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墓室空城

我們之所以躊躅不前,主要原因是墓室石門上方挂着一款匾額,上面寫着一首詩“白楸之棺,易朽之裳。銅鐵不入,丹器不藏。嗟矣後人,幸勿我傷。”

我們幾個都被逗樂了,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墓主人明明跟着藏寶一起沉睡,竟然強詞奪理地說自己是個窮人,一邊揮着屠刀亂砍人,一邊說自己是個大善人。就好像一個衣着光鮮、滿身珠光寶氣的人跑到大街上,告訴大家他身無分文一樣可笑。

這首詩是借用古人的,魏征南軍司張詹墓的碑刻上就是這樣一首詩,但人家真是薄葬到一貧如洗的地步。

我的理解是,李潤之的機關算盡太聰明,實在沒辦法了,就挂一塊匾額告誡盜墓人說,墓室只剩下一具柏木棺材,死者身上窮得只剩下一身破爛衣裳,沒有任何寶貝藏在棺木裏,請盜墓之人高擡貴手吧,不要傷了他的屍體。

大牛嗤之以鼻,說若是別人躺裏面哭窮,老子興許還能網開一面。李潤之是什麽人?雖說是民國時期哀牢山最後一任土司,但此人大肆斂財,傳聞此人走私鴉片,販賣文物,霸占茶馬古道索要過路費,幾十年的經營早已聚集了大批的財富。若說他是窮光蛋,世上沒人是富人了。

我心裏升起了一股無名之火。兵馬俑內藏鬼屍,墓道駐守鬼府陰兵,就在墓室前面幾米遠的地方還設計一道死亡之水,這些損招每一樣足夠殺死任何尋寶者或者盜墓者。如果不是倒鬥人進來,而是考古專家或者探險家進來,弄不好要害死更多無辜的人,這樣一個窮兇極惡的人竟然厚顏無恥到讓人放他一馬,不僅可笑可氣可恨,而且有種被戲弄和嘲諷的屈辱。

我大喝一聲說,掘他丫的墳墓!他越說墓室無珠寶,我們越是要打開棺木看看,否則無法證明他的清白。

話說得是有點狠,這我承認,但我心裏想得更多的是,那些數量龐大的寶藏都是民脂民膏,是他李潤之多年搜刮老百姓的不義之財,我把它找出來,歸還給國家和人民,算是對得起摸金校尉的美譽。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不得不說,摸金校尉是歷史賦予的特殊産物,在古代,這個職位的存在可能并不光彩,甚至被萬人唾棄,或許不得好死,甚至一輩子沉浸在內疚和痛苦中死去。但今天意義不一樣了,國家需要更多的考古人來尋找失落的墓葬,它們不僅僅是歷史和文化,還是一個五千年文明古國的歷史見證,以及人民創造的智慧和失傳的文明。

田七和大牛沒想到我的境界這麽高大上,差點給我跪下磕頭。看他倆眼巴巴的那股感動,我很大方說,我這人臉皮薄,你倆磕頭拜謝就免了,我不想被折壽,若說些感謝之類的話,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田七果然慷慨激昂說,本來我以為一個女人不應該參與到倒鬥中來,我一直覺得摸金校尉是一種屈辱的職業,像是過街老鼠般膽戰心驚,今個聽君一席話,我反而覺得自己變成了一種榮耀。

我說雷鋒做好事是不留名的,你榮耀歸榮耀,自己知道就行了,別滿大街嚷嚷去,那樣的話警察很快請你去坐坐。

大牛咧嘴就笑,握着我的手說,感謝你的茅塞頓開,感謝你的醍醐灌頂,感謝你的點水之恩,我打生下來就做了摸金校尉的卸嶺力士,我爺爺哄騙我說,手藝是祖傳的,職位是皇帝冊封的,就連天生神力都是老天爺恩賜的。我聽說一些前輩倒鬥人不是被抓起來被槍斃就是牢底坐穿,吓得我都不敢下墓了。

我說大牛千萬別這樣想,劍有雙刃,就能殺人也能救人,人有兩面,能做好人也能做壞人。摸金校尉如果只為一己之私,那就是禍國殃民,就是國家和人民的罪人,如果一心為國為民,就是雷鋒精神,是光宗耀祖的。

馬伊拉和虎娘子一臉的崇高,忍不住為我鼓掌稱贊。其實我說了半天的慷慨陳詞,我自己都覺得不像自己說得,有點大,或許真得有感而發,或許只是即興表演。

大牛歪着牛腦袋看了我半天,支支吾吾地問道,天寧哥你不是玩我吧?感覺不太真實,一個殺豬賣肉的屠夫竟然滿嘴的仁義道德和阿彌陀佛,我怎麽覺得把你今天吃錯藥了。

我說你大牛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能始終如一,懂嗎?這叫覺悟。

大牛故意将我軍說,什麽叫覺悟?

我被這個大傻子一下問住了,情急之下來不及思考,我就跟糊弄二大爺似得說,覺悟這個詞很神聖,像你這樣的一般人還真不太好領悟。覺悟就是今天覺明天悟,不知不覺中就明白了。

李潤之墓室近在咫尺,門口鋪着修整的方磚,一直延伸至墓道。墓室兩旁各蹲着一只黑乎乎的鎮墓獸,張着血盆大口直直地對着我們,令人心底直發毛。

墓室石門肯定是可以打開的,因地層變動的緣故,門縫微微裂開一條門縫,好像是虛掩着的。如果我們此刻想進入,似乎不用費吹灰之力就能進出自如。

但我忽然間猶豫了。前面所出現的每一樣危險足以讓人命喪黃泉,而且機關連環相扣、花樣百出,招招置人于死地。但到了墓室門前卻截然相反,墓主人不僅哭窮讨饒,而且大開方便之門,有點開門納客的意思,這到底是一場鴻門宴還是一個登堂入室的邀請?

我不得而知。這就是空城計的厲害之處,看着稀松平常,或許裏面殺機四伏,看似客客氣氣,沒準暗中劍拔弩張。擺在面前的墓室之門像是一個看不見的魔鬼,它正悄悄地張開巨口等着我們自投羅網,而我們一旦不知深淺地走進去,它就會将我們咬得粉身碎骨。

我說大家還是靠後站着吧,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前一步。衆人領命後退,俱都張目以待,看我下一步作何打算。我用手電筒細細地搜索,防盜墓手段不外乎幾種,如果足夠的經驗和細心,還是能看出一點端倪的,不至于被機關算計而喪命。

墓室之門是虛掩的,上面的頂板卻很高,旁邊故意露出幾盞油燈,只要站到墓室石門跟前,點燃油燈不費吹灰之力。

我想象不出為什麽頂板設計得如此之高,難道僅僅是為了寬敞嗎?

