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誘餌(繼續求月票)

第一百一十八章 誘餌(繼續求月票)

另一邊,黑裙醜婦面對洶洶而至的藍色水人,連忙單手法決一催。!

“噗嗤”一聲!

其手黑sè láng牙棒黑光大盛,體表浮現出一道道蜿蜒的血色紋路,一股血色火焰從棒一卷而起。

此女口一聲低喝,沖着藍色水人虛空一揮而出。

頓時空爆鳴聲連綿不絕傳來,接着一片仿佛山岳般的巨大棒影再次浮現,每道棒影都纏繞着一道道血色火焰。

所過之處,虛空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扭曲漣漪,仿佛沸騰了一般。

那兩道藍色身影幾乎同一時間撞了血色火焰和棒影,然而只是體表藍光閃動下,便直接穿透了過去,看似威勢驚人血焰棒影,竟都無法影響其分毫。

但若是細看之下,卻可以發現那兩個藍色水人體型之前都縮小了一圈,但随即速度突增的沖至虬須大漢和黑裙醜婦身前。

虬須大漢二人臉色大駭,正要做出什麽舉動,耀眼無的藍光卻從兩個水人身爆發出來。

“砰”“砰”兩聲!

二者竟無聲無息的爆裂開來,化為大片藍色寒流,瞬間鋪天蓋地般分別朝虬須大漢二人一壓而下。

清脆的呲啦聲傳來!

二人身浮現一層藍色晶冰,并且迅速之極的蔓延而開,眨眼間化為兩塊數丈高的藍色晶冰,将他們凍結在裏面。

這藍色晶冰顯然非同尋常,二人被冰封在裏面絲毫動彈不得,臉仍保持着驚恐的表情,但幾乎下一刻,二人體表血光一亮,晶冰喀啦一聲,表面開始浮現出一道道蛛般裂紋。

此時的陸坤臉色微白,身旁地o化身體表藍光之前黯淡了不,顯然此番施法消耗不小。

眼看虬須大漢二人便要破冰而出,說時遲那時快,人影一閃,韓立身形鬼魅般出現在了二人身後,雙拳浮現出一層金色鱗片,如蛟龍出窟般直搗而出,呼呼兩聲,落在了二人身。

轟轟!

藍色晶冰碎裂開來,裏面的虬須大漢和黑裙醜婦的身體也随之四分五裂開來。

兩只元嬰從碎裂晶冰飛射而出,體表都覆蓋着一層淡淡血光,身形一個模糊下,便瞬移般出現在下方島嶼的宮殿門前,那些充斥四周的青絲竟無法影響二者行動。

韓立想要出手阻攔,卻已是不及。

兩只元嬰體表血光一閃下,便要飛入宮殿之。

然而在此時,原本籠罩宮殿的血雲驀然一陣劇烈翻滾,接着從伸出兩只血霧大手,五指一分,掌心血光一個流轉下,那兩只元嬰便身形絲毫無法動彈的被其抓入手。

“聖主饒命!”

兩只元嬰頓時面無人色,苦苦哀求起來。

“哼!”一個冰冷的哼聲突然從島央的殿內傳出,幹澀難聽,仿佛兩塊鐵片摩擦。

韓立三人聞聲,紛紛面色微變,仍身處島的蛟眼閃過一絲驚色,當即二話不說的法決一收,帶着身旁的化身一起沖天而起,落在了韓立二人身旁。

漫天青絲一散而盡,但那些血色骷髅和蛇女卻并沒有追來,反而身形猶如融化了一般,化為一道道粘稠血光,從四面方紛紛融入了宮殿附近的血雲。

緊接着,一個高大身影從宮殿緩緩走出來,全身被一層血光籠罩,只能模糊看到五官輪廓。

此人身後,還懸浮着兩團鬥大的血焰,發出噼啪的聲音。

血焰有些古怪,最外層是血紅之色,間卻是一紫一白。

紫,白火焰,隐隐浮現出兩張面孔,正是之前的那名紫袍矮漢和仇五。

“聖主明鑒,我二人一時不慎肉身被毀,只要尋一具合适肉身,便可繼續效忠聖主了!”

“望聖主開恩吶!”

虬須大漢與醜婦元嬰見到血色人影出現,再次大聲疾呼。

“你們這些年辛苦了,接下來的事情,本座自己來處理吧。”

公輸鴻卻只是緩緩說了一句後,單手一揚,那兩只血霧巨手五指一合,頓時兩聲慘叫發出,接着兩團詭異血焰從巨手飛出,外表是血紅色,火焰心處卻是一青一黑。

青色火焰隐現虬須大漢的扭曲的面孔,而那黑色火焰浮現出黑裙醜婦,看起來極為邪異。

兩團血焰一閃之下,便落在了公輸鴻身前。

紫白青黑四團血焰這般懸于其四周,緩緩旋轉起來,看起來詭異無。

半空,韓立三人望着眼前發生的一幕,不禁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眼看到了一絲駭然。

“之前那四個祭品本座十分滿意,加你們幾個,本座的歸元血焰又能更進一步了,屆時,便可不用困居這紅月島了。”公輸鴻這才擡頭望向半空三人,緩緩說道。

話音剛落,其手法決一催,圍繞其周身的紫白青黑四團血焰一閃即逝的沒入其體表血光不見了蹤影,其身的氣息也随之不斷攀升起來。

“這公輸鴻實力怕是快突破後期了,如此一來可棘手了。”韓立體表晶光一閃,浮現出一層晶芒,口沉聲道。

“事到如今,唯有背水一戰了。”

陸坤說着,一翻手掌,手多出了一只紫色玉瓶,從倒出一粒拇指大小的紫鞯ひ,不假思索的仰首服了下去。

同時其身旁的地o化身單手一揚,大片水光倒卷而出,化為一圈圈的水光護罩,将陸坤全身下籠罩其。

蛟也同樣沒有閑着,一連祭出了數件靈光四射寶物,護住了全身。

“好了,該你們了。”

公輸鴻身翻滾的血光只是片刻後便漸漸平息,揚天長出一口氣後,緩緩的擡起雙臂來,掌心浮現兩團刺目血光。

然而在其正要出手之際,異變突生!

但見其身後虛空波動一起,一只被火焰籠罩的手掌憑空出現,從背後插入了其身體,“噗”的一聲從其胸前突出。

半空之,韓立三人見狀心一喜。

從這只手掌浮現的氣息來看,赫然正是消失了許久的蛟三。

公輸鴻體表血光一顫,“砰”的一聲炸裂開來,化為七道血光飛射而出。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這些血光在百餘丈外的虛空重新彙聚,一閃再次凝聚g rén形,不過體表的光芒卻暗淡了幾分。

被火焰籠罩的手掌手臂後方火光一閃,蛟三身形浮現而出,此刻的他,全身被橘紅色火焰包裹。

其身形一晃下,便化為一道燦爛火光飛射而出,朝着公輸鴻飛射撲去。

轟隆!

蛟三身周火焰陡然大盛,冒出一道粗大火焰,一閃化為一條鮮豔明亮的火蛟,大口一張的朝着血色人影噬下。

一股充滿暴虐的法則波動從火蛟散發開來,所過之處,周圍的淡淡血霧盡數被蒸發消失。

“哼,火之法則!”血色人影冷哼一聲,兩只血光包裹的手掌在身前一合。

呼啦一聲,一條血焰火蟒從兩掌間的血光竄出,迎向了火蛟。

轟的一聲巨響!

兩者翻滾噬咬下,雙雙爆裂開來,化為一團團刺目耀眼的火光。

蛟三卻趁機身形一個模糊的出現在公輸鴻頭頂,手不知何時已多出一柄通體赤紅的大劍,表面銘刻了一個龍形花紋,散發出恐怖的靈壓,赫然是一件玄天之寶。

但見其手臂一顫,赤色大劍陡然一個模糊的往下斬落。

十幾道火焰劍光呼嘯而出,瞬間彙聚到了一處,化為一道百丈長的巨型火焰劍光,朝着公輸鴻當頭斬下。

公輸鴻兩手之血光一閃,憑空多出兩只血紅飛爪,一揮之下。

“嗤嗤”之聲大作,十道半月形的血紅爪芒飛射而出,和巨型劍芒撞在一起,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劍光爪芒又同時碎裂開來!

失蹤許久的蛟三方一現身,便與公輸鴻激戰在了一起。

一時間,各色光芒交織碰撞,發出一連串巨大的轟鳴聲,引得附近虛空劇烈震蕩,整個地下洞窟也随之晃動不已。

“恐怕蛟三打從一開始,便存着讓我們幾個沖在前面當誘餌,從而引出公輸鴻的打算了吧。”陸坤望了一下空,有些苦笑的說道。

“無常盟本如此現實,想要得到別人得不到的,必須要有随時犧牲的覺悟。”蛟的聲音也有些黯然。

“二位道友,現在說這些可沒什麽用了,只有助蛟三盡快了結那公輸鴻,才有一線生機吧。”韓立看了二人一眼,如此說道。

陸坤與蛟聞言,默然點了點頭。

當即三人計定後,連同兩具地o化身一起,一起朝着正在交戰的蛟三兩人沖了過去。

“哼,區區蝼蟻,也敢造次!”公輸鴻看也未看幾人一眼,只是沖着他們随手一揮。

“呼……”

一股強烈的腥風撲面而來,原本覆蓋宮殿方的血雲,驟然間大片血霧狂湧而出,瞬間将方虛空化為了血茫茫一片,将韓立三人連同兩具地o化身一同淹沒其。

韓立只覺周圍腥氣大作,頭腦都有些昏沉起來,但旋即一股清涼之意在腦閃過後,神智立刻恢複了正常。

他雙目藍光閃動下,正打算從血霧退出,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呼。

他連忙循聲望去,卻見陸坤的那具地o化身正朝着下方地面狠狠砸了下去,其身後還有一道影子,正朝其飛速追去。

那身影并非是陸坤,而是一個渾身chì luǒ的血色怪人。

其身形體态都與常人無異,臉卻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到鼻子嘴巴等器官,只有一雙散發着猩紅光芒的眼睛。

第 117 章 意外收獲

(更新時間:2004-2-1422:34:00本章字數:6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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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薩摩獨自來到蘭普頓市,身邊跟着的仍是銀白色的魔獸─小斑。至于尼路等人則在薩摩堅持之下,留在學院。依薩摩想,龍人和精靈人雖然友好,但絕對沒有好到成天粘在一起的程度。所以,薩摩并不讓尼路等人跟。

來到蘭普頓市之後,薩摩攤開前一天老人所給的黃色紙張。黃紙上畫着好幾條彎曲的線條和幾間重要商店,看來應該是張地圖。薩摩研究了一會,終于依着紙上所畫,鑽進了小巷弄中。小巷弄裏是蘭普頓市人的生活,從來沒有不認識的人會來到這裏,因此,薩摩的到來格外引人注意。

七彎八拐的走了好一會兒,薩摩對一路上好奇的目光視若無睹。帶着巨大的魔獸,像是漫步在森林中一般自在,自在到,居民幾乎以為這人本來就是這裏的一分子。在轉過第四個彎的時候,薩摩低頭對照黃紙,判斷目标已在不遠處。果不其然,薩摩又往前走沒多久,輕輕重重的打鐵聲便傳入耳朵,一下下和着節奏敲,聽起來竟不刺耳。

薩摩加快腳步,循聲彎進另一條小巷弄,小巷弄的盡頭豎着一間低矮的房子,打鐵的聲音就是從這間小屋傳出。比起兩旁的房子,這間房子顯得搖搖欲墜。

走近一看,屋前伸出的布棚下,果然有一個黝黑粗壯的大漢正坐着敲敲打打,一旁是一只燒得猛烈的火盆,溫度之高,就連火盆也透出了橘紅色的灼亮。另一邊是一道水溝,溝中的水很是清澈。壯漢敲了幾下,将手中泛着淡淡黃色的的長柄鐵煨進火裏。等着長柄鐵發紅了,又連忙趁着未變形前,拿出來,靠着身前的石墩又是一陣敲打。敲打過後,又煨進水裏,發出刺耳的滋滋聲。反反覆覆,壯漢專注得完全沒發現薩摩的到來。最後,壯漢舉起鐵片,這時的鐵片已經看得出來,筆直單刃的厚刀,是一只柴刀的刀身。壯漢端詳了好一會,忙将手中的鐵片小心煨進火裏,刀身一泛紅又立刻抽出,浸入水裏。這時,壯漢才吐了好大一口氣,舉起手臂擦幹臉上的汗水。只是,一身黑灰卻将臉擦得更是髒。

見壯漢工作告一段落,薩摩這才放重步伐走向前。壯漢聽到腳步聲,頭也不回便開口招呼:

“客人要買要修理?”

