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反派》

《反派》

正值元宵節,皇城腳下,人們的喧嚣聲透過巨石堆砌的高城從裏面傳出來。很多初次下山的師弟們難免心生好奇,頻頻探頭向城門裏打量。

“師兄,你說皇城此次下帖特請我們各派弟子前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不知想到了什麽,沈藍雙露出驚恐表情。

“是不是……”

落子鴛一把捂住沈藍雙的嘴巴,“不知道的事情就別亂說。”

“你放開我。”

沈藍雙掙脫後跑到花不遲身邊,就見落子鴛朝自己做了個鬼臉,然後迅速跑掉。

沈藍雙揪住花不遲衣袖,委屈道:“大師兄,你看他,沒大沒小的。”

花不遲淺笑,溫聲道:“一會進了皇城,大家可千萬不能像沈師弟這樣莽莽撞撞。”

“……”

花不遲:“你們手中的符紙乃賀年長老親手所制,非必要不輕易使用。”

“是。”

衆弟子盯着手中符紙面露凝色。這可不是普通的符紙,這是驅魔符。

看來此行任重而道遠。

夜風扶起風竹元烏黑的發絲,少年眸光清冷,不甚在意的掃過手中符紙,最後将其裝進腰間的空間袋裏。

入了城門,風竹元走在隊伍最後面,一雙清冷的眸子打量着形形色色的人。

他在這座城中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極淡,但卻不能讓人忽視。

街道上的人紛紛朝他們投來目光,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聽說皇城是特意邀請他們來的,我都見好幾批了。”

“你說,皇城找他們來幹什麽?”

“這個不知道,說不定是出事了。”

“你可別亂說,隔牆有耳,小心給你抓進去。”

“呸呸呸,我可啥都沒說。”

“……”

“呦,原來是花道長來了。”掌櫃見客棧裏湧進一群風姿卓越的年輕男子,熱絡上前,将花不遲身後人一一打量了一番,道:“快請進!”

掌櫃接過花不遲手中令牌,俯身,笑着說:“屋子早就備好了,在樓上。”

一行弟子走到三樓停下。

掌櫃:“花道長,前面那三間房間就是了。”

“有什麽事,花道長盡管吩咐。”

花不遲:“多謝。”

“藍雙你和子鴛住一起。”

沈藍雙:“啊?我不要。”

“我還不想和你住一起呢。”落子鴛雙手環在胸前,眉眼不耐。

花不遲:“你們二人該好好增進一下感情,免得天天吵來吵去。”

“竹元,你和我一起。”

沈藍雙不滿道:“憑什麽?我也要和大師兄住一起。”

“快走吧。”

落子鴛拽着沈雙藍就往一邊走,“沒瞧見師兄有事要跟師弟說嗎?”

屋內,花不遲将佩劍放下。

“竹元,你可有什麽發現?”

風竹元飲了一口面前的熱茶,緩緩道:“這裏有妖氣。”

看似一片祥和的皇城,實則暗波洶湧。

花不遲眉心微蹙:“有什麽打算?”

風竹元捏了捏腰間玉佩。

“靜觀其變。”

門口适時響起一陣敲門聲。

“大師兄我們什麽時候去啊?”

“沈藍雙就你着急。”

落子鴛雙手環在胸前倚在門邊沒好氣的說。

沈藍雙倒是無所謂,“你不着急你跟着來做什麽。”

當然是怕你硬闖啊。落子鴛沒搭理他。

好在房間內的花不遲和風竹元早已将事情談好,兩人換好衣服後出來。

“大師兄。”

花不遲:“走吧,一會兒分開行動。”

“是。”

得令後的弟子們興奮的跟鴨子一樣嘎嘎嘎的出了客棧。

客棧外,吹起一股股陰風。

風竹元擡眸,只見空中凝成的團團黑霧,滾滾游動,似海嘯般層層疊起,壓得人喘不上來氣。

花不遲:“走吧。”

“嗯。”

街上的人群不似先前那般多,少了小孩子玩鬧的身影,估計是家人擔心勸着早些回家了。

風竹元一路上興致淡淡,孩童的吵鬧聲擂鼓宣天,他很是厭煩,心中正煩悶,聽師兄喊他,擡眸。

花不遲從一處小販那邊快速走來,“給。”

少年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随即接過花不遲遞來的糖人,笑道:“師兄什麽時候也好小孩子這口了?”

花不遲笑而不語。

風竹元張口咬掉糖人的小手,勾起的嘴角稍縱即逝。

人群密集之處,風竹元只肯站在花不遲身後,除了師兄,他不喜與旁人貼的太近。

人群中一遮着面紗的姑娘站在那裏很是惹人注意,少女俯身盯着面前的燈籠,側頭與身邊人說着什麽。

“師姐你看這個怎麽樣?”蘇九杉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兔子燈籠。

藍宓湊近了看了看,搖搖頭。

見狀,蘇九杉直起身,輕嘆口氣,師姐到底喜歡什麽樣的燈籠?

燈販見蘇九杉猶豫不決,上前詢問,“姑娘可是有什麽喜歡的顏色,或者是要送什麽人?”

蘇九杉沉默片刻,“是要送人。”

燈販從容一笑,“既是送人,那心意便是最為重要的,那人要是喜你,便會喜你之好。”

蘇九杉聽後,茅塞頓開,眸子亮了亮,開口清脆,“那我便就要這個了。”

燈販小心取下一個小豬燈,“姑娘可要拿好。”

蘇九杉将燈接過,這豬燈制作精巧,俏皮可愛,甚得她心。

“謝了老板。”

風竹元盯着蘇九杉的漸行漸遠的背影,“師兄,你看她手中的劍。”

花不遲剛剛也注意到了這兩位姑娘,只不過不似風竹元那麽好奇,淡淡道:“華流宗的劍。”

“那個百年前封山,暫時隐退的宗門?”

花不遲朝那邊看了一眼,回眸道:“沒錯。”

“那時雖小,但也曾與華流宗的弟子接觸過。”

花不遲眸光暗淡,“不會認錯。”

“這華流宗隐退已久,不參與世間紛争,偏偏趕在這時候下山……師兄覺得這是為何?”

花不遲緩緩開口,“興許是來湊這節日的熱鬧。”

風竹元不語,兩人随後退出人群,去四周打探。

蘇九杉手中提着小豬燈,一路上引來不少人打量。

“師姐。”

藍宓:“嗯?”

蘇九杉将燈籠交到藍宓手中,“師姐,這燈籠送你。”

“送給我的?”

蘇九杉點頭,“自從阿婆離世,師姐便一直留在我身邊照顧我,謝謝你。”

藍宓笑着将小豬燈籠收下,“那我可就不可氣了。”

藍宓用手指戳了戳小豬的鼻子,“九杉,日後入了天山宗,可不比長青縣自在,你可要照顧好自己。”

“知道啦。”

蘇九杉走了沒一會兒,後背便濕了大片,仔細看,衣衫上還挂着細小的水珠。空中也彌漫出一股厚重的腥味。

蘇九杉驟然渾身發冷,“師姐,我覺得有些不舒服。”

藍宓目光一沉,道:“這裏有古怪。”

兩人待在原地,空中的腥味愈來愈烈。

蘇九杉就算捂住口鼻,也難以壓下腹中的惡心之感。

藍宓看着天空中不斷湧動的黑霧,心中咯噔一下。

“九杉。”

藍宓話還沒有說完,蘇九杉便道:“師姐,你且先去,我自己可以,這裏離客棧也就半盞茶的功夫,我認得路。”

藍宓思量片刻道:“好,你注意安全。”

蘇九杉點點頭,一個人往回走。

發現異常的人們霎時間如熱鍋上的螞蟻,四處亂竄。

燈架上的燈籠都被來往的人群擠下來掉在地上,慘不忍睹。

正走到拐角處,忽然蘇九杉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騰起,手中的小豬燈籠掉也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幾股水流緊緊的攀附在蘇九杉身上,四肢都被禁锢。眼睛也被水霧遮擋,什麽也看不見。

蘇九杉覺得自己要窒息而死了,身上半點法力也施展不開,這水完全将蘇九杉與外界隔絕。

風竹元趕到之際,心口正隐隐泛痛,擡眸,只見片刻前的少女此時被困在巨大的水球之中,垂死掙紮。

電閃雷鳴間,“赤霄”從劍鞘中飛出,穩穩落在少年掌心。

鋒利的劍刃與地面摩擦散出星星點點光亮。

蘇九杉只覺面前一熱,随之迎面撲來一股淡淡的香氣,很清新,像雨後的筍。

蘇九杉下意識睜開眼眸,正好與少年視線對上。少年步步後退,随即只見圍在蘇九杉身上的水流正猶如藤蔓般攀纏上風竹元手中的利劍。

風竹元嘴角勾起,利劍飛擲而出,随後口中呢喃着什麽。

霎時間,一道紫雷從萬裏高空中直直射下,擊在那把泛着銀光的寶劍上。

“借!”

“破——”

話落,水流頃刻之間全部化為霧氣。

失去桎梏,蘇九杉狼狽落地,一只手捂住心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風竹元緩步走過去,蘇九杉只見闖入眼簾的一抹綠色,慢慢仰頭看過去。

風竹元直直的站在那,并沒有要拉蘇九杉起來的意思。

有些嫌棄道:“笨蛋,這都能被抓住。”

少年沉默片刻,“怎麽,要我抱你起來?”

“竹元沒事吧?”

花不遲上前查看風竹元是否受傷時,瞥見一旁的蘇九杉。

“這位姑娘住哪,我送你回去。”

蘇九杉:“前面的客棧。”

風竹元見大師兄要去抱她,忙将人攔住,淡淡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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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2)

好聽?嗯?”楚北陌盯着她,最後一個‘嗯’音調俨然提高了兩個度。

樓婉君咽了咽口水,心中忐忑又苦笑,這大人物真是搞不懂。

“好、好聽,當然好聽。”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楚北陌又不理她了。

樓婉君頓時洩氣,感覺這家夥自己不是自己在他身邊設了一道無形的牆?跟他說話真是辛苦。

“我聽着。”數秒之後,楚北陌難得的開口。

樓婉君頓時忍不住仰頭無聲長嘆,順帶還翻了個白眼,她以為楚北陌閉着眼睛就沒有察覺她的小動作了。

只是連楚北陌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瞥着樓婉君的憨态,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可察覺的弧度。

“那個……我知道這裏是墨宗的地盤,那個,我以後還能來嗎?”

這裏這麽多的源髓,随便弄一點出去都是價值連城,更何況自己若是能夠每天得到源髓滋養,一定會事半功倍。

她還有很多賬跟東府和南府算,一定要盡快變強起來。

“我那個、我可以每天給你做飯!絕對不重複!我發誓,我就是泡一下源髓。”

她真的是這麽想的,要是每日得到源髓的滋養,對她煉體十分有幫助,筋脈骨骼都會堅韌。

并且她的源府也會更加雄渾,這對自己參悟源紋也有極大的幫助。

楚北陌鳳眸低垂着,瞥了一眼面前的棋盤:“你會下棋嗎?”

樓婉君一愣,旋即點點頭!不會也得會!

“嗯,那就勉強。”

楚北陌回應,姿态淡淡的。

樓婉君聽罷,頓時就真的想‘呵呵’一笑了之。

什麽叫勉強?!

等本小姐變強起來,亮瞎你的狗眼!

006盜賊造訪

氣氛尴尬了一下,樓婉君看了一眼天色,自己出來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再不回去,娘親和兄長該着急了。

“謝謝你楚北陌,那……我今天就不打擾你了。”

樓婉君局促了一下,偷瞄了楚北陌兩眼,聲音有些弱弱地說道。

楚北陌略微皺眉,瞥了她一眼,冷傲得很,道:“北陌。”

連名帶姓他不喜歡。

樓婉君心底一抽,這位爺您的要求還真是夠多的。

“北陌。”樓婉君乖巧地點頭,起身走到竹屋外面,頓時就傻眼了。

奶奶個熊,這裏是孤影峰深處,她怎麽出去?

對剛才那條花斑肥蛇還心有餘悸着,再來一條,她可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還會這麽幸運,能有人出手救自己。

随後僵着身子後退了幾步,立在楚北陌跟前,偏頭看着他,有些糾結問道:“那個……你知道哪條路出去能安全出去嗎?”

楚北陌擡頭,神色又是那種冷冷的,酷酷的,偏生這張完美的俊臉讓人又讨厭不起來,反倒是百看不膩。

“對你而言,走哪裏都不安全。”

樓婉君:“……”

這就算事實,也不要說得那麽直白好嗎?

你不說實話,又不會死好嗎?

“那我豈不是出不去了?”樓婉君郁卒,指望楚北陌送自己出去,她是萬萬不敢想的。

也幸好自己遇到的是楚北陌,這要是遇到旁人的話,估計現在自己又死了一次。

“過來。”

她發愣的功夫,楚北陌已經起身,背負着手,身姿颀長,氣質尊貴無比。

樓婉君反應慢了半拍,還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北陌,那個……你能送我出去嗎?”

眨巴着烏黑的鳳眸,俏臉上還有些嬰兒肥,委屈巴巴的樣子,濕漉漉的眼睛,很惹人憐愛。

楚北陌見狀,心底轟的一下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撞翻了,神色有些不大自然。

只見他兩指飛射出一道紫芒,轟隆隆的巨響傳來,只見一只墨狼出現,霸氣冷酷十足。

楚北陌飛身躍在上面,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猶若帝王般尊貴。

“我……我上不去。”

樓婉君窘迫至極,漲紅着臉無奈又委屈地看着他。

楚北陌深吸了一口氣,完全被她這副萌樣給打敗了。只得下來,修長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的蠻腰,輕輕一躍上了墨狼的背上。

樓婉君第一次感受到坐騎的威猛,緊張得臉色發白,緊緊地揪着他的衣服,沒發現兩人的姿勢有些暧昧。

“到了。”

楚北陌感受樓婉君瑟瑟發抖地緊靠着自己,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樓婉君半晌才反應過來,慌裏慌張地想要下去,但是一轉眼發現自己貌似沒有這個本領,扭頭水汪汪的鳳眼盯着楚北陌。

楚北陌嘴角微微抽搐,自己真的是瘋了!

但還是認命地将樓婉君給抱了下去,一轉身連同那只墨狼就潇灑的消失在天際。

樓婉君頓時就松了一口氣,跟這樣的大人物相處還真是心驚膽戰的。

自己剛才是怎麽有勇氣開口說要每日去才泡源髓的?樓婉君都有點佩服自己了。

“樓婉君!”

樓婉君前腳剛進大街,身後就傳來了樓文淵憤怒又擔憂的怒喝。

完了。

樓婉君心中咯噔一聲,僵硬着身子轉身,笑吟吟地看着火冒三丈高的樓文淵。

樓文淵簡直氣死了,見到樓婉君又開始賣萌讨好自己,再大的怒火當時就湮滅了一半。

誰讓這是自己的親妹呢?不得自己寵着?

“哥~~”樓婉君笑眯眯的,這招對他是百試不爽。

樓文淵俊臉黑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回家!”

一大早的就不見人影,還跟下人扯謊诓騙他,簡直氣死他了!

“哦……”樓婉君瞬間乖巧得跟只小兔子似的,任樓文淵拉着回去。

“以後你都甭想再出來了!”馬車中樓文淵依舊黑着一張臉,這小妮子就是個小騙子!

“不要!我只是好奇到處走走,下次我真的保證不會了!”樓婉君可憐兮兮地眨着眼睛看着他。

樓文淵見狀,頓時胸口一陣凝滞,伸手一把将她的臉給推開:“少裝可憐,不上你的當。”

樓婉君頓時小嘴噘了起來,兄妹倆回到北府,發現府中似乎來了客人。

“這好像是青陽宗的座駕。”樓文淵疑惑地嘀咕了一句。

樓婉君跟在他的身後,聽得清楚,頓時身形一僵,烏黑鳳眸之中飛掠一抹冰冷之色!

青陽宗!

她倒是不知道青陽宗的那位‘貴女’沒了她的鳳命之靈,一身的源力丢失,會是個什麽情況呢?

