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楔子

算是富豪之家的葛宅,偌大的庭院中還有一座噴水池,院子一隅更有假山、造景、小橋,身為管家之子的柏廷蔚,此時正在幫忙園丁整理花草

他不經意地擡起頭,正好看到葛家霖和陶悅然十指緊扣的走進庭院,他們兩人的戀情相當高調,仿佛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似的

梆家霖刻意走到柏廷蔚的面前停下腳步,由于兩人牽着手,陶悅然只能被迫也頓住步伐

“悅然,這個不是你的前男友嗎?”葛家霖不屑地睨着他,極盡諷刺的道

陶悅然瞄了柏廷蔚一眼,心裏盡是惋惜,這麽優秀的男人,竟然是個管家的兒子她真不懂當時自己是瞎了眼,還是情報搜集的功課做得不夠完整,她曾經以為她愛上的是一個貴公子、未來的企業接班人,然而他的真實身分,卻讓她的豪門媳婦夢徹底破碎,更讓她有種被狠狠擺了一道的怨恨

她鄙夷地回道:“家霖,你說笑了,區區一個管家的兒子,怎麽可能是我的前男友”

“但你明明和他交往過啊!”葛家霖就是想要羞辱柏廷蔚“你們在校園內不是最閃的一對嗎?”

陶悅然嗤之以鼻“閃一邊去吧!”

柏廷蔚聽着兩人一來一往的嘲諷言語,悶不吭聲,他到現在還是無法理解,一個曾經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卻在瞬間翻臉背棄了他,只因為他只是個管家的兒子

“悅然,不要這麽現實,管家的兒子或許也有出頭天的時候”葛家霖故意裝出一副好心勸戒的模樣,卻怎麽也掩飾不了他眼底譏嘲的笑意

“什麽時候,下輩子投胎轉世嗎?”陶悅然也惡毒的笑道

“你這張嘴真壞!”葛家霖伸手輕點了下她的唇,刻意在柏廷蔚面前打情罵俏

“我的嘴哪裏壞,我又沒說錯”她一臉無辜的微嘟起嘴“他這輩子就只能在花園裏除除草、種種花,不會有什麽好前途的”

“悅然,人家念的可是企管行銷哦!”

“那又怎樣,依然改變不了他是管家兒子的事實”

“你別這麽勢利嘛!”

“我就這麽現實、勢利”陶悅然扯了扯葛家霖的襯衫袖子“好熱!不要為了一個不重要的人在這裏浪費時間,我們去游泳,我新買了一套白色的比基尼,保證讓你看到眼珠子掉出來!”

“哦!”葛家霖目光馬上變得色迷迷的,上下打量着她“我再調些雞尾酒,游累了,我們可以喝點酒放松放松……對了,我還要幫你塗防曬油,你不是最愛我幫你了嗎?”

“讨厭!知道就好!”陶悅然嬌聲回道

“你果然是千金小姐命,只能配我這種富家大少爺”葛家霖摟着她的肩,嚣張的道

“本來就是啊!”

“那種管家的兒子,就不要作夢了!”

陶悅然毫不客氣地再補上一槍,“癞蝦蟆想吃天鵝肉,也不去照照鏡子!”

“有些人就是自不量力”葛家霖又掃了柏廷蔚一眼“自取其辱!”

“熱死了,我們快走吧!”陶悅然撒嬌道

“我保證馬上就讓你清涼無比”葛家霖說完,吻上她的唇,毫不在乎此刻面前還有其他人

柏廷蔚的額際不斷冒出點點汗珠,不時順着臉部線條滑落,不只因為天氣熱,還有一種被嚴重羞辱的難堪,他沒有想過陶悅然可以這樣的無情

她從來沒有愛過他那麽那些她曾說過的甜言蜜語、曾信誓旦旦保證過的承諾,到底算什麽而他居然蠢到相信自己和她會有未來

柏廷蔚的一雙厲眸瞪着他們親密相貼的背影,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風水輪流轉,總有一天,管家的兒子也會出頭天,到那個時候,他絕對會讓他們後悔曾經這麽對待他!

第 4 章 斜月三星,拜師為徒

激昂的歌聲從左邊傳來,石猴和牛魔尋着這歌聲走了過去。

牛魔:“這唱的什麽亂七八糟的,一句也聽不懂!”石猴醒悟的拍拍頭。“大哥。聽不懂就對了。這幾年我聽人們說過,聖人說話都是這麽玄乎!”

牛魔無語的看着石猴,“猴子。不是我說你,你真是見識太少了。什麽都不知道很容易被騙的。真不知道你怎麽當的猴王!”想了想,玩味的說:“讓我當大王吧!”石猴尴尬的撓撓頭。“我只是比較大膽,所以就當上了,你當當然可以。你是我大哥。不過,你不能是美猴王,你是牛魔王!”“牛魔王?”牛魔驚喜到。“好,以後我當了妖王。一定會叫自己為牛魔王。”牛魔意淫着自己以後的威風,哈哈大笑起來。

“什麽人?出來!”說話的人就是那個唱歌之人。牛魔和悟空走了出來。那人看了一眼。繼續砍樹,唱歌。

石猴。牛魔看着對方,沒有穿鬥篷。普通人早就吓傻了?難道?

石猴指着自己的鼻頭,問道:“你不怕我們?”那人說道:“這是靈臺方寸山。妖怪可不敢在這撒野。”兩人異常驚喜,雙雙拜倒在地,“師傅,請收我們為徒。”

那人一愣,随之笑道“我可什麽都不會,拜師?就去斜月三星洞,那裏有個須菩提祖師。是教人法術的地方。”

兩人聽聞站起,彎腰道謝,站起時,那人已經不見了。

找了有兩天,“大哥,你說,這三行通在哪啊?”石猴咬了一口果子,說道,“猴子,那是斜月三星洞。說真的,我也不知道,不過因該就在這山裏。”

晚上,牛魔躺在地上,石猴躺在樹枝上。石猴在思念着水簾洞,聽聞老猴說,思念家鄉,就看看月亮。

天上挂着一輪完月,旁邊點綴着三顆星星,“石猴撓着頭,好像在哪聽說過。”正巧,牛魔喊了句夢話:“斜月三星洞,你在哪?在哪?”

“斜月三星!”石猴頓悟,翻身下樹,狂扇牛魔耳瓜子,“牛哥,斜月三星!斜月三星啊!”牛魔起來沒來的及叫訓石猴,驚叫道:“什麽?在哪?”

石猴指了指天上的月亮,牛魔朝上望去,一輪彎月高挂夜空兩角個對着一顆星星,正前方也有一顆,牛魔迅速在地上畫了起來。

一刻鐘後,他扔下樹枝,指了個方向,“猴子,走!”

“牛哥!你确定嗎?”兩人在夜空下瘋狂的跑着,石猴不解的問道,“那現象就出現在今晚,恐怕如果不盡快趕到,明天它就不在了!”石猴疑惑道:“為什麽?”“哪來那麽多廢話!快點!”牛魔怒了。

2個時辰後,日出東方,他們也找到了了地方,一個山洞,洞頂寫着:斜月三星洞。

“牛哥?你确定?這洞還不如我的水簾洞呢!”石猴很不滿,牛魔也很尴尬。

這時候,洞裏走出一個人類孩童,出聲問道:“兩位可是牛魔,石猴?”兩人點點頭。

“好!那随我進來吧!”孩童說道,石猴和牛魔兩人一臉蒙蔽,孩童接着說:“別讓師傅等急了。”兩人面露歡喜,不愧是聖人,快步跟了過去。

進去後,才發現,是另外一個世界,有山有水,山上有鳥獸,水裏有魚蝦,兩人東瞅瞅,西看看。

跟随着孩童來到一棵樹下,一位老者坐在樹底下,周圍坐的有人,有妖。孩童對着老者說:“師傅,人帶來了。”

牛魔一看這情況,拉着石猴跪了下來,“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石猴也學的有模有樣。

老者笑了,“來,走到我身邊。”老者的聲音很慈祥。

石猴,牛魔走過去,跪在老者身邊,老者伸出雙手,摸着他們的頭,剎那間,風雲突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只見從石猴頭上放出影像:一頭全身通黑的巨猿,尾巴和眉毛是金色的,眼睛确是紅色的。石猴看到也被吓住了。

而牛魔的影響:通黑的皮毛,金色的牛角,金色的眉毛,紅色的眼睛。牛魔怔怔的看着這個影像。

老者收回雙手,待所有人平複後說道:“看到了嗎?這是你們的原行!”

牛魔最先反應過來,“師傅!我該怎麽做!”石猴也愣愣的看着老者,老者揉着石猴的頭,說:“靈石所生,故名曰為石猴,是否?”時候點點頭,老者接着說:“今日我賜你一名字,你是個猢狲,去獸旁起姓為孫,我門下十二字中取悟為名。從今往後,你名喚為:孫悟空!”

石猴愣愣的看着他,指着鼻頭,“我有名字了,叫石猴!不能改的。”

老者也愣了,心想:果然,今世要變了啊!“你的乳名叫石猴,可你長大了,該有自己的名字了,不是嗎?”

石猴兩眼放光:“多謝師傅賜名!”牛魔叫道:“師傅,我也要名字。”老者摸着他的頭:“你族只剩下你一人,上古蠻牛後裔。我不為你改名!”說到這裏牛魔哭了,他又想到了自己慘死的族人,和那個該死的天庭。

這事石猴也是知道的,此時,他只能拍拍牛魔的肩膀表示安慰。

入門三年後,“老師,悟空師弟把穿封師兄打了!”“老師牛魔師弟又把禪房搞塌了!”“老師。”“老師。”菩提老祖非常無奈,自打教會他們使用本命妖力開始,就不斷闖禍。

“老師!老師!不好了!悟空和牛魔打起來了!”“什麽!”

道場,一頭黑猿和一頭黑牛正在想拼,如果仔細看,就可以發現它們只是影像,悟空和牛魔兩人正在對力氣。

“悟空,你不行喽!我要開始用力了!”“哈哈,牛哥,別開玩笑了,我可是美猴王孫悟空啊!”兩人互相僵持着。

浮塵一揮,兩人統統向後倒去。“你們在搞什麽?我教你們不是讓你們來打架的,給我去禁閉室!”菩提老祖怒了!

晚上,禁閉室。“悟空,給我講講你的水簾洞吧!”“水簾洞啊!那可是花果山的一個傳說……”“那個我聽了有721次!”“啊!那換一個,我是猴王……”牛魔接着悟空的話,“帶領猴群找到水簾洞!這個我聽了745次。就不能換個別的嗎?”

有一句沒一句閑聊着,悟空和牛魔的眼皮慢慢下沉。

菩提老祖的禪房,“終于開始了,不用我再教他們了。”

“這是哪?怎麽一片漆黑!有人嗎?牛哥?師傅?”沒有人回應悟空,四周漆黑一片,無論怎麽走,都是一片漆黑,不知過了多久。“好大的燈籠!”兩顆巨大的紅燈籠挂在自己面前,剎那間,燈火通明,“是你!不對,我就是你啊!”沒錯,悟空看見的就是那頭黑身紅眼金尾巨猿。“你會說話嗎?”菩提老祖感應到悟空的舉動狠狠的拍自己的額頭,“着是悟空嗎!”

