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9 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

而那林啓明一經見到李翺這封辭職信,當即是心中一涼,因為他這個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也知道那李翺可是一個寧折不彎的人。如今這李翺竟然是要離開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那就表明這李翺心中是非常生氣,非常惱怒的。

因此這林啓明當即是痛苦不已,随後這林啓鳴便趕忙沖着唐尋路和蘇亞問道:“二位,如今李翺就要離開了,我們要怎麽辦呢?我們這小男孩兒俱樂部,可先萬不能離開李翺啊,如果我們離開李翺,那麽我們這兒小男孩兒俱樂部以後還怎麽踢球呢?我們的俱樂部可是就沒有了精神支柱。可能就要就是散架了啊,二位你們說怎麽辦呢?”

“我們也不知道怎麽辦”

此時那唐尋路和蘇亞頁非常惱怒林啓明,因此對于那林啓明的問話,這唐尋路和蘇亞根本就是不想搭理他,而這時那林啓鳴一經見到這二人,居然不跟自己好好的商量,反而還沖着自己連番的怒斥,這頓時令那林啓明心中又有些惱怒。

雖然說林啓鳴知道先前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但是那林啓明再怎麽說也是一個大老板,因此林啓明如今是絕對不能容忍這唐尋路和蘇亞對自己連番怒罵的。

于是這林啓明立即冷着臉沖着唐尋路和蘇亞說道:“二位啊,我林啓明乃是铮铮鐵骨男子漢,雖然說先前我做錯了,但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林啓明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這難道還不行嗎?如今你們兩個人既然沖我連翻的怒罵,難道你們就不将我當人嗎?難道你們就不将我這個老板放在眼裏嗎?”

“呵呵噠,我說唐尋路啊,如今都已經火燒眉毛,你還在我們面前說什麽我們不将你當人,我們不給你面子,我們就問你,如果說我們二人不将你當人,不給你面子,我們為什麽要專門來到這裏,還給你送辭職信的?而且我們告訴你,如今你對李翺可是誤會太深了,而且你也徹底傷害了李翺的心,要知道李翺将這小男孩兒俱樂部當作他的家庭,是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是你卻對那李翺說不務正業,還說李翺不好好踢球,要去對付那些罪犯,我就問你,這李翺乃是我們的人民,也是我們這正義的人民,每一個人都有權利,有義務,也可以對那些不公平的事情說出口,對那些犯罪之人出手,但是你卻否認了李翺如今所做的一切,你不但不知道悔改,還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還敢在我們這些人面前說什麽,我們不給你面子,不錯,我們就是不給你面子,現在你如果要面子,那麽我們也不想再跟着你幹了,我們現在也要離開”

此時那唐尋路和蘇亞一邊說着,一邊立即也拿出了辭職信,而這時那林啓鳴可是萬萬沒有料到,這唐尋路和蘇亞的脾氣居然這般暴躁,居然是說離開就離開,這頓時令那林啓明心中有些驚訝。

于是這唐尋路趕忙是滿臉陪笑的沖着那唐尋路和

蘇亞說道:“二位,我知道錯了,如今請你們千萬不要離開,如果你們離開了,那麽可真的是令我林啓鳴非常的痛苦啊”

“呵呵噠,我們才不管你痛苦不痛苦,總之我就告訴你唐尋路,我們這些人也都是那铮铮鐵骨男子漢,現在你不給我們面子,那麽我們也就沒有必要給你面子了,呵呵噠”

這唐尋路和蘇亞一邊說着,一邊快速離開了這裏,而這時那林啓鳴當即是心中震驚不已,随後他也知道,如果說自己不能攔下這些人,那麽自己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可能就真的要名存實亡了。

林啓明頁知道解鈴還需系鈴人,因此一個照面的功夫,林啓明立即便驅車來到了李翺家中樓下,而這時那林啓鳴已經敲響李翺的門,那李翺當即便從那貓眼裏面看到林啓明。

不過李翺并沒有給他開門,而是立即沖林啓明說道:“行了,林啓明老板,如今我李翺跟你不是一路人,我唐尋路在你眼中就是那狗雜碎王八蛋,你才是大老板,如今你還是當你的大老板吧,不要來我李翺的家中了,我李翺乃是貧窮之人,我有什麽資格,有什麽能耐讓你來到我李翺的家中呢?我李翺的住處乃是貧民窟,你這麽高貴的人可千萬不要來到這裏啊”

“哎喲,我說李翺你千萬不要這麽說”

此時那林啓明聽到李翺的話後,也知道李翺對自己非常惱怒,因此便再度滿臉陪笑的沖那李翺說道:“我說李翺啊,先前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應該在你面前橫行霸道耀武揚威,我也不應該不信任你,因此你放心,只要如今你能夠返回球隊,那麽我林啓鳴保證以後我為你馬首是瞻,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林啓明絕對不會再跟你反抗了,而且我也知道如今你可是非常喜歡我們這小男孩兒俱樂部的,而且你也是這小男孩兒俱樂部名副其實的創始人,如果說你真的想讓想離開,那麽我這個老板馬上離開,我将所有的錢全都給你,希望你不要放棄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

“因為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不僅僅是一個賺錢的俱樂部,也是一個有夢想的俱樂部”

這林啓明一邊說着,一邊立即離開了這裏,而這時那李翺一經見到林啓明自己要離開小男孩兒俱樂部當即開門沖沖那林啓明說道:“我說林啓鳴老板啊,如今你可是我們這小男孩兒俱樂部的財力支撐,如果你離開了,我們的小男孩兒俱樂部還怎麽生活呢?”

“這個嗎?見到李翺此話,這林啓明立即時笑着點了點頭”

“如今聽你所言,莫非你是原諒我了嗎?”

“我也不敢說原諒不原諒,總之我李翺也不是那斤斤計較,瑕疵必報之人,只是我希望林啓明老板你能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那樣相信我,只要我們二人能夠互相相信,那麽我們就可以所向披靡,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行,沒問題,就聽你所言”

這時林啓明立即和李翺二人握手言和,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第 459 章 引火燒身

旱魃,天生禀賦異常,是罕見的先天火體。修煉的又是巫族最特異的浴火心經,這種功法,修行的時候,必須專門找火勢猛烈的地方。旱魃最長的一次記錄,就是鑽到一個噴發的火山之中,一直在裏面呆了五百年。

所以,他的身上,凝聚的火力,也就僅次于火神祝融。如今,劉辛被他的雙手按住,立刻喪失了反抗,渾身上下,變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球。

後面的鐵拐李和妖族大聖等人見狀,一起向上沖,卻忽然被張果老攔住:“再看看。”衆人雖然心急,但是,知道此老見識極高,也就全都忍住。

旱魃體內的火力勢如江河流水,一發而不可收拾,再配合上他口中的狂笑,飛舞的須眉,簡直就是一個烈火組成的惡魔。

可是奇怪的是,處于火焰之中的劉辛,雖然不能動彈,可是并沒有像旱魃希望的那樣化為灰燼。

“臭小子,還真禁燒,我看你能挺到什麽時候!”旱魃張嘴說話,口中也有絲絲紅氣噴出,到了空中,立刻就燃燒成一股烈焰,沖到劉辛所處的火球之中,火球的光焰,立刻又旺盛許多。

燒了足足一刻鐘,旱魃也又驚又怒,最主要的是,他體內的火力,也有些後繼無力,包裹劉辛的火團,已經沒有開始時候那麽巨大,那麽熱烈。

旱魃的心中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妙:這個小子的身上,不會有什麽辟火珠之類的法寶吧,要是那樣,我可就白費勁了。

想到這裏,旱魃決定收回火勢,依靠自己強橫的身體,将對方撕碎。

于是,火力一收,開始倒流。劉辛身上的火團,也漸漸越來越小,最後,終于消失不見,劉辛的身影也從裏面顯露出來,他竟然絲毫也沒有受到傷害,完好無缺,就連頭發,眉毛等極容易燃燒的地方,都絲毫無損。

他的臉上依舊挂着淡淡的微笑,張口說道:“旱魃,也嘗嘗我的火力如何?”

旱魃聞聽一愣,忽然感覺到自己回收的火力之中,竟然夾雜着一絲古怪的火氣,跟着一起混進來,迅速鑽入自己的體內。

“啊——”一聲慘叫從旱魃的口中傳出,然後,他的人就裹着一團烈焰,騰空飛起,在天空中橫沖直撞。

只聽他的口中不停狂呼,雙手在身上亂抓,很快,前胸的衣服就被抓爛,而他的兩手依然不停,将皮肉一把一把扯下來,頃刻間,一片血肉模糊。

“你燒了我一刻鐘,我剛剛燒了你一秒鐘,看來,你旱魃這個名字,早就應該改一改。”劉辛淡淡的說道,從一開始,他就激怒旱魃,叫他火攻。而劉辛最不怕的就是火,他胸前的火焰形标記,可以趁機飽餐一頓。

旱魃果然和劉辛設想的一樣,開始往他身上噴火,劉辛美滋滋地吸收着,然後将旱魃的火力轉化為混沌之力。這家夥還真不愧是上古時期有名的兇神,身上的火氣很大,劉辛體內的混沌之力,增長的速度比平時修煉要快上千萬倍,舒服得他就差點哼哼出來。

而當旱魃撐不住,收回火氣的時候,劉辛的混沌真火則趁虛而入,鑽入旱魃的體內,這一下,旱魃可吃了大虧。他雖然是先天火體,可是,也承受不住混沌真火在體內肆虐。這和在外面灼燒完全是兩碼事。

雖然旱魃也想運用仙力,将劉辛的混沌玄火逼出體外,但是,他的仙力也是火屬性,一過去就被混沌玄火同化,使它壯大幾分,更加難受。

看着天空中暴跳如雷的旱魃,燭龍也不免有些憂心:“應龍老大,老三不會有危險吧,我看還是你趕緊出手吧。”

應龍那副灑脫淡定的笑容也終于消失:“能叫老三如此痛苦的,只怕是混沌真火,剛才,那小子就是用混沌之力破解我的天魔眼。如果真是混沌真火,旁人根本就解不了。”

“那怎麽辦,難道就眼看着老三這麽折騰!”燭龍是個直性子,比較重感情。雖然和旱魃也是半路相交,但是,兩個人脾氣相近,十分投緣。

“只好他自己自求多福,不過,你放心,如果老三要是翹了,我一定會為他報仇。”應龍的臉上也現出一片殺氣。

他的心中也着實惱怒,老哥仨在天宮中的三十二天隐居了數千年,沒有涉足凡塵,這次被太白金星請出來,卻一上來就吃癟,實在有損天宮三老的名頭。這個旱魃,也實在是不争氣,粗心大意,着了一個小輩的道,實在可惱。

旱魃在空中狂舞一陣,體內的混沌真火卻越來越旺盛,燒得他漸漸神志不清。一輩子弄火,今天終于遭到報應。

他的口中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雙手不停地打出一個個熾烈的火球,沒頭沒腦地亂放。就連想上去解救他的人,都不敢上前。

撞來撞去,一下子闖進天羅地網散發出的濃霧裏面。霧氣被他身上的烈焰蒸騰,也似乎為他打開了一條通道,旱魃一頭就紮到流動的金線上面。

金線很快就把旱魃攔腰纏住,旱魃一聲怒吼,身上的烈焰猛漲,竟然講金線熔斷。可是,立刻,就又有源源不斷的金線飄散過來,一絲一絲地纏繞在旱魃的身上,很快,他就動彈不得。

但是,他體內的混沌真火卻絲毫沒有停止肆虐,繼續無情地在他的體內吞噬。旱魃的身子動不了,只能張開大嘴,發出一聲聲哀嚎,下面的人都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應龍的臉上更加陰沉:“老二,你去給他一個了斷吧。”

燭龍聽了,黑臉漲成紫紅色,他實在是不忍心下手。不過,随着旱魃一聲比一聲凄厲的慘叫傳來,他終于一咬牙,身上冒出一陣黑霧,下一瞬間,出現在旱魃對面。

“老三,你一路好走,二哥馬上就去給你報仇!”燭龍目眦欲裂,張口吐出一物,射在旱魃的脖頸,連同上面纏繞的金絲,一同斬落。

随後,只見一個火紅的身形從旱魃的體內竄出,被燭龍用仙力罩住。裏面,卻原來是一個怪獸,長約三尺,一足一目,那只怪眼,又偏偏長到頭頂。

燭龍取出一個白閃閃的小瓶,将旱魃的元神吸入其中,沒有幾千年的時間,他不要想再恢複。

劉辛冷眼觀瞧,口中說道:“巫族雖然勢微,但是,也不是可以随便就背叛的。這家夥,原來是眼高于頂,我說怎麽淨說大話,卻沒有多大本事。”

要說旱魃的真正實力,比劉辛等人都要渾厚許多,只是這家夥太過狂妄,所以才會被劉辛輕易解決。

燭龍解決了旱魃,直接沖到劉辛對面:“小子,你還真狠,今天俺要給兄弟報仇。”

“好啊,既然你想跟他作伴,在下求之不得。”劉辛絲毫不懼,準備真正和他大戰一場。

“兄弟,這個讓給俺老孫如何?花果山是俺的地盤,不是誰都能上這來稱王稱霸。”妖族大聖忽然出現在劉辛的身邊,他以為,劉辛剛才被烈火焚身,雖然表面上看安然無恙,只怕體內也要受到一定傷害,所以,這才沖上來。

劉辛知道妖族大聖的脾氣,十分争強好勝,于是笑道:“大聖哥哥也要小心,這家夥的修為不低。”

妖族大聖将手裏的金箍棒挽了一個棒花:“兄弟放心,俺老孫自有分寸。”

說罷,身形一縱,迎住燭龍壯碩的身形:“你就是那個喜歡點燈的瞎眼泥鳅,先嘗嘗俺老孫的金箍棒滋味如何?”

