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5 章 情非得已

(更新時間:2005-7-224:51:00本章字數:5388)

當琉璃再一次睜開眼睛,看到的已經不是那片紫色的床幔,而是素雅的鵝黃色床幔。這裏是龍族撥給薩摩和琉璃休息的宮殿。

迷惑。琉璃開始不确定那匪夷所思的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夢?

輕輕移動身體,琉璃本想起身,卻發現一條有力的臂膀牢牢圈在她的腰際,身後也傳來溫熱的體溫。她似乎躺在一個人的懷中。

琉璃轉身看去,這才發現,将她圈在懷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薩摩。

薩摩的氣息綿長沉穩,若不是緊蹙的眉頭,琉璃會以為他睡得相當安穩。

摩哥哥在煩些什麽?又夢到了什麽?一定是不愉快的事吧?會是與魔王有關嗎?魔王占據了摩哥哥的身體會不會只是她的夢呢?也許,她根本沒有進過坦耶魯深穴吧!

想著想著,琉璃不自覺伸手撫上薩摩眉心,帶著想要撫慰薩摩心中不安的心疼。

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事情接踵而來,薩摩的臉上添了幾許風霜,更顯成熟,也更讓琉璃心疼。

琉璃的碰觸讓薩摩醒了過來。

“琉璃?醒啦?”初醒的薩摩雙眼帶著少見的疲憊,低啞的聲音,慵懶而有磁性。

不自覺的,琉璃紅了臉,略顯羞澀地點點頭。

薩摩先是露出溫柔的笑容,接著突然嚴肅起來:“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薩摩語氣相當擔憂。

“沒有啊。”琉璃困惑地搖搖頭,頓了一頓之後,又想到了腦海中的疑惑,忍不住問道:

“摩哥哥,琉璃好像夢到我們去了坦耶魯深穴。”

琉璃未說完的話,在薩摩驟然沉凝的神情下停了下來。薩摩的反應讓琉璃知道,那……不是夢!

“摩哥哥,那不是夢嗎?”琉璃又疑又懼。如果不是夢,那魔王的出現也是真的了!薩摩被魔王逼迫看那本《入魔》更是千真萬确了?

薩摩有短暫的猶豫,随即長嘆一聲:“不是夢。魔王醒了……”而他竟然無法有效阻止魔王控制他的身體。

“那……那……他為什麽會?”琉璃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滿腹疑惑與憂心。

“我不知道。”薩摩嘆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為什麽,只隐約知道這一切,必定與他将缺之都的初始能全部吸收有關。

如今,魔王醒來已經是事實了。薩摩心中很焦急,他知道,若是神王,必定知道該怎麽辦,但他卻無法與神王接觸。神王曾經說過他和魔王都被困在薩摩的意識核心,兩人互相牽制,誰也無法取得優勢控制薩摩。但這一回又是怎麽回事?魔王出現了,神王呢?難道神王已經沒有能力牽制魔王了嗎?

雖然這樣猜測,但薩摩又隐約知道并不是這麽一回事。魔王真的控制了他?似乎不怎麽像。因為,薩摩從頭到尾都知道魔王的一舉一動,也看的到外界的一切,情況就彷彿他自己的意識只是暫時被限制行動。事實也證明,他即便無法控制身體,依然能夠牽制魔王的行動。

後來,看完《入魔》時,魔王也終究退出了啊!若魔王真的能夠完全控制他的身體,又何必退出?所以,魔王并沒有完全掌控他,不是嗎?這是因為神王的牽制嗎?若是如此,又是什麽原因讓神王無法像以前那樣有效牽制魔王?秘密難道是在缺之都?

薩摩既然想不出來,琉璃自然更困惑了。但她并沒有追究原因,她只在意與薩摩更切身的一件事:“那魔王現在呢?”

薩摩知道琉璃擔心的是,将來他有沒有可能再次被魔王控制。于是,薩摩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若無其事地道:“看完那本《入魔》之後,他就退走了。”

所有過程薩摩以這樣短短兩句話輕輕帶過,但事實上,整個過程,魔王絕對是稱不上合作的。

當魔王摩拉拿出《入魔》時,薩摩便猜出摩拉的企圖,他很努力阻止,但摩拉也似與他耗上了,竟硬是撐著将《入魔》看過一次,才滿意地退出。薩摩也是直到那時,才重新獲得身體的掌控權。說也奇怪,還在缺之都時,盡管魔王的意識已經退出,薩摩仍然可以感覺他的存在,但一離開,那點感應便消失了。

聞言,琉璃大驚失色:“他……他看完了那本書!”那……那摩哥哥怎麽辦?

薩摩苦笑著點點頭,随即又安慰道:“放心。我不去練它,他也沒奈我何。”

此話一出,琉璃立刻松了一口氣。是啊!就算看了又如何?不練不就好了嗎?

事實上,只有薩摩清楚,只要看了,他就沒有回頭路了。他一向過目不忘,習武天分又高,再加上有掌握神能的經驗。《入魔》的內容,只一次,便牢牢刻在薩摩腦海。他就怕他會在不知不覺間去習練它。

經過一場意識拔河,薩摩倦得直想倒頭就睡,但他依舊支撐著将琉璃帶離了缺之都,回到龍族宮殿,才倒頭大睡。他睡的原因,一來是真的累了,二來卻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有機會反刍《入魔》的內容。但,他失敗了。睡夢中,他腦中反反覆覆播放的,都是《入魔》

的內容。這也證明薩摩的顧慮的确是存在的。

他不想讓琉璃為他擔心。何況事情到了這地步,再憂心又有何用?當然,薩摩也不準備束手待斃,他暗暗決定,必要全心習練神能。既然神能與魔能是天敵,神能的成長該能抑制魔能吧?

心中已有決定,薩摩心思落到琉璃身上。

“琉璃,你的肩膀還痛嗎?”薩摩一邊說,一邊隔著衣服輕撫琉璃的左肩。

那裏什麽痕跡也沒有,但卻真真切切印著魔王的記號。他該如何是好?要是琉璃受到印記的影響改變了,他該怎麽面對?薩摩知道,他無法棄琉璃而去,他們命運早在那個夜晚便已經牢牢系在一起了,他不能抛棄,也不願抛棄。

這麽想著,薩摩的神情不自覺滿是憐惜。

薩摩的話提醒了琉璃,她驚訝地摸摸肩膀,搖搖頭:“不痛了。但是他為什麽要咬我呢?

當時滿是驚恐的琉璃,并沒有聽清楚魔王在咬她之前說了什麽。即便她聽到了,恐怕也聽不懂吧!畢竟,大部分的對話都在薩摩的體內進行。

薩摩微微一笑:“沒事。他只是想報複我幹擾他而已。”

琉璃沒有懷疑,只是覺得奇怪,魔王為什麽用這麽奇怪的方法報複,像小孩子一樣哩!

稍晚,琉璃又睡了過去,倒是薩摩躺在床上,雙眼瞪著床頂,思緒翻湧,怎麽也睡不著。

“小白,小黑。”薩摩輕喚。

兩只小精靈早就醒了,但卻一反過去吵吵鬧鬧的習慣,反而是湊在一起,不知道在低聲商量什麽。

随著薩摩的叫喚,黑白兩個光點随即閃現。

“你們應該知道點什麽吧?”薩摩問道。

小白的蘇醒是因為神能的掌握,小黑的蘇醒是因為魔能的掌握,薩摩相信兩只小精靈必定與神族與魔族有相當的關聯。

兩只小精靈對看一眼,似乎有點心虛。

“我們知道的主人都知道了啊!”小白嗫嚅著道。

“是嗎?”薩摩看著小白,目光炯炯:“之前我在缺之都裏,是你警告我不要進去的,你發現了什麽?”

小白哭喪著臉,可憐兮兮地道:“主人,你應該知道啊!那個……那個缺之都裏面的能量很接近魔能,待越久對魔王越有利,我……好不容易才能警告你不要進去的。”

聞言,薩摩懂了:“這麽說,是因為我在缺之都待太久,還将能量通通吸收了,才會讓魔王控制我的身體嗎?”

小白點點頭,委屈萬分地道:“我很努力叫主人,但是聲音傳不到主人身邊。”

薩摩嘆了一口氣,不忍再苛責,轉而看向小黑:“小黑,你醒來是因為魔王嗎?”

小黑愣了一愣,先是點點頭,但立刻又搖頭了:“不是因為魔王,是因為魔能。”

看來是魔能補充了暗精靈過度耗損的能量了。

薩摩沉吟了一會,又問道:“魔王可以控制你嗎?”這是薩摩心中另一個顧慮,雖然小黑和小白是他的守護精靈,但兩只小精靈蘇醒的情形讓薩摩不得不憂心。

小黑搖搖頭:“不可以。”

“但是影響是會的。”小白立刻搭了一句。

薩摩皺眉:“影響到什麽程度?”

小黑還沒回答,小白便搶著道:“那個人會幹擾我們想傳遞給主人的消息。”小白的語氣有些忿忿不平。

精靈是能量體,同時也是精神體。暗精靈的能量與魔能同源,加上暗精靈的精神體又比薩摩本體精神脆弱,自然比較容易受到幹擾。

這可不好。小黑和小白是他體內對神王與魔王的感應針,但若兩只小精靈感應到的訊息無法及時傳遞,他就無法掌握先機。就拿這次被魔王控制的經驗,兩只小精靈提早感應了,但卻無法及時而有效的轉達。

“這種情形無法改變嗎?”薩摩苦惱地問。

兩只小精靈互看一眼,搖搖頭。

“除非主人完全脫離神王和魔王。”小白道。

“或者反過來将神王和魔王的意識摧毀。”小黑緊接著道。

這……他都做不到啊!不是不願,而是不能。神王與魔王的意識之于薩摩,就如同大梁之于房屋,無法抽掉,也無法毀壞。這麽一想,真讓薩摩愁極了。

見薩摩滿臉愁緒,小白連忙拍著小小的胸脯,很有志氣的安慰道:“主人放心!我和黑的不會屈服的!”