第 4 章 心動

心動

“葉子忘了宮裏的規矩,你可不能忘,平時多提點伺候着。”我老反複回想着太後的話,不安心,想問小桃也終忍住了。

不過,小桃倒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和我說話,還陸陸續續又告訴我雜七雜八好些事。我從她話風裏也品出些味來,我那天提的賞賜實在……,我知道有些過份,但過到什麽程度……我就不知道了。

太後又命太醫來看了我一回,太醫說我什麽神疲氣虛,我聽到的時候差點沒笑出聲來,看來只要我沒恢複記憶,我就算一直病着了。

另外,太後還派人送來了一條珍珠鏈子和一付镯子,想來是名貴東西,可惜我不是真正的葉子,不能完全理解它們的價值,更何況再多的寶貝也是白搭,我又帶不走。送了個镯子給小桃,她樂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無論如何,太後對我還不錯,心裏的石頭算先放一放。

兩天哪兒也沒敢去,一來,既然還在裝病,到處走動也不妥當;二來,上次也太顯眼了些,用小桃的話說,我現在可是宮裏的第一紅人,認識的、不認識的全在談論着我。

這宮裏的消息網絡,比起我們的因特網,那是一點也不遜色,一傳十,十傳百,芝麻點的事,抽絲剝繭後反而成了西瓜,不消一個下午,就成了全宮皆知的秘密,我也分外理解了為什麽紫禁城圍牆、護城河還要加上重重的護衛。

不然,清宮裏的那點子破事,哪還有能守的住的,唯有隔絕起來,裏面的人全知道了也不怕,外面的老百姓誰也不知道,就是為難了我們的史學家,老為了清宮裏的疑案忙昏了頭。

小桃說,宮裏把我從會修鐘表,一直傳,現在都快傳成了文曲星下凡了。

我知道小桃說話是有避諱的,外面的話,絕對不單單是談論褒揚這麽簡單,只怕嚼舌根的、中傷的、謠傳的什麽都有,不過我也不想知道,知道多了反而徒增煩惱,反正入了秋,我就要想辦法走人。

宮裏這些個女人,一天到晚也沒點事,別的宮的嫔妃還能想想怎麽讨好皇帝,折騰兩下,有個想頭,可這慈寧宮裏的,都是順治爺的遺孀,連個想頭都沒有了,不找點聊資還真不好打發時間。就是可憐了我的耳朵,整天紅紅的,還真有感應這回事。

哪兒也不去,等她們嚼夠了,或者有了新的聊資,自然也就放過我了。

無所事事,我弄了本書來打發時間,都是繁體字,大概猜度着,倒也能看明白,只是寫毛筆字?筆畫太多先不說,唉,歪歪扭扭,怎一個醜字了得。別的活不想幹,也幹不了,練練字吧,無比懷念鉛筆、圓珠筆、鋼筆以及電腦。

“我們的才女在寫什麽呀?”熟悉的公鴨嗓子響起,應該是十阿哥來了,呵呵,來得好,我正也閑的發慌。

擡起頭,居然還不止一個小鬼頭,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居然也來了,“稀客啊,請坐請坐……”我随口說道,他們臉上一陣錯愕的表情,我才想起來,這可不是家裏來了遠房親戚,一時反應奇快,起身、下蹲、請安:“奴婢給十爺、十三爺、十四爺請安,主子吉祥!”一氣呵成。

“起來吧,別裝神弄鬼啦,在寫什麽呢?”老十講話還真是不客氣。

“回十爺的話,奴婢在練字,寫的不好,不足入主子的眼。”我恭恭敬敬地回答,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宮裏說話,就一定要這麽累人嘛,心裏對老十倒不由生出些好感。一點也不拿腔拿調的人,宮裏只怕不多。

“行啦,沒外人,別這麽拘謹啦!我們瞧瞧,”十三一邊笑着對我說話,一邊往我的書桌走過來。

既然你們都這麽說,那我就遂了你們的意,偷笑中,“既然主子這麽說,奴婢就不客氣了,你們來看吧!”我大大方方地提起我的大作,結果,“哈哈哈哈……”“哈,哈……”猖狂嘹亮的爆笑聲在我的屋裏回蕩。

這幫沒家教的東西,是你們自己要看的,結果現在卻來笑我。

“主子,保重身體,笑噎着了,奴婢可擔待不起。”我刻薄的說。

“葉子,哈,”老十他還真笑不停了,可惡,“哈,……宮裏,哈,……宮裏第一才女的字……”不會寫毛筆字有這麽好笑?哼!

“奴婢自幼家寒,父母雙亡,沒有機會練字,現下腦子又撞壞了,讓主子取笑,奴婢真是命苦啊,嗚……”我忍下怒火、低聲下氣、低眉順目、委委屈屈,作出一付超級苦命人的樣子,就差兩滴眼淚了,沒學過表演,不專業,眼淚估計是憋不出來了。

不過這也夠了。

笑聲嘎然而止,果然,我已經把這三個小子給唬住了。

看着他們隐有不忍、略帶懊悔的樣子,我心下一片暢快,“奴婢命苦福薄……奴婢……”繼續作出一付欲哭無淚的表情,當然這淚還是出不來。

“唉,我們錯了,不該引起你的傷心事,”老十還真是個爽當的人,“我們錯了,錯了還不成嗎?”知錯就改,原諒你,可他們兩個?

繼續低頭無語,欲哭無淚狀……“我們錯了,別哭!”“葉子,別難過了。”“別哭嘛……”十三十四也乖乖就範。

“別難過了,你寫得其實也、也挺好的……”

實在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真的寫的挺好的?十三阿哥?”我猛的擡頭沖着老十三大聲笑道。吓不死你,叫你上次破壞我的好事,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一刻之間,“啊?哈,哈……”“哈……”他們也會意地笑出聲來,相逢一笑泯恩仇,我也不跟你們這些小鬼頭多計較了……

笑累了,十三嘆道:“你呀,花樣真多,還真以為你……”

“就算我寫的字不好看,你們也不該這麽笑!”我笑着不依不饒,這麽直來直去的說話真舒服,心裏感覺他們雖然是阿哥,但對我很親近,也沒什麽架子,倒像是一群久違了的哥們,可實際上也沒見過幾面,沒想到我還是個自來熟的人,大概是這陣子悶壞了,見了人就想海聊。

開始深刻理解為什麽後宮女人喜歡嚼舌根,估計時間久了,我自己也不能免俗。

“對——,是我們錯了,姑奶奶!”十三阿哥苦笑着說。

“你們來找我幹什麽,你們這麽空的啊?”我怎麽說話這麽沖啊。

老十搶着說:“我們借着給太後請安來看看你,皇阿瑪允了你來上書房,你怎麽也不過來?”“我……”我剛要開口,他老人家接着問:“是不是身體還沒好?腦後還疼不疼?要不要叫太醫?你……”

不等他問完,我已經沒耐心了:“十爺,奴婢腦子不好使,您這麽多問題,奴婢先回答哪個?”我發覺和人擡杠原來有這麽多樂趣,“要不這樣,您字兒寫得好,您一個個寫下來,容奴婢慢慢答您的話?”我絲條慢理把他的話頭堵住了,朝他擠巴擠巴無辜的眼睛,十三他們又哄笑起來,老十憋紅了臉。

于心不忍,正色道:“奴婢已經不用繃帶了,不過頭還有點疼,有些東西也還是不記得,真是謝謝幾位阿哥的關心。”

聽好哦,雖然不紮繃帶,但我還是病號,還不能幹活,你們也不能欺負我,呵呵,估計這個病要好的時候,我也不在這兒了。

尚書房?去正經讀書,我是不高興的,不過天天在這兒無所事事也不是個辦法,得,去玩玩吧,殺殺時間,順便還能看看有沒有回去的線索。

“奴婢也想去上書房見識見識,但奴婢不認識路。”我是去看看,可不是去陪你們讀書。

“改天我來帶你去,以後別奴婢長奴婢短的了,聽你說着,就這麽別扭。”老十真是深得我心,那我以後就不用自居奴婢咯。

有人聊天時間就過的快,我們唧唧喳喳聊了一下午,老十四今天似乎話不多,不過他們好奇的東西真不少。

那黃瓜是幹什麽用的?

笨死了,當然是用來吃的。

那貼臉上呢?

我伸手賞毛栗子一枚,以後誰再提我就跟他急。

鐘怎麽修?

當然是找工匠修。

你怎麽會修的?

這是秘密。

你到底懂多少算術?

比你們多。……

老十講話真算話,居然第二天一早,就過來了,其實讓小桃給我帶個路也就行了,小鬼頭還挺熱心。

不過這“早”,可不是一般二般的早,雖然我平時看小桃他們起的早,但我是病人,我要睡覺,所以他們早到什麽程度,我是不知道的。魚,我所愛也;肉,我所愛也;若為懶覺故,兩者皆可抛,這睡懶覺是我生命樂趣的一部分啊!

為了睡懶覺,我從小到大,不知道被老師批了多少通,每次上學就像參加自行車公開賽,一路狂奔,其水平直逼亞洲紀錄。在這沒有夜生活的地方,晚上大家都睡的早,我這夜貓子,起初是真不習慣,現在這早睡是基本适應了。但早起?難度很大。

“咚咚,咚咚咚……”老十敲着門,鬼頭鬼腦進來了,“我們走吧!”

“走?去哪兒?”我勉強睜開眼,腦子還是一片空白。

“上學啊!快點!”老十壓低了嗓門,“我是偷溜過來的,快,不然要遲到了。”

“這才幾點啊?天還沒亮?……”我還迷糊着,他一伸手把我拽了起來,突然又像觸了電一樣,猛的又把我的手摔開,害我我跌回床上,徹底被撞醒了,警覺起來:“你怎麽進來的?”問完才想起,是我自己沒鎖。

平時我這兒也基本沒什麽人來,我這也沒什麽東西可以偷,宮裏又都是些太監,我也沒什麽好怕的,所以我基本懶得鎖門,省的早上小桃來的時候,我還得給她開門。我還美其名曰是民風淳樸、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你……你門沒鎖!”老十小臉通紅,大眼睛色迷迷的,趕緊低頭看看,才松了一口氣。我這可是從上到下,裹的像粽子,別提多嚴實了,初來的時候,這樣的睡衣我還很不适應呢,這樣也能讓你不好意思啊,太封建了。

“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啊?不是說要快走的嗎,外邊去等我。”老十看來要改叫“老實”了,立馬乖乖出去。小孩子,真好唬弄。

随便洗洗弄弄,我就踏上了求學路,感覺不錯。

尚書房在暢春園裏,一路緊趕慢趕,但踩着花盆底,再快也有限,到的時候還是晚了,先生瞪了老十一眼,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估計已經猜出我是誰了,也沒說什麽,就揮手示意我們坐下。

我一直以為是大課堂,可以一睹一堆皇子們讀書的盛況,卻原來還是小班化教學,阿哥們年齡不一樣,有的獨立有書屋,有的年齡相仿就合在一塊,老十和十三、十四就合在一起聽課。

看見我進來,他們也沒太驚訝,朝我眨眨眼,想必一早就知道老十來接我了。十三沖我努了努嘴,示意我坐到他後面,老十坐到了老十四的後面。

桌上書本筆墨齊備,先生開始一本正經的誦讀起《孟子》,可惜對我來說是《悶子》,悶死咯,老十他們已經跟着念起來,雖然也會偶爾側頭看看我,但先生高度警覺,一聲幹咳,他們就老實了,神情肅穆、畢恭畢敬。

不禁回想自己讀高中的情形,當時,我直懷疑自己上輩子作了多少孽,要受這樣的罪。現在看看這些阿哥,唉,比我慘得多了。深更半夜就起床,真遭罪。

看來阿哥們雖然身份高貴,但康熙爺對他們的學業卻是十分嚴格。

半晌下來,我更是汗顏。先生讀一大段,再講解一遍,然後阿哥們自己誦讀,當場背誦。汗涔涔而下,要是我……,可是看看十三、十四,争先恐後的背,真是費解,難道真有過目成誦?崇拜中……

聽完一段又一段,我的眼皮越來越重。今兒起了一大早,又跑了那麽段路,現在歇下來,困阿!耳邊書聲不絕,我決定閉目養神。

真是香呀,居然睡着了,濕漉漉的,流口水了?扭扭脖子,打了個哈欠,睜開眼,還沒來得及合上的嘴巴,就全身一僵,四爺!請老天爺給我一個最大最深的地洞。

他筆直的站在我身邊,正低頭看着我,臉上面無表情,但眼底的一抹笑意讓我無地自容,我就不能幹幹淨淨、漂漂亮亮在他面前出現一回嗎?

老十、老十三、老十四也都側依在桌邊看着我,我還沒來得及擦幹口水給四爺請安,老十他們已經忍不住笑開了花。

抹了抹嘴角,規規矩矩給四爺請安,“起來吧!”好像上次他也是這一句,難道我們就不能多說兩句?

看到四爺還站着,我趕緊狗腿的搬了個椅子給他,四爺靜靜坐下。我左右看看,老師已經不知什麽時候走了,我到底睡了多久,他們又看了多久……

“先生呢?”我怯生生的問。

“被你氣走啦?”十三大笑着逗我。

“真的?”我問得更沒底氣了。

“皇上特許了你來走動,先生也不會多管你的。”還是老十對我好,“你可真能睡,一趴就是一個多時辰,現在是休息時間,你倒醒了。”

我尴尬的解釋:“嘿嘿,你們背書好厲害!我也不大懂就迷糊過去了。那四爺是什麽時候來的?”我這醜樣他看了多久,瞟了一眼四爺,我臉上一紅。

“剛來,你就醒了。”四爺沒吭聲,倒是十爺解了我的疑。

“噢,你們接下來還有課嗎?”我生硬的轉換話題。

“有,算術。四哥,你留下給我們講講吧,李師傅每次說的都不大聽得懂。”十三沖四爺撒着嬌。他們哥倆感情真好!