田七說門券高壘,門頂高聳,大墓比較常見,大多是為了威嚴和美觀。墓室是墓主人栖身之所,外面修建的再怎麽高大上和富麗堂皇,也實屬正常,一般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但地底鋪設規規矩矩的方磚,而且棱角分明卻并不多見,鑒于李潤之所處時期已是民國,模仿西方的建築風格也是有可能的。

大牛看看我,然後又看看田七,橡根牆邊草地說道,一個完美論,一個陰謀論,你倆到底誰靠譜?到底聽誰的?

我說你不是廢話嗎?當然誰對聽誰的,你要是大清朝那會,肯定是個叛徒,你要相信領導的方針戰略是正确的,不可動搖的。你沒看出我具有領袖的風範嗎?

大牛厚顏無恥說,我這叫謀慮,見風使舵,也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田七突然胳膊肘往外拐,幫助我說,大牛哥,其實你這叫有奶便是娘。

大牛氣得肚子都快炸了,躲在一旁生悶氣。

我發現地面的每一塊方磚恰好一一對應着頂板的方磚,整齊和精準的程度近乎完美無暇。墓葬的工匠大多師出名門,他們的手藝自然無可厚非,但也是因人而異,偷工減料之事見怪不怪,能做到毫厘不差的大多是帝王陵墓,區區一個土司墓葬最多馬馬虎虎,他再有錢也只是個暴發戶,工匠不會做到如此精準的。

大牛眼神一眯,好像明白點什麽,對我連連舉着大拇指。田七一頭霧水地問什麽情況,說你倆志同道合的,好像頗有默契,也不能給我們幾個打啞謎呀,說出來吧,讓我們也聽聽。

我說,好多東西看似完美,其實就是一個缺陷,尤其是在墓葬中最為明顯。倒鬥人都不傻子,熟知反盜墓的種種手段,否則根本活不到現在。摸金校尉更專業一些,上千年的經驗積累一代代地傳下來,能稱之為摸金校尉的幾乎都快成精了,大到磚瓦結構,小到一塊墓磚,略有不同都能看出來差別來,對流沙,翻板,暗箭,落石、毒氣、焰火……這些機關的布局更是輕車熟路、了然于胸,不能說進墓葬如履平地吧,那至少也是來去自如。

大牛打斷了我的話,說剩下的重點還是我炫弄吧。地面的方磚和頂板的方磚,無論大小和位置都高度吻合,最主要的是上面的和下面的石板縫隙幾乎一致,甚至毫厘不差,這隐隐約約地告訴我們,這裏不是翻板就是落石陷阱。

第 59 章 ∶無盡的恐怖

當這個自稱是職業殺手的年輕人向二人友好的伸出手之後,張虎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而何飛則是一副一臉蒙比的表情,不過在看到張虎并沒有伸出手與對方握手後,為了避免尴尬,站在張虎旁的何飛則趕忙将自己的胳膊伸了過去然後與程櫻握了一下手并面露微笑的對其說道“你好,我叫何飛,這位是張虎。”

不過下一瞬間,何飛就感覺到對方的手非常的柔軟,不料還未等他多想身前的程櫻就面露不爽的說道“何飛是吧,你這微笑的表情看起來好假啊,看樣子你似乎不太相信我是殺手吧?”

程櫻對察言觀色似乎很在行,他的話也頓時聽的何飛有些尴尬,不過何飛身旁的張虎卻看了眼何飛後對其說道“何飛,我認為你還是相信他是職業殺手的好,這家夥剛才和我打架時,我發現他根本沒有使用任何所謂的招式套路,幾乎全是用的能快速讓人失去行動能力的殺招,這些狠辣的搏擊技巧甚至連一般的軍人與格鬥選手都使不出,而會用的估計也只有兩種人…要麽是特種兵,要麽就是…職業殺手!”

張虎的這句話說的非常鄭重,所謂業有專攻,在格鬥這方面何飛并不在行畢竟它只是一名大學生,所以看到張虎的表情後,何飛的微笑也慢慢消失了,然後他就用慎重的口吻對程櫻問道“你真的是殺手?”

“那你看我像特種兵麽?”

程櫻反問式的回答頓時把何飛嗆得不清,被嗆到的何飛沒有在說話,而是深吸了一口氣後随即就又将目光看向了那名頭上帶着印有‘安全生産’4個字帽子的男子。

男子發現何飛的眼睛看向他後,他趕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而何飛便對其問道“不知這位老哥是…”

黃帽男子自然知道何飛的意思,于是他立即自我介紹道“我叫王志強,今年36歲,是一名建築工人。”

到此時,這一次登車的兩名新全部介紹完畢,何飛點了點頭,然後便對着二人說道“我知道你們兩個人現在一定有很多問題要問,比如為何被鬼追到站臺,又比如這趟不停前行的地獄列車又是怎麽回事等等,不過這些事過一會我們的隊長會親自給你們盡量進行解釋,現在請二位跟我來,我帶你們去見隊長。”

說完後,何飛便轉過身,然後帶頭向3號車廂走去。

而聽到何飛的話後,那個叫程櫻的先是撇了撇嘴,緊接着就脫口而出的說道“我草,站臺前迎接的、車廂裏接待的、後邊還有個解釋的…你們這居然還他嗎的是一條龍服務啊…!?”

程櫻的話聽到何飛耳裏頓時讓他的眉頭皺了一下,不過他卻并沒有說話,然而一旁的張虎則在注意到何飛的表情後卻立即轉過了頭對程櫻面露兇狠的說道“小子,別那麽狂,我看你到現在還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吧?你要看清形勢!如今這裏可不是現實世界了,而是詛咒空間!說話注意點,小心別因為嘴臭得罪人最後被人幹掉都不知道!”