燭龍的本體是人臉蛇身的怪物,紅色的皮膚,住在北方極寒之地。傳說之中,它的神力又能燭照九泉之下,口中常含一支蠟燭,照在北方幽黯的天門之中,所以才有“燭龍”之稱。今天,妖族大聖竟然叫他瞎眼老泥鳅,如何不惱:

“小輩,你是何人,猴頭猴腦,一看就是個頑劣的毛猴,也敢編排于我。”

“嘿嘿,俺老孫是妖族大聖,你難道沒聽過俺的名頭!”妖族大聖極好面子,見眼前這家夥竟然裝作不認識自己,也不由惱怒起來。

“小小毛猴,也敢稱什麽大聖,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燭龍和旱魃、應龍一直隐居在天宮,對于身外事一概不知,當年,妖族大聖大鬧天宮的時候,他們也并不知曉,這一點,倒也不是有意裝相。

“老泥鳅,看打!”妖族大聖的脾氣發作,不由分說,掄起金箍棒便砸。

燭龍不慌不忙,手中變幻出一物,漆黑如墨,長約數丈,形如鞭子,散發出一陣刺骨的陰寒之氣。此物一出,周圍的溫度瞬間就下降不少。

只見他将手一揚,手中的黑鞭便迎向金箍棒,然後,如同一條巨蟒,纏繞在上面。別看他人長得粗魯,使用的武器卻十分陰毒。鞭子順着金箍棒,一直向前延伸,眨眼之間,就将妖族大聖的手臂纏住,然後,又迅速蔓延到全身。

燭龍大笑幾聲:“果然是個毛猴,毛手毛腳,沒什麽本事。我這毒龍鞭,取自九泉之下的陰氣煉制,只要被它纏住,立刻陰氣入體,元神禁锢。敢跟我老人家叫號,你還嫩了點。”

說罷,燭龍将毒龍鞭在空中揮舞起來,漫天都是鞭影。妖族大聖則被牢牢困住,在空中悠來蕩去,如同玩偶。

耍了幾圈之後,燭龍口中大喝一聲“爆”,随後,只聽砰地一聲,毒龍鞭內的妖族大聖四分五裂,化為碎片。

第 471 章 :曾照一雙人

空靈剔透的道殿裏,寧長久與葉婵宮隔紗相看。

葉婵宮看着那紙婚書,眉目微動,如蝴蝶翅膀扇起的細風。

“我來寫麽?”

葉婵宮複歸寧靜。

她依舊是冷若冰山的仙子,人間煙火會飄過她的眉目,卻無法粘濡。

寧長久等待着,先前,他的想法被證實,他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頭頂……什麽也沒有摸到。

永生界中,他并無道法,只是尋常之人,故而沒有辦法看到自己的生命線,就像是人沒有辦法擡眼看到自己的頭頂心。

白紗漸漸靜止。

葉婵宮提筆落下,不急不緩地寫下了一個名字,寫完之後,她将婚書疊好。

寧長久伸出手,以為她會遞出。

葉婵宮卻将婚書收了起來。

“嗯?”寧長久疑惑,“師尊還有別的考驗麽?”

葉婵宮話語輕柔:“等你十六歲的時候,再将婚書予你,這是師門傳統。”

寧長久微愣,他看着紗上婆娑的影,一時失言。心想師尊外表明明和月亮上的小綿羊一樣,可花招怎麽比自己還多……

定神後,寧長久才嘆道:“師尊的手段真是……巧奪天工。”

葉婵宮問:“你是在譏諷我麽?”

寧長久道:“弟子今年已二十了。”

葉婵宮說:“無須擔憂,永生界裏,人有再少年。”

寧長久立着不語。

葉婵宮看着他,話語清冷:“家有家法,門有門規,婚書一事,十六歲再議。”

寧長久嘆了口氣,別無他法,只好道:“弟子謹遵師命。”

葉婵宮立起,踏過虛無的蓮池,挑簾而出。

少女披着長發,雪白紗帶繞在臂彎間,那紙婚書斜入衣襟,紙張與酥軟相貼,嚴絲合縫,顏色微深的衣帶束着腰肢,腰背間的曲線亦似纖月。

她從寧長久的身邊走過。

夢境的權柄消失。

寧長久從夢境的頂端跌落。

他的眼前,三千世界、谕劍天宗、十字刑架、洛河之底、木堂等畫面一一閃過。

原來,他不僅僅是堕入夢境,而是堕入了多重的夢境裏,每一次在婚書上寫名字,他都相當于進入一個更深層次的夢。

師尊安排這份婚書,或許就是吃準了自己不會乖乖填她的名,讓他迷失在夢境裏,與她一同無憂無慮地度過八載時光,而真正永生界的他,則會化作蝴蝶,與其他蝴蝶一樣,在天空中飛舞。

他在夢境中的快樂,也都将是師尊以夢境權柄辛辛苦苦營造出的夢。

蝴蝶之夢。

趙襄兒、陸嫁嫁、雪瓷、邵小黎、寧小齡……她們的臉頰一一閃過面前。

夢境徹底破滅,他回到了真正的不可觀中,葉婵宮已從他身邊走過,所見唯有背影。

寧長久向着她走過去。

他忽地驚呼了一聲,身子向前跌去。

葉婵宮扶住了他。

寧長久略帶歉意,道:“不是故意的,衣裳有些大。”

葉婵宮道:“無妨,我替你裁。”

……

庭院裏,寧長久坐在一旁,看着蝴蝶形成的金色風暴,葉婵宮正坐在他的身邊,以月光凝就一柄剪刀,為他裁衣。

“師尊怎麽什麽都會?”寧長久微笑着問。

葉婵宮的剪從衣料間滑過。

“我尚是月桂時,便在月亮上遙望人間,自刀耕火種起,至他們以麻棉制衣,紡織之技日益精進,其後染以顏色,花紋也越來越精美……我是看着他們一點點長大的。”葉婵宮的話語帶着懷念,“所以人的大部分時,我都會做的,只是有些比較生疏。”

寧長久也不由地回憶起了過去,那時的他遠沒有常曦那般安于寧靜,他總喜歡離開太陽神國,去往人間,那時的羲和對此意見頗大,常常與他發脾氣。

“千年以來,人們的誦月詩無數,卻不知月上真的有神殿仙子。”寧長久笑着感慨道。

“歌頌太陽的詩句也不算少數。”葉婵宮說。

“但遠不足以與月亮相提并論。”寧長久一副與之師徒和睦惺惺相惜的樣子。

“嗯……”葉婵宮想了想,說:“那說明人間的詩人詞人,确實是分得清好壞的。”

“……”寧長久話語噎住,就像是兩人禮尚往來互相推拒,結果才推了一個回合,對方就将禮物收下了。

葉婵宮看着他苦惱的樣子,似在問他有什麽意見。

寧長久拱了拱手,無奈道:“師尊明鑒。”

葉婵宮回過頭,目光繼續淡淡地落在衣裳上,忽然說:“要不要試一試別的衣裳款式?”

寧長久預感不妙,斟酌道:“師尊……意欲何為?”

葉婵宮以指比着衣裳,道:“不若将衣裳邊緣裁出花瓣似的輪廓……”

寧長久連忙制止了她的設想:“弟子覺得不妥!”

葉婵宮說:“這裏只有我們兩人,你又有何憂?”

寧長久反駁:“既然這裏只有我們兩人,那師尊為何不先拿自己的衣裳動刀?”

“我的衣裳?”葉婵宮低下頭,看着自己規規矩矩的月色紗裙,虛心求教道:“那你覺得,這衣裳應當如何剪裁才更美?”

寧長久看着葉婵宮澄澈單純的眸,心跳忽地加快了些,他正想認真提議,卻見葉婵宮不易察覺地将剪刀的尖對準了自己。

寧長久嘆了口氣,道:“師尊這樣就很好,無需改變。”

“真的麽?”

“真的。”

“若有其他想法,随時可以直言的。”葉婵宮話語柔和。

“沒有。”寧長久看着她手中的剪刀,心想我們師門以德服人的傳統真是一以貫之。

葉婵宮裁着衣裳,動作輕盈,如修剪花枝,衣裳的邊角料落如白雪。

待到衣裳裁完,寧長久才忍不住開口,道:“師尊真是越來越……”

“嗯?”

“嗯……越來越有人情味了。”

“你這是在誇我麽?”葉婵宮淡然看他。

寧長久接過衣裳,道:“師尊何必明知故問?”

葉婵宮眸光清冷,手中的剪刀幻作了戒尺。

寧長久立刻噤聲。

師尊端着戒尺,負手而立,領着寧長久向觀外走去。兩人一同去賞鹿看蝶。

若是其他的冰山小美人這副模樣,會給人以裝大人扮成熟之感,但葉婵宮于廣寒宮寂靜數千載,哪怕成了少女模樣,其靜時,那寂寞凄幽、孤白皎潔之意是骨子裏的。她是最美的仙子,卻也只讓人覺得無限美好。

蝴蝶在上空飛舞,翅膀與翅膀連成了海。

鹿從眼前匆匆奔走過去。

寧長久與葉婵宮走過了玉色的森林,金枝玉葉在上空沙沙作響。

寧長久問:“我的生命之線何時會減?”

葉婵宮說:“每過三個月,也就是一個季節。”

寧長久道:“我記得以前古書上有言‘一尺之棰,日取其半,萬世不竭’,以此為規則的永生界,為何也達不到真正的永生呢?”

葉婵宮說:“因為神魂并非是無限可分的呀,當它小若真正微粒時,以萬物靈長自居的我們,與其他生命也并無什麽區別。”

葉婵宮似并不想延續這個話題,她走入了花海間,蝴蝶環繞着她的影。

寧長久也小心翼翼地走過花田。

寧長久看着天上的蝴蝶,問:“若有一日,我變成了蝴蝶,師尊要如何找到我呢?”

葉婵宮淡淡道:“你今日不還與我說,哪怕自己變成了蝴蝶,變成了小鹿,變成了魚兒,依舊會陪在我的身邊,亘古不變麽?既然你會陪着我,我又何必尋你?”

寧長久無奈道:“可我又想,這舉世的蝴蝶皆忘生忘死,我又憑什麽覺得自己是特殊的那個呢?我……對自己沒有信心。”

葉婵宮螓首微垂,看着衣襟間微露的婚書一角,道:“數千年前,你也是這般想的。”

“什麽?”寧長久疑惑道:“那時師尊不還在月亮上沉睡麽?”

葉婵宮看着天空中飛舞的蝶,道:“這些蝴蝶、鹿、魚就是你當初的答案。”

說着,她伸出手,一只蝴蝶停在她的手背上,翕動着翅膀。

寧長久看着那只蝴蝶。

蝴蝶的背上都有一道不對稱的花紋。

當時寧長久初入永生界時,便注意到了這一點。這裏所有的生命,都擁有花紋。

寧長久起初并未覺得有什麽不對,此刻他才恍然大悟:“這些花紋……都是當年的我畫上去的?”

葉婵宮點頭:“是的,當初的你害怕我歸來時無法将你尋出,于是你給自己做了标記,但還是不放心,便又給其他所有的神魂都做了一模一樣的标記,以此區別自己。于是,在永生界裏,你就是那只最特殊的蝴蝶。”

蝴蝶從手背上飛走,彙入上空,如水滴回了海,順着洋流飄遠,再也尋不到它的蹤影。

寧長久看着漫天蝶影,道:“當年的我,真是辛勞啊……”

葉婵宮仰頭望天,一直到蝴蝶之風散去。默然不語。

寧長久閉上眼眸,問:“如果我沒有做任何标記,我的神魂泯然于它們中,師尊……還能找回我麽?”