薩摩沒有回答,但腳步倒是停下來了。

壯漢見無人回答,納悶地轉頭看去。這一看,壯漢當場傻了一張臉,一動也不動。直到小斑不耐煩地跺腳低吼時,壯漢才猛地醒過神來。

一醒神,壯漢呼地馬上站起來,雙手就往褲子上猛擦。

“大…大人……”壯漢一邊擦手一邊惶恐地招呼。

聽到這樣的稱呼,薩摩不禁輕笑。看了溝中逐漸透出灰白色的刀身一眼之後,淡淡地解釋:

“我不是大人。”

壯漢一愣,這樣的人難道不是帝國的什麽達官貴人嗎?還是這人怕被人知道身分?壯漢一時也弄不清楚。

薩摩壯漢只顧着發怔只得率先開門見山地問:

“你是二狗子?”

薩摩這麽一問,壯漢明顯吃了一驚,馬上扯起嗓子,必恭必敬地回答:

“是!俺是二狗子!”

薩摩眉頭輕皺。怎麽昨天那家店瘦小的少年叫虎兒,今天這大塊頭卻叫二狗子?實在不搭調得緊啊!

看到眼前這位俊美金發青年皺眉頭,壯漢二狗子也顧不得人家才剛告訴過他他不是大人,開口就是忙不疊地道歉:

“大…大人,對不起!”

薩摩聞言頓時啞然。這人也真是渾得很,怎地跟他說了不是大人還大人大人地叫呢?卻不知,薩摩雖然穿着并不特別華貴,但光是他無意中所顯露出的神态和氣質,要被人當成達官貴人卻也不難。更何況薩摩在中央大陸和模裏邦聯的确做了十幾年的貴族,那種獨有的氣度實在很難完全掩蓋。

既已認定壯漢是個渾人,薩摩也沒耐心為了稱呼的問題多做争論,很快便帶入正題:

“我是來買武器的。”

壯漢愣了一會,又想了半晌,才猶豫地道:

“大人,我們這裏只賣柴刀、菜刀、鐮刀,不賣武器的。”

薩摩攤開手中黃色的紙張,道:

“是街口的老姜讓我來看看令尊的作品。”

二狗子雖然不懂令尊是個什麽東西,但是,老姜他是知道的。昨兒個夜裏,老姜才特意來問問有沒有人來看父親的遺物。想來,老姜說的就是這個人了。果然是個不得了的人物,要不然老姜怎麽會那麽重視?

壯漢仔細瞪着薩摩手中的黃紙,确定黃紙上确實是老姜的筆跡之後,又偏着頭想了好一會,才對着薩摩道:

“裏面請。”話落,壯漢随即率先領先而行,引薩摩入內。

薩摩才剛踩進屋內,二狗子立刻一個大步踏前,伸手掩上兩片看起來像是随時都要掉下來的木板門扇。

薩摩挑挑眉,沒做聲。倒是二狗子掩上門又回頭敢上前,拉出椅子,大袖一擦:

“大人先坐。俺去拿。”

薩摩沒理會看起來更髒的板凳,自在地坐下。小斑見薩摩坐下也跟着在板凳邊就地趴下,兩只銀色的眼睛射出無聊的光芒。

壯漢見薩摩座好了,又倒了一杯開水,,這才幾個大步走進裏面。

不一會,壯漢扛着一只巨大的藤箱出來了。藤箱頗沉,壯漢肩一頂,甩下地,碰地一聲巨響,揚起大片灰塵。壯漢二狗子見狀,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尴尬地傻笑起來。

“這些都是俺老爹留下來的。俺老爹不讓俺埋,所以都還在這裏。”二狗子解釋。

薩摩見二狗子只管将箱子搬出來,卻不知道要打開,不由微微一笑,提醒道:

“可以看嗎?”

二狗子聞言恍然,連忙快手快腳地打開藤箱:

“可以,當然可以。”

藤箱扣得死緊,二狗子前前後後開了十個扣環或繩結才完全打開。藤箱一開,刀光立刻映入眼簾。先不說是不是好刀劍,光是這刀光就知道主人相當愛護這些東西,才能把把它們保養得毫無灰塵和鏽斑。

“保養的很好。”薩摩針對第一印象評論。

聽薩摩這般稱贊,二狗子高興得咧開大嘴笑:

“俺老爹雖然老是一邊擦這些東西一邊嘆氣,但要是俺要動,俺老爹卻都不準的。每天淨顧着擦它們,卻不讓俺幫忙擦。”

薩摩輕笑,彎身拿起一把把的刀劍,仔細端詳。

的确是些和尼路等人買的同樣等級的武器,每只刀劍都泛着凜凜寒光。有些殺氣騰騰,有些卻斂而不發。個性鮮明,果然是道道地地的“武器”。

只可惜薩摩前一天已經看過相同等級的東西,當時勾不出薩摩購買的欲望,這時自然也是一樣。所以,盡管這些都是難得的好刀劍,薩摩卻還是興不起購買的念頭。本來想着要是買不到喜歡的武器,大不了随便買一把充數,再不然就空手。那位老丈雖然幫他又找到了這些刀劍,但他卻還是不想買。或許,他心裏還記得體內的兩把怪刀怪劍,尋常的好刀好劍自然很難入他的目。

大略翻過藤箱裏的武器,薩摩正想向二狗子說明不想購買的意思,一個輕微的感應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薩摩順着感應,撥開武器,湊近一看,只見藤箱底部的麻布隐約有點隆起的感覺,似乎藤箱底部的麻布下還藏着什麽東西似的。猶豫了一會,薩摩還是忍不住伸手輕輕一掀。沒想到這一掀,麻布竟然剝落了!

整層揭開,下面還是一層麻布。一直站在一旁觀看的二狗子見薩摩往箱底摸索也跟着好奇起來,忍不住便湊近頭看。只見薩摩一連揭了四層麻布,下面雖然還是一層麻布,但透過麻布,很明顯的已經可以看出隐約的輪廓,可見麻布下的确有東西。二狗子看到這裏才知道這個尋常的藤箱底竟然還有這等名堂,不消說就是他去世的老爹藏的,只不知是什麽東西值得這般深藏。更奇的是,這客人究竟是誰,怎麽會知道他老爹在箱子底藏了東西呢?想他每天搬來搬去好幾趟,都沒發現古怪,這人才第一次碰就發現這個玄機,實在是透着奇怪哩!

就在二狗子又是好奇又是迷惑中,薩摩揭開了最後一層麻布。映入眼中的赫然是一把材質奇特,近乎透明的軟劍。

“哇──!”壯漢看得目瞪口呆,不自覺便驚訝叫出聲。

半透明的軟劍一看就非凡物,其上帶着濃濃的魔法元素波動,分明是一把魔法武器。薩摩知道,就是因為軟劍上的魔法波動才會引起他的注意,因為精靈人對魔法元素有近乎本能的感應,薩摩當然不可能會漏掉這點異常。

拿起軟劍,薩摩伸指輕輕撫摸。沁涼如水的感覺透過手指傳入。薩摩使力一震,軟劍立刻震直,發出嗡嗡劍鳴。薩摩微微催動內力,往側一揮,軟劍忽然卷出勁風,白亮的劍氣直出,喀地一聲,一旁的小木桌應聲四腳齊斷,匡啷一聲,塌了。

二狗子本想開口問眼前青年為何會知道軟劍的存在,只是還沒開口便看到這一幕,頓時傻了,這不就是老爹所說的劍氣嗎?聽說這種所謂的劍氣必須要七老八十才練得成,這人這麽年輕怎麽就會了呢?二狗子經這一吓,也忘記要問了,光是怔怔地站在原地發傻。

薩摩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效果,他本來只是想試試軟劍的用法,使的勁也不大,沒想到一下便弄出劍氣來了。看到屋中唯一的桌子被自己不小心破壞了,薩摩帶着歉意地道:

“對不起……”

二狗子愣愣地搖搖頭。桌子改天再做一個就可以了,只是這劍氣卻不是每天可以看得到。

“那是劍氣嗎?”二狗子又驚又疑地問。

薩摩輕輕點頭。他知道他有能力發出劍氣,但是,剛剛只是輕輕催動內力,沒道理這麽容易形成劍氣。難道,這把劍有增幅的功能嗎?想到這裏,薩摩心中一動,開始對着軟劍灌注魔力。

幾乎就在薩摩灌入魔力的同時,薄如蟬翼的軟劍便猛然卷出灼灼的熱氣,透明的劍身射出火紅的光芒。熱氣之盛,逼得習慣與火相處的二狗子也忍受不住,猛退了好幾步。薩摩心中再一動,灼灼熱氣又突然瞬間轉成冰冷的寒風,透明的劍身綻出了藍亮色澤。二狗子還沒習慣熱氣,寒氣又緊接而來,巨大的落差逼得他不住渾身發抖,只覺得不舒服極了。

經過這一番研究,薩摩總算也弄懂了軟劍的特點。果然,這把透明的薄劍具有增幅的功能,不論內力還是魔力經過這把劍都變得威力非凡。光是這一點,這把武器就該是每個習武之人的夢想,只不知為什麽如今會這樣沒沒無名地深藏在藤箱底。

這樣特別的劍換做其他人定是想盡辦法也要得到,但薩摩卻不想擁有。因為,薩摩知道,這樣的武器雖然可以提高殺傷力,但久而久之卻會造成依賴。靠武器增幅的結果便是忘記自己原來的能力,放棄自己未來的可能性。因此,薩摩把玩一陣之後便又将手中的軟劍放回箱底。

将軟劍放進箱底擺放妥當,薩摩抽出的手卻在不經意間摸到一處奇異的突起。薩摩再次探近頭,疑惑地看向箱底。只見箱底的麻布乍看之下平平整整,詳細一看卻有些微微的凹凸不平。這小小的差異落在已經起疑的薩摩眼中異常明顯。

薩摩将軟劍取出放在一旁,伸手又連連掀掉四層麻布,露出一把黑黝黝的厚劍。黝黑的厚劍與剛剛的軟劍一比,一黑一白、一厚一薄,兩把劍呈現高度的對比。

二狗子見薩摩又翻出另一把劍,驚得合不攏嘴。他怎麽不知道他老爹藏了那麽多怪裏怪氣的刀劍呢?莫不成這藤箱底還藏着好幾把劍?想到這裏,二狗子湊近就是一陣猛掀,只可惜,二狗子連連掀了将近十層的麻布,都看到藤箱的藤底了,還是沒有看到劍,看來這箱底就只藏這兩把劍了。

薩摩沒理會二狗子的動作,兀自看着手中的厚劍。這把厚劍看起來雖沉,拿在手上卻出乎意外的并不特別重。黑沉沉的劍身在劍脊處有兩道銀白色的線條,看起來煞是迷人。大約是因為太厚了,厚劍的雙刃看起來一點殺傷力都沒有,但薩摩直覺知道,這把厚劍肯定是把斷金切玉的好劍。比起剛剛那把軟劍,薩摩更中意這把不讨喜的厚劍,因為它所透出的靈性,不若之前所看的武器一樣殺氣凜凜,沉穩是薩摩握着它時的感覺。

薩摩反覆撫弄這把厚劍,好一會兒終于擡起頭來問:

“二狗子,這把劍我很喜歡,不知道多少錢願意割愛?”如果是這把劍,那的确是有擁有的價值。

割愛?二狗子生平沒念什麽書,這割愛兩個字似乎太難了一點。但從薩摩的其他話聽起來,他卻知道薩摩打算花錢買這把劍。這便難了!因為這是他老爹的東西,他怎麽會知道呢?于是二狗子搔搔頭,傻笑着道:

“俺不知道。”

二狗子這麽回答倒讓薩摩不知如何接下去,只好偏着頭,開始思索起來:

“那麽……”

二狗子見薩摩皺眉思索,反倒潇灑起來,不在意地道:

“這是俺老爹留下來的。俺用不到,俺老爹又不準俺埋,大人要是喜歡,就全拿去吧!”

薩摩搖搖頭,微笑地推辭:

“不了。我拿這把就可以了。”他用不到這麽多刀劍,他只想要那把黑色厚劍。

二狗子聞言連忙問:

“大人不多拿幾把嗎?”