四爺不置可否的笑笑。

“四哥,你就留下來吧,不然等會,李師傅提問,我們又要丢人了。”十三還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老十三還在死皮賴臉的求着,老十已經不知從哪兒變出了一盤糕點,遞到我面前,說:“桂花糕!嘗嘗喜不喜歡,你愛吃甜的,我特地讓他們額外加了蜂蜜在裏邊。”

“呵呵,謝了。”我伸手接過盤子,塞了一塊在嘴裏,真好吃!極品!

我歡快的點着頭,含含糊糊的對他們說,“好吃,你們也嘗嘗。”獨樂樂?衆樂樂?像我這麽心胸寬廣的人,當然要讓大家樂樂嘛!反正是借花獻佛,不用自己出錢。可惜,他們都沒動,只是好笑的欣賞着我很沒品的樣子。

唉!我誇張地嘆了口氣,托起盤子,拿了一塊,直接塞到了居功至偉的老十嘴裏,他得意的大口嚼起來;十三爺、十四爺為了免遭荼毒,這才也都伸手拿起一塊來品嘗。

“不錯啊,好吃,十哥,你用的肯定不是宮裏的廚子!是哪個館子的,我也去買!”十三這小饞貓先前還不吃,現在嘗到了甜頭,又伸過手來挾了一塊,還不忘拿老十打趣。

我也又往嘴裏塞了一大塊,大家一起吃着樂着,好不寫意,只有四爺還是坐着一動不動,與我們的歡快格格不入。

我把盤子遞到他面前,咽下嘴裏的糕點,才開口笑呵呵的說:“四爺,你也嘗嘗?”他只是看看我,不置可否。唉,大家吃得這麽開心,他怎麽這麽煞風景啊。

我沒好氣地放下盤子,“四爺,你也嘗嘗嘛,很好吃的。”拿起一塊糕點,想直接塞他嘴裏,但考慮到他将來是冷面雍正,還是沒敢這麽做。

拉起他的手,把糕點塞在他手心裏,感覺他的手一僵,但沒有拒絕。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拿起桂花糕輕輕往嘴裏送,細細滿滿的品着,一雙烏黑的眼眸若有所思的注視我。

我一下被他看的很不自在,剛剛拉過他的那只左手,也不自覺地發燙。這是怎麽了。

“四哥,味道不錯吧!”十四爺已經吃完開口了,把我拉到身邊,拿出塊手帕,往我嘴邊抹,關切的說,“趕快擦擦,馬上要上課了……”

我趕緊伸手摸,嘴邊全是糕點屑,心裏暗嘆,我的美好形象算是徹底毀了,算了,抓緊再換個話題吧。

“馬上是數學課,你們課上講些什麽?”我對那四書五經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不知道他們的算術和現代的是不是一樣。

“呵呵,忘了我們的第一才女也懂算術,就是毛筆……”不等老十三說完,我一個毛栗子賞到了他的頭上,手還沒來得及落下,就看見門口一個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李師傅來了。

四爺真沒走。

李師傅也就三十歲左右,是個漢官,看得出于數理頗有造詣,而且肯定受過或是接觸過西式的教育,課堂氣氛明顯要比之前那位活躍得多。不是一味自講自答,而是經常提問、讨論。

不過,顯然他不善表達,而且他們用大寫,不用阿拉伯數字,那計算和讨論自然困難繁複多了。

課本是幾何原理,基本包羅了我們中學的幾何內容,還有一些統計的東西。

四爺心思缜密,而且記憶力極強,那些問題我都會,但我要用筆算,可他基本不動筆,心算足矣。崇拜中……

老十和十三似乎對數理興趣要差些,老十大大咧咧,不會就不會,坐等老師講解。十三是明顯的重文輕理,前面看他背書講經,頭頭是道,現在這會,時不時給四爺打眼色求救。十四爺,年紀最小,但反應卻是最快,稍有疑惑,也是一點就通,小人精!

不過最讓他們吃驚的是——我全都懂,而且一題多解!高中沒有白熬,總算我揚眉吐氣,原先被他們糗得都快沒自信了。

李師傅瞪大眼睛看着我:“葉子,你以前都做過?”

偏不告訴你,“沒有啊,是師傅教得好。”

四爺默默又專注的看着我,帶着似笑非笑的獨特神情,我的臉又一紅,難道被他看穿了?而老十、老十三看我的眼神幾乎可以用崇拜來形容,無比得意,死活也不能告訴他們我是從小學到大學苦學了十幾年的。

到現在還在偷笑,太成功了,以前丢的人總算一次補回來了。看着傻笑了一下午的我,小桃還以為我的腦子又出什麽問題了。

“葉子,什麽事情這麽高興啊?”

“秘密。”我故作神秘的說。

“小鬼靈精,自從摔了那下,就像變了個人,以前……”小桃還在絮絮叨叨,我已經在成功的喜悅裏迷糊上了,夢裏隐隐看見了四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連着幾天,十三、十四還有老十輪流早上來接我,其實主要是要叫我起床。小桃的輕言細語對我沒一點用。他們揪耳朵、撓癢癢、直接拖走……無所不用其極!唉,不用狠手段,那是叫不起我的。

可是也着實不能夠怪我,太早了,每天四點不到就起,真服了他們。

不過感覺狂太有面子,每天有阿哥來接,雖然是小心翼翼,除了小桃誰也不知道,不過心裏還是……

就是那漢語、滿文課太也無聊,我去也基本是睡覺。不過在屋裏也無聊,到書房去,課間他們還陪我聊聊天。偶爾指點指點他們數學,也蠻有成就感的。

我這平庸的腦袋,仗着自己來自未來,總能憑點小聰明蒙蒙他們、逗逗樂子。若論才智,他們是清朝的人中龍鳳,而我撐死了也就是個寒窗十幾年的笨秀才吧。

今早是老十四來叫我的,也不知道為什麽,雖然老十四是他們中最小的,卻最讓我看不清、摸不透。“呵,呵”耳邊熱烘烘的,是十四。他是不屑動手動腳的,能智取就絕不力敵,雖然他絕不畏懼力敵。

見我沒反應,這小色鬼靠我更近的呵氣,沒辦法,起了吧,雖然他還是孩子,可總覺得有點兒暧昧。

睜開眼,還沒來得及起身,“你真美!”老十四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麽一句,我不由一怔。

“我當然美啦,不然怎麽能勞動您十四爺親自來請我,呵呵!”不顧他在看着我,自顧自的起來洗臉梳頭。

這會他們在書齋裏聽着課,我卻跑了出來,反正老師是教阿哥們的,也不管我。

陽光明媚,随手摘了幾根楊柳枝,找了塊背陰的假山石坐下,園子裏花紅柳綠,池塘碧波蕩漾,心裏一陣閑适舒暢,手腳麻利地編了個草環帶在頭上,找到了小時候春游的感覺。我恐怕是皇宮裏的第一閑人了。

這幾天下來,這兒的阿哥我都認得差不多了。昨天老十又拉着我見了八阿哥,星眉箭目、面如朗月,潘安再世也不過如此,老十對他崇拜的不得了,說他文才出衆、絕頂聰明,昨天皇上當着衆大臣的面又誇獎了八爺。

思緒随意的游走,漫無目的地撥弄手裏的草環,享受着這安靜的早晨。除了我,在阿哥學習的時候,連他們随身的太監也不能在這兒随意走動。

真靜啊,好想躺下再睡會,伸個懶腰……

“又困了?”四爺不知什麽時候來的。

“奴婢給四爺請安,四爺吉祥。”睡意頓消,很想知道四爺是不是真像史書上說的那麽寡情,我總覺得不像。

“別拘禮了!坐吧。”這是自認識他起,除了“起來吧”之外,他正而八經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老老實實的重新坐下,他坐在了我旁邊:“剛剛又困了?”

“還好,今被老十四鬧得早……”急忙收口,已經來不及了,但他好象一點不意外,肯定是老十三那長舌婦告訴他的。

“你很精通算術嘛!” 他淡淡的說。

“四爺過獎了,奴婢只是略知一二,奴婢笨得很,什麽也不會。”人謙虛一點總是好的。

“哦?”他眉毛微微一揚,“嗯,什麽也不會啊……”

“那你會唱歌嗎?”他饒有興致的看着我。

“不會。”流行歌曲算不算,他說的應該是京劇昆曲之類的吧?不會。

“會女紅嘛?”

“不會。”

“會作詩嗎?”

“不會。”還有完沒完啊!

“會烹饪嘛?”

“不會!”

“會吃飯嗎?”

“不會!”

“哈哈,哈……”上當了,他一臉得意地看着我,大笑出聲。

我也跟着他笑起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那沉靜如冰的臉上,居然能有這樣的表情,神采飛揚、驕傲任性,甚至還帶着點孩子氣。喜歡看他這樣笑,他平日裏總是繃着臉,眼裏透着憂郁,到底有多少心事呢,今天總算看到他開懷一笑了。

“能逗四爺開懷一笑,奴婢也算功勞不小!”他給我很特別的感覺。

“你啊,……”他笑着,寵溺的看着我,拉起我的手。這樣的眼神!我感覺我輕飄飄的,心跳超過了一百八。放開我的手啊,不然我要心動過速死掉了。

感覺到我要縮手,他臉色一暗,緊緊地拽住了我的手,眼睛裏一抹急躁,跟着憂郁又映了出來。我心一酸,呆呆地看着他,真想把他的憂傷都抹去。

這位未來的皇帝的奪嫡之路,艱險異常,昨天看到春風得意、神清俊朗的八爺時,他面無表情,可他心裏要承受着多大的壓力呀。康熙爺有這麽多出色的兒子,對他自己和他的這些兒子們而言,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在想什麽?”手被握得更緊了。

“想你……”說完才覺着不妥,臉上一陣火辣辣。确實是在想他的事,但又不是那麽一回事,想再解釋也無從說起。

他倒是一臉的了然,高深莫測的冒了三個字出來:“鬼丫頭!”丫頭就丫頭,怎麽還成鬼了?讨厭!不過,顯然他對我沒有惡意,還,還好像很有好感,我簡直要飄起來了,這可是未來的雍正皇帝哦!

“不許跑神!”他扯了扯我的手,一臉嚴肅的抗議我的神游。

“哦!”我乖巧的低着頭應了一聲。

“你總是這麽自在開心嗎?”他淡淡地問我。

我仰起頭直視他,俊朗瘦削的臉上,烏黑的眼眸正專注的看着我,一下子有好多話想對他說:“呵呵,還好啦,自在的時候,當然開心啦;不自在的時候,更該想法子讓自己開心!做人就是要開心啊!四爺……”

“嗯?”他挑了挑眉,我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能不能勸慰他,畢竟是冷面王啊!“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小丫頭!”深邃的眼神又柔和起來,讓人忍不住想逗他開心。

“哦!那我就說了噢!呃咳!”我假模假樣的清清嗓子,“其實也沒什麽,我只是想拍拍您的馬屁,說點好聽的而已!”

“哦?”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看來,愛聽好話是人的共性。

“四爺,您的內功一定很高深!我聽人家說武學的最高境界是金剛不壞之身,您估計已經離那不遠了。”他白了我一眼,想必已經知道我不打算真的贊揚他,我一本正經的繼續道:“您不要不相信,您對自己要有自信,真的!”他被我蒙的一愣一愣的,好好玩哦。

繼續一板一眼的解釋給他聽:“昨天,我講完笑話,十爺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十三爺和十四爺笑得差點把桌子搖翻了,連李師傅都笑得偷偷抹了好幾把眼淚,只有您坐在那兒穩若泰山,面不改色,奴婢一直擔心您會憋出內傷來的,可您瞧瞧,您內功多深厚,一點事也沒有,奴婢算是白為您擔心咯!”

我自顧自的樂着,他卻牛頭不對馬嘴的冒出一句:“你擔心我?”還配上專注的表情,害我心跳又漏了半拍,稀裏糊塗的“嗯”了一聲。

“葉子!”一聲輕呼,我的心一怔,不要和我玩深情,我有點不适應,趕緊轉換話題吧。

“呃……四爺,你看這個草帽漂亮吧!”我伸手摘下腦袋上的草環,遞到他面前。

“給我?”