兄妹倆走到前廳,果不其然,前廳中母親正在招待青陽宗的‘貴客’。

“此是青陽宗長子青紹,是一名聖者。”樓文淵見到青紹的時候,眼眸深處飛掠一抹寒意。

青陽宗與他們樓宗向來不合,今日趁着父親不在過來造訪是什麽意思?

青紹原本還在跟慕妤薔東拉西扯的說着話,見到兄妹二人進來,立即扭頭看了過去,目光十分銳利,直視着樓婉君。

樓婉君心中冷笑,這年頭,盜賊可還真是猖獗!

以為她就會害怕麽?要不是他們偷盜汲取自己的鳳命之靈,前世她也不會因為無法修煉,而處處遭人白眼,更不會因此而讓一家人跟着自己擡不起頭來。

青陽宗欠她的,她一定會連本帶利地拿回來!

樓婉君擡着頭,還略有嬰兒肥的面孔上帶着笑容,絲毫不懼地迎視青紹的注視。

她還注意到青紹身邊還有一個穿着黑鬥篷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這會兒似乎在發抖?

“賤人!你敢盜走我的鳳命之靈!”

青穎姿再也忍不住了,從樓婉君進來的那一刻,她就感受到了此女身上熟悉的源力,還有被自己滋養了十三年的鳳命之靈!

見青穎姿朝自己撲過來,樓婉君鳳眸露出一抹譏諷之色,擡腿一腳朝青穎姿的面門踹了過去。

青穎姿就是那個跟自己同年出生,一出生就被判定為是鳳命之體的貴女,因此青陽宗也跟着一時名聲大噪。

兩人同歲,她相信青穎姿一個嬰兒肯定是無法做到的,但是從她這樣的表現來看,顯然是清楚這鳳命之靈是自己的。

007賊喊抓賊

砰!

沒有源力的青穎姿自然不會是她的對手,哪怕是她剛剛掌控了源力,這一腳的力度也絕對不輕。

青穎姿撞在柱子上,頭上的鬥篷滾落了下來,露出了絕世姿容,此刻十分狼狽。

“孽障!你竟如此狠心!我殺了你!”青紹原先是樂得看自己的愛女出手的,但是他卻忘了,青穎姿現在是半點源力都沒有,怎麽可能是樓婉君的對手?

說罷當真就一掌朝樓婉君劈了過來,掌風渾厚而淩厲,若是被劈中,這絕對是會要了她的命!

樓婉君眸色一寒,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護犢的慕妤薔美麗的面孔頓時烏雲密布,轟然出掌,擋了青紹這一掌!

轟!

硬生生将青紹這一掌給轟散,帶着勁風又将青穎姿傷了一遍。

“你!”青紹面露憤怒驚駭之色,這樓胤的女人來歷不明,沒想到修為竟如此強悍。

看樣子今日他想要拿回鳳命之靈是不可能的了,臉色陰沉得可怕,将青穎姿給扶了起來。

“我們走!”自知占不到便宜,青紹便想要離開。

“來人!”慕妤薔冷着臉,一聲怒喝,瞬間北府暗藏的殺手出現,圍住了整個前廳。

“青先生好生狂妄,來我北府造訪,父女二人聯手,在我眼皮子底下要殺我女兒,你當我是眼瞎麽?”

慕妤薔态度很強勢,美麗的面孔上滿是怒氣。

她當然知道樓宗一向跟青陽宗不對盤,但來者是客,她自然不可能将人給趕走。

但沒有想到的是,這對父女還真是狂妄,前後喊打喊殺要殺了她的女兒,真當她慕妤薔是死人麽?

青紹面色凝滞,目光陰森地掃了一眼樓婉君,竟出言道:“此毒女心腸歹毒至極,用邪惡手段盜走我愛女的鳳命之靈,如若不給我個交代。今日,青陽宗與你樓宗至死方休!”

樓婉君頓時就笑了,賊喊抓賊,自都想要給他鼓掌了。

“青紹,你以為你一個聖者,就能将白的說成是黑的嗎?我盜走鳳命之靈?呵呵……你怎麽不說你女兒用了我十三年的鳳命之靈,收割了一片大荒西北的好名聲,如此下作惡毒,你還能要點臉嗎?”

“小孽障!你還敢強詞奪理!”青紹怒喝,想要震懾她。

但是有慕妤薔在,他半點便宜都占不到。

“你聽好了,我樓婉君,此生定要你們青陽宗難受百倍!你們做的孽,本小姐會拿回來!跑我家門口來鬧事,青紹,你說,這件事情我若是告訴我爺爺,你覺得你們青陽宗會不會倒半邊?”

樓婉君此時完全就是一頭小刺猬,說話神色淩厲,目光犀利無比。

“你敢威脅我!?”青紹心中一慌,想到樓宗的老祖,那暴脾氣……

“威脅你?你還真不配,抓起來!”樓婉君冷聲,下令讓府中的殺手将父女倆給抓起來。

聖者又如何?這些殺手都是父親親手調教的,身上的源紋逆天,青紹又算什麽東西?

父女倆直接被抓起來,源力被封,青紹根本動彈不得,憤怒地被押進了北府的地牢中。

“婉君,這是怎麽回事?”

父女倆被抓走之後,慕妤薔和樓文淵這才将注意力給轉向了樓婉君。

剛才發生的一切太過兇險,慕妤薔不敢想象,要不是自己突破了,估計也擋不住青紹聖者的那一掌,會直接将這對子女給劈成肉泥的。

一想到這裏,慕妤薔的臉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樓婉君深吸了一口氣,幸好她早就編好了措辭,等的就是青陽宗上門興師問罪,她再揭開。

只是她沒想到青陽宗的人會如此沉不住氣,今天就過來找麻煩了。

還上演了一出賊喊抓賊的好戲,還真是不要臉。

“什麽?!青陽宗好大的膽子!”樓文淵一聽,頓時就怒了!俊臉鐵青無比,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

“對不起……婉君,是娘沒保護好你。”慕妤薔聽完眼眶頓時就紅了,她竟任由別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欺負自己的女兒十三年!

這十三年的時間裏,女兒成為了樓宗,甚至是整個大荒西北的笑話。

慕妤薔心頭就跟被刀子狠狠戳了一刀似的,既是心疼,也十分憤怒。

“娘,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要不是這次落水,或許我的鳳命之靈也不會因為要護着我反噬了青穎姿,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面對家人的時候,樓婉君又變成了天真爛漫的女孩,靠在慕妤薔的懷裏撒嬌。

“這件事情,必須要告訴爺爺!不然,鳳命之體,百年難得一見。青陽宗不會就這麽罷休的,一定要想好萬全之策。”

樓文淵雖然憤怒,但處事還算冷靜,立即就想好了對策。

“當然要告訴你爺爺!我慕妤薔的女兒,誰也別想欺負!”

一說到青陽宗,慕妤薔的臉色就變得淩厲陰冷起來。

他們竟敢如此大膽行徑,用這樣惡毒的手段締結契約來汲取她女兒的鳳命之靈!

他們雖不指望子女能變得有多強,但在大荒,實力就是籌碼,沒有實力傍身,就只能被人欺壓。

婉君是先天滿源力,天生的源府,原來是鳳命之靈羸弱,難怪他們用盡了辦法也沒辦法滋養她的源府。

“誰欺負我們君兒啦?”

母子三人正說話着,樓胤從宗府回來,就見母子三人在前廳裏說着話,臉色似乎都不大好。

“爹!”樓婉君眸眶有些發紅,起身朝樓胤就飛撲了過去。

前世,她因為自己不能修煉,性格孤僻,極少跟家人這般親近。想到父親前世突然就死了,接着就是兄長被打殘廢,娘親一瞬間就蒼老了。

若是自己沒有重生,得知自己葬身獸腹,卧榻在床的兄長,蒼老的娘親該如何?

“這孩子,都多大了還哭鼻子?”樓胤生得很英俊,屬于溫文爾雅的那種類型,見樓婉君抱着自己哭鼻子,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哭鼻子我都覺得輕了!”慕妤薔臉色很不好看,冷哼了一聲。

“怎麽回事?”樓胤察覺自己妻子不對勁,頓時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詢問道。

樓文淵陰沉着臉,将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着重講了樓婉君被盜走鳳命之靈的事情。

008東府欺壓

樓胤聽罷,臉色一沉,眸底飛速掠過一抹神色。

“受苦了,君兒,是父親沒有保護好你。”

樓胤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雙目中滿是心疼之色,眼底深處卻斂藏着一抹森冷的寒意。

樓婉君輕輕搖頭,有些劫後餘生的感覺道:“好在現在發現得還不算太遲。”

“這件事情,我一定要跟青陽宗清算!”慕妤薔恨恨地說的,美麗的面龐上滿是怒氣是和殺意。

樓婉君心中是溫暖的,看着眼前自己生命裏最重要的是三個人,她很慶幸自己能夠有這樣重來的珍貴機會。

“咳咳……”一家人正商量着對策,樓胤忽的咳嗽起來,臉上神色一度慘白。

慕妤薔臉色微變,連忙上前扶着樓胤坐了下來,拿出丹藥給他服了下去。

樓婉君見狀,倏地鳳眸深處飛掠一抹寒意,父親可是宗師級別的源師,怎麽會生病呢?

源師和修士吞吐源力之後,肉身早就有所改變了,不會像是普通人那樣生病。

難道前世父親是病死的?但是在她的印象中,父親的身體一直很康健,似乎咳嗽……也是在今年才開始的。

“娘,父親這樣有多長時間了?”

樓婉君皺眉詢問。

慕妤薔微微嘆息,正要開口說話,就被樓胤給阻止了。

“只是有一點不大舒服而已,沒事。文淵,帶君兒去休息。”

盡管樓婉君很想知道,但是眼下父親似乎并不想讓自己知道,也只能作罷。

樓婉君回到自己的院子中,便盤腿坐下來進入觀想狀态中。

腦海中的那幅圖很神異,樓婉君觀想得很入迷。漸漸的,她像是看見了一只遠古神禽,遮天蔽日,漫天的火紅,像是要燒至天際,透着一股磅礴與滄桑。

隐隐的,樓婉君似乎看見了一種源紋,十分強大,她不斷深入觀察,不知不覺之間竟進入了癡迷狀态。

轟!

兩個時辰之後,她的源府爆發出一陣轟鳴,像是開閘的洪水,沖刷滋養着她的筋脈骨骼。源力終于被全部煉化,成為她的力量,進入了覺醒第一重!

樓婉君十分興奮,從未感受過這樣磅礴的力量,就連精神都變得飽滿。

樓婉君以為自己能夠突破覺醒第一重就已經非常不錯了,然而晉升還在繼續。

二重、三重、四重……六重!

直到體內那股洶湧澎湃的力量逐漸消失,她的修為停在了覺醒六重巅峰!

樓婉君心中大喜,烏黑鳳眸璀璨,這才想起來青穎姿似乎已經是引神二層了,自己雖然得到了她的力量,但還是流失了部分。

對此樓婉君倒不是很心疼,她不是沒有見過樓宗的法門,絕對都比不上老者給自己的這幅觀想法門。

不僅能夠修煉源師源力,還能助修士煉體,這法門絕對強大得離譜。

沖擊之後,樓婉君感到一陣饑餓感襲來,連忙去廚房找吃的,路過父母的院子時,忍不住停了下來。

“今天怎麽不讓我告訴婉君和文淵?”慕妤薔的聲音傳來,聽得出來很擔憂。

“咳咳……只是受了點傷而已,告訴他們反而讓兩個孩子擔心。”樓胤輕咳。

“要我說你就是太心軟,根本就沒為我們娘仨考慮過!”

慕妤薔有些生氣和委屈道,“東府的人明知道你現在才是宗師的源師,就要你給他們镌刻大宗師級的源紋,這能不被反噬麽?”

“行了,這件事情不許再提起了!”樓胤口氣聽起來不太好,甚至有些厲色。

在外面爬牆角的樓婉君聞言,頓時臉色一寒,轉身回到自己的院子。

“又是東府!”樓婉君心中惱恨得很,前世他們北府就一直受東府的壓迫。

東府仗着自己子嗣多,長子樓子陽是家族年輕一輩中修為較高的,已經達到了引神一層。

而他們北府,哥哥也是先天滿源力,但是修煉源師,要遠比修士更加困難。

有的時候,一旦被卡在某個源紋那裏,一輩子都無法晉升也是有可能的。

哥哥現在是源師初級學徒,連入門都還沒有進入,可想而知這源師有多困難了。

源師初級就分有三級:學徒,需要背熟各種源紋的作用以及用法,大荒源紋不下萬千,這要熟背,絕非常人能做到的。

入門,可以簡單繪制一些基礎源紋,幾乎沒有什麽攻擊效果,大多都是治療。

第三級就識源,能夠自行領悟到源力中源紋,并且可以繪制出來。

許多源師在學徒和入門的時候,也許會很出色,但是會卡死在識源這一級,有些甚至一輩子不得其要領,因為領悟源紋需要極高的悟性。

源紋的囊括十分複雜,源紋可以镌刻在修士的源府中,作為加持力量,屬于輔助類型;亦可以镌刻在法器上,增強其自身威力;同樣也可以直接在戰鬥中镌刻繪制,正面作為攻擊力量;也可以镌刻繪制出治療源紋,作為治療,效果與丹藥相差無幾。

源紋是一切力量的來源,源力只是作為一個載體,因此作為源師,就必須要擁有強大的源府力量。

但是源師這一途太過于艱辛,極少有人能夠堅持下去,放眼西北八宗,父親是唯一一個源師宗師。

而源紋也分為兩種,一種是先天形成,這類源紋較為完善,威力強大,但卻很罕見;一種就是源師參悟出來,自行補充繪制的,現在大部分的源紋屬于後一種。

她沒想到東府的人眼皮子竟如此淺薄,讓父親镌刻繪制大宗師級的源紋,這不是讓父親去送死麽?

樓婉君大恨不已,鳳眸半眯露出一抹狡黠之色,既然東府那麽喜歡仗着爺爺的喜愛為所欲為,那她就讓他們沒了爺爺的喜愛,看他們還如何嚣張。

只是父親被反噬,這樣會損傷源府,很有可能父親這輩子都無法再前進一步。

樓婉君心中裝着事情,又想起了白天在宗默吃的食物,不由得舔了舔小嘴,輕嘆一聲,楚北陌……還真是暴殄天物,居然把金身層次的兇獸當做食物。

009挨一巴掌

翌日清晨,天空下起了牛毛小雨,落在翠綠的葉子上沙沙作響,遠山一片朦朦,令人心中寧靜。

“呼~~”樓婉君輕吐了一口濁氣,渾身隐隐可見一抹赤芒閃爍,肌膚瑩白發光,睜開了鳳眸,一抹神芒即逝。

簡單清洗了一下,樓婉君來到了前廳,父母和兄長也剛好過來,見到她的時候,三人臉上浮現驚喜之色。

“小妹!你……覺醒六重?!”樓文淵簡直連下巴都要驚掉了。

“婉君,過來娘瞧瞧。”慕妤薔開心的眼眶發紅,急忙将她拉了過去。

樓胤也是很高興,但是樓婉君看得出來,父親似乎還是有些失望。

“果真是覺醒六重!”慕妤薔高興得緊緊抱着她,差點就哭出來了。

樓婉君被抱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同時心裏也充滿了感動,更加激起了她要變強的信念。

這一世,她要做頂端的那個人。

一家人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高興地吃早餐。樓婉君看了一眼樓胤,她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她不僅要做修士,也要做源師。

“爹,我昨晚參悟了一種源紋,有些地方不是太明白,要不您給君兒指點一下呗?”

樓婉君撒嬌地說道。

“哦?君兒還參悟了源紋?”樓胤眼眸一亮,放下了勺子個,有些期許地看着她。

樓婉君嘴角微微上揚,放下手中的餐具,深吸了一口氣,調整自己的源力。

随後只見她指尖掐出一抹赤紅色源力,樓婉君将自己昨晚參悟老者給的圖,悟出來的源紋。

樓婉君镌刻得很認真,這是她第一次繪制源紋,速度很慢。

樓胤的眼神見到這源紋時變得越來越炙熱,充滿了震驚之色,難以置信地看着樓婉君,激動得跟個小孩似的。

樓文淵也是難以置信,居然一下子就到了初級識源!

