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作品相關

書名:《道姑王妃》(主子妻奴之之三)

作者:裘夢

系列:花園1922

出版社:新月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4年1月3日

【內容簡介】

老天爺啊,這不是她要的人生!

她打小被迷信的家人舍棄,跟着道姑師父潛心修法,

如今卻被一紙家書召回,自私的父母竟要她代替姐姐嫁人,

她想着代嫁還清生恩,替無情的家人化解一場滔天禍事,

卻直到大婚當天才發現父母瞞了她一個天大秘密──

她那當朝七皇子的夫君竟在多年前因一場意外成了憨兒!

看着慣會露傻笑說傻話的丈夫,她只能安慰自己憨兒至少單純,

但她真是大錯特錯,這家夥的憨傻、乖巧和安分還會挑時段,

夜晚一來,他哪還有半點傻氣?眼一眯、衣一脫,拖着她上床不說,

還執意讓她下不了床,吓得她決定詐死出逃……

誰知這家夥其實是裝傻避政亂,不僅沒被她騙倒,

還迅速以“治病”為由要來緝捕她,要她好好地負責,

沾上這非她不可的腹黑妻奴,等着她的将是一世與他糾纏的惡夢……

【趕緊許個願吧 裘夢】

每次絹姊跟我要序的時候,夢夢都會有種腦袋發空的感覺。

序啊……

都說二〇一二年是世界末日,結果夢夢差點花光自己的儲蓄,世界依舊是原來 那個世界。

這坑人的傳言啊——

以為二〇一三年總能有好運來臨吧,結果……傷心往事不提也罷。

這一年,妹妹身邊發生了好多事,以壞事居多,所以夢夢的出書計劃也就一直 延若至今。

好在,現在終于是寫完這一本了。

其實,夢夢今年因為心境的緣故,真心有寫虐書的沖動,奈何做慣了親媽,着 實有些擺不出後媽的姿态,于是此事最終還是作罷了。

小時候,常常盼着長大,可是長大了才發現其實大人的世界一點兒都不好玩。 可是,不好玩也得玩下去。

世界果然是悲摧的,我們要努力讓自己不那麽悲摧。

明年的寫作計劃是怎樣的呢?

夢夢最怕別人問這個問題了,計劃是有,一直有,可問題是計劃它永遠也趕不 上變化。

咳咳……夢夢能說的是,只要你們還在看夢夢的書,夢夢就會一直寫下去,寫到天荒地老,也是可以考慮的。

會不會太肉麻了 ?

情情愛愛的吧,有時候真心挺肉麻的,都說戀愛中的男女智商為負數,嗯,這 個時候騙財騙色才會更容易成功對吧?

咦?我到底想到哪裏去了呢?

果然,思維太過渙散一直是夢夢的致命傷啊致命傷。

夢夢很久不寫系列文了,當然也還欠着幾個系列文沒結束。

這本書怎麽說呢,這個應該是跟某本王爺的書是沾親帶故的,算是前傳吧。 不過,也不必非要全都聯系到一起,分開看也是不受影響的。這本書的男女主 角頂多算是先賢前輩罷了,我們可以從這本書深切體會到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皇帝都懼內了,那麽王爺懼個內真沒什麽好驚訝的是不是?

哈哈……

估計這本書出的時候呀,距離二〇一四不是快到了 ,就是已經到了 ,那麽趁着

這個機會,某夢便趕緊許個願吧——

希望在新的一年,夢夢可以身體健康,吃什麽什麽香,然後寫作順利,事事如意。

如果不能全部成真的話,事事如意就不強求了 ,能保證前三個也是極好的了。

第 2 章

大公司的氣派就是不一樣,整整一棟大樓都是納川的地盤,曾雯霜抱着紙箱踏進大廳,找到總機走過去,“你好,我叫曾雯霜,是今天來納川美術部報到的新人,麻煩你幫我通報一下。”

“美術部是嗎?”總機小姐姐彬彬有禮的回答道:“請稍等,我确認一下。”

“好的,謝謝。”曾雯霜點點頭,有點好奇的打量着寬敞的大廳,一扭頭,正好看到電梯門打開,為首的柏翔川在一群人的追随下,率先從電梯裏走出來。

他的氣勢很強,就如同高中那會兒一樣,茫茫人海,他一定是那個會被第一眼注意到的人。

一直以來,曾雯霜都是走藝術眳線的,她天生在學科這塊不擅長,倒是對畫畫鋼琴什麽的很感興趣,父母也順着她的爰好,不強迫她學習,只專心培養她的藝術細胞。

估計因為她是學渣,所以對學霸有一種蜜汁崇拜,作為學霸中的戰鬥機,柏翔川自然也是曾雯霜崇拜的人之一。只可惜高中的時候,術科班和學科班是分開的,柏翔川在理科資優班,和柏翔川之間隔了兩層樓。

“霜兒,快看!”大清早的,曾雯霜挽着好友妙妙的手走迸學校,人還因為睡眠不足而迷迷糊糊着,就突然被妙妙激動的扯了扯手臂,即使壓低了嗓音還是能聽到她聲音中的激動,“是柏翔川耶!”

“真的?”曾雯霜瞬間精神來了,睜大了眼睛看着前方。柏翔川一身低調的黑色運動服,戴着耳機,不徐不緩的走着,臉上是一貫的漫不經心。

因為不是同一個班,學校又大,見到柏翔川的機會并不多,曾雯霜拉着好友大步往前走,覺得自己和柏翔川的距離近點,再近點,指不定就能被感染到學霸的氣息,讓她的數學成績成功突破及格線的大關,不用每次考試之後都面對數學老師那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不過柏翔川冷淡的名聲在學校是出了名的,聽說有班上的女生向他請教難題,柏翔川直接就說他的思考模式別人跟不上,還是找老師比較好。

雖然這是實話,但是這樣直白的話讓女孩子多傷心,那女孩子其實也不是真的想問問題,就是想找個藉口接近柏翔川套近乎來着。

反正自那之後,向柏翔川搭讪的女孩子就少了很多。

曾雯霜也不敢和柏翔川搭話,她怕自己主動開口打招呼了,柏翔川直接問她是誰,所以難得有機會在學校碰到,她也只是湊近點,然後默默看着柏翔川的背影,求他保佑自己數學及格。

“不愧是全校百分之九十的女生的夢中情人,成績好,長得帥,大長腿,據說家世還不錯。你說這麽好的男生以後會跪倒在什麽樣的女生腳下?”妙妙感嘆一句。

“不知道,不過能配得上柏翔川的女孩,自身一定也很優秀。”曾雯霜實話實話。

“我覺得我家霜兒就很優秀了。”妙妙突然狡黠的眨眨眼。

“瞎說什麽,就我那成績……簡直不能見人。”曾雯霜哭喪着臉。

“但是你很漂亮啊,畫畫也很好看,鋼琴也彈得很好,我都幫你收過不知道多少次情書了。”妙妙說的是實話,曾雯霜性格很好,雖說功課不太好,但是藝術方面的天分是高水平的。每次學校有什麽文藝演出,曾雯霜肯定都是一份子。

這樣的女孩子,誰不喜歡。

她捉弄着曾雯霜,沒有注意到前面的柏翔川腳步不易察覺的停頓了一下。

“哎呀,你不要捉弄我了啦。”曾雯霜不好意思的笑笑。

早自習的預備鈴響了,妙妙連忙拉着曾雯霜跑起來,“快快快,要遲到了。

“別跑這麽快。”曾雯霜追上妙妙的腳步,匆匆越過柏翔川的身邊,下意識的回頭,看了柏翔川一眼。

就像是碰巧,柏翔川也那麽恰好的擡起頭,迎上曾雯霜的注視。圓圓的眸子裏倒映出柏翔川的模樣,浏海微微遮住他的眼睛,只一張好看的薄唇微微抿着,渾身上下透露的都是矜貴。

曾雯霜愣了一下,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變得急促的聲音。

怦怦,怦怦!

周圍都是一些快遲到的學生,神色匆忙,只有柏翔川,還是那不緊不慢的樣子。

“柏翔川都不怕遲到的嗎?”曾雯霜收回視線,有些好奇的問。

“學霸嘛,老師寬容得很,學校還指望他拿個狀元回來,遲到這種小事,才不會管。”妙妙拉着曾雯霜氣喘籲籲的往教室跑,正巧趕上早自習正式鈴聲打響,頂着班主任嚴肅的視線,低着頭快速走到座位上坐下。

幸好幸好,沒有遲到。

曾雯霜打開書本,捂着自己還急促着的心眺,一時突然有點分不清,這心跳的加速,是因為奔跑,還是因為……柏翔川。

第二節 課下課,教室門口有人叫曾雯霜,“曾雯霜,林老師讓你去一趟她的辦公室。”

林老師是藝術組長,學校有任何活動都是林老師安排的。這個時候找曾雯霜,多半是為了即将到來的周年校慶。

不過曾雯霜已經高二,馬上就要高三,雖然她是術科生,但是課業壓力還是很重,一般這種校慶,主力軍都是高一新生。

“林老師,你找我?”曾雯霜敲了一下辦公室的門,在林老師擡起頭的時候走進去。

“雯霜來啦?”林老師很喜歡曾雯霜,臉上滿是慈愛,“叫你來主要是為了校慶的事情。我和學校這邊讨論了一下,還是希望你能夠擔任鋼琴演奏,和俊彥一起表演。”

劉俊彥不是術科生,但是小提琴拉得很好,是學校公認的小提琴王子,以前也和曾雯霜一起搭檔演出過,兩人也算是朋友。

“不是說今年的表演是舞蹈嗎?而且俊彥他不走術科生路線,課業壓力很重,忙得過來嗎?”曾雯霜愣了一下,疑惑的說道。

她之前得到的消息是,今年壓軸表演的是高一新生李馨雅,是舞蹈新生,因為長相出色,被封為學校新一屆的校花。

“校長的意思是,你和俊彥比較有經驗,校慶那天肯定有很多大人物來看表演,怕到時候李馨雅因為緊張發揮失常。而且像這樣壓軸的表演,獨舞什麽的,還是單薄了一些。不過主要還是看你,要是你覺得不适合的話,還是算了,畢竟你也是準高三生了,一切以課業為重。”

曾雯霜偏了偏頭思考了一會兒,“俊彥怎麽說?”

“他說他都可以,只看你的意見。”林老師回答。

“那我沒什麽意覓。”曾雯霜笑笑,很乖巧的模樣,“只是接下來的時間就要麻煩林老師多指導一下我們了。”

“那是當然的,好了,我沒什麽事了,你回去上課吧。”林老師很高興。

曾雯霜倒是沒什麽想法去,她表演的次數多了,對這些都很淡定了,根本沒在怕的,唯一能讓她頭痛的只有數學而已。

術科樓這邊少人走動,走廊上靜悄悄的,曾雯霜滿腦子都是上節課的數學公式,下樓的時候也沒注意,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推了一下,腳直接踩空,眼看就要從樓梯上滾下去。

“小心!”驚恐的呼喊聲被扼在喉嚨口,曾雯霜只覺得視線一花,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鼻尖滿滿都是說不出來的清新味道,曾雯霜驚魂未定的拍拍胸脯,站穩了才感激的擡起頭來向對方道謝,“謝謝你……”聲音止住了,她有點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

柏……柏翔川?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柏翔川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見曾雯霜似乎沒傷到哪裏,便紳士的退後一步,點點頭打算離開。

“謝謝你。”曾雯霜不好意思的開口。

“你剛剛已經道過謝了。”柏翔川像是有點不耐煩的模樣。

曾雯霜眨眨眼,笑了,“道謝的話又不會嫌多,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有點事。”柏翔川敷衍的回了一句,自顧自的上了樓,身影失在樓梯轉角。

曾雯霜就這麽一路紅着臉回了教室。

然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向妙妙宣布,“我喜歡上柏翔川了。”

妙妙正拿着碳筆在白紙上塗塗畫畫,聞言,頭不擡的哦了一聲。

“你怎麽這麽淡定?”曾雯霜有點洩氣。

“我們學校喜歡柏翔川的女生沒有上千也有八百你算什麽,再說了,你喜歡他有用嗎?人家又不喜歡你。”妙妙淡定的回答。

曾雯霜無言,這個回答很紮心。

“我想向他告白。”

“可是我覺得他會拒絕你。”妙妙終于舍得擡起頭來了,“況且我記得你之前就喜歡他,可是也從來沒說過要向柏翔川告白。”

“你不懂,我現在真的喜歡上他了。”

她其實也不是真的想做柏翔川的女朋友,要知道她和柏翔川可是連認識都算不上,要是這樣她還能靠一封情書就成為柏翔川的女朋友的話,說明柏翔川根本就是個随便的人。

然而柏翔川是随便的人嗎?當然不是啊!