張虎的這句話裏雖然恐吓與警告的意味濃烈,但卻又暗含着提醒,何飛本以為以程櫻在聽到這句話後會立即出言反嗆張虎,不料張虎說完後這一次程櫻卻沒有說什麽,而是僅僅‘哼’了一聲。

然後他就啥話都沒說的便與王志強二人跟在何飛背後往3號車廂走去。

(雖然外表狂妄,但實際上卻是個知道進退的家夥,這家夥不簡單啊…)

何飛與張虎二人內心想着,随後四人便向3號車廂走去。

…………

來到3號車廂後,何飛照例敲了敲鄭璇的房門,随後他又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又敲了敲趙平的房門,沒過多久,鄭璇與趙平二人便分別從各自的房間裏走了出來,二人出來後,何飛就将兩名新人向鄭璇向與趙平介紹了下,并同時也向新人們告知鄭璇就是這個隊伍的隊長,随後又将兩名新人的事大體的給鄭璇也說了說。

王志強倒是挺普通的,自從來到這趟地獄列車後其表現也和絕大部分普通人一樣都是神情緊張惶恐不安,不過當鄭璇發現張虎與另一名叫程櫻的都受傷後,她的臉上則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而何飛在察言觀色後先将鄭璇偷偷地拉到了一邊,随後将之前張虎迎接新人的事完整得向鄭璇敘述了一遍。

鄭璇聽後面容平靜的點了點頭,接着又重新向新人們走去,而望着鄭璇背影的何飛則有些驚訝,心道…不愧是隊長,果然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就連隊伍裏來了個極度危險的職業殺手都能淡定自若…

在這期間,趙平除了張口與新人們簡單的打了聲招呼外,剩下的時間則都表現的很沉默,不過在得知新人裏有一名是職業殺手,并且通過觀察對比了下張虎與那名叫程櫻的二人的傷勢後,他則不由得伸出手扶了扶他的眼鏡框。

随後,鄭璇便按照老規矩帶領兩名新人向她的房間走去,然而這次根本不用何飛提醒,張虎就非常主動的跟随着兩名新人一起走進了鄭璇的房間裏,甚至連個理由都不說,這寓意太明顯了…就是擺明了去給鄭璇隊長當保镖的,而程櫻又何嘗看不出張虎的意思,于是便朝張虎翻了個白眼。

其實這次何飛也打算跟進去的,因為他知道這次的新人裏有一個甚至連張虎都對付不了的職業殺手,但是卻被鄭璇用眼神制止的,雖然暫時猜不透鄭璇眼神裏的意思,何飛認為還是尊重隊長的安排比較好。

在其餘幾人進到房間後,車廂內便只剩下了趙平與何飛二人,看到如此,之前一直沉默的趙平則轉過頭對着何飛着問道“何飛兄弟,你看那個叫程櫻的怎麽樣?有何看法?”

聽到趙平的話後,何飛先是默默搖了搖頭,接着就若有所思的說道“不好說,這人表面上性格極為狂妄,否則也不會和張哥幹一架,不過在我看來卻總有些試探的味道,而且我也感覺這個人的心思比較細密,絕不是那種不知進退的狂妄之徒,但是換成大部分人卻不一定能看得出,總的來說還是提防一點比較好。”

趙平聽後先是對着何飛點了點頭,接着便轉身推開了自己的房門打算進去,但下一刻他又回過頭對何飛問道“要不要來我房間喝杯咖啡?”

“不了謝謝,我想回去自己的房間繼續鍛煉鍛煉身體。”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嗯。”

…………

大約過了接近1小時,程櫻與王志強二人便尾随者張虎走出了鄭璇的房間,來到車廂走廊後,王志強的臉色一片蒼白,是的,他被鄭璇所告知的關于詛咒空間與這趟地獄列車的事吓得不輕,此刻的他神情恍惚且渾身顫抖。

然而…反觀和王志強一樣得到同樣信息的程櫻卻沒有顯露出一絲的驚恐表情,反而卻是一臉無所謂的神色,看到這裏的張虎卻立即用鄙夷的眼神對着程櫻張口諷刺道“我日啊,見過厚臉皮的,但是像你這麽厚臉皮的我他媽還是第一次見!人家鄭璇又沒開口邀請你吃飯,你他嗎居然主動說自己餓了,竟然還向鄭璇要吃的…”

張虎的這句話是對着程櫻說的,但一旁的王志強在聽到後卻在一剎那間變得滿臉通紅,因為食物他也吃了,是的,當剛進鄭璇的房間時,鄭璇還沒來得及說話,程櫻就立即向鄭璇說他中午沒吃飯,現在很餓還問有沒有吃的…結果鄭璇自然是從冰箱裏為他們二人拿出了大量的食物,然後微笑着對他們說那就先吃飽再說,王志強自然趕緊推辭,不料程櫻卻大大咧咧的當着衆人的面狼吞虎咽起來,而同樣中午飯也沒吃的王志強再也忍不住,于是便也在鄭璇的勸說下最終也吃了起來,二人的行為不由讓站在一旁的張虎看的目瞪口呆。

“你他嗎臉皮到底是有多厚?”

車廂走廊上張虎的諷刺接連不斷,不料此刻的程櫻卻一邊打着飽嗝一遍下意識的對着張虎翻了個白眼,然後說道“你個死光頭廢話真多,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鄭璇姐都說了弄出這些食物非常簡單不費力也不費事光靠想像就可以了,人家都沒說什麽你在這瞎碧碧啥?”

“我草…你…你…”

聽到程櫻的話後,張虎頓時被氣的嘴角一陣抽搐,那濃密的胡渣子在車廂頂燈的照耀下似乎在跳舞,不過幾秒後,張虎便努力克制住內心那不爽的情緒,随後又對二人說道“這詛咒空間與地獄列車的信息,隊長已經把她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還有車票、生存值以及靈異任務的事你們也知道了,我就不再廢話了。”

接着,張虎便用手指了指3號車廂內兩旁的那些門又說道“個人獨立房間的情況你們也知道了吧,那就來看看這些門吧,白色的代表有人住,灰色的代表無人住,自己随便選一個,選定後這房間就一直屬于你的了也不可更改了,不經過你的允許別人是無法進入的。”

張虎說完後就一臉不爽的拉開了自己的房門走了進去,然後砰的一聲帶上了門。

此刻整個3號車廂就只剩下王志強與程櫻二人了,由于王志強曾親眼目睹過程櫻與張虎的那場高水準的格鬥場面,所以此刻在一次與程櫻呆在一起後的他表情卻不像在站臺時那樣自然了,于是他就趕忙走到其中一個灰色的房門前握住了門把手,然後閉上了眼睛又按照之前鄭璇對他們說的方法在腦海裏想象了起來,接着便趕忙推開門走了進去并迅速‘咔’的一聲關上了房門,而王志強進去後,那個本來灰色的房門則慢慢變成了白色!而房門的這種變化這也讓一旁的程櫻看的面露一絲驚訝。

王志強進去後,空蕩蕩的3號車廂就僅剩下了程櫻一個人,此刻的程櫻依舊還是那副平靜的表情,接着他便轉動腦袋掃視了下四周的房門,又看了下四周的環境…随後就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充滿無盡恐怖的詛咒空間嗎…有趣,這地方真的很有趣…”