“嗯,給你玩吧!”原本只是給他看看的,既然他這麽問就送給他吧。我把草帽往他腦袋上戴,再撥正位置,四爺戴草帽,有意思!手還沒收回來,他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緊緊握着,靜靜的,一動不動……

“很疼。”我有點煞風景,可我不得不如此。他此刻的神情,正撩撥着我的心。

“恩?”

“你抓疼我的手了!”

一愣,沉默,松開我的手,“波”他猛地親了我一口,我的心一顫,像被電擊了一般,戰栗又興奮,腦子裏血往上湧,連頭皮都麻了。不知道我自己是什麽表情,可是他又恢複了先前的神采飛揚,像偷吃了糖卻沒被媽媽發現的孩子。

一陣腳步聲,他迅速收斂了笑容,恢複清冷肅穆的神情。臨走時,沒頭沒腦的話地在我耳邊留了一句:“你在宮裏要小心!”

第 3 章 家有醜女不自知(三)

掌櫃深吸一口氣,努力地擠出一個笑臉說:“聽說,鎮上的書院裏來了一位先生,貌若潘安,鎮上很多小姐都去報名書院上學去啦,都想近水樓臺先得月。”

“哦~那我一定要去看看啦,圍觀美男的事,怎麽能少了我,說不定這個美男一見我就會看上我,想本人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資,哈哈,說不定我就勉強同意了他,讓他去我家提親~”

周圍的人深深的為陸小姐的花癡感到着急,又為鎮上那位新來的先生表示默哀。因為本鎮的災難就要纏上他了,希望他不要被陸小姐吓走。

“甜湯快走,咱們去書院。”山一般的女子又消失了,那樣的身軀一遇到美男就爆發出可怕的行動力。

水峪私塾坐落在鎮外水峪河邊上,風景秀麗,景色迷人。

私塾內,水車旁,亭子內。

兩位二十左右的男子對坐,一身着白衣,一身着玄衣。一個氣質如冰,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一個氣質如花,一張壞壞的笑臉,散發迷人的氣息。

玄衣男子拿起酒壺,抿一口,潇灑地用袖子擦了嘴,道:“墨軒,沒想到你竟然真的來私塾教書了,哈哈,而且還是這麽偏僻的鄉下。你竟……實在是太好笑了,哈哈,我忍不住了。”玄衣男子已經毫無形象的抱着肚子,笑得在地上打起滾了。“聽說這鎮上還有不少小姐,都來書院讀書,我看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的魅力走到哪裏都夠大的。”

“笑話已經看了,你可以滾了。”墨軒冷冷地說道。“再不走,我不客氣了,說到做到。”

“好,好,我走啦,你保重,我改天再來看你,剩下的梨花白,我都埋在了書院裏的那棵梨樹下。”玄衣男子步行如飛,漸漸消失在書院大門口。

那邊墨軒望着玄衣男子離開的地方出神,這邊大名頂頂的陸花暖陸大小姐偷偷溜進了書院,正好看到墨軒一直盯着書院大門。好吧,你們都知道了,陸花暖的自戀+花癡模式開啓。

“哇,眉清目秀,冷冷的氣質,我的菜啊~我剛剛進來,他一直這麽看着我,我們一定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人家就知道,人家的美貌是無法阻擋的。”陸花暖兩眼冒心,止不住的口水。甜湯友情提醒陸大小姐擦口水,卻被陸大小姐一把抓住,說:“馬上回家,我要讓爹爹給我報名,我要守着我未來的相公,不能讓別人勾搭走了。”

陸府

陸老爺摸着布店剛剛送過來的布料,頓時有種想哭的感覺,我的親閨女是不是沒得救了,這審美,這,這,唉,讓我百年之後如何見我家娘子啊,把閨女審美養的太失敗了~。

突然門外一聲大吼:“爹!”陸老爺身子抖三抖,拍拍心髒,說還好還好,閨女還是有禮貌的,知道進門先喊爹。陸花暖走進大廳拉起陸老爺的胳膊撒起了嬌,“爹爹,人家有事要講。”

陸老爺慈愛地拍了拍陸花暖的頭,問道:“怎麽啦,今天出去玩的開心不?”

“爹爹,我要上書院!”

第 1 章 作品相關

《野獸大當家》作者:柚心【完結】

【內容簡介】

聽說,她要嫁的對象是個可怕的男人──孜墨鐵城城主,

堂堂七尺之軀,腿長腰壯,聲若洪鐘,而且欲望如獸,

前任城主夫人便是不堪蹂躏,生了個孩子便香消玉殒~~

如今要她嫁給這野獸男人,不僅離鄉背井,似乎還有性命之危,

唉,但她這是奉聖旨要成婚,也只得硬着頭皮上花轎了!

這個中原嫁來的新婚妻子實在教他摸不透,看來嬌嬌弱弱的,

彷佛一碰就碎,見了他就會吓昏,誰知洞房花燭夜初見,

她直勾勾地望着他,毫不扭捏,對他卻又乖順得可以;

他尚未适應身邊多了個妻子,可已經不知不覺任她左右,

究竟她有何魅力,教他這大男人也得臣服于妻子裙下……

【出版日期】2012/07/05

【出版社名稱】狗屋出版社

【書系及編號】花蝶1535

楔子

靜夜深深,上等紫檀木桌上放着一張畫像。

畫像上是一名男子,面部輪廓剛峻,英挺霸氣的雙眉濃如墨,目光炯然有神,鼻梁挺直,接着便是一團亂胡,由那團黑鴉鴉的胡中可以瞧見,他有個唇線分明的寬唇。

微爽的夜風由镂花窗格中拂入,燭火曳曳,忽明忽暗的光線落在畫像中男子臉上,交織出詭異不明的光影。

溫泓玉定定凝着畫像中滿臉胡子、幾乎要看不出真正模樣的男子,心頭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惶然與恐懼。

聽說,她要嫁的是個可怕的男人–與當朝首都距離有八千多裏的“孜墨鐵城”城主。

聽聞,他擁有堂堂七尺之軀,腿長腰壯,聲若洪鐘。

聽聞,他擁有宛如野獸般的欲/望,他的前任妻子因為不堪蹂躏,為他生下一個孩子後便香消玉殒。

這種種傳聞讓溫泓玉未嫁心先懼。

嫁給這野獸般的男人不僅要離鄉背井,似乎還會有性命危險……

驀地,叩門聲打斷她的思緒,她回過神,聽見大哥沈厚的低嗓在門外響起。

“玉兒,你歇下了嗎?是大哥。”

她上前應門,猜得出兄長出現的原因。

默默領着兄長入內,為兄長斟了杯茶,她才擡起頭,平心靜氣地望着那張滿是憂心的剛俊面容,甜甜一笑道:“大哥不用為玉兒擔心。”

聽妹妹主動提起,溫泓梁也不拐彎,單刀直入。“那蠻漢風評不佳,大哥沒辦法放心!”

一個月前,皇帝為了挑選與鐵城結親的對象而苦惱不已,宮中雖有個尚未許親的六公主,但因身子荏弱、個性驕縱,縱使勉強指了婚,也怕熬不過出嫁的漫長路途,最後不得不由皇親貴胄、百臣名門中尋求合适的女子。

而妹妹得到皇上的青睐、雀屏中選,只因她氣質高潔秀雅、性格堅毅,絕對能嫁至鐵城,且維持兩地良好關系。

聖旨一下,溫府上下便彌漫着一股說不出的凝重。

妹妹知書達禮、擅烹食、能書記,外表端莊但內心熱情,将來若真要許人家,必定要是個人中之龍,才匹配得上。

如今莫名其妙得遠嫁塞外,嫁個只懂打鐵、挖礦,還害死自己妻子,和野獸沒兩樣的蠻漢,教他們做兄長的怎能放心?!

可縱使爹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也改變不了這門親事–

不似一般豪門官家常有紛争,溫家一家六口情感和睦、和樂融融,溫泓玉也明白兄長對自己的憂心和心疼之情。

但即便對這門親事她也是百般不願,卻也不敢抗旨拒婚。

除了爹親任職丞相外,大哥溫泓梁被封為鎮國大将軍,督中外軍,為将軍之首;二哥溫泓廣飽讀詩書,為太子少傅;三哥溫泓德則隸屬神機營,專以研發軍中火槍及火炮;溫府一門四傑,皆是朝中出色的文武官員,她怎能為了自己,拖累親人?

悄抑下內心憂懼,她繼而開口。“玉兒終究是得嫁人,況且聽說城主非但富可敵國,更是我朝軍中取得兵刃、武器的原料供應者。就算玉兒不是背負維持鐵城與中原交易買賣的責任,至少也貪個讓哥哥們在領兵護國殺敵之時,能有好武器可使的小心願。”

她這番話并未讓溫泓梁的沈肅神色有所減緩。“玉兒,你知道鐵城在何處嗎?”

溫泓玉尚不及答,一陣叩門聲随着貼在門扇的低語傳來–

“玉兒,開門!三哥同你說,三哥已經幫你準備好逃亡路線,安排好人及銀兩……”

不待裝滿古怪念頭的三弟把話說完,溫泓梁沉着一張臉,啪地開門,截斷他的異想天開。

“唉呀!”沒料着大哥會在妹妹的閨閣內,也沒料着會突然吃了一記暗招,溫泓德的俊臉硬生生被兩片門扇招呼上,挺直鼻梁留下了一片紅。

溫泓玉急忙上前問:“三哥,你還好嗎?”

溫泓梁不假辭色地訓斥。“蠢材!要是屋子裏有其他人,那些不經思考的話若傳出去,是要砍頭的!”

溫泓德撫着無辜受害的挺鼻嚷嚷。“難不成你真願意看玉兒嫁給那跟野獸沒兩樣的男人嗎?”

光是想着嬌滴滴的妹子被那蠻郎染指,他的心便疼得揪成了一團,就算大逆不道、違抗聖命,他也豁出去了!

“總是有辦法的。”

溫泓德深知兄長深思熟慮,但妹妹的狀況已經危急到沒時間多思考了。

他失控嚷嚷。“等你三思、四思、五思,玉兒就要上花轎了!”

“溫、泓、德……”

聽着大哥加重語氣,溫泓玉暗自慶幸留宿皇宮的二哥沒出現攪局,否則狀況只會更混亂。

她深吸了口氣。“大哥、三哥,別說了,玉兒不抗旨,決定遵從皇上旨意出嫁。”

她的話讓兩兄弟僵住,劍拔弩張的氣氛亦在瞬間消失,被說不出的震撼所取代。

“玉兒……”

聽着兄長同聲喚她,溫泓玉伸出柔荑,各抓住兩個兄長的大手,柔聲道:“不過玉兒想懇請皇上,讓大哥或三哥送玉兒到鐵城,哥哥們可願意?”

溫泓梁不假思索地應道:“大哥明兒個就去請示皇上!”

溫泓德激動得涕泗縱橫,拍胸脯撂話。“送你到鐵城有什麽問題?就算讓三哥陪你嫁過去也成!”

溫泓梁及溫泓玉不由得噗哧笑出聲,瞬間化解了淡淡的哀傷。

“向來只有陪嫁丫鬟,兄長陪嫁……可是前所未聞啊!”溫泓梁一板一眼的語氣裏卻藏着掩不住的笑意。

溫泓德不自在地幹笑。

溫泓玉看着最愛的兄長,不禁樂觀地想,有家人的愛滋養心中的勇氣,她盼望,這一門親事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

第 2 章 小兒女(二)

正在這時客棧的門簾再度掀起。

衆人望去……

進來一男子,二十五六的樣子,一襲暗沉的深色紫衣,氣度雍容,只一雙狹長的眼中透着陰郁之氣,警覺地感到有人打量自己,銳眼便掃視過來。

楚晔不着痕跡收回目光,轉頭見阿圓早已消失在長廊盡頭。

“來一間上房。”男子道。

老伍臉朝地板拼命搖頭:“沒有了。”

“哦?”男子看了眼西邊角落,似笑非笑道:“伍掌櫃今日生意別樣的興隆啊。”

見老伍低頭不語倒也不再為難他,“那便尋一間清靜點的客房吧。”

老伍聞言擦了把汗,趕緊将人引去客房。

時已入夜,上上上房西屋燭火噗地滅了……

不一會兒,門輕輕打開了,閃出一道身影,身影一晃便上了前面客房的屋頂。

阿圓輕手輕腳掀開屋上的瓦片,露出一道縫隙,紫衣男子聲音便從下面傳來。

“今日先在此将就一夜,明日再作打算。”

……。

“吃食還慣麽?不喜的話再讓店家重做。”

……。

“一會兒我還得出門一趟,去看看那東西究竟長什麽樣,有了數尋起來也方便些。”

……。

“你別擔心,不會有事,那是他們祖傳聖物,只有新任掌門才得一見,平時鎖在屋子裏,在不在都不知道。再說時隔幾十年,王嘯天怕是連東西長啥樣都不記不清了,到時随便塞一張進去他也不定能知道。”

……。

“你初出門,世事變遷,一切要小心。呆在屋裏不要輕易外出與人搭讪,你想尋的我都會替你尋來。正如你願事事為我盡力一樣……。”

……。

紫衣男子絮絮叨叨一人說了半天,另一人也只模糊的嗯了幾下。

阿圓訝得張大了嘴,這還是那個陰狠沉默,處處與人為敵的人麽?究竟是何方神聖,讓他變成這樣?!