薩摩輕笑,再次搖頭重申一次自己的想法:

“這把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二狗子也不多說,僅是喔了一聲,便開始收拾滿地的刀劍。一邊收拾一邊還叨叨絮絮地道:

“老姜說,大人是個好人,俺老爹說過,這些東西只準給好人的。要不然,這些就當俺幫大人保管,等大人要的時候,随時跟俺講。”

薩摩聽到二狗子贈劍的原因,啞然失笑:

“二狗子,我并不算好人。”

二狗子聞言不僅沒有懷疑,還認真地看着薩摩:

“老姜說,真正的好人都不會承認他是好人的。反而壞人都常常說他們是好人。”看來二狗子就是認定薩摩是好人了。

聽二狗子這麽說,薩摩只得妥協:

“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只是,這些武器都很珍貴,我不能平白無故接受。”

二狗子聞言抓抓臉,不知道如何回答。薩摩想了一會,終于從腰間的囊袋中取出兩顆晶石,一黑一白。

“你會魔法嗎?”薩摩問。

二狗子搖搖頭,老實回答:

“俺老爹只教過俺一點點簡單的魔法。”

聞言,薩摩沉吟了一下,還是将手中一黑一白的晶石遞給壯漢:

“雖然你可能用不到,但是,算是我一點心意。這兩顆魔晶石,你就留着吧。”這兩顆晶石是小黑和小白從原晶練出來的。本來只是薩摩一時性起的嘗試之作,沒想到離開中央大陸時卻被琉璃收在囊袋裏帶了出來。聽說人類時常使用魔晶石來增幅魔法,雖然小黑小白很特別,但練出來的終究還是魔晶石,應該還是有幫助。

二狗子接過兩顆魔晶石,慎重其事地捧在手中。大人給的東西,就是再平凡看起來也是珍貴異常。

“那是魔晶石,如果你會魔法應該會很有用。”薩摩解釋。

二狗子聞言,反而又将晶石遞了回來,老實地道:

“大人,俺不能收。俺不會魔法,俺拿這麽好的東西太可惜了。”

薩摩早已決定送了,哪還有收回的道理。于是推回二狗子的手,堅持地道:

“這算不上好東西,就當我謝謝你這麽相信我吧!”

此話一出,二狗子傻愣愣地看着薩摩好一會,才握緊手中的晶石,吶吶地道:

“那…謝謝大人。”

薩摩見二狗子終于願意收下,贊許一笑,随即拍拍身旁趴着休息的小斑,站起身來道辭:

“那麽,時候不早,我也該走了。”語畢,領着小斑緩步離開。

二狗子見狀連忙趕上前去,搶先為薩摩打開門,還一路送薩摩出門。二狗子本來還想送薩摩到巷口,卻讓薩摩給婉拒了。于是,薩摩挾着厚劍,領着小斑,緩緩離開這家打鐵鋪。

走遠幾步,薩摩猛然想起另一件事,于是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對着二狗子道:

“如果可以,願意幫我打個刀鞘嗎?”

二狗子聞言先是一愣,随即信心滿滿地拍着胸膛保證道:

“大人,放心!交給俺!”

見二狗子這麽保證,薩摩才放心地擺擺手,邁步離開。

任誰都想不到,薩摩與二狗子在這家小打鐵鋪發生的事,竟在不久的未來扯動命運的齒輪,悄悄影響着薩摩和這個充滿矛盾的世界。

第 117 章

第 117 章

從侍衛長手裏接過精靈石長鏈戴好,艾爾洛斯被新認識的海族少年們簇擁着往更遠的地方看鯨魚看水母群看沉船去了。

他本就是個随和的人,哪怕這會兒還得在人前端着聖子候選的架子也不讨人厭。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方才那場小小的比試中人類憑實力占據上風,為自己贏得被平等看待的資格。

主人豪爽,客人灑脫,少年們嗡嗡嗡的把德爾瑪行宮周圍禍害了個遍,黃昏前拎着海魚抓着海螺海蟹滿載而歸。

艾爾洛斯早已從休伯安牧首那兒得知海族并不忌諱吃魚吃蝦,不但沒有勸阻,反而很起勁兒的幫忙——他不太懂抓海貨的要領,好在眼神精準,萬一被圍追堵截的獵物真要逃跑還能遠遠用個聖光術阻攔。

這幅落落大方一點也不扭捏做作的模樣廣受歡迎,等到德爾瑪親王排開晚宴款待客人時梅爾候選已經和好幾個小夥伴交換了火漆徽章,這代表着他們“加上好友”,從此以後可以随意進行私人之間的書信往來。

“我們有時候也會到陸地上去旅行,要是能成行就去找你玩。”

海族少年們很喜歡這個新得的人類朋友,因為他話不多但很講義氣,又能跟着跑又沒那麽多事,不像其他人類那樣要麽戰戰兢兢要麽低三下四。

自家孩子這麽能那得出手,休伯安非常高興。由于艾爾洛斯正确領會到他的意思德爾瑪親王擡價失敗,對于教廷來說也算節省出好大一筆開支,牧首就更高興了。

賓主盡歡之後人類告辭離開海邊,坐在馬車裏回程時聖子候選把今天想到的計劃講出來向前輩讨教。

“海族和精靈一樣都對酒精飲料很感興趣。精靈或許還能自行釀造些酒水飲用,海族基本上就只能從人類手裏收購。我想着教産裏也有不少丘陵地帶,能不能試試這樁生意?”

他沒有直接上來就說什麽“從北地運烈酒來南方交易”。

主要是作為外來者艾爾洛斯對整個大陸所有種族的風情習慣全都不甚了解,想得好歸想得好,真要把事情落到實處,不考慮當地具體情況一定會吃虧。而牧首休伯安就是個在這方面認識頗深的人,與其自己不管不顧碰運氣,為什麽不先問問可靠的長輩……

是沒有長嘴嗎?

果然,休伯安聽完就笑話他:“你怎麽知道海族不能釀造的?海底沒有釀酒的條件,他們那麽有錢,不會上岸買一塊地雇人做事嗎?”

艾爾洛斯:“啊……這樣?”

“沒錯,海族有一款冰酒還不錯,窖藏時把密封好的酒瓶埋進海中冰川附近,單獨一瓶也是足以送進拍賣臺的名物。至于精靈麽,他們純粹就是喝得太多才會不夠喝,精靈釀造的水果就口感非常好。”說完他還不忘鼓勵一下小朋友的積極性:“您能想到要去做些事,還能在計劃初期知道找我詢問,這就很不錯了。不要急,慢慢來,一點一點學。”

艾爾洛斯甚至沒有花上三秒鐘假裝沮喪,賺錢的事,他的反應總是很快。

“也就是說,海族喜歡更幹爽清涼些的口感,而精靈純粹就是濫飲了。”

休伯安想了想,對他這次提出的觀點表示肯定。

“沒錯,海族口味偏淡。你注意到晚餐了嗎?更适合人類偏好的食物他們都不怎麽碰。”

所以說北地的烈酒并不能在海底找到銷路,但森林可不一定。恰好艾爾洛斯在來到奧特蘭德城之前與幾個精靈有些交情。

“我答應了一隊精靈送酒給他們喝,他們也說會在格魯亞森靠南的出口處立個标識。我不知道那些酒比較好,可以動用主城教堂的庫存嗎?”

費迪南主教被調回聖地,倉庫可不會跟着他走。休伯安一點也不替別人心疼:“行啊,你叫人一樣拿兩瓶,每樣都帶上,別顯得小氣了讓精靈們小看。”

既然說到精靈,牧首幹脆多問了艾爾洛斯幾句,順手拿這件事給他做分析材料。

“你覺得這些精靈偷偷摸摸潛入格魯亞森有可能打算做什麽?”

這件事艾爾洛斯自己也一直在想,畢竟他是個人類,人類的利益就是他的利益。異族再可愛再坦率,種族之間也仍然存在生存競争的可能,他不會因為文學作品或是審美的影響就弄錯立場。

“我從聖騎士長埃克特那裏了解到,目前大陸上公認的精靈居住地是索倫森,格魯亞森在地理上距離大陸東北部以及索倫森都比較遙遠,不存在随意游蕩至此的可能。而且我見過那個精靈小隊的所有成員,他們在格魯亞森狩獵魔獸,甚至有精靈因此受傷。”

“啊……所以,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

休伯安露出一抹很難去形容的微笑:“大膽說出你的猜測,我的孩子。”

“小隊裏有一位強而有力的女性領導者,在森林裏至少居留了半年還沒要走的跡象,甚至有想與人類交易的願望。我懷疑……”艾爾洛斯深呼一口氣,“就像蜂巢和蟻穴到達一定規模就會分株一樣,索倫森已經無法支持精靈種群的數量,他們是遷徙的新群。”

玫雅小姐出手就是一百顆精靈石,這不是普通精靈能得到的東西。精靈母樹也就那麽大,每年降生新精靈外還能結出多少假果?

不是被資源傾斜的嬌子,再肉疼也做不到如此豪爽。

牧首對聖子候選給出的答案不置可否,他淡淡的繼續追問:“如果事情就是這樣,你會選擇如何應對?”

這是又一道難題,面對即将崛起的新勢力,老牌教派該怎樣應對?是排斥打壓将其驅逐,還是懷柔同化趁機并吞?

艾爾洛斯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想法自然也與這兩個答案不在一條路上。

“我想試着和他們接觸,如果雙方能談得來,我願意拿出耶倫蓋爾新一年利潤的百分之二十向精靈提供建設家園的專項無息貸款。同時收攏所有教産土地所出,與精靈簽訂一筆打包銷售的生意。”

新來的鄰居呦,你們一定需要該房子吧?要吃飯吧?不必擔心,我們聖光教廷很樂意提供幫助!

他想說“鄰裏”之間穩定對民生發展有益,話到嘴邊又給硬生生憋回去——對民生有益,但對教派發展不利。三餐溫飽,人心思安,無所求的情況下誰還會将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呢?

別人嘴上喊“我愛和平”多半是句gg詞,種花家的兔子們這麽說基本上就是真的忍着怕把鄰居一拳打死。

不過精靈分巢遷來南方,對吉魯克公國乃至與格魯亞森接壤的其他國家而言都不是個好消息。眼下距離精靈們徹底站穩腳跟還遠,且得有一段時間折騰。

“援助弱小是符合聖主垂訓的行為,你說的很有道理,就這麽去做吧。中途遇到問題不要急,多問問身邊人的意見。”

休伯安輕飄飄的就把這樁事交代給艾爾洛斯練手。他想得也很清楚——不管這孩子打算怎麽做,教廷牽涉其中的地方其實很少,無非給錢給糧。

借給精靈錢拐回頭又用教産所出換回來,一進一出就跟找了個保險箱暫存一樣,中間損失的利息就當是筆維護兩組關系的費用,比支付給海族的買路錢要少多了,達成的效果卻更好。而且就算這群精靈不争氣被人灰溜溜趕回索倫森那又怎樣?聖光教廷能損失什麽?只不過一點點黃金罷了,這件事卻能握在手裏惡心吉魯克王室至少一百年。

艾爾洛斯沒想到休伯安能對自己如此放心,不管怎麽說這具身體的年齡只有十五歲,過完秋天才滿十六,妥妥的未成年人。樞機會議的其他紅衣主教不會有意見嗎?

他這麽想就這麽問,牧首揮揮手要他少操閑心:“他們有意見關你什麽事?他們什麽時候什麽事沒意見?你覺得偌大一個教廷為什麽要有教宗還要有牧首?我們都是吃幹飯的嗎?”

一頓夾七夾八把聖子候選訓得越縮越小。

跟在外面護衛的聖騎士們紛紛憋笑——休伯安大人是真的很喜歡梅爾候選,說起話也更加随意。

艾爾洛斯被念得腦瓜子嗡嗡直響,牧首的核心意思就是“臭小子別太看不起人”,一路從海邊念到奧特蘭德城內,下車前老者才抽空換了口氣提醒:“明天你別忘了替我出席幾場審判,自己去吧,哎呦我這把老骨頭,真得好好歇歇。”

聖子候選兩只眼睛轉着蚊香圈被送回神父樓,一進屋就看到牧師喬伊斯捧着書坐在桌旁邊吃邊看。他歪在椅子圈裏,翹着二郎腿好不自在,苦修士阿拉托爾彎着腰奮力打掃衛生整理房間,本就纖塵不染的地板都快被他擦得反光了。

“喬伊斯,阿拉托爾,你們回來了?埃克特呢?”

艾爾洛斯向送他回來的聖騎士道謝并目送其離去,轉身飛撲倒進軟綿綿的床鋪。

喬伊斯把嘴裏嚼的東西咽下去,捏着炸薯條的手指指阿拉托爾:“明天牧首要給這家夥舉行一個淨化儀式,然後他就可以回到原來的編隊裏繼續為你服務,之前的事兒就算一筆勾銷了。至于埃克特,他正積極配合王城主教攪風攪雨呢,消息估計過兩天就要傳開,吉魯克這回怕是要把臉丢在整個中央大陸面前。”

艾爾洛斯對此表示并不意外,埃克特的眼睛裏時時藏着野心,雖然他有很好的控制自己,但是壓抑太久了也不好。放他出去折騰別人總比硬拘着聖騎士長在自己身邊自我內耗強,反正吉魯克的查爾斯二世作為君主放縱臣子至此……丢臉丢得一點也不冤。

外省朋友來找我玩,昨天早上請她喝牛肉湯,今天早上請她喝驢肉湯。然後就是……大家來洛陽玩的時候喝湯為什麽要點汽水?我們這裏湯都是可以續的啊!肉湯不夠喝嗎?喝不飽嗎?

