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兵工廠這邊的倉庫建設起來之後蕭敬之還特意請人在其內布置了機關, 如此一來就算是有人破了鎖進入到了倉庫內部若是不知就裏也會落入各種陷阱之中,很難全身而退。

謝宸安陪着蕭敬之到兵工廠裏看過一次,親眼見識過了其中的各類機關, 對此她只能說是心生畏懼, 同時對其的安全問題完全不再擔心了。

兵工廠這邊的倉庫建設完成之後安紹那邊之前制造出來的各種彈藥也都被分批運了進來,分門別類的放置好了。

如此一來謝宸安對此也算是松了口氣,之前的時候她就一直擔心這些彈藥的儲存問題,擔心會出事, 這次倒是可以不必再為此事而操心了。

說起來安紹那邊之前領了蕭敬之的命令, 目前再給都尉司那邊分批換武器,因為此前給都尉司那邊供應了不少的狼牙棒, 是以這次換兵器這部分使用狼牙棒作為武器的人可以暫時跳過,如此一來安紹這邊的工作量便小了許多,這段時間她已經有了不小的進展。

此前蕭敬之給她定下的時間是過年之前将都尉司的武器全部替換一遍, 而現在看來倒是用不到年前, 可能秋冬之際這件事就能全部完成了。

謝宸安還跟安紹着意的提了一下農耕工具的事情,現在農耕工具的數量不足,她還是覺得再多生産些為好, 最好能夠使得每個百姓家中都能擁有一套新的農耕工具,如此也好将這農耕工具替換一事徹底的推行下去。

這事謝宸安此前也已經和蔣和交代了,蔣和對此是十分贊同的,不過真的落實的話卻還要靠安紹這邊的支持。

安紹這邊本就将所有人手一分為二, 一部分負責武器制造, 一部分負責工具制造,是以這兩件事本身倒是不沖突。

蔣和此前找安紹說過這件事, 安紹對此事也是心中有數,是以她這段時間以來倒是已經将此事給落實了, 現在農耕工具那邊也在制造,這個時候聽了謝宸安的話便将這邊的大概情況也給彙報了一下。

謝宸安聽言放心了不少,按照安紹這邊的情況來看,基本上明年春耕之前便能夠保障春耕工具數量再翻兩翻,估計再過個一兩年大概就能給大部分人都換工具了。

不過關于後續這些農耕工具的發放問題,謝宸安覺得倒是可以再跟蔣和詳細的聊聊。

這些農耕工具數量不少,真的免費發放的話會是很大一筆財政支出,而且若是不加限制的話也很容易會導致有人漏領冒領,再說免費領的東西也未必會讓人真的放在心上,若是糟蹋了這些工具就不好了。

況且這些農耕工具以現在的數量也難以做到每家都發,倒不如還是以一定的價格出售,讓百姓願意購買的可以自己過來購買。不過這個價格不能定得太高,不然的話會給這些農耕工具的推行增加難度,但若是價格低了的話難免有人會倒賣工具。

謝宸安和蔣和就這件事詳細的商量了一下,最後定下了一套規定,這農耕工具以低價出售,但是購買的人需要滿足幾個條件,首先就是購買者需要是宛臨人,其次一家只能購買一套農耕工具。

不過最後還增加了一條福利性政策,讓百姓在購買新的農耕工具的時候可以将本身舊的農耕工具上交以抵償部分價錢。

這一點也是謝宸安想出來的,她覺得這有助于百姓更好的去使用新的農耕工具,而且此條也不是強制實行的,若是百姓手上有充足的資金可以不這麽做,但若是手上資金不足又想購買新工具的,這條可以為這些人提供不少便利。

相對于從裏魁處租用農耕工具的百姓來說,想來還是有更多的人想要低價擁有一套屬于自己的農耕工具的。

确定了這些具體的實施方案之後謝宸安便讓蔣和和安紹一同将這件事給推行下去。

現在已經入夏,早已經過了農耕時節,得知這件事之後前來換工具的人并不多,不過安紹這邊的産量本身也不是很大,這一點倒是正好合适,不會導致來了太多人搶購致使買不到的情況出現,而等到明年春天的時候想來農耕工具應該已經生産了很多,到時候就算是來的人多些也不用再擔心此等的問題了。

除了這個之外蔣和還帶來了另外的好消息,此前謝宸安提到的人參還有銀耳等物的種植已經獲得了成功,此時小批量的實驗有了成效,之後可以大量種植了。

謝宸安得知此事之後自然高興,于是親自去看過。

蔣和這次實驗用地并不大,說不上什麽産量,不過從目前來看可以看出的确是長勢喜人,想來擴大範圍種植應該也不成什麽問題。

至于溫室大棚這邊蔣和也找了些人手開始蓋起了房子,因着此次還是做嘗試,所以蔣和這邊目前只計劃蓋幾畝地的房子,這工程量算不上大,而且溫室大棚內的建設簡單,基本上在秋天的時候就可以完工,倒是不會影響冬天的試用。

謝宸安見蔣和這邊基本上凡事都井井有條就也沒有再過多的幹預,只讓她按照自己的思路繼續做下去即可。

謝宸安又抽時間去官窯和織造坊那邊看了看。

徐斌和周負都在現場看着,有了前一年的經驗,今年的動作反倒是更快了些,按照現在的進度來看今年應該能夠建設完大半,還剩下小部分明年的時候稍微收一下尾也就是了,明年基本上就可以全部完工了,而今年若是想要提前投入使用的話也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了。

謝宸安既然已經過來了自然也就去順道看了一眼在官窯和織造坊裏上課的人。

這次的人雖然更多了些,但課程上氣氛卻仍舊是很安靜,沒有人浪費時間在聊天上。

謝宸安每次看到這些人都不免有些感慨,這種努力和勤勞,真的是許多人都望塵莫及的,這些人付出了這麽多努力,定然不會是白費力,他們會因為自己的努力而受到上蒼的嘉獎,也會在未來擁有更多。

謝宸安回去之後跟白如聊了一下,今夏的課程結束之後自然又有一批成品出來,到時候還是要繼續銷售出去的,而黎國這邊剛開通商路,前幾趟自然還是需要白如親自前往的,等到今年冬天官窯和織造坊正式開始投入使用之後自然會有更大批量的瓷器和紡織品被制造出來,到時候便不同于現在的小打小鬧,而是正式的進行貿易的時候了。

白如向來是個很有敏銳度的人,自從上次謝宸安将這件事交給她之後關于這後續的發展她便已經想的差不多了,是以她在某些方面反倒是比謝宸安想的還要周全一些。

謝宸安見她這樣更放心了些,她對于此事有着自己的思考那是最好不過,這樣真的将事情交到她的手上也不會導致手忙腳亂,這無疑是讓人放心的。

謝宸安回到王府之後将自己對于未來的這些打算都跟蕭敬之說了,蕭敬之也将兵工廠這邊的進程說給她聽。

兩個人并排坐在花廳外的柳樹下,一人一碗冰鎮酸梅湯,一邊聊天,一邊聽着蟬鳴鳥叫之聲,這夏天便也就這般悄無聲息的過去了。

等到一場秋雨過後泛黃的葉子落了一地之時謝宸安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竟然已經是秋天了,這個夏天似乎是過得額外的快。

在秋收之前官窯和織造坊這邊的建設便都已經停下來了,衆人領了工錢之後都歡歡喜喜的散了。

謝宸安和蕭敬之跟着徐斌、周負等人一同去看過,這次的工程進度比此前周負的預估要好上一些,現在基本上都已經建設完成了,就差一點兒的收尾工作,看樣子不用明年再找百姓來幫忙,直接從都尉司這邊抽調幾百人過來應該再半個多月,最多不超過一個月也就能建設完成了。

謝宸安覺得與其明年再來這麽一遭倒是不如直接抽調人手來把這邊的事情都做了,這樣這兩邊建設完之後統一的進行一番裝修,等到冬天的時候便可以正式的将官窯和織造坊投入使用了。

蕭敬之對此沒有意見,謝宸安又找了杜恒過來,杜恒表示人手上沒什麽問題。

謝宸安聞言便把這件事情給安排了下去。

杜恒在臨走的時候對謝宸安道:“王上,士兵多年苦練最終還是要到戰場殺敵的,在旁的事情上過度分散精力終究是不妥。”

謝宸安想到此前她從都尉司抽調人手建立兵工廠的事情,又想到了此前加固城牆和建造瞭望塔,還有眼下這一遭,瞬間明白了自己的錯處。

若是說兵工廠那邊因為保密系數高,是以需要都尉司的人接手,而後兩重卻都并非是一定需要都尉司這邊抽調人手來做的事情。

謝宸安因為眼下沒有戰事,又因為現在都尉司這邊有六千多人,所以遇事習慣性的會想到她們,而現在看來她這樣的作為的确是不太合适。

雖然現在沒有戰事,但是都尉司的這些人終究是宛臨的防護力量,她們每日都在刻苦訓練,無論如何她都不該這般輕易的便打斷她們那邊的訓練計劃。

謝宸安知道這些話也就只有杜恒因着與她關系甚篤才會跟她說,伍洋和郭山是斷然不會跟她說這些的。

謝宸安一貫是個做錯了便會直接承認的人,杜恒見她這般嚴肅卻又笑了出來,“臣只是提醒王上一二,這次的事情已經吩咐了下來,臣定然會讓人盡快将官窯和織造坊建設好。”

謝宸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神情也放松了下來,不過這件事她卻還是放在了心上。

第 118 章 :我記得你

“居士,我去,我去。”

“居士,你能開出什麽價格啊?”

“居士要什麽時候走?”