他将瓦片縫隙撐開些,燭影搖曳,昏黃中只見紫衣男子伸手扶着一人的肩膀。那人長發披散遮了容貌,赫然高了人半個頭。

阿圓吓了一跳,死死捂住嘴才不讓自己驚呼出聲。

只見紫衣男子緩緩地将頭靠在了那人肩膀上。

阿圓心跳驟快,目不轉睛地等着男子下一步動作。燭火忽地滅了,緊接着脖頸一涼,冷不防被人提溜着後領拎了起來。

“不要臉。”這是楚晔對阿圓說的第一句話。

将人扔在一邊後,還嫌棄地撣撣手指。

“誰?”屋內的紫衣男子聽到動靜,翻上屋頂,卻只見冷月之下,兩只貓兒趴在檐上凍冰棍。

紫衣男子從屋頂下來,朝屋內交待了一聲,便出了門。到了一處大宅院,形如鬼魅翻身入了院內,全然不知後面已跟了兩條尾巴。他一路躲過巡夜人,來到一個僻靜的小院。

院前立了塊碑“龍虎禁地,不得擅入”,這樣吓人的威攝,對盜賊們自然是無效的。

一前一後三人悄無聲息地落在了禁地內。

只見院內空無一人只中間有一石屋,屋門緊閉。

紫衣男子圍着屋子轉了一圈,無窗無洞只有正門一扇,正想着如何開門……

只見門忽然由內而外打開了,哭着跑出一條壯漢來,壯漢一頭撲在屋前的枯樹下,扭着身子嘤嘤而泣。随即又追出來一位清俊的書生。

好生駭人。

阿圓無端出了身冷汗。

書生一出來,壯漢推開枯樹撲向了書生,書生踉跄了十多步才停住,喪氣道:“王小姐。”

壯漢原來不是壯漢啊,而是這家的小姐。

阿圓擡手擦了把汗。

龍虎幫的王小姐哭得淚如江潮,生無可戀:“父親不同意咱們的婚事怎麽辦?”

書生沉默是金。

小姐開始說話。

“咱們再去求求父親吧。”

“咱們把全鎮的媒人都請來說媒?”

“讓你娘托鎮長來提親?”

……

正當小情侶想盡辦法時,三位不速之客已神不知鬼不覺得往石屋裏轉了一圈。

紫衣男子懷中揣了一張掌大的枯葉,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王小姐全然不知他們家龍虎幫的鎮幫之寶已不翼而飛,語出驚人:“要不,咱們私奔吧?”

書生頭搖得像波浪鼓。

原本要跟着離開的小圓頓住了腳步。

接着王小姐一句話吓倒一大片:“秦郎,咱們先圓了房生了娃再說吧!到時生米煮成熟飯,誰也奈何不了我們。”

說完也不管人願不願意,當即抱住了人,朗朗明月之下扯着衣衫就要行不軌之事。

這場大戲真是來得促不及防,毫無征兆啊。

阿圓眼瞪得如銅鈴,掉了下巴。随後裘衣風帽落下,眼前一黑,下巴被人扶上。

“不要臉!”楚晔一把拎起人,扔出了院子。

小圓:處處有奸情。

楚晔:不要臉。

夜深人靜,滴水成冰,集雪街上早已空無一人。

紫衣男子取出枯葉,借着月光細細看了一番,枯葉呈土黃色八角形,每個角微微上翹,葉上經絡分明,密集地分布在葉上各個角落,隐約間光華流動,如一張泛着銀光的魚網。

紫衣男子低語道:“原來枯葉藤的葉子長這樣啊,倒跟他畫的一般無二,端的是好記性。”

說到這一直陰沉的臉不由地有了些暖意。

凡事總是不能讓人開心到底的。

紫衣男子擡頭時已有一半大小子擋在了前面。

“把東西交出來!”

是來搶劫的。

紫衣男子狹眸一沉,譏道:“好大的口氣。”揚手便是一掌劈來,在這極北的寒夜裏,掌風異常的冰寒徹骨。

阿圓迎掌而上,堪堪迎上掌風寸許時忽地腳尖輕點,拔地而起,側身躲過一掌,轉眼間手中已多了一襲青鋒,難得一見的寶劍冒着碧綠的青光,尖劍詭異地帶了一抹紅。

紅光一閃,唰唰唰便是三劍。幹脆利落直擊要害,劍風過處雪花卷起将人困得密不透風。

身手倒也算漂亮,隐在一側的楚晔不由地贊了一聲,挑眉心道:不知道能在自己手下過幾招。

瞧見赤影劍,紫衣男子劈開雪牆,怒喝:“阿圓!”

阿圓收了劍。

“嗬,還真是你。”紫衣男子搖頭一臉嫌惡:“啧啧,瞧你這副鬼樣子,沒大沒小。”

阿圓不以為意,晃着腦袋哼道:“你今晚在客棧的樣子才鬼!”

紫衣男子的臉霎時漲成了和衣服一般的顏色,如強弩之末般威脅道:“你不要胡言亂語!”

阿圓不說話只伸手歪着頭,戲谑地瞧着他。

紫衣男子僵持了半天,只得掏出枯葉放在了他手上。

阿圓得意地收了葉子,揣入懷裏。

“阿圓要枯葉藤葉子來作什麽?”紫衣男子問。

“搶人東西好玩。”

紫衣男子聞言氣窒,指着他鼻子罵道:“真該讓你先生看看你這無法無天的鬼樣。”袖子一甩邊走邊道,“我這就給他送信,看他怎麽收拾你。”

聽到他要向先生告狀,阿圓忙拉住他,警告道:“你不言,我不語。”說着還重重指向老伍客棧。

“沒大沒小。”紫衣男子臉色陰鸷地走了。

阿圓回到客棧,才踏上後院的小徑,便有人喚住了他:“阿圓。”

顧随安披着淺灰的狐裘,年輕公子溫潤如玉,從暗處翩翩而來,院門口的火油燈為他鍍上了一層暖黃的光暈,口中帶了一絲急色:“你去哪兒了?”

忽然而至的俊逸的公子讓阿圓有些晃然。

“這天寒地凍的也忒膽大了些。”

顧随安的語氣讓阿圓想起了先生,每回闖了禍,話語間總是親昵中只帶了三分責怪。

“進來說吧。”阿圓往廂房走去,外面太冷了,而他已在外溜達半夜了,此時手腳都已凍得發僵了。

顧随安定住不動,微暗的燈火下,神色明滅不明,忽地轉身道:“随我來。”

阿圓與顧随安今日才相識。早間被楚晔抛在路上後不久,顧随安便來了。他背着包袱和藥箱,一手牽着馬兒,慢悠悠地走來。見到阿圓便主動邀他同行,還接過他的包袱背在身上,大力士般一人背了所有的東西。

阿圓問顧随安為何不騎馬?

他答:馬兒腳上受傷,他舍不得騎,也舍不得讓它再負重。

只一句話,讓阿圓認為他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後來顧随安又告訴阿圓自己是一名醫術超高的醫者。

這一句,又讓阿圓認定他是一個心地善良的神醫。

如今深夜的關心之語,再次讓阿圓認為他是一個心地善良無比熱心的神醫

阿圓跟着顧随安來到的客棧的大廳裏。

時值深夜,廳裏已無一人。爐中炭火卻還未滅,上面還吊着一壺茶水,茶水開了,呲呲作響,屋中暖哄哄的。

顧随安引着阿圓在爐邊坐下,為兩人各倒了一盞茶。

阿圓喝下一盞熱茶,這才活絡過來。

顧随安道:“既然阿圓喚我一聲大哥,我便少不得要問一聲今晚你去哪裏了?”

複又掃了眼阿圓手中的劍問道:“與人動手了?”

還沒等人回答再腦補道:“與東院那人動手了?東院那個可不是好惹的善類!這年月就是下個菜還得看人,你打架怎麽能不看碟?有沒有受傷?”

神醫此刻說話有些錯亂,想來是等人等得久了,有些神經質了。

說到受傷,顧随安看了一眼阿圓有些尴尬,他是回春谷神醫,自然是一眼看出阿圓精神頭好的很,也完整無缺的很。

咳了咳,收了錯亂的樣子,還是一個潤溫的好公子,和顏悅色對着阿圓道:“一人在外莫要惹事。”

阿圓剛拿到了枯葉,正在興頭上,十分地願與人分享一番。胡亂地點頭,一手從懷中掏出戰利品,揚了揚得意地道:“看這是什麽?”

顧随安沒有阿圓想要的大吃一驚激動神情,反而一臉看傻子的神色,抽動嘴角問:“大半夜,凍死人的天氣,你把龍虎幫裏這個沒用的東西偷來作甚?”

阿圓氣急:“這可是鎮幫之寶!焉知龍虎幫衆個個勇猛不與此物有關?”

顧随安憋着笑道:“他們練的外家功夫,自然個個體魄剛猛些。”

阿圓捏緊葉子,瞪大眼睛,追問:“真的……真的與此葉無關?”

顧随安終于憋不住哈哈大笑:“但凡江湖上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這不過是龍虎幫那群莽夫從雪山上撿來的枯葉藤葉子。作為鎮幫之寶,不過是各門各派都有聖物,他們實在沒東西可顯擺,便借了枯葉藤乃千年古藤的名頭,買通了官府,列為集雪三寶之一,哄騙世人罷了。”

“那長生鸩呢?”

顧随安樂不可支:“那更玄了,不過是古書上記載的東西,龍虎幫拿了枯葉藤葉子作鎮幫之寶,想來自己也覺得玄了,索性多給點銀子,讓集雪官衙弄了更玄妙的長生鸩湊作三寶。”

阿圓一頭栽倒在桌上,難怪這麽好偷,又這麽好搶。

顧随安笑得捂住肚子,“你千裏迢迢從大業而來,不會就為了這一張破葉子吧?”

阿圓一邊搖頭一邊問:“你怎麽知道我從大業來?”

“哦,我是神醫嘛,自然一看人便知道他是從哪兒來的。”顧随安笑得人畜無害千萬分的随和。

阿圓只望着枯葉有些不甘心,問道:“這葉子真是一無是處麽?”

“一無毒性,二無藥性,不能煉毒不能制藥,于一醫者來說,可不就一無是處麽。”顧随安拿起葉子,對着炭火照了照,猩紅的木炭映得葉子呈金黃色,上面的經絡透明,裏面似有水光流動,倒也十分好看。心念一動對着阿圓笑道:“可能姑娘家會喜歡這樣漂亮的東西。”

“男人便不喜歡麽?”阿圓呆了呆後好奇地問。

“也許,應該,不會吧。”

“若一個男子喜歡一個女子的話,會把女子想要東西都尋來讨她歡心麽?”阿圓又問。

顧随安的臉霎時被炭火燙得發紅,低聲道:“自然。”

阿圓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側身靠近顧随安,壓低聲音問道:“若一個男子喜歡另一個男子的話,會把那男子想要東西都尋來讨他歡心麽?”

顧随安當即臉色由紅轉白,驚悚地望着阿圓。

一不做二不休,阿圓湊得更近些,鼓足勇氣咬牙問道:“顧大哥,男子會喜歡男子麽?”

顧随安撲通一下從長椅上跌倒在地,抖抖索索結結巴巴辯解道:“我不會,決不會。”

龍虎幫:千年古木,就是文物,怎地就算不得寶了?

阿圓:顧大哥,你怎麽這副樣子?