好奇怪!拼命吐槽之。外省的作者朋友表示有機會一定要把我的嘴臉寫進文裏,呵呵,欣喜若狂。

第 120 章 拜經堂

顧白看到清洗過後的早到,雙目微微一亮,撫掌笑道:“這還差不多,這個樣子贏了我,我心中還能稍微舒服一點,來來來吃飯。”

早到看着滿桌食物,想想自己在家的早餐不過是一兩個包子一疊鹹菜,不由得心生感慨當即坐在座位上,卻并未動筷吃桌子上的食物,而是将門房給他的那塊年糕取了出來,一口口的吃了起來。

顧白皺了皺,眉笑道:“什麽意思?”

早到嘆息一聲道:“不敢吃,我爹我娘恐怕從未吃過這麽好的食物,他們尚未吃到之前,我不敢享用這樣的精美食物。”

早到始終不再去看桌子上的精美食物,将保包住年糕的油紙打開,一口口的吃了起來。

顧白撇了撇嘴道:“矯情,這什麽臭毛病?幾個包子饅頭罷了,不過我這個人大度,對于有本事的家夥,我都容得下,你愛吃什麽就吃什麽。”說完顧白真的就不再理會早到,自己随便坐下,此時後面來了個胸前豐滿的極有風韻的端莊女子,女子走到顧白身前,将衣襟撩起,顧白伸手捧住,當即吸、允起來。

早到正在吃年糕,驟然見到這場面,險些被噎死,這場面對于還是處男的早到來說實在是太刺激了,早到洗去了鼻血回來的時候,那女子已經不見了,顧白則顯然已經吃飽了,坐在那裏無所事事的翹着二郎腿等着早到。

早到忽然覺得手中的年糕索然無味起來,以至于滿桌的精美食物盡皆變成了渣宰,早到雖然沒有胃口,但還是要吃,因為肚子餓不吃連路都走不了。

早到味同嚼蠟般的将年糕一口口的吃完,早到覺得,自己和這個顧白實在沒有必要在繼續交往下去了,準備胡亂對付一下顧白,然後就離開。

顧白帶着早到來到了一座兩層小樓前。

這座小樓看上去相當古樸,青磚灰瓦,樸素的就像是一個最普通的民居,但建築相當精細,這種精細是那種工藝上的細致,磚縫橫平豎直,每一塊磚都似乎是精心挑選出來的,連顏色都幾乎沒有任何色差,規規矩矩方方正正,就算是最挑剔的人,恐怕都很難在這座小樓上挑出什麽毛病來。

閣樓上寫着三個字——拜經堂。

顧白露出一個向往已久的神情,站在拜經堂前,幾乎要哭出來似的。

“你知道我想進這裏有多久了麽?整整十年了,十年來,我最大的夢想就是進入這拜經堂。這地方整個夏國能夠進去的人屈指可數,正是為了進入這裏我才拼了命的學東西,考功名,不然我才懶得在書堆裏打滾。”

早到聞言不由得重新審視這座拜經堂,顧白對這個地方如此向往看來這裏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去處,但從外表看,這裏實在是有些太過普通了。

“拜經堂,外人只知道這裏藏着聖人的經集,卻不知道,這裏真正收藏的是我爹的一段奇遇。”

早到聞言不由得生出興趣來,他在家中看書的時候,最感興趣的就是那些人物傳記,亦或是什麽野史奇談,總之早到喜歡故事。

顧白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我爹現在雖然貴為一國丞相,但我爹的官途極為艱難,或者說,我爹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

“早些年,我爹得中狀元後,卻并不受朝廷重用,而是被送到了無盡妖洞邊陲做個縣令,那可是一片死地,三天兩頭就有妖怪跑來劫掠,前前後後去了三十多個縣令,活着回來的就三個,不是缺胳膊就是缺大腿。”

“就是這麽個地方,我爹好似生根一般,一呆就是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我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生的,那日子苦啊,你一定沒有嘗試過那樣的苦日子,每天就是白水饅頭,實在沒有味道,就用我娘生了我之後,連奶都沒有,我從小是喝米糊長大的,所以即便是現在,我還饞奶。可惜,無論怎麽吃奶,我都找不到兒時應該有的那種感覺了。”

早到聞言,這才明白這個家夥吃奶原來還是有原因的。

“就在我爹因為政績不錯,或者說,是因為他熬了十年還沒死,他的上官也有些過意不去了,人一輩子有幾個十年啊?一個狀元做了十年随時會死的邊陲縣令,夠意思了。所以準備調我爹回京,那是個叫我們全家都開心的日子,我娘從來不笑,那天竟然笑了,不過樂極生悲的事情和還是發生了,我爹命苦,就在那一天,一群妖怪侵入縣城,大肆燒殺,整座縣城被夷為平地,整個縣城只有我們一家四口活下來了,你知道為啥麽?”

正在專心聽故事的早到當即搖頭。

“因為我們家有一口地窖,是我爹為了以防萬一,特意挖出來的地窖,我們一家四口就躲在地窖裏,等妖怪将整個縣城所有的人全都殺光吃掉離開口,我們才從地窖裏鑽出來。”

顧白看向早到笑道:“怎麽樣?是不是覺得我們顧家一門孬種?覺得我爹茍且偷生?”

早到很直接的點了點頭,他不能說顧家藏起來這件事是錯的,但作為這個縣城的縣令,顧之章實在是有必要和縣城共存亡。

顧白哈哈一笑道:“其實,我爹還是很有血性的,我清楚的記得那個晚上火光漫天,慘叫連連,我爹将我和我娘帶到地窖口,然後抽劍就要去和那些侵入縣城的妖怪同歸于盡,啧啧,那是何等的大義凜然啊,我娘苦苦哀求,他卻置若罔聞,結果他剛轉身,就被我娘一棍子撂倒,我至今依舊記得,我娘的飒爽英姿。也正是在那晚我才知道我爹那麽沉,我娘和我廢了好大力氣才将他拖進地窖裏。”

“後來,我們活着,整個縣城中八百三十多口人全死光,被吃掉。因為這個,我爹險些被朝廷宰了明正典刑,不過還是那句話,我爹一個狀元兢兢業業在邊陲幹了十年,夠意思了,或許因為有這樣的一線憐憫,所以我爹這才保命活下來。”

“不過,出了這麽一件事,原本調入望京的決定就再也不生效了。我爹這一次被丢到嗜血蠻族和我夏國交壤的邊境,依舊還是做了個縣令。”

“這一次時間短了點,三年,因為我爹在嗜血蠻國邊境,也就是我家的地下發現了一件寶貝,确切的說,就是在我的床下一丈深的地方發現的,你知道為啥能從床底下一丈深的位置發現寶貝麽?”

“對!我爹又開始挖地洞了,哈哈,這個老家夥真有一套!說是一件寶貝也不對,應該說是一屋子寶貝,我的床下有一個密室,我整整在這些寶物上面躺了三年。”

“後來就有了這拜經堂,我爹将那地穴中的所有的寶貝都搬了進來。

“那地穴之中,有各種經文,有修仙的秘籍,也有聖人的文寶,記載着各種秘辛的古舊老書,總之裏面全都是好東西,最了不起的一件,應該是《陰符經》的原本,十幾年前玄龍帝國的太子都想要進這拜經堂一觀《陰符經》原本,被我爹一口回絕。”

“不過後來這《陰符經》似乎就不知下落了,據說是丢了,也許是被我家老爺子藏起來了,畢竟被玄龍帝國這樣的龐然大物惦記的東西并非是什麽好玩意。沒了《陰符經》倒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我只要考中進士也能進去看一看了,雖然沒了最寶貝的《陰符經》但還有其他的寶貝。”

“你知道麽,這拜經堂裏面的東西是在我床底下找到的,天生就是我的,所以我無論如何都一定要進去看看。”

“原來這拜經堂這麽重要,我看我還是不要進去了,至于打賭之事,你給我白銀就成了。”早到深知一個道理,天底下沒有白來的便宜,這拜經堂這麽重要,連玄龍帝國的太子都想要進去,現在顧白這麽簡單就要帶他進去看看,這裏面沒有什麽詭谲才是怪事,早到是個懂分寸的,從早到當初一口回絕顧白再賭一次的提議的時候就能看出來,早到知道什麽時候應該收手。

“不去不行,你和我之間非親非故,知道我為什麽要帶着你來這裏麽?”顧白的一張臉變得冷淡起來。

“不知道。”早到眼神之中生出一絲警惕來。

“你爹是靖公主的管事,你呢,算是靖公主的人吧?”顧白雙目微微眯着看向早到,似乎他已經将早到的一切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早到可沒想到顧白連他爹是誰都知道了,至于自己是不是靖公主的人,早到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爹對靖公主死心塌地。

早到和靖公主的年紀相仿,很小的時候就和靖公主在一起玩,有一段時間甚至是形影不離,只不過當兩人十歲之後,就幾乎沒有任何交集了,靖公主将自己鎖在了那座公主府中,而長大了的他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再進去的。

在早到心中曾經有那麽一點點的小心思,他曾無數次夢到自己和靖公主肩并肩的坐在一起,用腳踢着池塘中的水,看着遠處的夕陽緩緩隕落。

早到現在也搞不清楚那是曾經真正發生過的事情,還是他心中的一個想象,總之,他對靖公主有那麽一點點難以言述的情愫,只不過兩人地位懸殊,早到也就只敢想一想,甚至連想都不敢往深了想。

“你最好不要和靖公主再有任何瓜葛,她現在也已經到了望京,準備嫁給三皇子了,而三皇子,哼哼,不是什麽好東西,我早晚弄死他,所以你要是跟着靜公主的話,就是我的敵人了。”

早到忽然笑了起來,轉身就走。

“你現在走的話,那一千兩白銀,我不會給你的。”顧白沒有料到一說到斷絕和靖公主的瓜葛,早到竟然當即就走。

早到淡然一笑道:“顧公子想要賴賬,我也沒有辦法,一千兩白銀就當是我做了黃粱一夢,現在醒來,一切成空吧。”

顧白看着早到的背影,忽然笑了起來,然後叫道:“等等,等等,不急着走,我說過了,我這個人非常有包容心,既然你不願意和靖公主一刀兩斷,那随你便就是,事實上,你或許不知道,靖公主現在和三皇子杠上了,因為一個叫做好運的家夥,哈哈,一個非常有種的家夥,他竟然當着三皇子的面,叫三皇子不許碰靖公主,還說靖公主是他的女人,要不是靖公主手臂上的守宮砂還在,恐怕人人都覺得好運已經和靖公主勾搭成奸了,對了,那個好運還和三皇子約戰,啧啧現在這個家夥的名字已經傳遍整個望京了,這個家夥要是真的在五天後贏了三皇子,就将成為夏國,不,整個天下第一個從一位皇子手中搶走未婚妻的男人!”

“他要是真的辦成這件事,他就是我的偶像,我願意跪在他的腳下,給他舔鞋!”顧白一時間有些忘形。

顧白不是叼着金湯匙降生的貴族,事實上別說金湯匙,他連一口奶都沒有喝過,他是從最艱苦的日子中成長起來的,不管他現在處于一個怎麽樣的位置上,他心中依舊有着濃濃的對于那些生來就擁有一切的家夥的恨意,正如鴿子恨不得方蕩狠揍一頓那些叼着金湯匙降生的家夥們一樣,顧白也非常渴望看到三皇子被痛毆的場景。

“望京中的賭場現在都已經開了盤口,好運和三皇子是十比一的賠率,雖然我覺得好運必輸,但我還是在他身上下了重注,有件事你或許不知道,雖然明知道好運必輸,但押好運贏的人遠遠多過押三皇子贏的人,你知道為啥?因為他們和我一樣,生下來就不是皇子!對了,你應該認識那個叫做好運的家夥吧?”

早到停下了腳步,聽到顧白的問題才點了點頭,早到和好運只見了一面,就是在給他送行的時候。

那個時候要是沒有好運的話,他爹或許會被活活打死,而他也不可能再到望京來參考,可以說,好運是他們一家的恩人。

但早到萬萬沒想到好運竟然這麽大的膽子,膽敢和三皇子叫板,更重要的是,他竟然敢稱靖公主是他的女人,這家夥簡直就是想要蛇吞象。

一想到靖公主會成為別人的女人,早到心中就莫名的一陣刺痛。原本早到不敢想,但他現在是狀元,身份的改變,給早到帶來了太多的自信。

早到深吸口氣,整個人情緒都沉澱下來,開口道:“這似乎和你叫我進拜經堂沒什麽太大的關系吧?”