自家這個小妹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同時心中也十分自豪。

修士和源師同時修煉,這樣逆天資質恐怕在大荒中也沒有幾人吧?

“好累~~”終于繪制完成,樓婉君感覺自己像是要脫力了似的。

“快歇歇!你第一次繪制源紋,源力支撐不住,也是正常。”慕妤薔心疼的說道,急忙給她盛了一碗湯。

樓胤滿意地點點頭,臉上的雲霧總算散去,擡手瞬間繪制了一道治療源紋,飛射進入她的體內。

樓婉君驚異,擡手成紋,這樣的速度……自己還有很長的距離呢。

“不過你要記着,這源紋以後不要在人前繪制出來,除非你能像為父這般瞬間凝紋,源紋就是我們源師的生命。”

樓胤很認真又嚴肅地看着她說道。

樓婉君點點頭,一家人在喜悅中吃過早點,樓文淵依舊去莊子上打點生意,而樓胤則是又去了一趟宗府。

樓婉君去家族藏書樓找找書籍,了解一下八宗在西北的背景和實力。

最重要的是,她要青陽宗在西北永生除名!

四府雖然也各自有自己的書房,但收藏遠不及樓宗的藏書樓。

樓宗的藏書樓就像是一座塔,足足有八層,建築恢宏,書籍種類很齊全,各種法門等等,都有收藏。

樓婉君出現在藏書樓時,瞬間就引來了家族弟子的圍觀,就跟看猴似的。

“這個廢物居然有臉來藏書樓?她是想來找什麽法門嗎?真是不怕笑掉大牙。”

“真是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自信,還是北府的千金呢,連我都不如。”

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全然都是鄙夷、譏諷。

若是換做前世的自己,她現在會悶聲不響地扭頭就走。但是現在嘛……自己的真的是廢物麽?

樓婉君挺直了腰杆,眸光一一掠過這些人,面帶一絲譏諷之色。她心中滿是自信和底氣,原來這就是有實力的資本。

直接來到藏書樓的考核處,想要借閱藏書樓的書籍,是要實力等級來劃分的。

“這廢物該不會是嫌自己還不夠丢人吧?居然還去考核,也不怕笑掉大牙。”

頓時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不少人嗤笑了起來,一個個幸災樂禍的樣子,似乎看着自己失敗,他們的內心能夠得到滿足。

“喲,廢物也會看書呀?”

忽的一道清冷的女音傳來,正準備要考核的樓婉君身子一怔,眼眸深處飛掠一抹冰寒之色。

緩緩轉身,看了過去,一身绫羅綢緞,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樓夢菲走了過來,身邊還跟着南府的樓皓瑩和樓皓柔姐妹。

這對姐妹還真是跟狗皮膏藥似的,就那麽樂意跟在樓夢菲的身邊做一條狗麽?

“至少我還知道學點做人的道理,你呢?張嘴就滿嘴噴糞,來這書樓,我都覺得是玷污。”

樓婉君犀利反擊,驚掉了看熱鬧的一衆人。

“平叔,我要考核。”樓婉君說罷,也不去理會樓夢菲三人難看的臉色。

尤其是樓夢菲,臉色漲紅青紫,一口牙齒差點都要咬碎了。

“這賤人的命真大,這都淹不死她。”樓皓柔盯着樓婉君的後背,目光十分陰毒,小聲的說道。

“樓婉君!你敢罵我?!”

樓夢菲半晌才反應過來,頓時就炸了,氣沖沖地沖到她的身邊。

樓婉君很是時候地轉過身來,盯着樓夢菲揚起的手,譏嘲一笑:“樓夢菲你也就這點能耐麽?有本事你倒是打一個。”

她心中巴不得樓夢菲這一巴掌落下來呢,從前樓夢菲都是陰着來對付自己,在人前都沒有落下什麽把柄,完全就是一副乖乖女的形象。

她要是不把她這層皮給扒下來,怎麽叫爺爺知道自己被東府欺壓了這麽多年呢?

“賤人!你以為我不敢嗎?!”樓夢菲氣得頭頂充血,雙目圓瞪,還真就猛地一巴掌給甩在了她臉上。

口腔一陣鹹腥,嘴角溢出了鮮血,樓婉君眸底飛掠一抹寒芒。

“廢物就是廢物!打了你又能怎樣?!”樓夢菲很是得意,厭惡譏嘲地打量着她。

“閉嘴!這裏是藏書樓,不是打架的地方,要打架就去武場!”

平叔從書臺內側站了起來,渾身透着一股威嚴,犀利地掃了樓夢菲一眼。

樓夢菲頓時縮了一下,恨恨地挖了她一眼,跟樓皓柔姐妹揚長而去。

010打一個賭

“你也是,明知道她是個什麽性子的人,還要激怒她,這不是自己找難受嗎?”

平叔輕嘆一聲,看了她一眼。

樓婉君淺笑,頓時‘嘶’了一聲,臉頰火辣辣的疼,這下手還真是狠!這巴掌她遲早要百倍千倍地要回來!

“我沒事平叔,能給我考核一下嗎?”

平叔點點頭,低頭給她填寫資料,然後将一顆如成年人拳頭大的源晶給拿了出來。

源晶很難得,是地源凝結而成,比源髓還要更加難得;但是源晶是測試最好的材料,樓宗底蘊深厚,這樣的源晶還是有那麽一兩顆的。

“把手放在上面,灌注你的源力。源力顏色越深等級就越高,才能借閱到藏書樓中高層的書籍。”

平叔深看了她一眼,雖然是按照流程來操作的,但是他也并不看好樓婉君。

只是啊……一個先天滿源力,浪費了呀。

樓婉君沒有去管平叔眼中的可惜之色,點點頭将手掌放在了源晶上。

“嘁,這廢物還真是锲而不舍,都被夢菲扇了一巴掌了,還這麽不識趣。”

看熱鬧的人不少,都不看好樓婉君,一副看戲的姿态,态度很是傲慢。

樓婉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鳳眸閃爍狡黠之色,放在源晶上的手收了回來,轉身看了一眼這些人,笑道:“不如,來打個賭如何?”

正好她的小金庫用得差不多了,收割一批當零用還是不錯的。

“樓婉君,你腦子沒壞掉吧?跟我們打賭,你哪裏來的自信?”有人嗤笑。

樓婉君掃了他一眼,半邊臉頰的紅腫十分清晰,勾唇笑道:“我哪裏來的自信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只是你們敢不敢跟我這麽一個廢物賭呢?如果連這個都不敢的話……那麽你們比廢物還不如,就請閉上你們的臭嘴,夾着尾巴乖乖學做人!”

樓婉君氣勢忽的變得淩厲起來,這些人裏面都是他們樓宗的弟子,都是有血緣的親人。

但是呢,他們是怎麽做的?踩着她的尊嚴,譏嘲她,這難道是親人做得出來的嗎?

這樣的親人,她不屑!

“你說,賭什麽?!”有人被激怒,撸起袖子叉腰盯着她,神色十分惱火。

樓婉君勾唇一笑:“這枚源戒,賭我能夠上藏書樓三層,輸了歸賭注最大的,贏了……你們押的錢都是我的。如何?可敢?”

這枚源戒是父親給她的生辰禮物,十分珍貴,源戒就跟源髓一樣稀有,就連樓夢菲都沒有。

這要不是有自己的印記,估計早就被樓夢菲搶走了。

“樓婉君,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樓夢菲的聲音傳來,去而複返,眼睛帶着濃濃的譏诮之色,這個白癡,這不是白白将源戒送到自己的手上嗎

第 3 章

第3章

張家之後,陸陸續續又有幾家夫人,來尋周鳴玉做衣裳。

張夫人是五品官,周鳴玉借她結識的夫人,家中也就是五品上下的品級,都指着這個機會,給自己官人與孩子謀個前程。

穿衣醒目,是最簡單的法子。

雲裳坊的掌櫃姚娘子,本就看重周鳴玉對穿着風尚的敏感度,又兼之周鳴玉态度謙遜,技藝高超,故而很欣賞她,從不為難。

見周鳴玉忙碌,還主動指了幾個繡娘去幫她。

雲裳坊的氛圍很好,繡娘之間沒什麽沖突,周鳴玉有了幫手,更是如魚得水。

端王入京前幾日,她完成了所有定單,還挨家挨戶上門,為各位女眷試衣改制,将諸位官眷伺候得十分滿意。

周鳴玉忙了好長的日子,突然閑下來,看見窗口海棠吐蕊,才突然意識到春天要來了。

她瞧着手上沒什麽要緊的活計,想了想,去庫裏挑了一把絹面團扇,回來挑選絲線。

一旁的繡娘瞧見了,笑問:“周妹妹,是誰家姑娘自己不會繡扇子,還特地來尋你做?”

周鳴玉道:“難得閑了,我給自己做把扇子,先前的舊了。”

那繡娘一邊分線,一邊擡起頭轉了轉脖子,打量起外面初初熱鬧起來的春色。

“還是春天好,暖和,喜氣洋洋的。”

周鳴玉手中選了海棠紅,與金線微微混了一道,拿銀針大略比劃了一下,也沒畫草圖,就落了第一針。

等她手裏這面折枝海棠繡好最後一針的時候,雲裳坊內來了個衣着體面的中年婦人。

這婦人入內,問:“不知哪位是周鳴玉、周姑娘?”

周鳴玉不緊不慢将線剪斷,起身來與她見禮:“不知您是?”

這婦人不動聲色打量她一遭,面目含着禮貌的微笑:“我是端王府上的媽媽,我家王妃命我來請周姑娘過府說話。”

她不說原由,叫人心裏沒底,雖滿面溫和,仍不免令人擔憂。

掌櫃姚娘子站到周鳴玉身旁,試探道:“我是店內掌櫃,不知鳴玉做了何事?”

婦人只道:“周姑娘去了便知。”

姚娘子有些不放心,問道:“只要鳴玉一個人嗎?”

婦人稱是。

周鳴玉心裏大概有數,拍拍姚娘子手,道:“姚娘子安心,我安分守己,未做壞事,想來王妃也是找我去問幾句話,不多時就回來。”

王府的馬車就停在外面,婦人讓周鳴玉上車。

周鳴玉反扶住婦人手臂:“媽媽是長輩,請先上車罷。”

婦人受用,卻笑道:“我是府上老仆,周姑娘是客,哪有讓客人伺候老仆的道理?”

周鳴玉這才面露為難,快速上了馬車,又回頭扶了婦人一把。

車輪轉動,周鳴玉問道:“還沒請問媽媽貴姓?”

婦人道:“姑娘叫我關媽媽就好。”

周鳴玉于是笑着叫了一句,見她态度尚好,便知不是壞事,于是故作遲疑着問:“鳴玉是個普通百姓,雖給幾位官眷做過衣裳,卻不曾見過皇家天顏,只恐等下到了王府做了什麽不合規矩的事,自己丢人出醜事小,冒犯了貴人事大。若關媽媽不嫌棄,能提點鳴玉幾句,便是鳴玉之幸了。”

關媽媽見她懂事,這才道:“姑娘不必憂心。王妃今日在府上宴請諸位官眷,見着有幾位夫人和姑娘們,穿衣十分別致。我家王妃本就熱愛此道,特叫來一問,才知都是姑娘做的,便命我來請姑娘過府說話。”

周鳴玉适時做出高興又幾分羞赧的表情。

“是夫人與姑娘們貴氣,才叫衣服添光,倒是鳴玉沾了福氣。”

馬車行到王府門前,二人下車。

關媽媽早在車上提點了她禮儀,此刻想再叮囑她一遍,回頭卻見周鳴玉低眉斂目,行動從容,禮儀到位,半分都沒逾矩,倒像是高門教養過的一般。

關媽媽只道周鳴玉聰明,心裏踏實了些,引着她往後院走。

途中經歷一片假山園林,周鳴玉耳尖,隐約聽到那邊有男聲說話。

“咱們幾個今日難得齊聚,倒是八郎怎麽回事,貴人事多,此刻還不來?”

“他既答應了要來,自然會來的,許是臨時有事絆了腳,要晚些。”

關媽媽也聽見了,回頭對周鳴玉道:“今日前院也宴請了男賓,周姑娘若要行動,且尋個侍女帶路,以防不便。”

周鳴玉稱是。

她們腳步加快,走過了假山。

另一側,楊策回頭,看見影影綽綽的林木之後,走過一排人影。

約莫是仆婢罷。

他未多想,回過頭來。

周鳴玉到的時候,端王妃正坐在內廳,與身邊幾位年齡相仿的命婦及官眷說話。

周鳴玉快速瞥了一眼,張夫人等幾位夫人倒也在,只不過僅坐在下首賠笑,沒有開口的機會。

她收回目光,撫裙下跪,叩首行禮,行動從容大氣。

她離開了上京八年,但那些做過十餘年的禮儀早已刻進骨子裏,此刻重新拾來,有些陌生,卻仍舊還十分流暢。

端王妃見她儀态不錯,便有些好感,叫她起身。

一旁有位高品官眷道:“姑娘莫要緊張。今日席間,見你與幾位夫人制的衣衫款式特別,頗有巧思,我們新奇得很,才遣人去找姑娘來,想見上一見。”

周鳴玉始終垂首,并不冒犯:“民女制衣為生,談不上什麽巧思,是各位夫人氣度卓然,才襯得衣衫矚目。夫人謬贊了。”

端王妃笑道:“姑娘自謙了。吾年輕時,也愛在衣衫首飾上留心,女子品性高潔,平時愛打扮些,不算什麽。”

官眷們紛紛稱是。

端王妃道:“吾瞧張夫人那身衣裳,袖口十分規矩,雖瞧着寬大,卻不礙于行動,繡樣也新奇,春天裏瞧着神清氣爽。吾有一件外袍,正巧是衣袖不便,總不愛穿,今日你既然來了,吾也不勞動旁人,就與你拿去修改罷。”

端王妃愛好之一:喜華服。

一旁有官眷道:“這可是周姑娘的福氣,周姑娘可要仔細用心。”

端王妃擺手道:“哎,你如此說,倒叫這丫頭緊張。”

周鳴玉沒接口,連忙跪下叩首:“王妃這般看得起民女,是民女三生之幸。可民女雖愚鈍,卻略有耳聞,王妃服制均有規定,不可擅改。民女不過一民間普通繡女,不敢自大,為王妃改衣。”

廳中安靜了下來,命婦官眷們緩緩對視兩眼,倒見端王妃的面目板起了半刻,又忽而笑了出來。

“倒是個懂規矩的。”

周鳴玉吐了口氣。

這位端王妃早早便随端王去了封地,只是因陛下兄弟情深,常随端王回京小住。

周鳴玉略略知道這位王妃的秉性,她私下不愛保持那些端莊的姿态,脾氣也算溫和,對下寬厚,但也常喜作弄旁人。

她位高權重,半分不曉得,自己那一點捉弄的趣味,落在普通的百姓或者奴仆身上,也有可能變成滅頂之災。

端王妃愛好之二:小作弄。

端王妃再次命她起身,瞥見她腰間別的團扇,道:“你這扇子,可是自己繡的?”

周鳴玉将扇子取下來,雙手平舉出去:“回王妃的話,這是民女自己繡着玩的家常東西,不算什麽。”

關媽媽意會,取了扇子遞給端王妃。

端王妃撫了撫扇面,才見這原是雙面繡制,圖樣卻并不完全相同。用線也有講究,扇面微轉,便有流光滟滟,仿佛春風拂枝,好看的緊。

但她線又劈得細,雖知是層層鋪就,扇面卻并不突兀,仍顯得輕巧不已。

扇柄上的流蘇更是小巧思,一個小小的玉墜子,雖不是什麽上等貨,卻刻着個活靈活現小兔子,下面墜着三色綠縧,難得的是不顯雜亂,反倒生機勃勃。

端王妃喜歡這些新奇的小玩意:“這扇子做得倒巧,你們年輕姑娘家,用着俏麗活潑——周姑娘如今多大了?”

端王妃愛好之三:牽紅線。

周鳴玉道:“民女今年已二十了。”

端王妃挑了挑眉,原想着她瞧着年輕,又是未婚女子的打扮,應當也就十七八歲。

她問:“姑娘不曾婚配?”