白塔城離這裏有一段距離,是筆不小的生意,江芙蕖話才落,一群少年便停了話頭,朝江芙蕖湧過來,哪裏還記得剛剛的事情。

“價格合理就行,大略是兩日後出發。”江芙蕖笑眯眯地看着他們,不鬧事就好,這真打起來,他們這群野小子肯定吃虧啊,這女子可不簡單。

單看她的身姿做派,明顯是個大家小姐,可她的話中帶刺,明着是在教訓明洛奚,可實際卻是在罵這群孩子耍小手段,上不得臺面。

若只是暗諷也就罷了,這群孩子除了心中有鬼的只怕還真聽不大出來,大都只是被她不同一般的氣勢吓到而已。

偏她這種做派還帶着一把明顯不合身份的佩劍,這顯然不是拿了做花架子看的,江芙蕖感覺,她要是不上去攪個場,只怕她還真會一言不合就動手。這女子的性子,只怕并不像她的外表那麽娴靜,大概是朵火辣辣的玫瑰吧。

江芙蕖話才落,剛還耷拉着腦袋的阿銀忽然一下子擠開人群竄到她面前,黑黑的眼睛緊緊盯着江芙蕖,“一兩銀子,到白塔城。”

這個阿銀好機靈,江芙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離地近了,她才發現,少年雖然瘦,但身上都是實緊的肉啊,一看就是真力氣練出來的肌肉,十足的生氣勃發,這樣的孩子送她,倒是沒有不放心的,她正要點頭,卻聽得一道清朗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是你。”

是明洛奚。

江芙蕖擡頭,見明洛奚不知何時換了衣裳回來了,他站在那女子身旁,明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好似認識她一樣。

但兩個人當真是不認識,江芙蕖只當他沒有跟自己說話,別開目光。

認錯人很尴尬的,少年。

“我記得你。”明洛奚見江芙蕖別開目光,仍舊揚聲道,“在清雅閣中,你與北冥子前輩坐在一處,聽北冥子前輩說,你是西道子前輩帶來的。”

……

感情不是認識她,是認識那個老頭。

江芙蕖朝阿銀道,“那就定你的船吧。”見他應了,這才擡腳走向明洛奚,明家啊,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打交道,人家橄榄枝遞了,當然是接了。

“你是?”

“我叫明洛奚,居士叫我洛奚就好,北冥子前輩與家父交好,待我甚是友善。”明洛奚的目光落在江芙蕖身側,“不知居士身邊這位是?”

不待江芙蕖說話,司硯便自己出聲了,“我叫司硯,與居士一道的。”雖是跟明洛奚說話,司硯看地卻是他旁邊的女子。

那女子正在看江芙蕖,對司硯的打量毫不在意,聽得明洛奚說完,她的眸子動了動,“居士就是師傅與我說的那個高人吧,師傅與我說時,我還當不信,世上哪有年紀輕輕就醫術高明到能起死回生的醫者,可如今看來,師傅未曾騙我,都是我見識淺薄。”

額,這女子是那老頭的徒弟?江芙蕖的腦中倒帶了一會兒,想起來那老頭挂在嘴邊的“花花兒”,這女子不會就是那個武力值爆表顏值逆天的“花花兒”吧。

這樣看來,那場恭迎盛宴也不算白去啊,轉頭居然就碰到“熟人”了?

等等,恭迎盛宴,清雅閣……江芙蕖腦中一頓。

“吵什麽。”

“閉嘴。”

“不知。”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重合在一處,她記起來了,那個差役領頭人的聲音,她确實聽過,就在清雅閣中,跟鮑河魚說話的那個人,鮑河魚喚他,宋統領?

那個差役,他是宋統領?!

這個認識讓江芙蕖心中一時有些訝然,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個能跟鮑河魚,這個據說是皇帝跟前大紅人的人,抗聲的統領,跑去綠浮城的差衙做了一個小差役領頭人?

可是,她的記憶不會出錯,兩個人的聲音是一樣樣的,江芙蕖的心頭微微跳了跳,她不會無意中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吧,啊,要不要這樣,早知如此……她還是會管梁村的事的,人命關天,她做不到視而不見。

見江芙蕖不說話,那女子面上滞了一下,“師傅大概沒有與居士提過我,我叫祝麗華,是師傅的小弟子。”

江芙蕖從震驚中回過神,看了女子一眼,祝麗華,麗質清華,這個名字,倒是跟她很貼合,“祝姑娘多禮了,西道子前輩謬贊,我的醫術不過爾爾,稱不上起死回生,不過是那孩子生氣未斷而已,若是真死了,我也是無能為力的。”

那西道子嘴上對她不滿,沒想到背地裏沒說她的壞話,反而誇她來着?還真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不過,他說的倒也是事實,祝麗華,應該就是他說的花花兒了,這種樣貌,這種氣質,那老頭要真偷看過江盈惠,只怕江盈惠還真是比不上的。

可是,這姑娘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小地方……難道藏了寶不成?

“居士太過謙遜。”祝麗華眼中眸光流溢,“今日有緣在此得見,是麗華之福分。麗華有一莽撞之求,不知居士可能應我。”

額,江芙蕖看着祝麗華,第一次見面就有請求?想到西道子的霸道,這祝麗華不愧是他的徒弟……

“不知祝姑娘所求為何,力所能及之事,必是應的。”江芙蕖心中道,我能做的事情可不多……反正你說歸說,我有九成九是不應的。

“居士可能有所不知,師傅他老人家在醫術上也頗有小成,自上次與居士分別,師傅便對居士念念不忘,他性子執拗,心中想着與居士請教一二,可口中卻說不出來,如今我便代師傅邀請居士得閑去寒山一趟,不知居士可能應我?”

這兩師徒還真是一個模子出來的,西道子見面就邀請她一個居士去人家的宴會,祝麗華開口就邀請她一個居士上門做客。上次西道子的邀請她不好拒絕,但這個祝麗華看起來跟她是一輩的,她才不會應,作客,有那閑工夫?她在這個世界就是個過客!

“祝姑娘,你有所不知,居士此趟要去上京城,怕是去不了寒山的。”司硯見江芙蕖不說話,只當她不想去。

祝麗華不曾想江芙蕖不回她,反而是司硯應她,她看了司硯一眼,很快将視線放到江芙蕖身上,見她神情無異,怕是許了司硯說的,心中便有些失落,只勉強笑道,“既是如此,那便罷了。”

“居士去上京城嗎?”明洛奚仿佛沒看見祝麗華面上的失落,他語帶疑惑,“可是去明心庵?”

明心庵……江芙蕖默默地看了明洛奚一眼。

第 113 章 強力外援

“夠了!你們現在是後備軍,将來上了戰場,就是正規軍。我堂堂大周朝的軍隊,兵鋒所指,五荒敗退。絞殺的方外宗派,也不知道多少。現在區區幾個沙門弟子,就讓你們害怕了?”

方雲目光一掃,鷹視全場,沉聲暴喝。

他現在武道日益高明,這聲暴喝,用上了拳意、精神的功夫,立即顯露出一股震懾人心的氣勢。衆人心神震動,頓時沉默不語。

“傳我命令,凡是不聽從調令的。軍法處置!——出去吧!”

方雲擺了擺手,立即流露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衆士卒臉上露出畏懼的神色,不敢多說,退了出去。

大周朝軍律,對于不聽從調令的士卒,所謂的軍法處置,只有一個,那就是殺頭!

“田楷,你留下。”

方雲指着一名士卒,招了下手。所謂田楷,正是葉忘的護衛。

“大人。”田楷規規矩矩地站在營房內。

“你是葉忘的心腹,應該知道不少閻城內的事。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這裏有多少破神弩,都集中在哪些人手裏?”

方雲道。

田楷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方雲的打算:“大人如果是想動用破神弩,對付這些沙門弟子,恐怕要失望了。”

“哦?”方雲揚了揚眉:“怎麽回事?”

“我朝的規矩,破神弩做為最重要的戰略資源,只會裝備最重要的前線和各地重要的礦山。至于閻城,歷來只是做為犯人流放和發配的地方,朝廷根本不會把破神弩,發放到這種地方。整個閻城,包括侯爺府上在內,總共只有五架。其中侯府上留了一架。有兩架,在過去對付沙門的時候,被他們破壞了。現在,整個閻城能使用的,就只有兩架破神弩。”

田楷恭恭敬敬道。

“那兩架破神弩在哪裏?”

方雲問道。要想靠這些普通士兵對付這些沙門,顯然是不現實的。只有破神弩,才能發揮出效果。

“大人,兩架破神弩都在南城區。十幾年前,有位曾大人,曾想過利用破神弩對付沙門。後來,這位曾大人被沙門弟子殺了。餘下的破神弩,沒有人能使用,就封在了倉庫裏。”

破神弩至少要陣法級的武者,才能發揮出威力。這些的後備軍,大部分都是元氣級,根本使用不了破神弩。

“你以後,就繼續做我的傳令兵吧。不過,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進入營帳。”

方雲想了想,說道。

“是,大人!”

雖然只是個傳令兵,但地位比普通士兵要高出很多,田楷顯得很高興。

等田楷出去後,方雲寫了一封信,交給楚狂:“你親自去一趟巴林礦山,把這封信交給李玉将軍。讓他弄幾部破神弩過來,另外,再調幾名他的親衛過來,供我差遣。”

方雲道。這個時候,李玉就派上用場了。做為巴林礦山的鎮礦将軍,李玉完全調動礦山上的資源。巴林礦山破神弩極多,少個二、三部,只要李玉不願意,誰也查不了。

“是,屬下馬上就去!”

楚狂眼睛一亮,只要李玉大将軍出面,那麽一切就迎刃而解。

“記住,不要用馬車。速去速回!——另外,既然到了軍中,就要按軍中的規矩來,以後就不要稱呼我小侯爺了。”

方雲道。

“是,大人!”

楚狂會意。領了方雲的手信後,立即向營外走。

楚狂一走,方雲也松了口氣。這件事情,也只有自己的心腹才能信得過。

“我才剛到閻城,平鼎侯的人居然就知道了,我扯武穆虎皮的事。看來,姑射郡主早在京城的時候,就把消息給散發出去了。這個劉仙兒,仗着得了上古殺戮劍道的道統,行事毫無顧忌,幾次欺壓到我頭上。以後得想個辦法,治治她!”