顧白笑道:“當然沒有太大的關系,事實是這樣的,

我需要一塊踏腳石,你呢正好合用。”

眼瞅着早到再次轉身要走,顧白連忙笑道:“你不要誤會,所謂踏腳石,并不是炮灰,這拜經堂從這裏看過去,只不過是座兩層小樓,但這拜經堂下面卻別有洞天,還有三層,越往下越深奧,越往下得到的東西越多,我沒有考之上狀元,得到的夏國龍脈庇佑太少,而你不同,你是狀元,得到的夏國龍脈庇佑足足抵得上兩個我,所以,我需要你來幫我開路。”

“其實你這次成為狀元實在是運氣好,要不是當警皇上進了續命爐中續命,得了會試第一後還要經過殿試,殿試上考校的可不光是學問,聖上親自問題,內容複雜,無所不包,以你的水平萬萬不可能勝過我,最終這個狀元還應該是我的,可惜,你的運氣太好,我的運氣太差。”

“開路?這裏有危險?”早到警惕性更高。

“不要緊繃着一張臉,放心裏面沒有什麽危險,最多就是無法繼續向下走罷了,記住,每多走一步,就能多得到一線好處,至于是什麽好處,我也不知道,那些進去了得到了好處都家夥們一個個也守口如瓶,沒人知道這裏面究竟有什麽。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在走出拜經堂後,都成就了一番事業,變成了了不起得而人。比如說我爹。”

“希望咱們能夠在三皇子和好運争鬥之前走出來,不然咱們可能就錯過了這個世界上最有趣的一場争鬥。”

……

方蕩将一條數百年火候的老山參拎起,直接塞進嘴中。

這數百年的老山參看起來并不大,但根系極多極長,梳理得整齊幹淨,方蕩将他們直接團成一團塞進嘴裏,嘎吱嘎吱的嚼着。

如同在吃蘿蔔一樣。

整條野山參被吃下去後,方蕩閉上眼睛,小腹之處開始逐漸燥熱起來。

一股股的熱浪在小腹中滾蕩,緩緩擴散開來。

許久之後,方蕩張口吐出一口淡淡的香氣,野山參的藥效已經被方蕩完全吸收,方蕩因為吃過八顆回生丹,所以身軀對于藥力的吸收速度極快,極容易。

這野山參固本的功效極佳,方蕩覺得自己的身軀更加結實了,肌肉更加緊致,每一塊肌肉之中能夠承載的力量更大。

方蕩随後又拿起了一片玉貝石。

這玉貝石也是靖公主送來的,方蕩以往只用過十草丹百草丹,這玉貝石還是首次用到。

至于這玉貝石的應用之法,當初方蕩看到過靖公主用玉貝石,所以方蕩有樣學樣,将玉貝石攥在手中,然後汲取內中的靈氣。

玉貝石中的靈氣儲備遠比百草丹要強大,方蕩略微估算了一下,一顆玉貝石內中存儲的靈氣大約是十顆千草丹的數量,方蕩實在應該好好感謝三皇子。

第 130 章 九郎牌無敵盾牌!

顏沖和只狼來到了秘密祠堂所在的房間。

顏沖把自己身上的東西都堆到了門口,并整理了一下。

他要以最便捷的狀态迎接可能是敵人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高手。

貓頭鷹可能會比幻蝶夫人厲害,但是他進入了假死狀态,完全是自尋死路。

而幻蝶夫人不會,她甚至會用幻術來麻痹顏沖他們。

掀開了地上的榻榻米,露出了一條狹長的向下的通道,裏面有一扇門。

只狼已經從貓頭鷹哪裏拿到了鑰匙,“嘎啦”一聲,便把那扇門打開了。

門後又是一條小道,通往裏面的秘密祠堂。

祠堂的正中間有一座巨大的金佛,周圍則供奉着各式各樣的神佛、牌位。

一個長相甜美的小男孩看見有人來了,有些驚慌地向這方向走了過來。

他嘴裏還喊着:“父親!母親!你們都去哪裏了?”

“幻蝶夫人,你在哪裏?”

如果不是顏沖提前知道劇情,這小孩的長相和聲音,真會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小女孩,甚至嚴重懷疑只狼跟“她”之間有什麽大叔和蘿莉的感情糾葛。

不過既然是男孩……

明明更邪惡了好嗎!

只狼連忙過去,在他面前比劃了幾下,然後又拍了下巴掌,解除了九郎身上的幻術。

“狼,是你!”九郎看見了自己的忍者,非常的興奮,一頭紮進了只狼的懷裏。

顏沖:“……”

你們給我差不多一點!

旁邊還有觀衆呢!

顏沖咳嗽了一聲,道:“要不我們還是先撤離吧。”

“好。”只狼說道。

正說着,從九郎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穿着一身忍者裝。

毫無疑問,她就是幻蝶夫人,又被稱為幻之阿蝶。

“好久不見了,小子。”幻蝶夫人跟只狼說道。

只狼這下明白了。

他突然感覺顏沖好像有當預言家的潛質。

“主人,你先離開吧。”只狼把九郎擋在了身後。

海量重藏的武器是巨大的彎刀,基本都是揮砍攻擊,而不是穿刺攻擊。被他砍中的人,除非是重甲戰士,基本都躲不過一刀兩斷的下場。

只狼親身體驗過。

但是貓頭鷹并沒有被砍成兩截,所以海量重藏并不一定是殺害貓頭鷹的兇手。

既然如此,按照推斷,就只能是幻蝶夫人了。

當然了,這還是因為只狼并不知道這是貓頭鷹做的局。

假死的人怎麽可能被自己一刀兩斷!

“夫人,我們做個了斷吧。”只狼一手按住刀柄,一手緩緩地把刀抽了出來。

這只廢物狼看起來非常的勇敢,甚至還有些沖動。

“貓頭鷹之子啊!”幻蝶夫人嘆了口氣,看到了後面的顏沖,随即表情就變了,“你果然是背叛了呢!沒想到你們父子倆都投靠了內府軍!”

只狼:“???”

你怎麽還賊喊捉賊呢?

“咳咳,我說兩句。”顏沖聽見事情好像有變化,連忙說道,“這事兒本來我不應該參與的。但是我想問一下,您到底是來保護禦子的呢,還是來劫持他的呢?如果不開戰的話,您介意我們把禦子帶走嗎?”

“禦子,絕不能落到孤影衆的手裏。”幻蝶夫人道,然後一甩手就甩出了三支手裏劍,分三個方向飛向了顏沖。

顏沖:“!!!”

誰是孤影衆。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穿着那個孤影衆的衣服呢。

這不是誤會了嗎?

雖然說顏沖穿着這身孤影衆的衣服,在偷襲的時候效果非常好,那些山賊見了顏沖一般都不會主動發起進攻。

而他一路上遇到的平田家武士一般不是重傷就是已經死了,他們也沒有攻擊顏沖,所以顏沖已經忘了這茬了。

結果顏沖進屋的時候,他就忘了脫了。

這不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嗎?

本來還想着用聊天的方法把幻蝶夫人勸降的呢!

好歹也是開國三忍之一,留下來打內府軍不好嗎?

完了完了,失誤了。

沒辦法,顏沖只能快速躲避,而且因為空間有限,他竟然極其臭不要臉地躲到了九郎的身後。

幻蝶夫人的手裏劍又快又狠,如果沒點遮蔽物,還真躲不過去!

反正九郎是龍胤之子,刀砍在身上,連血都流不出來。想要點龍胤之血做藥引子,都需要借助不死斬的力量。

他本身就是龍胤之力的集合體,可比被授予了龍胤之力的只狼肉多了!

幻蝶夫人的手裏劍紮在了九郎的身上,果然啥事兒都沒有!

雖然手裏劍還是能紮進他的身體裏,但是只要輕輕往外一拔,傷口迅速就能愈合。

顏沖突然感覺自己這是找到盾牌了?

幻蝶夫人這邊攻擊顏沖,誤傷了九郎,那邊只狼可看不下去了。

我管你發射手裏劍的目标是誰呢,反正你扔的這破玩意紮到我主人了!

我要跟你拼命!

只狼完全不考慮自身的安危,掄起刀來,開始沒命地追砍幻蝶夫人。

于是就變成了三個人,繞着九郎開始快速地轉起了圈,就看誰的速度快了!

但是九郎可就遭殃了啊!

他在正中間啊!

在連續挨了好幾發手裏劍,以及不幸被只狼誤傷了兩刀之後,九郎發現全場好像就顏沖一個好人!

你沒看他連武器都沒拔出來嗎?

于是九郎甚至還主動地靠近了顏沖。

他哪知道,要是沒有顏沖,他根本連那些手裏劍都不用挨!

在被只狼砍中了幾刀之後,幻蝶夫人終于意識到自己恐怕是幹不掉顏沖了。

于是她只能變換思路,先解決這個瘋狗一般的只狼。

“貓頭鷹之子啊……”幻蝶夫人一手捏着三把手裏劍,好像金剛狼的爪子一樣,突然對只狼發動了快速的攻擊,“你先去死吧!”

但是這只廢物狼這一次竟然發揮出了超人的本領,他連續防禦,竟然把幻蝶夫人揮舞出來的快速攻擊全都招架住了,甚至在沒有楔丸的情況下,還出現了彈反。

你說你要有這本事,至于在河源田直盛和圓真那裏死那麽多次嗎?

難道說九郎還能給你加Buff?

只狼抓住幻蝶夫人動作的漏洞,一刀捅進了她的肚子裏。

“夫人,再見了……”只狼說道。

可是他話還沒說完,幻蝶夫人就化作了一團煙霧,消散了。

莫非剛才那一切都是幻術?

第 129 章 :仙帝墓——天宮

而就在仙帝墓之外,已經沒有碑林的沙海之上,卻是雷聲隆隆,狂風大作,沙石漫天之際,無數的陰雲聚集而起。

就在這黃沙之下,巨響之中,卻是赫然飛出了一座仙宮,向着沙海碑林的上空飛去。

不知名的灰色雲霧将之層層阻擋,雲山霧罩之間,隐隐露出巍峨仙宮的玉檐飛角。

原本仙帝墓出世,就驚動各方勢力,此時仙宮一出,人人目瞪口呆,仰頭驚嘆。

“那是……”

“仙帝墓!”

“天宮出世了!”

“……”

于此同時,仙宮現世的煙霧消息,經由各方探子之手,四散而出。

一時之間,各方勢力群起而出,只為争奪那一線機緣。

而就在距離九華閣萬裏淩霜閣內,身着勁裝的探子垂首跪在地上。

“禀閣主,前方來報,位于九華閣的仙帝墓出世了。”

那戴着金色面具,站于窗邊的淩霜閣閣主,卻是默不作聲,好半響,他才向着跪于地下的探子,揮了揮手。

清硯一直靜靜的站在那裏沒有出聲,窗外是終年不化的厚重積雪,偶有寒風吹來,夾裹着雪片覆蓋其上。

這裏四季冰封,天氣就猶如自己體內游走的血液一般冰涼,因為冷,所以格外貪戀溫暖。

“阿九,你會怎麽做……”

如果說,連無比遙遠的淩霜閣都得到消息,那麽最先得知消息的一定就是九華閣

九華閣中,瘦老鬼匆匆來報:“啓禀魔君,沙海碑林仙帝墓現世了!”

魔君撚動着手中的白玉鈴蘭,斜睨了那座下的瘦老鬼一眼。

“就這個?”魔帝沙啞的聲音幽幽的傳來。

瘦老鬼卻是恭敬的俯下身去,“不止如此,此次仙宮出世,從知報鳥傳來的影像看,裏面似乎有人影在晃動,而其中有一只狐狀妖獸,極似魔君那只走失的靈寵。”

玉白細嫩的鈴蘭,在戴着手套的指腹間,撚成透明的花汁。

魔君雖然眼神越發陰霾,但唇角笑意卻是越深:“這就有意思了……”

而就在所有人想要進入這仙帝墓一探究竟時,燕九已經在這仙帝墓中轉悠了許久。

傳聞,仙帝墓內蘊藏些一座仙宮,觸目所及金光萬道紅霓滾滾。

又暗合天罡地煞之數共有一百零八殿,座座金釘攢玉戶,彩鳳舞朱門,複道回廊,處處玲珑剔透,每根柱上都纏繞着金鱗耀日赤須龍,幾座長橋,橋上盤旋着彩羽淩空丹頂鳳。

廊下有着千年不謝的靈花,庭院裏種着萬載長青的瑞草,一眼望去明幌幌,寶玉妝成……

你以為燕九看見的是這樣的景象?

不!不!不!

此時燕九正45度仰頭望天,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裏的确是宮殿繁多,雕飾精美,可繞是再精美,再恢宏,再好看,也耐不住顏色單一。

這天宮內,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建築,就連地上的枯死的花花草草也是灰色的。

一眼望去,天地間俱是空洞而絕望的灰色,使人見之心情凝重。

而在這片灰色當中,唯一的另類,也就是一身瑩白皮毛的自己了,大概還有那坐在枯樹下參禪的了緣。

“佛子,”燕九向那樹下坐着的了緣喊到,“你說,我們還要在這裏待多久?”

樹下的了緣卻是不語,只五心向天,手捏蓮印參禪打坐。

“小友,不必心焦。”

了緣聲音淺淡的出聲道,“我們大約是要等到別人進來,才能離開這裏的。”

“別人進來?難道這仙帝墓天宮除了六道轉生池,還有別的出口?”