小黑見狀也跟著安慰薩摩:“對啊!上次那個人會成功,是因為主人沒有發覺,加上主人吸收那麽多能量,無法負荷,沒有轉換完成,才會讓那個人有機可趁。以後就不會了。”

薩摩可無法如兩只小精靈般的樂觀。如今他腦海裏不時浮現魔能的運行方法,這對他絕對不是好事。如果單是看完《入魔》那本書,還不至于這麽嚴重,偏偏魔王在強迫他看那本書時,也将魔王自己運行魔能的心得和其他延伸都強行讓他吸收。現在薩摩腦中的魔能已經具體到可以清楚辨識的地步了。

隔天,薩摩又花了一番功夫安撫尼路等人。

原來,當皮喇發現薩摩在坦耶魯深穴前消失之後,便立刻通知了尼路等人。

尼路等人都知道薩摩可以自由來去坦耶魯深穴,所以一開始也不急,只是當一夜過去,薩摩仍舊沒有出現時,他們幾番讨論便決定開挖坦耶魯深穴,下去找薩摩。

也許,坦耶魯深穴還有魔族人!除此之外,尼路等人想不出有什麽原因讓薩摩在坦耶魯深穴滞留了那麽長的時間。

龍王湎茲得知這項消息,也主動派遣族兵協助龍人開挖坦耶魯深穴。只是,坦耶魯深穴入口坍塌嚴重,即便搬開堵住入口的大石,脆弱的岩壁仍舊可能随時崩垮。這讓開挖的進度十分緩慢。

兩天時間,不分日夜,依舊看不出有挖到盡頭的跡象。直到第三天,薩摩又如消失般突然出現了。

衆人既喜又驚。喜的是,薩摩毫發無損,驚的是,琉璃是被薩摩抱出來的,而薩摩臉上卻是他們從來沒看過的疲倦憔悴。

薩摩什麽都沒交代,便回宮殿去了。見到薩摩那麽疲倦的模樣,沒人想過要攔下薩摩問清楚。

他們确信坦耶魯深穴裏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所以待薩摩隔日恢複精神之後,尼路等人還是問了。

只是薩摩的遭遇,說出來只有多讓衆人擔心罷了。

“我只是進去将裏面的魔王宮殿毀掉,免得他們再起爐竈。琉璃撐不住沖擊,所以才會昏倒。”這是薩摩對尼路等人的說辭。

這說詞無懈可擊。魔王宮殿既是魔王所建,自然難以破壞,難怪需要那麽多時間和精力了。只有皮喇不甚相信,畢竟,他可是當天唯一一個看到薩摩反常态度的人。

又修整了幾天。期間,獸人破天荒被迎入迷霧之谷,以上賓之禮待之。龍族、龍人族、獸人族在迷霧之谷确立了往後合作對抗敵人的方針,可以說,因為強力敵人的威脅,本來互有嫌隙的北方諸族,有了前所未有的緊密合作。要說有什麽遺憾的話,那便是矮人族并沒有加入。

薩摩想起了烏坦·凡匿。悄悄衡量起與矮人合作的可能性。

薩摩停留在迷霧之谷的這段期間,世界局勢也有了變化。首先,星鎮在裏爾公國後援遲遲不到的情況下,加上圖蘇衡量局勢,估計裏爾公國無力再犯,大方任憑裏爾公國的逃兵離去,一時,裏爾公國兵敗如山倒。短短三天,星鎮再度回到龍人族懷抱。北方大陸暫時恢複平靜。

另一方面,裏爾公國與巴耶帝國的戰争仍在持續,裏爾公國因新敗,兵員短缺,加上士氣已洩,故顯然居于下風。奇的是,巴耶帝國并未如想像中對裏爾公國窮追猛打,反而一直維持著不上不下的對峙局面,戰事并不激烈。

約塔公國已然亡國,但殘餘勢力由四位将軍中,唯一在內亂中存活的東防将軍圖魯耶,率領殘餘勢力不時騷擾駐守在約塔公國的帝國大軍,讓巴耶帝國不堪其擾。

東大陸上,蘭普頓魔武學院公開拒絕帝國徵并,并因此據守學院與東陸軍團對峙,已經成為巴耶帝國的大事。蘭普頓魔武學院的實力再次成為帝國人民茶餘飯後的話題,東陸軍團圍攻蘭普頓魔武學院多日,依舊攻打不下。巴耶帝國軍隊裏分成明顯兩派,一派支持學院應歸并帝國,一派則支持學院保持中立的态度,培養真正優秀的人才。随著圍攻時間的拉長,兩派間的嫌隙與沖突日益擴大,為帝國注入危險因子,有識之士憂心忡忡。

裏爾公國國王仍然卧病在床,公國大臣亦分兩派,一派主和,由囊·卡率領,一派主戰,由沙·坦多率領。兩派天天争執不下,不安的情緒從宮廷延燒到民間,不知不覺間,亡國之說甚嚣塵上。

待一切商議底定之後,薩摩領著剩餘的魔龍士和獸人們離開了迷霧之谷。在他和琉璃這段時間所住的偏殿一角,留下了一方黑色事物。那是薩摩從缺之都回來之後,換衣服時發現的。他為自己鬼使神差将這方物事帶出缺之都感到詫異,所以,他随手将這方物事丢棄在角落,不願再次接觸與缺之都有關系的事物。

第 264 章 肩上重任

卿瑤音沒有在說話,對于這件事她說的已經夠多了,她心裏本應該是最希望看到對方落魄的,卻沒有想到現在竟然會替對方說話。

想想竟感覺有點好笑,卿瑤音從不認為,她是一個心懷天下之人,她感覺那樣的生活很累,非常累,總是為了別人的生活,別人事情考慮,那些人究竟圖什麽呢?

卿瑤音想不明白,也想不清楚,便是幹脆不想,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她過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每天考慮那麽多,只要每天斂財,修煉,遛兒子就行了,剩下的事情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瑤音抱歉。”軒轅慶英匆忙抛下這句話後,便離開了賽場,似乎是沒有臉面在繼續跟卿瑤音一起待下去。

對于他們,卿瑤音并不想評判什麽,她雖然不能夠理解,卻也不會出言嘲諷那些為國為民奉獻自己之人。

只不過,這種事情若是發生在自己面前,她定是不會任由這件事情繼續發生下去!

“娘親,你說為什麽大人的世界這麽複雜呢?”小北聽了卿瑤音和對方的對話,只覺得自己的這小腦袋裏面簡直像是一半是水,一半是面,這一搖一搖竟然就成了漿糊一樣,暈暈的,黏糊糊的,根本沒有辦法繼續思考下去。

見自家兒子那一副憨憨的模樣,卿瑤音輕輕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腦門,平日裏那麽聰明的小家夥,怎麽現在就聽不懂了呢。

“小北,每個人一生下來,身上就背負了他所需要肩負的責任,這些責任是他一輩子都不能夠随便拜托掉的,更不能夠将自己的責任壓在別人的身上知道嗎?”雖是這般說,可卿瑤音心中卻有一絲慌亂,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責任又是什麽呢?

她的意義又在于什麽?那日的一切在卿瑤音心中成了一個結,一個怎麽也解不開,一直困擾着她的結。

“哦”小北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雖然并不是很清楚,這責任究竟是什麽東西,可心中還是有些意識。

皇宮之中,司寇哲整個人如同一只暴躁到極致的毒蛇一般,不停在踱步,而在他面前,大皇子一改往日的陽光,竟是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雖然這幾日他在宮中閉門不出,也不曾見客卻是依舊能夠聽到外面那些風言風語,是多麽的不堪,甚至說他之所以能夠坐在太子這個位置上,完全是……是因為爬山了龍床的緣故。

這一切對于曾經想要一展宏圖大業的太子來說,簡直就是當頭一棒,而他自己也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人言可畏。

不過是一些風言風語便已經快要讓他瘋了!