葉婵宮沒有直接回答,“你猜猜看?”

寧長久愕然。

葉婵宮抿了抿唇,眼眸裏的笑意若有若無,“永生界比你想象中更大,這些年多陪我走走吧,數年後,我們應能飽覽此間一切。”

寧長久仰起頭,看着上空的不可觀。

它像是一片跟随的雲,也像是他們放飛的風筝。

“好。”寧長久說:“我們四海為家。”

……

……

永生界時節遲緩,人世間歲月悠長。

日暮時分,庭院裏最後一片花從樹上凋下,蟬鳴已絕,夏日已過,轉眼秋雨乍涼,灑下一片濛濛的寒霧,而整個人間,就在這樣微寒的天氣裏,開始了第一輪真正的蓬勃生長。

世間被修複,普通人的感知并不強烈,可對于境界越高的修道者而言,體悟越是明顯。

過去,他們像是在沼澤泥漿中艱難前行,舉步維艱,如今,泥水變成了清澈的河流。他們游曳其中,飛快地适應了嶄新的環境,生出了‘腮’與‘鳍’,在修道路上突飛猛進。

這場秋風之後,這個世界似乎真的會變成嶄新的模樣。

柳希婉坐在庭前,目睹了最後一片花瓣的凋零。

白裳黑裙的柳珺卓悄悄然走到她的身後,懷抱着昆侖劍坐下,忽地拍了拍柳希婉的腦袋。

柳希婉吓了一跳,身子一個激靈,立刻別過了頭。

她微怨地看着柳珺卓,道:“二師姐,我們劍閣可是天下第一的名門正派,你飄來飄去怎麽和個鬼一樣呀?一點也沒有我們名門正派該有的作風!”

“名門正派該有的作風?”柳珺卓微笑道:“像我們閣主大人那樣的作風嗎?”

柳希婉咬着唇,“哼,師姐,你竟敢妄議閣主,你死定了!”

柳珺卓捏了捏她的臉,道:“那師妹去告狀,讓你主人趕緊出來,我這就去律堂乖乖等着?”

柳希婉氣餒了些,瞪了她一眼,“什麽主人不主人的呀?師姐在說什麽?”

“還裝呢?”柳珺卓看着她,說:“小希婉,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只叼着項圈鎖鏈的小狗,在那裏夾着尾巴兜兜轉轉尋着人,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柳希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她猛地意識到師姐只是比喻句,更生氣了,道:“師姐!你太過分了,我……我今天要代師之命,教你懂懂規矩!”

柳希婉一拳揮了上去。

庭前花亂。

這場姐妹間的小打小鬧,以柳希婉的宣戰開始,又以柳希婉的投降飛快告終。

柳希婉委屈巴巴地坐着,雙手捧着臉,“師姐欺負人……”

柳珺卓揉着她的發,道:“好啦,師姐只是不想看你一直悶悶不樂的。”

柳希婉道:“秋天花落了,我只是在……悲秋!”

柳珺卓微笑道:“看不出師妹這般詩情畫意?”

柳希婉哼了哼,道:“本姑娘自幼博覽群書,要不是被你騙了,我現在可是一個風度翩翩學富五車的公子哥!現在……也勉強是個小才女。”

柳珺卓看着師妹,微笑不語。

柳希婉鼓着香腮更加氣惱,只恨自己打不過師姐,“哼,師父雖然不在,但師娘尚在,師姐要是再敢欺負我,我就去找師娘告狀!”

柳珺卓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什麽意思?”

“像你這樣養在外面的小情人,人家正宮妻室見了,恨不得把你撕了。”

“真的假的……我覺得師娘們對我很好啊。”

“師姐還會騙你不成?”

“唔……”柳希婉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振振有詞道:“希婉報仇,七年不晚!師姐你給我等着!”

秋風掃清庭院。

陸嫁嫁立在另一座樓閣裏,看着這對庭前階下促膝而談的女子,淡淡笑着。

邵小黎坐在她的身旁,一同望着不知不覺到來的秋景。

“小黎,最近修道如何了?下次四師姐再來檢驗時,你可別想糊弄過去了。”陸嫁嫁說。

“小黎有好好修行的。”邵小黎肯定道。

陸嫁嫁語重心長道:“當今天下,修道者皆突飛猛進,天地之氣運鼎盛,你切不可錯失這等千載難逢的修道之機。”

“嗯!”邵小黎用力點頭,随後,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對了,現在修道者都變厲害了,大家大體是慷慨激昂的,可再過幾年,修道者惜命,不願意參加最後的大戰,又該如何是好?”

陸嫁嫁道:“我方才說過‘氣運’,宗門之所以有氣運,是因為整個宗門都修行同一種內門心法,這種內門心法就像是無形的血脈,将所有的修道者聯系在了一起,于是宗門中的弟子一榮俱榮,自然也有了歸屬感。”

邵小黎恍然大悟,想起了去年冬天的場景:“如今天下的道法心訣,皆是師父寫的!”

陸嫁嫁點頭,道:“嗯,數年之後,整個天下的修道者,追本溯源便都同處一宗了。”

邵小黎感慨道:“師父真是深謀遠慮啊……他很早很早就預料到那場隕星了吧。”

陸嫁嫁眸光悠悠,微微點頭。

邵小黎道:“師父……原來一直那麽孤獨啊,現在他應該更孤獨了吧?”

“是啊,異鄉飄零本就寒苦,永生界雖為永生,可據大師姐說,其間皆是無慧之物,與無慧之物相伴……”陸嫁嫁欲言又止。

邵小黎接下了她的話:“與之相伴,是何其度日如年呀。”

……

“時間過得真快。”

寧長久立在不可觀的道殿前,穿着薄衫望着遠方,輕聲感慨。

又一季過去,葉婵宮正在裁衣。

永生界不見四季,溫和如常。

“是啊,若在外面,此刻已是九月過半了……人生苦短,哪怕是神仙,比之真正意義上的久遠而言,亦是剎那芳華。”葉婵宮握着裁刀的手說不盡的寂寞。

她裁好衣裳,擡起頭,看着寧長久,問:“你一直盯着我做什麽?”

寧長久對于上次的裁衣心有餘悸,生怕葉婵宮自由發揮什麽的,所以就當監工默默盯着。

當然,這樣的理由是不能說出來的。

寧長久道:“我只是在想,我能不能為師尊做點什麽?”

葉婵宮問:“你會什麽?”

寧長久想了想,道:“梳發。”

葉婵宮靜默片刻,說:“嗯……好。”

略顯幽暗的殿裏,葉婵宮坐在一面随手繪成的古鏡前,鏡子中的影如古典的畫。

寧長久撩起如瀑的發。

梳齒熟稔地沒入其間,順着發的走勢淌下。

“當初萬妖城中,你常常給雪瓷這般梳頭。”葉婵宮回憶道。

寧長久道:“嗯,弟子才疏學淺,不會其他。”

葉婵宮的發太過綢滑,木齒梳發猶若梳風。

寧長久看着師尊的發,一時技癢,道:“我為師尊結發吧。”

“結發?”葉婵宮眸光微動,“你要給我紮辮子還是紮馬尾?”

寧長久道:“你也太看不起弟子了。”

“不是的。”葉婵宮道:“是為師太了解你了。”

“……”

一向伶牙俐齒的寧長久從未想過,自己竟會在溫柔單純的師尊面前連連吃癟。

他看着師尊鏡中的臉,道:“弟子已不是從前的弟子了。”

葉婵宮看着他,示意自己沒意見。

寧長久便也回憶着當初斷界城時,小黎傳授的一些手法,開始為師尊編發。

“這個怎麽樣?”

“太幼稚。”

“這個呢?”

“太老氣。”

“那……這個怎麽樣?”

“嗯……頭發還是簡簡單單披着吧,也很好看。”

寧長久與葉婵宮的對話斷斷續續地持續着。

寧長久質疑道:“師尊是不是故意針對我?我明明覺得很好看呀。”

葉婵宮話語平靜:“那是因為為師本就好看。”

寧長久微愣,他沒有想過,這樣的話語會從師尊的口中說出,愕然之後,他反應過來,這應也是師尊在努力改變什麽。

“嗯……這樣的話語,不合适麽?”葉婵宮眨了眨眼,問。

寧長久連忙搖頭,道:“沒有,師尊……更可愛了。”

“可愛?”葉婵宮不知作何想,慢慢地垂下眼睑,道:“你随便編發吧,這次我不說什麽了。”

寧長久看着她寧靜的面容,猶豫了一會兒,輕聲道:“嗯……師尊怎麽樣都好看。”

離開梳妝鏡時,葉婵宮的墨發尖尖地盤起,像是兩個兔子耳朵。

這是神話傳說裏,姮娥最常見的模樣之一。

葉婵宮的容顏足夠她駕馭一切的發,短暫的不适應之後,寧長久看她,亦覺得越來越可愛,就像是一個剛剛經過了成人禮卻依舊稚氣未脫的小姑娘。

看得再久一些,那仙意便有壓過了可愛,仿佛這位少女随時要輕飄飄飛起,飛往廣寒宮了。

“師尊。”

寧長久的忽然喊她。

“嗯?”

葉婵宮眼眸微擡,不知何意。

“師尊,中秋快樂。”寧長久忽然說。

中秋……

葉婵宮恍然想起,自己當年,便是這一天吞噬火種離開的。

人間人人記得,唯獨她快要忘了。

葉婵宮手不自覺做了捧心的動作,也說:“中秋快樂。”

寧長久道:“我們去賞月吧。”

“賞月?”葉婵宮不解:“何來月?”

寧長久道:“古人言,月皎若飛鏡。”

他拿起那面古鏡,遞給了葉婵宮。

葉婵宮接過鏡子,看着鏡中的秀靥,将鏡子輕輕抛起。

鏡緩緩飛上了天空。

他們立在觀下,一同望着月亮。

此月為鏡,無皎皎之光,卻清幽照得一雙人。

……

……

(感謝書友王璇子打賞的舵主!謝謝書友一直一直以來的支持呀~感謝!)

第 472 章 ?鍋子與盤子

這個暗部忍者的這種彙報方式,讓羽生楞了一下。

“話沒有這麽反着說的,不覺得別扭麽……你的意思是說木葉東線已經潰敗了?這麽快?”

霧隐勝了木葉敗了,盡管是同一件事,但這人把話反着說,要麽是因為他非常不甘心木葉的失敗,以至于連提都不想提,要麽是……他是出身自“根”的忍者,這是下意識的在維護某人的面子。

至于失敗的程度,從對方的态度上就能夠推測出來了,肯定不是小挫。

在戰争進行的過程之中,小規模的勝敗本就是互有發生的事情,你贏我一次、我贏你一次,這都是正常現象,犯不着火急火燎的來彙報。

聽完了木葉的敗訊之後,羽生依然鎮定自若,而這種态度似乎感染了一旁的暗部忍者,于是他緩了緩,然後開始進行更細致的說明,“是,羽生大人,目前的情報顯示木葉東線遭遇到了嚴重的失敗。

日前霧隐對東線營地發動了一次大規模的進攻,敵方投入的兵力至少是我們的兩倍。

戰鬥最開始是從海面上打響的,因為霧隐突然的‘重拳出擊’、集中突破,我們的外圍防線沒多長時間就被完全破壞了。

随後霧隐大隊沖擊了我方設立在海岸線上的營地,在經過了幾個小時的大戰之後,我方最終還是寡不敵衆……營地失守,戰線潰散。”

按照這種說法,這應該是本次大戰開始以來的第一次大規模沖突,被壓制了那麽多年的霧隐,果然還是有些迫不及待啊。

“木葉的東線,之前應該大概有三千忍者左右吧?”根據對方的說法,羽生稍微設想了一下戰場的形式之後,這樣問道。

因為不需要去戰場,所以羽生對這些事先的布置了解不多,只知道個大概。

“是,羽生大人。”暗部忍者表示了肯定。

羽生心說果然還是不一樣的,他手裏可從來沒有控制過這種規模的部隊。而如果把這三千人放在羽生麾下的話,那他肯定二話不說就直接去端霧隐的老窩。

“高層的戰争思路……也就說不管自己手下的力量如何,都得采取被動反擊式的戰争方略嗎?”

指責起這些問題那些人的時候,羽生向來肆無忌憚。

三千木葉忍者确實是很大一股力量,然而把這些人擺在原地等着一整個大忍村來沖擊……那不就找死嗎?