方雲心中思忖着,李玉恐怕也得到了消息。不過,他倒不擔心李玉會反戈相向。巴林礦山,因為自己的緣故,李玉已經徹底得罪了平鼎侯。如果他還想調出礦山,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自己。

有了大理寺彈劾楊弘一案,加上武穆替大哥做媒這兩宗事,武穆禮帖的事情,已經顯得無足輕重了。傻瓜也能看得出來,武穆對于方家,是極為厚愛的。現在的李玉,只有更巴結,不會更糊塗。

“林都尉這招,明顯是想借刀殺人。現在,調令已經下來了,時間上恐怕趕不及啊。”

楚狂一走,周昕皺着眉頭道。

“不急,大周朝軍律,對于後備軍有一條特別的規定。後備軍在訓練緊張的時候,只要不是特別緊急的事情,可以酌情延緩調令的執行時間。”

大周朝的軍律,方雲信口道來,顯得十分熟悉。

“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要這些沙門,不在我們過去的第一天就襲擊。應該還是能勉強趕上的。”

周昕思考了一下說道。對于大周朝的軍律,他遠沒有方雲熟悉。

“傳我命令,從即日起。立即抓緊訓練。”

聲音一落,立即有一名士子快步走了出去。

林軒的調令,雖然是借刀殺人之計,但也正中方雲下懷。手頭這只軍隊,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倒也有些正規軍的樣子。不過,與正規軍相比,這些後備軍顯然還缺乏磨砺,這個污道沙門,正好是一塊砺刀石。

……

“什麽?方雲居然以訓練繁忙,拒絕前往南城!”

聽到親衛的報告,林軒臉色接連變了幾變:“把軍律給我拿來!”

林軒接過記載後備軍軍律的一卷竹簡,果然在最後,發現了一行小字。看完這行小字,林軒臉色立即變得很精彩。

大周朝的軍務調動,極為常見。林軒早就想好了,這紙調令下來,光明正大,方雲根本無法反駁。

只要他敢抗拒,林軒立即就能以軍律壓死他,一個藐視長官,違抗軍令的罪名扣下來,方雲立即就是個死罪;他如果去,污道沙門幾次襲擊下來,方雲手下免不得損失慘重,到時一個禦下不嚴,教導不力,照樣可以撤了他的校尉之職,重新安插自己的人!

不管怎麽樣,都能把方雲這根刺入喉中魚骨,剔除掉。

“早就聽說方雲此子,能言善辯,巧舌如簧,對于大周的律歷,了若指掌。我卻沒想到,除了朝廷律歷,他對于軍伍律歷,居然也熟爛于胸。這條針對後備軍的規定,若不是他提及,我都不知道,有這麽一條。”

林軒眼神閃爍,方雲給他的感覺,就是遇到了一個老辣的對手,極難對付。

“訓練也是有時間的,半個月後,我看你再用什麽借口!”

林軒吸了口氣,情緒平緩下來。沙門擾亂閻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倒也不在乎半個月。

接下來的半個月裏,西校場的士兵,果然加緊了操練。半個月的訓練量,比平時多了足足一倍。

“所有人聽從調令,立即出發,前往南城區。”

半個月的時間一到,方雲立即發布命令,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全營782人,全部開往了南城。

大周朝的軍制,校尉可以統領三千人到一萬人。方雲身邊這點人,是遠遠少于軍制。不過,閻城特殊,本身戰略位置,不受朝廷重視,加上是後備軍,所以軍力遠遠少于編制。

南城區的空氣中,流淌着一股濃重的腥氣。這裏的流民顯得很安靜,似乎并沒有受到沙門的影響。唯一異樣,就是城牆上,一名名站崗的士兵。這些士兵眼神閃爍,一臉警惕,周圍一有風吹草動,立即望了過去。

一路過去,重新安排一番後,所有士兵住進了營房。

“周昕,你叫幾個人,跟田楷去倉庫,把兩架破神弩弄過來。”

剛一坐下,方雲道。

“嗯。”

片刻之後,周昕等人帶着兩架破神弩,和不少破神箭過來了。

“把一架破神弩放到校場上,另一架破神弩留在我這裏就可以了。”

方雲吩咐道,現在整個軍營,只有他才能操控得破神弩。有了破神弩在手,方雲信心大增。這種強力的兵器,直接可以越級殺人。

現在,若是來了個氣魄級別的高手,方雲幾根破神弩發過去,立即就能把他重傷了!

十多天後,李玉的人,終于過來了。

八名陣法級的高手,一字排開站立在方雲面前。這些人眼神銳利,氣息強大,都是高手。

“大人,來時将軍已經吩咐,讓我們全部聽從您的!”

領頭的高手開口道,這人聲音冰冷,面無表情,居然是個住胎級的高手。

“這次你帶了幾部破神弩過來?”

方雲問道,心中十分喜悅。他那封書信送到礦山,也是對李玉的一個試探。他原本以為,李玉能派三個高手就不錯了,沒想到,他居然一次派了八個。

李玉的心思不言而喻,他這番舉動,分明是在向方雲展示忠心!

“回大人,将軍說,破神弩不好調動。只能調六架過來,至少破神箭,倒是能多給些。共有三百支!”

這名陣法級的親衛回應道,聲音洪亮。

“李玉這番倒是有心了,這人倒是挺好使,以後,有機會,就把他調到身邊來!”

方雲想着,揮了揮手:“把破神弩擡進來吧,另外,你們幾個,以後就以護衛的身份,跟着我吧!”

第 124 章 偶然間發現的秘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偶然間發現的秘密

張凡單手牽着秦瑤,拉着她漫步在油菜花裏用石板沏成的小路上。

秦瑤眼光被遠處一小塊地裏的鮮花吸引到了,指了指那一塊鮮花,開口說道:“小凡,快看,那邊有花,花!”

“喜歡嗎?”張凡的注意力放在了秦瑤所指的方向,看了半響,張凡目光回到了秦瑤身上,開口詢問道!

“恩!”秦瑤跟個小孩子似得,一看見花就激動得不行!拉着張凡朝着那片花叢奔去…

秦瑤跟孩子似得,拉着張凡蹲了下來,伸鼻子朝着花叢湊去,不停的吸着花香,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張凡跟着秦瑤,也蹲了下來,秦瑤神态專注,把心思放在了花上,張凡一個人無聊,趁着秦瑤在欣賞花期間,目光朝着周圍掃視了一圈,卻無意間也看到了馬軍和韓文東!

“是他們?他們來這裏幹什麽?”

張凡心生疑惑,和秦瑤打了一個招呼,騙秦瑤自己去上洗手間後,趁着機會朝着韓文東他們湊近,躲在他們坐下來的旁邊的油菜花裏,想聽聽馬軍和韓文東在聊些什麽,鑒于上次刀疤莫名其妙的刺殺自己,他把大部分嫌疑放在了韓文東身上!

“哇,老大,真美呀!”湊近以後,張凡聽到馬軍望着這片花海,情不自禁發出的感嘆!

“切,我才沒這個心思看這些爛東西,還是想辦法該怎麽處理那件事!”韓文東目光裏充滿怨恨,開口對馬軍說道!

“哪件事?”此時的馬軍也沒搞懂韓文東話裏的意思,望着韓文東,竟有些摸不着頭腦,沉思了半響開口問道!

“你丫的是不是被花香味充斥頭腦,變傻了?”

看得出來韓文東不願在油菜花景點開口說這個秘密,可就是他不願意說,張凡越發的覺得這件事不可思議,張凡心裏暗自給自己做了決定,上次刺殺的事,百分之八十是韓文東做的!

“你是說刺殺的事情?”馬軍靈光一閃,想也沒想開口問道韓文東!

張凡見二人不願意多說,準備偷偷穿離油菜花時,馬軍的這一句不經意的話,讓他不得不繼續留下來!

“你他媽是不是傻了啊?這裏是什麽地方?你這德性什麽時候能改,張口閉口就亂說話!”馬軍的這句話,讓韓文東不禁有些發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指着馬軍罵道!

“老,老大,我錯了,這裏人多眼雜,我們還是離開吧!”馬軍站了起來,一個勁的哄着韓文東,開口建議道!

“算了算了,賞花的心情都沒有了,我們還是回去吧!”韓文東說罷,朝着回去的路奔了過去!

二人走後,張凡才從油菜花的花下偷偷離開,返回到了秦瑤方才所在的位置,張凡站在秦瑤身後,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秦瑤一副蹲姿,轉身看了看張凡,開口問道:“怎麽去這麽久?我還以為你掉廁所了呢?哈哈!”

張凡一把把秦瑤從地上拉了起來,摟在懷裏,伸手摸着秦瑤的臉頰,有些調皮的開口說道:“好好說話奧!”

秦瑤雙手掙脫張凡,輕輕的錘了錘張凡的胸口,腼腆的開口道:“切,讨厭!”

張凡和秦瑤二人在油菜花景點玩了一下午,張凡帶着舒雅回到了市區。

“玩了一天,肚子餓了吧?好容易出來一次,走,帶你吃好吃的!”張凡先下了車,伸手拉了拉車裏的秦瑤,開口問道!

“最近聽我閨蜜她們說,城東開了一家比較不錯的酒吧,叫什麽Z蓮酒館,聽說氣氛還不錯,你可以帶着我去體驗一把奧!”秦瑤望着張凡,噘着嘴說道!

“行,你說了算,我的姑奶奶!但是也得先吃飯啊,吃完飯再去奧!”張凡伸手刮了刮秦瑤的鼻梁,完全拿這丫頭沒轍!