未完待續…

第 71 章 兩手準備的太白

微風拂過飄來幾縷花香,枝頭飄落的花瓣好似火紅的鳥羽,纖弱卻又執着,旋轉着飄落在小狐貍雪白的狐貍毛上,絲絲縷縷都是異樣的美麗。

低頭看了一眼小狐貍,嘴角牽強的翹起,手臂上小狐貍略微有些尖利的指甲隔着衣料忽然刺了一下我的手臂,我疑惑的細細打量小狐貍那雙漂亮的眼睛,隐約覺得這小狐貍在緊張,于是那個感覺就再次襲上心頭。

“若雪,白靜說的可是真的?”我立刻轉頭看向若雪,我想要知道這對姐妹究竟有多少事情瞞着我,究竟有什麽是我該知道,而他們卻沒有告訴我的。

若雪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看我,後又看看白靜,怯懦的接連後退。

我忍不住再次向前一步,雖然并不是想要逼迫若雪,但是我急切的想要知道,仿佛知道了若雲隐瞞的事情,我就能知道白衍的下落一樣。

看着若雪驚愕的樣子,我心也在緩緩下沉,若雪一直不會騙人,她這個樣子是不是剛好印證了我的猜測。

白靜卻在此時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像是猛然想起什麽一樣,看着我像是在猶豫,我立刻轉頭第一次這樣鄭重的對着白靜說道:“若是不能跟我說真話,就給我閉嘴!”

感覺白靜明顯噎了一下,我抱着小狐貍的手臂也更用了幾分力,若雪卻在此時終于開口,一雙明亮的眼睛毫無閃避的看着我,說道:“小姐,我與姐姐雖不是天狐,但的确是狐族,當時那樣說只是為了讓小姐不要懷疑我與姐姐!姐姐跟我說,只有說是狐祖的族人,小姐接受起來才會更安心!”

我凝眉看着若雪,恨不得将這若雪一巴掌拍回原形,好以此印證一下若雪的話,卻在這樣想的時候,猛然想起就在兩三天前,這丫頭還因為維護我,被九天玄女那個笨女人打回原形過,那時看着确實是一只小狐貍,難道是我想多了。

再次回頭看向白靜,我皺眉将白靜周身上下一陣掃視,卻又忍不住猶豫,思襯着若是從白靜口中得到答案,那可信度比起若雪來又能高出幾分。

山洞外因為我的咄咄相逼顯得有些壓抑,一直沒有說話的蚩黎,此時卻忽然一笑說道:“看來你也不是一個飯桶!不過是與不是又有什麽區別,白衍那家夥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你親自去問他,豈不是比在這胡亂猜測要好得多!你們兩人之間的誤會難道還少嗎?”

那句話蚩黎說的輕巧,而在我耳中卻又像是一記悶雷,轟的我整個人都有些搖晃,那耳中似乎有回音一般,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蚩黎那句話,誤會還少嗎…。誤會還少嗎?

慌忙轉身,我迫切的想要找個地方清淨一下,最近事情太多,我的神經也有些敏感的過分,竟然莫名其妙的感覺這小狐貍跟白衍有些相似,繼而白靜的一句就讓我整個人差一點癫狂,是該好好的冷靜一下。

才走到碧湖湖邊,就見着一個祥雲歪歪斜斜從谷口而入,看在眼裏還有些熟悉,就這麽大拉拉的進來,竟然也沒有人阻止,我抱着小狐貍靜靜的看着,直到那祥雲散去,出現的是一個滿頭大汗還有些狼狽的老頭兒。

“小老兒回來了,回來了!”

看着太白金星風塵仆仆的樣子,我那雜亂的心終于平靜些許,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那些或坐,或站依舊聚攏在山洞之前的衆人,我竟恍惚有種錯覺,那裏并不是我的歸處,那裏的人都是那樣陌生,唯有白衍在的地方,才是我的歸宿。

“太白金星,你回來的倒也快!”

揮袖幻出一個石臺,兩三個石凳,我并沒有多說什麽,而是自顧自的坐了,将小狐貍放在石臺上,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去摘他身上落着的合歡花(前面有寫錯的,應該是合歡花,呃,我會找時間改過來的。)。

那太白金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而後好似有些為難的看着我,還未說話,臉上就已經堆滿了笑容說道:“娘娘!小老兒幸不辱命,此行雖然費了一些周折,不過還是從兄長那裏拿來一些的丹藥,雖然不多,不過小老兒已經盡力了。”

斜眼看他,我并沒有立即接話,而是擡頭看了看天說道:“丹藥,我青丘也有,你覺得我青丘的一屆帝後,缺那點丹藥?”

開玩笑,聽太白金星的語氣,估計是拿回來好幾種丹藥,我白衍雖然沒有自己煉過丹,但是若想用一些劣質的丹藥糊弄我,那也是我不能容忍的!

我總覺得這太白金星的脾氣實在太好,幾次見面的時候,他總是讓我很快就對他産生好感,而且好像還就是他流一流眼淚,說幾句服軟的話的時候。

忽然多了一絲不不曾有過的想法,我疑惑的掃視着太白金星的周身,這才發覺,他好像除了頭上有汗,身上倒是十分周正,看不出多少慌亂的樣子。

低頭又多想了一些,這才發覺我好像剛好對這樣的人沒有戒備心,第一次沒有發現,第二次也沒有發現,可就在方才我心思煩亂的時候,見到他就立刻放松,這前後的落差才讓我猛然驚醒,再看那太白金星的時候,心裏已經升起了幾分斟酌。

太白金星那雙本應渾濁,卻偏偏精亮的眼睛在我身上只是那麽一掃,我仿佛感覺心底都要被他看透了,于是忍不住就挺直了後背,去撫摸小狐貍後背的手掌,也緩緩放慢了速度和頻率,這算是我第一次鄭重的對待太白金星。

恍惚間在太白金星那半垂的眸子看到了幾分激賞,好似是一個前輩對待後背那般,我心底再次一驚,再看向太白金星的時候,已經多了幾分敬重。

那太白金星再說話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前一刻的谄媚與虛僞,而是跟地黃一樣,和善的看着我,捋了捋胡子說道:“聖後莫惱,尋常的丹藥老頭也拿不出手!這天庭裏的人都知道老頭的兄長是太上老君,(小柯,從小就覺得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是兄弟倆,不不管是不是,我就這麽寫了,別打我!)所以見了老頭兒也都是虛僞的和善,我看得久了,也就虛與委蛇慣了,不自覺就對聖後如此,切莫怪罪!”