曾雯霜之前是單純的崇拜柏翔川,但是真的和柏翔川對視過後,她發覺自己估計也是顏值控,不然怎麽會看一眼就心動?也許青春期的懵懂就是來得這麽突然。

她就是單純想給柏翔川寫一封信,告訴他她對他的心動。

而且曾雯霜不笨,她當時從樓梯上摔下來,她很肯定不是因為自己踩空,而是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可是等她回頭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人影,說明那人是故意的,而且做了壞事就跑。

可惜術科樓那邊因為沒什麽學生的緣故,所以樓梯沒有監視器,不然曾雯霜還真想去看監視器。

她自認不是和人結仇的性子,誰這麽讨厭她?要是她真從樓梯上摔下去了,肯定得骨折。

“霜兒,你在發什麽呆?”妙妙推了曾雯霜一把,“我先提醒你,據柏翔川的同班同學的可靠消息,柏翔川是從來不看情書的。我不管你是真的喜歡柏翔川還是只是有點春心萌動,我明确的跟你說,就算你寫了情書,人家也是不會看的。”

“沒關系,我就是寫一下我自己的想法。”曾雯霜現在心裏正激動,哪裏聽得進去妙妙的勸告。

再說了她也不是真的要告白,所以不抱什麽期望的。

青春期的少女,再怎麽性格開朗,其實心思仍舊是細膩的。曾雯霜花了整整一個周末的時間,很認真的寫了自己對柏翔川的想法,說自己很崇拜他,很感謝他救了她,希望他能夠一帆風順考上好大學。

最後曾雯霜還特意買了一個清新的信封,把自己的告白信裝了起來,又打聽了柏翔川在班上的座位,趁着他們班上體育課,教室裏沒人的時候偷偷摸摸把信夾在柏翔川的書本裏。

“瘋了瘋了,你這個女人真的是魇怔了。”妙妙止不住的搖頭,“帥哥千千萬,柏翔川雖然也是很出色,但是以你的本錢,什麽樣的美男子沒有?”

“這不一樣。”曾雯霜笑着搖頭。

“看,是劉俊彥耶!”妙妙是個公平的人,她對所有的帥哥都一視同仁的在意,除了柏翔川,劉俊彥也是她的心頭好,“啊……那修長的手指,真的天生就是用來拉小提琴的,簡直太完美了!”

“雯霜,你們怎麽在這裏?”劉俊彥有點詫異的走過來。

“路過,嘿嘿。”妙妙傻笑。

“路過?”劉俊彥有點狐疑的看了曾雯霜一眼,術科班的教室在樓下,就算是路過,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

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自然的撇過了這個話題,“對了,雯霜,關于校慶演出的曲目……”

劉俊彥和曾雯霜兩人在這方面要求都很高,務必要求演出的時候完美得沒有任何瑕疵,一讨論起來就忘了這是別人班級的教室門口,還是妙妙意外看到柏翔川居然出現在樓梯口,才急忙扯了扯曾雯霜的手臂。

“霜兒,霜兒……”妙妙喚道。

曾雯霜正和劉俊彥讨論得火熱,手指時不時比出彈鋼琴的動作,商量着到時候怎麽配合,被叫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順着妙妙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柏翔川雙手插口袋站在樓梯口,也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

他的表情很淡,不知道為什麽,曾雯霜就是覺得此刻柏翔川有點不高興,又想起自己夾在書中的情書,下意識就縮了縮肩膀,有點心虛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柏翔川的眉頭也皺了一下。

劉俊彥和柏翔川是認識的,所以率先開口打了招呼,“柏翔川,不是上體育課嗎,怎麽回教室了?”

“很無聊,所以回來睡覺。”柏翔川懶懶的回答了一句,自顧自的回了座位,在曾雯霜緊張到心都提到喉嚨口的注視中翻開了面前的書本。

然後自然就看到了那封信。

劉俊彥站在教室門口,自然也看到了這封信,再一扭頭看到曾雯霜下意識雙手攪在一起的模樣,聯想到曾雯霜出現在這裏的奇怪舉動,心下了然。

但還是有點詫異,原來曾雯霜……喜歡柏翔川的嗎?

柏翔川現在滿腦子都是剛剛看到的曾雯霜和劉俊彥在一起相談甚歡的模樣,越想越急躁,看到信的瞬間只以為又是哪個女生沒膽子當面跟他告白所以寫在紙上了。對于這些信,他是從來都沒有興趣打開看一眼,都是直接扔垃圾桶,這封當然也不意外。

于是曾雯霜就親眼看到自己花了整整一個周末情真意切寫出來的信,連同着信封一起,被扔進了垃圾桶。

心裏的酸澀瞬間就湧上來了,止都止不住。

劉俊彥和妙妙的心裏都有點可憐曾雯霜,親眼看到這麽殘酷的真相。

尤其是妙妙,一開始就跟曾雯霜說了,柏翔川是高冷的人,根本不看信的,偏偏她就是不聽,非要寫信,現在好了吧,傷心了吧,難過了吧!

“劉俊彥,我們還要回去上課,先走了。”妙妙不由分說直接拉着曾雯霜就走,

曾雯霜即使心裏難過,但是該有的禮儀還是有的,離別時還對着劉俊彥笑了笑,聲音輕柔,“那我們先走了,再見。”

等下了樓,曾雯霜終于再也控制不住心裏的難過,露出低落的表情來。

“看吧,都你說過了,寫信的結局是慘烈的。”妙妙嘆息着搖頭,“你還是死心了吧。”

“我本來也不是想跟他告白……”曾雯霜辯解了一下,又覺得自己都寫信了,在別人眼裏和告白也沒兩樣了,于是只默默的嘆口氣,用力拍拍自己悶悶的胸口,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沒事,我一開始就想過他可能不會看信,現在也只不過是親眼見證了而已。”

“霜兒,你別難過。”妙妙安慰曾雯霜,“柏翔川不看信是他的損失,錯過了你這麽優秀的女孩。”

“人家又不喜歡我,算什麽錯過。”曾雯霜笑笑,“要是我和他互相喜歡,那才算是錯過。”

低落了兩天,很快地,校慶的排練就占據了曾雯霜大部分的空閑時間,自然也顧不得那點小女生的悲傷春秋了。

校慶辦得很熱鬧,曾雯霜和劉俊彥作為壓軸表演,等一衆學子和重點人物們已經看得很疲憊的時候登臺,出衆的樣貌和氣質頓時引起了轟動。

柏翔川坐在臺下看着一襲白裙的曾雯霜在鋼琴面前坐下,和劉俊彥相視一笑,擡手放在琴鍵上,深呼吸一口氣,纖細的十指像是揮舞的翅膀,在音符上跳躍。

他身邊有兩名女同學在小聲議論,“這兩人真的好配,俊男靓女,一個小提琴一個鋼琴,簡直是絕配!”

“就是就是,我是劉俊彥和曾雯霜的粉絲,每次看到他倆一起登臺我就激動,怎麽會有這麽相配的人!”

“你說他們會不會私底下其實在交往,不然怎麽配合這麽默契?”

“不知道,說不定哦……”

柏翔川聽到這裏,手無意識的握成拳,嘴唇死死的抿在了一起。

演出結束,學生會的人組團要一起聚餐,曾雯霜覺得有點累,就沒去參加,等收拾完畢,卸妝換了衣服出來,學校已經沒剩下幾個人了。

偌大的學校安安靜靜的只有路燈昏黃,曾雯霜長長呼了一口氣,走出校門口,覺得肚子有點餓了,正好學校旁邊的巷子裏有一家賣關東煮的味道很好,她便轉角朝巷子走去。

結果剛進巷子,就被人猛的從背後推了一把,整個人差點撞到牆上。

“你們做什麽?”曾雯霜詫異的扭頭,發現是幾名女生,臉看起來很嫩,應該是高一生。正疑惑自己到底哪裏惹到她們了,就看到另一名身材高挑的女生走出來,一臉厭惡的看着她。

“李馨雅?”曾雯霜驚訝的叫了一聲,“你怎麽……”

“哼,還有臉問我?要不是你橫插一腳,今晚壓軸的人就是我!你知道我為了壓軸跳舞辛苦練習了多久嗎?”李馨雅憤恨道:“結果你呢?直接就搶了我的位置!”

“這又不是我排的,是學校安排的。”曾雯霜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冤,“上次我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是你推我的?”

“那次算你運氣好,被柏翔川救了。要是沒有他,你肯定就進醫院了,怎麽可能今晚還能出現在舞臺上。”

曾雯霜有點不能理解李馨雅,這只是一場校慶演出而已,李馨雅就可以為了想上臺而做出如此惡毒的事情?那以後若是再出現什麽礙了李馨雅的路的人,李馨雅又會怎麽辦?

“你能不能講理一點。”曾雯霜看着逐漸圍過來的女生,後背緊緊貼着牆壁,“這裏可是學校附近,你們別亂來,而且我要是告到學校去,你會被開除的!”

“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我可是要告你诽謗的!”李馨雅才不怕呢,現在已經很晚了,學校附近根本沒什麽學生,她根本不怕被人撞見。

曾雯霜在心裏哀嚎,自己這一劫怕是躲不過去了,只縮起來,閉上眼睛,怕自己手被傷了。

她要彈鋼琴要畫畫,手很寶貴的。

只是預料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曾雯霜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就看到某人不知何時擋在自己面前,面對着李馨雅一行人,語氣淡漠的開口,“我不打女生,所以勸你們還是主動離開。另外剛剛你威脅她的話我已經用手機錄下來了,不想被捅到學校去,以後就老實點,別再找她麻煩。”

“你……”李馨雅咬牙。

“馨雅,我們還是走吧,我不想被退學。”

“對啊,馨雅,走吧。”

李馨雅帶來的人都在勸她,李馨雅最後再狠狠瞪了曾雯霜一眼,不甘不願卻也只能離開。

“你沒事吧?”柏翔川轉過身來,蹲下身子,聲音裏帶了關切。

見曾雯霜臉上還有未消散的恐懼,柏翔川只覺得心頭一愣,将校服外套脫下來,披在曾雯霜肩膀上,有點笨拙的安慰道:“你別怕,她們都走了,我送你回家,她們不敢再來的。”

心裏有點慶幸,因為知道曾雯霜要等校慶結束收拾好了才會回去,怕她一個人碰上壞人才特意留下來。本來是想默默跟在她身後送她回家的,卻正好遇到這一幕。

要是自己沒有留下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曾雯霜之前太緊張了,連害怕這種情緒都顯得很遲鈍,只覺得自己有點倒楣怎麽遇上了校園暴力。現在沒事了,又看到柏翔川這麽關切的和自己說話,心裏那點恐懼頓時就被放大了,一個沒忍住,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哇……柏翔川……謝謝你……”