司寇哲的壓力并不比太子少什麽,幾乎所有人都在勸他放棄太子,然後盡快挑選出一個新的接班人之後退位。

他不過是剛剛壯年就退位!這怎麽可能,只怕是有人想要從而推動關于自己的利益罷了。

而更讓他頭疼的就是關于卿思遠的事情,本以為事情可以輕松解決掉,就算是卿瑤音不情願又如何,他父親已經同意,事情已經成為定局,卻不想,那卿瑤音竟是搞出這一番行動來。

這個女人着實聰敏的狠啊。

“父皇,您換儲吧。”許久之後沉寂的太子終于說出了他這幾日的第一句話,不管是從公事還是私事來說,他都不能再繼續坐在太子的位置上。

這個位置一直在提醒這自己,在他的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麽,那噩夢一般的事情,讓他不堪回首,甚至是厭惡自己。

“住嘴!”司寇哲一聲大吼,他好不容易才将他保在太子的位置上,現在不過是有了一點點的挫折,對方竟然就想要放棄,他絕對不會同意這件事情。

皇位必須由大皇子繼承,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他費盡心思為的只是這一件事情,若是不能夠辦成在,自己還有什麽臉面去見他死去的皇後呢。

想到這裏,司寇哲的眼中閃過一抹瘋狂,随即便是黯淡了下去。

當夜卿瑤音和軒轅慶英的那一番密談不知為何竟是被人洩露了出去,對此卿瑤音雖沒有表示什麽,但是小北森森的感覺到,娘親現在很不高興,或者說娘親現在不高興的簡直都可以想殺人了。

“你說,究竟是誰把我說的給散布出去的呢?”卿瑤音暗搓搓的将一把匕首從儲物袋之中拿了出來,不停的在石桌上磨蹭。

石桌小寶寶簡直是欲哭無淚,它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石桌好嗎?請不要随便拿一個靈器在它身上磨蹭好嗎。這樣會減少自己的使用壽命的。

在場唯一一個能夠聽到石桌心生的卿小北表示,石桌兄為你點燈,為你默哀,但素我卻無能為力。

放心吧,如果你真的壞了我會負責給你找一個修理匠,給你補補的,恩給你補得漂亮一點。

畢竟生氣中的娘親誰都不敢惹啊,不過要是爹爹在的情況下,或許能夠解救你于水深火熱之中。

“瑤音?”就在小北默默渴望百裏池淵之時,一身白衣的他,竟是出現在小北身後。

百裏池淵是來告別的,畢竟前去藏寶洞之事,他必須提前回西祁準備一下,雖然說是大張旗鼓,可他作為一個秘境來說,危險系數還是很大的,畢竟其中有太多的東西,對于他們來說都是未知。

未知的情況,貿然進去只能找死,所以他必須前去準備一番,捎帶的是西祁的貴族最近有些皮子癢癢了,需要有人幫他們松松筋骨。

卻不想剛剛到,竟然看到這樣一幕,是因為那個石桌太醜了,所以影響到對方的心情了嗎?

“你來啦啊。”卿瑤音一見百裏池淵頓時手中一慌,連忙将自己手中的匕首收起來,心中更是無奈,誰能夠告訴她為什麽這個家夥出現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啊,就算是對方修為很高也不應該這樣吧,這簡直就是不科學啊!

第 261 章 兩百六十一章:後路

第兩百六十一章:後路

王氏見沈言湘失魂落魄回來,正要上前去問詢個清楚,豈料看到沈言堂從外面喝得酩酊大醉的走進府,他踉踉跄跄走着,不小心撞到走在前邊的沈言湘,将她懷裏的揣着的銀兩都撞落在地,盡數往石階下滾去。

原本醉得迷迷糊糊的沈言堂,一聽到有銀錢滾地的聲音,眼睛直冒金光,忙不疊蹲下身子,将地上白花花的銀兩都撿個精光。

自從李承硯出事後,沈家也每況日下,沈家大房父子更是丢了官位,如今的沈家早已是個深不見底的大窟窿,沈言堂每日都靠酗酒度日。

沈赫儒知道沈鈞儒手裏邊還有銀錢,與他鬧得不可開交,便是要讓他将手中的銀錢都拿出來救濟大房。

倆人鬧了好幾個月,将沈老夫人鬧得卧床不起,最後沒熬過開春,死在了二月的倒春寒中。

沈家拿不出錢來給沈老夫人風光下葬,只能草草辦了身後事。

邱氏眼看着大房這一屋子吸血鬼整日盯着二房的庫房,整日撺掇沈鈞儒去同遠在晉中的沈樂窈張口要錢,被沈鈞儒大罵不知廉恥。

日子久了,夫妻倆人也生出嫌隙來,沈鈞儒幹脆給了她一紙休書,将人趕回娘家。

沈老夫人去世後,沈鈞儒則帶着沈宸安離開沈家,另尋宅子入住。

如此一來,正好躲開大房一家。

今日見沈言堂撿起地上的銀錢又跑出府去酗酒,沈言湘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樣,王氏像是靈魂出竅一般,靠着木樁往下滑落。

如今他們一家養着這樣的大宅子,俨然已過不下去。

夜裏用過晚膳後,王氏來到沈赫儒面前,提出賣宅子,舉家搬回濟州老宅的念頭。

“回濟州?那怎麽行?咱們好不容易在盛京站穩腳跟,回濟州沈家就真沒了退路——”

沈赫儒聽到王氏說出這樣洩氣的話,整個人勃然大怒。

“可是咱們在盛京,亦是沒了退路啊,這麽大的宅子要養着,咱們的鋪子又連連虧損,上年田莊收回來的租金還不夠堂兒出去喝酒用的…”

王氏邊說邊落淚,這大半年來,她整個人蒼老不少。

“堂兒湘兒這兩個不争氣的孩子,也不知道我沈赫儒造了什麽孽,竟養出這樣的孩子——”

想到沈言堂和沈言湘,沈赫儒更是惱怒。

“回到濟州,或許湘兒還能另尋一門婆家,咱們用賣了宅子田莊的銀錢做點小本買賣,還不至于活不下去。”

“也好過,整日在盛京裏混日子的好…”

這些,王氏都打算好了。

聽王氏說完,沈赫儒心裏方起一絲動容之色。

他知道王氏說得沒錯,再在盛京待下去,他們一家子只怕是要喝東北風了,沈鈞儒便是看不過眼才搬出沈家。

“這府邸是父親留給咱們的,想不到咱們竟然有要變賣它的那一日。”

望着這屋內擺設,沈赫儒滿心複雜,他們在這住了幾十年,這便是他們在盛京的庇護所。

“只要咱們一家子待在一塊,旁的便都不怕了。湘兒在盛京會時時刻刻惦念小郡主,離開盛京對她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

王氏不僅是為了這一家子活下去着想,亦是為了讓沈言湘早日從失去小郡主的痛楚中走出來。

“明日我便去辦這些事,就依你說的,咱們搬回濟州去。”

沉默半晌,沈赫儒答應下來。

王氏原以為李承硯不願讓沈言湘見李绮夢後她便不再去翊王府,誰曾想那日從翊王府回來後,她日日都悄悄到那兒去,在府門前跪着。

每次李承硯都視若無睹,甚至讓下人們将沈言湘趕走。

王氏命丫鬟婆子們加緊收拾行禮,終于在幾日後,沈赫儒夫婦倆變賣完家産後,帶着沈言堂和沈言湘一道離開盛京。

彼時,袁霆琛亦從嵩縣回到西北城。

他告訴江雲岫,自已趕到嵩縣時,那裏已被燒成一片廢墟,裏面并無被燒死的屍首,倒是留下不少制作火藥用的硝石,連個銀瓷器的碎片都尋不到。

江雲岫仔細端詳眼前被燒得焦黑的硝石,終于明白宋家為何要将倉庫定在嵩縣,那并非宋家用來裝銀瓷器的倉庫,而是慕容淵的火藥庫。

既然嵩縣被燒成一片廢墟,那裏面的火藥定然被慕容淵挪走,想來是為了進攻西北而做的準備。

“咱們得抓緊時日,趁着曹亮一行人身子未愈将人趕回南燕——”

“報——”

江雲岫剛說完,外邊便傳來急報。

只見裴佑丞身邊的探子從外邊跑進來,禀告說曹亮一行人換了營地,正往上游而來。

“他們竟将瘟疫解得這般快?!”

袁霆琛不可置信。

“咱們還是遲了一步——”

號角聲從西北城外的軍營裏響起,袁霆琛無法再待着不動,同江雲岫請求先到城外去一探究竟。

江雲岫點點頭,同他快步走出府門,倆人翻身上馬往城外趕。

下了近一個月的春雨,終于在今日放晴,地上還滿是泥濘,空氣中彌漫泥土的清香。

此刻騎馬疾馳的倆人無心留意這些,只想盡快趕到軍營中去,生怕趕不及。

路上,倆人還聽到了火藥的轟炸聲。

慕容淵蟄伏許久,等的便是這一日,又如何會給他們籌謀的時機?

“阿岫,袁兄,你們可來了!”

裴佑丞負責駐守在城外的營地裏,得知曹亮已經在前方動手,正愁着該如何應對,好在江雲岫和袁霆琛及時趕到。

“西北的地勢我熟,趁着他們還未逼近,我會想法子牽制住他們,咱們要來個裏應外合——”

袁霆琛一打開地勘圖,便急聲同江雲岫和裴佑丞下對策。

“可是他們只來了曹亮一夥人,若是咱們都費力在他身上,後邊的援軍來了,咱們如何抵擋得住?”

江雲岫對袁霆琛的做法卻是不太贊成。

“阿岫,都什麽時候了,我覺得少將軍說的可行——”

裴佑丞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并未覺得有何不妥。

還未等江雲岫點頭,倆人已行色匆匆走出營帳迎戰。

第 261 章 :還肩負着許多人的利益

石浩這次已經找到了那個總裁,果然啊,這個總裁就像外面所傳的那個樣子,真的就是一個非常腹黑高冷之人,但那又能夠如何,反正誰都不會跟錢過不去。

更何況自己現在手上有許多的資金,所以他相信這一個人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所以在現在這樣的時候心裏自然還是非常的高興。再說了,自己都已經可以做得很好了,到時候只要自己擁有絕對的裁判的權利的話,那麽這個總裁絕對不可能會一直對自己這麽冰冷下去。

“這一次我聽說傅總裁早就已經在自己的另一個公司裏面做得很好了,既然如此的話,那我想你應該非常的想要成為這個公司裏面的掌舵人,既然如此的話,那我覺得我應該好好的跟你投資一下,就得看看你願不願意!”

傅厲誠就是S國最大公司裏面的總裁,由于最近他們會參與一場家族鬥争,說到底呢,就是競争這個總裁只會成為公司裏面的掌舵人,如果一旦成功的話。

那麽以後幾乎是不可能會更改的,所以這一次他們公司必須要完成一個大項目就不能不借助外面的事物來幫助自己。

所以在現在這樣的時候,他心裏自然還是明白的,其他的倒也覺得沒什麽最關注的一點。就是今天發生的這一切,所以心裏自然還是清楚。

“石先生果然如外界所說的那個樣子,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居然能夠了解公司這些內幕,倒還真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既然如此的話,那麽看你也是一個爽快之人,咱們就一起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次我确實是需要擁有一筆資金,只是不知您能否拿得出來?”