呃,忽然那有一種找不到方向的感覺,太上老君的名號就算是我也是聽過的!那厮煉制的丹藥,可是專為玉帝準備的,拿出來的自然不是什麽普通的丹藥。

一想到太白金星拿來的丹藥都是太上老君煉的,忍不住就忘了我所有的計較,一門心思想得都是:這些丹藥都會有什麽些珍貴之處!

太白金星小心翼翼的拿出三個玉瓶,此時臉上也再沒有了先前那豐富的表情變化,而是慢慢的将瓶子擺放在石臺上,而後看着我說道:“只有三粒!你切莫嫌少!”

開玩笑,不嫌少能是我白灼嗎?雖然明知道太白金星拿來的都是寶貝,可就三個,怎麽夠用!臉色忍不住成就沉了下來。

太白金星眉毛跳了跳,卻并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而後說道:“就不想知道這丹藥的功效?”

這樣的引導自然已經證明太白金星拿來的丹藥不俗,可忽然這麽鄭重的交談我又覺得很是不甘心,于是看向太白金星說道:“給我賜婚的聖旨,是誰的主意?”

這件事我現在心裏想了許久,要知道,玉帝雖然不聰明,可絕對是個懶蛋,我成不成親跟他沒有半毛錢關系,突然插手指定有人在背後挑唆。

那厮卻依舊看着手上的玉瓶,好像并沒有聽到我的問題一樣,自顧自的說道:“你呀!白衍那小子的眼光還真是一直都不錯!丫頭!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太白金星算是交了你這個朋友了!”

我突然止住接下來的問題,而是靜靜的聽着,這太白金星居然也是認識白衍的,可為什麽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沒有說起過!凝眉挑眼看他,我在等,等太白金星說出他真實的目的。

“這個袖管中只有三粒,是我從兄長哪裏挪用的!這個袖子中有三瓶,是我從丹房随便拿的!”

心裏瞬間明白,太白金星這是要給我賣人情,自然是要接受的,不過怎麽記賬就要看看太白金星的準備了。

“三日後,你是不是要去打架?”

老頭子一臉高深的看着我,這感覺,哎呀,實在太難受,要知道前一刻我在他面前還是高高在上的,此時就覺得我剛才的樣子可笑的很,唉!找個地縫都覺得晚了。

咬牙切齒的點頭,這才聽到那太白金星說道:“到時候會有一個人受傷!你将這粒丹藥給他服下!可在三個時辰內,讓他法力回複巅峰時的狀态!這是看在白衍的面子上,給你的!”

我疑惑的看着老頭手裏的紅色玉瓶,雖然老頭說的并不仔細,可我還是細細的記了下來,要知道太白金星的工作就是跟神仙的運勢有關的,他說的話應該沒錯。

“這一粒是在生死關頭才能用的!你是個女神仙,呃,狐祖回來之後,你們一定會有孩子,只是這天狐一族想來子孫單薄,更何況還是狐祖的孩子小老兒別的不行,觀星這六界之內小老兒還是無人能比的,你先拿着,一定會有用的!這是看在黑曜的面子上給你的!”

愣怔的接過綠色的玉瓶,我還沒來得及回神,就聽那老頭接着感嘆道:“這個丹藥原本是給王母娘娘準備的,結果他倆分居了,估計萬兒八千年的用不上了,你且先留着!”

我狂眨着眼睛看着太白金星,這才發覺扔掉那可憐兮兮的僞裝之後,這老頭是不是有些太彪悍了,不但認識白衍,居然連黑曜都認識,難道一開始的那三粒丹藥,是他故意給我的?

腦海中緩緩過濾第一次見到太白金星時的情景,好像他那個理由現在想來十分的牽強,那有玉帝因為神仙飛升的多了,就受不了的,可他有時為了什麽給我那三粒丹藥呢?

再次一想,從我見到太白,到後來的前去須彌山,在到後來的遇到蚩黎,再到後來回到青丘,這好像是一條線,而這太白金星卻又剛好是這條線的起始,是不是我想多了?

看着那老頭拿起最後一個粉紅色的玉瓶,一臉的不舍,我忽然對那瓶子裏的丹藥很好奇,于是将兩個玉瓶收好,期待着第三個瓶子。

老頭卻将瓶子忽然揣回袖子,再次堆了滿臉笑容的看我,說道:“呃,這個給我留下吧!那兩個就夠你用了!”

第 63 章 :好多銀票

好在她反應夠快,立即伸出另外一只手,佯裝恭敬的樣子,雙手捧住,這才沒在老婦人面前丢醜。

“老夫人仁慈寬宏之心,世所難得,必有厚澤。”江芙蕖一邊想這小小的盒子裏到底裝了什麽這麽沉,一邊說着客套話。

“呵呵,借居士吉言。”老婦人聽了她這話似乎十分開心,當即又從手腕上脫下一個碧綠通透的玉镯來,眼看着就要送到江芙蕖的跟前。

江芙蕖吓了一跳,慌忙起身,往後退了兩步,不等老婦人開口,便先胡亂道,“老夫人,時候不早了,我便先告辭了。”

言罷,也不等老婦人回應,便鞠了一躬,旋即匆匆忙忙地跑了。

再不跑能成麽?這老婦人也太熱情了,無事獻殷勤……呸呸呸,雖然不知道老婦人的居心,但江芙蕖又不是初出茅廬懵懂無知的小兒,在很多事情上,禮俗上的規則大多相通,不分世界,不分時代。

老婦人與她素昧平生,即使是誠心向佛,或者知恩之心重,也不可能出手這麽大方,随意就給了自己随身戴着的貴重物品。

這錦盒中是什麽她還不知道,但那玉镯子,她到底是懂一些的,并非尋常物,再富貴的人家,只怕也沒有随意拿來送人的。

不管老婦人的目的,反正她是不能受了這禮的,至于這錦盒……

金色的陽光落在酒紅色的漆光繡錦檀木盒上,折射出一層澄亮的光芒,倒映出一張模糊的戴着面紗的臉和一雙烏黑靈動的杏眼。

莫名的,江芙蕖就感覺捧着錦盒的手心燙了起來,本平靜的心也咚咚咚地亂跳起來。

強烈的直覺告訴她,裏面的東西,只怕也不簡單。

“老夫人。”

待得江芙蕖的身影完全消失,本是無人的花木之後便走出一行三個人,當中兩個是穿着绫羅裙的年輕婦人,後邊一個卻是昨日江芙蕖在法殿中看到的中年婦人青袖,出口說話的是兩個年輕婦人之一。