這已經不是穩健了,而是迂腐。戰争終歸是要更積極一些的,尤其是對于忍者這種特殊戰力來說,進攻方的優勢向來大于防守方,因為忍者薄皮大餡、強攻弱守,本就是用來進攻的武器。

“……”這話暗部忍者就沒辦法往下接了。

如果東線被整個沖散了的話,那木葉的整體傷亡雖然一時無法統計,但估算一下的話……肯定是比較慘的。

“志村團藏呢?”

“團藏大人據說遭到了重創。”

“重創?多重?霧隐那邊該不會又是水影帶隊吧?”

“羽生大人,率領霧隐發動這次攻擊的人,确實是新任的第四代水影。”

那可真是老套路了。

羽生陷入了沉思,首先要搞清楚一點,團藏的失敗之中到底有沒有貓膩,這種失敗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這個問題好像不用想,就算是團藏,也不可能主動坑掉木葉的整條戰線。

不是因為他一直自認只會站在村子的立場上考慮利害得失,而是因為遭遇這種失敗的人,往後是很難得到忍者們的徹底信任的。送掉了整條戰線、造成了大量損傷、導致了木葉戰争方略失敗的人,大家憑什麽繼續支持他?

火影夢,那就只是個夢了。

所以正常情況下這種規模的敗北之中肯定沒有團藏的陰謀——志村團藏這個人,說白了還是挺小家子氣的,一直在自己一畝三分地上擺弄伎倆,他看似聰明狡詐、計謀重重,但實則沒有以這種大勢做局的氣魄。

“也就是說團藏沒有打過水影,水影不是挺好打的嗎?他也好意思重傷,要是我沒打過水影的話,那我情願被打死。”

志村團藏與四代水影矢倉之間的實力高下,好像就這麽分出來了,而水影能贏好像也沒什麽不好接受的……團藏并非出身忍宗,他的實力絕對在三代火影之下,再加上現在他的“外挂”可能還沒上線,所以強度十分有限。

此時的團藏,絕不可能有那麽多的寫輪眼,而且羽生也無法确定他有沒有移植初代細胞——或者哪怕他已經得到了部分初代火影的力量,似乎這種力量也沒有辦法當着大量木葉忍者明目張膽的使用。

日後的團藏是以宇智波與千手的微妙平衡來使用寫輪眼、抑制千手細胞的,不過現在因為彌生的存在,他能夠利用一組新的平衡——漩渦與木遁的平衡。

不過終究還是難以想象非初代血裔能夠把初代力量深層次利用。

至于團藏無法把千手的力量擺在明面上的理由……

一來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麽能使用初代火影的秘術,二來這個很容易與不久前的千手之亂聯系起來,等于不打自招。

而矢倉呢?他身為忍者的素質羽生不好細說,因為不是特別了解,但至少矢倉是能夠成為完美人柱力的人。能以己身之力完美控制尾獸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當然了,以忍界目前的情況,只要矢倉不是二百五,那他就不可能再度成為三尾的容器。

仔細品品,只要某人還活着,那麽各個村子的影都不會由人柱力擔當……除了木葉之外。

“好了,情報我已經知道了……你還有別的事?”

傳遞完了情報之後,暗部忍者好像依然沒有退走的意思。

指望暗部忍者跟着羽生一起罵團藏那是不可能的,只見那位暗部忍者滿臉糾結,終于還是忍不住的說道,“羽生大人,東線潰散以後,對霧隐起到的阻攔效果就十分有限了。

接下來敵人甚至随時都可能長驅直入、進攻木葉,到那個時候,局面就無法挽回了……現在木葉是十分空虛的。”

這是一種嚴重的擔憂,然而羽生卻打斷了對方的話:

“不會的。”

“為什麽?”

這篤定的态度讓暗部忍者楞了一下。

“因為我一直待在村子裏,這種事情你知道,霧隐也知道。”

只要羽生待在木葉,那霧隐要是采取過于激進的行動的話,肯定得好好掂量掂量。

這下暗部忍者沒話好說了,他只能默默離開。

等他離開之後,羽生吸了吸鼻子,然後冷哼一聲。

不管這個暗部忍者是被誰指使過來的,但那些人搞出了個爛攤子之後,指望羽生主動跳出來收拾殘局、做接盤俠?

這有點白日做夢了。

真當某些人是“火之意志”的繼承人?這未免也太搞笑了點。

第 471 章 ?不夠謹慎

水門這樣的新生代忍者已經開始在戰場上嶄露頭角,所以羽生這樣的老骨頭确實到了該退休的時候了。

現在火影和高層要用他的名字壓制木葉內部,促使這個村子在戰争期間保持內部穩定的長期态勢。

在這個期間,如果有誰想在村子內部搞點什麽事情的話,那羽生有權利二話不說就把對方直接打死,一來三代火影本來就給了他這樣的權力,戰時管制必定是集權式的;二來在現在的木葉羽生應該是職位、地位最高的人了。

至于兩位顧問……坦白說,他們都快忙的雙腳離地了,根本沒空管理別的事情,甚至他們都沒有時間來挑羽生的刺。

要知道,在三代火影前往了戰場之後,木葉的後勤與資源調度的重擔全都壓在了那兩位顧問的身上。木葉戰線一分為三,也就是說這兩個人要向着三個方向不停的調運物資——這活就不是人幹的。

不管對于何種形式的戰争,保障後勤都是最困難的一項工作。

但是這跟羽生又有什麽關系呢?他現在閑的一直在帶孩子了……說白了,羽生放在村子裏其實有點“供牌位”的意思,他身上壓根也沒有具體事務。

在漩渦忍者們完成前線營地布置之後,影流會将一部分人抽調回來,随後這邊的人手充足,羽生才能展開自己的行動。

所以現在……

木葉一小二年級,旗木卡卡西,七歲。

飽受摧殘。

這天,放學之後的小卡卡西按照習慣來到影流繼續訓練,只是這次他有些走神,所以羽生上來就給這小鬼頭後腦勺輕輕來了一巴掌。

嗯,這是表達喜愛的一種方式。

“你老看人家玖辛奈幹什麽,那相當于你媽……卡卡西,你得知道,要是算輩分的話,我既可以跟你爸爸一個層級,也有可能跟你爺爺一個層級。”

卡卡西雙手還拿着鲛肌正在訓練,挨了一巴掌之後他馬上轉過頭來,委屈巴巴的解釋道,“羽生大人,我只是在想玖辛奈前輩為什麽不用進行這麽高強度的訓練。”

因為旗木朔茂沒有按時嗝屁,所以這個年紀的卡卡西相較于“歷史同期”的他來說,既沒有那麽苦大仇深,也沒有那麽刻板,這是好事;不過同樣的,他也沒有同期那種思想層次——現在這孩子還是有一些童真童趣的。

世界對他沒那麽殘酷,所以有時候他能裝小大人,有時候也能沒心沒肺……誰都得承認,這其實是一種幸福。

這個時候卡卡西只是覺得羽生大人有些有失公允,明明都是在跟着他學習,可為什麽玖辛奈就那麽輕松……她可是喝喝茶、吃吃點心,一天就過去了。

卡卡西呢?每天都累得如同死狗——這個時候,卡某人已經抛棄了“訓練越艱苦,越代表愛的深沉”的精神論與自我催眠,因為現實每天都在說明,有一個跟他身份一樣的人,遭到了完全不同的待遇。

這是典型的“重女輕男”,卡卡西的質疑未嘗沒有道理,只不過……接着羽生用充滿了毀滅性的語言攻擊了這個孩子:

“玖辛奈永遠都不會缺藍,你行麽?不行就好好訓練。”

“……”

說真的,打人是不該打臉的。

好在卡卡西習慣了。

在這種身體與心靈的雙重訓練之下,卡卡西的身板底子遠比一般同齡人厚的多,同時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越發堅韌——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能夠成長為一個沒臉沒皮的好孩子。

“今天份的秘制小藥丸呢,吃過了嗎?”随後,羽生又這樣問道。

卡卡西扁了扁嘴,“還沒有呢,羽生大人,我練完這一組就吃。”

“吃完再練。”羽生一眼就看穿了這小家夥的心思。

真是奇了怪了,吃兩顆糖豆有什麽為難的。

沒奈何,卡卡西只能把鲛肌放下,然後掏出了一個玻璃瓶,從裏面倒出了幾顆藥丸之後,他的小臉上滿是掙紮,但最終還是換上了一副“視死忽如歸”的表情。

緊接着,卡卡西把藥丸吞下去,然後眼見着他的臉色整個都綠了——吃shit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啊,還得是狗shit。

趁着卡卡西臉色特別環保,味覺失靈以至于全身癱瘓拿不到刀的時候,羽生接着對其展開了思想教育。

“卡卡西,或許不久之後你們這樣的孩子真的也要前往戰場了……二十多年以來,木葉從未遇到過此時這樣嚴苛的外部環境。”

接下來木葉必定會出現忍者數量不充足的問題,第一次忍界大戰結束之後,木葉好久沒有出現這種年幼忍者被迫走向戰場的情形了。

“我明白,羽生大人,現在各個村子都在進攻木葉,我們……很不好。”

現在這種情形之下,就連卡卡西也知道一些木葉面臨的壓力。

“那你怕不怕?”

“有一點點。”

卡卡西說了實話,然後為自己“怯懦”感到了羞愧。

羽生點了點頭,這表現沒什麽問題,而且遠比那種叫嚣着非要上戰場的腦癱行徑更讓他認可……二年級小學生,對戰場感到恐懼沒什麽問題。

這說明卡卡西是有些了解戰争本質的,知道那并不是在過家家。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的話,我會盡量把你安排到朔茂身邊的。”

“……羽生大人,這是為了讓父親保護我嗎?”

“不是,是讓你保護他,你爹心理很脆弱,比你更容易死。”

“……”

這到底是在損卡卡西,還是在損朔茂?好像不太好說。

卡卡西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他并不會試圖在羽生面前維護他親爹的名譽——因為壓根沒辦法維護,他講道理壓根講不過羽生。

沒人比與羽生更會講道理。

“在戰場上,像你親爹那種水平的忍者,一抓一大把,可以說多如狗滿地走,所以你知道走上戰場的忍者,第一重要的準則是什麽嗎?”

卡卡西想了想,然後說道,“是‘謹慎’麽,羽生大人?”

“有悟性,但是不夠準确,準确的說應該是……慎重,很慎重的忍者,看看,蹭到熱度了,流量和話題性乃至你的人設這一些就全都有了。”

卡卡西“曾經”在戰場上亂沖過,所以羽生覺得有必要培養他謹慎行事的風格,年輕忍者總容易上頭,要是有誰丢下隊友、破壞隊形、胡亂沖陣的話,那這種小屁孩羽生肯定會抓到一個打瘸一個。

羽生認為這場戰争會打的比較慘,木葉這邊會出現大量死傷,一旦戰争進入膠着狀态,那忍者就會成為“消耗品”,這一點所有村子都是一樣的。

然而三線作戰的木葉的消耗速度是難以想象的,最終戰鬥力數量不足的問題必然會凸顯出來,那時候年幼的忍者自然會被迫走向戰場。

戰争必定會這麽發展,羽生的想法沒什麽問題。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局面會崩潰的如此之快。

僅僅在幾天之後,暗部的忍者找上了羽生。

“羽生大人,霧隐贏了。”

“……啊?”