周鳴玉道:“家中父母早亡,民女幸得東家收留,脫了奴籍,只想好好做工,報答東家,未想婚配。”

端王妃道:“你倒是知恩圖報,可你那東家,怎麽也不為你想想。來日叫吾見着繁記的大東家,非要說說她不可。”

周鳴玉連忙道:“東家平日對我們十分關心,并無疏漏之處。是民女自己不肯。”

端王妃笑了笑:“罷了,你們這些姑娘家,有緣到時自有好福,何必旁人多言。”

她又吩咐關媽媽:“吾瞧周姑娘手藝不錯,你且帶她去,給吾制個香袋扇面之類的物件,也讓吾趕趕這上京的風尚。”

關媽媽稱是,帶着周鳴玉出來。

漸遠了,命婦官眷們奉承端王妃風姿的話也遠了去。

關媽媽引周鳴玉到後院,道:“王妃一貫對些新奇玩意兒感興趣,這回見姑娘手藝,是真心喜歡。姑娘也莫要緊張,我與姑娘拿兩匹料子、兩把扇子,再将常用的花樣冊子給姑娘拿去,姑娘只管撿時興的花樣做來。只一點,要顧忌王妃身份,不可失之輕浮。”

周鳴玉稱是。

關媽媽開了庫房,帶周鳴玉進去。

她也并不武斷,自己取了些料子,問周鳴玉哪種合适。

周鳴玉口中稱豈敢,選了幾個,又與關媽媽商量着,定了花樣配色。

關媽媽滿意于她的謹慎,命人将東西裝上馬車,送周鳴玉回去。

“周姑娘不必着急。繁記做了幾年皇商,送來的東西沒有不好的,我們王妃之前也沒少向你們大東家伸手。先前府上用的東西裏,未必沒有姑娘做的,如今這回也不過是中間少了幾個人的手罷了。姑娘只管仔細做,不必趕日子。”

周姑娘稱是,謝過關媽媽,這才回到雲裳坊。

王府湖邊水榭裏,酒過三巡,文章寫過幾篇,刀劍比試過幾輪,才終于湊齊了人。

其中一人斟滿酒,笑着迎上去,道:“八郎來遲了,罰酒三杯!!!”

楊簡身上仍穿着深棗紅色的官服,接過侍從遞來的熱帕子擦了擦手,自有人服侍他脫去外頭大氅。

他将帕子扔回漆盤上,道:“我是為公事,才晚了這一時半刻,你倒是借此故意來灌我酒?”

這人便笑道:“世子爺,我說什麽來着?八郎在外頭是黑面閻王,見着哥哥們,照樣愛找借口躲酒。”

端王世子原之璘坐在一旁笑,舉杯道:“八郎,我難得回上京,你來遲了,如何都說不過去,快喝。”

滿座哄堂大笑。

卻聽門外有個脆生生的清泠女聲開口道:“好哇!我就知道,你們又要灌楊八郎的酒!”

端王獨女原之瓊搖着團扇走進來,笑眯眯地把楊簡面前那杯酒拿開。

“楊八郎,這回可是我救你,不謝謝我嗎?”

原之璘失笑道:“臭丫頭,八郎是你兄長,誰教你這樣沒規矩?”

楊簡從善如流,同原之瓊道:“多謝小郡主。”

原之瓊舉起扇子,捂着唇咯咯笑:“瞧見沒?”

楊簡垂眼瞧見她手裏的扇子,素素一個淺水碧的扇面,細細一束折枝海棠,動起來浮金掠影。下面一個小兔子玉墜,小巧可愛。

他不由得一怔。

他的思緒突然靜止,然後一瞬間抽離回許多年以前。

多年以前,那個安靜又溫和的春日傍晚,謝惜在府門前憋不住滿面笑意,忍不住拿手裏的團扇去擋。

他透過那道折枝海棠打量她。

她手裏撚着扇子下頭的兔子玉墜,從海棠團扇後頭露出一雙狡黠的眼睛。

“那說好了,你明日早些來接我。”

那日楊簡去晚了。

這一個輕易的約定,再也沒有實現的時候。

第 3 章 用手機征服女子

于是,他‘委婉’的說出自己猜測,并表示可以慢慢發展。

“發展你個頭啊!”

藍衣女子聞言差點炸了。

就這長相,這麽弱的身板,還不夠自己一巴掌拍的,哪來的自信!

“咳咳!既然不是以……”

石浩話沒說完,就感覺女子目光如刀子一樣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忙糾正道:“不是那啥,也不殺我,不如你放我走吧!只要你讓我離開,下次來我給你帶點你絕對沒見過的好東西!”

“哼!我沒見過的東西?”

女子笑了,不過是冷笑:“憑你一個普通人有什麽好東西,而且,這裏是黑虎山脈,我就是放你走,你也走不出去!”

“我離不離的開不用你管,至于好東西,我可以讓你先見識一下!”

石浩說的好東西自然是手機,還好剛才被女子打飛時候手機沒受到波及,不然可就虧大了。

這可是他花了兩千大洋,整整半個多月工資才買來的,全身上下就它最值錢。

石浩掏出手機,在女子面前晃了晃,問道:“怎麽樣?沒見過吧?”

“呵呵!”

女子聞言冷笑,不屑的道:“不過一塊鏡子罷了!”

她已經從上面看到了自己的樣子,雖然不知道石浩手裏的鏡子為什麽照的那般清楚,但肯定是鏡子無疑。

“鏡子?”

石浩表情很怪異,很想笑,可又怕笑出來會被打死。

他強忍着笑,望着女子一臉篤定的樣子,緩緩搖頭道:“這是手機!可以用來拍照、聽歌、打電話……功能很多。”

見女子一頭霧水的樣子,石浩覺得自己不展示一下這小妞是不會信的。

他迅速點亮屏幕,解鎖播放音樂一氣呵成。

伴奏聲悠悠響起,一首石浩聽了不下十遍的《青花瓷》緩緩播放開來。

女子聽得很認真也很入神,石浩甚至都想借機會溜走,可想想女子神奇的手段,最後還是按捺住了心頭的躁動。

一曲終了,女子久久才回神,有些怪異的道:“這個東西竟然可以聽樂曲,只是你的樂曲調子好古怪,跟你的衣服一樣古怪!”

“這些不是重點!難道你就不覺得很神奇?”

石浩挑挑眉毛,循循善誘道。

“是很神奇!”

女子點點頭,抛開那怪異的曲調不說,她确實從沒見過這麽神奇的東西。

如果把這樣神奇的東西放在拍賣會上,一定會有很多人願意搶吧!

只是不知道他有多少。

想到這裏,女子突然問道:“你說的好東西就是它?你打算把它送我?”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只是已經不似先前那般戒備和敵視,讓石浩暗暗松了一口氣。

感興趣就好,就怕她不感興趣!

“沒錯!”

石浩點點頭:“你別看它小,還有更神奇的呢!”

打開手機照相功能,石浩在女子不解的眼神中,咔擦咔擦拍了幾張照片。

“嗯?你這東西還能畫像,好逼真!”

饒是女子見過無數寶物,心中也是微微震驚,不自覺長大了小嘴。

無他,實在是手機裏面的畫像太逼真了,簡直跟她一模一樣!

如此逼真的畫像,哪怕是一些精通畫道的宗師人物也不可能畫出來!

石浩見女子成功被吸引,趁熱打鐵展示一下緩存的電影和電視劇,看得女子美眸異彩連連。

可惜手機沒網沒信號,石浩能展示的東西太少了。

盡管如此,女子還是被震驚的無以複加,難以想象巴掌大小的東西竟然有如此多的能力。

石浩見狀心想火候差不多了,便試探性問道:“我送你一個手機,你放我離開怎麽樣?”

“這……”

女子遲疑了。

她确實對手機很感興趣,可同樣對石浩的來歷和神乎其技的出現感興趣。

想了想,她搖搖頭道:“不行!不過我可以保證,只要你不是別人派來的,我定然保證你的安全。”

嘴上這麽說,其實女子心裏已經相信石浩不是她的敵人,她的敵人絕對拿不出手機這樣神奇的東西。

之所以想留下石浩,更多的還是對石浩的好奇。

握草!

這女人真是油鹽不進!

石浩心中暗罵。

“你在罵我?”

女子柳眉一豎,美眸眯了起來。

石浩身子一抖,尼瑪,這你這知道。

心裏這麽想,他臉上卻挂着些許憂愁,說道:“唉!我罵你做什麽,我只是想回家……”

回家兩個詞剛出口,或者說念頭剛生出來,石浩頓時感覺一股熟悉的拉扯力量落在了身上。

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石浩一陣頭昏目眩,等看清眼前的環境,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老宅後院。

“握草!這就回來了?”

石浩瞪大眼睛。

早知道這麽簡單,自己哪還用跟那個小妞委曲求全?

通道另一邊。

女子的震驚遠比石浩大得多,先前她還對石浩的話保持懷疑,此刻卻親眼見證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從她面前消失了。

“難道真的是空間裂縫?可為什麽沒有靈氣波動?”

女子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的遭遇颠覆了她二十多年的認知,一時間她都摸不清自己是個什麽心情。

沉思良久,女子喊來樹林外的兩個侍女吩咐道:“馨兒,你随我去洛城。柳兒你暫且守在這裏,如果有什麽特殊的東西或者人出現,及時通知我!”

“是,小姐!”

兩個侍女對視一眼,紛紛應聲。

且說石浩,還站在小院裏怔怔出神。

今天發生的一切同樣颠覆了他的認知,一個新的世界,長得美若天仙且擁有非凡能力的女子,皆是讓他感到萬分驚奇。

“整整一個世界啊!”

想到自己無聊時看過的那些小說,石浩雙眼放光,仿佛有一座金山堆在眼前。

不!

應該是無數座金山!

只是那個女人有點麻煩,也不知道每次出現的地方是不是一樣,若是一樣的話,就麻煩了。

萬一他剛過去,正好對方在水潭邊等着,豈不是自投羅網?

石浩又是興奮又是糾結,必須想個好辦法。

“小浩!小浩你在不在家?”

正在這時,前院響起敲門聲,還有一個女人急促的呼喊聲,隐隐帶着哭腔。

第 1 章

钤……鈴……

搞什麽,淩晨三點。

是誰那麽缺德?

我掙紮着從棉被中伸出手拿起床邊的話筒。

老天,我一個小時前才上床而已。就為了明天喔,不,是今天要交的一個報告。今天是教授給的最後期限,再不交就“死當”了。

媽咪呀,難道這就是所謂“多彩多姿”的大學生活嗎?

“喂,是李英進的家屬嗎?”一個很急切的男聲,不等我回答,便又自顧自地往下說,我隐約察覺到一絲不安。人頓時清醒了不少。

“他是我爸爸。有什麽事嗎?”

“李英進先生目前正在清泉醫院急救,情況危急,請家屬立刻到醫院來。”

“喂!請問你是?”

震驚之餘,我沒有忘記弄清楚對方的身份,畢竟現在壞人太多了。

“我是清泉醫院的外科醫生,我姓殷。剛才李先生倒在路邊被送來醫院急救,目前我們已經報警,警察馬上就會來處理。我在他的皮夾中找到一份文件,所以知道這個電話。小姐,請你們盡快過來,遲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喂?喂?”我不解他已經挂了電話。

來不及?

奇怪了,來不及是什麽意思?

※※※

後來的經過,就像故障的錄影帶畫面,模糊而淩亂。

我只記得,那天歆傑和往常一樣還沒回家,我只好一個人趕到醫院,結果真的來不及見到爸爸的最後一面,事實是,我見到的是一具已不成人形的屍體。

目擊者說爸爸是從十五層高樓往下跳。

跳樓?

我的直覺是不可能,好端端的。爸爸幹嗎要自殺?

警察遞給我一張沾了血跡的紙條,紙上的字跡盡管潦草,我依然可以辨認出是爸爸的筆跡——

我走了,請通知我的家人,電話是xxxxx

身後的一切自然有人會處理。

李英進絕筆

除了這些零碎而模糊的片段,其他的我都記不得了。像是下意識故意要把它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哭了嗎?我不記得了。

我悲傷嗎?我想應該有一點吧!

我震驚嗎?的确非常震驚。

我不解嗎?當然很不解。

我告訴警察,我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爸爸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自殺。

回答了一大堆問話,還有在必要的文件上簽了名,我茫然地走出了醫院。

也從此走出了我的城堡。

※※※

我的城堡,是爸爸一手建立起來的。

裏頭住着我們一家三口爸爸、我和弟弟歆傑。

那是位于臺北郊區的一棟三層花園別墅,環境優美、草木扶疏,外觀看去宛如一座小型城堡。

雖然從小失去母親,可是爸爸給我和弟弟的物質生活卻是充裕的,所以我們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節儉”。

年輕人流行的東西,我們絕對不會缺少,而且一定要是最好的。爸爸幫我們各辦丁一張信用卡的附卡,只要每個月不刷超過額度,他是懶得過問的。

有一次,歆傑替朋友慶生,請了一票朋友去KTV唱歌吃飯,還買了禮物,總共刷了将近十萬。本來我們以為,爸爸收到賬單的時候二定會火冒三丈,沒想到他眉頭也沒皺一下,只是擡起眼皮瞄了歆傑一眼,然後輕描淡寫地說:“年輕人花錢要有點節制,不要還不會賺錢就想當大哥,其實啊,人家只是把你當凱子。”

其實也不能怪我們花錢如流水,因為我們手邊沒有現金,只有一張信用卡,可是你有看過地攤夜市可以刷卡的嗎?

也因為這樣,我們吃飯都得選擇可以刷卡的餐廳或飯店,久而久之,同學朋友也就不跟我在一起了,畢竟哪個年輕人可以像我一樣,花個幾百一千的去吃碗牛肉面或炒飯?要我請客當然是無所謂啦,但人總有尊嚴,誰也不願意“吃軟飯”啊!

歆傑的朋友可就沒這麽有骨氣了,他們幾乎每天在一起吃香喝辣,到處撒錢,玩得不亦樂乎。他每天在朋友堆中呼風喚雨,為所欲為,套句他的名言——有錢的是大爺。

我不喜歡當大爺,我頂多買買一般女生喜愛的東東,只不過等級高了一點。這麽說吧,假設我買了一個三萬多的香奈兒包包,改明兒我一定得再去配個同款的鞋子和腰帶,這樣才叫稱得上“完美的整體搭配”呀!

還好我并不常血拼,因為最讓我沉迷的還是書本,書本可以替我解答許多沒有人能告訴我的問題。所以我寧願把錢花在買書、CD,或學習上面。

從小我學了各種才藝,其中美術和鋼琴是我的最愛。在普通人家,孩子學才藝是很花錢的,而我們家是沒有這個顧慮的,所以我就樂得每天悠游于書香、油墨、樂聲當中。幾年下來,信用卡倒也為我贏得好多獎狀、獎杯和一張英國皇家茱莉亞音樂學院的鋼琴檢定證書。我想我多少也“善用”了爸爸賺的辛苦錢吧!

爸爸除了雇用保全人員、司機之外,還請了一個總管家,底下有負責打掃和煮飯的傭人,不僅将家裏打點得一塵不染,我們每天也都能享受到皇家美食,只可惜後來我們各忙各的,都很少待在家裏。

有一次,好朋友明雪對我說:“歆予,我看你呀,就像是個被囚禁在城堡裏的公主,天天等待着王子來解救你。”

“你少誇張了,我老爸又沒有把我關起來,我也沒有白雪公主的繼母,處心積慮要把我殺掉,不是嗎?”

“可是,你不能否認你是寂寞的吧?雖然你擁有身體上的自由,但是你的心靈卻是被禁锢起來的。”明雪不愧是我的知己,說得可真是一針見血。她是我成長之後,惟一不計較我的“與衆不同”,而願意與我作朋友的人,我們常常膩在一起,久之便成為形影不離的密友。

我的寂寞是看不見的,因為我把它們藏得好好的,大家都只看到我優渥的表相,對我是既羨慕又嫉妒,可是也對我築起一道無形的藩籬,只保持表面的客套。

其實我一點也不在意我的寂寞,我有很多書要念,而且我有明雪,還有歆傑。

歆傑就不是那麽會隐藏,他用叛逆來抒發不滿,他滿口髒話、打架結黨、全科紅字。我很清楚,他這樣做只是為了要讓爸爸注意到他。

而我之所以這麽了解,是因為我也曾經想要這麽做,只是我沒那個膽子罷了。

可惜,歆傑并沒有成功。

※※※

“沒有交代,沒有遺言?這就是我們那偉大父親的一貫作風?”歆傑握緊拳頭,身體猛烈地顫抖着。

我面對他忿怒的咆哮,心裏好害怕。

“歆傑,你不要這樣吓我好嗎?從此以後我們只能相依為命了。”

弟弟終于停止吼叫,他瞅了我一眼冷冷地說:“我們不是一直相依為命的嗎?”