老婦人的手扔放在镯子上,白皙幹瘦的手指襯出一浮綠影,“是曲曲沒錯了,她還記得這香,卻完全不記得我了。”

老婦人的聲音有一絲幹啞,眼中的深邃也盡為滄桑所替,才說完,她便輕“咳”了一聲。

青袖忙拿着帕子走上前,扶着老婦人,幫她順氣,“老夫人,你不要太傷懷,人已經找到了,便都會好起來的。”

“咳咳咳。”青袖的話才落,老婦人又是一陣急咳,她白皙的面上染上一層紅暈,兩眼也有些發白,驚地兩個本來旁邊看着的年輕婦人也慌忙上前,扶的扶,勸的勸。

“母親,你不要太急,青袖姑姑,給母親吃一顆舒心丸吧。”

“母親,阿绫說地對,你想想阿緒,如今阿緒就在曲曲的身邊,不會再讓曲曲受委屈的。”

原來這兩個年輕婦人,竟是之前在江芙蕖不遠處說“私幾話”的阿绫和阿敏。

青袖聽得大少夫人的話,忙從袖中的錦囊裏倒出一粒通體玉白的藥丸,喂入老婦人的口中。

老婦人吃了舒心丸後,不過片刻鐘,呼吸漸漸平緩,臉上紅暈也淺了些,待得青袖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她的精神便好上許多,眼中烏色回攏,“你們說地對,有阿緒在,她哥哥也快要過來了,她不記得我們,難道還不記得最疼她的哥哥嗎?”

話到最後竟是有些吃味了。

阿绫和阿敏還忍着,青袖卻是氣地“噗呲”一聲笑出來,惱怒地指了老婦人罵道,“老夫人都多大年紀了,還如個小姑娘般愛發脾氣,只怕真有一天氣出什麽樣兒來,左右難過的也都是旁人不是老夫人!”

“是旁人又不是你青袖,你氣什麽。”老婦人挨了青袖的罵,面不改色,只拿眼睛斜了她一下,見她氣地轉過身去,便又去哄她,“好青袖,我這不是氣不過嘛,你也知道這些年來,我只怕……如今看到她,我便忍不住了,只想給她最好的,誰知道她竟是對我避如蛇蠍,我這老婆子就如此面目可憎?”

青袖仍舊不理老婦人,拿背對着她。

一旁的阿敏見狀,忙出聲笑道,“母親,你好着呢,都是曲曲不懂事。”

“胡說,她哪裏不懂事了?”阿敏說完,老婦人便啐了她一口,“非但懂事了,還長本事了,以往我只當她一心就在榮家那小子身上,其他樣樣松散,今日才知道,她對藥理如此精通,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麽奇遇。”

在場都是聰明人,聽了老婦人這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是高興江芙蕖長本事了呢,便都挑了好話說,誰也不去提江芙蕖有可能遭遇的苦楚。

江芙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回的廂房中,到了廂房裏,她将錦盒放到桌子上,然後遠遠地走開,就好似這樣那錦盒便跟她沒有幹系似的。

在屋中瞎忙活了一通,心情總算是平複了些,她轉頭又看到那錦盒,便咬了牙,這錦盒是老婦人送給她的,那便是她的,即使打定主意送人,那也要知道送了人什麽吧,所以還是要打開看看的。

這樣想着,她就挪着步子往那錦盒走,走到中途,一陣涼風自身後吹來,她回過頭,一眼看到大開的房門。

折身把房門輕輕地掩上,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沒有縫隙,她又去把支起的紗窗放了下來。手才觸碰到那錦盒,她又有些不放心地看了掩住的房門一眼,猶豫了一下,她到底是走上前,把房門後的門栓給栓上了。

整個房裏連絲風都吹不進來,完美!

江芙蕖這才走到桌子邊,手指在銅色的插銷處一撥,那錦盒便從中間彈開了,露出裏面的東西來。

江芙蕖瞪大了眼睛。

好……好多……銀票啊!!!

只見小小的錦盒裏層層疊疊的放了一堆飄黃的印紙,最上面的一張還清楚地寫着“彙豐銀號”四個大字。

彙豐銀號是堯國最大的錢莊,背後的主人有說明家的,有說皇室的,但誰都做不了準,不過誰都清楚地知道,只要是彙豐銀號的銀票,那就是真金白銀,絕對失信不了。

我的天,這老婦人也太大方了吧,她家是多有錢啊?????

江芙蕖拿起一張銀票,想看看這種古老的銀行存根具體是長什麽樣的。

這銀票整體是個長大約十五厘米,寬六七厘米的長方形紙張,邊角是繁複的銅錢花紋。

銀票正面的正中是錢莊的名字,錢莊右上有具體的數額,右下是存取的時間和經辦人,左邊是好幾個印章,能清楚辨別出來的是錢莊的印章,經辦人的印章,還有兩三個印章江芙蕖就認不出來是誰的了。

江芙蕖将銀票翻過來,見銀票背面寫着密密麻麻的字,她仔細看了一眼,好似是票行的守則,無外乎告訴大家支取存入規則,票行的保障和相關責任,說地頗為詳細。

規則可窺一角,這個時代的錢莊,比之現代的銀行,差的只怕是聯網大數據的快捷方便,其他各方面,當真是只有好的。

江芙蕖心中稱嘆,難怪說堯國是個盛世呢。

看着手中薄薄的銀票,江芙蕖腦中念頭一閃,不對啊,這重量不對啊,如果盒子裏只是這些銀票,應該沒那麽沉啊。

她目光頓了頓,将視線移向錦盒中,正要去将銀票全部拿起來确認下,卻忽然聽得屋頂傳來“啪嗒”一聲瓦礫斷裂的聲音。

第 61 章 決賽開始

随着警方的來臨,這名始作俑者的吳良,也終于被帶走。

一開始還嚣張跋扈的吳良,此時則因為被葉心柔的一套擒拿功法,給造成了右臂脫臼,因此早已是疼的嗚呼哀哉,可謂是狼狽至極。

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李翺本想再次運用鑒寶法眼,判斷出這數十尊龍首,到底哪一個是真的。

可是卻不曾想,再次施展瞳術之時,卻因為雙眼的刺痛,而被迫放棄。

“想不到這鑒寶法眼,對于身體的負擔如此之重,看來以後也不能随便使用了”

李翺想到此處,立即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是不能幫助王教授等人,來鑒別這真正的龍首了,不過李翺相信,憑借王教授等人的真才實學,鑒別出這數十尊當中的真正龍首,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剛才要不是心柔你,恐怕我這把老骨頭,還真的會被吳良這個叛徒給…唉!”