燕九三兩下跳下枯樹,輕巧的落在灰色的地面上,也落在了緣面前。

了緣輕舒一口濁氣,結束了打坐。

“就在我們進來的剎那,這天宮恐怕已經在雲仙界出世了。”

燕九聞言,眉頭一皺,恐怕從自己進入這天宮的時,就像是鑰匙一樣,将這真正的天宮給打開了。

天宮一旦開啓,恐怕進入這仙宮的的都是元嬰、化神期的高手。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燕九雖已結嬰,更甚至有可能恢複修為後,直指化神,但是現在的她也只不過是一只“純良無害”的吞天。

燕九抖抖蓬松的大尾,心中卻是已經有了決策。

為今之計,也就剩下搶占先機了。

在所有人未進來之前,找到對自己有利的一切。

要快!燕九對自己說,仙帝墓外肯定會有許許多多的人等着進來,如果燕九沒猜錯的話,這次進來的人應該俱是花尚,正元這類的掌門流,更有甚者……

燕九擡頭看向灰色的天空,那些天上的仙人,大概也坐不住了吧。

了緣似是能看出燕九心中所想,“小僧想要看看這天宮,小友可願同往??”

燕九沒有說話,甩着尾巴輕巧的跳上了宮殿的飛檐。

答案以不言而喻。

了緣并不介意,赤腳走在那些灰色的臺階上,腳畔是枯萎的灰色草木,目之所及是精致而毫無生機的灰色。

可也正是這空洞絕望的灰色,将了緣趁成了天人,尤其是他那平靜無波但是又略略悲天憫人的眼神,更讓他猶如下凡歷練的仙界神袛一般。

燕九在心裏暗暗撇撇嘴,有時候最最撩人心神的,正是那古井無波禁欲形的佛修。

了緣的手指,撫過那裝飾精美的門牆,昔日的繁華尚在眼前,可已不見故人相邀論道。

想到此處,了緣心中不禁一聲輕嘆,不管多麽宏偉精致,都難擋沒有仙靈之氣供養的歲月。

而華垣雖在沉睡等待,可他們的君王卻是再難回來。

了緣想着,卻是看向四處查探的燕九。

而身為具有神格的“靈”,又意外投生為吞天血脈,也不知對她來說是福是禍。

忽然,燕九在一處影壁前停下步子。

這種影壁随處可見,大多繪有花草侍女,山河落日,可這張卻是大不一樣。

不僅顏色如新仿若剛剛描畫,更為奇特的是,這壁畫被人從中間攔腰劈開,一分為二。

右半邊不翼而飛,只餘下左邊大半,孤零零的立在原處……

第 117 章 貓靈鬼屍

兩位族長勃然大怒,大有興師問罪之勢。

虎娘子一臉寒霜,更是寸土不讓。

王族長裝腔作勢地指着兩位族長喊道:“你們兩位想造反嗎?大巫師說話還聽不聽了?”

我趕緊站出來和事說道:“各位,稍安勿躁。作為外人,我不太适合參合你們的家務事,遠道而來貴為客,容我說幾句可否?”,三位族長和大巫師見我從中斡旋,俱都想着借機下臺,鬧得太僵了,誰都不好收場。

見沒人出言反對,我接着說:“大巫師享有人事罷免權,本家族的兩位族長如果被撤掉一個,另一個必定孤掌難鳴,最後修改祖訓,還不是大巫師一句話的事嗎?”

打蛇打七寸,我一下擊中了兩位族長的要害,胳膊擰不過大腿,何必魚死網破呢?他倆相視一眼,俱都不再吭聲了,悶頭喝着香茶。

王族長恭維我說:“小同志出口不凡啊,三言兩語就解除了劍拔弩張的氛圍,老朽慚愧啊。”

我抱拳呵呵笑道:“王族長見笑了,有句忠告不知當說不當說?”

王族長一臉虔誠說:“老朽洗耳恭聽呢,但說無妨。”

我笑嘻嘻說道:“王族長統領一個外姓家族立下根基不容易啊,做好分內之事即可,切勿被人抓到挑撥離間的把柄啊,衆矢之的不是什麽好事。”

我明着說王族長不要惹是生非,暗裏是你說別光顧着玩挑撥離間的把戲,被人看穿了就一文不值了。

我旁敲側擊,說兩句意思意思差不多就完了,玩過頭,很容易被人家聯手收拾,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虎娘子頗為高興,作為大巫師,她自持身份,有些話不好直說,但由我替她代言就完全不一樣了,既能起到敲打作用,又能平息內亂。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敢于直言不諱,她以為我故意幫她,心裏美得不行。我想還是壞事了,幫她本是好意,如果被她誤解我是奔着壓寨女婿去的,那麽我是自找煩惱。

虎娘子樂得合不攏嘴說:“看看,還沒上門當女婿呢,就能為我分憂解難,這樣的女婿打着燈籠這找不着啊。”

我一臉窘迫地坐立不安,這下好了,胡亂出頭,反被扣上一個“圖謀不軌”的意圖,這事又不好當衆解釋,一旦惹得虎娘子惱羞成怒,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主動與兩位本家族長寒暄幾句,他倆忽然對我變了态度,不時地笑臉相迎。二位老者的意思我明白,對我表示好感,就是對大巫師表示好感,先前的不愉快頓時一掃而光。

雖然背對着王族長而立,但依然感覺到他不時地偷窺我,這老頭子居心叵測,我不由得心底發寒。這樣的敵人笑裏藏刀,我千萬不能先引起他的疑心,否則死得會很快。

當然,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一旦坐實他的罪證,絕對不能心慈手軟,這種人一旦鹹魚翻身,我們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例會開完,大家簡單吃了晚飯,寒暄幾句,大家各自散去。我和虎娘子将三位長老一一送別,虎娘子從未像今天這樣開心,竟然一直笑個不停,好像吃了“笑口常開”的藥一樣。

村支部分東西南三排房子,東面那排是食堂,南面是會議室和放雜物的,只有西面那一排房子可以住人,後面靠着一條寬敞的馬路,是村裏的一條主幹道,有窗戶可以看到外面。

房子都很矮,成年人站在馬路上就能看到屋子裏,幸好有窗簾遮擋,否則在這裏面住人還真不方便。

虎娘子說晚上出去辦點事,要晚點過來看我們,她臉上一臉的歉意,好像虧待我們似得。

我說你晚上別過來了,大巫師日理萬機的,別為了我們幾個小蝦米耽誤了大事。

虎娘子說晚上十點安排了篝火晚會,每逢貴客來臨,三大族長都會挑選最漂亮的姑娘和最英俊的小夥子,為大家表演即興節目。

大牛不怕事多地說道:“有節目好啊,我們車馬勞頓的一身風塵,正好一塊樂呵樂呵。”

虎娘子呵呵笑着說:“我們的姑娘又大方又熱情,尤其對你們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極為喜歡。”

我笑得有點勉強說:“熱情歸熱情,你們的漂亮姑娘在文成公主廟會上領教過,有言在先啊,千萬不能下蠱,尤其大牛心裏已經有人了,別被火辣辣的姑娘們掠走了,作為大巫師,你可悠着點。”

虎娘子歉意說:“以前的事就翻過去了,那畢竟是敵對立場,現在你們是貴客,我們哪能随便放蠱呢。”

大牛一聽漂亮姑娘身上都有蠱蟲,立馬害怕了。誰也不希望玩得高高興興的,突然冒出條蟲子來。大牛支支吾吾說:“玩可以,能不能別讓她們帶蟲子了,我們都是凡人,見到蟲子打心眼裏害怕。”

虎娘子噗嗤一笑說:“好吧,我晚上派人通知下去,讓所有的女人都不帶蠱蟲參加篝火晚會,你們幾個就放心玩吧,晚上我會跟你們在一起的,不會有事的。”

虎娘子辦事去了。我和大牛、馬伊拉、田七開了一個閉門會議,我大體說了一下白天看到的烏衣血雲,村裏有人養了一個鬼屍,讓大家心裏有數就行,別到處張揚,免得打草驚蛇。

大牛吓得直吐舌頭說:“鬼屍出沒?我們躲在屋子裏得了,還參加什麽篝火晚會啊,誰知道人堆裏面有沒有鬼屍和那個養屍人?不行的話,天亮就撤吧,別沒死在墓裏,反而死在外頭,這年頭躲着點吧。”

我說暫時還不能走,養鬼屍的目的很單純,就是為了消除異己,屠殺對手。虎娘子位高權重,三位族長手握重兵,一旦引起騷亂,被人利用,紅虎山弄不好血流成河啊。作為虎娘子的朋友,我們能一走了之嗎?

馬伊拉有情有義說:“當然不能走,不說為了虎娘子,就算是為了人眼八卦村的百姓,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啊,揪出養屍人,殺死鬼屍,我們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我臊大牛說道:“看看馬伊拉這胸懷,我們身為山鬼錢摸金校尉,職業道德還要不要了?鬼屍殘害生命,我們能裝聾作啞嗎?”

田七咬着嘴唇說:“幹死鬼屍!雖然我田七跟虎娘子是情敵,但大是大非面前,我覺得應該聯合她的力量消滅敵人,趁敵人沒發現之前,将其一舉殲滅。”

他仨異口同聲地對我說:“幹吧!我們仨都聽你的!”

我心事重重地說道:“養屍人不一定毫無防備啊,白天我們大張旗鼓地進來,他雖然不知道我們具體是幹什麽,但這個時候陪着大巫師進村,恐怕不僅僅是旅游而來。”

大牛看我的神色不對,說道:“你的意思,他對我們有所察覺?那我們豈不是危險了?誰都知道先下手為強,他要不放出鬼屍咬死我們,要不實行偷襲暗殺,敵暗我明,咱們幾個就危險了。”

我說也未必,我心目中已經有懷疑對象了。

大牛啊了一聲,驚訝說道:“誰?”

我給田七使了個眼色,她悄悄地來到門口,趴着門縫聽了聽,對我搖了搖頭。我還是不放心,踅摸到窗前,輕輕地掀開窗簾的一條縫隙,外面雖有人走動,但并無人靠近。

我返回來對大家說:“這個人就是王族長!”

“他?”衆人忍不住驚叫道。

大牛搖了搖頭說:“這個老頭子挺和善的,不像是兇了吧唧的養屍人啊?”

馬伊拉點頭說:“王族長白天一直在我們面前獻殷勤,如果說他是養屍人,還真有點靠譜,此人印堂發黑,心術不正啊。”

田七疑惑問道:“養屍人養的是鬼屍,對付的是族長和大巫師,他為什麽明裏暗裏幫虎娘子呢?他要是帶頭反對我們,沒準我們還被趕出了人眼八卦村。”

我說或許時機不成熟吧,或者是想趁機挑撥離間,趁着紅虎山你争我鬥,一團糟的時候,他再果斷出手,這樣可以一擊而中。

我說篝火晚會肯定是半夜散去,我正好聯合虎娘子偷偷地查看王族長,他若是養屍人,白天剛剛放養了鬼屍,肯定會到墓穴附近查看的,烏衣血雲深夜降落養屍之地,這是線索。

大牛不放心說:“我們也去吧,多帶些人有把握些。”

我說我跟虎娘子是去偵查,不是去打鬥的,一旦發現他就是養屍人,我們會偷偷地溜回來,然後聯合大家一舉将其拿下!

大家精神一震,想想能做一件為民除害的事,誰都壓抑不住興奮。

我眼尖,覺得窗戶邊有個黑影一閃而過,立刻起身跑過去,一把拉開窗簾,遠遠地看見一只野貓竄上了屋頂。

衆人頓時輕松不少,都以為是一只野貓不慎闖入,只不過虛驚一場。

但我一直垂頭不語,野貓的身影我看得清清楚楚,本來是沒有任何懷疑的,但那只野貓竄上屋頂的時候回頭看了我一眼,這一眼太恐怖了,簡直難以形容,只能說無比詭異!試想野貓怎麽會擁有如此吓人的眼神?

馬伊拉哈哈就笑了,說我一驚一乍的,連只野貓都不放過,它總不能是養屍人派來監視我們的吧?

我看了他們一眼,一字一頓地說道:“鬼屍和野貓都有同一種魔性,若說那只野貓是鬼屍的眼睛,你們信嗎?貓靈鬼屍,你們聽說過嗎?