因為晚上要去城東酒吧的原因,張凡直接帶秦瑤在城東的餐館吃了飯…

“我,我能不能帶上我閨蜜她們?”秦瑤一邊吃飯一邊開口詢問道張凡!

張凡沉思了半響,開口回答道:“這,也行,你喊你閨蜜她們,我把李大傻他們幾個喊起,反正李大傻他們現在也單身,瑤瑤你這算是給我這群單身的兄弟做了無私的貢獻!”

“就你鬼點子多!”

聽罷,張凡朝着秦瑤嘿嘿一笑,繼續埋頭吃飯!

吃完飯後,秦瑤和張凡先回到了江城大學,秦瑤朝着女生寝室奔去,張凡則乖乖的回到了男生寝室,開門進去以後,看見李大傻他們幾人一個個打扮得跟明星似得,和平日裏的屌絲形象對比,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

“哎喲,不錯奧!”張凡指了指曹大學和李大傻他們,笑着誇贊道!

曹大學聽罷,伸手摸了摸打了許多發膠的頭發,一副傲嬌的語氣,開口回答道:“三哥,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平日裏大家随便也就算了,不過今天聽你說去酒吧玩還有妹子,今非昔比啊,我們這都是奔着妹子去的呀!”

“啪…”

等曹大學話說完後,張凡伸出手重重的打在了曹大學身上,開口說道:“你丫的,重色輕友啊,我以為你們都是為了我,怕我在秦瑤面前沒面子,可竟然是為了妹子,卧槽!”

李大傻見狀,湊上身攤開雙手撫摸着張凡的胸口,開口讨好道:“哎喲我的哥,消消氣,消消氣,你看你都脫單了,總不可能落下你這幫難兄難弟吧?”

“行了,趕緊收拾打扮吧,指不定秦瑤她們早就在學校門口等着了!”張凡只身朝着自己的床鋪上走過去,開口催促道李大傻他們!

趁着等李大傻期間,張凡因為無聊打開了微信,卻收到了孫悟空發過來的好幾條信息!

悟空撓頭用鐵棒:“呆子?怎麽樣,你的女人治好了嗎?”

悟空撓頭用鐵棒:“呆子?救完人就不認俺老孫了?”

悟空撓頭用鐵棒:“喂?”

“…”

“呀,大聖,我在,在呢!”這次救舒雅,孫悟空可幫了大忙,張凡還打算晚上回來向孫悟空道謝,沒想到他先發來了信息!

第 112 章 愛得很卑微

在彥明被兒子坑了的時候,彥真輝也在面臨着自己的坑爹帶來的窘境。

結束了一個上午的學習,近江由衣看到彥真輝收起書本的同時,也從自己的書桌裏拿出了精心準備的便當籃子。

因為長期堅持運動,彥真輝的食量很大,近江由衣甚至拿便當籃子都有點費力。

彥真輝主動過去幫忙把竹籃提了起來,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教室。

最近彥真輝都是在誠哥戰鬥過的地方用餐,因為彥真輝實在是不習慣在教室裏吃飯的感覺。

當然真學的天臺原本是不允許學生随意進出的。

但架不住彥真輝魅力大呀。

學習成績超好,運動能力也強,長得還很帥,這樣的學生哪個老師不喜歡?

甚至有好幾位年輕女老師都是“真輝大人是大家的真輝大人”後援會成員呢。

在這種情況下,彥真輝随随便便一開口,老師們自然就把天臺鑰匙給奉上了。

可以說現在真學的天臺,其實就是彥真輝的後花園。

在天臺門口,古河凜已經等着了,她所在的三年級教室要高一層樓,到天臺要近一些。

“來了?”

“嗯。”

兩人的對話,透着一股子老夫老妻的味道。

沒有什麽甜言蜜語,相互之間卻又有着相當讓人驚豔的默契。

古河凜一邊說着話,一邊自然而然接過了彥真輝手裏的竹籃子。

近江由衣有些羨慕地看着他們兩個互動,恨不得自己變成古河凜。

雖然說最近彥真輝對待女孩子的态度比以前明顯軟化了很多,尤其是在面對近江由衣的時候,沒有再那麽不近人情,但誰又不想跟自己的意中人更親近一些呢?

彥真輝拿鑰匙開門的時候,古河凜回頭看了一眼身後。

近江由衣不由疑惑地道:“凜姐,有什麽問題嗎?”

“沒,可能是錯覺吧。”

古河凜臉上泛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沖近江由衣招招手:“我們快進去吧。”

哪怕是氣候宜人的島國,六月份也已經有些熱了。

三人走上天臺,頓時感覺一陣熱意夾雜真微涼的海風,輕輕吹拂而過,令得一上午的緊張學習都為之一松。

古河凜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毯子鋪在地上,近江由衣則是把竹籃內的便當分門別類地拿了出來。

看得出來,近江由衣準備便當的時候還是非常花心思的。

便當葷素搭配,都是一些冷了之後也不會影響口感的食物。

可惜的是近江由衣手藝真心不怎麽樣。

“炸蝦溫度稍微高了一些,時間也稍微長了一點。”

“還有這個雞蛋卷,別看這道菜看似簡單,其實往往簡單的菜式才更考驗功底,需要……”

彥真輝一邊吃,一邊仔細給近江由衣講解着一些烹饪的要領。

近江由衣認真的聽着,眼中都是小星星。

真輝同學真是太厲害了,學習廚藝才一個多月而已,居然就已經這麽強了,他真是個天才!

有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少女,用仰慕的眼神一直看着你,那種感覺,真是超級爽。

哪怕彥真輝比一般人豁達得多,這時候也依舊覺得自己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二十分鐘之後,彥真輝終于吃飽喝足,古河凜趕緊給他倒了一杯熱湯。

把杯子放下,彥真輝掃了一眼天臺入口,輕輕嘆了一口氣。

“還不出來嗎?”

随着他話音落下,三枝奈未探頭探腦地從入口處走了出來。

“有什麽話就說吧,馬上就要上課了。”

彥真輝一開始其實并沒有注意到三枝奈未跟上來了,但吃飯的時候古河凜偶爾會向天臺入口處看兩眼,這讓彥真輝很快意識到了,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果然就看到了三枝奈未的身影。

彥真輝知道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可一看到原本那個元氣滿滿,總是班上聲音最大的女孩子,變得像現在這樣唯唯諾諾,彥真輝就覺得她好卑微。

為了一個大自己二十多歲的大叔,真的值得嗎?

如果彥明跟他這輩子的身體不是父子關系,彥真輝或許還會稍微冷靜一些。

但現實往往就是這麽狗血,彥真輝可不希望有一天自己的朋友變成自己的後媽。

“真輝同學。”

三枝奈未咬着嘴唇,簡直是一步三回頭。

她的內心忐忑不安,心中充滿了彷徨和對于未知的恐懼。

彥真輝心裏不好受,三枝奈未難道心裏就好受了嗎?

十七歲的雨季,本應該是無憂無慮地享受着校園生活,談一場可能最終不會有結果的戀愛。

但三枝奈未發現,自從認識了彥明之後,這一切都跟自己無緣了。

彥明威風凜凜的背影,一板一眼的軍人作風,都在她的心中刻下了濃濃的印記。

三枝奈未發現那就是個囚籠,自己根本就掙脫不開,反而越是掙紮,就陷得越深。

大二十多歲又如何?

彥真輝不同意又怎麽樣?

為了能跟彥明在一起,三枝奈未覺得自己哪怕舍棄尊嚴不要,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看到彥真輝的眼神漸漸轉冷,三枝奈未終于一咬牙,快步上前,幹脆利落地一個土下座。

“真輝同學,請你原諒我,之前我真的不知道大叔是你的父親。我也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我也不懇求你的祝福,只要你同意我跟大叔在一起,我什麽事情都可以做。”

沉悶的聲音從地上傳來,帶着淡淡的哽咽。

彥真輝看着三枝奈未跪在地上的身影,心裏覺得憤怒又同情。

為了一個四十歲的大叔,現在的三枝奈未,真的是好卑微。

古河凜輕輕抓住了彥真輝的手,柔聲道:“真輝,不要發火,冷靜下來,三枝同學不是你的朋友嗎?”

彥真輝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

“三枝,這樣做值得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連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三枝奈未擡起頭,圓圓的眼睛裏有着朦胧的水霧。

“為了大叔,我可以舍棄尊嚴,真輝同學,真的對不起。”

彥真輝擺了擺手:“三枝同學,你先起來吧,你知道我不喜歡被人強迫。”

三枝奈未乖乖聽話地站了起來,雙手不安地攪着衣角。

“我想不論我做什麽,都無法阻止你繼續跟那個老不修在一起吧?”

第 120 章 玩虐

第一百一十九章 玩虐

林炎的身影瞬間向着秦竹若撲去,快若離弦之箭!

看着撲向自己的林炎,秦竹若絲毫不懼,臉上盡是無比淡定的笑容。

林炎眉頭一皺,她怎麽會如此淡定,是故弄玄虛還是勝券在握。

不過無論如何看着眼前的秦竹青,他都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手中的匕首快速向着秦竹若刺去。

噗——

如同刺在了空氣中一般,林炎的神色大變,身影向着筆直的向着地上撞去。

就在這時,在他的背後突然出現了一根修長的黑色指甲對着他的脊背刺了過去。

而這一切,林炎沒有絲毫察覺……

撕拉——

尖銳的指甲直接将林炎背上的衣服劃破,剎那間已經刺進了林炎的血肉之中。

伴随着刺痛傳來,林炎猛然轉身向後劈去,但是下一刻那尖銳的指甲卻已經憑空消失了。

伴随着後背的出現傷痕,外面的魔氣瘋狂的湧入林炎的體內,林炎的身體頓時出現漆黑之色。

秦竹若的身影出現在林炎正前方不遠處,冷哼一聲道:“明知道是陷阱還要踏進來,我是該嘲笑你的無知呢,還是佩服你的勇氣呢?”