那王教授說道此處,立即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當中不僅有對吳良的痛恨,更多的則是對吳良背叛國家的痛惜。

“王教授,您千萬不要這麽說,這些都是我們晚輩應該做的事情,這龍首畢竟是國家的珍貴文物,我們說什麽也不能讓這種文物,流落到黑心商人的手中”

“是啊王教授,您剛才受了驚吓,現在還是趕快回去歇息一下吧”

“好!好!”

王教授說着便在醫護人員的攙扶下,離開了這裏。

當一切事情暫時平定後,葉啓明立即長出了一口氣。

“當初只知道這塊地的價格便宜,誰知還有這檔子事兒”

“是啊,不過幸好是找到了龍首,也算是為國家挽回了一些損失”

唐天雄、葉啓明二人說着,便再次為李翺介紹起了将來這裏作為球場的布局。

“對了李翺,我們這俱樂部眼看就要成立了,你趕快确定一下我們俱樂部的名字,也好讓我們着手接下來的事情啊”

“是啊,畢竟我們也得為俱樂部打響名號,要是名字都沒有的話,那豈不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嗎?”

“二位,這俱樂部的名字,可是大事啊,你們讓我決定,我可真的不知該起什麽名字好”

“你要是不懂的話,我們就更不懂了,畢竟這是足球俱樂部,你又是我們俱樂部将來的主力球員,這個名字當然要有你決定了”

“是啊李翺,我來的時候不是都跟你說了嗎,你就随便想幾個名字,我們再一起商量嘛”

“好吧,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抛磚引玉了”

李翺說着便随口說了幾個名字,可是衆人聽後,不是覺得有些俗套,就是覺得不太順耳。

而就在李翺繼續苦思冥想之際,忽然有了主意,立即再度脫口而出。

“小男孩俱樂部!怎麽樣?”

“小男孩?李翺啊,這又不是幼兒園,你給俱樂部起個小男孩的名字,有什麽寓意嗎?”葉心柔聽到李翺如今給俱樂部起的名字後,頓時大感好笑。

“我…”

“有!我知道!”

未等李翺開口,那一旁的唐尋路立即興奮了起來。

“老唐,你也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了,李翺,你且聽我說的對不對?”

唐尋路說着便幹咳了一下,接着便為葉心柔等人解釋了起來。

“西甲聯賽巴羅那俱樂部的當家球員,也就是李翺的偶像,10號球員裏奧納多,當初小時候所在俱樂部的名字,名叫老男孩,所以李翺如今為我們的俱樂部起這個小男孩的名字,便是有致敬的意思,我說的對嗎李翺?”

“不錯,的确是這個意思”

李翺聽後立即笑着沖唐尋路點了點頭。

“雖然小男孩這個名字,聽着既不霸氣,甚至還有些幼稚,不過這卻是我偶像兒時俱樂部的縮影,我們不能跟老男孩俱樂部的名字一樣,那就起個小一點的名字,所以我才想起了這小男孩三個字,各位你們覺得呢?”

“嗯!”葉啓明聽後,也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雖然一開始乍聽上去,我覺得小男孩這個名字,實在是不适合我們的俱樂部,不過有了李翺你的解釋,和老男孩俱樂部的珠玉在前,我覺得這小男孩俱樂部的名字很好嘛,不僅可以致敬李翺的偶像,巴羅那的天王,還可以借此希望我們都能重回小男孩的時光啊”

“哈哈!”

李翺等人聽後,全都哈哈大笑,也随即确定了這個名字,小男孩俱樂部。

而另衆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若幹年後,這小男孩俱樂部在李翺的帶領下,橫掃全國青年賽、世界青年賽、最後更是随着李翺的聲名鵲起,享譽整個國家,乃至整個世界。

即便到了後來李翺遠走西甲巴羅那,但是這小男孩俱樂部,依然是成為了所有足球熱愛的人,夢寐以求都想加入的地方,為的就是能夠一睹當年李翺在小男孩俱樂部的風采。

小男孩俱樂部的名字這邊一經确定,那邊市高中聯賽決賽,就已經拉開了帷幕。

随着三中校隊和博英高中校隊球員的相繼入場,看臺上觀衆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不過這其中大多數,都是在為博英高中鼓舞加油,這倒是令三中球員有些大敢意外。

本來他們還想着憑借自己三中以往的三戰連勝,應該是收獲了許多的粉絲啊,可是如今這看臺上三分之二的觀衆,幾乎都是博英高中的球迷。

“就是上一屆的冠軍二中球隊,當初也沒收獲這麽多的歡呼聲啊”場內熱身的幾名三中球員,立即小聲嘀咕了起來。

“你們有所不知!”

此時另一名隊員,立即沖這幾人說道:“博英高中可是咱們市的私立高中,那裏面的學生非富即貴,他們的爸媽不是上市公司的老板,就是世界500強的高管,因此這些人的振臂一呼,自然能夠拉攏許多人,為他們的孩子助威吶喊了”

“原來如此,這也太有損我們士氣了吧,連看球的都有假粉絲了,唉!”

“各位,比賽即将開始,不要在乎這些場外的因素”

聽到隊員們的讨論後,李翺立即走到衆人身旁說道:“我們比賽是為了我們自己的夢想,是為了我們的三中奪冠,除此之外不要管任何人,不要說我們的觀衆少,即便是沒有一個人,我們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好,放心吧李翺,這次比賽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各位,這場萬衆矚目的決賽,即将開始!”

第 58 章 我這裏不歡迎你

“在靈雲王朝分布這衆多的實力,其中有着七個頂尖勢力控制着整個靈雲王朝,洛家的珍寶閣,王室的皇甫一脈,還有之前你遇到的那個張家也包括其中,至于這個丹器閣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

“顧名思義,丹器閣主要出售的就是一些丹藥和武器,至于為什麽說丹器閣特殊,因為這個勢力幾乎遍布整個靈風大陸,他們有着極強的底蘊,他們的存在只是想維持勢力的發展,對于一切權勢并不感興趣,屬于中立!”

丹藥,石浩并不陌生,如果說這個世界什麽最重要,答案無疑修為,這丹藥不但可以幫助這些人修煉在關鍵的時候還可以救命。

可以說丹師的地位在這片大陸極高,很少會有人不開眼去得罪煉丹師。

“到了,這就是我們今後的店鋪了,有些破舊,不過還好裏面的東西比較齊全,省去了很多的麻煩。”

說話間兩個人便走到了街道的盡頭,打開房門一股發黴和一些灰塵就湧入石浩的鼻腔之中,似乎這裏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搭理了,櫃臺和家具都已經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

“的确是有一些破舊,不過空間夠大,我看了一下這裏要比周圍幾個店鋪大了很多,就是位置不是很好!”