第 459 章 造靈根

紅箋和石清響一見離寒便道了聲“恭喜”。相隔五十餘年,離寒奪舍之後再度晉階化神。

離寒笑着打量了一下紅箋,拍拍石清響的肩膀:“師弟,真正要恭喜的是你們才對。弟妹真是修煉的奇才,了不起。你也快了吧,師兄等你的好消息。”他一眼就看出來,石清響已經是到了突破化神的重要關口。

就像當年紅箋和石清響初到魔域之時花了很長時間适應,樂游等人也很不習慣這全然陌生的環境。

離寒已經提前知會了無名天道宗,姜夕月、程惜惜等一衆無名天道宗的長老們悉數到場迎接紅箋回歸。

兩下會合,簡單介紹之後,考慮到天幕不是談話的地方,紅箋邀請大家先到她的無名天道宗去,安頓下來再慢慢商量下一步該怎麽進行。

等到了無名天道宗,石清響親自安排此次帶來的幾百號人,幾百高階修士要徹底打散了加入魔域這邊的無名天道宗,還要放在适合的位置上,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是石清響也覺着有些頭疼。

樂游、萬賢來等人則由紅箋陪着在大殿裏落了座。

因為紅箋和石清響的偏好,無名天道宗不管外觀還在內在,都與道修大陸的宗門沒有太大的區別,若換一個議事的地方,放到天魔、地魔等宗,幾位道修大能很難這麽快便摒棄雜念冷靜下來。

紅箋直入正題:“誰來說一說鬼怪深淵最新的情況。”

殷正真的化神分身一直和紅箋等人在一起,但他只說那片陰影在不停擴大,如今已經吞下了整個夜叉澤,別的沒說出什麽來,紅箋想聽聽其他人有沒有特別的發現。

天魔宗張素先是以目征詢了一下離寒,方恭謹回道:“夜叉澤一直有人守着,這幾日深淵外圍靈氣稍有異常,隔個三兩天偶爾還會有小片虛空塌陷,不過時間都非常短暫,每次方圓不超過數十裏就會停下。”

離寒開口:“這些年我和殷宗主沒敢輕易再進到深淵裏,估計着裏面的異獸怕是更強了。”

殷正真亦道:“我和你們說過,它吞噬咱們地盤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咱們要動手,就得抓緊時間。”

紅箋當下施法,将上次他們幾個進到鬼怪深淵裏與那異獸交手的情況幻化成像,給樂游等人演示了一遍。

樂游、萬賢來、赫連永、井白溪,哪一個都是身經百戰的主兒,他們沒有被對方那深不可測實力吓住,樂游皺着眉頭想了想,實話實說:“我們幾個殺殺小喽啰還行,要對付這大家夥,怕是力有未逮,不如看看榮先生的法陣能不能派上用場。”

“還是需得想辦法搞清楚裏面那異獸如今有多強。兩眼一抹黑地沖進去,那與找死也沒什麽區別。”井白溪道。

紅箋點了點頭,轉向殷正真:“我覺着大師伯說得沒錯,殷宗主,不如咱們兩個先進去瞧瞧,大不了損失兩個化神分身。”

殷正真“啊”地醒過神來,斜睥了同為化神的離寒一眼,不情不願道:“為什麽是我?離寒大宗主不用去麽?”

當年離寒自天魔殿冒出來,害他錯認成老怪物景洪天的魂魄,直吓得落荒而逃,直到離寒奪舍,殷正真才覺出不對來,不過那時候臉已經丢了,又面臨着鬼怪深淵這事,他只得将錯就錯,捏着鼻子和離寒再談合作。

這不是說兩人自此就成了朋友,有機會找茬殷正真絕不會放過。

離寒奪舍的這具身體是厲名的弟子,相貌尋常,離寒這麽多年已經習慣了這具身體,手攬胡須笑笑,沒有理會殷正真的挑畔:“我剛晉階,萬一分身有失,怕是很難應付最後一戰。再說沖着石師弟,方宗主不管看到什麽,我都會毫無保留地相信,這點殷宗主也能做到?”

殷正真話被堵回來,喘了口粗氣,惡狠狠瞪眼道:“去就去,本宗主在妖修那裏損失的化神分身不計其數,就算再多一個又有什麽了不起。”

離寒哈哈一笑:“正是。那我就恭候二位佳音了。”

紅箋卻道:“不急。咱們先準備着,萬一到時引起反噬,大家也不能措手不及。”

如此議定,樂游等人先在無名天道宗住了下來,由離寒和殷正真下令,召集魔域所有的元嬰立刻趕赴夜叉澤,共同對付鬼怪深淵裏的異獸。

紅箋交給榮華藏一個十分艱巨的任務,別的都先放到一旁,先按照幾位道修大能和無名天道宗現有元嬰的各自情況,布下一座既保護得了自己,又能集中力量消滅敵人的法陣。

時間有限,還不知道榮華藏所布法陣效果如何,張素帶來鬼怪深淵最新消息,當日深淵邊緣再度塌陷,一名天魔宗弟子探看時湊得近了些,竟被卷入了深淵,本命魔蟲随即氣絕,人肯定已經沒得救了。

這消息一出,便是殷正真、離寒這樣的化神大能都因之神情凝重,深淵裏面的異獸開始主動對外界的人出手了。

殷正真不再推搪,當即招呼了紅箋,兩人派出化神分身直奔夜叉澤。

石清響看出紅箋心事重重,特意留在她身邊,寬慰她道:“我陪着你。你那裏《大難經》怎麽說?我這些天一直在感應此戰的結果,總覺着咱們勝面還是比較大的,別擔心,咱們有這麽多人呢。”

紅箋望向他:“我這會兒突然心神不定,怕是要有什麽大事發生。”

石清響神情鄭重起來,紅箋是水靈根,本身修為高,修煉《大難經》的時間又遠較他為早,所以她的預感應該比自己更為準确,她說有大事要發生,那大約是真的有事。會是什麽呢?

“你和殷宗主的化神分身回不來了?”

“回不來了。不過不是因為這個。”紅箋愈加心神不寧。

石清響抱住她親了親:“別急,我很快會晉階化神,和你分擔這些事情。你試着靜下心來,随着那事在臨近,你的感覺肯定會越來越清晰。”

紅箋幹脆打坐入定。

她的分身此時已與殷正真到達夜叉澤,進入鬼怪深淵。

而無名天道宗這邊,她的神識正下意識籠罩周圍數百裏,這裏有榮華藏在忙碌,有樂游、萬賢來等人在等待出發,有數千弟子在埋頭苦修……

看到那些練氣築基的年輕弟子,勤奮而又充滿了朝氣,叫人心裏情不自禁就生出一種很安定的感覺。

這一戰,也是為了他們。

紅箋慢慢靜下心來。

鬼怪深淵裏較他們上次進入又有了很大的變化,紅箋和殷正真奮力在密密麻麻的怪物中殺開一條血路,紅箋想要知道在深淵的最深處,與異界連接的地方,如今變成了什麽模樣。

而無名天道宗這邊各種訊息也清晰地映入她的識海。

她的神識甚至延伸到外門某個角落,留意到幾個正在大聲喧嘩的少年。

“不能修煉的廢物憑什麽也能進內門,你肯定是用了什麽不光彩的手段騙過了負責考核的師長。”

“耿雲你不用癡心妄想了,看看你的族人就知道,沒有靈根能練到不衰不破也就到頭了,你們厚着臉皮在無名天道宗尋求庇護,如今宗主回來了,等她倒出空來整頓宗門,必定把你們這些廢物全都趕走!”

被他們為難的是個膚色黝黑的少年,他護着身後一個只有笤帚高的小姑娘,臉上隐隐露出怒色。少年沒有多為自己辯解,只道:“收我進門的是秦師叔,你們有什麽質疑,大可以去跟秦師叔說。豆花兒還太小了,不能伺候人,我要送她回去。”

紅箋若有所思,這年輕人應當是無名天道宗成立不久加入的那些山民的後代,他們那族人天生五行均衡,沒有靈根,可他們中很多人對于苦修強體卻能有所突破,這年輕人就處在第二層。大約負責考核的弟子正是看中這一點,才破格把他招入門中。

宗門大了,必會産生矛盾。這點兒争執只能算得上小打小鬧,只是紅箋看着耿雲護着小姑娘,無端生了些許感觸。

這會兒紅箋和殷正真的化神分身已在深淵裏與異界巨獸迎面相遇,鬥不幾合,兩人不敵分開撤走。

“喂,方大宗主,你慌不擇路嗎,往哪逃呢?”殷正真叫道。

“我去異界交接的地方看看裂縫有多大。”

“……”

一陣虛弱無力的感覺傳來,紅箋眼前一黑,神魂跟着巨痛,她趕緊閉了閉眼睛,服下一顆丹藥,運功治療神魂的創傷。

那幾個少年哄然大笑,上前推搡着耿雲,七嘴八舌叫道:“哎喲,那她爺爺還腆着臉送禮來,求我師父留她在身邊伺候,我師父說了,太小沒趣味,誰看好了帶回去養着,大了當個雙修對象,日後生個孩子就算積德了!”

“就是,你們族裏是想着借種吧。”

話音未落,耿雲突然擡腿沖着說話的少年踢去,這一腿踢得虎虎生風,竟然頗像那麽回事。

不過對面幾個也都不是什麽善茬兒,因為紅箋早有嚴令,同門之間不得動用法術,幾人頓時滾作了一團。

那小姑娘吓得“哇哇”大哭。

半個時辰之後鼻青臉腫的耿雲把豆花兒送到外門幾個部落的聚居地,交到一個老者手中,氣呼呼地道:“七叔公,你管着點九叔公,豆花兒這麽小,他要是不想養我養,就當多個妹妹。”

老者抽着旱煙,疲憊地嘆了口氣,揮了揮手沒有應聲。

耿雲自老者屋裏出來,悶悶不樂,回到宗門裏依舊苦修不辍。這幾十年,因為修煉的道路被堵死,他的族人越來越頹廢而不知努力,或怨天尤人,或像九叔公這樣想着投機取巧。

只有他還像個大傻子一樣沒日沒夜地折騰自己。

按計劃他今天還要負重走幾十裏的山路,耿雲嘆了口氣,将一塊七八百斤的大石抱起來,轉身要走,突然發現背後站了個美貌異常的姐姐,無名天道宗有許多美人,這一個他從未見過,只覺美得攝魂奪魄,叫人不敢直視。

耿雲吓了一跳,不敢造次,口中道:“前輩!”便要放下石頭行禮。

那美人姐姐微微一笑,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你很好,好好修煉,等到了不破境,我幫你造一條靈根。”

第 460 章 撿到一張王牌了

看着張老爺子這古稀老人沉重的寄語,唐钰都忍不住想要答應下來,照顧張小西也不是那麽讓人難答應的事情是吧。只要她能夠接受自己有女朋友的事實,那自己也是能接受的。只不過,這樣的情況,唐钰怎麽好意思說出來呢。所以,只能默不作聲,聽着張老爺子唉聲嘆氣了。張老爺子的心情,唐钰到是能夠理解的。

“放心吧張爺爺,只要我還在東臨市一天,就一定不會讓她們受到任何的欺負。”唐钰也是一臉鄭重的道,他很少下承諾,但是面對張老爺子的請求,他還是許下了這樣的承諾。男人不亂下承諾,但一下,必定會用生命去守護。唐钰做事,向來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全憑自己的喜好和感覺。感覺對了,就是赴湯蹈火,也再所不惜。感覺不對,就處億萬傭金,唐钰也不看一眼。

不說是灑脫,但至少這才是真正的唐钰。

張老爺子點了點頭,臉上終于是露出了一絲欣慰。

“張爺爺,那個,我想問一下,這個開國者勳章到底有什麽用啊?”唐钰還是問道,他雖然聽的出來這牌子應該是很牛叉的,不對應該是說非常的牛叉,但是他還是不知道這牌子到底有何作用啊,換句話說就是自己拿到有怎樣的好處呢?這才是唐钰所關心的。同時唐钰心中也是一陣驚異,怪不得張小西家裏還另外加了兩名特勤,而且進出還這麽的嚴格,原來她張家的來頭竟然這麽大,竟然是開國功勳的後代,要是倒退幾十年,那張家可經對是可以放眼整個華夏國都是強大的家族存在,只不過現在沒落了而已。

饒是現在的張家,也絕對不可小觑,至少他張家的地位還在的。

張老爺子一笑,道:“作用嘛,跟古代的尚方寶劍差不多吧,就算不如,也差不到哪裏去吧。”

這個形容,唐钰就馬上知道了,心中也是頗為驚訝,臉上也露出了幾分驚喜之色。

“能先斬後湊?”唐钰問道,這不是跟國安的權力一樣的嘛。

“能。”

“能當免死金牌嗎?”