我說得很認真,大家頓時沉默不語,我這人不亂說話,如果沒有點把握,是輕易不瞎說的。

(本章完)

第 118 章 刀尖上的瘋狂

突破到靈武二重後,洪淵的速度比風還快,在崎岖險峻的山路上,拔腿狂飙。哪怕帶着一個人,速度也令人們望塵莫及。

被他夾在臂下的小皇帝,感覺就像騰雲駕霧一樣挺進大山深處。撲面而來的勁風,讓他的長發向後高高揚起,臉上肌肉扭曲,甚至眼睛都睜不開來。偶爾睜眼看看就在腳邊的深淵,情不自禁的失聲尖叫,心驚肉跳。在山谷中久久地回蕩的尖叫聲,讓一路遠遠地跟上來的護衛和太監們渾身哆嗦,緊張得心髒都快蹦了出來。

高速飛掠,迎面筆直地向一面陡峭的石壁沖過去,快要撞上的瞬間,腹部突然呼隆隆作響,帶着小皇帝拔地飛躍,如履平地般登上千仞懸崖;緊跟着,再次加速,向一座深不可測的深淵沖過去,在小皇帝的尖叫聲中,身體猛然高高躍起,像一頭大鳥一樣橫空掠過……

洪淵鼓蕩體內的氣血,點燃三輪力量潮汐,帶着小皇上在深山峻嶺中狂飙,讓後者體驗什麽叫速度和激情。

從小到大被束縛在皇宮內的小皇帝,感覺這一輩子所有的緊張和不安加起來,都沒有這一天這麽強烈!

那種超越極限的速度和激情,讓他尖叫,讓他恐懼,也讓他體驗到了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刺激!沒錯,就是刺激,由裏到外的沖擊心靈,讓人澎湃永生難忘的刺激!

沒有體驗過刺激的人生,是殘缺的人生,沒體驗過瘋狂震撼的刺激,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真正的男人,都是在刺激中成長!

歷盡驚險和刺激,方為一個真男人!

小皇帝盡情尖叫,盡情地嘶喊,體驗着超越極限的刺激。

洪淵突然停下,站在高聳入雲的山頂上,小皇帝的尖叫,仍然在天地間回蕩。誠惶誠恐的護衛和太監們則全都不見蹤影,被遠遠甩開了。

“洪……,洪太傅,這是什麽地方?你……,你帶朕來這裏幹什麽?”

小皇帝驚恐地四下打量,一停下來,立馬瘋狂的嘔吐,黃膽水都吐了出來。看向洪淵的目光,疑惑之餘是深深的緊張和畏懼。

他從沒想到,看起來沉默低調的洪淵,一旦爆發是如此的可怕。更從沒想到,有人竟然敢對自己如此肆無顧忌和瘋狂!

“打獵,皇上,你不是做夢都想自己親手打獵麽?”

洪淵淡淡地笑笑,突然不知從哪裏取出一把弩弓和一壺弩箭,塞到小皇帝手裏,“皇上,現在身邊沒有了刻板的護衛,也沒有了唠叨的太監,你可以盡情玩耍,親自去狩獵了。去吧,這裏漫山遍野都是獵物,想抓哪一頭就抓哪一頭。但要小心,箭頭上都塗抹了致命的劇毒,不要獵物還沒抓到,就填裝弩箭的時候把自己毒死了。”

小皇帝接過弩弓,想到終于可以親自狩獵了,臉上一喜。然而,還沒開始狩獵,洪淵後半句話就讓他心中一個哆嗦。

等了好一會,見洪淵沒有絲毫出手相助的意思,這才不得不硬着頭皮自己填裝弩箭,小心翼翼地向叢林中走去。

小皇帝心中的緊張和不安,很快就被多姿多彩的野外所轉移。很快,他就瞄上了一只松鼠,可惜,接連射了十幾支箭,沒有一支落在小松鼠三米以內,偏差得不要太離譜。

“不錯,比我當年第一次狩獵的時候強多了,再來!”

洪淵飛身把所有的弩箭撿回來,淡淡地交給小皇帝,不動聲色地鼓勵他繼續努力。

“謝太傅!”

小皇帝接過弩箭,鼓起勇氣繼續往前走。這一次,看上了一只肥美的野鴨,可惜,把弩箭全都射光了,連野鴨翅膀上的羽毛都碰不着。

“再來!”

洪淵迅速把弩箭撿了回來。

在他的鼓勵下,有些灰心喪氣的小皇帝繼續往前走,一次次滿懷希望,一次次失敗。由始至終,洪淵除了鼓勵外袖手旁觀,沒有絲毫直接出手相助的意思。哪怕突然遇到一條毒蛇,也是任由小皇帝尖叫,讓他自己去處理。

慢慢地,失敗了無數次後,小皇帝的箭術奇跡般好了不少。把一只野兔追到一座懸崖邊上後,終于一箭洞穿了它的身體,獵殺了人生第一頭獵物。

“我抓到了,太傅,我抓到了!”

把肥美的野兔抓起來後,小皇帝激動不已,興高采烈地沖到洪淵面前。突然間,畢恭畢敬地彎腰行了一個弟子禮。擡起頭後,眼眶中隐約有淚珠在打轉,無比的興奮和激動。

在人們眼裏,他是至高無上的一國之君;然而,從小到大,他卻感覺連一個孤兒都不如,整天受人擺布,被逼着去做不想做的事情。無論國家大事還是生活小事,不能多說,也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只要稍微反抗,就是無休止的說教,動不動就一個大帽子扣下來。

是洪淵,讓他從無盡的束縛中走了出來,做回了真正的自我,體驗到真正的快樂。

“太傅,我不要做皇上,我要拜你為師尊,我要修煉,我要成為一個武者,掌握真正的本事!”

小皇帝突然間跪下去,泣不成聲。

世人只說他年幼無知,說他叛逆,誰了解他真正的痛苦?

“皇上,別這樣,我會很為難的。”

洪淵伸手把小皇帝扶起來,邪邪地笑笑,“很多年前,我就發過毒誓,這一輩決不收弟子,要收就只收女弟子,不然終生不舉。皇上,你不會逼我做不了一個真正的男人吧,不要那麽殘忍好不好?”

“太傅,和你在一起,我太開心了!”

小皇帝破涕為笑,和洪淵肩并肩站在一起。

“收你為弟子是不可能的,不過,皇上,我可以私下悄悄傳你一門功法,你試試看能不能修煉。記住,這門功法叫化龍訣,除非天崩地裂,萬萬不可告訴別人這門功法是我傳給你的。”

洪淵暗暗鼓蕩神念,屈指一彈,小皇帝腦海裏就多了一門功法。

暴血真經是他的根基,絕對不可外傳,真武訣是洪門的無上心法,也不可外傳。其他的燎原七重浪、斂息術和太古魔音等功法,也不合适沒有根基的人修煉。數來數去,只有在神魔狩獵場偶遇的龍夢天傳授的化龍訣可以傳給小皇帝,讓他試試看能不能修煉。

“謝太傅,楚葉永生難忘!”

小皇帝沒有開口叫師尊,但跪下畢恭畢敬地叩了九個響頭。雖然貴為一國之君,但從小到大,他接觸不到任何修煉功法,并被告知天生無法修煉。洪淵傳授的化龍訣,讓他看到了一線希望。

“在那裏,他們就在山頂上!”

“皇上,皇上……”

“大膽洪淵,一起上,殺了這個擄走皇上的叛逆!”

山頂下,突然傳來聲嘶力竭的大呼小叫,宮廷禁衛、太監和世家子弟們遠遠地追了上來,對洪淵恨之入骨。小皇帝要是遭遇什麽不測,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脫不了關系。洪天賜一馬當先,氣勢洶洶地沖在最前面,要抓住洪淵立功。當然了,要是能趁亂合力把洪淵這個洪門少主殺了,那就更完美了。

“太傅,你走,快走,別讓他們抓到了。”

小皇帝突然站起來,側身擋在洪淵面前。

“不,皇上,你先走。”洪淵一把抓住小皇帝,帶着他走到深不可測的懸崖邊緣,暗暗施展太古魔音,沉聲說道:“天地是一座囚籠,我們的修煉,就是要打破重重囚籠。皇上,現在,幻想你是一只燕子,翅膀張開,輕輕一拍就要飛到空中……,對,就這樣,幻想你是一只燕子……”

洪淵決定再加一把勁,暗中傳授小皇帝觀想大法,領他踏進修煉的門檻。

一切,似乎回到了落葉山上的朝天臺。只是,自己化身血蝠王,而小皇帝則變成了當初那個無助的自己。

“太傅,我……,我害怕!”

在太古魔音的蠱惑下,小皇帝站在懸崖邊緣并張開了雙臂,意識恍惚。但與生俱來的本能,仍然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緊張和恐懼。

“幻想你是一只燕子,跳!”

洪淵淡淡地伸手一推,小皇帝就失足掉下了萬丈深淵,發自靈魂深處的尖叫聲随即傳來。

“皇上,皇上……,不……”

“洪淵,我要殺了你!”

親眼目睹小皇帝被洪淵推下深淵,所有人都驚呆了,緊跟着,所有宮廷禁衛和太監奮不顧身地撲過來,要将洪淵這個罪魁禍首亂刀分屍。小皇帝死了,他們這些護衛和太監怎麽可能還有活路?

“各位勇士,我和皇上先走一步了,在京城為你們接風洗塵!”

看着殺氣騰騰地撲過來的人群,洪淵詭異地笑笑,腳尖陡然發力,飛身跳下令人心驚肉跳的萬丈深淵。頭下腳上,筆直地加速堕落,咻的一聲就不見蹤影。

想要改變正處叛逆期的長期壓抑的小皇帝,就要用對症下藥,用非凡的手段。

代價有些大,要冒不小的風險。但能培養和一國之君的感情,培養自己的心腹于洪門外的勢力,為将來替父母複仇早作打算,再危險也值!

刀尖上的瘋狂!

洪淵在刀尖上跳舞,失敗了,他就要遭到整個風雲皇朝的追殺;成功了,他就是名副其實,超然脫俗的洪太傅!

第 120 章 起風了

起風了

孟璋蹙眉, 便見月色下,一水袖女子踏着新雪緩緩走來, 盈盈一拜道:“妾晏氏,見過聖上。”

來人正是晏婕妤,見她孤身一人,孟璋輕輕掀了掀眼皮道:“張德保,差兩個人送晏婕妤回去。”

晏婕妤一聽這話,心中便暗暗着急,她若是這麽容易便被送回衍慶宮, 那豈非功虧一篑?思及此,晏婕妤腦中飛速一轉,硬着頭皮上前拜道:“今日新歲, 尚未恭祝聖上洪福齊天,如今既已說過福語, 妾便不打攪了。”

說完,晏婕妤在心中暗自期盼, 孟璋能因此話略有動容。

果然, 便見禦辇之上的帝王眉心一動, 随後聲音也帶上些暖意:“你候在此地多時,就是為了對朕說這個?”

孟璋視線下移,觸及晏婕妤凍得通紅的一雙纖手。

晏婕妤一聽有機會, 立即軟了聲音, 用袖口将手掩住, 垂首低t眉道:“妾知聖上事忙, 不敢擅自攪擾, 便想着出來碰碰運氣,正好練練上元節要跳的舞。”

上元節歷來便有妃子獻舞的慣例, 想必是皇後吩咐的。

孟璋聞言随意點頭道:“甚好,既如此,你便好好準備吧,往後出來,記得帶上侍候的人。”

話音剛落,便吩咐張德保起駕,鼻尖卻冷不防嗅到一絲幽香,似初雪般清冽,像極了面前的女子,倒是将他腦中的酒氣吹散幾分。

不待孟璋多想,太監們便将禦辇擡起,将要離開禦花園。

晏婕妤見狀,微微垂下眸子行禮,心中卻咬了咬牙,身子一軟便狠狠摔在地上。

“這…?”張德保為難地擡頭,揣測孟璋的意思。

孟璋皺眉,心中無故升起一股煩躁,正要命張德保派人備辇将晏婕妤送回去,話到嘴邊卻不知為何改了主意。

鼻尖嗅到的香氣愈發強烈,孟璋淡淡瞥了眼雪地上的女子,終是親自下辇,将人抱起:“去衍慶宮。”

翌日一早,聖駕歇在衍慶宮的消息就傳遍了後宮。

望舒殿

“怎麽了這是?大清早就苦着一張臉。”見以檀拎着早膳回來,丹素迎上去接了早膳,口中笑道:“你要不喜歡這個活計,下回換我去就是了。”

“去!”以檀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随後壓低了聲音道:“瞧你沒個正形,這回是真出事兒了。”

見她說的嚴重,丹素才湊過去仔細問了,聽後也是提了一口氣道:“這晏婕妤當真好本事。”

以檀皺眉,眸中浮上一絲憂色:“這可怎麽跟娘娘說啊。”

“照實說!”丹素鐵青着一張臉便進了內室。

謝若暻這廂剛起身,便瞧見平日裏笑吟吟的兩個婢子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忍不住問道:“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給了你們氣受?”

丹素這才添油加醋地将孟璋宿在衍慶宮的事兒說了。

“您是不知道,那松枝,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生怕旁人不知道聖上昨日宿在她們殿中。”丹素氣沖沖道。

若非今日望舒殿沒了一味食材,還瞧不見這樣的笑話呢。

謝若暻一怔,随後一笑道:“我當是什麽事兒呢,自不必管她。”

說完,便拿起壓在枕頭下的一個荷包去找歲歲,這是謝琰昨日送進宮的,特意給歲歲的新年禮。

另一邊的衍慶宮東殿

孟璋緩緩睜開眼,揉了揉額角,剛撐起身便看見搭在自己身上的一截雪白藕臂,順着手臂往上,便是仍舊在睡夢中的一張美人面。

見狀,孟璋冷冷将晏婕妤手臂拂開,冷聲道:“張德保!”