石浩跟別人談起生意來的時候也是相當的厲害,再說了幫別人增加組織為這種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自己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更何況現在洛昕家裏面的那些事兒他心裏都還是清楚的,所以他必然會把這一切都做的很好,其他的倒也沒什麽。

“你好,我就是這一位先生的助理,如果以後你有什麽事的話,我想你可以直接找我,這是我的名片!至于您剛才說需要許多的那個資金,我們願聞其詳。”

洛昕覺得石浩都已經幫助了自己那麽多了,所以現在心裏面自然就是這樣想的,而且于她而言,她覺得這一切都已經非常的重要了,不然的話也就不可能會這麽跟他說話,其他的倒也沒什麽。

“只是到時候就得好好的想一想了,還有就是貴公司确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公司,這些年在您的管理之下,非常的不錯,不過呢,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我們也清楚……”

洛昕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無非就是想要告訴這一個人,自己心裏到底有多麽的在乎這些,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他想要說的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哪怕你已經貴為總裁,哪怕你在這公司栀夏管理的非常的不錯,所有的人的目光還是會投向您的那位弟弟,那只是因為骨肉血親。

“這是我的助理,如果以後你有什麽事的話可以直接找他,當然你放心,我也會親自過來接你,所以剛才他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如果你們公司真的願意的話,那我想我覺得應該願聞其翔,只是看這一筆資金到底值不值得我出!”

石浩對傅厲誠态度也已經算得上是非常的好了,如果是換作其他人的話,幾乎是不可能會親自過來跟這一位總裁談生意的,那是因為其他的人都覺得這個總裁永遠都是這樣一張冰山臉。

不過這一次這位總裁居然會和往常不太一樣,說到底呢,就是因為這一次家族鬥争,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所以他為了穩抓注這次機會只能親自出馬。

“一共需要10個億,不知先生您是否能夠拿得出來,若是你可以的話,那麽今天我就可以在這裏給你許下承諾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承諾,所以我必須要告訴你,若是您真的能夠拿出這麽多錢來投資的話,那我想以後我們的日子一定會很好!以後公司裏面每賺一筆,我可以給你兩個點!”

洛昕聽到這樣的話的時候就已經覺得非常的不錯了,還有就是一看這一位總裁就是一個耿直之人,不會像其他人那個樣子,明明可以多給你一些,可是故意要把價格壓到那裏。

希望你能跟他讨價還價,這種菜一看就是一個耿直,而且這一個價格簡直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不過也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所以現在她就給石浩使了一個眼色,希望他能夠抓住這個機會,這可真是非常不錯的。

“總裁也是一個爽快之人,既然如此的話,那麽這10個月我必然是能夠拿得出來,你放心,明天我就會吩咐我的助理先去和銀行預約,然後就直接将這錢打到您的賬戶上去,至于這次家族鬥争到底會如何的話,我希望總裁一定要全力以赴,畢竟你一個人還肩負着許多人的利益!”

石浩心裏面自然還是非常的清楚的,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他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如何去想的,還有就是家族鬥争從來都是非常的殘酷的,除了像洛家大小姐和她的那兩個兄弟以外。

其他的人沒有一個不是殘酷的,到時候成王敗寇大家都是清楚的,如果是一個總裁,一旦敗下陣來的話,那麽跟着他所有的那些一幹人的幾乎都會敗下陣來。

那些幾乎都已經泡了湯,不過他相信這樣的一個人才能夠把公司經營成國內,前500強的公司那麽一定是擁有一些手腕和心機的。

“那我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必然不會辜負先生您的期望!”

洛昕看到他們雙方起身相互握手之後,就沒有再多說什麽。

“去找秦老吧,他說的這一個家族鬥争,我相信你心裏應該也清楚,而我也很擔心!”

第 274 章 長安一日游2

“我哪裏有什麽開心,我開心的很。我現在都到我向往已久的長安了,怎麽會不開心。”陸花暖一看今天還是白米粥,就想起來雲片昨天說的話。“聽說我昨天喝的白粥都是你從水峪鎮拿來的米?今天的也是嗎?”

“怎麽可能,我帶你走的時候随便點了一點幹糧,怎麽可能帶那麽沉的東西。你怎麽好好地問這個?”玉寧放下碗筷問道。

陸花暖喝着碗裏的粥說道:“我還以為你怕我吃不慣,所以給我帶一些家裏的東西。因為我昨天覺得白粥很好吃。”

“真的只是這樣?”玉寧不相信。

陸花暖看了這一旁服侍的雲片瑟瑟發抖,“真的就是這樣。那個玉寧能給我換一個丫鬟嗎?”

“為什麽,難道這個人有什麽照顧不周到的地方嗎?”玉寧瞥了一眼站在靠牆邊的雲片,雲片抖的更厲害了。

“沒有,只是我覺得雲片很能幹,貼身伺候我有點大材小用。不如你給我個小丫頭就好。”陸花暖沖着玉寧笑一笑。

玉寧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陸花暖說,“好吧。玉二,去把玉七喊過來。”

不一會,一個精幹利索的姑娘走了進來,這姑娘面貌不是多麽出彩,放在人堆裏也絕對找不出來。玉七一進來先向玉寧作揖:“主人好,陸小姐好。”

玉寧大手一揮:“起來吧,陸小姐以後就是你的主人了,你以後要聽從她的吩咐,貼身伺候。”

玉七立刻朝陸花暖拜下,“婢子,見過主人。”行事作風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陸花暖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姑娘了。

雲片見陸花暖有了新的貼身丫鬟,忙對着玉寧說:“主人,我怎麽辦?既然陸小姐不要我了,我是不是能去主人身邊貼身伺候呢。”

一旁的玉二直接一掌把雲片劈到,說:“讓主人的耳朵受罪了,這個奴婢怎麽處理?”

陸花暖連忙說道:“不要傷她姓名,讓她從哪裏來回哪裏去。我只是不喜歡她笑容而已,她并沒有對不起我。”

玉寧點頭說:“就按陸小姐說的吧。”

陸花暖開心地笑了,對玉寧說:“嘿嘿,玉寧你真好。”

“好了,有玉七在是身邊我也比較放心。玉七對京城也比較熟悉,她會告訴你一些注意事項的。我先走了,剛剛回家比較忙不能經常過來看你。”玉寧見處理完陸花暖的事情,也準備離開。

“好的,玉寧再見。”陸花暖愉快地朝玉寧揮揮手,讓玉寧趕緊走。這讓玉寧哭笑不得。

陸花暖胡亂地扒拉了幾口飯,一臉激動得對旁邊的玉七說道:“小七,走。快帶我去參觀長安。”

玉七沒有反應,看了看周圍才對陸花暖說:“小姐是在喊婢子嗎?”

“對呀。”陸花暖咧着嘴對玉七說。“你沒聽過七仙女的故事嗎?叫你小七,也希望你也能遇見像董永那個的男子。到時候我一定會給你包個大大的紅包,絕對不會像王母娘娘那樣棒打鴛鴦的。”

“小姐,玉,小七不嫁人。”玉七的臉也有些微微泛紅,不過玉七對自己這個新主人心底也有了一絲絲的好感。

“好了,好了,小七快帶我去長安,記得帶我去城門,昨天我是睡着進城的,什麽都沒有看到。”陸花暖急切地拉住玉七讓她帶自己去逛長安。

玉七一切聽從陸花暖的吩咐。

陸花暖坐在馬車上,聽玉七給她介紹長安城。

玉七聲音溫柔,如潺潺流水般,帶陸花暖走了這雄偉壯麗的長安城。玉七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給陸花暖介紹道:“小姐,長安城規模宏偉,布局嚴謹,結構對稱,排列整齊。外城四面各有三個城門,貫通十二座城門的六條大街是全城的交通幹道。而縱貫南北的朱雀大街則是一條标準的中軸線,它銜接宮城的承天門、皇城的朱雀門和外城的明德門,把長安城分成了東西對稱的兩部分,東部是萬年縣,西部是長安縣,東、西兩部各有一個商業區,稱為東市和西市。城內南北十一條大街,東西十四條大街,把居民住宅區劃分成了整整齊齊的一百一十坊,其形狀近似一個圍棋盤。昨天小姐進城的城門就是明德門。咱們先去明德門看看可好?”

陸花暖一頓點頭,“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于是玉七對駕馬車的玉五說道:“先帶小姐去明德門。”

“好嘞。”

到了明德門,陸花暖第一個跳下馬,着實吓到了玉七和玉五,忙喊道:“小姐,慢點!”