“能,不過一生只能用一次。”

唐钰撇了下嘴,一生只能用一次,雖然少是少了一點,不過也可以了。唐钰也不認為,自己需要用到這個功能。

“除了你說的這兩個,還有幾點。第一:持開國者勳章者,無論是犯了什麽事,警察和軍隊都無權抓你,只有國安才有資格請你。對是請你,而不是抓你。開國者勳章擁有者,就算犯下滔天大罪,也只有這個國家的主人,才有權力處罰你。當然,有這個功效,不過我希望你擁遠都不要使用。還有一個,持開國者勳章,可向這個國家的主人提一個願望,只要不是太過份,都會答應,也只有一次的機會。最後還有一點,此牌不得再轉讓給他人,也就是說到了你手裏,就是最後的擁有者,你會帶他一起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九塊守護者勳章,估計還在世的,也沒有幾塊了吧,可能也就那麽兩三塊了。”張老爺子道。

唐钰心中又是一陣獵喜,還真是一把尚方寶劍,以後警界和軍隊都沒有權力找自己麻煩了,這就等于可以讓自己橫着走了。這也算是,一張王牌了。

“當然,如果你遇到了大麻煩,也可以拿開國者勳章出來,一般來說別人都會給這塊牌子一點面子的。還有,這塊牌子是受到這個國家的主人保護的,誰也不能傷害了這個牌子的持有者,不然将會受到國安的處罰,誰也不會例外。”張老爺子道。

“張爺爺,你說的夠祥細了,我已經明白了。”唐钰一笑道。

張老爺子重重的拍了下唐钰的肩膀有些語重心常的道:“其實,如果可以,我真的很希望你這一輩子都不要使用這個開國者勳章。它代表的,不僅是一個身份,更是一份昔日極致的榮譽。不過我相信,你也不會輕易的使用的。但是老頭子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不到萬不得已,開國者勳章不能使用,我們華夏國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現過開國者勳章了。一旦你使用,那肯定會引起極大的關注的,對你也不一定就是一件好事。我相信你的能力,也不會輕易的去用到開國者勳章。”

唐钰點了點頭道:“放心吧張爺爺,不是萬不得已,我一定不會使用。”

“嗯,人老了就喜歡唠叨了,你将開國者勳章收好吧。”張老爺子道。

客廳裏,張小西和張小東有着說不完的話,畢竟十幾年來兩姐妹都沒有這麽開心的說過話。張小東那冰凍的心,也在慢慢的被融化。

“爺爺,你們說完話了。”張小西看向了走過來的張老爺子和唐钰,兩人這一去可就是半個多小時了。

“小西,你帶唐钰去院子裏走走吧。”張老爺子道。

張小西馬上明白爺爺的意思,點頭道:“嗯好,正好坐累了,去活動活動。唐钰走,帶你逛下我家的院子。”

唐钰也知道張老爺子有話要單獨的跟張小東說,所以自然也很識趣的點頭跟張小西走了出去。張家的院子到是不小,裏面也被打理的很幹淨整潔,而且種了不少的花草,還有一個人工的小池子,池子裏竟然還有不少的魚。池子傍邊,就有一條石凳,還有一個大木藤椅的秋千,看來張小西很喜歡在這邊玩。

張小西直接坐到了秋千上,看着池塘,臉上洋溢着甜蜜幸福的笑意,迎着太陽,是那麽的醉人。女人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迷人,這個樣子看的唐钰都是一陣呆。

“唐钰你楞在那裏做什麽,一起坐吧。”張小西看了看唐钰道。

“嗯。”唐钰這才回過了神來,會到了秋千上,兩人這樣輕輕的蕩着秋千,感覺到還真是不錯。

張小西看着池塘道:“這池子裏養了不少魚,爺爺很喜歡在這裏釣魚。我記者我小時候,總是跟我姐一起坐在這裏蕩秋千,看着爺爺釣魚。每當爺爺釣起大魚,我們都會高興的拍手。現在想起來,還是歷歷在目,如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我一直都在期盼姐姐的病能夠好起來,那樣我們又可以一起坐在這裏蕩秋千,坐在這裏看爺爺釣魚。一起去逛街,一起去玩。直到盼到了現在,終于才能夠現實了。”張小西說着,又轉頭看向了唐钰,眼裏閃爍着光芒:“所以唐钰,我真的很感激你,謝謝你治好了我姐,也賜予了她的新生。你知道,我剛才說‘即使——’那後面沒有說下去,我想說什麽嗎?”

唐钰眨了下眼道:“說什麽?”

張小西昂頭一笑,道:“我想說,即使你要我對你以身相許,我也願意,只要你能治好我姐的病。”

“……”唐钰頓時楞住了,臉上也憋的有些紅了。這這——現在的女生都這麽奔放嗎?這又是在誘-惑自己嗎?唐钰也是有些搞不懂了,張小西的性格好像跟自己第一次認識的那種感覺,完全不同了啊。那個時候,還覺得這個女生應該是冰冷冷的,那種拒人千裏之外,不喜歡跟男生走近的那種性格,可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都說女大十八變,可是這才沒過一個月啊。

“呵呵,怎麽了,我都不害羞,你害羞個什麽啊,還臉紅了。難道,長這麽大,就沒有女生跟你告白過嗎?”張小西一笑看着唐钰道。

“我——有女朋友。”唐钰道。

張小西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啊,所以剛才話說到一半我就沒往下說了。呵呵,看你這意思,是如果你沒有女朋友,你還打算要我以身相許是嗎?”

“呃這——”唐钰能說自己就是有女朋友,也想答應嗎?

“好了,不逗你了,真沒想到你一個大老爺們,竟然還這麽害羞,我還以為你的臉皮很厚呢。”張小西道。

“我臉皮一直很薄好不好,你給我的感覺也跟第一次很大不同啊。”唐钰道。

張小西想了想,道:“第一次啊,你是不是覺得我冷冰冰的,酷酷的?呵呵,其實是正常了,我對不認識的男生,都那樣的表情,我就是不想讓別人男生親近我。還有,那個時候正好我心情不好,所以你才會有那樣的感覺,其實我的性格,還是比較開朗活沷了,只是對不熟悉的人,才會有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只要是我朋友,都會說我給他們的感覺跟第一次是很大不同的,不是你第一個這麽說的。不過,你第一次給我的感覺,也是色色的,我還以為你和其他人一樣,是個色狼。不過現在我才發現了——”

唐钰撇了下嘴道:“發現了什麽,發現你想錯了吧,其實我是很純潔老實的吧。”

張小西搖了搖頭道:“不對,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真的是個色狼。”

“呃——”唐钰頓時憂傷了,怎麽會是這樣的結果,太打擊人了吧?

“呵呵,好了開個玩笑了,其實你還好了。至少,比別的男生好多了。不過,我到是聽說,你跟不少女生都近的蠻親近的,你的豔福,到是不淺嘛。”張小西一笑道。

豔福這東西,可是唐钰一直引以為豪的東西:“還可以吧。”

“不過,說句實話,你這個人吧,挺有男人魅力的。而且,也挺有能力的,你有那麽多的紅顏知己,到也不是什麽意外之事了。”張小西道。

這句話,唐钰到是挺受用的。

“對了小西,你跟你姐姐的名字到是挺有愛的,一個小東,一個小西,不過我感覺小東更偏向于男生的名字吧?”唐钰忽然問道。

張小西道:“才不是呢,本來我姐叫小冬的,冬天的東,然後因為有了我,所以我姐才改成東南西北的東,這樣我們的名字才匹配。這都是我們的小名了,我們的大名又不叫這個。”

“哦這樣啊,那你們大名叫什麽?”唐钰道。

“不告訴你。”張小西道。

“……”

(本章完)

第 462 章 再入睚眦

方蕩可不想叫龍六太子在寶物這條道路上繼續挖掘下去,不過,要想解決這件事也不算太難,只要方蕩不去找那鳥巢,只說睚眦八荒中的地形已經發生變動,找不到那鳥巢了,應該就能糊弄龍六太子。

方蕩心中這樣想着,龍六太子露出關切的神情來,開口道:“方蕩,此次有一位正龍會随我們一起去,你最好小心一點,那家夥和我不一樣,我不喜歡人肉的酸味,但那個家夥是個醋壇子,就喜歡酸掉的東西。”說着龍六太子在方蕩身上嗅了嗅,啧啧道:“對,就是這個味道。”

在龍族中,有祖龍、正龍、龍子、龍孫的說法,祖龍是龍族之中最大的存在,祖龍之下就是正龍了,龍六太子是龍孫,和正龍比起來,差了一大截。

方蕩聽說會有一位正龍到來,心中也是微微一緊,雖然輩分這東西并不是劃分實力的準則,但一頭正龍,至少也已經活了萬年,這樣的存在可不怎麽好糊弄。

但随即方蕩想到了石頭右衛,那家夥還是蠻好糊弄的,這樣一想,似乎壽命長點的也未必就多麽可怕。

現在的情況,方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此時,方蕩頭頂上有一股龐大的壓力席卷而來。

方蕩擡頭望去,就見一座小山此時正壓在他的頭頂。

方蕩一愣之後才分辨出,那不是什麽小山,而是一座巨大的大車。

如果說龍六子的那是樓車的話,那麽眼前這個就是山車了,當真如同一座大山般大小。

随之而來的還有龐大的器樂演奏聲,那聲音簡直可以說是震耳欲聾。

最關鍵的是這座小山般的山車是被六頭巨蛟拉拽着的。

這六頭蛟龍每一頭都比龍六太子的拉車蛟龍大七八倍,龍六太子的蛟龍站在這六頭蛟龍面前,簡直就像是孫子遇到了爺爺,大山遇到了土包,雖然大家都是蛟龍,但彼此之間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再說那高高的大車,上面層層疊疊的都是猶如堡壘一般的尖塔式建築,這些建築猶如一根根直指天空的巨劍,密密麻麻的插滿了整座大山。看上去格外兇悍。

在這山車周圍是層層疊疊的水族,各種蚌精魚怪蝦兵蟹将量衆多若是他們堆在一起,絕對不比這座大山矮,這些蚌精魚怪蝦兵蟹将們此時各自操、弄着方蕩沒有見過的沒有見過的各種樂器,叮當作響,爛漫整個海域,其中還有不少豚類和聲演唱,這場面簡直就像是一場規模龐大氣勢雄渾的演出。

方蕩此時心中就只有一個疑問:“這幫龍族不裝逼會死麽?”

龍六太子臉上露出羨慕至極的表情,啧啧連聲道:“咱們這次乘坐這架劍山龍攆前往睚呲荒域,本太子對你包容,不代表其他龍族也會包容你,你若是膽敢放肆,就小心你的性命。”

龍六太子是好心叮囑方蕩,也就只有龍六太子覺得方蕩或許在未來的某個時刻有可能和龍女誕下人龍來,所以龍六太子對于方蕩的耐性比較多一點,方蕩如果在其他的龍族面前不規矩,那些龍族可沒有他的好脾氣。

方蕩對于龍六太子的好意并不怎麽領情,至少他沒有體會到龍六太子的苦心。

此時頭頂上的劍山龍攆大門吱呀呀的開啓,龍六太子低聲道:“老老實實的跟着我!”

随後龍六太子身形一動,飛向那座大山般的龍攆。

方蕩看了石頭右位一眼,緊随其後,也飛入了那龍攆大門。

龍攆大門緩緩關閉。

随即,四周的如山水族也紛紛湧入劍山龍攆。

六頭蛟龍猛地發出一聲咆哮,從口中吐出六顆碩大的圓珠來,這六顆圓珠圍繞着劍山龍攆轉動起來,最初速度還比較慢,但眨眼之間速度就一下快了起來,嗡嗡震震,化為一道道光線層層纏繞,将整座大山般的劍山龍攆給包裹起來,随後嗖的一下,劍山龍攆排水而起,直接炸開大海沖上雲霄,轉眼間消失不見。

這劍山龍攆雖然身形龐大,但卻是方蕩乘坐過的速度最快的法寶,從海域龍宮到睚眦荒域只用了一眨眼的時間。

方蕩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腳下就已經出現了那嶙峋的怪石。

甚至方蕩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看看這龍攆的內部模樣。

現在看來這龍攆內部的空間果然極為寬敞,和外面漆黑的尖山不同,這座龍攆的內部金燦燦的,簡直就像是一個寶藏,到處都是價值不菲的各種寶物,就那樣胡亂的堆在地上,方蕩不得不經常将腳擡高,以免踩到什麽寶貝。當然,這是他剛剛進入這座劍山龍攆的時候的情形,現在方蕩已經不必将腳太高了,因為這裏,就在他腳下是層層疊疊的法寶。只要方蕩的腳還要落下,那麽就一定回踩到一堆的寶物。

方蕩的目光從這些寶貝上面掠過,能夠清楚的看到這些寶物層疊堆積在一起,最下面的一層應該是已經開始鏽蝕腐爛了,而最上面的一層則光潔明亮。

顯然最下層的寶物不知道堆積了多久,而最上層的則是剛剛收斂來的。

方蕩心中越來越覺得,龍族這幫家夥早就應該斷子絕孫了。

要知道這些寶物對于丹士們來說,每一件都珍惜得什麽也似,現在卻都在這裏積灰,更何況這些寶物絕大多數都應該是已經開啓靈識的存在,這就等于是将一條條生命丢在腳下堆積成山,等着他們一點點被歲月鏽蝕最終死去。

造孽造到這種程度,還真是叫人發指。

在這座到處都堆滿了法寶的碩大的猶如山腹內部的劍山龍攆中,有一根數十米粗細的柱子,這柱子一直通到屋頂,柱子上盤着一頭通體血紅的老龍。

之所以說是老龍,是因為這條火紅色的龍一雙眼睛聳拉着,似乎完全擡不起來一樣,看起來就沒有什麽精神。

“火爺爺,這個就是方蕩了。”一向跋扈的龍六太子見到這頭火紅的老龍就立即變得溫順起來,規規矩矩不敢造次。

那紅龍看都沒有看方蕩一眼,龍口張開吐出一句話來:“如果找不到那鳥巢,就殺了你,如果找不到佛門寶貝,一樣殺了你,如果我不開心,就殺了你,如果我很開心,一樣殺了你。總之,用盡你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一切來叫讨好我。”