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第 1 章 開始

開始

陽光緩緩照進屋內,床上的人還未清醒便聽見聲響。

葉棠緩緩起身,穿好衣服,緩慢的落座在椅子上,有條不紊的喝了一口水,好讓自己清醒一些。

院中人來人往,每一個人手中都捧着錦盒,裏面的物件個個都華貴不以,有的甚至似乎都是至此一件的絕世珠寶,尋不到第二個。

可葉棠眼中沒有流出一點的驚嘆,雖說送到自己院中,但是也不是給自己的。

她可沒有那樣大的面子。

不由尴尬笑一聲。

不一會便來一位嬷嬷到葉棠跟前來說:“請葉二小姐來到主殿中,葉家主有事找你。”

葉棠像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坐在那裏手中又拿着糕點還在一點點向口中送進去。

口中的糕點不知道放了何時,竟然變得一點味道都沒有,還挺噎人的。

她想,她爹叫她能有什麽好事。

她一點都不想去。

三天前,這千華宗的人就對她有不一樣,她有點不明白,就連她爹都會在她的院中送上綢緞珠寶更是詭異的不能再詭異。

這三天她的待遇就是那榮寵千萬的姐姐葉宓都沒有過的。

葉棠自己心裏清楚物極必反,前面肯定是有什麽陷阱等着往裏面去跳。

只不過她的消息閉塞。

只有她不知道而已。

千華宗中,葉棠算的上的被人處處排擠,不受待見,甚至從小到大都沒有其他人與他來往。

葉棠對于其他人的不喜歡,自己也沒有太多的在意,受了她爹的指使誰敢和她走的近。

那麽自己便也不喜歡他們呗。多簡單事啊。

千華宗本是修仙門派,可是她就是因為她爹的一句話,她便從來都沒有修煉一天,就是看着其他的弟子在學習劍術以及仙術,就連她那每每看上去虛弱時時刻刻都會暈倒的姐姐都可以進行學習。

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在葉家什麽都得不到,就連一個平等修煉的機會都得不到。

所以這次場面這樣隆重,所有奴仆的态度都對她恭恭敬敬的。

葉棠想這件事一定不簡單。

還有可能是見出奇的大事。

葉棠不想這樣快動身,主要是自己另有打算。

自己天天省吃儉用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離開着困住她的千華宗。

怎麽也沒有想到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就讓出現這樣的事情。

她現在腦海中不要說是對策了就連一點點的思緒都沒有。

她的腦子就是團漿糊,就是知道自己不能這樣麻溜的過去。

要不然更是一點好處都讨不到。

那嬷嬷似乎等着有些不耐煩,就連語調都都來幾分譏諷:“怎麽葉二小姐,葉家主的命令你都想要違背,還是你想要在繼續拖延,讓家主身旁的管家來請你啊!”說完布滿皺紋的眼睛還在瞪着葉棠。

葉棠同樣怒瞪着眼睛,只不過杏仁眼睛沒有什麽威懾力,反倒還有些可愛。

兩人都是對彼此的不服氣,那嬷嬷自然是瞪的沒有葉棠時間長,早早的敗下陣來。

葉棠還沒來得及在心中暗自高興,便聽到院外傳來聲音:“葉二小姐還沒有準備好,去見家主嗎?”

“要是沒有,那就不要怪我們這些下人不知道分寸了。”

葉棠煩躁的聽着門外的聲音,方管家是他在千華宗中第二個最不喜歡的人,第一個當然是她爹了。

她起身垂着頭,腳步一點點的向前走去,她也明白方管家來了,可是沒有任何一個理由可以的讓她說不。

因為她不被看好,也沒有這個機會。

路過嬷嬷的時候,抿了一下嘴角,還想在說點什麽,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自己與她在計較些什麽,反正以後根本不會再見。

葉棠走到方管家的身邊,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們走吧。”

房管家眼中透露出得意的神情,心中望着葉棠的背景,就算是二小姐不還是要乖乖的聽他說的話。

兩人來到主廳,葉正庭坐在主坐上,身旁站着葉宓,周圍都是葉棠說不出名字的長輩,都圍坐在一起。

房管家一下去,留着葉棠一人站在殿中央。

葉棠擡頭看着葉宓還是那副老樣子,病歪歪的。

但是兩人的服飾卻是天差地別,葉棠只是穿着簡單的素色衣裙,頭上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只木簪。

而葉宓的服飾不知道要比她好上多少倍。

對于葉宓這個姐姐,葉棠說不上喜歡但也覺對說不上什麽厭煩。

兩人從一出生就被分開,後來只有過節之際兩人才會見上一面,就算是看見距離也是仿若天際。

坐着的長老目光都在葉棠的身上,□□的目光看的葉棠有些煩躁。

突然安靜的主廳中,一位年長的長老打破了一片安靜,順着胡須說道:“沒想到葉二竟然長得這樣大了,不得不說是我們老了。”

有人開口像是打開了話匣子,長老們都不開絡繹不絕的談論起來,可是他們好像第一次看見葉棠一樣,仿佛沒有人記得葉棠的名字,只知道她叫葉二。

葉棠在等他們到底要說什麽,鋪墊的這樣久,又是打了什麽算盤,望向殿中主坐上的人,只是一言不發看着他們在談論。

主坐上的人輕咳兩聲,坐在下面的長老都閉上了嘴巴,葉正庭打量的目光看向葉棠,眸子裏面沒有一絲情感。

直言開口說道:“葉二這次叫你來确實是有件大事,希望你能同意。”

明明是商量的口吻,可是語氣像是不容置疑,更像是命令。

葉棠對上葉正庭的眼睛,直直看着他還會說出來什麽來。

葉棠縮了縮脖子,抿了抿唇,動作幅度很小,畢竟這麽多人看着呢。

葉正庭眼中躲閃一下,又繼續說到:“葉二你的任務是要去往魔族。”

魔族……

葉棠正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沒有聽錯,還有坐在主位上那個爹知道自己在和她說什麽嗎?

就她連一點修仙道法都沒有碰到過,就讓她去魔族。

在她看來和送死去沒有任何區別。

她臉上平靜內心卻是波濤洶湧她一點都不想去,為什麽不讓葉宓去。

葉棠剛擡頭,還未看葉宓一眼,葉宓就狠狠的倒在地上。

葉棠臉上色狠狠的僵住,好家夥,真的不愧是姐妹,自己剛一想到。

葉宓,就倒在了地上。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想要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只是靜靜的站在大廳中看着四個婢女将葉宓擡走。

葉家家主開口向各位解釋道:“小女宓兒身體不适,剛才有因魔族二字有些被吓到。”

衆人連忙說到:“無事,宓兒從小身體就不好。”

他們也是諒解。

主要今天的主角不是葉宓,她怎麽樣大家也不太在乎。

所有人的目光又開始轉向葉棠的方向,總之她今天是躲不掉了。

又開始了之前的話題。

似乎容不得葉棠有着半點的拒絕。

她那個時候在想為什麽是她,而不是葉宓,之後葉宓便倒了下去。

她也不好在争辯什麽?

望着衆人看向坐在主位的葉家家主,似所以的壓力都在葉棠身上,她屈膝一跪,是在認命,平緩開口道:“遵命,定不負家主所望。”

葉棠從來都沒有來過這個主殿,也不知道面對問題是要怎麽回答家主。

她剛才口中的回答還是偷偷看着要出遠門的弟子口中學來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回答的怎麽樣,回答的好不好。

所有人似乎見葉棠同意,都穩了心神,就連一直都不待見的葉正廷都難得都看葉棠有些順眼了些許。

葉正廷見到葉棠如此識趣便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簡單的說道:“葉二你回去等着去往魔族的時間,安心等待就好。”

“你回去吧。”

葉棠聽見回去兩字馬上起身,沒有片刻的逗留,轉身走向殿外。

可是就在另一只腳剛要踏出殿門之際,葉棠停住,回頭着坐在主坐上的人簡單一個問題,“葉家家主知道小女叫什麽名字嗎?”

如此簡單的問題,葉正廷愣住,他确實沒有過多的留意過這個女兒,只是揮了揮手,語氣強硬地說道:“葉二不要無理取鬧,你趕快回去,我還與各位長老有話要說。”

葉棠似乎自嘲一下,明明心中好似知道結果但就是會忍不住都在問一下,似乎讓自己可以死心,沒有更多的遺憾。

她出來之後望着陽光,枝頭上有新鮮翠綠的葉子悄悄出來 ,很好看的景色。

葉棠一點都不喜歡。

她不是不喜歡這裏的景色,而是不喜歡這困在她的千華宗。

回到她的小院子,她的小院子有些荒廢,都沒有外面随意一處的景象要好。

葉棠走在小椅子上,低着頭,拿着個小樹枝在地上劃弄,心中想着:她是被送去魔族,應該是可以跑的吧。

有了一個想法,便有了目标。

畢竟她可以真的不想去魔族,那是多吓人的地方啊!

她之前就其他的弟子的口中說過,魔族很吓人,他們像是長滿尖牙的怪獸,最可怕的就是吃人。

也不怪葉宓聽一下就吓昏過去了,她搖了搖頭,現在想一想腦子就開始出現各種可怕的畫面。

她在這青天白日的都點不敢在想下去了。

回到屋子中,在一個極其隐蔽的地方,拿出點金子,眼中看着金子心中也算是有點底氣。

她想要是真的可以溜出去,手中還有這錢財,自己現在本身就是凡人,沒像其他人一樣開通仙脈,混入在塵世之中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最主要是自己手裏面有錢的。

離開之後,她想過的不好都難。

葉棠蹲在地上捧着自己攢了好久的錢在笑,仿佛美好的未來在向她招手。

可能是葉棠想的太過投入,并沒有聽見院子中有人正在一步步靠近,直到來到這緊關着的房門,才停住腳步懷着怨氣大聲的敲了敲門。

第 1 章

第一章

那是高中開學的第一天,我遇見的那個驚豔了我一整個青春的人!

“各位好,我叫蕭鳴,蕭蕭班馬鳴的蕭鳴!”少年個子很高,五官生的極好

那時的我還沒意識到自己暗戀了!

那天是個大晴天,有太陽很溫暖,陽光照在少年的臉上,給我一種感覺”向陽而生”

大家很快就介紹完了

馬上就要到我了,好緊張啊!我的身子渾身不住的顫抖,他好像發現了我在顫抖,便對我說:“別緊張,我的小同桌”

“各位好,我叫季羨魚,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的羨魚,日後還望大家多多關照”我生的極好,五官白皙,是那種明豔型的大美人!

每個人都介紹完以後,便在校園裏散步了!

在我們散步的時候,老師叫了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同學去搬書!校園的風景很好,有西府海棠,有玉蘭花……

在散步的時候,我認識了我隔壁班的一位同學,她是我以後的閨密:“她叫林疏桐,缺月疏桐的疏桐”

不久後,男同學們搬書回來了,也便喊我們回教室了!

那天開學,蕭鳴來的很急,忘記帶筆了

,他對我說:“小同桌,可以借我一下你的筆嗎?我用完,等會就還你”我的性格非常的大大咧咧,我便對他說:“拿呗!”開學的第四節課是體育課,他在打籃球,我站在一個小角落裏望着他,他累了,坐在那個枝繁葉茂的梧桐樹下,垂着頭摩擦着手裏的橘子汽水,我遠遠的看着他,他好像發現了我,于是便望向了我的方向!

開學的一個月後,便開始了月考,英語句子,一直說我的難題,可是啊,這回我好像記住了不少句子呢!于是我便在卷上寫下了“The  gods  confiscated  human  timidity  witch  made  youth  vigorous  and  vigorous”神明沒收了人們的膽怯,這便是少年們的青春轟轟烈烈,最後啊,我的這張英語試卷的作文得了13分,而他呢,比我高一分,我們兩家是世交,關系很好!

我成績很好,一開學便得到了老師的喜歡,學校有個演講比賽,老師将這個資格給了我,便對我說:“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一直認為我這個老師很可愛!演講詞我想了半天,沒想出來,于是我便拍了一下,他問他這該怎麽寫呀?嗯,他仔細想了一下,對我說啊!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你是人間驕陽四季,以這兩個開頭吧!”