“沒事。”陸花暖回頭沖他們笑一笑,近距離地觀察這城門。陸花暖站在城牆低下仰着脖子才看到城樓的樓頂。“哇,真的和書上寫的一樣,真得好雄壯啊。”陸花暖激動的大叫起來。

玉七連忙上去拉住陸花暖,小聲地說道:“小姐,請勿大聲喧嘩引起別人的主意。咱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朱雀大街,經常有貴人經過,萬一驚擾了貴人。玉公子可保不下來小姐。”

陸花暖一聽馬上噤聲,不過她現在對城門也不感興趣了,“小七,帶我去東西市看看吧,我想見識一下長安的市坊長什麽樣子。”

在去市坊的路上,陸花暖一路探出頭,好奇地看着大街上的每一處景象,“哇,長安好大呀,人還這麽多。熙熙攘攘的,真想讓我爹也來看看。”

陸花暖一想到陸花暖,情緒又有些失落。

玉七安慰說道:“小姐,你不必傷心。陸老爺總會有機會看見的。你每天在這裏開開心心的,想必陸老爺也會開開心心的。而且陸小姐也可以給陸老爺寫信。玉公子還有渠道給水峪鎮送信。不過小姐,有一點你必須記住。”玉七嚴肅起來,“不要告訴任何人,你是從水峪鎮來的,不然你會給鎮上的人來帶天大的麻煩。”

陸花暖看玉七這麽嚴肅地跟她講,她肯定地點了點頭。“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也不想給我的鎮子帶來麻煩,那裏還有我爹,我的朋友們。”

第 264 章 石窟溫床

爬行蛇洞的進展異常緩慢,岩漿升高的速度卻突然加快了,我想跟石林和溝壑大面積崩塌不無關系。

還好昆侖山很大,山腹之中算是局部塌陷,對整個山體傷不了筋骨,甚至外面看起來都不會有絲毫的變化。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數量龐大的山石填滿溝壑,潛藏在地下的岩漿當然被不斷地擡高,淹沒蛇洞也是早早晚晚的事,我們必須早做打算,越快離開蛇洞也好。

我商量說,這樣爬下去,都難逃一死,五人之中就數田七瘦弱嬌小,若果讓其先行一步爬上去,找到安全地點再垂下一根繩索,我們這些體力笨重之人會在短時間內逃離,否則只能紮堆一塊死。

沒想到田七一口就答應了。她說我們救了她無數次,風水輪流轉,怎麽也該輪到她救大家一次了。

瘋子老漢沒想到女娃兒如此大義凜然,竟然連半句搪塞的話都沒有,一口就答應獨自爬上去尋找出路,蛇洞漆黑一片,誰也不知道上面有什麽危險,萬一遇到緊急情況,她一個人如何應對?

海爺別無選擇,只好将自己的匕首也交給田七,囑咐說:“閨女小心點,你左右各持一把匕首,這樣爬行的速度會快一些,但務必注意安全。”

田七燦爛一笑說:“爹你放心吧,不就是上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嗎,我也是倒鬥老手,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你老放心,我絕對不會有事的。”

大牛将一盤繩索挂在田七背上,催促說:“妹子快走吧,我們四個等着你救命呢,岩漿擡升的速度很快,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一切就看你了,我們也會盡力跟着往上爬一段,不會傻乎乎地等死。”

田七最後看了我一眼,因為到此為止我還沒有說些保重的話,這不像是我的風格,主意是我出的,我其實存有私心,反正大家擠在一起也是個死,如果讓田七爬上去救了我們當然更好,如果救不了,哪怕活着她一個也是好的。

我掩飾內心的難過,忽然笑着說:“田七快點行動吧,相信你能做到,快去!”

田七也笑着說:“你一定要等我垂下繩子,無論如何也要救你上去,否則我會跳下來跟你一起死。”

海爺嘆息一聲說:“最好都活着——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丫頭趕緊上去吧,我們時間真得不多了。”

田七身影嬌小,左右開弓,匕首往蛇洞牆壁輕輕一點,身子便輕輕地飄上去,看着像是仙女飛天一樣。

目送田七飛快地爬上去,我想選擇她上去是最明智的,就看蛇洞上面有沒有奇跡出現。

腳下蒸騰着炙熱的氣體,我們被烤的汗流浃背,岩漿離我們越來越近,盡管我們時不時地爬行一陣子,但二者速度相差懸殊,我們随時面對着死亡。

大牛抹着一臉汗水自言自語說:“田七上去大半天了,怎麽還不放下繩索?”

我感到身子滾燙般難受,像是很快要被熱氣煮熟的滋味。我說:“爬上去需要找個挂繩索的地方,否則怎麽架得住四個老爺們的重量——等着吧,我想田七比我們任何一人都着急。”

我喘息一口氣,呼吸進肺部的空氣都是熱的,胸口随時都還能炸開。我向瘋子老漢有氣無力地說道:“大爺,你老體格瘦弱,不行的話,你先上去接應接應,反正擠在一起也是個死,不如走出去找活路。”

瘋子老漢也不客氣,接過大牛遞過去的匕首說:“你們等着啊,我先上去了。”他也學着田七左右開弓的樣子,飛快地爬上去。

大牛羨慕嫉妒恨,望着瘋子老漢的背影說:“真沒想到瘦人還能優先逃命,我要瘦一點就好了,至少不用困死在這裏。”

海爺指着腳下說:“下面都被燒紅了,恐怕岩漿就要冒上來了,咱爺仨兇多吉少。”

我和大牛怔怔地望着像被燒紅的木炭一樣的岩漿,臉龐被映得通紅不說,五髒六腑像是被煮熟一樣難受。我凄然笑着說:“這種死法也不錯,也被煮熟了,然後燒成灰燼……。”

大牛眼珠血紅,哈哈大笑說:“連骨灰盒的錢都省了。”

海爺悲壯說:“我死了都是不可惜,人生過了大半輩子,入土半截的人喽,可惜你倆風華正茂,我跟你倆一塊被燒死,算了沾光了。”

燒紅的岩漿慢慢地冒上來,汩汩的冒着火團,像極了一座煉鋼爐。

我感覺渾身炙熱如火,身體縮水厲害,感到靈魂馬上就要出竅了。田七和瘋子老漢這時候依然毫無動靜,我基本不抱希望了,緩緩地閉上雙眼,心想一死百了,誰也救不了我們。

頭頂砰地一聲落下一團東西,砸得我腦袋有點暈眩。我還沒看清什麽玩意兒,就聽見大牛喊道:“繩子!我們的繩子!”

我猛然張開雙眼,欣喜若狂說:“快爬繩子!海爺第一個,我第二個,大牛你第三個接着上!”

大牛一愣說:“為什麽讓我最後一個?”

我說:“你這麽胖,逃命能快嗎?深洞不寬,你堵上面,加你一條堵塞交通罪!”

海爺爬上去,我踩着石坑往上一跳,一把就抓住了繩索,立馬回頭喊道:“大牛快點上!岩漿到你腳跟前了!”

大牛不是傻子,一看我跳上了繩索,他第一反應就是手腳并用地追上我們。嘴裏牢騷說:“這回活着回去,老子一定減肥,連逃命都論斤量,悲催到家了。”

我們知道順着繩子爬上去一定有活路,心裏放松了不少,調侃大牛說:“你丫早該減減了,挖墳盜墓少不了鑽洞爬行,你這身肥肉不合适幹這個活,回去不下狠心減肥,你小子早晚死在這堆肉上。”

爬了很長的距離,就聽見田七和瘋子老漢的聲音,田七一遍接一遍地喊話說:“上面是個大石窟,上來就不用死了,越快越好!”

等海爺鑽出去,蛇洞露出自然光,心裏說不出地舒服,能看到光真好,總比悶死在黑暗之中好。

我回頭對大牛說:“你行嗎?用不用我回頭拉你一把?”

大牛氣喘籲籲地說道:“逃命的力氣還有着呢,你趕緊翻上去,我也見見自然光,你身子擋着我,老子什麽都看不見。”

我跳出蛇洞,外面是個會議室大小的石窟,外面射進來陽光,雖感到洞窟破敗不堪,但覺得無比溫馨,像是游子回到了故土,出遠門回到家中一樣的幸福。

大牛被我們拉上來後,黑暗中能看到蛇洞內一片火紅,不用說,岩漿依然在不斷地蔓延,也會很快冒到石窟之中。

不過這個倒是不擔心,石窟這麽大,岩漿對我們構不成威脅。

瘋子老漢指着牆角說:“這裏有一張石床,不知道是何人所用,我們擡過來遮蓋住蛇洞口,岩漿不容易冒出來。”

老漢的主意不錯,蓋住石床,蛇洞岩漿受到壓力,自然會流向地下空隙,流回到溝壑也是可能的。

五人齊心協力地推過巨大的石床,這東西好幾噸重,若不是下面墊着一些圓石頭,五人之力不可能推動幾噸重的巨石。

石床好像天生就是蓋蛇洞的,竟然嚴絲合縫,連個空隙都沒有。

我心裏多了幾許驚嘆,忍不住仔細打量起石窟來,瘡痍百孔的石窟如此破敗,可是為何放着一張巨型石床呢?若說以前這裏住着人,四面不能遮風避雨,住在這裏跟風餐露宿沒什麽區別。

瘋子老漢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沉吟說道:“或許有人故意将石床放在這裏,算到有一天我們會從蛇洞出來,而且斷定冒出岩漿,所以才會制作了一塊石床,專門用來蓋蛇洞。”

大牛摸着石床說:“石床是溫的,跟老家火炕一樣舒服,我躺上面解解乏。”

我心想你不是廢話嗎?下面就是燒紅的岩漿,石床溫熱太正常不過了。我忽然問道:“石龍珠你放哪裏了?”

大牛拍着背包說:“在這裏,爬蛇洞手腳并用,我只能背着石龍珠,救命的根子,丢了我也不能丢了它。”

大牛大概又困又累,竟然躺上面睡着了,呼嚕嚕地打起酣睡聲。

石窟四周暫時沒有危險,見大家個個人困馬乏的,我說道:“我看着點,你們都躺石床上睡會,好不容易死裏逃生,身心疲憊需要休息,一會你們再接替我就行。”

大家也不相互客套,都躺石床上呼呼大睡,我端着獵槍,替大家把風。石床很大,數十個八個人不成問題。關鍵是衣服都被汗水浸透,石床的溫度恰好将衣服烘幹,同時解除疲勞,一舉兩得。

(本章完)

第 261 章 得意洋洋的蘇木林

第261章 得意洋洋的蘇木林

蘇采環的話讓蘇木林愣了一下,臉上的怨氣瞬間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趕緊拉着女孩急切問道:“采環,你說啥啥大路通了,把話跟爹說清楚!”