方蕩呆了呆,覺得眼前這頭龍果然是一條龍,說不出來的感覺,總之龍這種生物現在在方蕩的心中已經差勁到了極點,雖然以前方蕩就不喜歡龍。

“快去找到前往通向鳥巢的道路,如果找不到,小心你的血肉。”龍六太子說着一推方蕩将方蕩從大車之中給推了出去。

重新回到這睚眦荒域中,看着那滿天的灰燼,和空氣中流淌着的硫磺的味道,方蕩還真就有種舊地重逢的感慨。

方蕩随即在心中生出一個想法來,在這到處都是灰燼的地方,正是他想辦法逃離的最佳機會,現在陳娥也以已經在他手中,這個時候不趁着這漫天灰燼逃走還待何時,唯一叫方蕩感到有些憂慮的是,他沒有辦法從這睚眦荒域之中回到上幽雲海,另外還有一點,那就是陳娥,方蕩現在需要很多的藥材來想辦法破解醉生夢死,如果離開龍宮,那麽破解醉生夢死将成為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別的不說,光是收集各種材料就夠方蕩忙活一輩子的了。

就在方蕩心中開始動搖的時候,那六頭蛟龍中的一頭猛的發出一聲骨碌碌的鳴吼,這鳴吼聲音極大,猶如噴出一道如有實質的音波,直接将那在空中翻滾的煙塵吼散。

那一直籠罩在睚眦荒域中的灰燼竟然被這頭蛟龍以一吼之力給生生破開足足有數百米的道路來。

方蕩看了一眼些蛟龍。

那蛟龍惡狠狠地看着方蕩似乎一口就能将方蕩給吞下去一樣。

現在,那頭正龍正将他方蕩當成奴隸一般的使喚。

方蕩雙目微微眯了眯,随後扭過頭去,在略微觀瞧一番後,朝着一個方向邁步行去。

石頭右衛此時已經鑽回了方蕩的天書天地之中,他和陳娥兩個齊齊為方蕩捏了一把汗。

方蕩在滿是灰燼的世界之中不斷游走着,足足走了一天時間,這一天裏,方蕩碰上了不少上一次遇到的家夥,這些在上次方蕩遇到的時候,給方蕩還有他的同伴們造成了不小的威脅,甚至有不少丹士是死在了他們的手中,但碰到了真龍,甚至真龍都不曾出手光是那幾頭蛟龍就叫這些存在聞風喪膽,四處奔逃。以至于方蕩這一天時間行走的非常順利,偶爾碰到那些不開眼的,直接就被那六頭蛟龍給嚼吃掉。

龍族還真不愧是這個世界中最強大,若龍族不是那麽貪婪的話,應該就真的趨近于完美了。

方蕩這一天最初的時候還真找到了當初經過的道路,但随後就徹底迷失了,現在不是方蕩不想找到那八荒吞石鳥的鳥巢,而是方蕩真的已經找不到那鳥巢了,睚眦荒域這片土地上的格局果然是變化過了,以至于地面上出現了不少曾經被埋在地下的新石頭。

方蕩原本沒想這麽快就和龍六太子溝通,但現在方蕩還是重新回到了巨大的劍山龍攆上。

“你說什麽?你找不到路了?”龍六太子盯着方蕩問道。龍六太子的那雙眼睛中充滿了懷疑。

方蕩點了點頭道:“不錯,這睚眦荒域之中的地形一定是發生了變化,現在我已經無法分辨那裏是曾經走過的道路,那裏是未曾走過的道路,我在這裏迷路了。”

龍六太子尚未說什麽,那頭一直盤在巨柱上的正龍火宵緩緩張開雙目,露出冷森森的光芒,開口道:“找不到路了?要不要我挖開你的腦袋幫你找到路?”

方蕩沉吟不語的時候,那正龍火宵喉嚨深處發出骨碌碌的聲響,随即方蕩就感到一股灼燙的熱力襲來,猶如一個拳頭一樣狠狠的砸在他的胸口,方蕩感到自己就像是一個被砸飛的沙袋一樣,飛出了劍山龍攆,随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方蕩緩緩從地上站起,吐出一口血水後,開始觀瞧四周,似乎在尋找道路。

半晌之後,方蕩再次啓程,朝着方蕩記憶之中的灰燼之海的方向行去。

灰燼之海是一片灰燼濃度非常高的猶如海洋一般的地方,上次在灰燼之海中,方蕩吞掉了潘志和賈元君的藍丹。

陳娥此時心中緊張無比,提方蕩擔憂,那頭正龍火宵明顯不好對付,龍六太子雖然跋扈,現在看來,還算是好相與的,至少還能跟龍六太子說些話,而這個火宵根本就是将方蕩當成是螞蟻臭蟲。

石頭右衛開口道:“方蕩好像是要去灰燼之海,這家夥要幹嘛?”

陳娥沒有來過這睚眦荒域,連忙詢問石頭右衛什麽是灰燼之海。

石頭右衛道:“說了你現在也不懂,總之那裏就像是一片迷霧,灰燼構成的迷霧,走入其中,如果運氣稍稍不好的話,就出不來了。”

方蕩一路疾馳,狂飛出去數百裏後,方蕩不得不掉頭,換個方向飛去。因為方蕩果然還處于迷路狀态中。

不過,方蕩記得大概的方向,如果這個方向沒有錯的的話。

方蕩前後實驗了六次,在一直跟在後面的龍攆中的火宵發怒之前,終于遠遠的看到了那片灰燼之海。

方蕩雙目微微一眯,随後徑直朝着那片灰燼之海行去。

這片灰燼之海看上去就像是頂天立地的棉花,并且這麽棉花長得看不到邊際,似乎大地有多長,這棉花就有多遠,只不過這棉花中都是黑色的顆粒,構成的是一朵黑色的棉花。

在這棉花面前,就算是那小山一般的劍山龍攆,也變得猶如一顆小小的甲殼蟲。

方蕩和劍山龍攆一前一後飛入灰燼之海,就像是兩只螞蟻鑽進了土堆裏。

這一片灰燼看上去相當寧靜,但真的進入了這片灰燼的內部,就知道外面的平靜只是一種僞裝。

方蕩四周都是滾滾的冰雹一般的灰燼,這些灰燼不知道被什麽力量卷動,此時猶如暴怒的野獸一般,在不斷嘶吼,化為冰雹叮叮當當的砸在方蕩的身上。

方蕩上次來到這裏的時候,這裏雖然也一片混亂,卻還沒有達到現在這個程度。

方蕩不得不放出護身光、氣來抵禦從四面八方砸過來的灰燼。

當然方蕩現在能夠放出的也只有一個垃圾金丹丹士能夠施展出來的力量。

這樣的護身光、氣在這狂暴的灰燼之海中忽明忽滅,随時都有可能被徹底打碎。

就在此時那拉車的蛟龍吐出一口氣脈來,這氣脈滾滾而來,一下就将方蕩整個包裹住,最終在方蕩身軀外圍形成了一個泡泡模樣的光、氣球,這光、氣球可比方蕩的垃圾金丹祭出的力量要強大太多。

在光、氣罩中的方蕩現在是任由外面的灰燼随便敲擊,光、氣罩完全能夠支撐相當長得一段時間,方蕩甚至覺得這光、氣罩相當的道瓷實,或許能夠在這裏支撐數天時間。

此時劍山龍攆之中,火宵明顯已經不怎麽耐煩了,“小六兒,你竟然相信那個凡人的話語?”

龍六太子道:“不完全相信,甚至他的話,我只能相信一成,但對于我們龍族來說,這一成已經有足夠的分量了。”

“我龍族現在面臨的是滅族之災,我嘗試了太多的辦法來拯救龍族,但都沒有湊效,現在能夠用的方法越來越少了,只要是有一線機會,我都會去嘗試,我不怕耽誤時間,因為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火宵那腥紅的瞳子看了龍六太子一眼,那雙滿是戾氣的瞳子略微變化,顯然火宵也知道龍六太子做出的努力。

确實,對于龍族來說,辦法越來越少了。

“既然如此,我就等一等再吃他,但千萬不要叫他耍我,若我知道他在亂飛的話,不管他身上有什麽希望,我都要将他吞下去。”

“對了,那佛像呢?佛門遺物,絕非等閑!”

“本來想要等到方蕩找到了其他佛家寶物再由您一起處理,怕的就是咱們收走了方蕩手中的寶物,方蕩會對尋找其他佛門寶物的事情變得消極下來,所以還要等一等,不過現在看來,方蕩未必能夠找到那巨鳥的鳥巢了,等回去的時候,您就親手收服那件佛像。那佛像背後刻着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想必不會是什麽小佛。”

火宵點了點頭,雙目之中露出炙熱的光彩來,道:“敢在背後刻上這樣的蝌蚪銘文的,絕非善類,說不定就是佛家最強大的那幾尊佛,現世佛、未來佛、過去佛。”

“據說如果能夠得到這幾尊佛的任意一個,就能接近那件佛門重寶涅槃的下落。”火宵極為貪婪,地面上堆積如山一般的法寶就是最好的證明。就算沒有為龍族将要滅亡的事情,火宵也将傾盡全力去将這佛像據為己有。

第 457 章 讓愛做主(大結局)

管不得那麽多了,先顧眼前,地球若是被魔方吞噬為死星,無數生靈包括田末的倆爸倆媽,田雲老爺子、蘿莉妃冷小月,連明天都沒有了,還說什麽三百年!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立刻告訴我怎麽突破!”田末跟系統香兒的這番交流,在旁人看來,大概不過一分鐘左右,但是他這一分鐘內突然停止攻擊隐匿法陣僵立在那裏,引起很多人側目和擔憂,尤其是緊挨在他附近的

靳妩媚、李晶晶、林飄香和衆多王妃道侶們。

她們也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對隐匿法陣的攻擊。

靳妩媚正要過來詢問,忽見田末的機甲騰上半空,雙臂張開,仰天大吼,聲震天地——“嚯啊……”

一聲長嘯之後,只見空中卷起一股旋風,原本清澈透明的空氣,在巨大的旋渦中漸漸泛起一抹黑色。

“夫君這是……”周小蕊目瞪口呆。

以戰将本體為藍本打造的十級超級機甲,面部的表情可以同步展示戰将本人的神态,小蘿莉瞪圓美眸大張嘴巴的表情異常生動。

靳妩媚卻是花容失色,叫道:“不好!小末他這是……要突破煉氣境了!”

薛牧雪不解地問:“妩媚姐,夫君突破煉氣境,這不是好事情嗎?”李晶晶輕輕嘆了口氣,解釋道:“我們獲得的超能力量,都是吸納魔化資源所得,在煉體境還有淨化體質修正道途的餘地……他現在若是突破煉氣境,形成氣海,那就真的

要成為魔修了!”薛牧雪、周小蕊和一班王妃姐妹,包括林飄香、拓跋蘭、黛安娜、山本芳華,對于仙界魔界之事不甚了了,也能聽得出來,田末這時候修為突破晉級,絕不是什麽好事情

,都憂心忡忡地望着半空。

其他戰将看到田末的異狀,都本能地靜止下來,停止了對隐匿法陣的攻擊。

只聽得田末再度長嘯一聲,在他身周卷起的旋風越來越大,從虛空中抽出黑色魔氣,僅僅半分鐘時間,便将他的機甲遮蔽。

跟着,那一團團黑霧,便被卷入了田末的機甲!

三分鐘後,旋風緩緩消散,空中恢複清明透亮。

田末的機甲外觀沒有任何變化,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田末的機甲力量暴漲到讓他們心悸的程度!

田末又是一聲虎吼,機甲倒轉,十米甲臂,握着寬大的仙劍,筆直的從半空中電射而下,刺向隐匿大陣!

“嘩啦——”田末的仙劍仿佛刺穿了一個玻璃罩,挾帶的力量威能,将整個玻璃罩撕得粉碎!

底下的魔族大殿,瞬時暴露出來。

十一個魔族長老,臉色都是難看至極。

幾分鐘之前,魔族大長老,還譏笑地球人類蝼蟻,縱有機甲魔寶,沒有一個煉氣境強者,也無法破開這個隐匿法陣。

然後他們就眼睜睜看着,田末在“玻璃罩”外面,成功完成突破!

隐匿法陣一破,這些魔族長老,暴露在一千多架十級超級機甲之下,無處遁逃!他們都是煉氣境強者,使用的魔寶品級也不低,一對一較量,他們或許還能夠與一兩架十級超級機甲周旋,甚至撕裂摧毀十級超級機甲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面對千人戰隊

,他們的命運已經注定了。

魔族大長老長嘆一聲:“天意如此……大家夥跟這些蝼蟻拼了吧!不要堕了咱們魔族的威風!”