接着,他用了門他去。

我只好一個人面對所有的善後。

爸爸總算沒騙人,隔天果然有人出面處理了“所有的事”,包括爸爸的後事、公司的事,和我們今後的生活問題;

“我姓張,你爸爸生前将職務代理權交給了我。”他接着說:“這一年來,公司的財務上發生了超乎想像的危機,你父親做了很多努力米挽救公司,依然難免走上破産的命運。我想,他是承受不了精神上的壓力,或是不敢而對悲慘的結果才萌生死意吧。”

姓張的繼續解釋着公司的狀況和必須采取的作法。

其實我一點都聽不懂,可是我假裝懂而繼續聽着,因為從今以後,我便是家裏惟一的“大人”了。

“公司必須變賣以清償債務,但是公司的現值已經因為你父親的跳樓而一落千丈,恐怕變賣的所得仍不足以清償所有的債務,所以屬于你父親名下的任伺資産也必須跟着變賣。”

我還是維持一發不語地聽着,充分表現出一個大人該有的沉穩。

“與其等法院來查封拍賣,不如我們自己先賣個好一點的價錢,扣掉給債權人的部份,也許還能給你們姐弟倆留下一些生活費。”姓張的如是說。

望着他開開合合的嘴巴,我試着消化他的話所代表的含義。

他似乎在說——爸爸一生的心血将全部付諸東流了。

我倏地領悟到,姓張的也正含蓄地告訴我——我和弟弟将必須搬離豪宅住進貧民窟,也許我們身上除了夠吃一餐飯的錢之外,就什麽都沒有了。

沒有了爸爸,一切都失去意義了,那麽還有什麽好在乎的呢?

更何況,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啊!

值錢的東西逐一被賣掉,最後房子的鑰匙交到了陌生人的手上。

一個月後,我和歆傑收拾着沒有人要的東西,搬進了一間租來的小公寓二樓。

後來仔細回想的時候,我才領悟到。難怪那一年來,家裏的傭人一個一個不見了;爸爸也決定取消信用卡,改發給我們現金,而金額也是一次比一次少。

一瞬間,我的城堡徹底傾倒了,而我也成了落難的公主。

※※※

爸爸是個孤兒,我們沒有任何親戚,事情發生的時候,除了那個姓張的人之外,就沒有人能夠幫我們其他的忙了。

我一個人要應付前來買房子買家具的買主,要找便宜的房子搬家,還要擔心錢和往後的生活問題。

天啊!

我這輩子頭一次了解到錢的重要和缺錢的悲哀。

歆傑照樣早出晚歸,有機會和他商量的時候,他不是惡聲惡氣地咒罵爸爸的不負責任,就是無所謂地丢給我一句:“随便啦!沒錢大不了我去搶啊!”

他根本不肯面對現實。

幸好我的好朋友明雲,替我在她家附近找到一間四樓公寓的二樓,租金便宜,但房子也相當簡陋,兩小房一衛一廁,牆壁油漆斑駁,不附任何家具和家電。

她拜托一個鄰居用小發財車把我們僅存的“資産”載到新的住所,再幫我打點了新居的一切。

在賣家具之前,我偷偷地将我們心愛的東西暗藏了起來,免除了被搜刮的命運,像是手提電腦、CD、手機、服裝首飾、照片……我并不是心疼它們的價值,我只是舍不得它們落人陌生人的手中。

弄得差不多了,我坐在投有沙發的客廳地上喘着氣。說真的,我這輩子從來不曾這麽累過。

明雪看看簡陋的四周,不勝唏噓地說:“真想不到會有這麽大的變化,歆予。你要樂觀一點喔!”

“放心吧,我一向很樂觀的。別忘了我的至理名言……”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明雪不待我說,就大聲地替我說出來了。

我們相視大笑。

一段時間後,明雪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呢?”

“我已經辦休學了。”

我想起昨天到系上辦休學時,教授們不贊成的眼光。這件事我并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明雪和歆傑在內。前者,我相信她絕不會贊同;而後者,我不确定他是否關心。

“什麽?只剩一年多就可以畢業了。這樣不是太可惜了嗎?”明雪大叫。

“我必須要工作啊,房子要錢,吃飯要錢,歆傑上學也要錢,我不工作行嗎?”我無可奈何地說。

“歆傑知道嗎?”

我搖搖頭,說:“我想他不會在意的。爸爸的死對歆傑是個很大的打擊,只是他用不在意來掩飾自己。”

從小弟弟就依賴我這個姐姐,我也以他的保護者自居。記得小時候歆傑最愛坐雲霄飛車,常拖着膽小的我陪他坐遍所有游樂場的雲霄飛車,我雖然不情願,卻還是一次一次地順着他、二次一次地忍受快速旋轉所帶來的刺激與恐懼,讓我幾乎瀕臨崩潰的邊緣。

現在想想,雲霄飛車不就像命運的轉輪一樣,帶你上天下地,體驗人生的高潮與低潮,甚至讓人心髒病發作?

“歆予,難道你都不替你自己着想?你的學業,你的前途,還有你的王子呢?”明雪不死心地繼續游說,希望我能改變心意。

我知道她認為軟傑已經不可救藥,休學的人應該是他。

“明雪,謝謝你。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無論如何我都會讓歆傑讀到大學畢業,甚至于出國念研究所,爸爸一向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我從爸爸看他的眼神就知道。”

我心裏一直很清楚爸爸對歆傑的期望——和失望。

“至于我那英勇的王子。請你趕快現身,帶着屠龍劍來解救我這個落難的公主吧,趁着我還沒有被毒蛇猛獸吞下肚子之前!”

第 3 章 (2)

更新時間:2017-04-20 18:00:02 字數:5788

原青走下樓梯,腳步聲顯得空蕩蕩地……

最後一次集訓,除了那個什麽卓學長盯着她之外,芯容也緊盯着她不放,就怕她又生事。

她哪裏有了?好在這次是跟陵珊同組。陵珊雖然有大小姐脾氣,但在那學長虎視眈眈下,卻變得特別溫柔可人,原青好笑之餘,做得也就順手多了。

她當然能跟人分工合作,只是跟男人不對盤罷了,又剛好被一個臭男人抓到。

冠軍又怎樣?能力不比态度重要,而他跟她談态度時,不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踐樣?

這些不滿不屑她當然只能壓在心中,如果真因此而被踢出社團,她可能會氣到內出血,不是更劃不今天最後的特訓指定泰式綠咖哩雞,這道有人叫它傻瓜菜,其實火候不好抓,辣度更是沒有單一标準,加上色香味都要挑剔的話,簡直可以變成一道地雷菜。

“卓學長,你幫我看一下火候好嗎?中偏小是不是差不多這樣?”

陵珊今天聲音特別甜美,連原青聽了都覺得心曠神怡。但何苦呢?她很同情被男人迷到神智不清的女生;而男人基本上對美女沒法免疫,但問題是也無法持久。

原青連頭也沒擡,繼續切菜。

“對不起,我們要成果出來了才能指導,不然就是作弊。”

原青差點就要擡頭看他。這個被拱成神的學長上次确實曾說過他對誰都一樣,難道不是說說而已?

他說得不愠不火,只是也沒啥溫度就是,堪稱校花之一的陵珊頓時僵在那裏,大概是太少被拒絕,一時難以接受。

原青并沒有幸災樂禍的心理,倒是暗想:男人要有紳士風度沒聽說過嗎?話講得這麽不留情面幹嘛?

又不是不知道學妹們都暗戀他。

不過,這年頭的男人不要利用女人、欺負女人就很難得了,紳士?作白日夢比較快啦。

接下來的沉默有點尷尬。原青眼角瞄到陵珊臉色有些白,好像不知道要怎麽反應,讓她有些不忍心。

她放下手上的刀去看火候。“我覺得這樣剛剛好。陵珊,沒問題啦!”

她感覺那雙鷹眼再回到她身上,她有點後悔又招惹那男人的注意,不過今天她反正是他放大鏡下的标本,沒差。

“謝謝,我本來還不确定……”陵珊語氣充滿感激,趕緊過來幫忙切菜,不敢再去打擾學長。

唉,還是女生可愛,有時還很可憐。原青很想瞪那男人一眼;如果她們的成果不佳的話,他也有錯吧?

不過她已經向芯容發過毒誓:就算那男人故意挑釁,她也會乖乖接受、順利過關。

這發毒誓容易,實行起來很難啊。

她已經在家練習這道菜兩次了。一次被爸爸罵故意要辣死他,第二次小弟又繞回廚房掃光剩菜,只是照例沒有任何稱贊。她之所以會這麽慎重,就是因為知道一定會被那男人習難,不練好功夫不行。

因她做得比較熟練,所以陵珊自然變成助手,這讓原青有點擔心,不斷确定陵珊是不是有分到相等的工作,免得等一下被那男人用作借口踢掉她。

她已記不得上次在男人跟前這麽小心翼翼是什麽時候了……不,不對,每次爸心情不好,她為了避免動辄得咎,搞得家裏更烏煙瘴氣,不也總是小心翼翼?

想到這,她心情郁悶了起來,趕緊揮開不必要的思緒,重新專心做菜。

她用筷子試探馬鈴薯悶熟的程度,再給三分鐘,然後把紅辣椒加下去。

“你好厲害喔。”陵珊小聲對她說。原青苦笑。這輩子好像還沒人稱贊過她的廚藝。芯容比她資深,根本不可能誇她。

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輩子的飯了,媽是……六年前走的吧?

原青拿着湯勺的手一抖,灑了一些湯汁在流理臺上,直覺擡眼看向那男人,果然被抓個正着。

她趕緊把流理臺抹幹淨。這次那男人倒沒說什麽,不哓得是不是在暗中扣分。

她做飯時好像常會想東想西,實在是個壞毛病。

心在疾跳,一半是擔心讓芯容失望,一半是在那男人的監視下坐立不安。一定是因為在乎芯容才讓她那麽在乎那個男人怎麽想,她平常根本不會這麽孬種。

“好了!”原青最後撒上香菜。

她感覺這輩子做飯從沒這麽辛苦過,要照料像洩了氣的球的陵珊,又要注意到每一個烹調步驟細節。

但完成之後還是覺得很充實。一盤綠得很鮮、炒得很香的咖哩雞,将一些不起眼的食材像變魔術般融合為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讓人垂涎不已。

“哇!”陵珊眼睛發殼,手指捧着盤沿,像捧着一盒寶物。

十幾組的成果排排放,黃教授身後跟着卓因潋,然後是現任社長于奇晏,和當初讓她進社的學姐徐汀緣,每個都是拿過獎杯回來的。

原青和陵珊的擺在最後,原青注意到學長的穿着非常正式,穿西裝打領帶,學姐穿套裝,仿佛他們參加的是重要會議,而不是特訓。

原青不禁要猜想這是否是歷屆的傳統,還是上上屆卓學長大人起的頭。

第一組的雞肉不夠嫩,第二組的辣椒沒悶出味道,第三組的五種菜料熟度不齊,第四組的椰汁太濃,“想補救咖哩雞沒煮出的味道……”卓因潋一個一個批判。

輪到原青時,她幾乎已經放棄過關的希望了。如果其它組都被那男人挑到沒戲唱,她還是準備打包吧。

四個評審都嘗過以後,其它兩個學長姐點點頭,黃教授贊美甜辣适中,只有卓因潋面無表情。

來吧!原青有種大義凜然面對斷頭刀的感覺。不管怎樣,她都已經盡力了。

“你多放了兩種青菜,而且除了馬鈴薯和紅蘿蔔以外,五種都是燙過三分而已,沒有真炒,為什麽?”

卓因潋直接問原青,很明顯地知道這是她的決定,陵珊不必回答。原青答道:“我覺得高熱炒青菜比較會破壞營養素,三分燙能保留脆度,顏色也好看,所以——”

“你是說你喜歡噃比較脆的菜?”

很明顯,這是個怎麽答都會完蛋的問題。原青只好誠實說:“我自己是喜歡,既然大家口味喜好不同,只好照我自己的喜好來做。”

卓因潋看着她的眼光總讓她覺得像探照燈一樣,她很想躲開,卻對自己這想法惱火。

“你沒有加酒。為什麽?”

她抿緊嘴。“我不喜歡酒。”

所有人的耳朵都豎直了。不喜歡酒的廚師?各國名菜裏加酒的至少過半,這樣要怎麽做菜啊?

卓因潋眼睛眯了眯,眼光的強度加倍;原青固執地不加以解釋,已有了豁出去的決心。

但卓因潋放下湯匙,表示評審結束,和其他評審回到前頭。

芯容跑了過來,不由分說地S了一口。“不錯吃耶!只可借——”她看了原青有點石化的臉,不敢說太多,她對唐家有不少了解。

原青沒有半途發飙,她已經很慶幸,能不能過關就看卓學長了。

卓學長對女社員不是不好,而是實在被粉絲包圍得太嚴重,素來有一絲不茍、緋聞不上身的作風,甚至還被某些人套上“冷面大廚”的封號。芯容覺得,這樣的他更令人佩服;不過,碰上原青就變成了硬碰硬,沖突當然免不了。

幾位師長低聲交談,大夥兒則坐立不安。全國大賽的規定很嚴,為了避免大學校總是包辦前三名,全國大學烹饪社都會要求報上社員名單,到時再做機率抽號,如果到場人數不夠,便不能參賽。

明白規則以後,原青才知道那男人說要踢她出社團不是随口威脅而已。

聽說那男人一回國便出任總會的幹事,而總會的行事會如此嚴格,大概跟他脫不了關系。原青在心中吐舌頭。

就算她對他的行事作風不以為然,但這确實是一個可以讓她好好做飯的好社團,當初她能進食藝社是運氣好,如果真的不能待下去……

芯容不會是唯一失望的人。

于奇晏負責宣布結果。這個現任社長是大四的風雲人物之一,是人見人愛的那種陽光王子,也難怪會被選為社長;不過,他辦事還真是有一套,看這一屆的比賽過程就知道他辦事是多麽的有條有理。

想也知道若沒辦好這次的比賽活動,那麽讓特別回社指導的卓因潋看到自己任內大攬全國各大獎的風光不再,将情何以堪。

于奇晏微笑地說:“大家都做得很好,很努力!不管結果怎麽樣,努力去做就是唯一的辦法。烹饪是科學,也是藝術,所以除了用腦,也得用心。今天這一道菜就是很好的例子。這一道菜雖然很尋常,但裁判會很挑剔;因為不這樣就評判不出最好的廚藝。”

說了半天,無非是要給做得不好的人打氣。

他一說話就給人滿室春風的感覺,原青覺得這種人應該去拍廣告;哥也有這種特質,只是全浪費在女人及游樂上。

不過,這麽會說話又這麽會做人,該是要多麽“假”才能辦得到?原青自己說話直,有時得罪人都還不知道是怎麽得罪的,本能就覺得真心和圓融是水火不容的兩回事。

明明是要宣布被淘汰的社員,他卻還能說得這麽婉轉,讓她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

再加上他好像多看了她兩眼,讓她的一顆心直往下沉。

為什麽不趕快宣布?雖然其他三位評審好像沒什麽意見,原青卻心知肚明那最大牌的一個對她會有什麽決定性的評判。

“好消息是,基本上大家都過關了。大家能夠進食藝社,就表示有一定的程度;我們現在評的是大家的用心如何、這一年來有沒有足夠的進步;至于是不是有參賽、甚至獲勝的水準,倒不是全國大賽最重要的目的。如果早就知道,那還比什麽?”

大家又笑又歡呼。原青眨眨眼。過了?她過關了?一時之間還真是意外;難道那男人沒有她想像的那般小心眼?