“爹!您真是的,這個時候我能說的大路,能是什麽大路,自然是咱們村去縣城的那條路啊,您可以帶弟弟去城裏面醫治,這樣子就不用去求泉寶那個壞丫頭了啊!”蘇采環說。

比起弟弟會被治活,她更接受不了自己的阿爹去求泉寶下山治病,那樣豈不是代表,她被泉寶個死丫頭壓了一腦袋嗎這種事兒,她是決不允許發生的,所以阿爹還是帶蘇小虎去城裏,找濟民齋的大夫治病吧。

“哈哈哈!簡直是天助我也啊,泉寶這個死丫頭估計做夢都想不到,我會有這樣的奇遇吧,想讓我求她,做夢!媳婦,把小虎收拾收拾,趕緊去城裏找濟民齋的大夫治病!”蘇木林一副揚眉吐氣的模樣。

“老天爺都在幫着咱們家,泉寶那死丫頭還真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了采環,你跟娘說說,到底是咋回事,大路好端端的怎麽通了呢”祝氏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蘇采環說:“我去的時候,興武叔正帶着一群人拾掇東西,說要把大路弄通了,到時候去外頭做工,不然等官府來人疏理,還不知道要等多久,總之我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出一條羊腸道了,人走過去肯定是沒問題的!”

“好好好,好得很!”蘇木林拍拍手,第一次覺得蘇毅的狗腿子蘇興武,居然這麽順眼。

“他爹,我們要帶多少銀子去呢”祝氏有點舍不得,兒子的瘟疫複發最重要的症狀,其實就是發燒,發燒又不是什麽大事,花不了多少銀子的。

蘇木林對兒子還是挺舍得花錢的,“有多少現銀都先帶上吧,看看再說,而且咱家小虎這是瘟疫,瘟疫本來就是官府負責的,沒準去到濟民齋,不花錢也能治呢!”

“你說得對。”祝氏贊同了這個說法。

旁邊的大族老看着,實在是覺得有些忐忑,“要不你們夫妻倆還是去山上找泉寶吧,這一來一回的,耽擱了多少時間,還不知道縣城能不能進去呢!咱村的赤腳郎中不也說了,小虎情況緊急……”

他還是覺得,去找泉寶靠譜一些,那丫頭雖然口出狂言,可她是從濟民齋回來的,又就近,找她肯定沒錯。

“之前赤腳郎中不是說了麽,泉寶算他半個徒弟,呵呵,沒準咱家小虎這事兒就是他和泉寶商量好的,師徒倆給我們下套呢,總之還是去城裏吧,我不想求人!”蘇木林說完,就開始驅趕大族老出門了,怕他們一家子走了之後,大族老留在屋裏歇着,丢了什麽東西不好說。

大族老見狀氣得半死,但還是道:“那你們去了之後,有啥事兒第一時間傳消息回來哈,我再到山上找找看,就算不是為了小虎,也得讓泉寶丫頭回來才行。”

村裏還有其他孩子複發呢,蘇木林一家不要治了,其他人不治了退一萬步說,他們清泉村就目前來說,還是得靠泉寶啊,泉寶這丫頭脾氣大,但醫術是連赤腳郎中都肯定過的。

為了村裏其他人,他怎麽着都得拉下這張老臉。

第 274 章 前往汽油鎮!

禿鹫死了之後,他手下就只剩下一群烏合之衆了。

見瑞克圖斯和他手下的那些英靈勇士都死了,徐光遠也沒有攻擊他們的打算,于是便紛紛撤回了。

大半夜的,他們也不太敢出來打掃戰場,生怕有更大的部隊在夜間偷襲他們。

而且其中還有不少人存着頂替禿鹫成為這座廢墟新的主人的想法。

所以這偌大的一片地方,留下的所有垃圾都成了顏沖他們的寶藏。

不過這些東西,沒什麽是顏沖能看上眼的。

這裏不是車,就是車輛的碎片,瑞克圖斯和英靈勇士都是赤膊着上身,也沒有什麽好的裝備。

禿鹫為了體現自己首領的威嚴,倒是常年穿着一身紅色的戰甲,不過這身戰甲也不過是一些簡陋的皮條和鐵片縫合而成的。

作為一套鐵甲,它的防禦力卻并不怎麽樣。

顏沖為了低調,現在不打算穿甲。

就算他想穿一套的話,他在上一個副本作為獲勝隊伍兌換的那一套全身強化皮甲能提供全身二加一點減傷,還有強化隐蔽效果的特效,要比這些既沉重又容易發出聲響的破爛鐵甲好多了。

不過徐光遠倒是對禿鹫的戰甲比較感興趣。

他穿的牛仔服除了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拾荒人之外,也沒有什麽額外的效果了。

徐光遠在禿鹫的身上搜刮了一下,把那件赤紅色的胸甲穿在了自己的身上,還把禿鹫的配槍,一把鋸短了槍管的雙管獵槍收了起來。

然後他把禿鹫的腦袋連同上面那頂誇張的頭盔也割了下來,裝進了背包之中,作為這場戰鬥的戰利品。

至于瑞克圖斯那顆已經被打爛了的腦袋,對他已經沒有意義了。

他從瑞克圖斯的車上找到了一些食物和水,拿出了一半,打了個包,扛在了肩膀上。

“剩下的都是你的了,小兄弟。”徐光遠對救了他命的顏沖倒是比較仁義。

顏沖也沒多說什麽。

為了表現得像一個廢土人,顏沖順從地把剩下的那些食物和水裝了起來。

然後他對遠處的霍克招了招手,霍克立刻就順從地跑了過來。

“你看看,這些車還有沒有能用的。”顏沖道。

“好嘞!”霍克立刻行動了起來。

作為一個前機械師,這種簡單的小事兒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瑞克圖斯和禿鹫的兩輛大車進行了對撞,雖然前端都進行了加固,但是現在已經都毀得不成樣子了。

其他的車,如果不是被雷電棍炸飛,就是被重機槍給轟出了空洞,大多都開不了了。

反倒是那些被撞到側翻的車輛,倒還有一些拯救的價值。

很快,霍克就找到了一輛傷勢沒那麽嚴重的車,将它翻了過來,又從其他車上摘了些零件,拼裝在了上面。

“就是它了。”霍克說道,“湊活着開吧。”

“你要去哪裏?我送你一程?”顏沖坐進了車裏,試了試油門,發動機發出了強烈的轟鳴。

駕駛感覺跟現代化的車輛肯定是比不了的,但是在這荒漠之中,開着這樣的車輛,反倒是多了一種荒漠漢子的悲涼感覺。

徐光遠的目光看向了遠方的不朽城堡。

那裏有把他的手變成這樣的仇人。

雖然他這次僥幸将瑞克圖斯殺了,但是這卻不能代表他一個人就能打得過不死老喬。

他估摸着自己連不朽城堡的鐵板電梯都上不了,就會被那些英靈勇士的雷電棍轟成渣。

“你們想去哪?”徐光遠反問道。

他現在對顏沖的印象還挺好。

既救了他的性命,還能提供順風車服務。

“汽油鎮。”顏沖道,“我們都是在荒漠中撿生活的人,不是戰士。那裏的貿易環境更适合我們。”

“好,那我就跟你們去汽油鎮。”徐光遠道。

“歡迎之至。”顏沖說道。

于是三個人就上了車,在霍克的指引下,一路前往了汽油鎮。

“主人,我們帶上這樣一個陌生人真的沒問題嗎?”趁着徐光遠不注意,霍克小聲地跟顏沖道。

他心裏想的可能是:“你身上那麽多小秘密,被外人發現了怎麽辦?”

“沒問題。”顏沖笑道,“有這樣一位大英雄在,我們兩個的安全應該不成問題。”

顏沖特意壓低了聲音,但是卻又控制着能讓徐光遠聽到。

這樣一個馬屁拍過去,徐光遠自然是非常高興。

“你放心,你們的安全我可以保證。”後面的徐光遠開始吹牛哔了,“我看你們兩個的技術不錯,以後可以跟着我一起混。有朝一日,我成事兒了,分你們兩個城市當頭兒。”

“那就多謝了!”顏沖連忙笑着答應。

但是他的心裏對此卻不以為然。

如果徐光遠是那麽一個敞亮的人,能保證他們兩個的安全的話,在第一次遇見瑞克圖斯的時候,他就應該保護自己了。

當時顏沖扮演的可是蘇雁回的角色,一個對男人有着絕對殺傷力的美女。

在那種情況下,徐光遠都不出手,以後對上不死老喬,又能指望他什麽?

不過現在的徐光遠,卻是顏沖一個極好的遮蔽物。

不管顏沖偷偷幹了什麽,都可以把鍋甩給徐光遠。

顏沖的駕駛技術沒的說,哪怕是剛上手的拼裝車,也開得毫無問題,旁邊的霍克只管指路,沒過多長時間,他們便來到了汽油鎮的旁邊。

汽油鎮是不朽城堡北邊的一座城鎮,因為上面有抽油井,所以在被不死老喬攻占之後,便派駐了軍隊,為他手下的部隊提供汽油。

被他派來的人,是一個奸詐狡猾的胖子,在戰争之前是個無名之輩,但是現在則被稱為“食人者”。

和不死老喬這種軍隊出身的軍閥不同,他對于管理市民、奴役百姓的事情非常擅長。

因為采油需要勞工,而往來的交通也都需要汽油,所以他便以此為依托,逐漸開展商業,慢慢地将這個地方開發成為了一個小城市。

城市中開展了各項貿易,還有多種娛樂活動。

可以說,只要能想到的點子,違法的、不違法的,在汽油鎮全都可行。

當然,這個時代也沒有什麽法律了,軍隊就是法律,不死老喬就是法律,食人者就是汽油鎮的法律。

第 263 章 捉嬰塔

闫長青的元嬰在紅箋的目送下進入了泉眼。

井白溪神識不能及遠,耳聽外邊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不由十分不安,問道:“怎麽樣了?”