最後啊,那場演講比賽我得了冠軍,正是因為他給了我的啓發呀!

春風送來了溫暖,少女的心在春天開始了心動,也開始了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

可是啊,即使這段感情會失敗,我還是選擇勇敢一次。畢竟不是人生,每一次都那麽勇敢,勇敢一次又何妨?

“我的未來,想去更好的大學,最好去宜漢大學,我們全國最好的學校”

第 2 章 枯榮之落

“你知道我?”千手扉間在說出自己名字的同時,也在注意着羽生雨的表情變化,後者在聽到他的自我介紹的時候是錯愕、驚訝的,可在這種情緒之中還隐藏着一丁點“果然如此”的感覺。

“啊……只要對大戰稍有關注的人,自然會知道火之國的火影的名字,對于我們這些一般人來說,你是造成我們生死相異、颠沛流離的罪魁禍首之一。”羽生立刻收斂了自己的表情,盡管塵封在他腦海裏多年的記憶正在不斷的翻湧着,但他絕不能的太過明顯……甚至他正在為自己一剎那情緒的異常給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說明。

一邊說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額頭的中間,示意對方的那個位置正有一個忍者的标志。盡管忍者是一種十分神秘的職業,但對于一般人來說,認識對方護額上的标志絕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它屬于一個叫做“木葉”的忍者村子。

火之國,木葉隐村,二代目火影,在對方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後,羽生這樣的平民可以比較準确的描述他的身份,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盡管對于羽生來說,如果不是對方的臉上半是血色半是污泥的話,他早該認出對方來的,可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能流露出異樣的。

“大人物啊……”羽生只能裝作這麽感慨着,在他的心思之中,對照着自己的記憶,眼前事情的經過已經更詳細的被勾勒出來了——眼前這個将死之人,是二代目火影,那剛剛那兩個死成一灘的人,應該就是雲隐的金角銀角了。

“戰争麽?”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羽生這種近乎指責的話語應該會讓對方說出“戰争從來不是一方的事情,誰也不願意發動戰争”這樣的話,但對此時的千手扉間來說,根本沒有必要再說這些了……盡管在眼前這場戰争之中,木葉确實是遭到入侵的一方,他們的戰争應該被描述為防禦反擊戰,然而這些對于一個流浪兒來說,真的有必要計較嗎?

甚至千手扉間都自認自己是羽生口中所說的“罪魁禍首”。

“你多大年紀了。”千手扉間對着羽生問道,不知道是不是油盡燈枯下的回光返照,他此時變得更有氣力了一些。

“13歲?應該差不多,我記不太清楚了……有什麽問題嗎?”羽生下意識的順着對方的話回答道。

“不,只是覺得你的言行不太像是這個年紀孩子,不過……并沒有什麽問題。”

不管是清晰的言語、平靜的态度還是行為的邏輯性,羽生的表現看起來确實不像是他這個年齡段應該的……小孩最為明顯的特征就是情緒化的言行,這些在他身上是完全看不到的。

這個年紀的孩子,如果不是忍者的話,面對千手扉間這樣的瀕死之人不吓得大吼大叫就不錯了,哪可能泰然處之的進行交流。

二代目火影疑惑羽生的“早慧”,可這實際上并不值得稱贊、誇耀甚至專門提及,畢竟羽生看起來年紀不大,但這已經是他的第二度人生了。

不走運的是,他似乎降生到了一個亂世。唯一能撐的上有利的,則是在于如果使勁翻找自己的記憶的話,羽生便能找到有關于這個亂世、亦或稱之為“忍界”的一些信息。

“經歷的多了,人自然會有更成熟的表現。”羽生模棱兩可的說道,此時他已經理順了腦海裏的記憶,把注意力更集中到了眼前的事情上。

一個是足以撼動世界的五影之一,一個僅僅是“流浪兒”,雙方的地位差距不可謂不大,可比地位還要相差更大的是其中一個已經是将死之人,另一個則剛剛開始自己的人生。

“能幫我一個忙嗎?”對于現在的千手扉間來說,已經沒什麽時間和必要去糾結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了,“一會請你處理一下我的遺體,像我這樣的人身上帶着太多的機密和情報了,因此必須要防止落入敵人手中,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把火把我燒個幹幹淨淨,将我的存在徹底的抹消掉。”

“這種重大的身後事,你自己沒辦法嗎?”羽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請求。

“本來我是留有這樣的氣力和手段的,不過在處理了你身上的傷勢之後,我已經沒有辦法自顧了……正如你所看到的,我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再者說,讓一個人把自己的遺體抹消掉,再怎麽說也太不近人情了。”在現在這種時候,千手扉間很難得的展示了自己黑色幽默一面。

是的,黑色幽默……對于要保護機密的忍者來說,在自殺的時候同時處理掉自己的遺體本身就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

不給羽生拒絕的機會,千手扉間繼續說道,“通過剛剛的交談,我能聽得出來你是一個渴望平靜生活的人,而對目前的世界來說,再也沒有比忍者的村子更安全的地方了,所以如果你把有關于我的消息帶回木葉村的話,他們會收留下你的。”

忍者的村子自然是相對安定的,可是……“忍者的村子會随随便便讓一般人外來者定居麽,更何況現在還是戰争時期……”

羽生有所意動,然而更有所疑惑。

“木葉會收留你的,只要你不是其他村子的間諜的話,把這個交給他們,一切就都沒有問題了。”千手扉間很篤定的說道,同時把一張紙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羽生當然不會是什麽間諜,不過他不明白為什麽對方會信任自己這個陌生人,要知道眼前這人可是二代火影,于是他忍不住的開口問道,“如果你真的是木葉忍者村的大人物的話,把你交給其他村子不也能得到很多好處嗎?”

“不,你不會的。”

“為什麽這麽說。”

“這裏離火之國的邊境更近,而且比其他國家近的多。”

“明白了……”

哪怕僅僅是出于安全上的考慮,羽生也不會舍近求遠。

“那我的一切,就算是安排妥當了。”千手扉間喟然長嘆,不知道是在有所遺憾還是有所欣慰,而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開口過了。

羽生也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裏,他暫時并沒有心思為考慮火影,只是在嘗試着壓制自己的痛覺,并緩慢的恢複氣力而已。

“喂。”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之後,他嘗試着叫了對方一聲。

沒有答複,樹洞裏無聲無息。

于是羽生知道他是時候要開始做事了。

他勉強站起身來,走到對方的身邊,先是撿起了那張紙,發現上面寫着一種自己讀不懂的暗語。也并不在意內容,羽生将其小心的放在了自己的懷中。

接着他伸手探了探千手扉間的鼻息,發現他确實已經沒有呼吸了。

以羽生的傷勢,常理上來說是不可能這麽快就重新活動行動能力的,而他目前能行走自如,可想而知眼前這個人确實用某種方法治療了他。

樹洞之中布滿了落葉和細小的幹柴,羽生并沒有移動對方的身體,而是将這些東西全都堆在了對方的周圍,再接着他轉身走出了洞口,在細雨之中尋找那些潮濕但依然能夠燃燒的薪柴。來來回回耗費了大半天的時間,他終于把可燃物堆滿了大半個樹洞。

生火難不倒羽生這樣慣于流浪的人,然而在點起火焰之前,他稍稍沉默了一會,而後再次走向了千手扉間,接着他伸手摘下了對方的護額。

然後,他終于點燃了火焰,确認了火勢起來之後,迅速的抽身離開了樹洞。

煙霧迅速的蔓延了起來,在火焰的炙烤下秋雨帶來的寒意都被驅散了,不過畢竟是在雨中,燃料也僅僅只是木頭而已,所以羽生依然在懷疑這樣的火勢能不能達到對方要求的“徹底把自己燒成灰”的要求。

只是下一刻,他的這種擔憂就消失不見了,因為随着那火焰之中傳來的幾聲噗噗響動,那火勢就像是被投入了一大罐汽油一樣,滾滾而起,不消片刻就連同着這一棵大樹共同的燃燒了起來。

想來是火焰燒到了忍者随身攜帶的什麽東西,然後引起了連鎖反應。

為了不至于卷入到火焰之中,羽生不得不再次後撤。

眼前這種甚至十人才能合抱的大樹,非得經過幾十年幾百年的生長才能形成,但僅僅幾個呼吸之間,它就已經化作了一個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炬……死亡永遠比生長要來的短促、來的猛烈。

在高溫的炙烤下,空中落下的細雨迅速的化作了蒸騰的霧氣,使得這周圍氤氲了起來。

不知道會不會釀成森林大火,不過這對羽生來說似乎并不是值得在意的事情,他在意的是看來自己能夠完成跟對方的約定了。一邊這麽想着,他再次火焰裏看了一眼……接着看到的景象就讓他頓時汗毛倒立了起來。

千手扉間火焰中的身影若隐若現,但這一刻羽生無比清晰的看到了對方的一只手豎起了一根拇指。

似乎在稱贊羽生完成約定的行為。

也就是說,在烈火焚身的時候,甚至是到了現在這一刻,千手扉間非但沒有死去,甚至是保持着自己的意識。

“真不愧是……忍者啊。”

忍者從不會輕易的相信他人,更何況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間這樣的忍者。

眼前的這一幕,羽生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從戰亂年代之中走來,追随自己的兄長平定亂世,智謀無雙,不吝惜陰謀詭計,從來都是以最險惡的想法來揣測自己的敵人,心狠手辣、雙手沾滿鮮血,對外數度征戰、殺人無算,對內高壓統治,作風強硬而陰沉,千手扉間的一生都是在殺戮之中度過的。

可哪怕是對這樣的人來說,殺戮也僅僅只是達成目的的手段而已,而絕非是目的本身。他肯救下誤傷的羽生,并不是因為心存善意,僅僅是用來說明一件單純的事實:

他是木葉的火影,而不是嗜殺的罪犯者亦或反人類的恐怖分子。

木葉隐村成立的第十六年,第一次忍界大戰已經到達了戰略相持的階段,甚至木葉已經與自己的主要敵人雲隐村準備締結和平與同盟協定,然而正是在雙方的結盟儀式上,雲隐叛忍發動了突襲,先後襲殺了二代雷影與二代火影,讓戰争以來雙方的共同作為全都付之東流。

火焰之中的人影迅速消失不見了,“火炬”卻一直燃燒到了夜間,而此時羽生早已離開了這裏。

不久之後,清晨即将到來,這場雨也随之停了下來,熹微的晨光映照着雨後湛藍的天空,羽生回望自己昨夜待過的地方,起伏的山巒與茂盛的植被理所當然的擋住了他的視線,那裏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他已經無從得知了,然而……他放眼望去,視線所及之處,滿目都是雨後世界的分外绮麗的景色。

“木葉嗎……”

相比于一直流浪,木葉對羽生來說或許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一場雨停在這裏,另一場雨就會下在視線到不了的天際。

第 4 章 (1)

更新時間:2017-04-20 18:00:02 字數:4345

才走到巷口,就看見公寓大樓門前站着一個美女;原青沒看過她,在心裏暗叫不好,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了。

她低頭在背包裏掏鑰匙,希望那人不要看到她的臉。

“你是原希的妹妹吧?”

原青只好擡起頭來。“是。你是?”

一雙楚楚可憐的大眼此時蓄滿了晶瑩的淚。“我叫姜喻,原希沒有提過我嗎?”

哥提起女人的時候,原青都會忍不住抗議,說他視女人如內衣,天天換,一兩次之後他當然不提了。

哥那一張驚人的女友名單,即使提過,她也不可能記得住,只有上門來的她不記得也難;因為通常是模特兒特質,而且每個見了她都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哥造這麽多孽都不怕嗎?

“呃,我住校,很少見到我哥,所以……”

“你這兩天見過他嗎?可不可以讓我知道怎麽找他?”