顧随安:真被你吓到了。

第 1 章 章

第 1 章

《葬江南》

宣竹/作品

2023年6月5日

葉南交了一個男朋友,他的名字叫東方不敗。

別看ID中二,那是一個保持着七十六連勝記錄的游戲賬號。

當初就是因為他的阿珂操作太秀,葉南才厚着臉皮要加人家好友,當時不敗兄沒開麥,只是簡單地在我方隊伍中發言:可以。

十連跪的葉南瞬間覺得賽季末上王者有望。

自兩人加游戲好友後,葉南就開啓了一段逆襲的連勝之路。無論怎麽菜、怎麽坑,不敗兄總是可以帶着她逆風翻盤,這讓葉南很好奇王者的匹配機制是不是有什麽BUG。

那天,秋高氣爽,海晏河清,葉南拉着不敗兄一起排位。

他拿了刺客李白,葉南就秒選中單昭君。

李白刷完野區,他照常蹲在中路的河道切法師,問昭君:“能不能凍住人?”

昭君往他身上靠了靠,不答反問:“不敗兄,你想不想搞一場網戀?”

說話間,昭君二技能釋放完畢,凍了個寂寞。

葉南對着屏幕吐了吐舌頭,剛想開口說話,卻聽見系統聲響起,一血誕生,是對面法師小喬把我方打野給秒了。

向來都是拿一血的人送了一血?

什麽鬼?

昭君一往塔下逃一邊問:“你怎麽沒了?”

他關了麥,然後在我方隊伍中回複:可以。

盯着面板上的兩個字,葉南足足愣了兩秒鐘,也是這兩秒鐘被小喬的一技能給秒了。

送了對面雙殺,隊友開始急了,一直點猥瑣發育的提示。

就這樣,葉南開啓了人生中第一場網戀。

在這之後,她也和衛殷吐槽過東方不敗答應的有些輕浮,衛殷說她矯情。

葉南笑着點開了他的微信,然後翻出他的一條朋友圈給衛殷看:“他在深圳,我準備約他見面。”

“怎麽?長得帥就睡?長得不帥就分?”衛殷也跟着笑了,湊過來看她的手機,“這朋友圈……”

“朋友圈怎麽了?”

“有點眼熟啊。”衛殷指着照片上站在左邊的男人說,“這是我老公的同學。”

“那另一個就是他了!”葉南興奮的指着右邊的男人,“我一直覺得這個帥的是他。”

“你把照片發我,回頭我讓我老公給你打聽打聽。”

等一下,葉南似乎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你老公……”

衛殷秒懂,接上:“學醫。”

醫生啊,葉南惆悵了,沒想到她的品味還真是百年如一的統一啊。

就在葉南要不要約不敗兄見面的糾結時刻,她的舍友因為前段時間的疫情隔離失業了。

“所以?”

“我準備回老家找份工作安穩度過餘生了。”舍友拍了拍她的肩,“南南,你加油,我在老家等着你回來。”

葉南:“……”

最後葉南在約不敗兄見面和找舍友的兩個選項中,先選了找舍友,畢竟在這寸土寸金的深圳,房租才是打工人的天敵。

衛殷吐槽她說:“你連人家真名都沒搞清楚,裝什麽深情!”

“你不是說讓你老公幫我打聽麽?”

說起這個,衛殷就有些心虛了:“他這幾天醫院忙,過兩天先吧。”

“行吧,我先把舍友找了。”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在找舍友,葉南下一秒就在朋友圈發了條招租啓示——

地鐵口,全新公寓,拎包入住(希望舍友是一個愛幹淨、有正經職業的年輕人)

朋友圈是上午十點多發的,評論區雖然有人問,但一聽說房租都跑的沒影了。有人跟她說:“你這房租太高了。”

葉南撇嘴,兩房一廳,又是地鐵口,還是公寓,啥都是她新買的,按的是房東給的房租對半開,沒覺得哪裏有問題啊。

就在葉南反思自己是不是該換個一房一廳的時候,衛殷微信敲她,說她那邊有人想租。

葉南和衛殷說清楚房租等相關事宜,并提醒這個房租是直接給房東的,如果有異議,她可以提供租賃合同,又或者直接讓對方去繳,然後她付錢給對方。

衛殷回了個OK的表情,然後說:估計要晚一個星期才搬過去,這幾天沒空搬家,房租還是按一整月算。

新找的舍友忙,葉南的網戀男朋友也忙,已經快半個月沒跟他打過游戲了。

他最擅長的英雄是阿珂,切脆皮的時候總是可以全身而退,這就是令葉南有些上頭的原因。還是忍不住給他發了微信——不敗兄,開黑嗎?

那頭沒立刻回,大概十分鐘後回了過來:這周都打不了了,工作已經把我埋了。

雖然有些失落,但葉南還是回了他一個摸摸頭的表情包,然後點開王者,連跪十把。

男朋友被工作埋的第N天,葉南迎來了她新的租客,當她滿懷欣喜地去樓下接人,看着那張有些眼熟的臉,怔了片刻。

“江堰?”她有些不敢喊出他的名字,一是怕認錯,二是太驚詫。驚詫的原因是衛殷給她介紹的舍友居然是個男的!難道她名花有主這件事還不夠張揚?

江堰意外的揚了揚眉:“還以為葉同學不記得我了呢。”

實話說,江堰和高中時候相比外貌的變化确實有點大,以前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鏡不見了,稍長的劉海也被剪短了,人精神不少,最關鍵的是身高……

葉南擡頭看着他那雙略帶調侃之意的眼,呵呵兩聲幹笑。

她記得以前都是江堰擡頭看她的。

“怎麽?”江堰眼角微揚,落在她身後的電梯上,“葉同學是打算站在這裏和我敘舊?”

葉南雖然心裏不爽,但還是讓出一條路,明知故問道:“所以你就是我的新舍友?”

“看來你不太歡迎我這個新舍友。”

“沒有。”看在人民幣的面子上,葉南強迫自己擠出一抹笑,跟着進了電梯,一邊解釋道,“就是衛殷也沒跟我說新舍友是個男生。”

像是為了讓她放心,江堰說:“醫院事多,我忙的很,基本要住醫院,就算回來,估計也是為了睡個好覺。”

“醫院?你在醫院工作?”

“對。”

“那你是認識衛殷的老公?”

“你說吳昊?”

“對!”葉南終于來了點興趣,“就是他!”

“他是我同系的師兄。”

“那你認識他嗎?”葉南忽然從手機相冊裏翻出一張照片,指着裏面的一個人問道。

江堰瞥了眼,點頭:“認識。”

“所以他也是你們醫院的醫生?”

看着葉南有些激動的臉蛋,江堰略帶遲疑地問出口:“他是你的……”

“他是我男朋友。”

“他是你男朋友?”江堰一臉難以置信,“你确定他是你男朋友?!”

從他的眼神中,葉南仿佛讀到了另一種信息。

難道說這個不敗兄在現實中人品很差嗎?為什麽江堰知道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反應會這麽大?

“他風評很差嗎?”葉南問他。

江堰努力地讓自己平複心緒後,鄭重其事地問葉南:“你到底有幾個男朋友?”

“一個啊。”葉南皺眉,“你問這個做什麽?”

“你确定只有一個?”

他這般反複跟自己确認,倒讓葉南生疑了:“是衛殷跟你說過什麽?”

“所以這個,”江堰指着照片上“葉南的男朋友”,“是你唯一的男朋友?”

葉南重重點頭表示确定無疑,起碼是她目前唯一的男朋友。

“然後呢?”

“然後?”葉南回想了下當時江堰臉上五彩缤紛的表情,咬了咬唇說,“然後他就跟炸了毛的貓一樣拖着行李進了屋子,回了房,門一摔,好半天也沒出來過。”

衛殷:“……”

“不是,我們讨論的難道不是你為什麽要給我找一個男舍友嗎?”

“放心吧,我幫你打聽過了,他在醫院風評很好,而且很忙,一般很少回去的。”

話雖那樣說,但葉南還是困惑:“他們醫院到公寓起碼還有兩個多公裏,他為什麽不直接在醫院附近租個房子?”

“他說你們那個片區封控比較嚴所以才搬過去的。”

葉南皺眉:“這是什麽破理由?”

“說白了不想上班呗。”衛殷說,“自疫情以來,我老公的科室已經有大半年沒休過假了。”

“這麽忙嗎?”

“對啊,前段時間因為疫情封控,才稍微的休息了幾天。”

如衛殷所言,江堰真的很忙,自他搬過來以後,已經有整整大半個月沒有回來過了,就在葉南快要忘記自己有舍友的時候,忽然一陣滴滴聲從門外響起,有人摁響了她家的密碼,這讓窩在沙發玩游戲的葉南不由地望向門口。

原以為是走錯樓層的,誰料得到,密碼居然對了,而且門居然開了!

很快,一個挺拔的身影闖入她的眼簾。

是消失整整大半個月的江堰。

他揉了揉疲憊不堪的臉,朝她打了個招呼。

葉南慌忙的扯過手邊的毯子蓋到胸前,回了個略顯尴尬的笑給他。

“吃飯了嗎?”他忽然問。

葉南搖頭:“我一會兒就叫……”外賣。

嘴裏的話忽然停了下來,看着他手裏的外賣,葉南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像是察覺到她目光所在,江堰忽然揚了揚手裏的外賣,問她:“酸菜魚,吃不吃?”

“……吃。”

第 4 章 我的女人

自從那晚過後,羽言對雨媚好的不得了,噓寒問暖那是必須的,即使再忙都會陪着雨媚用餐,到時辰睡覺都會抱着雨媚好好的疼愛。

這幾天,是雨媚一生中最最幸福的時刻,雨媚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能這麽的幸福。簡直是太不敢相信了,現在連走路也會自覺的露出讓人驚豔的笑容。

“雨媚。”羽言那輕柔的聲音,在雨媚身後響起。

雨媚回過神,看着帥氣無比的羽言,急忙沖進羽言懷中用揉揉般的聲音道:“羽,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處理?怎麽來禦花園了?”

聽天昊說,羽言最近非常的忙,雨媚也非常理解,沒有一絲一毫責怪羽言。自己現在已經非常幸福了,根本就不想奢求什麽。

“即使再忙,也要适當的休息休息,幸虧是我看到這一幕,不然讓別人看到了,我可不高興了。”羽言故意擺着一張臉,坐在一旁,不去看雨媚。

自己又做了什麽事情讓羽言不開心了?雨媚邊向邊向羽言慢慢的靠近,接着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道:“羽,我做錯了什麽?讓你不開心了?你說,只要你說,我今後一定改。”

“你在我不在的時候,老是勾引別人。”羽言醋意十足的說道,這女人,不知道自己笑起來是多麽的迷人,還一天到晚動不動就笑。如果自己不是一國之君,絕對會整天吃飛醋的。

“我沒有,我除了和天昊之外,沒有和其他男人說過話。”雨媚急忙說道,這種事情可不能亂說,自己竟然已經是羽言的女人了,就不會再惦記着其他男人。

“可是,你對人家笑了。”羽言繼續擺着張臉。

雨媚想了很久很久,還是疑惑道:“我什麽時候對人家笑了?”自己很少和別人說話,更別提對人家笑了,這空中除了宮女就是太監,除了羽言自己對誰都不感興趣。

“過來。”羽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雨媚非常乖巧的坐在羽言大腿上,任由羽言擁着,這感覺是那麽的美好,那麽的幸福。

“以後不許動不動就笑,只能對着我笑,明白了麽?”羽言霸道的說道,自己的女人,只能對着自己笑。

現在雨媚終于知道羽言剛才為什麽不高興了,原來就對自己的笑容有意見啊。不由撅嘴道:“我開心笑也不行麽?難道你希望我每天都擺着張苦瓜臉?”

“不行!不準你在別的男人露出這般笑容。”羽言霸道的奪過雨媚的唇,不停的吻着,這吻是那麽的激烈,仿佛要把雨媚整個人都活吞下去。

“你…..”雨媚憋紅着臉,指着羽言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我怎麽了?”羽言帶着笑意看着眼前可愛無比的人兒,嘴角羽言越來越發現原來懷中的人兒這般可愛,這般誘人。

“你很好!”雨媚龇牙說道,自己還能說什麽?這裏可是他的地盤,萬一惹他不開心,不給自己吃飯,那就悲催了。

“我的女人,就要聽話。”羽言輕笑着。

聽話?雨媚怔住了,眼前這個男人真的了解自己麽?難道自己還不夠聽話麽?這些天了自己有提出什麽過分無禮的要求麽?

“誰是你的女人?”雨媚不悅道,都還沒有明媒正娶呢,就說自己是他的女人,到底有沒有搞錯?

羽言聳了聳肩,接着在雨媚耳邊暧昧道:“每晚都在我身下呻吟,不是我的女人是什麽?”