闫長青此時已經運轉了“流水知音”,他在泉眼中的所見所感通過這個法器直接傳到紅箋的識海。

“師父已經下去十幾丈深了,底下很黑,霧氣很重,好在尚未發現對師父的元嬰有什麽害處,師父一邊向下去,一邊試圖聯系上古靈泉,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的發現。”

紅箋知道大師伯焦急,連忙将傳回來的消息同他分享。

“下面的通道很狹窄,并且一直沒有遇見岔路,若有線索師父一定不會錯過。”她頓了頓,又道:“師父說叫師伯放心,下面很安全。他隐隐感覺得到上古靈泉的存在,但對方對他的靈犀秘法全無反應。大約是距離相隔還遠,他再找找,叫您別着急。”

井白溪喃喃道:“我有什麽好着急的,他沒事就好。”闫長青臨去那番話對他沖擊太大,令他心中升起了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稍停片刻,紅箋“咦”了一聲,向井白溪通報:“師父遇上地底泉水了。”

井白溪精神大振:“是上古靈泉嗎?”

紅箋回道:“不是,不過這股靈泉在向上湧,照現在的速度,至多一炷香的工夫就會從泉眼中冒出來。”

井白溪沉吟:“這到古怪。”

闫長青也知道其中必有古怪,說實話,剛才迎頭碰上這泉水,他着實激動了一番,可一接觸到水,他便知道自己是空歡喜了。

他的元嬰沾不到水,也對迎面而來的泉水形不成任何阻礙,這也就是一道普通之極的地下泉,水中雖然帶着不少靈氣,卻怎麽也稱不上是上古靈泉。

泉水上湧,闫長青的元嬰在水下摸索行進。

井白溪感覺很受煎熬,同紅箋道:“将‘流水知音’給我。”

紅箋依言将法器交給了大師伯。

自闫長青的元嬰進入泉眼,到現在已差不多過去了一刻鐘,就是說戴明池也察覺到寰華殿出事這麽久了,他會選擇直接出關殺過來,還是相信元必簡足以看住上古靈泉而他按兵不動繼續閉關,這都是很難估計的事情。

紅箋難掩焦慮,忍不住擡頭四望,這寰華殿裏靜悄悄的落針可聞,石清響為什麽還沒有到來?

到現在元必簡沒有跳出來阻止,應該是他那裏得手了,可元老賊畢竟是元嬰後期,石清響會不會受傷?會不會傷重困在老賊洞府裏不能挪動?

井白溪突道:“你師父在下面遇到了些古怪,不知是否與上古靈泉有關系。你師父說他要靠近了看看。”

“什麽古怪?”闫長青在地下遇見的任何一點意外都叫上面的人懸心。

“前方有東西擋了一下水流,具體什麽情況要等他到眼前了才能知道。”

會是上古靈泉出現的征兆嗎?紅箋不知道,既然師父的元嬰要接近那東西,應該是神識已經查探過了,沒有發現危險。

“噠!噠!”寂靜的寰華殿突然傳來腳步聲,與此同時,紅箋的神識察覺到自元必簡洞府的那條通道過來了一個人。

是石清響,他走得極為緩慢,身上的衣裳已經被血洇透,整個人看着狼狽之極,紅箋吓了一大跳,可更叫她吃驚的還是石清響的臉。

這是她第一次在有光亮的情況下看清楚石清響的模樣,紅箋恍然明白了何以從戴明池到季有雲,人人都覺着他病重即将不治,為什麽先前即使在她和石清響獨處的情況下,石清響也仍然要以何風的面目示人,實是這張臉看上去太恐怖了。

石清響的眉眼五官還是他十幾歲時那俊秀的樣子,若在陰暗處他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會引吸旁人全部的注意,可此時在陽光下他的臉色黑白交錯,像是肌膚之下有幾條黑色的蚯蚓在劇烈掙紮,一個弄不好便會破體而出。

除此之外,石清響的半邊臉直至脖頸長着大塊大塊的腐斑,正像當初紅箋在何風胳膊上看到過的一樣。

這是要控制不住道魔沖突了麽?紅箋一個箭步迎面沖過去,急問:“你這是怎麽了,這邊暫時沒事,你別着急,趕緊給自己想想辦法啊。”

石清響站定,表情有些不自在,滞了滞方輕聲道:“不要緊,我服了丹藥,過一會兒就會好轉。我現在若是不運功,就是這個樣子,吓着你了吧,等一會兒,等我能調動起來真元就好了。”

紅箋險些落下淚來。

道侶是什麽,紅箋心中其實全無概念,尤其是石清響所講敘的那等生死相托的愛侶,紅箋很難将她和他的未來想像成那般模樣。

在她還懵懂不知情的時候,季有風便在她心中留下了重重一筆,季有風的死,幾成她的心魔,她想不出有一天自己也會因為愛一個人去做同樣的事。

石清響對她而言是朋友,是夥伴,“愛侶”這層關系便像是由天上掉下來的。

她每次一想起這些還沒有發生的事,便不自覺地以“一切都改變了”去推脫,很少去想改變這一切的石清響,又是為的什麽。

紅箋伸手扶住了他,柔聲道:“我不怕,你不用遮掩,這沒有什麽,等你解決了功法上的沖突,自然就能恢複如常要多俊有多俊了。”

石清響苦笑了一下,換了話題:“我那邊一切順利,元必簡已經死了,你師父那裏怎麽樣了?”

紅箋便将闫長青在泉眼中的情況說了說,愁道:“戴明池知道出事也有好一會兒了,不知道時間是不是還來得及。”

石清響道:“應該問題不大,戴明池對他此次晉階的機會極為看重,輕易不會放棄。不過還是需要快些,咱們過去看看吧。”

紅箋不再多言,将石清響扶至丹房。

現在的情況是全靠闫長青的元嬰在地下摸索,誰都幫不上忙,石清響過來也只是随時掌握情況圖個心安,趁此機會他坐于一旁,趕緊調理千瘡百孔的身體。

此時地底的闫長青卻遇到了困難,在他的前面突然開始出現岔路口,神識深入進去,竟然發現岔路不遠又是岔路,再前面兜兜轉轉,好似迷宮一般。

這簡直太反常了,闫長青停了下來。

井白溪亦道:“情況不大對勁兒,長青先等等。”

上古靈泉若是怠于遵守約定,頂多避而不見,何必要故布疑雲這麽多此一舉,井白溪将闫長青的遭遇一說,紅箋也覺着大事不妙,她道:“傳宗主簡上并沒有提到有岔路,師父再仔細觀察一下周圍。”

井白溪道:“此前一直沒有遇見岔路口,你師父不可能走錯路。”

石清響突然插言:“叫他趕緊返回,往回走試試。”

井白溪不作聲,停了一陣突然語帶驚惶:“怎麽回事?你師父說他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紅箋只覺腦袋裏“嗡”地一聲,同石清響相顧失色,她急切地取回“流水知音”,輸入真元,果然就見師父的視角在狹窄的空間內飛快變換,岔路,岔路,還是岔路,可以想見師父的元嬰已經化為一團流光,在地下努力尋找着迷宮的出口。

怎麽會這樣?

“會是幻境嗎?”她還抱着一線希望。

闫長青尚能保持冷靜,回答她道:“不是。我感覺應當是誤進了一個古怪的地方,剛下來時對上古靈泉還有一絲感應,現在也被隔絕了。”

“是季有雲的‘捉嬰塔’。”石清響有了判斷,臉色十分難看,“麻煩了,我們把季有雲給忘了,他同戴明池從來都不是一條心,如此放心将寰華殿交給符圖宗看管,原來竟是藏了這樣的殺招。”

紅箋急得額上見汗:“你既知道,怎麽破解?”

“沒法破解,除非殺死季有雲,才能将關到這法寶裏的元嬰放出來。”

可若能輕松殺死季有雲,諸人又何必冒這樣大的風險以求打開護宗大陣?