林炎緊皺着眉頭,湧入的魔氣讓他全身劇痛無比,出現了一大片的黑色。

突然,秦竹若的臉上出現了笑意:“我差點忘了,你們人類是沾不得魔氣的,一沾就死,好可憐啊。”

林炎皺着眉,他在思索究竟發生了什麽,他根本沒有感覺到身後有人出現,為什麽自己卻受傷了,而秦竹若的身影為什麽如同空氣一般。

看到林炎皺眉痛苦萬分,秦竹若冷笑道:“你不是很強嗎?居然敢殺了我的坐騎閃電豹,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林炎心中一震,他沒想到那麽強大的閃電豹居然是她的坐騎,想到這裏他看向秦竹若不由凝重了幾分。

“對了,你不是想知道我這麽做的目的嗎,放心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哈哈哈!”她大笑着,絲毫沒有之前的楚楚可憐的樣子。

陡然,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只見林炎身上的魔氣突然全部褪去,而他則是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我既然能使用魔核,還會在乎這點魔氣?”林炎淡淡道,說着他拿出一枚靈丹放進了嘴中,恢複着自己的傷勢。

就在這時,秦竹若突然神色一冷,身影瞬間消失。

下一刻,他出現在了林炎的身後,在林炎來不及反應之時于之前的傷口上狠狠的刺了下去。

嘶——

一陣刺痛傳來,林炎不禁痛呼一聲。

“你若是再敢使用靈丹恢複傷勢,我就在你的身上留下雙倍的痛苦。”秦竹若面色陰冷,她一定要好好玩弄林炎才能解心頭之恨。

林炎憤怒的看着他,卻又無可奈何,剛才那一次已經讓他的傷更重了。

“幻陣是嗎?”林炎低聲喃喃道。

“你怎麽知道!”秦竹若無比震驚的看着林炎,他能化解魔氣已經足夠讓人感到震驚了,可是他居然能夠認出這是幻陣。

人類之中,只有強大的靈符師才有可能看出來她的手段,莫非他是靈符師?

她不禁微微搖了搖頭,若論修為,他這麽年輕擁有這等實力在人類之中已經是妖孽般的存在,絕無可能再有時間去鑽研符陣。

但是她忘記了一點,人類有一種東西名為傳承。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林炎淡淡笑道。

他雖然臉上輕松,內心卻是無比沉重,他雖然在七彩寶塔中獲得了一些關于符陣的傳承,但要讓他破陣那是極其不易的。

要想破陣,首先得找到陣眼才行,而陣眼一般都在陣的中心,但這一切就難在這裏,誰也不知道這個陣的範圍究竟是多大,是整個盤龍鎮還是李府,又或者僅僅是林炎所在的地方呢?

就在這時,秦竹若突然神色一冷,身影瞬間消失。

下一刻,他出現在了林炎的身後,在林炎來不及反應之時于之前的傷口上狠狠的刺了下去。

嘶——

一陣刺痛傳來,林炎不禁痛呼一聲。

“你若是再敢使用靈丹恢複傷勢,我就在你的身上留下雙倍的痛苦。”秦竹若面色陰冷,她一定要好好玩弄林炎才能解心頭之恨。

林炎憤怒的看着他,卻又無可奈何,剛才那一次已經讓他的傷更重了。

秦竹若的神色一冷:“哦?那你就帶着你的秘密下地獄去吧!”

下一刻,她的身影陡然消失,緊接着突然出現在了林炎的四周,密密麻麻的全是她的身影。

已經明白是幻陣的林炎對于她這招已經不在奇怪,但是如何防禦她卻是相當麻煩的事情。

“小鬼,我會讓你嘗盡痛苦再慢慢死去的。”數十個她的身影同時說道,讓人遍體生寒。

殺!

瞬間,無數身影同時向着林炎撲了過來,讓他眼花缭亂。

噗!

一刀将身前的一個幻影砍成碎片,同時趕忙向身後的影子殺去,但是身後的那個秦竹若也是假的,就在時候,林炎的左肩一痛。

黑色的指甲直接在他在左肩上劃開一道口子,等到他反擊之時,那道身影再次消失不見。

林炎凝重的看着四周,那麽的影子他根本無法分辨出來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第 123 章 一敵三!

第123章 一敵三!

第123章 一敵三!

對面的燈光筆直照來,将洪陽的身影,拉的極長。

他停步在度假村的門口,清冷淡漠的目光,斜睨着裏頭的幾人,嘴角不自覺掀起一抹輕笑,只是這個笑容,令人怎麽看都不感覺友善…

“總是會有那麽幾個人,不知死活。”

洪陽搖了搖頭,旋即擡起腳步便往裏頭行去,面色從容,頗有幾分傲然姿态。

“死到臨頭,還以為自己很厲害!”

肖明扯了扯嘴角,站起身來瞪着洪陽道:“洪陽,沒想到你這小子還真敢來!呵呵,看來你也是個性情中人啊,既然這樣,那我便不殺你了。”

“不殺我?”洪陽不禁笑了。

“我會在你被打殘廢的時候,再讓你親眼看着,你的女人,是怎麽被我侮辱的!”肖明陰森大笑。

“哎哎!明哥,帶上我一起啊,這女人我也很喜歡!”王亮臉色一喜。

王興标皺眉,若非是場合不對,他恨不得當場給王亮幾個耳光,真是沒出息到家了!

還有那張玉,此時也是眉飛色舞,好是得瑟:“侮辱都是小事,待會兒我還要毀她容貌呢…到時候,你親眼看着一個女人因為你,活生生的被毀了,你會是一種什麽感受呢?”

洪陽眼角抽了抽,目光在白素身上掃過,确認後者到目前還好後,心裏也是松了口氣。

他摸了摸鼻子,微笑着停下腳步:“知道我為什麽換上這一身衣服麽?”

幾人一愣,不由多看了洪陽幾眼,發現他今晚穿着的衣服,十分破舊,甚至都已經有好幾處漏了洞,破破爛爛的宛如一個乞丐。

“哈哈,還能為什麽?因為你窮呗!”王亮大笑。

“哎喲喂,看來李若曦那女人也不怎麽樣嘛,養個小白臉,連衣服都不舍得多買幾件!”張玉嗤笑。

“真是抱歉,事先忘了給你通知一聲,穿好一些再過來,不然死的太難看,下輩子投胎怕是都不能找到好人家啊。”肖明搖頭不已。

“你們誤會了。”

洪陽也不生氣,眯了眯眼,道:“我是嫌這一身衣服,直接扔了可惜,不如就先染一些你們的鮮血,再扔了好像就挺劃算的。”

幾人笑容一僵。

而洪陽則是分毫沒啰嗦,話聲落下之際,他那挺拔的身影,也是已經猛地暴掠而出,那速度,明顯是比世界短跑冠軍還要快不少。

“小子,休得放肆!”

淩厲的喝聲響起,三道身影同樣是速度不慢,神鬼莫測般的來到了肖明等人身前,擋住了洪陽的去路。

他們眼神冷厲,面色凝重,一道道目光死死鎖定着洪陽,倒是不敢有小觑的想法,因為在過來幫肖明等人之前,馬烈便特意叮囑過他們,切勿小看洪陽。

對馬烈所說之話,他們向來都是深信不疑。

當然,他們也萬分相信,馬烈既然會讓他們來,也是看好他們能夠解決洪陽…三大戰将聯手,若是連這麽一個毛頭小子都解決不了,那也實在太可笑了。

“馬爺手下七戰将,詹磊!”

“馬爺手下七戰将,梁生!”

“馬爺手下七戰将,盧聽風!”

“……”

聽着這三道沉厚的聲音,富有秩序的先後響起,洪陽有些錯愕,來搞笑呢吧?你們當是來表演節目的?

“小子,記住我們的名字,否則連自己敗給誰都不知道,那就太悲哀了。”那叫盧聽風的中年男人冷聲笑道。

“好吧。”

洪陽有些無奈,笑着道:“我叫洪陽,你們應該都知道,不過你們記不記都無所謂,因為…你們沒機會看到明天的天亮了。”

三人皺眉。

“一起出手!”

詹磊暴喝,第一個朝着洪陽沖去,大手握拳,整只臂膀的肌肉都是因此而鼓脹,看起來倒是有一些驚人的爆發力。

馬烈手下七大戰将,多年來,一直是為馬烈保駕護航的重要成員,的确不是吹噓出來的。

“小子,嘗嘗我這鐵拳的味道!”

詹磊筆直來到洪陽面前,臉上露出一抹獰笑,一拳,分毫不留情的朝着洪陽心口砸去。

“鐵拳?”

洪陽嗤笑,一拳分毫不退縮的迎上。

砰!

兩拳狠狠相撞,詹磊臉上的笑容陡然僵固,旋即瞳孔緊縮,攜帶着滿臉的震驚和驚懼之色,直接是往後倒飛了出去,那和洪陽對抗的手臂,直接是粉碎性骨折。

反觀洪陽,卻是原地站立,紋絲不動…

“這小子果然不簡單,聽風,留意一些!”

那梁生見狀也是吃了一驚,當下提醒了盧聽風一聲,兩人一同出手,拳腳相接,呈現籠罩之勢朝着洪陽攻擊而去。

如此攻勢,外加他們剛猛驚人的力量,若是尋常人,承受不住不用說,當場斃命都是不為過。

只是洪陽似乎仍然不放眼裏。

“這種力量和速度,五年前我就已經不放眼裏了。”

他撇了撇嘴,緊接着眼神陡然淩厲,雷霆一般的出擊,後發先至,還沒等兩人的攻擊到來,他就已經貼近了他們的身軀,不動手腳,僅僅是用肩膀蠻橫一撞。

砰砰!