“不過卓學長提出了一個特別的要求,”大家的耳朵又全豎起來了。“唐原青學妹比較晚加入,可能需要再特訓,卓學長願意親自指導。學妹,你可以嗎?”

原青忘了眨眼,瞪着眼坐在那裏。她就知道沒有那麽簡單——她生命中又有什麽事情簡單了?大概除了進食藝社那一關以外。但現在——大夥兒嘩然。原青原以為是在同情她,仔細一看,才發現全是羨慕或嫉妒的眼神;女生一副“早知道我也要搞砸”的表情,男生則是饑渴于學習這個年輕名廚的撇步。

聯大以出專業人才知名,而食藝社比聯大本身的餐旅管理系更嚴格,社裏九成九是将來準備以廚師為業的人,所以這個宣布才會這麽驚人。

“卓學長,我們可以旁聽嗎?”徐汀緣開着玩笑。

原青特別喜歡徐汀緣,一個個性開朗的學姐;當天進社,她因為不熟悉社裏的廚房設備,做得綁手綁腳,當時徐汀緣對她說:“今天既然只有一個評審而不是三個,那你做壞的話應該還有兩次機會吧!”

當然不可能真的還有兩次機會;但就是這樣一個小玩笑,竟讓原青定下心來,才順利過了關。至于學姐有沒有放水,她就不知道了。

對于徐汀緣滿含希望的問話,卓因潋淡淡地說:“特訓就是操人。閑人還是勿近的好。”

說什麽閑人勿近!也虧得徐汀緣笑容不減,好像習慣了這樣不留情面的回答。

原青聽到“操人”兩字就頭皮發麻,沒想到大夥兒居然還露出流涎的表情,簡直搞不清楚狀況。

如果不是她個性特倔,早就來個敬謝不敏;不過那樣可能會變成社刊頭條吧,居然笨到推掉這種機會!

但她并不想當什麽廚師啊!她只不過是單純想在家裏以外的地方順着自己的心意做做飯……

集訓解散後,芯容一邊收東西一邊大呼小叫:“天!卓學長耶!沒有找你麻煩,居然還願意特訓——”

“特訓就是找我麻煩好不好!”

“你知道什麽!”芯容斥道,“學長的時間最寶貴了。聽說他什麽電視報紙雜志網站的專訪或節目統統都推掉,什麽企業啊商展啊也邀不到他。他在烹饪協會的指導是要邀請函的,我們能見到他還是于學長特別去找——”

“大忙人會這麽關注一個小小的我,還說要操人,你不覺得很恐怖嗎?”

“如果我能跟卓學長獨處十分鐘,要我跳脫衣舞都行!”

原青差點岔氣,因為卓因潋剛好走到芯容身後;芯容感覺到有人接近,轉頭看是卓因潋,不禁跳了起來。“卓學長!”

芯容滿臉脹紅。卓因潋蹙眉說:“社團也是公共場所,請不要亂說話。”

原青向前一步。“人家說話就不應該偷聽,不小心聽到了裝作沒聽到就好,你這個人怎麽這個樣子?”

看到好友為她出頭,芯容雖然感動,卻怕這兩人關系越搞越糟,原青還得受特訓呢。

“卓學長,我只是開玩笑的。”芯容說。

“他當然知道,只是天生愛訓人。”原青瞪他。

“原青——”

“學妹,”卓因潋看着原青,“我沒有時間鬥嘴,只是來告訴你明天開始特訓,請下午五點準時到,這是地址。”他遞上一張名片。

實在很想對他說沒時間的話特訓就免了,但已經當衆宣布的事她再怎麽不願意也來不及了。只是為什麽明天就開始?而且還得跑去別的地方?

她瞪著名片,和那雙修長好看、卻磨出老繭的手。芯容趕緊幫她收下來。

“學長,我會把原青護送到的!”

卓因潋再看原青一眼便走了。原青轉向芯容:“你幹嘛?想把我賣掉啊?就算這樣卓因潋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他根本就是冷血動物。”

“他想幫你特訓耶,這麽用心,怎麽會是冷血?”

“你剛才明明被訓了,怎麽還幫他說話?”

芯容聳肩。“學長風格特殊,這叫酤好不好!”

原青無語問蒼天。有些時候她真的很想敲芯容的腦袋,或全天下女人的腦袋。

“喏,收好了。”芯容把名片塞到她手上,“而且別想逃,我已經記住地址了,明天騎車送你。”

“你是想多見那男人一眼吧?”

“你有義氣一點好不好!好男人要跟好朋友分享,知不知道?”

“我才不要,你全拿去。”

“學長是誰也要不到的。”芯容又用那種發閃光的眼睛眨呀眨的,“我只是要瞻仰一下他的容顏,有錯嗎?”

“呸!還國父呢,瞻仰什麽容顏?”原青已經覺得想吐了,“走吧走吧,我回家了。”

第 3 章

林飄遙一人走在山道上,眼睛珠子不住朝四周打量,只覺那林子裏竟似有無數雙眼睛、無數個腦袋都在望着他一般。人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自從那天晚上吃了燈魂鬼一陣驚吓,再要走上這條路來,自然會疑東疑西的了。一路上不停探頭往後看,生怕身後突然冒出個腦袋什麽的來。

走得一陣,精神上先是抵受不住,林飄遙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掏出幾張符,心頭暗暗亂罵:這死道士,老子給了三十幾文錢,居然那麽吝啬的才給了我六張符!這不存心敲我竹杠麽!

雖是努力想把注意力轉到那老道士身上,但山林中時不時的鳥叫聲和風吹竹筒時發出的嗡嗡聲,卻一次次把他思想拉回現實來。心下嘀咕:他媽的,走得這般辛苦,待會拿回了頭飾,定要好生捏翠蘭那小妮子幾把補償回來才是!說着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在地上。想到翠蘭,這才微微膽氣一壯,哼起小曲:幸虧我知道了翠蘭的胸,我大好的青春才沒算白渡,今天是定要找到那頭上飾,才好将我翠蘭狠狠的捏一通啊捏一通!唱着唱着,雙手比了爪朝前面一陣空抓,邪邪的笑出聲來。

大概是白天鬼怪不敢顯身,林飄遙一路無驚無險的進了亂墳崗,心頭着實松了一大口氣,心想:好得早上我及時給老天爺賠過不是,如若不然,只怕這會兒早就已經被鬼給吃掉了。看來這個老天爺是萬萬得罪不得的,時時刻刻都得銘記與心才是。

那放頭飾的地方他倒記得,三轉兩轉,沒得一會功夫便找了出來,着實對在嘴上親了幾口,放到懷裏準備下山。

正要動身時,突聽得一陣聲音唱道:“忘憂草,含笑花,勸君宜早冠宜挂。那裏也能言陸賈?那裏也良謀子牙?那裏也豪氣張華,千古是非心,一夕漁樵話。”歌意豪放,本是首助興養氣的歌兒,但唱得太慢,林飄遙聽起來,卻總覺有些陰深深之感。心頭大震,擡頭朝天上看去,只見那火紅的烈日正中高挂,雖是未習過法術,卻也知道現在是陽氣大盛之時,妖魔鬼怪是定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的。暗暗思付:這大白天的,總不會是個鬼吧?指不定是哪家的砍柴夫跑來這裏練嗓子了。想到這處,心頭又是不快:哪裏練嗓子不好?偏偏要到這裏來!又唱得沒水平,好好一歌弄到陰深深的,不是故意害我得心髒病麽?想歸想,卻終是沒膽子去看看,捏了張符在手上,便蹑手蹑腳的朝下山路靠過去。

哪知剛一轉身,就撞到了一物。林飄遙此時全身神經正繃得緊,怎麽經得住吓?慘叫一聲,拿着符的手慌忙朝前戳去。

手指一陣劇痛,林飄遙這才看清是撞到了一棵樹上。頓時不滿,一邊甩手一邊罵罵冽冽。奇怪的是那符帖在樹上,竟就像生了根一般,林飄遙不甘心五文錢的東西就這樣浪費掉,使了勁去扯,竟都扯不下來。心中漸漸開始害怕:這樹有點邪門,莫不是我那一戳力道用得太大了?總不成還有什麽鬼是能變型成樹的吧?林飄遙擡頭去看那樹,只見生得有半山那麽高,長得又粗又壯。

你他媽的,不管了!林飄遙心頭亂罵,雖是肉痛那五文錢,卻不敢久待下去,悻悻然轉身而回,那男子的歌聲卻又飄了起來:“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缈萬裏層雲,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這次唱得歌詞與前次又不盡相同,但仍然是那個語調,仍然是那般陰沉。

他媽個瘋子!林飄遙心中暗罵,卻不敢喊出聲來:我翻你十八代祖宗的老子,你是哪根筋不對頭?跑來這裏瞎、瞎唱!

正在心中亂罵,突然覺得脖子上被什麽東西蟄了一下,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候,這一蟄無疑是火上添油,林飄遙‘哇’的一聲大叫,條件性的跳起身來,雙手朝後抓去,卻什麽都沒抓到,反讓自己一絞跌在了地上。

他爬起來正要逃跑,無意間瞧見前方樹叢後綠光閃動,這大白天的,雖是光線充足,但那綠光仍舊是一副閃爍不定的樣子,就同那些戲班子們口中描述的鬼怪情景一般無二。

林飄遙此時還沒被吓暈實屬不易,不由得想到昨晚碰到的那個燈魂鬼、不由的聯想到剛剛唱歌那個陰聲,差點便要喊娘了。但見人影微微一晃,一個綠衫人立在了他面前。

林飄遙此時見了個像人的家夥,就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沖沖道:“大叔快救命,這裏有鬼!”伸手便去抓那人衣服,奇怪的是手還沒碰到那人身上就透了過去,連個衣邊也沒沾着。林飄遙突感這種情形簡直就像夢魇一般,又是虛幻又是離奇,偏生高挂正空的太陽照得猛烈,始終讓他不敢相信碰到的是個鬼。心中急轉:聽得那老道士說鬼是沒有影子的,對!只消看看他有沒有影子,便知道是不是鬼了。急朝地上看去,卻見到那人身下踩着一條盤着的、長長的黑影,就好象蛇一般。林飄遙再忍耐不住,大叫一聲雙眼翻白,立時便暈了過去。

馨香袅袅,林飄遙悠悠醒轉,張眼見錦衾低垂,倩影處處,恍如身在夢中。隐隐中似乎聽到一個如虛如幻的聲音:“千丈悲呤,萬裏飄雪,落煙枝頭沉醉,金頂嬌峰,仙妖輪迷,血濺衣衫留童,正與邪、仙同妖,只為那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方遇共枕眠。”歌聲流轉間,弦聲切切。是了,肯定是在做夢,只有在夢境裏,才能睡在這樣好的床上,聽到這般動人的歌聲。

他又閉眼迷糊了一會,耳邊莺聲燕語不斷,再睜開眼來,這才發現四周似乎竟有許多人圍着自己。

林飄遙不禁暗想:“如果不是作夢,那就是我死了,不在人間。”腦中竭力回想,記得自己昏迷之前是在亂墳崗上想到亂墳崗,林飄遙混身一震,雙手一按,撐起身來,但覺身上軟綿綿的沒甚力氣,手骨更是一陣牽心的痛楚。他環目四顧,屋中人雖多,卻均作婢女仆人打扮,并未瞧見有什麽妖魔鬼怪般的怪像。

床邊一個眉目如畫的妖豔鬟婢見到簾帳一動,林飄遙掀帳坐起,那鬟婢登時滿臉喜色,嬌聲呼道:“公子醒了!快去請白長老!”衆人聞聲聚攏,眼見林飄遙醒來,各皆歡然。幾個女婢身上的薄紗長裙款款擺動,嬌軀朦胧,若隐若現的晃在眼前,林飄遙不禁一陣迷糊,心中暗想:也不知這些女子的胸口是不是像我的翠蘭那般柔軟。

林飄遙心想:這許多的大美人都長得那般好看,定然就不是鬼了。再想起先前看到那男子的影子,心中一動,悄悄朝地上看去,借着屋內燭光,只見房內衆人個個在地上都倒出一條清晰的人影。林飄遙暗暗竊喜:總算是遇到人把我救了,只不知現在身在何處,也不知是什麽時辰了,若回家遲了些,老娘指不定還要怎麽收拾我呢。

既然不是鬼,他膽氣馬上壯了很多,躺在床上探頭探頭,兩只賊眼睛只朝那些鬟婢的胸口盯望,暗暗猜想:既然都是女人,那靠上去定也和翠蘭是一般的柔軟舒服,可惜我不認識這些女的,否則裝裝疼痛,騙她一兩個來貼着我,豈不是妙極?

林飄遙正待把身子靠向床外些,恰好遇到一小鬟嬌軀探近,俯身時一對豐盈渾圓的酥胸在薄衫中纖毫畢顯,竟然晃到了林飄遙眼皮底下,幾乎挨着他的鼻子,芳香可可,令他臉上一陣通紅。想歸想,真正遇到的時候,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只覺心頭撲通撲通亂跳,比那小鬟的胸口還抖得兇些。一時間竟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何處,只覺這裏雖像是做夢一般,但卻想這個夢最好還是不要那麽快就醒過來的好。

那小鬟卷起垂簾,向林飄遙嬌媚一笑,說道:“公子,白長老馬上就到,您且先安坐。”

林飄遙早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哼哼恩恩的應了一聲,腦子裏卻全是那小鬟胸口的麗景,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移開。那小鬟哪裏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嘻嘻一笑,腦袋朝四處一打量,妙目流轉,瞅着旁人不注意,飛快的将胸口朝林飄遙頭上撞去。這婢子穿得甚是單薄,身子的豐滿也遠遠不是翠蘭那種青澀果子可比,林飄遙只覺這一撞讓他魂消魄散,輕輕啊了一聲,下意識的張口便要咬去。突聽得一個聲音輕嘆道:“小青,你可知道勾引他是死罪一條?”

林飄遙此時正在張口,突然發覺面前一閃,咬了個空。睜眼看去,剛剛那個拿胸口撞自己的婢女瑟瑟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口。只聽佩環丁當響,門簾一掀,一個青年男子輕飄飄的邁腳進來,衆婢連忙施禮,齊道:“二少主。”

那二少主微微一點頭,手中折扇慢慢合攏,在房內渡了數步找個椅子坐下。林飄遙向來瞧不慣那些富家子弟,見得這二少主一身派頭,心下生厭,暗暗唾了一口:不就是個小白臉麽,不就是家裏老爹會找錢點麽?有幾個銀子就得意得二五八萬似的,還害我沒咬到那一口,看老子哪天把你銀子騙光,一腳踹到茅坑裏去!

二少主坐定,嗫聲嗫氣的道:“小青啊,你自個到天仙境去領條五彩神龍吧,若是我來送你,說不得還要多受點什麽委屈。”

林飄遙一怔,心下猜想:小青?說的就是拿胸口撞我的那小妮子吧?這天仙境又是什麽玩意?神龍又是什麽東東?看那婢子的害怕樣,只怕不是什麽好東西。心中更是一陣鄙夷:這什麽二少主的,滿口娘娘腔,也不知是不是小時奶娘給喂多灌飽很了撐的!林飄遙自小到大就沒喝過人奶,聽村裏大媽們說,林嬸以前身子單薄,估計飄遙小那會是喝動物奶長大的。他一直記在心裏,只要聽到誰是喝人奶的,忍不住便想奚落一番,便是罵人,罵得最多的也是說別人喝奶喝足很了什麽的。

小青哭道:“二少主饒命,小青不過是一時把持不住,受了公子身上逸氣所誘,萬望二少主開恩。”林飄遙聽得這話,心中更是迷糊:公子?這該說的是我了,我身上又哪裏來什麽義氣?除了小寶、阿牛和翠蘭外,我會和誰講義氣兩字哩?這不是你胡說八道麽!