一樣的問題,原青的答案當然也只有一個。哥不回家是有原因的;常在不同香閨裏打轉,大半是因為要讓人找不到。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哥不讓我管他的事。”原青看到那雙大眼終于盛不住淚水。

她差點就想邀這個女人進去,但即時想到爸在家而打消了念頭。

“對不起,我爸會找我,我得進去了。如果有聯絡上我哥我會轉告他。”

這種話連自己聽了都覺得無情,但她又能說什麽呢?

把美女關在門外,原青狠狠在心中詛咒哥;不過,她知道詛咒他的女人應該已多不勝數了,他還不是随心所欲地玩?

她沒有要詛咒他被雷劈,只是詛咒他有一天被他真正愛上的女人給甩了,那才叫有天理。

進了家門,赫然發現那個被詛咒的男人正好端端地坐在沙發上,跟爸在談笑喝酒。

“哥!”她站在門邊叫他,“樓下有人找你。”

唐原希輕笑,那所向披靡、沒有女人能拒絕的俊美笑容帶着興味。“傻瓜,方圓一裏內有女人我怎麽會不知道?就是要讓那女人死了心。你不用理她。”

原青火氣上來了。“她在哭耶!你怎麽可以這樣!明知道她在樓下癡癡等你,還故意躲起來!”

“原青,你哥受歡迎你也不是不知道。”唐益升也笑,“每個都要去安撫,哪裏安撫得完?”

“可是——”

“我特別幫你哥買了好吃的,你也來吃吧,今天不用做飯了。”唐益升慈藹地說。

看到除了他們手上的進口唓酒,桌上還未有空酒罐,這表示父子同歡派對才剛開始。當唐原希破天荒回家一次,唐益升就會這樣興高采烈地慶祝,好像大兒子回來是天大的喜事。

“你幹嘛這麽常回來?一定是沒約會吧?”唐原希對她眨眼,“你這個年紀怎麽可以沒有男朋友。學校裏沒好的,哥朋友很多。”

天!這是原青最讨厭的話題,她趕緊往自己房間走,但還是不夠快。

“說真的,柏語又問起你——”

她把門關上,輕輕地,雖來不及截斷那個名字,至少已經把接下來的話隔絕在另一端。

她這輩子再不要跟哥的任何朋友扯上關系。上次被打鴨子上架,結果呢?原青發現自己眼熱了,咬牙打開電腦,開始惡補食譜。

很多事情,不去碰就會過去,至少原青是這麽希望的。

但一小時過去了,原青還是沒辦法專心,耳朵不自覺地傾聽着外邊的動靜。

通常哥回來也不一定住下,陪老爸吃飯喝酒聊天以後,又會失蹤一段時間。

不知道樓下那女人走了沒有?今天天氣有點涼啊……

但原青最放心不下的是爸的情況。哥老是來上什麽不醉不歸,也不管爸的身體和精神狀态。

她深吸一口氣,開門走進客廳。

“小青,你怎麽沒吃晚餐,躲在房裏幹什麽?不想念你老哥嗎?”唐原希盈盈笑着,眼角的醉意滿是風情。

原青嘆一口氣。哥是怎麽喝都喝不醉,但就是這樣爸跟他喝才特別危險。

“小青,你也來一罐!”唐益升從桌邊掏出一罐唓酒要放在桌上,卻因距離沒有對好,擊在玻璃上砰地好大一聲。

原青心一沉,知道爸已經開始醉了;往常哥回來,她想着爸有得吃,有哥陪,醉了就會睡倒,她不想加入酒局,當然就打道回校。

但今天樓下那個女人讓她有些卻步。如果又碰上,她是不是得撒謊?這輩子她最讨厭的事,說謊排第一。

而第二和第三,當然是第三比較能忍受。她看向原希。“你陪爸喔,我明天社團有特訓,先回去準備。”

“叫你喝,你老是不喝,真會掃興!”唐益升的聲音已經有點不穩。

“沒關系,爸,我們男人喝才過瘾。”唐原希豎起指頭對原青示意,“別對那女人亂說話,知道嗎?”

原青只想走人,冷哼一聲,回房收了東西就下樓。

她在鐵門前深呼吸了幾次,再小心翼翼打開門探出頭去,立刻松了一口氣。

外面正飄着細雨。

還好,那女人不必淋雨。原青想着,心中有些酸楚。

曾經,她也當過那樣的白癡啊……

再也不了。

第二天一下課,芯容果然跑來押人。原青查過那地址,是間非常高級、但只有行內人熟悉的餐廳,搞不好是要有邀請函才去得的那種。

就在學校廚房不行嗎?全社特訓不都在那裏?不過如果那男人真是人名人,也算情有可原。兩次特訓,她發現廚房門禁森嚴,連遲到的社長也被鎖在門外,好像在訓練特務似的,八成是要擋粉絲團。

做個飯菜為什麽可以搞得這麽複雜?什麽全國大賽,什麽明星廚師,有的專門在電視上做菜,她覺得那些都把人拉離了廚房,原本單純享受烹調與吃的快樂,最後都變成了名利的追逐與競争。

她絕不會想要當廚師;整天按點單做着一成不變的菜,或是想盡辦法闖出名號,當上了大廚,才終于能做自己想做的菜。

她很想就此打住,但她生命中被打鴨子上架多少次?從讀書到家庭,現在是朋友和社團,處處都要顧慮到別人,何時能只顧自己?

她甚至不是特別喜歡做菜,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做菜。

不像媽。

她記得媽再忙也一定要為他們四個人做三餐。午餐先做好,放進冰箱讓他們帶去學校。

媽在一家小公司當助理,平日做的事很雜,回到家時相當累了,但做起飯來還是慎重其事,從不忽略細節,連飯都不願用電鍋煮,也不讓原青偷懶。

“小青,電鍋很好用,但自己煮出來的口感就是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她覺得又煮得太軟了,因為不小心放太多水。

“因為是自己煮的,不是等電鍋自動跳起來啊。”媽傾耳像是在聽水滾的聲音。

“這樣你就得特別注意熟度,試吃好幾次才能關火……這樣你的口舌就會變得很敏感。”

不是将時間和分量固定算好,而是很不科學地一直掀蓋來試吃,這樣真的有比較好?

“可是這樣好麻煩。”

“做飯就不能怕麻煩,不然買現成的不是最省事?”

她是很想買路邊攤啊。原青在媽媽背後伸舌頭。

媽也真是的,每餐都把她叫進廚房幫忙,為什麽哥哥弟弟就不用?

“我要做功課——”

“吃完飯有的是時間。”

吃完飯後她想看電視,但一定會被叫去收拾洗碗;另一個天下大不公。

媽很老派,爸也是,哥和弟則是樂得偷懶。她學做飯,其實根本沒得選擇。

但那是她和媽相處最多的時光,在廚房裏摸摸弄弄……

她還是不知道為什麽媽煮出來的東西特別好吃,她自己做的卻好像少了些什麽。到底是什麽呢?

現在,她連問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怎麽一路都不說話?怕了吧?”芯容幸災樂禍地調侃:“名廚之前,我們的女霸王也要低頭吧!”

“少來。我這是舍命陪君子,君子就是你這個不知感恩的小妮子,知道嗯?”

“好啦,算我欠你一次嘛!我會請你吃一頓,餐廳你挑,夠誠意了吧?”

“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麽,根本沒誠意。”

“等你看到卓學長手上的帳單,你就沒話說了!好餐廳都是超貴的你知不知道!”

“他有開餐廳?”

“‘沁心’就是他特別回來指導的啊!今天不只是要來看他,更是要一睹‘沁心’真面目,你懂不懂?”

“怎麽,這家餐廳真的這麽神秘?”原青只是快速在網上捜尋了下,主要是看地址,沒研究太多。

“真服了你。特勖當前,你對這個請也請不到的大師居然一點都個奸奇嗎?”

“我不像你那麽想鑽研廚藝,我只要能留在社裏就行了。”

芯容搖頭,待要繼續開導,不過目的地已經到了,他們整整早到半小時。芯容不希望時間太趕,讓卓學長留下更糟的印象。

要不是按着地址尋來,一般人可能會以為這是一間民宅;雖然四周都是精品店和餐廳,但這家餐廳是在巷弄裏,而且高牆老樹,還有,扇大紅門,看來是古董級的。沒有看到大招牌,但門柱上鑲着兩個橢圓玉牌,刻着‘沁心’二字。

門關着,玉牌旁有個門鈴鈕。

“還得按鈴的餐廳,真不愧是卓學長!”芯容驚嘆。

雖然訝異,原青卻不得不承認這裏完全沒有商家味,只有種清靜感,像是回到民初時代的大戶人家。

她們沒聽到鈴聲,但顯然裏頭的人聽到了,門咿呀一聲開了。

芯容推開門,卻沒看到人,只見一條石道,兩旁花草,蜿蜒通向主宅。

“好刺激!”芯容興奮得不得了,原青跟在她後面。

說自己不緊張是騙人的。原青從來沒有到過這樣的地方。許多餐廳都走自然風,但這個地方風雅卻不做作,不像專業設計出來的,反而比較像素人藝術家的私宅。

這樣的地方,使她第一次領悟到卓因潋的不同;也許他真的不只是名聲響殼而已。

“所謂私房菜,就是要在這種地方吃才對吧。”芯容說。

終于走到屋前,兩層挑高的木屋四面落地窗,門邊擺了十幾盆香菜類盆栽,陶盆上都是手繪圖案,添了許多趣味。

兩人到處欣賞的眼光被打開門的高大男子截斷了。

“卓學長!”芯容伸出手去,“您好!”

雖然芯容要握手的模樣顯得滑稽,但卓因潋沒有笑,握過手之後說:“你知道出去的路吧?”

芯容臉上笑容霎時凝住,但馬上回過神來。“啊,沒問題!沒問題!我現在就回去了,原青你要加油……”

第 2 章 ☆、搜查

叛軍将領章合曾是禁軍右護,熟悉京城皇宮的兵力部署,當初他謊稱西煌國擾我邊界,請精兵八萬前去平亂,帝君視他如心腹,不疑有他,賜下虎符與他。不想章合率兵出都城,不向西行,反而東走與早懷有異心的淮安王彙合,集結十三萬兵力反撲中央。彼時中央兵力衰弱,防備松怠,而章合手中又有宮城兵力部署圖,知曉宮城防守弱點的叛軍勢如猛虎,宮城護軍措手不及。以淮安王為首的叛軍一路攻城拔寨,直闖宮中。

我們九個護衛拼死将三皇子帶出宮中,宮中情況此時一無所知,帝後皇子被叛軍所擄,尚不知性命安否。現在城中四處是叛軍,在地毯式的搜索三皇子。

我們找了一間離城門最近的客棧,抵押了之前我在宮外買的一支價值不菲的玉釵——為了不暴露身份、留下痕跡,宮裏的東西在走出小破廟之前全燒了,燒不壞的玉器之類的,甚至是皇子自出生就戴着代表身份的生辰珏,通通砸碎了扔井裏了——要了一間最好的上房。

剛一落腳,官兵就推門而入。

帶頭的兵士掃視屋內一圈,忽然打了兩個噴嚏,擰着眉捂着鼻子,手一揮:“搜!”

他身後的兩個士兵應了一聲,開始搜翻房間的床櫃。

士兵頭目掃了站在一旁的我們,又見桌子上放着兩個包袱,眼睛亮了一亮,往桌子走去,伸手去拆包袱,翻了沒兩下卻又打了個噴嚏,這次鼻涕眼淚都噴出來了。

我心裏忽的一緊,拉了拉皇子的衣袖,輕聲道:“主子,待會兒若問起您來,請您自稱藥販。”

皇子微轉頭,目光有些銳利,我心急的說:“請您務必自稱藥商!”