悶聲響徹,兩道身影直接是倒飛了出去,人還未落地,他們便瞪大了雙眼,清晰感覺到自己被撞的肩膀直接廢了,一口鮮血也是破嘴而出,在空中拉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比起詹磊,他們貌似更倒黴…

此時,站在不遠處旁觀的肖明等人,看到那讓他們信心十足的三人,沒一會兒功夫便全然倒地不起的畫面,一張張面龐,都是緩緩被抽幹了血色,一片慘白。

驚駭、恐懼、慌亂…

結果很顯然,饒是這號稱馬爺手下七大将的三人,在洪陽面前,也是有着極其明顯的差距,他們已經輸了,而現場的所有人,除了白素之外,怕是都将要付出代價。

理想太美好,現實太骨感…真特娘骨感的讓人惡心!

王興标面如死灰的盯着洪陽看了好久,最後,他率先回過神來,苦笑着搖頭嘆氣:“人啊,總是要為自己的自負和自大付出代價,這洪陽…難怪能讓李國歡都那般重視。”

第 115 章 門戶大開

昆侖弟子被妖族圍困,形勢岌岌可危,只有天玄子一陣冷笑,不慌不忙地祭起一只紅葫蘆,只見葫蘆中射出一道白光,高有三丈,裏面閃現一物,長約七寸,有眉有眼,十分怪異。

那白光一卷,将最前面的一個妖王罩住。天玄子沖着葫蘆一施禮,口中說道:“請寶貝轉身。”

那物眼中射出兩股白光中,在妖王脖子上轉了一圈,那妖王人頭落地,變成一個碩大的虎頭。衆妖大驚,虎王的本領在這些妖怪之中,也屬上流,竟然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就被斬殺,這是什麽法寶,如此霸道。

劉辛在旁邊看得清楚,心中也是大駭,這件法寶,極像天珍地寶上面記載的封神斬将飛刀。本是封神大戰時期,最為神秘的陸壓道人所用之物。據書中記載,飛刀是金精所化,無物不可斬,乃是最兇悍的法寶。想不到流落到昆侖派手中,昆侖有這等利器,要是一對一單挑,必然被飛刀斬殺。

昆侖的家底還真是厚實,既然天玄子手裏都有斬将飛刀,估計天機子那老家夥手裏還會有其他存貨。想到這裏,劉辛覺得,自己颠覆昆侖的難度又增加幾分。

忽然間,乾坤戒裏面傳來一絲不安的波動,劉辛正在凝神觀戰,也沒有理會。

天玄子飛刀一出,群妖懾服,再無敢動者。其實,封神斬将飛刀再厲害,畢竟不是群攻的法寶,只要一擁而上,飛刀也就能斬殺一人而已。不過,妖族人人都藏有私心,誰也不肯做那個犧牲者,出頭的椽子可是要先爛的啊。

劉辛看得暗暗搖頭:果然是一群烏合之衆,難成大器。

天玄子一看鎮住群妖,不禁喜上眉梢,口中嚣張地大喝:“識相的速速離去,天山論道,沒你們這些異族的事!”

衆妖一時尴尬起來,走又舍不得,誰也不敢第一個出手,怕被那寶貝斬了腦袋。正在這時,遠處忽然來了一大票人馬,黑壓壓一片,足有五六百人。看到這邊人頭湧動,立刻圍攏過來。被他們的氣勢一沖,昆侖和妖族各自後退,局面再次微妙起來。

劉辛向這批大隊人馬看去,只見這群人衣着亂七八糟,顯然不是一個門派;相貌也多是稀奇古怪,裏面有仙風道骨的修真者,也有飛揚跋扈修魔者,甚至還摻雜着不少妖族,可謂是個大雜燴。看罷,劉辛不由心中一動:莫非是海外兵團殺到?

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劉掌教,還是你先到一步,我們海外散修遠來奔波,又不大認識路徑,正好結伴而行。”

劉辛一看,正是在神水別院見過的清淨散人,看來自己所料不差,于是也迎上去。老黑老白和這些海外散修大多比較熟悉,也一起上前招呼,着實熱鬧一陣。

清淨散人用手一指身邊的三人,向劉辛介紹道:“劉掌教,這位是我的老搭檔,無為散人,這位是赤血魔君,還有這位是毒龍尊者,我們四個被推舉為海外散修的臨時頭領。幾位,這位劉掌教年輕有為,擅長煉丹,上次我的龍——呵呵,大家多親近親近。”

那三人一聽,知道他肯定從劉辛這裏得到好處,于是對劉辛也不敢小視。劉辛和他們一一見禮,無為散人須發皆白,稍稍有些邋遢,胡子都粘在一起,一派清淨無為的模樣。

赤血魔君則高大威猛,相貌兇惡,紅通通的一張臉,赤發紅須,神情倨傲。不過,對劉辛卻還是雙手抱拳。

毒龍尊者頭上生有雙角,獅鼻闊口,不怒自威,他向劉辛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清淨散人介紹完畢,就向劉辛問道:“劉掌教,前面兩夥人因何吵鬧?”

劉辛向天玄子那邊一指:“昆侖的老道太跋扈,竟然不讓異族前往天山,我看諸位道友也恐怕要白跑一趟。”

清淨散人皺起眉頭:“竟有這等事情,老龍,魔君,我們過去瞧瞧。”他倒有知人之明,知道無為散人什麽事也不管,幹脆也不叫他。

赤血魔君顯然脾氣不大好,氣沖沖直奔天玄子。毒龍尊者臉上也罩着一層煞氣,緊跟在後,清淨散人反倒落在最後。劉辛樂得看昆侖麻煩上身,所以也不阻攔。

天玄子一看對面飛過來三人,有妖有魔有修真者,也不敢怠慢,連忙客客氣氣地問詢道:“三位道友從何而來?”

“我們是海外散修,聽說中原同道組織天山大會,特來觀禮!”清淨散人将事先準備好的說辭拿出來。

一種不妙的感覺爬上天玄子的心間:海外散修也來湊熱鬧,以往的天山論道,請他們都不來,這次巴巴地組團趕來,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想到這裏,天玄子的聲音也不由冷淡起來:“諸位道友,天山論道,只是我中原修真者的聚會,歷來沒有海外道友參加,各位還是請回吧。”

毒龍尊者顯然是實幹家,聞聽老道下逐客令,立刻就要動手。清靜散人将他攔住,然後手撚須髯,不溫不火地說道:“道友此言差矣,白藕綠葉紅蓮花,天下道門是一家,我等海外道友不遠萬裏而來,道友一點香火情也不講,難道這就是昆侖的待客之道。”

天玄子聽了,也覺得剛才自己有些孟浪,這些海外散修實力不容小視,萬一要是翻臉,那可就是中原和海外兩個大集團的紛争。越想越覺得這事棘手,心中拿不定主意。

清靜散人幾句話就将天玄子說得啞口無言,不由微微一笑:“道友,我看此事你也做不得主,我們也不必跟你在此糾纏。”然後向後面一揮手:“各位,走,先去天山再說!”

海外兵團齊聲應和,呼呼啦啦繼續向前飛去,天玄子就是想攔也攔不住,人實在太多。旁邊的那些妖王一見,也随後跟上,天機子喝道:“你們不能去!”

大力尊者吼了一聲:“前面還有不少妖族,你為何不管,兄弟們,別聽他放屁,走!”

天玄子氣得渾身顫抖之際,大力尊者的身影已經遠遠消失。這時候,劉辛來到天玄子面前,客客氣氣地問道:“道爺,我們隊伍裏也有幾名異族,您看能不能去天山?”

看着劉辛那張極其欠揍的笑臉,天玄子一跺腳,禦劍而去。發生這樣混亂的事情,還是早些禀報掌教為好。

劉辛向弟子們一招手:“繼續前進,誰也不能阻擋我們前進的腳步,我們的目标就是天山!”

……

天山山脈終于出現在眼前,雪山延綿,宛如巨龍,銀峰怒拔,冰流塞谷。天山古稱“西昆侖”,傳說中的西王母就居住這裏,無數神話都以這裏為源流。

今天,沉寂千萬年的天山忽然熱鬧起來,空中不時閃過一道道絢麗的劍光,在雪峰冰川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炫目。所有人,都向天山主峰彙聚,因為從那裏,就可以進入幻境,然後到達真正的天山聖地,那是一個屬于修真者的天山。

劉辛趕到的時候,天山主峰前足足聚集了上千人,人們口中不停地吵鬧,更有一些涵養稍差的,幹脆破口大罵,純淨的雪峰被弄得烏煙瘴氣。

昆侖掌教天機子陰沉着臉,和周圍各大門派的掌教進行緊急磋商,其中包括蜀山的白眉,落霞寺的天禪,星玄宗的披星真人,明天宗的風雲真人,靈心宗的正大真人,他們就是中原道門的六大門派。現在,六巨頭正在商議如何處理海外散修和妖族要入主天山的事情。

明天宗的風雲真人口氣很沖:“要是随便阿貓阿狗都能進去參加,天山論道大會恐怕就變成世俗界的集貿市場,我堅決反對。”

蜀山白眉微微搖頭:“這一次恰好有仙府開啓,不同以往,如此只怕會被海外道友诟病。”

天禪大師也微微點頭:“白眉道友言之有理,以老僧看來,這次就破例吧。”

天機子眉毛一揚:“可是裏面還有不少妖族,莫非也都叫他們進來,天山淨土,只怕被這些禽獸玷污。”

“阿彌陀佛,衆生平等。”天禪大師神色莊重,他對天機子口中吐出禽獸二字,非常不滿。

白眉幹脆一甩手:“你們慢慢研究,我蜀山是希望人越多越熱鬧,仙府不是我蜀山的,也不是你昆侖的,我沒有全力決定別人的去留。”說完,遠遠看到劉辛的身影,就飛過去打招呼。

天禪大師也閉目合十,神游物外去了,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觑。天機子看到不遠處千餘名正邪兩道的高手,如果不把他們放進來,能消停得了嗎。最後天機子還是暗暗嘆息一聲:“既然如此,這次天山論道,就變成無遮大會吧。”