二少主臉色一變,尖聲喝道:“他哪來的什麽逸氣?你這小妖精明明是自己渴得慌,想男人想瘋了,卻來和我胡說八道!”說着左掌一翻,射出一團黑糊糊的氣體,小青色變,大叫一聲轉身想要逃跑,卻哪裏來得及?只見那陣黑煙猛的将小青吞噬其中,房間裏發出一聲慘嚎,就像是某種兇狠野獸臨死前的垂叫一般,叫聲又兇又狠又慘。林飄遙吓了一大跳,只是眨眼功夫,那小青連着黑煙便化作一陣虛無,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飄遙看得目瞪口呆,哪裏想到過活生生一個人,瞬間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硬着頭皮朝二少主臉上看去,那家夥不動聲色,就好象幹了件多麽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林飄遙上下兩排牙齒直打顫,雙手緊緊拉住被子壓在自己身下,心想:還以為是人救了我,原來這些人都是被妖魔管着的哩!終歸到底,也都是妖怪一夥!卻不知那個叫小青的是什麽玩意,叫得那麽吓人。想起剛剛自己還向偷香竊玉,林飄遙一陣後怕。

二少主咂了咂嘴,面色又恢複正常,輕笑道:“大公子啊大公子,”眼睛朝林飄遙射來:“只怕這神龍教也不是那般好奪去的!”

林飄遙見他兩只眼睛狠盯着自己,想想先前一揮手就把活生生一個人變沒了,心中哪裏會不害怕?幹脆把眼睛一閉,心想:老子不看你,就不知道你在盯着老子了!

屋裏頓時安靜下來,太陽暖暖的照射進屋子裏來,雖是隔着被子,林飄遙仍然感覺到了其中的熱量。耳朵豎起,除了隐隐聽到折扇一搖一擺的聲音,便是房外的鳥鳴還能讓林飄遙感覺到一絲生機了。偷偷睜眼一望,見得那許多奴婢的全都在屋內站定,一動不動,唯有二少主手搖紙扇,正拿雙眼盯看着他,吓得林飄遙趕緊又把眼睛閉上,嘴巴嘀咕道:“看着老子幹什麽?!”

不巧那二少主的耳朵竟是出了奇的好使,笑道:“想看看你的肉好不好吃。”

林飄遙吃了一驚,心頭更慌,眼睛不敢睜開,嘴上卻硬頂着:“老子的肉是酸的!吃了保證你拉肚子!”

那二少主哈哈一笑,站起身來走到床邊,伸手在他臉上一摸。林飄遙混身汗毛都豎直了,哪裏還敢去答話?心中直打抖:老子也不知是倒了幾輩子的黴,好端端的會遇上這檔子事!這個什麽二少主的,不單是妖魔,估計還是個變态人妖,我倆都是男人,他放着屋裏這麽多女的不看,卻來盯我!他手在老子臉上亂摸,也不知是不是掐掐夠不夠肉份!

閉眼大約有一刻鐘,林飄遙感覺快被悶死,偏生又不敢睜開眼睛,心頭是越想越怕,越怕越想睜眼瞧瞧,越想睜眼瞧就越是想到二公子那詭異的笑容一時間只覺度秒如年。突聽得門外聲響:“白長老到!”

話音剛落,一個粗豪的聲音接着大叫道:“少主!”林飄遙心想:這該是在和那二少主打招呼了,聽起來似乎是個什麽長老的,身份不低,那二少主不會不搭理他吧?多半這會已經沒盯着我看了。

想到二少主已經分神,心中頓時沒先前那麽害怕,正要偷偷睜開眼,只覺一雙粗壯的大手一把抓來,抱住自己。林飄遙大吃一驚,猛的睜眼,看得是一個衣着怪異的中年漢子正跪在床前狠命抱着自己。

媽呀!林飄遙滿腦子的頭發根根豎起,雙眼一翻,差點暈了過去:原來這是個人妖窩!那二少主娘娘腔腔的雖然惡心,倒還沒有動手動腳,沒想到這個聲音聽起來頗有些氣概的男子,竟比那什麽二少主的還要變态!

雙手急去掙脫,卻哪裏動彈得了?只覺得那中年男子手勁奇大,那兩只手臂就像是條巨蟒狠狠勒在自己身上一般。林飄遙心中大驚:完了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多半這些家夥不但要吃人,而且還是要先奸後吃!

第 1 章 (新開書求推薦票)(修)

純奶媽怎麽開局,在線等,挺急的。

黑鐵一豐走在繁榮的街道上,心情是淩亂的。

說實在的,這也不是一豐穿越後的第一個世界。

這已經是一豐穿越後的第十二年了。

一豐穿越的第一個世界是《落第騎士英雄譚》,在那裏,一豐降生在黑鐵家,成為黑鐵一輝的孿生弟弟,并且得到了黑鐵一豐這個名字。

帶着“一”字,卻不是家裏的長子,而是三子,這個名字包含着“一生富足”的祝願。

在那個世界,主流的戰鬥方式是成為伐刀者,利用魔力構造出每個人獨一無二的固有靈裝,其中的強者可以輕松一人敵千軍。

可惜的是,作為本來主角黑鐵一輝的孿生弟弟,一豐很完美地複制了一輝的體質:超級低的魔力。

魔力水準僅僅只有F等級的伐刀者一般都不被認為是真正的伐刀者,因為正常情況下,F級別的魔力都無法擊破高級魔力敵人的魔力護甲,輸出非常有限。

因為一般情況下伐刀者的魔力是出生就被決定的,所以F級別的魔力基本上就已經和伐刀者這個職業告別了。

一豐是知道這個劇情的,哥哥一輝後來受到了自己曾祖父的鼓舞,不顧家人的反對,離開家族,繼續努力追求着超越自己,成為強大的伐刀者。

一輝遭到包括父親在內的家族的阻撓,這倒并不是什麽豪門恩怨,雖然一輝和父親黑鐵嚴的關系一般,卻沒有達到視如仇寇的地步。

只不過黑鐵一族是伐刀者中的名門望族,屁股決定腦袋,黑鐵一族代表了一大批伐刀者的立場。

黑鐵嚴認為,如果鼓勵低魔力水平的伐刀者反抗命運,會給現有階級造成混亂。

總之不管怎麽看都是一個挺渣的人啦,一豐也不喜歡他。

一個成年人,本來重生後就不怎麽容易融入家庭,再加上黑鐵一族的教條主義和親情的淡薄,一豐對這個家族沒有多大的感觸,反而對兄妹之間的感情比較看中。

看看正常發展下,大哥黑鐵王馬小學畢業就出去流浪,尋求突破。

黑鐵一輝十二歲就離家出走,自力更生,追求伐刀者之路。

小妹黑鐵珠雫十五歲追着哥哥一輝的足跡,哪怕和家族對着幹也要支持哥哥。

不管從哪個方面将,黑鐵嚴所為父親都是很失敗的。

不過一豐的命運還是要好一些的,一般來講,對于伐刀者來講,先不提後天努力,有兩個先天因素非常重要——魔力值和固有靈裝屬性。

一豐的孿生哥哥黑鐵一輝,《落第騎士英雄譚》的正牌主角,魔力就超級低,固有靈裝“陰鐵”又沒有什麽過人的屬性,要不是一輝通過非同尋常的努力再加上伐刀絕技“一刀修羅”,恐怕永遠都不會有出頭之日。

先天條件不好的一輝被評價成為了F級別的騎士。

一豐要好得多,雖然魔力也是F等級,但是得到的固有靈裝,竟然是前世赫赫有名的天生牙。

天生牙是治愈的刀,當然一豐得到的是固有靈裝-天生牙,而不是殺生丸那個原裝的天生牙,雖然在很多地方很接近。

可惜的是,一豐的天生牙并沒有冥道殘月破的能力,而是純正的治愈之刀,其能力是治愈、結界和複活。

作為穿越者,當然知道複活這個能力有多麽逆天,在沒有自保的能力的情況下,在黑鐵家這個看利益的家族,一豐根本就沒有将這個能力暴露出去,免得自己淪為家族的傀儡。

反過來,一豐将自己的固有靈裝的治愈和結界的能力顯露了出來,所以,即使一豐的魔力非常低,在大家眼中無法成為伐刀者,卻可以靠着天生牙的能力成為一個不錯的醫生。

這樣,一豐用這個名頭,順利地獲得了家族的資源和培養,而不像自己的孿生哥哥黑鐵一輝,他的固有靈裝“黑鐵”,伐刀技是“一刀修羅”,将其F等級低下的魔力,在一分鐘內完全透支使用,獲得高強的攻擊力,單論平砍,在這一分鐘內甚至超過A級的伐刀者,俗稱“一分鐘真男人”。

而家族中,以父親為主的高層為了維護伐刀者等級制度,作為既得利益集團的他們選擇了壓制黑鐵一輝,甚至為其發展的道路設下障礙。

一豐上輩子是成年人,早就知道這種情況下和這群人對着幹是沒有意義的,所以才順應家族的安排,成為醫師,合理地利用天生牙的能力,家族對此并不介意,反正一豐不會去挑戰伐刀者等級制度,那麽看在血緣的關系上,家族不在乎這一點資源,私下裏,一豐以愛好為借口,利用家族資源獲得學習劍道和伐刀者訓練的機會,這一點比黑鐵一輝要強得多。

這裏先對比一下一豐和一輝兩人的水準吧,一輝的大致數據是:

固有靈裝:陰鐵

伐刀者等級:F

攻擊力:F

防禦力:F

魔力量:F

魔力控制:E

體能:A

運氣:F

而作為孿生弟弟,一豐和一輝的數據非常接近。

固有靈裝:天生牙

伐刀者等級:F

攻擊力:0

防禦力:E-D

魔力量:F

魔力控制:C

體能:A

運氣:?

詳細解釋一下,天生牙是治愈的刀,不斬此世之物,明明看起來非常鋒利,卻無法切割,伐刀者在使用自己的固有靈裝的時候,固有靈裝是借助魔力,将靈魂具現化的産物,除了真實狀态以外,還有一種被稱為“幻想狀态”的狀态。

看過動畫的人都知道,在動畫中,學校裏面比試的時候,只要不是打出真火,或者必須用到伐刀技的情況下,最後一擊都是用“幻想狀态”攻擊的,這個時候的固有靈裝從實體轉化為沒有攻擊力的虛幻狀态,這種狀态不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只能穿過肉體,造成催眠性的攻擊,使得被攻擊者體力和精神劇烈消耗,從而失去戰鬥力。

而一豐的天生牙更絕,根本就沒有實體狀态,只有幻想狀态,而且天生牙的幻想轉态還不會讓人失去體力,而是直接觸發治療,所以一豐的攻擊力數據無限趨近于0,淪落到要拿真刀來參加戰鬥的地步。

這一點好像比殺生丸的天生牙還要坑,殺生丸的天生牙好歹還能當鈍器用一下呢,這邊一豐的連鈍器都不是,甚至都不能用來和敵人的武器進行格擋,基本上就是個有形體的治療魔杖。

真是白瞎了這個刀的形狀。

不過一豐能夠隐隐地感受到,有朝一日,如果有辦法開發出天生牙的“冥道殘月破”技能,天生牙就會真的成為一把攻擊性的武器,可惜現在就是一把虛幻的治療儀而已。

治療傷勢除了消耗患者自身的能量以外,還要消耗一豐的魔力。

一豐本來就沒有多少魔力,幸好天生牙在治療上非常給力,消耗非常小,即使一豐還做不到“一揮劍拯救百人”,好歹也能治療十幾個重傷不費勁,至少在治療上,一豐不用擔心自己的魔力不夠的問題。

天生牙的治療能力一豐還在開發,不是所有病和傷都能治,斷肢之類的就治不了,糖尿病高血壓之類的也不行,骨折一類的要先正骨,很多疾病還要配合藥物,所以一豐在家族的安排下同時也在進行着醫學的學習。

天生牙另一個優點就是其結界能力,所以才給了一豐和自己魔力不相符的防禦力,即使不激發結界這個伐刀技,自己的防禦力在F的魔力的支撐下也能夠維持在E的等級。再加上一豐不錯的魔力操作,主動激發天生牙結界的時候,就會将防禦力瞬間提升到D的等級。

最後剩下的就是複活的技能了。之前說過,一豐隐藏了這個技能,僅僅在私下裏複活過學醫的時候用的兔子之類的,魔力消耗相當大,一豐估計了一下,自己全部魔力也就只能夠複活一個人,之後就要重新恢複魔力才行,只不過還沒有試過,一豐也不知道具體消耗情況。

就這樣一豐順從家族的安排,從小學習醫術,在醫院實習,同時忙裏偷閑地練習劍術,而自己的孿生哥哥在苦苦地和命運抗争,追求着伐刀者的道路。一豐則私下裏通過家族允許的方式學習劍術,再偷偷地傳授給一輝,并且和他一起研究劍術。

作為穿越者,一豐雖然沒有找到系統,但是卻有一個“穿越機制”,在豐的精神中,有兩個進度條,一個長的,一個短的。

當一豐平心靜氣地用想法去接觸進度條的時候,沒有文字或者語音,單純地就是從心底裏面知道了,這個東西是幫助豐穿越的能量讀條。

長的進度條滿格之後就能夠讓一豐進入新的位面,而短的進度條則可以讓一豐去已經經歷過的任何一個世界。

兩個進度條是分開積累的,長的進度條的進展來源于做事,不管是順應劇情還是改變劇情,只要做事,影響夠大,進度條就會推進。

而短的進度條則是随着聲望增加的,一豐越出名進度條越推進。

一豐作為一個小孩子,上哪裏有什麽出名的機會,所以短的進度條雖然短,但是一豐12年來都沒有積累滿。

索性一豐經歷過的位面只有《落第騎士英雄譚》,即使積累滿了,一豐也沒有能去的地方,至少要等長的進度條積累滿了,到了新的位面,短的進度條才會有用武之地。

一豐實在是沒有什麽出名的機會,大家也僅僅是知道這位是黑鐵家家主的三少爺而已,再加上一豐隐瞞了自己能夠複活的技能,只有還說得過去的醫療能力,也僅僅是在醫療界內有不錯的聲望,所以才勉強積累了一格的短進度條(進度條是可以累加的)。

長進度條就更麻煩了,要參與事情才行,無論是順應劇情還是破壞劇情,關鍵在于一豐的參與度,參與度越高,長進度條積累得越快。

好不容易等到12歲生日過完,一豐的孿生哥哥一輝下定決心離家出走,去追尋自己的伐刀者的道路,這個裏面一豐多少也參與了一些,畢竟同樣是被判定無法成為伐刀者,一豐卻通過妥協的方式得到了不錯的教育,而一輝卻被家族當作不存在的人對待,巨大的對比,讓一輝下定決定離開家族。

臨門一腳,積累了十二年的長進度條終于積累滿。

就這樣,在黑鐵一輝離家出走半個月之後,一豐留下一張紙條,開啓了穿越之旅,也消失在了自己的房間當中。

第二天大家已經找不到一豐,只有房間裏留下了一張紙條:

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

第 2 章 仙島與侍女

“進入……”

正頭疼的他其實是想罵“進入尼瑪啊……”可剛說出兩個字,身邊就出現個一人多高的黑洞,傳來強大的吸力,身體拼命掙紮的他把接下來的罵人話咽到了肚子裏。身體止不住的被吸了進去。

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已經感覺自己接連遇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精神已經崩潰,可被吸進黑洞之後才發現,不可思議的事情還沒結束,仍是接踵而來。

這是一塊黃土地,寸草不生的黃土地,這沒有什麽奇怪,可只有幾十平米,并懸浮在茫茫雲海之上,似乎還在移動。一陣小風吹來,有點怕高的李雷腿肚子又開始打哆嗦了,趕緊趴到了地面上,徹徹底底的嘶吼起來。

“這到底怎麽回事啊,不玩死我是不是不甘心?你來啊,看誰弄死誰,老子跟你拼啦……”

甜美的女聲再次響起,沒有再從他腦中訴說,而是回蕩在黃土地的空間內。

“島主請冷靜,在浮空仙島內你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相反,在這裏你能掌控其他人的生死。我是浮空仙島管家,你可以完全的信任我。”

“呵呵,信任你?是不是你把我弄到這個該死的世界裏的?老子三天後就要被千刀萬剮了,你讓我現在信任你?出來,我到底要看看你是誰……”

忘記了恐高,站起身用兇狠的眼神四處掃量着,可周圍除了雲彩,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那管家有些歉意的開了口。

“抱歉,沒經過你同意就把你弄到這個世界,可這也證明你跟我有緣。我現在缺少寄生體無法出現,只能以這個形态跟你對話,請耐心聽我訴說。如果遇到生死攸關的時候,我會把你緊急傳送到浮空仙島之內,到時候沒任何人可以傷害你,等危險過去你就可以離開。”

能相信她的話嗎?李雷心中衡量着,可現在不相信她還能相信誰,這已經是唯一能救命的稻草,必須緊緊抓住,深吸幾口氣逐漸平息下來,一屁股坐到地上,言語間也變得客氣起來。

“請問外面到底是什麽世界?還有那個侍女是怎麽回事?不是我弄死的吧?”