皇子盯着我片刻,終于幾不可察的點了點頭,我才微微的松了口氣。

那士兵頭目噴嚏打個不停,沒辦法叫了一個翻箱倒櫃的小兵,讓他來拆包裹,小兵遵命大肆倒騰起包裹來。

我們三個往門邊站着,我和容六一邊一個瑟縮在皇子身旁。我一邊發着抖往皇子身後藏,一邊偷偷的瞥着翻找房間的兩個士兵。翻找床櫃的士兵顯然不可能有所收獲,但是查包裹的那個就不同了,為了這次搜查,特地選了城門邊最顯眼的客棧,要了最好的房,而在那兩個臨時湊好的包裹裏,我可是放了不少好料。

果然,查包裹的士兵拿着一個小木盒給頭目看,頭目打開那個木盒,十數铢刀幣閃瞎他的雙眼。我看見他眼珠子都要脫眶了,連鼻涕眼淚不停流下來都不管,摸着刀幣不忍撒手。我默默的和自己攢了七年的家當道了別。

“官爺……”我怯怯的開口,“那是我們家老爺進藥材的錢,您……”

“未九,”“老爺”制止我的話,道:“官爺勞苦功高,若是不嫌棄,這點錢當是……老朽請官爺喝口茶。”

頭目看了眼“老爺”,把木盒裏的東西收進懷裏,仰着鼻孔問我們道:“帶着這麽多錢……啊切!你們是什麽人?有證明身份的物件嗎?”

“有,有!”容六把三張關碟呈給頭目看,頭目掃了一眼,又對照我們三人看了看,指着“老爺”問道:“你是扶聞人?跑到姜國幹什麽?”

“老朽是藥商,來姜國進藥材。”

頭目看那通關岸碟上确實寫着商販的身份,又問我和容六:“你們呢?這另兩個關碟是姜國的商販碟,你們兩個也是商販?”

我慌忙拉着容六跪下,道:“回官爺的話,奴家和小妹并非商販,實是……藝妓,得老爺垂憐,納做妾室。”

“那這個商販關碟是怎麽回事?”

“是這樣的,老爺欲帶奴家和小妹回扶聞,但時值義軍揭竿推翻□□,出國檢查嚴密,我二人是妓子賤籍,無資格申請通關關碟,老爺只好疏通關系買了兩個商販的關碟給我們用。老爺此舉是出于無奈,萬望官爺恕罪通融!”

頭目掃了我們一眼,又看看“老爺”,把關碟扔還給我們,帶着他的兵士走了,邊走邊嘟囔:“一個醜老漢兩個賤□□,這家子還真是三教九流!阿切!娘的!那屋裏一股子卻蟬草的味,老子最惡心這東西的味兒了!不過真他娘有錢啊,這麽多錢老子幾輩子都沒見過!诶诶,爪子往哪擱!這是老子的錢!這事要讓其他人知道了,老子打斷你們的腿……”

我目送着我還沒摸上兩手的家當遠去,心痛的抹了兩滴淚。直到那個揣着我的錢的背影下樓看不見了,我才放心關上門。

容六也在角落抹眼淚,不過我知道,她不是在後怕或是其他什麽,她雖然膽小,但是很堅強,流淚只是她調節情緒波動的途徑。所以我沒有管她。皇子坐在桌子旁,握着茶杯一臉陰沉的不知在想什麽。我不敢打攪他,想了想,拿了笤帚默默的收拾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房間。

我把剛剛被叛軍扔在地上的關碟撿起來,放到桌上,見皇子的茶杯空了,動手斟滿了。我把茶杯放到皇子面前,一直低頭沉思的皇子忽而擡起了頭。

“為什麽是藥商?”

皇子的表情是萬年不變的淡漠,目光銳利得能在人臉上戳出血:“适才在路上,你讓我假扮香料商人,包袱裏也放了些脂粉香盒,怎麽叛軍進門,你就讓我說是藥商?”

我想了一想,放好茶杯,跪了下來,擡頭迎上皇子那血淋淋的眼刀子,說:“未九僭越,匆忙間自作主張,謝皇子恕我無禮,信未九之言。這事實在也有未九的過錯。未九也不曾想事情竟然這樣巧,未九在包袱裏放的除了香粉,還有一盒藥粉,是未九以前磨的。主子有所不知,裏面有一味卻蟬草,可致人過敏,本含量不多,一般來說不會輕易被發覺,哪知那叛軍頭目一進來就涕淚不止,還以手掩鼻,未九猜測是因為他對這卻蟬草嚴重過敏,所以才這般敏感。這藥味極苦辛,不宜制香,還易破壞香料的香氣,一個香料商人是不會帶着這樣一味藥在身上的,而若那叛軍認出這味藥材,那我們的謊言就不攻自破,對主子不利。所以未九鬥膽,請主子易口,稱是藥商。”

“所以你才自稱是青樓楚妓,以圓那香盒之說?”皇子冰雪聰明,觸類旁通。

我佩服的點點頭,回道:“主子英明。原本三人皆是香販的說法行不通,未九只好找其他的說法蒙混過去。包袱裏的香盒對于良家婦人來說過多了,但若是歡場妓子的話就說的通了。”

皇子目如沉水的看我片刻,那見血封喉的目光我低着頭都能感覺到。我跪在地上半天,直到冷汗流了滿背的時候他終于開口了,與他平時平鋪直敘的語氣不同,他的聲音裏帶了一絲不明的意味:“我好像能明白,為什麽你武力那麽弱,卻還能一直留在護衛軍裏面的原因了。”

我笑:“謝主子贊譽。”

皇子當然沒有贊譽我,只是我臭不要臉的邀了功謝了贊,深受貴族教育的皇子也沒辦法直接駁斥我厚臉皮的行徑,皺着眉頭看着我無語凝噎,最後只能閉着眼揮一揮手,眼不見為淨。

得了主子的贊賞我滾去找跑堂點菜了——從昨天中午開始,皇子就粒米未進,這會兒也到了午膳的點了,怎麽都得弄點好吃的給皇子墊墊饑。

我端着精挑細選的午膳進了屋,飯菜的陣陣香氣引來皇子和容六的目光,我體貼的說道:“來吃飯吧!”

容六迫不及待的跟着我到桌子上,眼睛直溜溜的看着精致的食盒,皇子也很含蓄的目不轉睛看着。

我微笑着揭開盒蓋,那香氣能熏人一個大跟頭!

我端出那盤萬衆矚目的炒青菜,容六臉上的笑挂下來,腦袋往食盒裏湊,不相信:“沒啦?”

我搖搖頭,在她閃閃發光的眼神下拿出一盤大白饅頭,然後坐下來:“這才沒了。”

容六的表情極度扭曲,她看着桌上寒碜的青菜饅頭不敢置信:“就這麽點?”

“就這麽點。”我把筷子雙手呈給皇子,道:“主子您請見諒,我們的錢全被叛軍拿走了,未九身上只有些散碎銅板,得留着之後趕路用,現在只能委屈您了。”

皇子沉默了片刻,接過了筷子,默默的吃起之前連看都沒看過的貧賤食物。

容六見皇子都不說話了,拿了個饅頭默默的啃起來。一頓飯我和容六筷子沒往桌上唯一的菜盤裏伸,皇子心明如鏡,但他默不作聲。待到皇子吃完離席的時候,盤子裏的青菜還剩了一半。他說:“我吃飽了,你們吃吧。”

容六眼巴巴看着那盤青菜,又眼巴巴看看我,她那眼神就像從前國後養的哈巴狗見着別人手裏的肉骨頭又夠不到時,可憐兮兮地只能舔嘴巴的樣子,逗的我哭笑不得,見皇子已經走到屏風後面去了,便任由她去:“主子賞賜的,那就吃吧。”

容六飛快的下了狠狠的一筷子,青菜饅頭嚼在她嘴裏像山珍海味一樣,甚至眯着眼享受。

吃到一半,這貨的腦筋終于轉過彎來了,看看沒有動靜的屏風後面,湊過來壓低聲音問道:“阿九姐,主子還是吃不慣這菜吧,都剩了大半!”

我敲敲她的腦袋,輕聲道:“傻丫頭,咱們主子是那樣驕矜作态的人嗎?他連那粗面饅頭都一連吃下去三個,還會嫌棄這好歹有點油水的青菜?”

“那主子這是……專門留給我們的?”

我笑着贊許她:“不算太笨。”

容六沒感動的哭出來,眼淚汪汪的哽咽了半天,說:“主子是好人,我們為他死,不後悔。”

我微笑着看着這個為主人的一絲賞賜而感動熱血的傻孩子,不予置喙。

容六青菜饅頭吃的眉開眼笑,嘴裏面還是不甘心的抱怨:“都怪那些叛軍,把錢都搶走了,不然主子也不會這麽委屈吃這種東西!讓他們走路左腳被右腳絆死算了!”

我忍不住“噗嗤”笑了,左腳被右腳絆倒是容六剛開始練輕功的時候老犯的錯,練到後來有一段時間都不會走路了。

容六憤憤的咬筷子,眼珠子轉了一圈,然後問我:“阿九姐,你說我們為什麽要住這個客棧呢?我們不是在逃命嗎?這個客棧離城門那麽近,肯定會被搜查到啊,那主子不是更危險了嗎?還可惜了我們的那些錢……”

我摸摸她的腦門,誇贊她道:“好孩子,終于知道想問題了。對,我們是在逃命,可是叛軍封城,在全城地毯式搜索,我們出不去,無論躲在哪個地方都會被找到的。那麽躲還不如不躲,不光不躲,我們還要更加招搖,越招搖越說明我們光明正大,越說明我們不是三皇子一行。這個客棧不光離城門近,它還是城內最出名的客棧,客棧越顯眼,那麽我們就越不可能是正在逃命的三皇子一行,更何況我們還住上房,簡直就是招搖的不能再招搖了!至于那些錢,跟主子的性命比起來,孰輕孰重?”

容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自己在那裏繞了半天,然後就徹底的把自己繞進去了,直到晚上上床了她還在嘟囔:“是我們,不是我們……是主子,不是主子……”