這一番動靜自然也驚醒了尚在睡夢中的晏婕妤,見孟璋面色冷沉,晏婕妤不由得慌亂起身道:“聖上,可是妾做錯了什麽?”

随着她起身,被子滑落肌膚,露出大片的痕跡,昭示着昨夜的狀況有多激烈。

孟璋冷冷收回視線,自顧自将衣裳穿好,毫無留戀地踏出衍慶宮,冷聲道:“張德保,給朕查,這衍慶宮是不是用了什麽不該用的東西。”

他不相信,便是以他的酒量,能将昨晚的事忘的幹幹淨淨。

殿內,晏婕妤癱坐在床上,握着松枝的手,無神地瞧着宮人們在殿內來來去去,良久,才見張德保朝她行禮道:“婕妤主子,得罪了。”

晏婕妤握着松枝的手一緊,才有些難堪地別過頭道:“公公嚴重了,只是本主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公公答應。”

她這話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極低,眼中又氲着要落未落的淚水,美人垂淚,本就惹人心憐,更何況,還是一向清冷的冰美人。

就連張德保這樣的閹人也軟了心腸,輕聲道:“婕妤主子真是折煞奴才了,您盡管吩咐便是。”

“今日之時,還請公公為本主保密,否則…只怕滿宮上下都要看本主的笑話了。”晏婕妤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将将侍寝便被搜查寝宮,這樣事,說出去任誰都會恥笑她。

“這是自然。”張德保低聲應了,才帶着人回乾盛殿複命。

殿內,晏婕妤瞧着人潮退去,才漸漸緩過臉色,垂下眸子道:“都處理了嗎?”

松枝一顫,被寒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昨日主子身上的東西,都被張大監帶走了,殿內一應物件,皆被查看過。”

昨日聖上與主子進了寝殿就不準人進來,今晨方一醒便發生這事,她哪裏來的及收拾。

晏婕妤聞言,仍舊沉靜着一張臉道:“無妨。”

那廂張德保剛踏進乾盛殿,便見孟璋負手而立站在窗邊,淡聲道:“查的如何?”

“回聖上,并無異常。”張德保知曉孟璋心情不虞,小心答道。

“那香囊可找到了?”孟璋回首。

“找着了。”說着,便給一旁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立即恭謹将托盤奉上。

孟璋伸手拿過,放至鼻尖一嗅,果然是如初雪般清冽的香氣:“可有召太醫查驗過?”

“太醫說,這香雖然少見,但并無異常。”張德保再三思忖,小心道:“許是…”

見孟璋視線掃過來,張德保彎下腰接着道:“許是昨日您飲了酒…”

“行了,下去吧。”孟璋皺眉,遂冷冷站在窗前。

這邊唱罷,那廂坤儀殿卻是熱火朝天

佛堂中,青煙袅袅襲上佛龛,皇後靜靜跪在神像前,面色端莊。

“這晏婕妤當真是個有本事的,竟能從貴妃的爪子下面将人截走。”含章面上一陣快意,望舒殿将坤儀殿壓得死死的,如今竟也叫一個小小婕妤欺到頭上來。

皇後慢悠悠擡起眸子,目光虔誠:“聖上可有察覺?”

含章兩步走至皇後身後跪下,取出香片遞上,壓低聲音道:“不曾有什麽風聲傳出來,不過奴婢昨晚早早便尋了可靠的宮女一直盯着,說是今晨張大監帶了不少人進去又出來。”

“哼。”皇後一聲冷笑,伸手将香片接過:“既如此,便是沒查出什麽東西來。”

能查出來才有鬼了,這種陰毒的東西,需要兩相配合才能成事,只是這玩意兒,可沒有助孕的功效。

“她那般成竹在胸,可有打探出來是為何?”皇後撥弄着香爐中的香粉,頗有些漫不經心。

“奴婢無能,不曾得知。”

“無妨。”皇後淡然一笑:“這般要緊的東西,便是本宮得了,也會捂得嚴嚴實實。”

不待含章回話,皇後又溫聲道:“既是侍寝,又遇着年節,你去将本宮私庫那尊送子觀音給晏婕妤送去,就說是本宮祝她早日懷上皇嗣。”

含章領命退下,皇後又緩緩閉上雙眸。

衍慶宮東側殿

晏婕妤笑吟吟将含章迎進來,溫言道:“怎得勞煩含章姑姑過來?”

“聽聞婕妤大喜,娘娘特意派奴婢送些東西來。”含章一笑,便吩咐宮女将那尊白玉觀音擡了進來:“這是當初娘娘嫁與聖上時,府中備下的嫁妝,意頭極好,娘娘特意賜予婕妤主子。”

晏婕妤淡淡掃過那尊觀音,吩咐松枝拿去放好,又客氣着道了謝:“有勞姑姑,松枝,還不給姑姑看茶。”

“婕妤主子客氣,奴婢還要去其它宮中送東西,便不打攪了。”含章笑道。

皇後說了,單獨給晏婕妤賞賜未免太過惹眼,不如各宮都送些的好。

送走含章,松枝才有些疑惑道:“這樣好的東西,皇後娘娘是想拉攏您?”

“拉攏?”晏婕妤一聲嗤笑:“送子,送子,她是提醒本宮別忘了約定。”

“那…主子是如何打算的?”松枝忐忑道,這可是皇嗣,若是輕易送去皇後那兒,主子可甘心?

晏婕妤緩緩垂下眸子,右手輕輕撫上小腹:“皇嗣如何,終究是聖上說了算,更何況,便是交由皇後撫養,日後也少不了本主的好處。”

她同那些無家世的宮妃可不一樣,皇後若是想偷偷弄死她,只怕讨不了好,往後如何,還憑各自本事。

含章領着宮人們剛至望舒殿,便遇見了同樣來望舒殿的端修儀,依禮請安道:“給端修儀請安。”

端修儀淡淡颔首:“含章姑姑事忙,這是來給貴妃娘娘送東西?”

含章點頭一笑:“端修儀聰慧,奴婢得了皇後娘娘的吩咐,正要前去呢。”

“既如此,不若一同前去。”端修儀輕輕看含章一眼,便扶着扶織的手聘聘婷婷地踏入殿中。

而殿內,丹素瞧見外間的狀況便皺了眉:“這坤儀殿的葫蘆裏,賣的又是什麽藥?”

謝若暻扯了扯嘴角,意有所指道:“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 126 章 李大傻喝醉後表白

第一百二十五章李大傻喝醉後表白

很快,陳強帶着舒雅的三個閨蜜也緩緩的趕了過來,曹大學似乎看中了其中一個長得很乖巧的女生,湊上身去,一臉腼腆的望着那個女生,開口問道:“你好,我叫曹大學,請問你叫什麽名字啊?”

女生望着一臉害羞的曹大學,捂着嘴一陣偷笑,過了半響才開口回答道:“我,我叫雨菲,你可以叫我菲菲!”

雨菲說完話,伸出潔白如玉的手握了握曹大學的手,繼續一陣嬉笑…

曹大學跟個大姑娘似得,草草的和雨菲打了一個招呼後,挪動着身子退了回來!望着張凡,一副難為情的樣子!

“瑤瑤,你這幾個閨蜜還沒正式介紹自己的呢,讓他們幾個互相介紹介紹呗!”張凡站在酒吧門口,摟着秦瑤,開口說道!

秦瑤聽完張凡的話,朝着曹大學他們還有自己的三個閨蜜開口說道:“你們互相介紹介紹啊,這第一次見面!”

首先自我介紹的是陳強,陳強轉身面對着三個大美女,心裏砰砰直跳,緩緩的低着頭開口介紹道:“你們好,我叫陳強!”

接着輪到了李大傻介紹,李大傻在學校倒是泡妞無數,面對三位美女倒是顯得很鎮靜,跟老司機似得,湊上身面對着三位美女,伸手依次握了握三個美女的手後,望着三個裏面長得最漂亮的那個,開口介紹道:“你們好,我叫李大傻!”

“哈哈哈!”李大傻話音剛落,引來秦瑤的三個閨蜜一陣發笑 …

“我,我就不用介紹了吧?剛才我已經介紹過了,開始三個美女介紹咯!”曹大學望着雨菲一臉腼腆的開口說道!

秦瑤的三個閨蜜站成一排,首先是第一個披着頭發,打扮性感的美女笑着開口介紹道:“你們好,我是藝術系的,我叫雨朵,是雨菲的姐姐!”

站在中間一個披着短發,瓜子臉,大長腿的女生朝着大家鞠了一個躬,開口介紹道:“你們好,我叫音音,我也是藝術系的。”

接着輪到了雨菲,雨菲正準備介紹時,卻被曹大學阻攔了下來,湊到雨菲身邊,正氣凜然的望着張凡他們,跟英雄救美似得,開口說道:“雨菲就不用介紹了吧,大家剛才都聽到了!”

“這。”雨菲望着曹大學,一臉無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曹大學正眼不敢望着雨菲,眼睛偷偷的撇了撇雨菲,然後回到了張凡他們身邊。

“大家介紹完了吧?那我們就進去吧!”張凡望着在場的所有人,開口問道!

“走吧…”秦瑤拉着張凡,徑直走進Z蓮酒館的大門,一進門五顏六色的燈光就打在了幾人身上,仔細算下來,這還算是張凡第一次進酒吧,以前因為家裏管教的原因,父母不允許他來這種地方,所以在張凡的印象裏,酒吧給他的印象就是亂 …

“晚上好,歡迎光臨…”走進Z蓮酒館的大門後,随即一陣歡迎上映入張凡他們的耳框…

酒吧的前臺根據張凡他們的人數,給他們安排了一個靠近舞臺的卡座,酒吧的設計完全貼切實際,凳子與凳子之間沒有死角,而且凳子屬于那種能自由轉動的,給消費者在娛樂的時間內,讓大家沒事轉轉椅子,也算是一種消遣的樂趣…

“服務員,給我們先拿兩件酒!”張凡看了看桌子上面的酒水單後,掏出錢朝着離自己身邊不遠的服務員開口叫道!

“好的,先生稍等!”服務員接過張凡遞過來的錢,朝着前臺走了過去…

李大傻拿身體朝着張凡靠了靠,在張凡耳邊一陣呢喃道:“老三,這地方氣氛不錯啊,你這從來不來酒吧的人,竟然能找到這麽好的地方,音樂都很有情趣啊!”

張凡緊緊拉着坐在自己旁邊的秦瑤的手,望着秦瑤開口回答道李大傻:“這,可不是我的功勞,這都是秦瑤的幾個閨蜜的功勞啊!”

“原來她們才是真正的“老司機”啊!”李大傻望秦瑤的三個閨蜜,一臉驚訝的開口說道!

張凡斜了一眼李大傻,無奈的朝着他搖了搖頭…

再看看曹大學,曹大學是個悶騷的家夥,進了酒吧後,故意坐到雨菲的旁邊,又想和人間聊天,可望着雨菲卻又一副小姑娘剛進城的樣子,害羞不已…

陳強倒是比較鎮定,坐在了李大傻的旁邊,雙眼閉着,頭跟着酒吧的音樂旋律,有節奏的晃動着…

沒一會兒,服務員把兩件酒擡了上來,張凡和秦瑤招呼着各自的兄弟姐妹,放開了喝…

“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張凡他們兩件酒下肚以後,李大傻喝得醉醺醺的,趁着酒興,詩意大發,竟情不自禁的念起了唐代羅隐的《自遣》。

張凡沒喝醉,只是頭有一點點暈,摟着有些醉意的秦瑤,聽完李大傻的詩後,一個勁的大笑道:“哎喲,你丫的什麽時候跟着曹大學學會了沒事飙出兩句詩了啊?”

曹大學和陳強不勝酒力,竟然讓雨菲和雨朵二人背了出來,出Z蓮酒館的大門後,雨菲和雨朵把陳強和曹大學各自放在酒吧門口的凳子上,喘着粗氣,氣喘籲籲的開口說道:“哎喲,真是兩個難伺候的主,可累死我們了!”

李大傻沒理會雨菲和雨朵,徑直朝着音音走了過去,厚着臉皮的拉着音音的手,深情的望着音音,開口說道:“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才覺得自己活着的意義到底是什麽,你就是我的幸運草,音音!”

“呃!”音音半信半疑的望着李大傻,李大傻的話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把李大傻的話當成了開玩笑,因為此時的李大傻已經喝到高點了!

“音音,你不說話是不是對我的話默認了?你這是接受我心意的征兆嗎?”李大傻見秦瑤的閨蜜音音望着李大傻沒說話,李大傻接着繼續追問道!

“這,我們多相處相處再做定論好嗎?你喝多了,我扶你在一邊休息休息!”音音扶着李大傻在一旁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