于是,派人将這個消息一連公告了三遍,海外散修和妖族聽了,立刻随着起哄,山呼海嘯一般的叫聲差點再次引發雪崩。

這些歡呼,在天機子聽來,格外刺耳,他将袍袖一甩,身子淩空飛起,率先進入半空中的幻境。

進入幻境,要沖破兩道難關,一個是要能抵禦那萬載不變的寒毒侵體,第二則要能破開幻境外壁的玄陰罡氣。沒有融魄期以上的修為,根本就是去送死。

不過,凡是能來到這裏的,都是修為精深之人,寒毒和玄陰罡氣雖然厲害,卻也奈何他們不得。頃刻之間,人們紛紛沖入幻境,天山之巅,又重歸寧靜。

等到各路人馬都進去之後,劉辛這才率領弟子不慌不忙地進入幻境。好飯不怕晚,現在仙府又沒有開啓,忙着投胎啊。因為有他和老黑老白三大高手保駕護航,高大壯和李穎他們自然沒有受到絲毫傷害,一起踏入真正意義上的天山之路。

第 128 章 九尾狐左娟

原本半開着的房門被周戰細心地合上,陳衍弘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松開,我愣怔的看着周戰走進,而後那密信被陳衍弘接過去,最後就這麽放到了我的手上。

看着那火紅的信封,這還是我與父親的約定,很早以前的約定,若是父親不在我身邊,卻剛好遇到要緊的事情要告訴我的時候,他就會用火紅的信封,因為我喜歡這個顏色,也因為這個顏色幾乎沒人敢用。

信封并沒有用朱漆封死,而是草草的用一根絲線在信封的兩頭穿了一下,這也是已經約定好的記號,不想今日我竟然真的收到了父親的信。

細細的檢查了幾遍絲線,在确定并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之後,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陳衍弘,看着他專注得盯着我手中的信件,竟然與我一般緊張。

于是快速的打開信封,拿出裏面的那一張白紙,沒有拿好,那白紙居然掉了,掉在了距離陳衍弘不遠的地方。

陳衍弘終于忍不住走近,伸手将地上的白紙撿起,左右的細細查看,而後更是煞有其事的走到桌旁,将那白紙放在桌子上,拿出一個小玉瓶就要檢查,若是不是看到紅信封,我一定會在這是嘲笑一番,只不過此時确實沒有那個心思。

小心的将信封撕開,那封底的地方才是這封信的真正內容,看着那邊縫上熟悉的文字,我忍不住眼睛有些酸澀,擦了擦眼角這才仔細了起來。

“若遇異動速離自會回合”

辛辛苦苦只是為了這簡簡單單的十個字,我忍不住将這十個字仔仔細細的看了無數遍,而後失望地擡頭,看着站在面前的陳衍弘,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陳衍弘的那一刻,心裏突然放松了一些,

這才發覺異常的陳衍弘終于放棄那白紙,向我走近,卻并沒有立即去看那信封,而是伸手扶住我的頭,就這麽強硬的将我的頭摟在懷裏,完全不顧及我會不會因為呼吸不暢而憋死。

心卻在這時終于平靜了,第一次主動伸手攀住陳衍弘的腰,想要哭,卻始終無法擠出眼淚,最後只能咬唇警告自己只能貪戀這一世的安逸,若是真的離開,這個人我帶不走!

“可是…,出事了?”

他問的小心翼翼,我卻并不想回答,腦海中已近開始千思萬轉,父親的這封信絕不是心血來潮,能夠證明的只有一點,那就是有人已經在對父親出手了,所以獨親才會想起來提醒,而且也已經開始準備全身而退。

可以我對父親的了解,若是他真的為了我抛棄那幾十萬的兵将,抛起整個北疆,那往後日子只怕父親都要沉浸在愧疚之中,日日難以心安。

鼻子忽然酸澀了一下,而後淚居然就真的湧了出來,身不由自己,處處都是身不由己,多麽可笑,就連報效朝廷都沒有機會。

“沒事!父親只是想我了!”

有些事不能告訴陳衍弘,因為他是皇子,即便他此時并不是真的陳衍弘,可他又是誰,真的會為了我放棄豐功偉業,放棄錦衣玉食,他并不是我父親,這世界上能為了我的喜好而放棄一切的人唯有一個慕容丞相。

“快些吃飯,哦!對了黑風被你師傅騎走了!”

那人依舊這樣攬着我的頭,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打算,我雖然有些不自在,不夠也沒有完全的抗拒,這麽說話雖然有些奇怪,卻莫名其妙的讓我覺得安心。

“他可是有事?”仇慕容既然說了會跟我一同去北疆,不可能轉身就走了,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讓他不得不臨時離開。

“嗯!接到一個信鴿,他的臉色不太好,而後就扔下一句,三日後便可回來的話,騎上黑風就走了!”腦後的手掌慢慢的摩挲着我的發絲,并不抗拒,倒是覺得很舒服。

又是黑風?

看着來這匹破馬我還是快些送人得了,不然不知道那一天這家夥一個心血來潮就把我賣了。

“小姐,小二上來送飯了!”

已經退到門口的周戰忽然在此時向前一步說道,緊接着樓梯上的腳步聲就接連響起,我正了正神色,而後一把推開陳衍弘,悶悶的說道:“快些吃飯!吃過飯之後,立刻啓程!”

屋子裏的桌子還算可以,擠一擠倒是勉強可以坐下八人,而我居然再一次被人擠到了陳衍弘的凳子上。

拿起筷子才要吃飯,房門就在此被人一把推開,所有的人都擡頭去看,居然是一個陌生人,周戰和周莽立刻起身,一左一右的來到桌前,拉開架勢就已經開始準備出手。

那人的眼睛十分明亮,讓我看了就會覺得有些眼熟,擡手忙喊了一聲:“慢着!”

屋子裏居然在我這一聲低呵之後安靜下來,我皺眉細細打量那人,見那人的唇角漸漸勾起,這才猛然想起一個人來,立刻站起身子本向那人說道:“師傅!您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仇慕容聞言立刻大笑,而後洋洋得意的對着身後說道:“我就說你的面具騙不過我新認的徒弟,那你還不信!”

疑惑的看向仇慕容身後,那裏果然站着一個人,身子窈窕,應該是個女子。

“信!當然信了!丞相之女,資質自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運!”雖然都是恭維的話,可那字裏行間卻帶了慢慢的敷衍、慵懶。

那聲音婉轉,聽着就讓人忍不住覺得渾身酥麻,就像是有人拿着羽毛在你胸口上撓一樣,實在是讓人忍不住遐想連篇!

房門再次被人緩緩推開,屋子裏此時已經針落可聞,一雙翠綠的繡鞋最先出現在門檻處,而後就是一抹碧綠色的衣角,最後就是一個柔若無骨的身影。

那女子才走進屋子,晶亮的眼睛就快速地掃之了屋子裏的衆人,而後擡袖掩唇對着屋子裏的所有人嫣然一笑,那韻味簡直讓我都忍不住啧嘆不已!

“師傅!這位是?”

“九尾狐左娟!”

這一句介紹簡明扼要,卻讓在座的人立刻雲裏霧裏找不到真切,許久沒有弄明白那九尾狐是什麽,難道是這女子的名字?那左娟呢?難道也是名字?

那女子許是見我們更加愕然,于是翩然的拿袖口一遮,更加引人遐想的巧笑起來。

“看你!他們都是朝廷中人,你說這些他們能聽得懂嗎?”這句話說罷之後,就又是一連串的笑聲。

還以為仇慕容會出口反駁,卻不想這九尾狐左娟一句話,居然讓那個在我眼中自視甚高的仇慕容立刻發蔫!

好笑的看着這一對奇怪的組合,這一次仇慕容臉上的面具做的十分精致,而且隐約間竟然還有他原本模樣的三分。

“見過左前輩!”記得仇慕容曾說過,他的面具都是左娟做的,此時見到本人,我自然要好好地巴結一番。

果然,才一躬身那一身碧色的女子就快步向我走來,伸出一指就将我下拜的力道停了,緊接着就聽她說道:“果然,是個聰明的丫頭,若不是你拜了那個老家夥做師傅,我一定将你搶過來!”

這話說的…,這話說的讓我忍不住有些後悔!我原本就不是用劍的,此時倒好為了一本還沒有見過的劍譜,居然錯過了這麽大好的機會,真是暴殄天物呀!

“謝謝前輩擡愛!”

既然已經開始客套了,這話題總不能從我這裏斷了,于是只能硬着頭皮想要往下接。

“灼兒,過來吃飯!吃完飯之後,還要快些啓程!”

陳衍弘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我的身後,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舉止有些奇怪,我轉頭看他,卻發現他并沒有看我,而是目不轉睛的盯着仇慕容。

感覺有什麽東西在頭頂飛過,我移了移肩膀,卻并沒有将陳衍弘的手推開,剛想擡手,又猛地想起就在不久前的那一巴掌,于是擡起來的手有很無奈的放了下來,這般被夾在中間實在是有些難受。

左娟巧笑一聲,而後伸手拉住我就這麽從容的向着桌子的位置走去。

我前腳剛走,那兩個人就立刻跟了過來,一人一邊倒是搶了一個十分好的位置,無論是坐在誰的凳子上都不太妥帖,正在猶豫那左娟暗暗用力居然将我推到了先前周氏兄弟坐的凳子上,而後自顧自己的也坐了下來。

忽然想起陳衍弘的話,沒有伸手去拿筷子,而是擡眼看着對面的仇慕容關心的問道:“我聽說師傅是接到迷信才走的!難道是出了什麽事嗎?”