這個一根筋的傻妞!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 章 章節

的,媽。昨天我又被莊主派出去了——” 紫青劍甩了一串亮晶晶的劍花,做出橫刀一抹的樣子。 “這次是誰?” “金刀寨的少寨主周雲山,上手還沒十招就完了。” “哦,”她似乎不太滿足,“莊主應該給你一些難一點兒的活。周雲山這種小角色……” 小角色?周少爺在塞外排名第三啊!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将來優昙山莊,會向中原擴展的,你那一點小玩意兒還需好好練。倩伶,上次綠意回來,我和她聊天,倒想起一樁往事。你有一個姐姐,是雙胞胎的。” 姐姐?我怎麽從來不知道! “你自然不記得了。三歲時我就把她送進了移花宮,那也是一個栽培人的地方。可惜呀,你姐姐不求上進,去年跑了回來。 “我關了她兩天兩夜,她才肯說,原來她竟然是因為喜歡上一個男孩子,才私自出逃的。 “倩伶,你想她才十歲呀!十歲的孩子懂什麽感情。真是氣死我了。人要自己成全自己。小小年紀就這個樣子,一身的才華都埋沒了,将來哪裏還想成為什麽劍客什麽殺手!你說是不是呀?” 我腦子裏嗡嗡作響,是紅情!紅情!她安插在我身邊的紅情! “倩伶?” 知道她什麽意思。我每天和那個丁香色的少年在草地上練劍,都成了紅情綠意傳播的資料。我好委屈,好恨!什麽姐姐?,拐彎抹角,哪裏來的姐姐!長到十一歲,第一次受到這樣的猜疑和指責。 “我只是在想,”我很會在她面前掩飾情緒的,“我姐姐現在怎麽了?” “死了。”唐門出身的她,淡淡說道。 山莊又要比武了,我很輕易的把丁香挑了下去,坐到了第一的位置上。大家來向聰穎勤奮的血娃娃道賀。丁香笑道:“小家夥,看來還得和你好好切磋。” “我已經成為第一,”我冷笑道,“不用再和你練了。” 丁香溫和的眼睛裏,破天荒燃起了不屑。 那是我到優昙山莊的第三年。 練劍,殺人,殺人,練劍。 都不記得是什麽時候開始,我的生活裏就只有這些了。最大的快樂就是跟着莊主出去殺人,看看人頭落地,血流成河。最後連征服者的快感也變得稀松平常。那幾年裏,優昙山莊是塞上唯一可以說話的幫派。中原黃河以北的土地,也已經被拉了幾道血腥的口子,從來自關外的風沙之中,人人都感覺得到刀劍之氣。優昙山莊一統江湖的血戰,只是早晚的事情。 每次殺戮過後,血娃娃的名頭便更響一層。優昙莊主最倚賴的助手,嬌小伶俐的黃毛丫頭,總是甜甜的笑着,殺人不眨眼。十四歲的時候,江湖殺手排名榜上,血娃娃已經進了前十了,大有功成名就的意思。 紅情把這些事情告訴綠意,綠意又告訴她,她很滿意我的表現。 剩下的時間裏,我會守在那長長的甬道口上計算日子。因為沒什麽可以排遣我的空虛。甬道通向山莊的後門,每次綠意都從那頭過來,到了黃河冰封之前,來的就是母親。 簡單而輝煌的生活。 秋風又起了,她自己過來帶着松香泡菜。再好的東西也會吃膩,從前的美味變成了嚼蠟,我已經到了每個月看着泡菜就發呆的地步。難道她想不到?她想不到,我也不會說。那張人皮面具也看得膩了,可惜不敢讓她每次來都換一個。好像很多年,都沒有見過她的真臉了呢!那天還是說了些老話,要如何如何用功之類,然後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在甬道盡頭越來越淡,忽然有一種天荒地老的感覺。 錯覺之間,那是一只滄桑的蝴蝶在飛起。 仿佛是冥冥裏,唯一與之相守的一段場景,所以分外的依戀。天涯芳草,極目傷心。 于是又莫名其妙的想到,自己實際上一無所有。如果有一天當蝴蝶也不再飛的時候,茫茫天地,何處歸依? 沒想到,她回過頭來又瞧了我一眼。 我慌忙忍住即将湧出的淚水。 “好好練劍!”她又強調了一遍。 後來我也就沒再胡思亂想過,認真等候着母親的每一個吩咐。 “倩伶十五歲了呢!”她笑得很慈和,每一個皺紋都透着暖暖的陽光,“長成漂亮姑娘了!” 我漂亮麽?鏡子裏眉目的輪廓,是在一天天的分明,但頭發依然是短短齊肩,銀色的抹額齊眉束着。在山莊所有人眼裏,血娃娃是長不大的孩子。永遠是那個殺人不眨眼,轉身甩甩頭發,笑眯眯抽出白手巾,輕輕擦去劍上的血跡。一塵不染,猶如她的純潔。 倒底還是自己母親有心。但她究竟是什麽意思呢?并沒有到約定的日子,她就趕過來了。難道她盤算多年的事情,就要付諸行動了? “上個月去河洛了?” 河洛的風雷堂,是一塊難啃的骨頭。破了他們,優昙山莊從此長驅南下;否則,我們大家的命運都很難說。莊主很有決斷,派出了山莊所有的精幹殺手。我和丁香兵分兩路,讓黃河泛起了赤潮。那天我流血了。正在吩咐手下們将俘虜一個一個牽出去砍頭或者沉河,冷不防風雷堂主的老夫人,嚎叫着撲了過來,用金釵劃了我一道長長的傷口。我反手一劍,毫不猶豫的剜出了白發老人的心髒。 “好歹留個活口啊,正好這老太太沒什麽功夫,容易打理的。”媚兒輕輕擰起了勾得細細的眉毛。 說得好啊,優昙山莊的血娃娃,居然被不會功夫的老太太傷了。我惡狠狠的跟媚兒吵了起來。媚兒吵不過我,卻是我最先停了嘴。因為丁香站到了媚兒身邊,不以為然的瞪着我。 還是她說的對,十來歲的孩子,懂什麽感情啊! “倒是包紮得挺好的,不容易看出傷痕來。”她輕輕撫着我的手腕,“辛夷對你很不錯啊?” 那天的确是辛夷把我拉到了一邊,用自己的汗巾一圈一圈的給我裹上。因為是莊主的外甥,優昙山莊理所當然的繼承人,辛夷從小就和我們不一樣。他不用那麽辛苦,日日在血海中厮殺。山莊每一次擴展,他都參與在內,但多數時候,是在背後注視着我,那個武功卓絕又有着甜美笑容的血娃娃。 我想莊主是想讓他做領袖吧,卻不知不覺把他變成了一個過于細膩的甚至有些柔弱的人。這一點,他給我裹傷口時,每一根手指的動作都表露了出來。 可笑紅情,她居然也看得清清楚楚! “倩伶,辛夷是莊主的親外甥吧?”她盯着我,目光爍爍生怕有什麽閃失似的,“你确定不是他的別的什麽人,比如說——私生子?” “你想到哪裏去了,媽!”我嘻嘻的笑起來,“辛夷的爹娘死得早,是莊主抱過來養大的。我們莊主,從來沒有結過婚呢!” 辛夷會做莊主的,你放心好了。我已經完全領會了她的意思。我們母女倆個,隔了千山萬水,但一見面總能如此心照不宣。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就好啊!”她長嘆一聲,假面後露出的眼光裏,竟然有着一種失落的樣子。 那年的夏天我就出嫁了。辛夷要我。我又是山莊第一名的殺手,是莊主最寵愛的手下。一段姻緣就象是上天安排的一樣美滿。揭開紅巾,見此良人。今夕何夕,紅燭銀燈。 出閣那天她沒有來,我知道她是小心謹慎,就向莊主随便編了個謊言。鬧完洞房後,莊主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怪怪的,若有所思。 我的短發盤不起來,紅情費了很大的力氣弄出一個少婦的發髻頂着,又點了小紅春,畫了遠山眉。莊主覺得看起來很怪麽? 丈夫很好,象每一個終于抱得美人歸的少年一樣,精心的營造着神仙眷屬的生活。我被他感動,也努力的扮演可愛小妻子的角色。若有點什麽差池,蝶舞妖風這麽多年的想頭豈不全泡湯了。 這個任務還算輕松,因為辛夷并不讨厭,而且我們不會老在山莊裏,時時的要出門,繼續血雨腥風的征戰生涯。優昙山莊的勢力還在不斷擴展之中,漢陽三霸幾經撲騰,終于被我們消滅。洞庭門也宣布臣服。婚後不久,我又贏得一個巨大的成功,那就是在君山上和澹臺樹然的一場比武。枉他號稱潇湘神劍揚名天下,也不得不敗在血娃娃的紫青劍底,做了優昙山莊的第六名殺手。 “下一步,是去收服苗疆的拜月教麽?”黃鶴樓頭,我問莊主。 “不,”莊主聲音很深沉,“我們要入川了。” 我守着長長的甬道,日日盼她來,或者至少是綠意。 結婚以後,松香泡菜仍舊是每個月的送來,綠意也沒有

第 5 章 小女孩兒

第五章 小女孩兒

“郁悶,別說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張凡翻了個白眼看着李大傻聳肩攤手,蹲下來:“小妹妹,我可不是你爸爸哦,爸爸可不能亂叫的,來,叫哥哥。”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點點頭,“恩,我知道了,爸爸。”

就在張凡郁悶不已的時候,馬路那邊一個身材高挑,長的很是漂亮的女人臉色蒼白的踩着高跟鞋小碎步跑過來:“謝謝,謝謝,謝謝,要不是您仗義出手,出了那種事,我,我真不知道怎麽面對失去茹茹的生活。”

“媽媽,媽媽,這是爸爸。”小女孩扯了扯漂亮女人的衣角,一臉雀躍。

“這……茹茹不要瞎說話,老實呆着,剛才在馬路上調皮亂跑我還沒收拾你呢!”漂亮女人梨花帶雨的臉上一陣尴尬,只能假裝生氣虎着臉借訓斥小女孩掩飾,紅着臉轉頭對張凡說:“先生,不好意思啊,小孩子調皮。”

張凡紅着臉撓了撓頭:“沒事沒事,我也是不忍心看到這麽可愛年輕的生命就此凋零,我想換了別人也會見義勇為的,我只是反應比較快。”

小女孩縮了縮脖子,怯生生的小聲說:“就是爸爸,就是爸爸。”

“……”

張凡和漂亮女人都鬧了個大紅臉。

幾個舍友站在一邊憋着臉笑。

漂亮女人紅着臉把小女孩拉倒身後,深吸一口氣,故作坦然:“不管怎樣還是非常感謝你的幫助,你看這也快到飯點了,時間方便的話,能否請你吃個飯表示一下我的謝意。”

“不用,不用麻煩了,我們幾個還有事。”張凡看着美女說話就緊張,又怎麽好意思一起去吃飯,給舍友使了個臉色。

“對,還有事還有事哈哈。”李大傻沒反應過來,還是陳強機靈的兄弟仗義搭話。

“那,好吧,這是我的名片,給我留個你的電話吧,下次再聯系。這可不能再拒絕了。”

張凡接過名片,簡約大方只印着名字和電話,舒雅,“這,好吧。”

舒雅拿出手機記下了張凡的電話。

“那舒姐我就先帶茹茹回去了,受了驚吓回去壓壓驚。”舒姐挽了一下垂下來的發絲別回耳後,對着張凡知性的歉意一笑。

“爸爸,爸爸,要一起回家嗎?”小女孩從漂亮女人背後鑽出小腦袋。

舒雅臉一紅,說了句回見就趕緊拉着小女孩走了。

“可以啊,老三,都是孩子他爸了,恩?哈哈。”李大傻湊過來摟着張凡的肩膀擠眉弄眼嘿嘿賤笑。

“去去去,一邊自個兒玩泥巴去。”張凡嫌棄的拍開老大的手。

哥幾個笑鬧幾句繼續逛吃逛吃。

趁着大家沒注意張凡趕緊點開微信,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信息不斷,只是不方便看。

即使關系再好,這種事張凡覺得還是只有自己知道比較好。

八戒梳頭用釘耙:“仙子?”

八戒梳頭用釘耙:“仙子?還有在看嗎?是生氣了嗎?”

八戒梳頭用釘耙:“哎呀,這事鬧的,真不是俺老豬故意不告訴你,只是,只是這,哎,真的不能說啊。”

八戒梳頭用釘耙:“仙子?仙子?仙子?說個話呗,哎呦,可把俺老豬愁壞了。”

八戒梳頭用釘耙:“仙子?(賣萌臉)”

……

張凡一點開就消息刷刷的,無語的看着,沒想到這豬八戒一個人也能自嗨這麽久。

也不知道豬八戒說的那個驚天密聞是什麽,居然守口如瓶,豬八戒不像是那麽靠譜的人啊,不,豬啊。

不行,以後有機會得套套話,雖然和自己沒什麽關系,不過,好奇害死貓不是嗎。

“老三,快跟上!”曹大學回頭不經意看到張凡還傻傻的站在原地,大聲招呼。

“诶!來了,來了。”

張凡一邊思忖着,一邊跟着幾個舍友吃喝,至于吃了什麽就沒什麽印象了,只是覺得肚子特別撐。

晚上,回到宿舍,酒喝多的李大傻已将被張凡和另外兩個人艱難的脫到上鋪睡得跟個死豬一樣。

陳強醉醺醺的不知道在給誰打電話,曹大學搬完老大又醉又累,自個趴床上裹着被子呼嚕呼嚕的睡了。

張凡張望了一下,感覺有點無所事事,想到也不知道後來群裏聊了些什麽,幹脆點進微信看看。

唐僧洗頭用飄柔:“哇哦,仙子,仙子又來了,大家快出來接客了~”

悟空撓頭用鐵棒:“呵呵。我就靜靜看。”

沙僧紮頭用銅箍:“仙子好,許久未見,甚是想念啊。不知仙子可好?”