“你…..無恥。”雨媚立刻從羽言身上彈起。

這個男人,怎可把閨房那些羞人的事情提起來,而且還這麽的自然,一點點羞愧都沒有。

“我今晚就無恥給你看,美人。”羽言心情大好的撫摸着雨媚的臉頰,壞壞的說道,這個女人無時無刻都帶着自己意想不到的驚喜。

“羽…….言…..”雨媚跺着腳,對着邪惡笑的羽言大吼着。

意識到身旁人兒生氣了,羽言立刻收起笑容,陪笑道:“好了,雨媚,我知道錯了。只是想要逗逗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有句話叫聲來着?自掘墳墓,就是說羽言這種人,人家對他好不領情,一定要人家發火了,才哄着。

“哼!你今晚睡別的房間去。”雨媚冷哼着,竟然拿自己來消遣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自己的威嚴何在?

“雨媚,我一個人睡不着。”羽言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

“你可以叫個太監陪你睡。”

一個人睡不着?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都沒睡的麽?那豈不是成了活菩薩了?坑自己呢。

“對哦,我可以找一位漂亮的美人來陪自己睡,前幾天西域送來一位絕世美人,我都忽視很久了,也許人家都不高興了。”羽言放大嗓子吼着。

只見雨媚的表情不停的換着,一次比一次難看,最終說道:“今天敢不會寝宮睡試試看。”

羽言一臉得逞的笑了笑,接着走到雨媚身邊擁着雨媚道:“笨蛋,有你就足夠了,我哪裏還有閑情去應付她們啊。”

這些年來,羽言的後宮空無一人,只為等待雨媚,其他女人,羽言都不屑。也不會把她們納入後宮,有她就足夠了。

“哼!還不去處理國家大事?沒看見一旁的太監都急了?”雨媚瞄了不遠處那些焦急不堪的太監們。

如果自己再不開聲,那些太監們一個謠傳,也許自己就無緣無故的成了第二個蘇妲己了。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晚上等着我,乖乖的。”羽言在雨媚額頭上親了一下,接着帶着笑意春風得意的向回走。

看着潇灑高大的背影,雨媚的臉頰不由發紅了,這就是自己的男人,即使九五至尊,主宰着人的生死大權。對自己卻從來沒有那至高無上的架子,就如一般小百姓一般,這些就足夠了。

“今生不離不棄。”雨媚的目光跟着那人的身影不斷的移動,即使一輩子在這個鳥籠中,只要有羽言在,自己就不會孤單。

一只渴望自由的小鳥,即使在天空中自由的翺翔,也會覺得孤獨,如果是和自己心愛的人困在一個狹小的鳥類裏,會覺得幸福無比。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只要愛了,誰能全身而退?誰能随心所欲?

“小姐小姐…..”小紅慌張的來到雨媚面前。

雨媚白了小紅一眼道:“說吧,又怎麽了?能不能不要急急忙忙的。”

自己的丫頭怎麽就這麽點出息呢?遇到一丁點芝麻大的小事,就驚天動地的向自己奔來,把事情說的無比的嚴重。

“我剛才看見昊王爺拿着一封密封急匆匆的向禦書房的方向走去,深情非常的沉重,好像發生了什麽大事情。”小紅急忙說道。

“真的?”雨媚半信半疑的凝視着小紅。

這個丫頭,什麽事情在她眼裏都是天大的事情,只不過天昊這個時辰來找羽言,應該是爹爹有什麽消息吧。

“趕緊跟上。”雨媚邁着步伐,向禦書房走去,改不會是爹爹要回來了吧?這樣的話自己就可以見到爹爹了。

想着雨媚的心中無比的快樂,自己這次一定要好好的和爹爹談談心,一定要把以前錯過的,沒有說的話通通都說出來。

“小姐…..小姐,你能不能慢點?”小紅在後面抱怨着,自己跑來還沒有休息一會兒,又得跑回去,為什麽倒黴的總是自己啊?

“這就是你平時不鍛煉的後果。”雨媚沖小紅眨了眨眼,接着有加快了步伐。

小紅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第 3 章

兩人心思各異,一邊聊着一邊沿着白玉石鋪就的地面緩緩的走着。

午後的暖陽灑在玉石路上,讓路面泛起溫潤的光澤,四周古木參天,不時響起蟲鳴鳥叫之聲,倒是別有一番悠閑滋味。

謝宸安側目看向身側之人,越發覺得他眉目淡雅,有種說不出的清貴溫潤之感。

蕭敬之的目光此時卻沒看向她,他淡淡的看向不遠處,那裏一人立在樹下,此時也正看向他們的方向。

謝宸遠一早就派人去将蕭敬之的侍從支開了,自己也沒帶侍從特意在此等候。

她倒不是真的打算對蕭敬之做什麽,只是想趁着這個機會試着和他接觸一下,若是能夠讓他動心是最好,若是不能她也可想辦法用這孤男寡女宮中相會的由頭先傳出些風聲。

世上男子都極為重視清譽,若是她跟蕭敬之真的傳出些什麽風聲,之後蕭戰縱使不願也有很大可能會把蕭敬之嫁給她。畢竟男子閨譽大如天,真的背了污名又有哪個還會再去娶他?

尤其現在女皇雖然忌憚蕭戰卻也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就處置她,相反的,把人召入京城後為了邊疆的穩定還得将其好好供着才是。在這種情況下蕭戰就算是為了削弱女皇的忌憚想來也是要将蕭敬之嫁入皇家的,而至于嫁的是誰,那就要各憑本事了。

眼下奪儲之戰已經開始,而她和謝宸錦就是最有資格站上戰場的兩個人。

謝宸遠雖然并非嫡女卻也是清平貴君所出,清平貴君是除了鳳後之外在後宮之中位份最高的一個了。

他雖然從未受過盛寵,但他是女皇做皇女時期娶的第一個側君,女皇對他總是不同的。而且他母親中書令薛潘更在女皇登基之時予以了不小的助力,女皇對他和薛家是一貫的敬重。

她和謝宸錦兩個人一個是皇長女,一個是嫡長女。一個是清平貴君所出,一個是鳳後所出。兩人背後一個是中書省,一個是戶部。當真是方方面面都相差無幾,便連女皇對她們的寵愛也是一般無二。

她現在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比謝宸錦年長五歲,比她更有閱歷,也比她有更多機會結交權臣。

不過眼下她和謝宸錦也有一個共同的弊端,那就是她們背後支持者都是文臣。無論是軍中還是兵部、刑部、樞密院、大理寺,他們都插不進人手。

女皇一貫重視文臣,但文武向來是各占半邊天,就算女皇眼下不重視武将,她們兩個之中只要有一個能夠得到武将這邊的支持也能夠壓過另外一方。

剛回京的蕭戰便是她們這次主要争奪的對象,蕭家世代忠烈,蕭戰也是十三歲便披挂上陣到如今已經有二十餘年了。

她這些年來雖然多半的時候都在外打仗,留在京城的時候并不多,但無論是在軍中還是在京城,她的影響力都不可小觑,尤其是在武将範圍之內,她幾乎可以影響大多數人的選擇。

謝宸遠一貫将母親作為自己的學習對象,她也并非嫡出,之所以能夠在諸皇女之中脫穎而出最後獲得皇位全是靠她每一步的精心布置。

她先後迎娶了清平貴君和鳳後,正是這兩人背後的家世讓他獲得了中書省和戶部的支持,最後贏得了儲君之位,并登上皇座。

如今謝宸遠有樣學樣,她在兩年前被封了定王之後也效仿着自己的母親先後迎娶了兩個有家世有背景對她未來登上女皇之位有利的側君,但正君之位她卻一直空着,為的就是有這麽一天娶一個背景深厚,能夠全力幫她奪得儲君之位的人,而眼下的蕭敬之已然是不二人選。

蕭戰只有蕭敬之這麽一個孩子,蕭敬之若是嫁給了哪位皇女蕭戰自然只能全力支持。

蕭敬之自是早已經看明白了現在的局勢。

從他父親過世之後到現在已經有兩年時間了,這兩年裏鳳後幾時宣他入過宮?便是連旁人也都很少與将軍府來往,衆人都明白女皇在忌憚蕭家,他們生怕自己跟蕭家走的近惹上了一身腥,紛紛躲避不及,又有幾個肯往前湊。

不過這兩年的時間對蕭敬之而言恰好是一種磨練。楚玄去世時他還小,他用了兩年多的時間才漸漸的将楚玄手中的店鋪和生意全都掌握在手中。

他當時年紀小,沒有多少威懾力,縱使有楚玄留下的人幫忙,他接手那麽一大攤生意也不那麽容易。然而他是楚玄的獨子,蕭戰又常年在外,除了他之外便再也沒有人能接手這些了,他自然不可能讓楚玄一生心血付之東流。

好在他自幼便較之常人更為早熟,也繼承了楚玄的聰慧,他頭腦清明、遇事冷靜、足夠睿智也足夠心狠,他花了兩年時間終于讓衆人領教了他的能力和手段,在這之後便再也沒有人敢與他叫板,再也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

現在女皇對蕭家的态度雖然仍舊不明朗,但是蕭戰卻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女皇再是猜忌她又如何?只要女皇一天沒有處置她,她就仍舊手握重權,仍舊是朝中聲名赫赫的銀甲大将軍。

衆人這便又轉了性子,從半個月前得大饒兵敗頭投降、蕭戰率軍返回京師的消息之後,将軍府就陸陸續續來了好幾批人。

蕭戰只娶了楚玄這麽一個夫郎,楚玄不在了自然就是蕭敬之當家作主,入府拜會之人自然也都是他前去接待的。

他将每個人的心思都看的通透,可人心向來不可直視,他越是看的通透有的時候便越是覺得可悲可笑。

今日蕭戰剛剛入京進宮面聖,鳳後這就把他也叫進了宮,鳳後打的是什麽心思他豈能不知?

之前蕭戰在外征戰的時候怕是不知有多少人巴不得她直接戰死沙場,但是現在蕭戰回來了,蕭戰這個人和她手中的軍權便又一次入了所有人的眼,可惜總有人看不清楚眼下的情勢。

女皇剛過而立之年,正直春秋鼎盛之際,便是連立太女的意思都沒有,而謝宸遠和謝宸錦這邊卻已經鬥起來了。虧得是她們做的都是些私下裏的小動作,若是鬧大了女皇還不知會做何反應。

她們兩個人都想要得到蕭戰的支持,都想要軍權,卻未曾想蕭戰因手握重權而得了女皇的忌諱,那他二人得了軍權之後又豈能不被忌諱?

再說女皇現今方才三十餘歲,若是身體康健在位時間至少還能有三四十年,就算是得了太女之位又當如何?

此番蕭敬之之所以明知道鳳後召他入宮定是為謝宸錦争儲一事,也猜到是謝宸遠刻意将他的侍從調走,而他卻仍舊任事情發展便是想要将謝宸遠和謝宸錦之間的争搶挑明,讓女皇清清楚楚的看到她這兩個最為得寵的女兒現在已經按捺不住,在她而立之年便想要争奪權勢了,而且兩個人還偏偏都想将她忌諱的蕭戰拉到自己那邊。

女皇現在不會将蕭戰如何,但蕭敬之卻深知自己母親是個生性單純之人,她除了打仗之外對其他的事情都有些懵懂無知,尤其在為人處事方面甚是愚鈍。

她那些年能夠從奪位之戰中全身而退并得到軍權全仰仗楚玄在她背後指點,為她謀劃。如今楚玄已經不在了,他便是能代替父親護住母親的唯一一個人了。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盡量避免蕭戰被卷入奪儲之争中,最好是讓謝宸遠和謝宸錦都打消這個想法,這樣的話他們母子二人方能繼續安穩下去。

不過世事總是難料,他原本已經打算将計就計給謝宸遠和謝宸錦的關系加把火了,卻不想會在途中遇到謝宸安讓場面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謝宸遠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布置竟然被傻傻呆呆的謝宸安給破壞了,她看向謝宸安的眼神頓時變得不善起來。

謝宸安見到謝宸遠孤身一人等在此處就立刻反應過來定是她支走了蕭敬之身邊的人,心裏不由啧啧稱奇,孤男寡女、瓜田李下,這謝宸遠倒是好打算。

德音和百泉見到謝宸遠之後先行行禮,蕭敬之随後也跟着行禮。

謝宸安本來就做事慢半拍,這個時候自然也落在了最後,她用稚嫩的聲音道:“見過皇長姐。”

謝宸遠心中不悅,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讓他們都起來了。

方才未及細看,現在蕭敬之站在謝宸遠的面前,她這才發現蕭敬之竟然長了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

她原本并不在意這人長得如何,更在意的是他背後的蕭戰,然而此時見他容顏精致、氣質斐然,滿腔的算計之中便也生出了幾分真心。這般的容貌,倒是也值得她讓出這正君之位了。

謝宸遠自是不願意輕易便放棄這難得的機會,于是便想找個理由支開謝宸安。

她對着謝宸安道:“你大病初愈不宜勞累,也不宜走的太遠,否則平白讓靜宜侍君擔憂,勿要貪玩,早些回去吧。”

謝宸安聽了謝宸遠這話有些想笑,覺得她的說辭好像‘你媽喊你回家吃飯’。

她裝作一副天真的樣子道:“可是我要去見鳳後呀。”

謝宸遠心道她這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和自己撞在了一起,當下問道:“你去鳳後那兒做什麽?”