“威風你媽個頭!”田末的機甲仙劍,直取這個魔族大長老。

大長老手裏的魔寶連抵擋一下田末仙劍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斬成兩段!

其他的長老,就算抱了必死之心想拼命,也是徒勞,完全無法對一架機甲進行有效攻擊,轉眼間都被亂劍分屍!

靳妩媚、李晶晶兩個,沒有參與最後剿殺魔族長老的戰鬥,直接打開機甲艙門跳出來,沖進大殿。

田末、何大壯、秦威、莊星辰也舍棄機甲,緊緊尾随兩女,在魔族大殿內遇到魔族長老的嫡子嫡孫和心腹弟子們,一概殺無赦!兩女突入魔方控制中樞,生擒了幾名魔族執事長老,逼問出操控魔方的秘術,加上李晶晶親眼看到過淩辱她的魔帥變幻出魔方中樞模型、演示如何操作魔方,很快她就明

白如何實際操控了。

當下立刻終止魔方對地球的能源吞噬!此時的地球,已然翻天覆地、千瘡百孔、山崩地裂,連西瑪拉雅山脈都已經坍塌,海水吞沒所有大陸近海千裏之地,前所未有的超級大地震、大火山爆發超過一千處,包

括東洋在內的島嶼全部沉入大海!

地球能源,超過七成被魔方吞噬!

田末第一時間與薛中華取得通訊聯絡,焦急地問:“岳父大人,你們的情況怎麽樣?”薛中華從來都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此刻在視頻中也顯得很狼狽,勉強笑道:“現在,我是在三百米深海中跟你說話……整個滬都都沉睡在大海中了……好消息是,漢王

宮、仙女宮、田家的地宮通道都完整無損,目前還沒有被海水滲透……其他地方的情況,我還沒有掌握……小末,地球不會再有災難了對嗎?末日已經結束了對嗎?”

“是的岳父大人,我們已經消滅了魔族,末日結束了,地球不會再有災難了……對不起,我們的勝利來得有些遲……”田末黯然。漢王宮、仙女宮和田家、統帥部的避難地宮和通道,是用最好的材料不惜工本建造的,除非滬都地下直接爆發火山,否則即便是有大地震,這些地方也能保護

裏面的避難者。

可是除了這幾個地方,地球上,還有多少人存活下來?

統帥部的視頻畫面上,所有統帥,以及田雲老爺子、田未央、田之瀾,都聚到一起,凝望田末。

“接下來,你怎麽打算?”薛中華問道。

田末閉上眼睛,凝凝神。

他現在,已經是煉氣境修為了。

但是他是強行吸納魔方裏的魔氣強行突破晉級的,他的丹田氣海,此時已是一片污濁暗黑。

包括他的識海,也晦暗一片。

他心神勾動,試圖開啓玄界珠。

然而,玄界珠卻是紋絲不動,對他的神識完全無感!

冷月仙子說過,只要他能觸及馭氣之境,就能催動玄界珠儲命,也就是把活人納入玄界珠,讓田末精選女族一批人到玄界珠裏避難……冷月仙子原本以為,到了煉體圓滿就可以觸及馭氣之境了,但是田末的超能修為,憑籍的都是魔化資源,超能圓滿也根本不是仙界概念中的煉體圓滿,無法觸及馭氣之境

現在他倒是突破煉氣境了,可以“馭氣”了,但是卻完全無法勾動玄界珠了,別說“儲人”,就是儲物也做不到了……

田末必須面對現實,他現在,已經變成魔修了!

“爺爺、爸、爹……各位岳父大人,我不回地球了。魔方已經啓動,我……就直接去做我該做的事了!你們……等我回來!”

“好孩子……我們……等你回來!”田雲老淚縱橫地說。

無論地球有多少災難,田末在乎的人都活着,這就很好。

李晶晶操控魔方,把把這個乾坤小世界無限廣袤的天地,壓縮成十多平方公裏的空間。被魔族擄走的機甲戰将,救回數百人,其餘的要麽已經死了,要麽失蹤難覓。

田末讓秦觀海把大部隊先帶出魔方,送走喬欣欣、離塵道長、索菲亞、藍血王、忍鬼皇,随後跟自己的女人們道別。

他很欣慰的看見,林飄香和拓跋蘭攜手站在一起。林飄香,曾經與拓跋雲天,有過一段暧昧的歲月……應該說,林飄香算得上是拓跋蘭的長輩。又因為拓跋雲天對林家的滅門和對飄香夜總會兩三千小姐的殘害,讓林飄香與

拓跋雲天不共戴天。但是為了救世大局,田末壓下對拓跋雲天的憎恨與鬼族結盟,在救世大業面前林飄香也很明事理的壓制了對拓跋雲天的私仇,即便是田末更進一步不得不迎娶拓跋蘭,林

飄香也沒有說什麽。

今日,拓跋雲天用自己的死,洗刷所有的罪孽恩怨……田末即将離開這個世界,還擔心着,他走了以後,林飄香與拓跋蘭會怎樣相處?

看到已成為孤女的拓跋蘭,靠在林飄香肩膀上,田末就放心了。他感激地向林飄香投去深深一瞥,目光逐一掃視十幾個嬌妻愛侶……若不是自己現在已變成魔修,這一刻,田末一定忍不住天當被來地做床,與這些心愛的女人,來一場生

離死別的翻雲覆雨……

這樣,即便就此一別成為永訣,也沒有什麽遺憾的了。

這樣的末世,這樣的人生,這樣的兩世為人,因為有了她們,田末感覺已經很精彩、很幸福、很滿足。

從薛牧雪開始,田末逐一擁抱、吻別一個個心上人。

校花學姐、小蘿莉、前世女神、瑃娘、商瑩瑩、秦夢裳、華依人、王霖霖、陳冰玲、卡娅、莎娅、楚香雲、李秋霜、黛安娜、山本芳華、拓跋蘭……最後是林飄香。

一個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兒,默默流着眼淚,猶如梨花帶雨,酥了田末的骨頭、軟了他的心腸。

最終只能咬牙、揮手……

“老婆們……等我回來……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

薛牧雪率先登上機甲,嬌聲道:“姐妹們,相信我們的男人,他是上天賜給我們的頂天立地英雄漢,他一定會回來!”

“夫君!我們等你回來!”

十七架栩栩如生的美女機甲騰上空中,圍着田末緩緩轉了一圈。

此時,靳妩媚、李晶晶也從魔方控制中樞出來,揮手與諸女告別……兩個傲嬌無比的仙子,已從心底裏,把這些地球女子視為姐妹。

王妃戰隊繞空三圈,由薛牧雪領隊、林飄香殿後,驟然加速,沖向魔方出口……那裏,已經不再是黑洞漩渦,而是一道彩虹之門。

“小末,你還有信心回來嗎?”

靳妩媚和李晶晶一左一右偎依田末,柔聲細語地問。

田末大手一展,攬住二美嬌軀,豪情萬丈地道:“讓愛做主,哪怕我将來成魔,也要回來!”(全文完)

第 463 章 :問

可原依蓮和原老夫人卻似不想再跟江芙蕖細講,原依蓮溫和地看着江芙蕖,“曲曲,你今日出外半日,先回去歇息吧。”

見江芙蕖懵懵懂懂地起身。

原依蓮又道,“自你歸家來,便不得安生,這幾日,你便在院中好好歇着,想做什麽便去做什麽,母親不拘着你了。”

“是啊,家裏面都轉轉,幸許便想起了些什麽呢。”原老夫人也點頭。

兩個人目光殷切地把江芙蕖送了出去。

當日晚膳後,原老夫人和原依蓮就把原無緒和江子青兩個人留了下來。

“阿緒,今日祖母也不問你別的事情,只問這一件,你這一路上送曲曲到上京城,她,路上可有見着什麽人?”原老夫人拉了原無緒到一邊。

“寄梅,以前在信中你語焉不詳,今日你且與我好好說說,曲曲自離京以後,可與那些人特別投緣?”原依蓮端了盤糕點放在江子青面前。

原無緒……

江子青……

“祖母,我聽你的囑咐,只恨不得把曲曲送到您的跟前去,哪裏還敢讓人與她走近,便是有,也只有司硯那個丫頭了。”原無緒眼神閃爍,并不敢看原老夫人。

原老夫人卻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她拿了龍頭拐就不輕不重地打在原無緒的身上,“你還拿這話騙我,你送了她到上京城,她到了這兒會自己個開個醫館,見了你還那般生疏?別的我現今也不跟你計較,只等你老子去問你,你就與我說個實話,她那醫術怎麽來的,你在外這些年是白待了嗎?”

原無緒不妨原老夫人居然已經知道了實情,他轉頭瞥一眼江子青,本是想跟他求救,卻見往日從來巋然不動,傲然挺立的寄梅公子此刻正低了頭,他旁邊的吳寧侯夫人聲音都有些尖銳。

“你這個做哥哥的,竟是半分不關心她媽?你還真當她出了這上京城的門,便不是你江子青唯一的親妹妹了?我知你的本事,曲曲到如今這番模樣,定是吃了不少苦頭,你不用管什麽好歹,都與我說來,否則別怪我給你請家法!”

原無緒立即識趣地把頭低了下去,抱住原老夫人的腿道,“祖母,你息怒,孫兒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這事論起來還要從慈心庵說起。”

原無緒半真半假地把自己跟江芙蕖的交易說了,尤其強調了這是江芙蕖自己的主意,“曲曲左一句緣,右一句佛的,我只當她入了道門了,就怕她想不開,哪裏還敢與你細說呢,我便想着,她去了上京城,只怕有人找她麻煩,便落在她後頭給她收拾,倒也查出點東西的。”

陳來旺這種人,原無緒自然不敢說出來,只單單提了唐暄。

“明國公府的那個孩子,我記得他,聽說當年在皇家學院也有些名聲,只是不良于行,誰知他與曲曲竟是也有這樣一番造化。”原依蓮提起唐暄,只是感慨。

三朝丞相府上的四公子,這貴圈裏,誰人不知呢?是個可憐的孩子,他家中那般情形,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曲曲嫁過去的。

原老夫人聽得唐暄的來歷,便不做聲,只瞪了原無緒一眼,“偏生你那般躲懶,否則曲曲哪裏要做這個好人。”

原無緒有苦難言,幹脆閉了嘴。

原老夫人和原依蓮兩個便齊齊望向江子青。

江子青早在聽到唐暄的名諱時,臉色便有些不好,直到見了原老夫人和原依蓮兩個的态度,面色才重新冷硬起來,他抿了唇,把江芙蕖離京後自己調查到的事情講了個三三四四的,然後挑了兩個人最想聽的部分講。

不同于原無緒提的唐暄,他挑的人是明洛奚。

“明家小公子,他今年才十幾歲吧?”原依蓮聽到明家,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去處,可是聽到是明洛奚這個有些陌生的名諱,她便皺了眉頭,明家适婚的兒郎可沒有這個名字的,那只能是十幾歲的少年了。

原老夫人也來了興趣,聽得江子青報了十六歲,便笑道,“年歲倒也差地不大,這明家規矩少,也明白,倒是合曲曲的性子。”

“我看着曲曲這一遭出去,似也懂了些營生,洛奚與她幾番遭遇,似也對她有些心思,聽說有些半大的少年,心智便與尋常成年男子一般,許是兩人便真地看對眼了。”原依蓮心中想着江芙蕖近年的遭遇,心中愈發覺得明家是個好去處,只這年紀上,倒也不是大事。

兩人講地興起,竟是把原無緒和江子青撂在了一邊,兄弟兩個心中心知肚明怎麽回事,誰也沒開口去打斷原老夫人和原依蓮兩個的談話。

誰知,他們不開口,原依蓮和原老夫人兩個卻找了他們的由頭。

“寄梅,曲曲這事如今眼看着要定下了,你看你與莊真郡主的婚事?”

“是啊,寄梅,你阿娘說地是,你與阿緒兩個,年歲都不小了,男大當婚,成家才能立業,也該着手了。”

原無緒……他心裏倒是有人了,只怕家裏不同意,這是場硬仗,他是定了主意的,便轉頭笑呵呵看向江子青,“是啊,表哥,你何時将郡主娶回門啊。”

他本是要看江子青的笑話,卻見江子青難得的嚴肅。

“還未來得及與母親詳說,我本打算此次歸京便與陛下請旨賜婚,誰知趕上如此多事之秋,便想着待九江城水患之事事了,再與陛下提此事,還要問過母親和父親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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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驚地滿座寂然,便是剛踏進房門的吳寧侯腳步也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