,我就兌換我的諾言”

“呵呵,羅南啊,你這個小子已經是言而無信了,如今還敢在我面前嚣張跋扈,不過我就再答應你一次,這次我還是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李翺說着便擔任起了防守的位置。

第 116 章 脫身之計

麻将機的營銷方案确定下來了,時間定在11月28日。活動的場地初步定在櫻之花夜總會。

因為夜總會白天不營業,租金相對于萬國大飯店等地點,也應該便宜許多。

具體場地情況,等今天晚上關世傑去見姜雲影的時候再細談。

三個人就會場的布置,參會的嘉賓人數,滿映演員的酬金,獎項的設置等問題逐一落實,敲定後,夏鵬飛就去安排人手,印發宣傳單,購買獎項的禮品去了。

“文偉兄,你說的那位天津的大代理商是不是姓金?”關世傑問道。

“啊!你怎麽知道的?”姚文偉明顯吃了一驚。

“我猜到的。我不僅知道她姓金,還知道她是愛新覺羅家族裏的人。她本名叫金壁輝,日本名字叫川島芳子。”

姚文偉看着關世傑,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他想不明白,川島芳子來長春也不過兩三天,關世傑是怎麽知道的?

“文偉兄,人們常說,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本來我不想說什麽,但咱們是朋友,我即使是說錯什麽,你也不會怪罪于我。文偉兄,你現在做的事兒很危險,你應該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關賢弟,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姚文偉故作鎮定地說:“我和川島芳子只是生意上的來往,她一次進貨五百臺麻将機,這單生意我不能不接。”

“文偉兄,你明白我說的不是生意上的事兒。川島芳子來長春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做麻将機代理商。”

“那她還有什麽其他目的?”

“我昨晚見過她了,也是生意上的事兒。但談了一點別的問題。”

關世傑見姚文偉死不承認,就使詐說道。

“你見過川島芳子了?怎麽沒聽她說起。”

“估計是她還不知道咱們之間的關系,也不知道我是實業公司的股東。”

“我倒是沒有對她講過,只說公司有三個股東。她都跟你談了什麽?”

“複辟,組建自己的軍隊,恢複大清江山。”

關世傑的這一句話,擊中了姚文偉的要害。

姚文偉沉吟了一會兒說:“我相信川島芳子不會那麽傻,跟一個初次相識的人談這種事情。我想你是猜到的。不錯,她這次來新京,是要組建一支聽從皇上指揮的軍隊。”

“所以你出資金,幫助他們組建隊伍?”

“日本人根本就不是真正幫助滿洲國建立一個新國家。從這些年日本人的所作所為不難看出,他們是想把滿洲國變為日本的殖民地。遠的不說,就說這幾年吧,日本人武裝移民,成立了滿洲拓植公社和東亞勸業公司。”姚文偉忿忿不平地說:“他們強行從農民手裏購買土地,你知道一畝地多少錢?”

關世傑搖搖頭,他只知道日本武裝移民強行購買土地的事情,但不知道具體的價格。

“就說依蘭縣,我有親戚在那裏,熟地的價格分三等,上等121元4角,中等82.8元。下午.4元。生地,上等60.7元,中等41.4元。這是每一晌地的價格。而日本人不論生地熟地,一律一元收購。不從者強行收繳地契,還要被抓到牢裏。這就是所謂獨立的新滿洲?”

姚文偉喝了一口茶接着說:“以前康德皇帝還一直認為,日本人是來幫助他恢複大清王朝的,現在看清了日本人的本質。所以,皇上想擺脫日本人的控制,成立一支自己的軍隊,然後再和日本人攤牌。”

“是川島芳子聯系上你的?還是康德皇上聯系你,讓你出資建立軍隊的?”

“康德皇帝。在此之前,我并不認識川島芳子。”

“文偉兄,你有沒有考慮到做這件事的後果?“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毫無疑問,姚文偉現在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為了他所謂的理想,甘願抛頭顱灑熱血。勸他退出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文偉兄,既然你想做這件事兒,那就做下去吧!不過,本着朋友跟合夥人的道義,我要為你考慮一條退路。因為萬一你出事了,公司一定會垮,你大哥和你的妻子,包括我和夏飛也會受到牽連。”

姚文偉臉色慘白,他自己也考慮過後果,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

“我退出公司的股份,這對于你們還有回旋的餘地。”姚文偉說。

“現在退出已經晚了,日本人會認為你使用金蟬脫殼之計。”

“關賢弟,那如何是好?我本意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沒想牽連家人和朋友。”姚文偉有些沮喪地說。

“所以說,我要為你找一條退路。”

“你快說說,有什麽退路?”

“現在開始,你要跟康德皇帝統一口徑,一切都是川島芳子在運作的,你們并不知情。你和川島芳子只是生意上有來往,她只是天津的代理商。”

“這樣說的話,川島芳子會不會認為我已經出賣了她?或是認為我中途變卦,不再支持滿清複辟了?”

“我去跟川島芳子談。她會同意這件事兒只是他他她一個人所為。”

“那這件事兒,我不繼續做下去了嗎?不,我一定要做下去。”

“你偏要在明處大張旗鼓地去支持嗎?背後還不是一樣操作?軍方的人你又不熟悉。你只管出錢,出力的事就讓川島芳子一個人去做好了。”

姚文偉想了一想,覺得關世傑說的在理,就點點頭說:“好吧,我去跟康德皇帝說。”

關世傑沒好意思直接說,要是出事兒了,康德皇帝跑的比兔子都快,會把所有的責任推脫到川島芳子和你身上。

“還有嗎?”

“那30萬銀元,你讓川島芳子出一個借據,證明這筆錢你不知道用途。當然,這筆錢以後也不用川島芳子還。還有,以後她再用錢,你要是繼續支持的話,每一筆都要讓她寫一個借據。最好還要寫上還款日期和利息,利息要高一些,這樣才不會讓人懷疑。”

“好,我找川島芳子談。”

關世傑琢磨了一下說:“算了,這件事兒,還是我出頭辦好了。這幾天,你約個時間,我跟川島芳子見個面。”

“行,她這幾天會去熱河,而後去吉林一帶。等她回來,我約她跟你見面。”

關世傑想,這是一舉兩得的舉措,姚文偉既可以安然無恙地脫身,自己手裏還有了川島芳子的借據,假以時日,借據也許會派上大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