“當然不是島主你,而是那個把你押送到衙門的侍衛。而外邊是個修行世界,共有三塊大陸,分為靈修大陸,魂修大陸和妖修大陸,而你所處的位置,是靈修大陸的最下方邊緣,屬于天龍教的勢力範圍。而島主你擁有了浮空仙島,就擁有了征服整個世界,讓衆生膜拜的資格。”

“衆生膜拜?衆生祭拜還差不多!就這麽幾十平米黃土地有屁用。修行世界是什麽意思,修仙?”李雷自嘲一番,卻迎來管家更誘惑性的言語。

“靈有靈仙,魂有魂仙,妖也有妖仙,修行之法千變萬化,唯一的目的就是不老不死不毀不滅成就神位,仙只是一個階段而已。而島主擁有了我,就有最大可能問鼎那至尊神座。想想吧,能掌控所有人的命運,讓整個世界的生靈跪伏在你腳下,那是何等的暢快,何等的榮耀……”

管家不但誘惑,還在李雷腦中呈現了一幅幅畫面,自己站在高臺之上,下方是密密麻麻望不到邊跪着歌頌自己的人群,接着畫面一轉,一個超級大床上,各色超級美女裸露着身體,盡其最大可能的讨好和伺候,限制級的畫面都讓他下邊起了反應,而床邊不遠處是數不清的各種財寶,拳頭大的鑽石就像垃圾一樣丢在地上。

狠狠一掐大腿,這才從幻想裏清醒過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神情有些不悅的開了口:“能不能麻煩你以後別往我腦袋裏塞這種畫面好嗎?島國片我看得多了,來點實際的。就這麽點破地方,我看不出來怎麽征服世界,我看到倒是個自殺的好地方,跳下去就一了百了。”

“那些畫面将來都能成為事實,到時候你還會發現這些都不算什麽,只是些很普通的生活畫面。不過想要達到這種程度,跟你自身努不努力也有很大關系。而且,這浮空仙島現在的樣子只是初始狀态,想要擴大面積,建造建築,召喚你家鄉的人前來助戰,我需要靈魂之力。”

一連串的話語讓李雷有些消化不過來,但常玩網游和看書的他聽懂了召喚家鄉人助戰,揮手趕緊發問。

“你先等等,召喚家鄉人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說我還得召喚地球人過來?你有沒有搞錯?他們能聽我的才是怪事,被我召喚來不幹掉我就萬幸了。”

自感身上沒有王八之氣,而且自己也沒管理其他人的經驗,人家原本生活的很好,被自己弄這地方,要是自己也得想辦法把發出召喚的人弄死。還好的是管家打消了他的疑慮。

“這你不用擔心,被召喚而來的人相互間就算再是憎惡,也不會輕易互相背叛,因為你們是一個整體,你死了他們都會魂飛魄散,我還會在他們腦中監控,發現苗頭就會扼殺在搖籃裏。而且除非摧毀整個仙島,要不然沒有任何人可以在仙島內殺死你。但他們對你忠不忠心只有靠你自己努力,浮空仙島只能提供一些輔助手段。”

李雷也算聰明之輩,仔細捉摸下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不但明白了,還猜出了管家沒說出來的話:“你的意思是浮空仙島內沒人能殺的了我,我可以随心所欲的懲治想要背叛的人。而到了外邊,被召喚的人想要背叛,你會提前發現采取一些措施,是殺了還是怎麽滴?”

“所有被召喚之人的靈魂印記都會在我這裏備案,如無法阻止對方背叛或被強迫說出浮空仙島的秘密,将會采取最後的措施,強制抹殺靈魂……”

最後幾個字有些陰森,李雷打了個哆嗦,這招太狠了。可一捉摸不對,自己應該也是被召喚來的,意思是自己的靈魂印記也備案了?搖搖頭把這想法驅出腦海,就算備案了也沒辦法,現在要想的是怎麽保命,征服世界之類的只能稍後再說。

“那好吧,現在教我怎麽召喚地球人。”

“抱歉,靈魂之力不足無法建造建築進行召喚,只能建造一級免費島主府。”

既然有免費的,當然不能浪費,李雷立刻就下令建造,沒有驚天動地的響動,只見自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一棟房屋裏,這應該就是一級的島主府,可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透着光亮的木板房,那木板薄的都能用手指頭捅斷,還歪歪斜斜的釘在一起,都能看到外邊蔚藍的天空,這要一下雨,裏面絕對能洗澡。再看屋內的擺設,除了一張看起來随時都會塌的木板床,其餘什麽都沒有,整個房間也就七八平米。這哪裏是什麽島主府,就是一個狗窩。免費還真沒好貨!

“你就讓我住這狗窩去征服世界?算了,我還是用褲腰帶上吊吧。”

“一級島主府可以召喚一名侍女,消耗一百靈魂之力就可以進行召喚,靈魂之力不足,你可以提前預定一下。”

李雷感慨完,管家就又說出了句振奮人心的話,接着屋內出現了三幅活動畫面,一副畫面正對着他,讓他驚奇的同時也吸引了注意力。

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收拾家務,掃完地就開始洗衣服接着就是做飯,畫面旁還有注解。

張翠萍:38歲

特長:收拾家務

靈根:無

識海:無

血脈:無

除了收拾家務的特長就是個三無産品,李雷的興趣立刻大減,接着看向另外一個。

“嘿……這個不錯!”

一個長相清純穿着校服的小姑娘呈現在眼前,這姑娘正在拍照,周圍好幾個攝像師,擺出了各種姿勢,可看着看着不對了,這姑娘開始脫衣服,接着就叉開腿躺在那,一個赤裸的男子進入畫面,開始了經典的島國教育片。

“擦……怪不得是個島國名字,白瞎了這床技的特長了,還是留着在地球上造福全人類吧。”

欣賞下還可以,要是找個這樣的侍女天天陪身邊,想起來被人玩爛了還不惡心死,直接讓管家關掉看向最後一個。一個女人在浴室裏洗澡,同樣一臉的清純,長着極漂亮的娃娃臉,一雙有長長睫毛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雪白的皮膚嫩的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水汽籠罩在一米七多的完美身材上平添了一份誘惑,眼睛都移不開了。怕又是個女優,強忍着看向旁邊,還好的是華夏人。

潘曉璇:18歲

特長:舞蹈,茶藝,音樂,插花,清白之身(管家故意加上去的)

靈根:木1,水3,土1

識海:1

血脈:無

不但特長很棒,竟然不再是三無産品,同時一道信息傳入腦中,立刻知道了特長下邊三個屬性的作用。靈根是靈修大陸修煉最重要的根本,所有的靈修功法全部圍繞着靈根進行。随着境界提升可以祭練靈器,以靈器攻擊為主。識海是魂修大陸所注重,以術法為主要攻擊手段。而血脈則就是妖修大陸倚重,妖修大陸不修靈不修魂,以提升血脈純度增強肉體力量,還會和血脈相近的妖獸合體發揮恐怖的威力。

這潘曉璇的靈根看起來很多有三種,可并不是什麽好事,而且滿級是十,她最高的水系才三,這屬于低級的雜靈根,但比另外兩位好太多了。再想看別的要付出十靈魂之力刷新的代價,李雷毫不猶豫的就把她預定。

預定是預定了,可還有個很扯淡的問題,把她召喚來之後,自己不但要管吃管住,還得管修煉,必須給她找功法和各種輔助,等她成長起來才能幫自己,這不是再找侍女簡直是找了個奶奶。還好的是管家直接又把一級島主府可建造的建築信息傳入了他的腦中,這讓他又看到了希望。

第 1 章 作品相關

影月劍都 作者:火妖魔

引子

所謂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在影月大陸第三次大統一之前,大陸上正處於前所未有的紛亂混戰狀态。

影月大陸的第一次大統一是在太古野蠻時期的魔法時代,影月皇帝首次結束了這片大陸的混沌狀态,完成了統一大業,并以自己的名字為這片大陸命名。但遺憾的是,在他去世不久後,大陸再次陷入了千年的分裂。

千年之後,飲花王朝才再次統一了一片大陸。飲花王朝第一次開始對大陸的規章.語言.度量衡等制定了統一的标準,并确立了強大的中央集權制度,也由此開始了飲花王朝長達四百年的統治。

在統治機器的腐朽糜爛後,飲花王朝最終還是崩潰了。於是影月大陸又進入七百年的混戰期。在這七百年的對抗中,大陸的戰亂和種種原因,完成了由魔法時代向武學時代的過渡,進入了一個全新的時期。

在兼并與被兼并後,上百的國家中脫穎而出了四大強國。

在大陸西面的是蓮源帝國,蓮源帝國國力之強,大陸上無能與之争,但由於貴族階層的腐朽和無能,帝國遲遲未能得到發展,國內無進取精神。僅憑著國內幾位開明貴族和優秀将領的苦苦支持,才維持住帝國的骨架。

處於大陸東部的東化聯邦無論統治開明還是向心力都遠在蓮源帝國之上,其十七個加盟國都實力不弱。但由於西進道路未蓮源帝國所阻,無法參與中原争霸。另外,聯邦人才雖衆多,但卻無像蓮源帝國內傑出的将領,也是一個原因。

東南部的都市聯合是由衆多的小王果和自由城市組成,它和東北的萊頓公國一樣都沒有争霸野心。并且國力它們也不能與蓮源帝國和東化聯邦相比。按國力對比,蓮源帝國35%.東化聯邦29%.都市聯合和萊頓公國分別為12%和9%。其餘的則由其他小國組成。

東化聯邦歷三百七十三年,蓮源帝國的東部城市洛斯卡宣布脫離蓮源帝國加入東化聯邦。由此兩大強國的碰撞就此開始。

在這場戰争中,一名名叫莫煌的下士就此脫穎而出。他父親本是東化聯邦的一名議員。他本是抱著抱效祖國的美好理想投入這場戰争。但在這場戰争中他逐漸看出了雙方的非正義性,後來為反抗一名企圖強暴女戰俘的長官而叛逃,與一些平時交好的戰友獨自拉起了大旗,并子名為正義軍。

正義軍處於兩大強國這間,巧妙的利用國際形勢而逐漸壯大起來,後來還攻戰了都市聯合的一部分地盤。莫煌以其絕世武功和卓越才能,收複了一大批有才能之士。不出十年,正義軍就由最初的數十人發展到二十多萬的大軍了。

東化聯邦歷三百八十二年,正義軍以雷不掩耳之勢,三日內滅掉了戰争的導火線─ ─洛斯卡,開始了向兩大強國的正式挑戰。

僅五年時間,正義軍實力已反超兩大強國,并滅掉了萊頓公國作為其基地。僅以實力而論,尤在兩國合力之上,邁出了統一的步伐。

東化聯邦歷三百八十八年,正義軍大領袖莫煌在自己房中神秘被刺,成為千古疑案。事後據說是東化聯邦指使。其餘正義軍七大統領共同推舉莫煌的遺孀林珊續任大領袖,在“為大領袖複仇”的口號下集中五十多萬兵力向東化聯邦進攻。

蓮源帝國拒絕救援,但在一年後就嘗到了苦果。續東化聯邦後蓮源帝國也被正義軍所滅,在其他小勢力逐一滅後,正義軍終於完成了第三次大統一。

終於,正義軍決定采用聯邦體制,推選林珊為元首。影月大陸上第三個統一政權─ ─自由聯邦就此成立,雖然它僅是個過渡政權。

──《新帝國歷前檔案》

※※※

自由聯邦成立後,正義軍确立了對影月大陸形式上的統一。但由於其他王國的殘餘勢力蠢蠢欲動,企圖死灰複然,各地方勢力也對中央陽奉陰違,中央的權力受到了質疑和挑戰。

在這種情況下,為加強中央集權,各大統領決定改聯邦體制為帝國體制,共同奉林珊為女皇,追認莫煌為帝國首任皇帝,并立莫煌與林珊的獨生女兒莫雪為公主,确立了新的帝國體制,鞏固了新生的政權。

盡管中央集權有了一定加強,但影響力仍遠遠不夠。莫煌死後,再也沒有有一個人能像他那樣完全對正義軍實行絕對控制。因此,新帝國內大權旁落,各分裂勢力私下明争暗鬥。只餘下珊娜麗莎和莫煌的禁衛軍仍忠心耿耿的效忠中央。

七大統領勢力分別是:

喀麗絲──她原是蓮源帝國的一位郡主,是蓮源帝國內有名的美人與才女,因不堪忍受家族婚約而出走,在與莫煌相遇後被收入其下。在正義軍中她的智慧得到了應用,成為莫煌最為器重的軍師。而且她也是莫煌的情人。

麥隆──原是都市聯盟中的德克城主。在正義軍進攻德克時屢采奇謀,多次打退正義軍的攻勢。莫煌為收服他曾對其三縱三放,方将之收服。此人城府極深,喜怒不行於色。

喀麗絲與麥隆所控制的兵力加起來,達到新帝國總兵力的六成,兩人憑借手中強大實力,暗下不聽中央指揮。同時,兩人為争奪帝國控制權而形成了公開對抗。

“血魔王”伊達正航──原是一名傭兵,為人極其崇尚實力,認為“武力即一切”,被莫煌用絕世武功折服後收於麾下。但為人殘忍冷酷,動俞屠殺降卒十數萬,是令人聞名色變的恐怖人物。是莫煌不到萬不得以不會動用的一只棋子。他座下的 “鐵騎兵團”具有高度的紀律性和戰鬥力,是昔年正義軍三大兵團之一。由於對林珊的輕蔑,不願服從中央,但也不願卷入喀麗絲與麥隆的争鬥,我行我素,獨成一方勢力。

“升龍之将”徐君──莫煌的早期戰友之一,用兵如神,是莫煌頗為看重的大将,帝國成力後,表面仍對林珊忠心耿耿,但私下怎麽想卻無人知道,是謎一樣的人物。

“狙殺之王”藍天化──莫煌早期戰友之一,與徐君同為莫煌的左膀右臂。一身輕功天下無雙,為人極重義氣。自由蓮邦成立不久後因不适應政壇風氣而宣布引退。座下的“幽冥兵團”群龍無首,行同虛設。

“名将之花”珊娜麗莎──莫煌父親的養女,原東化聯邦的一名将領。在正義軍初期勢力不強時多得她照顧,後來又是她的率軍加入大大加強了正義軍的勢力。莫煌一生對其極為敬重。但傳說他們兩人不僅是姐弟關系,還是情人關系。目下率兵忠心耿耿的守衛著中央政權。

“最後的女巫”華亞──莫煌的義妹,對莫煌的忠心無人可比。僅以十五之齡就穩坐大陸首席魔法師寶座。其麾下的“暗黑之旅”雖僅五萬人,卻是大陸上最強的兵團。多由魔法使和魔武者組成。個個都可以一當百。傳說若以“暗黑之旅”來對抗正義軍的其他全部部隊,尤可得勝。雖有些誇張,但也可想像其厲害。帝國成立後也神秘失蹤。目下“暗黑之旅”也處於群龍無首狀态。

以上這七大統領的實力,構成了帝國統治的骨架。

在大陸統一後,大陸上普通平民的待遇并未得到提高。原舊勢力尤其是蓮源帝國的等極制度仍流傳了下來,構成了新的等極。地方勢力倚仗權勢欺壓百姓的情況屢見不鮮,從根本上未有好轉。

中央雖極力想改變這種情況,收回部分權力,但卻顯得力不從心。在這種情況下,中央的走向已不外兩種:要麽是再次分裂,要麽就是為人所替代。中央的威望降到了最低點,缺乏有力的統治工具。

在這亂世之中,英雄的出世,已是不可避免。

(難道大陸将要再次陷入分裂,難道大地将要再度被鮮血染紅,火炬将要再度被點燃?這有一切的一切,将被不久的未來所揭開!

第一卷 流水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