“我病好了自然要去跟鳳後說一聲。”

謝宸遠心道鳳後才不在意你病好沒好,卻道:“鳳後今日要見外客,事情很多,怕是顧不得你這頭,你不如改天再去。”

謝宸安知道她就是想找個理由支走自己和蕭敬之單獨相處,但是她可不想讓這美少年狼入虎口,索性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謝宸遠有些動怒了,她站在原地盯着謝宸安。

她不動蕭敬之等人自然也不好從她身邊繞過去,但是謝宸安卻沒了這層顧慮,她們都是皇女,自然平起平坐,況且這幅身子年齡還小,還有誰能拿這事兒指責她不成。

于是謝宸安直接拉住了蕭敬之的手,拉着他繞過謝宸遠往前走。

蕭敬之驟然被謝宸安拉住,整個人愣了一下,但之後倒也未曾将她甩開,任她拉着一同向前走去。

德音和百泉見此便也對謝宸遠行了一禮,一同跟着兩人離去。

謝宸遠心中被一口氣梗着出不來也下不去,片刻後她還是跟上了幾人的步伐,她知道鳳後那邊謝宸錦定然也是在等着了,就算今日她不能得手也勢必要去攪了謝宸錦的局才是。

她不能得手的人,謝宸錦也休想得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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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2 章 朵雲

2朵雲

對于雷電的控制雲知許爛熟于心,根本不會存在拐彎的情況,當看到山峰被劈開兩半,露出裏面死氣沉沉的黑色霧氣時,瞬間心涼了大半。

是魔息。

這山下竟然還有魔!

雲知許頓時面如死灰暗道:“我完了!”

放出魔族出來,可是要成為仙界的逃犯,下場唯有一死。

趁着還未被仙界發現,雲知許溜之大吉,想着能活一天是一天。

沒有被雷電劈中的段谷雨察覺雷電蘊含的力量再次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在這力量之包裹下他竟然突破了限制,看着從忘斷山中不斷湧出的黑氣,段谷雨露出笑容:“這不就是我立功的機會到了!”

**

人間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魔的蹤跡了。

眼看着魔氣向四周擴散開來将忘斷山籠罩,雲知許自知已經闖下大禍,在原地思量片刻,這件事已經不是她能夠解決,定然會驚動仙界。

逃出十裏外,雲知許停留在鄉間小路上,看向忘斷山的方向內心祈禱仙界能夠快點派仙下來鎮壓逃出來的魔頭,要是人間大難,她當真萬死難辭其咎,成為罪妖。

忘斷山最近便就是玄陽宗,他們應該有能力對付魔族吧?

她心裏有些糾結,要不要回去看一看。

忽然,從那萬惡的魔氣中飛出來一團金色的光點。

雲知許仰頭望去,疑惑道:“流星?”

那團金色的光團快速地劃過天空,光芒越發耀眼,更是朝着她的方向飛來。

“我怎麽感覺這個流星離我越來越近了?”

雲知許自言自語,這番話很快得到了驗證。

那光團以極快的速度下墜,在她還未看清楚到底是何物就被撞翻在地,昏過去之前不由得想起一句話。

這難道就是因果報應?

夜幕低垂,唯有幾顆星子高懸。

雲知許睜開眼睛,在一片漆黑中感覺到胸口沉重,想起昏倒前發生的事情,趕緊從地上坐起身,一團泛着淡淡朦胧白光的物體從她的身上滾落在草叢中。

這是什麽?

雲知許揉了揉眼睛,發現不是她的錯覺。

想起來天空中墜落的東西,雲知許心驚膽顫往後移了移。

誰知道是個什麽東西。

等了一會,那個物體沒有任何反應,雲知許壯着膽子慢慢靠近,從天空掉下來還發光,很難懷疑是不是某個寶物。

帶着期待扒開草叢,在那柔和的光芒中,她抱起那團物體,有點冰涼,卻柔軟像是一團棉花。

這一次,雲知許終于看清了砸中她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是一團雲。

竟然還是白色的雲。

雲知許呆住了,傻愣愣低頭看着雲團。

甚至懷疑這是不是一團棉花,不是真正的雲。

就在她猜測時,懷裏的雲團動了動,像是有了生命似地竄出去,漂浮在半空中,閃耀的華光在瞬息內斂起來,成為尋常所見的一團雲。

那團雲看見面前站着的雲知許同樣震驚住了,左右打量着身軀,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

“小白雲,你去哪裏?”雲知許看着這團潔白無瑕的雲團飛走,立即跟了上去。

原以為她是世間唯一,不想竟然還能遇到與她類似的雲朵。

雲知許像是見到親人那般緊跟着小白雲,一邊問着小白雲是從哪裏來。

小白雲沒有理會,直徑向遠方飄去,雲知許也跟了過去。

追了一段路,小白雲突然停了下來。

雲知許不明所以,笑臉相迎道:“小白雲,你停下來了?”

被叫着小雲朵的名字,飄浮在半空中不高不低的雲朵不作回應,面對着雲知許狗皮膏藥似的黏在身後,很想出聲讓雲知許離開,可一想到現在這個模樣,頓時感到一陣惱火。

刷的一下,整朵雲加快了速度想要擺脫跟着的人。

雲知許也加快了速度一路跟随而去,一路沒有注意周圍的情況,等發現的時候,發現她已經身處在了一片霧氣中。

四周霧氣缭繞,厚重的霧氣使得視線受阻,不過一眨眼的工夫連小雲朵就不見了蹤影。

“小雲朵?”她着急往前走了幾步,在這片霧氣中,連基本的方向都辨認不出,而且此地處處透露着一種瘆人的詭異。

此時想要出去,根本找不到方向。

雲知許試探着繼續往前,一邊呼喊着小雲朵,濃霧遮蔽,似是将這方天地罩住。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她嘀咕着一邊下意識抱緊了雙臂,格外小心探索,陣陣陰冷之風滲透肌膚,讓她覺得有些冷。

她目光左右環視,十分謹慎小心卻忽略了腳下,腳下突然踩空,連同身體直直栽倒下去。

“啊——”

雲知許尖叫一聲,原來下方竟然是漆黑不見底的深淵。

這樣摔下去縱然是妖,肯定都得摔成肉泥。雲知許不敢耽擱,想要回到上面,卻發現全身的力量好似被禁锢一般,一分一毫都使不出來。

雲知許感覺到下墜的速度,感覺到小命休矣。

“救命啊!”

作為一只妖,這樣的死法實在很是丢人。

眼前的光亮随着下落深度逐漸減消失,在光亮消失後,她隐約聽到一道細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笨蛋。”

顯然,這個笨蛋是在罵她。

雲知許只能在心裏反駁:你才是笨蛋,你全家都是笨蛋!!!

**

穿過黑暗的深淵,眼前竟出現一絲光亮。

“我竟然沒有死?”

雲知許躺在地上,睜開眼睛看向頭頂繁茂的樹葉,枝葉間隙的上空是昏沉的天空,接着一滴雨水落在她的唇角。

她下意識伸出舌尖漫舔了舔。

“我呸!”

雲知許一下子坐起身,較為苦澀的雨水讓她舌尖遭了罪。

“這個雨水怎麽是苦的?”

雲知許環顧四周,明明她一腳踏空墜入了深淵,怎麽會到一片樹林裏,還是說深淵底下是另有乾坤?

高大的古樹少說都有幾百年,這片林子靜谧幽深,不像是在凡間。

雲知許站起身,全身毫發未損,那麽高跌下來甚至一點傷口都沒有,以為是她修為又進步了。來不及高興,忽然目光落在前面不遠處,一團雪色的白雲靜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小白雲!”

她趕緊走過去,将小白雲抱起來,任憑她怎麽呼喊,小白雲還沒有一點動靜都沒有。

天空落下的雨滴越來越多,雲知許抱着小白雲尋找可以避雨的地方,這個雨水又苦又澀,不敢停留,走了一會,她發現了哪裏不對勁。

這麽一大片林子,連一聲鳥叫聲都沒有,除了雨水滴落樹葉的聲音,沒有任何蟲鳥動靜。

雲知許望天無淚: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雲知許無奈下只好摘了幾片大葉子做成一頂帽子,又将其中一片葉子放在小雲朵身上。

走了半天在這片林子沒有可以躲雨的地方,何況這個林子如此古怪,令她滿心不安。

好不容易雨停了,還沒能走出這片林子。

雲知許累了,實在走不動,憤然道:“這裏到底是什麽破地方?”

“妖界。”

一道聲音蹦出來。

“誰?”雲知許被吓了一跳,更加抱緊了懷裏的小白雲,神色緊張四處張望。

“你到底是誰?”

這個聲音她記得,在墜落的時候就在耳畔。

“你這個小妖真不識好歹,若不是我拉着你,你早就成了輪回路上的一縷魂。”

雲知許根本察覺不到對方所在的位置,這個人竟然沒有洩露半點氣息出來。

一定是個大佬!

她肯定是打不過。

只能強裝鎮定道:“少在這裏裝神弄鬼,有本事出來!”

那人一聲冷笑:“呵,力氣小點,勒死本大爺了。”

這一次雲知許終于辨別了聲音來源,竟然是從她懷裏傳出來的。

而她的懷裏只有——

“啊——”

雲知許發出尖叫,下意識将懷裏的雲朵給扔了出去,那團雲朵漂浮在空中,不滿地道:“真是沒見識的小妖,不過你這個小妖倒是前所未見,雷雲所化本就奇葩,與生俱來雷電力量好像含有一絲說不清的力量。”

“你,你會說話!”

雲知許根本沒有聽清他說些什麽,一想到她路上抱着他這麽久,更是瘆人。

她指向小雲朵質問:“之前你怎麽不說話,還有是不是你帶我來到這裏,我要回去。”

那雲朵傲然道:“區區小妖,還不配讓我開口。”

雲知許:“……”

“誰讓你這麽沒有見識,大呼小叫吵得我頭疼,你應該跪謝我帶你回來妖界。”小白雲飄到她面前,咳嗽一聲繼續道,“念你解封忘斷山有功,待我重歸魔界,執掌魔域,封你為我座下大護法。”

此時此刻,雲知許才弄清楚這團雲的身份。

是魔,還是忘斷山下的!

不過,雲知許的關注點顯然有些偏移。

“你是魔,也是雲朵,莫非我們是親戚?”

不難怪她這麽認為,就沒有聽說過第二個能以缥缈無形的雲修煉出靈智。

“你這個小妖可不要亂認親。”那團雲朵差點被氣吐血,自言道,“要不是我剛從忘斷山出來需要借物化形,怎麽會撞上你這個古怪小妖。”

以雲修成靈智,竟然還能化為人,就連他都前所未聞。

就憑借那隐藏在體內的力量,他認為雲知許還是有潛力的,于是生出了招攬麾下的心思。

雲知許表示根本不想做什麽大護法,覺得這個好事肯定沒有那麽簡單。

對此,小白雲說了一個字:“死。”

雲知許默。

小白雲很滿意雲知許的不再吱聲,至于他變成一朵雲,純屬是意外。他被鎮壓在忘斷山下一千五百多年,昔日殘存的力量早已耗盡,好不容易從地底離開,還要不被仙界發現行蹤,便在半路上挑中了雲知許,不曾想這個小妖是一團古怪的雲,只能借以她的力量成了現在的樣子。

成了一團廢物雲。

雲知許沒有聽到白雲後面的嘀咕,可從這個兇惡的語氣中聽出了嫌棄之意,連忙解釋道:“我沒有亂認親戚,不過是見你和我一樣,便覺得心生親切。”

眼前這個可是魔,哪裏敢亂認親,只怕他一口将她吃了。

“一樣?哪裏一樣?”小白雲環繞她一圈,似是在上下打量,随即吐出一個字,“黑。”

雲知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