做了這麽多的準備,眼看功敗垂成,師父的元嬰又被關入這麽一個古怪的法寶中,紅箋不由覺着一陣無力。

可更糟糕的後果石清響卻不得不挑明:“‘捉嬰塔’是季有雲的法寶,一旦有元嬰被關進去,季有雲會立刻察覺。若他立時出發趕來丹崖宗,此時大約已經在半路上了。”

季有雲修為高深,他的《大難經》一旦施展連元嬰都無法相抗,石清響猜測他将“捉嬰塔”悄悄留在泉眼裏張網以待,正是出于這方面的考慮,他要從捉到的元嬰身上得到和上古靈泉的溝通之法。

紅箋一直運轉着“流水知音”,故而她同石清響的對話通過法器直接傳到了地下闫長青那裏,闫長青亂闖了一陣,自己也發覺這半天都是在徒勞的原地兜圈子,終于停下來。

季有雲已經在趕來丹崖宗的路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對闫長青而言已經沒有可以選擇的餘地,他嘆了口氣,通過“流水知音”傳遞意念:“通知師兄,叫他奪舍吧。”

第 264 章 寒酸喜袍

桃花殿張燈結彩,一派歡喜氣氛。

臺下坐滿了諸多修士還有皇族貴胄,遠處則是這些人帶來的仆從,那裏面其實沒有一個是真正的仆從,全都是各種修士各種貴人,不少人都來回張望,也不敢太過分,只是偷偷摸摸的不停觀瞧着桃花殿中的數位妙法門女修。

妙法門的女修一個個顏值極高,都是清麗女子,不過一個個不假辭色,盡皆冷冰冰的沒什麽好表情,當然就算不是妙法門的女修,只是尋常女子,被人這般偷偷摸摸盯着看,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高臺上有三位妙法門長老端坐,這三位長老歲數不小了,最小的也有七十高齡,面容已經不比年輕人,但依舊能夠看出三位長老當初也是樣貌俱佳的美人。

妙法門中,長老都是最有希望突破境界踏足上幽世界的人物,所以長老都是在閉關修行,完全不禮理俗務。

只有這種婚典的時候才會出來露一面。

有這三位在下面的衆人不敢造次安靜等待,間中交頭接耳,也将聲音放到最小,不敢大聲喧嘩。

在桃花殿東面,還有一座輕紗涼亭,影影綽綽見能夠見到其中有幾個身材苗條的人物,那涼亭周圍水汽氤氲,就算是目光犀利的修士們,更多的也看不真切。

妙法門和龍族關系密切世人皆知。

每次桃花殿有什麽事情都不會忘記邀請龍族,海域龍宮中若是有什麽慶典,妙法門弟子往往也是座上客。

與蠻族和妖族不同,龍族和人族還算親近,不是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狀态,所以,對于龍族,人族一直都是持歡迎态度的,龍族也在人間的各地易城開了不知道都少家珍寶閣,和人族交通有無,當然龍族極為貪婪,喜歡寶物,收寶從不問來歷,好東西直接送入龍宮之中,也沒有誰敢去龍宮讨要。

“聽說這次來的是傲夜公主?”

“當然,傲夜公主和夢仙子乃是好友,夢仙子大婚她當然要來。”

“聽說傲夜公主樣貌不輸夢仙子,可惜咱們無緣一睹芳顏,啧啧,也不知道傳言是真是假,龍族雖然也能化身人形,但大都怪模怪樣,那傲夜公主該不會徒有虛名,是個醜八怪吧?”

“噓,你不要命了?龍族天生耳聰目明,這麽近的距離,你這些言語落到傲夜公主耳中,小心将你抓去龍宮當龜奴。”

那修士聞言連忙捂住嘴巴,龍族天生神力,一般的修士根本不敢招惹,好在龍族生育艱難,數量越來越少,海域空間又極大,所以龍族才不會跑到岸上來和人族争奪領地。

恰好此時鐘聲響起,叮當作響,這就代表着新人該入場了。也意味着入贅儀式正式開始。

“唉,今天的主角方蕩怎麽還沒來啊?那小子該不會縮卵不來了吧?我為了來看這趟熱鬧可是下了血本的。”人群中一個皇子模樣的年輕男子擡頭望天,四處張望着說道。

“不應該啊,不是說方蕩已經得到了夏國大皇子的邀請函,一路朝着這邊飛來了麽,啧啧,吊着一座二十一層的寶塔滿天飛,當真是好大的氣魄,嚣張吶!”

“切,有什麽了不起,若給我兩件鎮國重器,我能比他風光十倍。”那皇子模樣的男子冷哼一聲說道。

随後這皇子看向不遠處的另外一個身穿皇族服飾,和他年紀相仿的男子望去,譏笑道:“素問老弟,這一回你們殇國又揚名了,那雲錦塔漫天亂飛叫天下人都知道你們殇國造塔之術舉世無雙啊,還知道你們殇國最是大度,什麽東西都能拿出來送人,哈哈哈。”

那叫做素問的少年乃是殇國太子,原本是夏國太子的好友,夏國大皇子年輕時游歷各國,和殇國太子一見如故,相約以後若是成了本國皇帝,就互相扶持,結成同盟。

盟約尚在,夏國太子卻已經落得當下這步田地,着實叫人扼腕。

兩位皇子之間的這份情随着時間流逝也早就變淡了,素問本不想來,因為雲錦塔的事情,他們這些殇國皇子皇孫出去總是面對各種冷嘲熱諷,但卻被父皇命令前來,抗拒不得,只得硬着頭皮來做這件苦差。

這一次來觀禮的有不少皇子皇孫,他們來這裏,當然是來看熱鬧的,但平時他們可是來不了的,之所以能來,是因為諸國的皇帝都希望自己的子孫們好好看看不争氣的皇族是什麽下場,哪怕你是太子最終也有可能落得個入贅的下場,言傳總不如身教來得實在。

雖說入贅妙法門在普通人看來并不是丢人的事情,甚至是一件極為光彩的事情,更何況夏國大皇子和三皇子迎娶的還是人們的夢中情人,但在諸多皇家眼中,這顯然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大皇子和三皇子做的是弑父的勾當,這樣的家夥下場再凄慘都不為過,入贅,不管是入贅那裏,都如同喪家之犬無處可去,搖尾乞憐最終找到了一處容身之處罷了。

這樣好的例子,不叫皇子皇孫們看看,着實是浪費了。

所以這一次十國皇族盡皆到場,并且大多數都是年輕子弟。

素問恨得咬牙切齒,卻毫無辦法,只能裝作聽不到對方的譏諷嘲笑,坐在那裏一口口的悶酒喝入肚中。

“大哥,我不想出去!”

“我也不想,但這一關都過不去,你我拿什麽從父皇手中奪回夏國?”

大皇子和三皇子就在後、臺,他們兩個不怕死,但這種入贅儀式叫他們生出想死的念頭來。

外面的不少人都是他們的舊識,也曾把酒言歡,也曾敵對仇視,現在都在等着看他們的笑話。

走出去面對那些目光,簡直就如同将自己剝光了展示給衆人随意觀瞧,那份痛苦,簡直無法形容。

三皇子手掌握緊松開,握緊松開,掌心中都是汗水。

大皇子用手抓住三皇子的手,用力捏住,三皇子骨頭發出咯咯脆響,卻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牢記今天的恥辱,明天我們才能走得更遠!享受今天的羞辱,他日我們才能飛得更高!就算當下我們是被嘲諷的目标,就算我們現在是喪家之犬,但你我兄弟也不能表現得真如一只喪家之犬,拿出驕傲來,外面那些家夥早晚會被你我兄弟踩在腳下,今天他們看我們的笑話,明天我們叫他們哭給我們看!”

三皇子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随後張開雙目,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不錯,就算我們是喪家之犬,也不能真的表現得如同喪家之犬,因為那樣他們只會更加看不起我們!”

外面議論紛紛的時候,大皇子和三皇子緩步走出,兩人此時換上了一身大紅喜袍,上面沒有任何花紋裝飾,他們現在只是白丁,皇族身份早就被剝奪了,這種場合,能穿的也就只有這種規格最低的喜袍了,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兩塊紅布披在身上。

其實,妙法門給兩人準備了得體的奢華喜袍,但大皇子和三皇子兩人卻執意穿上這種最低等的寒酸喜袍,這反而叫一衆準備出言挖苦兩個皇子的人們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玄天大陸十國的一衆皇子皇孫們,此時心中陡然間生出一片悲涼來,兔死狐悲的悲涼,對面的好歹也是一位太子,還有一位曾在夏國呼風喚雨整整十年的三皇子,這兩個人都和他們一樣,擁有尊崇的身份,現在變成如此這般模樣,叫這些皇子皇孫們不得不重新認識一下自己,自己擁有的東西一旦失去後,自己将會變成什麽樣子?

或許不會比眼前的夏國大皇子還有三皇子更好,看到了大皇子還有三皇子的處境,他們心中就明白了自己眼前的東西何其寶貴,一旦失去多麽可怕。

此時衆人心中就只有一句話——落地的鳳凰不如雞!

大皇子還有三皇子走上高臺,臺下衆人初時被兩人窮酸的喜袍,和精神奕奕的表情的反差所攝,原本的那點兔死狐悲瞬間消散。

随後這些皇族子弟們便冷笑連連,這兩個家夥看起來活得還挺滋潤,下場還應該更悲慘點才好。

準備弑父奪取皇位的家夥,能是什麽好東西?

不過并沒有人真正出言嘲諷,這裏畢竟是妙法門,得給妙法門面子,但這些人的眼神已經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大皇子還有三皇子出場後,聲息全無,桃花殿中,靜得猶如半夜的靈堂一樣。

若是別的新人出場怎麽都有好友祝願,送上禮物,等等,但大皇子還有三皇子出來後就冷場了,也不奇怪,來這裏的都是看他們笑話的。不開口,不出聲就是在給他們難看,叫大皇子三皇子尴尬。

大皇子腰背挺直,臉色淡然,似乎一切都不管他的事情,三皇子就略差了點,臉色陰沉。

“方蕩沒有來,看來我的請柬效果不大。”大皇子環視衆人,低聲說道。

三皇子直直腰,這寂靜的壓力叫他難受,提到方蕩,三皇子就想起方蕩當初在他手中将靖公主搶走的事情,現在又是他的大婚之期,往事叫他咬牙切齒,不巧,他的那條腿又開始劇痛起來,三皇子半邊身子微微哆嗦起來,嘴唇發白,額頭上汗珠滾滾,寬大的袍袖遮掩着他用力的擰了一下自己那條腿,劇痛叫他舒坦一點:“他不來算他聰明。”

大皇子嘆息道:“可惜了。”

此時遠處一紅一白兩個女子,宛若兩朵雲彩般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