八戒撓頭用釘耙:“什麽什麽,仙子來了,哎呦仙子你可總算來了,這事對不住啊。”

唐僧洗頭用飄柔:“恩?我似乎聞到了奸情的味道,好你個呆豬,背着師傅做了什麽?從實招來。”

八戒撓頭用釘耙:“沒,沒什麽。哎,之前給仙子發紅包是不是輪到小白龍了?小白龍?出來。”

張凡一頭黑線,不過看到要出現紅包,眼前一亮。

龍馬燙頭用發油:“呵,禍水東引,我記住了。”

下一秒,微信聊天界面出現一個小白龍發的紅包。

張凡下意識的點開,“恭喜你獲得小白龍的紅包,一株龍宮貢品千年海參已經存入微信錢包百寶囊。”

龍宮貢品?千年海參?

點開百寶囊,看着那圖片上鮮豔欲滴的海參,張凡饞的流口水,這東海的貢品想來很不錯。

右手食指在屏幕上來回移動,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點擊體現,誰知道海參會不會像之前的雨露一樣香味那麽濃郁,引起騷動就不好了。

最重要的是,好東西可得先緊着自己來,嘿嘿嘿,讓貧道先來試試毒,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阿彌陀你的佛。

在群裏随意的聊了幾句,劃劃水,還應要求發了張照騙,糊弄過去,道別。

張凡眼睛轉了轉,起身穿上拖鞋,批了件衣服,向陳強努了努嘴做唇形示意,“我出去買包煙。”

第 4 章

第4章

原之璘捧着酒盞看胞妹:“你不是在後院,過來尋我做什麽?”

原之瓊裝模作樣道:“我好不容易回一趟上京,自然要來見過諸位哥哥,哪裏是尋你?如今人都見齊了,這就走。”

她說罷,身子一轉,還真就出門去了。

旁邊有人頓了頓,忽而道:“小郡主今年多大了?”

原之璘道:“十七。”

那人問:“早不來晚不來,怎麽偏偏八郎到的時候來?莫不是——”

衆人沉默一瞬,原之璘推了他一把:“你胡扯些什麽?”

那楊八郎如今是什麽身份?

一個手掌生殺的佞臣,憑何來配一國郡主?

有人默默地看向楊簡的位置,這才一愣——

那楊簡早不在此處了。

“郡主留步。”

原之瓊搖着扇子,悠閑地往後院走,聽見身後的聲音,步履未停,反變得更快了。

但她哪裏走得過楊簡。

楊簡輕易地攔住她,唇角勾了勾,卻沒什麽暖意,問:“郡主跑什麽?”

原之瓊立定,面上早換了一副不耐的神色,哪裏還有方才席間半分的活潑熱情?

“楊簡,你哪只眼睛瞧見本郡主跑了?”

楊簡也不必顧忌她兄長的臉面,單刀直入:“郡主這扇子哪兒來的?”

原之瓊直接不屑地偏身:“關你什麽事?”

楊簡站得筆直,許是身着官服的緣故,那一身令人聞風喪膽的冰冷氣勢半分難掩。

“我乃龍爪司指揮使,直接受命于陛下,皇親國戚可斬而後奏。如今只是問郡主兩句話罷了,郡主何故不答?”

原之瓊冷笑一聲:“楊簡,少拿這套要挾我。若無聖命,你休想命令我。”

她邁步,略過楊簡,直接向後院去了。

楊簡自有萬種叫她膽寒開口的法子,此刻礙于原之璘的面子,倒也沒有追上去,只是招手叫自己兩個近衛過來。

楊簡問:“方才她手裏那把扇子,可瞧清楚了?”

近衛楊茂武遲鈍地反應了一下,答道:“瞧清楚了。扇子上繡的桃花,下頭是個玉狗。”

楊茂文踢了他一腳:“那是海棠花,下頭是個兔子。”

楊簡早習慣了這樣的場面,淺淺嗯了一下,道:“去查罷。”

楊簡今日是來賀原之璘回京,到的早了不好,易被有心人作以結黨文章;到的晚了不好,又要被人說他如今眼高于頂,昔年同窗進學,如今連皇親都不放在眼裏。

滿室舊友,都是他世家兄弟,昔年同伴。

但楊簡心裏清楚自己待得久了,誰也不得痛快。

于是很快便借口公事,離了端王府。

龍爪司隸屬龍隐衛,是皇帝一把最鋒利的暗刀,故而上京之內,未設署衙。楊簡平日裏不回楊家,就住在自己別院。

楊簡回到別院的時候,茂文與茂武也趕了回來。

茂武道:“屬下去查問過了。原是皇商繁記的一個繡娘,給幾位官眷制了新衣,得了端王妃注意,今日被叫了來。端王妃見她身上的扇子有意思,就留下來玩了,之後郡主瞧見,又拿了去。”

楊簡在內室更衣淨手,沒出聲。

茂文對着茂武比劃,茂武疑惑了半天沒明白。

茂文用口型說:“名字!”

茂武這才反應過來,繼續道:“那繡娘名叫周鳴玉,以前是奴籍,又是孤兒,在南邊給一個富商做工,是一年多前繁記的祝二當家到南邊做生意的時候帶回來的。祝二當家給她除了奴籍,叫她就住在東市雲裳坊裏。”

楊簡換好了衣裳,自屏風後出來,道:“有件事忘了吩咐你。”

茂武問:“什麽?”

楊簡道:“你再回一趟王府,把原之瓊手裏那把扇子給我拿回來。”

茂武問:“拿扇子幹嘛?”

茂文眼瞅着楊簡折起袖子往書房走的樣子,按着茂武脖子退了出去。

茂武還是沒明白自家主子怎麽對一把扇子那樣執著。

“咱是不是要去買把新的扇子,給郡主換回去?”

茂文沒明白:“主子不是說了拿嗎?為什麽還要再換一把?郡主又不缺一把扇子。”

茂武得意地笑了笑:“這你就不懂了吧。姑娘家的小玩意兒就是堆成一座山,她也能一眼瞧出少沒少。咱們公子今兒才和郡主起了争執,扇子立刻就丢了,郡主不是一下就懷疑到咱們頭上了嗎?”

周鳴玉次日一早坐到繡架前,琢磨如何給這位端王妃繡制香袋扇面。

才仔細斟酌着配好線,繡坊就來了客人。

原之瓊施施然扶着侍女的手進了雲裳坊,她衣着華麗,首飾全是金玉,看着就是一身貴氣,十分紮眼。

姚娘子迎了上去,問她想要什麽。

侍女道:“這是清河郡主。”

繡坊裏的夥計繡娘忙烏壓壓地跪倒一片。

姚娘子跪在原之瓊面前行禮,問郡主來此有何貴幹?

她昨日心驚膽戰地等着周鳴玉回來,聽她說明了原委才放下心。今日這位王府郡主找上門來,又讓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來。

原之瓊讓大家起身,溫和道:“娘子不必緊張。我是聽說周姑娘繡工了得,昨日卻無緣一見,今日好奇,才主動找上門來的,若是惹了大家不便,倒是不好了。”

姚娘子連說豈有不便,回頭拉着周鳴玉上前來。

“樓上有雅間,以便貴客談話。郡主若是不嫌,可這邊請。”

原之瓊上下打量周鳴玉一遍,欣然與姚娘子道:“好哇。”

雲裳坊內常招待官眷,上好的茶水糕點都有常備。姚娘子開了最大的一個雅間,請原之瓊入內。

原之瓊落座,叫她們不必拘束,坐下說話。

她笑眯眯地看着周鳴玉:“我昨日自我母親那得了一把團扇,聽說是周姑娘的作品,我瞧着喜愛,私自留下了。今日想問問周姑娘,可舍得割愛?”

周鳴玉記得上京裏的規矩,始終不曾擡眼直視她,餘光裏卻将她打量了好幾遍。

她小的時候,很受女孩兒家的歡迎。原之瓊小她三歲,那時還不曾離京,很喜歡和她一起玩。

那時候的原之瓊,天真可愛,沒半點皇家貴主的臭架子。

可今日一見,也不知這些年是怎麽過的,那些裝模作樣的虛假樣子,倒是一套又一套。

周鳴玉摸不準她今日是什麽意思,只能暫時順着她的話說。

“郡主喜歡,是民女的福氣,民女豈有不肯。”

原之瓊道:“我也不是白拿你的,今日來,原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別的東西,一并賣給我玩玩。我與我母親不同,不講那些禮制規矩,不拘是什麽東西,只要新奇的。”

周鳴玉道:“還有些香囊發帶之物,民女取來與郡主挑選。”

“不必了。”

她擺手叫侍女上前:“我這侍女自幼侍奉我,知道我喜歡什麽,叫她去挑就是了。姚娘子必然知道東西在哪?”

此言一出,姚娘子便知,她是要單獨與周鳴玉說話了。

姚娘子瞧一眼周鳴玉,看她示意自己無事,才帶着這侍女出去。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

原之瓊一直保留在臉上的客套微笑也落了下來,明明是俏麗明豔的一張臉,此刻冷冰冰的。

她直截了當地問道:“周姑娘,你是什麽人?”

周鳴玉想起自己那把扇子,不确定她此問何意,道:“民女是雲裳坊的繡娘。”

原之瓊覺得她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好心地又問她一遍:“周姑娘,沒做過什麽作奸犯科的壞事罷?”

周鳴玉露出惶恐之色,叩首道:“民女自跟随祝當家來到上京,一直勤勤懇懇,謹言慎行。天子腳下,豈敢去做什麽壞事?請郡主明察。”

“我犯不着明察,就是好奇罷了。”她饒有趣味地打量着周鳴玉,“你可知道上京的楊家嗎?楊家八郎,你可知道嗎?”

“民女——”

“擡頭說話。”

周鳴玉起了身,猶豫道:“楊家滿門權貴,民女有所耳聞。只是未曾有幸接觸,并無什麽了解。至于郡主所說八郎,更是不曉得了。”

原之瓊道:“這八郎名楊簡,是陛下親領龍爪司的指揮使,正三品,皇親國戚皆可斬而後奏。平日裏神出鬼沒,專為陛下辦事,凡有惡人歹徒在他那裏記上了名字,沒有能逃出生天的。”

周鳴玉适時露出恐懼之色:“如此瞧,這位大人,倒是個好官。”

“好官?”

原之瓊嗤笑了一聲,笑容裏帶三分荒謬之色。

“周姑娘,我屏退旁人與你說話,你再裝傻就沒意思了。你那把扇子落在我的手裏,楊八郎當場便追問我來歷,我不說,過了一晚,東西就不翼而飛了。周姑娘若不是惡人,他何必來偷此物?”

周鳴玉直呼冤枉:“民女平日不是去各家府上為官眷量體改衣,就是在這坊內做活,何曾在外做過什麽惡事?至于那扇子,原是民女自己繡來玩的,昨日才剛剛做好,可巧得了王妃興趣,又豈會是什麽髒物?郡主明察。”

“我都說了,我犯不着明察,你做沒做惡事,也同我沒什麽關系。”

原之瓊傾過身,離周鳴玉近了些,道:“我就是好心,來提醒周姑娘一句。周姑娘若真是個惡人,可千萬別輸給他楊八郎。我瞧見他不痛快,可是分外痛快。”

周鳴玉略微震驚地擡眼,瞧見原之瓊帶着狡黠笑容的天真面孔。

她分明才十七歲,笑起來還有些孩子氣,便愈發顯得那笑意裏的殘忍陰森可怖,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原之瓊站起身,理了理衣擺。

“多謝周姑娘割愛,改日周姑娘來府上送東西,我再請周姑娘坐下說話。”

她複又帶上那張虛假的微笑面具,施施然走出去了。

周鳴玉看着她車架遠去,想着她從前追着她與楊簡叫阿兄阿姊的樣子,漸漸擰起了眉。

她不在上京的這些年裏,究竟還發生過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