話未說完,那左娟的臉倒是猛地一紅,在看那兩人的情景,怎麽看怎麽都像是什麽隐晦的東西在慢慢流轉。

碗裏被人放了大打的雞腿,我原本還想要說些什麽的,不想才開口嘴裏就又被人塞了一只,惱怒的順着那手臂看去,看到的居然是是陳衍弘,一張俊臉上居然滿是慌亂,我不直到究竟發生了什麽,卻總覺得陳衍弘應該是誤會了什麽,該不該解釋一下?

屋子裏此時只剩下我們四人,其餘的人都在仇慕容進屋之後自覺的離開,想來應該是到大廳去吃了,看了陳衍弘許久,我卻依然沒有想明白陳衍弘突然這樣慌亂的原因,于是只得放棄,這才轉頭看向一旁的左娟,剛好碰上左娟将頭伸過來,那樣子有些神秘,像是想要跟我說些悄悄話的樣子。

“那是你的情郎?長得不錯!”

臉登時紅了一個透徹,我不知道左娟究竟是怎麽看出來的,難道我隐藏的還不夠好?

PS:小柯明天過生日!嘿嘿!

第 116 章 石鼎山

洪淵走得很快,頭也不回,幹脆利落。

不過,這不是莽撞,相反,深思熟慮。

十四、十五歲的時候,正是一個少年最叛逆的時候,看不得繁瑣的條條框框。洪淵雖然自身的年紀也不大,但也經歷過這段時期。綠豆芽般的小皇上看起來脾氣古怪,行為乖巧,其實,正是叛逆的表現。這個時候,說教越多,越容易引起他的反感和叛逆。

回到洪門,洪淵先去拜見老家主,然後,回到別院和姨娘白雪清住在一起。在妹妹寒小妖的幫助下,收集、翻閱皇室的歷史。作為風雲皇朝第一門閥,洪門不僅實力強大,消息也非常靈通。很快,洪淵就找到了想看的東西。

不看不知道,仔細看了看,洪淵越看越心驚。

皇室是風雲皇朝的權力中心,這一代皇朝,已經傳承了數千年,歷史比許多豪門還要悠久。歷史上,和其他的皇室一樣,少不了腥風血雨和勾心鬥角。但鮮為人知的是,皇室也是高手輩出,練武成風。幾十年前名震天下的敬德皇,就曾經是一個靈武七重的頂尖高手,曾經一心追求力量巅峰,不問國事。

後來,一場暴亂後,敬德皇竟然自廢修為,一心一意處理政事,事必親為。十年之後,就把風雲皇朝帶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國力鼎盛。最強盛的時候,同時和青木皇朝、獸血皇朝開戰,不僅沒有落在下風,甚至兵鋒直指獸血皇朝的京城,差點就把在北方盤踞了數千年的獸血皇朝給滅了。最後,因為治理有方,國力空前鼎盛,自廢修為的敬德皇不僅獲得萬民敬仰,竟然還肉身成聖,在登上石鼎山祭天的那一天白日飛升了!也是從那以後,風雲皇朝才後繼無人,慢慢衰落。

一個自廢修為的皇帝,竟然肉身成聖,白日飛升,這是什麽概念?

看着洪門暗中記錄的秘密,洪淵大驚失色,修煉之道再一次被颠覆。

自古以來,鼎天大陸上就有聖賢之人肉身成聖,白日飛升的傳說。一直以來,洪淵都以為那是天方夜譚,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事情,并且,就在幾十年前!

“洪淵,皇室的事情不簡單,你這個太傅并不好當,一切小心!”白雪清端坐在不遠處,輕輕地撫琴,提醒剛剛歸來的洪淵,“如今,皇室羸弱,國力空虛,太後讓你出任太傅,并不是因為你真的有多優秀,而是因為你洪門少主的身份,因為老家主對你的厚愛和全力栽培而已。”

“洪淵明白,姨娘放心,我自有分寸。”

洪淵點點頭,合上手裏的小冊子,深深地吸一口氣,平息心中的震撼。

姨娘白雪清的提醒,他早就想到了。在外流浪闖蕩多年,他一個人自由自在慣了,并不想過多的依靠洪門的力量,不想突出自己洪門少主的身份。但是,外面的人可不會這麽想,有些人也許會妒忌眼紅,甚至憤恨;也有一些人,會對自己一心示好,哪怕是皇室也不會免俗。畢竟,要是能拉攏整個洪門的力量,小皇子楚葉的帝位無疑就堅實多了,威勢更大。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頓晚飯後,洪淵告辭而去,回到自己的房間,眼觀鼻,鼻觀心,閉上雙眼就地修煉起來。

擔任風雲皇朝的太傅,對他來說只是人生的一個小插曲,巅峰的力量,才是他永恒的追求。回到洪門後,不用再像以前一樣朝不保夕,擔心無處投宿;然而,洪淵在修煉上仍然不敢有絲毫的松懈。不知為何,隐隐約約的總感覺有一股不安,看起來龐大恢弘的洪門,給他一股沉沉的壓抑感。

接下來,洪淵每天都會到皇宮走一趟,陪陪性格乖張的小皇上。無論後者做出什麽荒唐的事情,他都一笑了之,甚至,甩甩手轉身就走。沒有憤怒,沒有苦口婆心的勸說,甚至,有時橡根木頭一樣面無表情,似乎把人人恭敬的小皇上當成了空氣,視而不見。

一來二去,時不時故意挑釁的小皇上也沒了脾氣,以往那些對付歷任太傅的辦法,在洪淵面前全都失效了。最後,懶得再廢什麽心思,該幹嘛就幹嘛,把洪淵當成了一個普通的護衛。

對洪淵這個太傅的失職,宮裏宮外的人們從最初的驚訝、意外或幸災樂禍,變成了麻木。一些躲在暗中等着看熱鬧的家夥,極度的失望,向太後進谏幾次無果後,不得不把目光轉移到其他人身上。

然而,就在人們轉移視線的時候,洪淵卻在暗中行動。在姨娘白雪清的幫助下,把小皇上楚葉從小到大的事情全都調查清楚,事無巨細,全方位了解這個小皇上的為人、性格、品行和面對的困難。

七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皇家春獵的時候。

一大早,一群人就浩浩蕩蕩地來到了郊外的石鼎山。随行的除了大群大內禁衛和太監外,還有京城各大豪門世家的直系弟子,洪門也有不少人随行,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洪天賜也在其中。這一年一度的春獵,不僅是皇上展現文才武略的時候,也是各大豪門弟子展現才華的舞臺,備受皇室和權貴們的重視。歷史上,就有不少雄才偉略的皇帝,在這樣的活動中找到強大忠誠的左右膀。

進入皇家狩獵場後,各大家族的弟子們就迫不及待地四下分散狩獵去了,誰都希望,能最先打到最強大的獵物獻給皇帝,獲取最大的榮耀。一些禁衛,乃至瘦巴巴的太監都忍耐不住,悄悄離隊。就算打不到強大的獵物,找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說不定就能讨小皇上的歡心,進而飛黃騰達。

進山沒多久,小皇上身邊的隊伍就越來越小,洪淵穿着一件武者長袍,一直淡淡地跟在小皇子身後。

“兄弟們,走,到我們天賜戰隊出擊的時候了,給皇上帶回最強大的獵物!”

洪天賜率六個洪門高手出列,向小皇上行禮後,拍馬狂奔而去。臨走的時候,故意多看了洪淵一眼,滿臉的挑釁。只可惜,直接被洪淵無視了。

石鼎山是京城方圓百裏內最雄峻的大山,山頂高聳入雲,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就處處可見深不見底的山澗。擡頭看去,滿山都是茂密的樹林,唯有一座深淵旁,有一片百米方圓的懸崖寸草不生,暗紅色的泥土裸露在外。風一吹,揚起大片塵土。

洪淵走過去,站在這片紅土地上沉默不言。

根據洪門的記錄,父母當年就在這裏遭到了伏擊,随行的八百黑鼎鐵騎全部戰死。母親不知下落,父親和洪門高手們的鮮血,則染紅了這片土地。整整十六年過去了,這裏仍然寸草不生,當年那一戰徹底摧毀了這裏的生機,地下三尺都被鮮血染紅。無法想象,當年這裏發生了一場多麽慘烈的大戰!

“嗨,那個叫什麽洪天賜的家夥,似乎對你這個同門有很大的不滿。你怎麽不去打獵,和他們比一比?”

綠豆芽一樣瘦瘦的小皇上,不知什麽時候屏退左右,來到了正在失神的洪淵背後。

這家夥平時行為乖巧,人卻不笨,敏銳地察覺了洪天賜對洪淵的不滿和憤恨。

同門相争,表面上彬彬有禮,暗地裏你死我活,在京城早就司空見慣。

洪淵回過神來,淡淡地說道:“所謂的狩獵,只不過是一場無聊的游戲而已,這樣的争鬥,很有意思麽?”

“嘿嘿,是沒意思,很沒意思,他媽的朕最痛恨被逼着年年參加這樣無聊的狩獵!什麽皇家春獵,分明就是傻瓜一日游!”

這幾天處處挑釁,和洪淵作對的小皇上,頭一次附和洪淵的說法,不知不覺中,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這地方有什麽好看的,地下有寶藏?”

洪淵聲音低沉,“地下沒有寶藏,只是,這是我父母當年遇害的地方。我父親和八百洪門勇士的鮮血,染紅了這片土地。”

小皇上一怔,突然間,想起了記錄在皇室內的一段往事。

沉默了好一會,小皇上開口說道:“嗯,小子,流香公主沒說錯,你是個好人,也很有趣。起碼不像以前那些太傅一樣,整天逼着人去背什麽四書五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放心吧,等朕哪天掌握實權了,朕幫你報仇,把你所有的仇人全都滅了!”

小皇上難得的一本正經,霸氣側漏,轉身就現了原形,一把扯下頭上有好幾斤重的皇冠,遠遠地丢了出去。

“是誰說,犬子不可教的?”

看着小皇子的背影,洪淵笑了笑,這個乖巧古怪的小皇上,看起來似乎并非真的不可救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