怎麽說呢,對于這個店鋪石浩還是比較滿意的,除去位置比較偏僻之外都可以接受,對于能不能吸引顧客石浩更是不擔心了。

畢竟酒香不怕巷子深,石浩絲毫不擔心自己帶來的那些東西賣不出去。

“今天看來是沒有辦法開門了,先把這裏打掃幹淨,差不多明天就可以正常營業了,樓上有兩個房間收拾一下的話可以當做庫房!”

挽起袖子洛昕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開始大掃除,這個動作讓石浩有些詫異,畢竟洛昕可是出自大家族,又有幾個人會親自做這種粗活呢。

“這不是洛家大小姐嗎,怎麽現在淪落到做這種下等事了,莫非是被洛家給掃地出門了。”

突然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從店鋪門口響了起來,那有些酥麻的聲音讓石浩不自覺的打了也會寒顫,然後将目光投了過去。

只是一眼石浩就沒有辦法在将目光移開。

一頭漆黑的美發散落在雙肩,一雙眼眸充滿了魅惑,粉嫩的櫻唇讓石浩有一種吻上去的沖動,讓石浩最受不住的還是胸前那若隐若現的雪白,按波濤洶湧的雙峰足以讓所有男人都是控制不住那最原始的沖動。

女子好像生的一副天生的媚骨。

“夜姬兒,你來這裏幹什麽!”

洛昕那有着清冷的聲音讓石浩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态,這個時候也是不敢再去看夜姬兒的眼睛,不過看洛昕的樣子兩個人是認識的。

“沒有想到你身邊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小帥哥呢,只是你的男人不是很老實哦,人家都被看得受不了了。”

夜姬兒的而聲音好像有一種勾人心魄的能力一樣,讓石浩聽了之後渾身熱血沸騰,他不是一個聖人,甚至石浩到現在都還是一個男孩,對于這樣的誘惑着實受不住。

“夜姬兒,你想發騷去別的地方,我這裏不歡迎你!”

對于夜姬兒,洛昕的态度非常的不善,甚至看臉上的表情都有可能随時動手,這讓石浩猜測兩個人之見有什麽關系。

“小帥哥,我的店鋪就在你對面哦,有時間過來喝茶,我很像和你探讨一下人生的真谛!”給了石浩一個飛吻,夜姬兒竟然真的走到了他們對面的店鋪。

關上店門,臉上的妩媚和笑容瞬間消失,接着就是皺緊眉頭看這門外的方向。

“這洛昕究竟在搞什麽,居然找了這樣一個男人,這也太看不起我夜姬兒了吧,咱們來日方長,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店鋪之中,石浩看這夜姬兒離開的背影有些癡迷,完全都沒有發現一旁的洛昕臉色有多麽的危險。

感覺到一雙溫暖的小手出現在自己的腰間,石浩的臉上漏出了一抹猥瑣的笑容。

“好看嗎!”

“好~~疼疼疼,輕點!”

回過神來的石浩看這一臉冷笑的洛昕知道大事不好了,急忙求饒,直到石浩說的口幹舌燥之後洛昕才算是沒有那麽生氣了。

“對了,那個夜姬兒是什麽人,你好像很不喜歡她一樣,你們兩個人是不是有什麽深仇大恨!”

對于兩個人的關系石浩還是非常好奇的,所以開口詢問了一句,洛昕在聽到這個問題後,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了,眼神更是閃躲不敢去和石浩直視。

這個變化自然也是被石浩放在眼裏了,知道這其中肯定是有着什麽緣由。

“我們沒有什麽關系,總之以後你盡量少和她接觸,我這是為了你好,但凡是和她走得近的男人都沒有一個好下場,如果讓我知道你去偷偷找她了,我饒不了你!”

洛昕揮舞這小拳頭威脅這石浩,而石浩見對方不想說也不去追問了,畢竟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

接着兩個人就開始忙碌這店裏的事情,等完全打掃幹淨之後天色已經暗淡了下去,這個時候的石浩也該離開了。

明天,就是古武者交流大會了,石浩可是不想錯過。

在離開的時候石浩買了一點妖獸的肉,還有一些玉石想回地球看看這東西值不值錢,在靈風大陸不缺錢可不代表在地球不缺錢。

到家的時候并沒有見到楊芳,這樣也好,免得對方見自己帶回來這麽多奇形怪狀的肉難免會起疑心。

剛剛把晚餐端出來,石浩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知道是楊芳回來了。

“我剛剛做好晚飯你就回來了,是不是聞到香味了!”

對于石浩的玩笑楊芳好像沒有聽進去,甚至都沒有看陳笑一眼,直接回到了房間,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在加上石浩發現楊芳的臉色有些慘白,根本不在狀态。

擔心楊芳發生什麽意外,石浩走到房間門口敲了敲門,看到門沒有鎖,直接走了進去。

第 60 章 雪貂

廣闊的冰原上出現幾個小小的黑點,正在慢慢的移動着。

這些黑點正是葉桦等人,因為第七層中大多都是鬼将修士,所以魏老祖也不敢再如同靶子一般在天空飛行,而是選擇步行。神識也沒有完全放出,只是開啓了一部分用來防止危險。

轉眼間一天時間就過去了,魏老祖等人還沒走出冰原。

“小心。”夜空低聲喝道,旁邊的人頓時警惕起來。

葉桦緊張地向着周圍看去,只見一道黑影從閃過,便消失不見了,葉桦連模樣的都沒有看清。

“哼。”魏老祖冷哼一聲,一道白光從魏老祖口中射出,而後擊打在空中,發出“乓”的聲音。

只見那白光仿佛刺到什麽金屬了,發出火光。而後,一道黑影在那個地方出現,露出了它的模樣。

一直兩米大的雪貂黑白分明的眼睛帶着殺氣,警惕地看着衆人,身上的皮毛如萬根針紮在身上,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鋒利的爪子緊緊扣住地面,地上的冰在它的爪下如同豆腐一般。

而魏老祖發出的那道白光,竟是一把白色的劍,此時正漂浮在空中,劍尖指向雪貂。

“原來是只雪貂,大家小心,這只雪貂有鬼将中期的修為了。”夜空神識辨認出了這只雪貂的修為,平時不說話的他現在反而開口了。

就在下一刻,那只雪貂又消失了,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向着衆人襲去。而它的目标,竟是人群中的葉桦,看來這只雪貂是想先解決最弱的。

魏老祖立即做出了應對,那把白劍向着雪貂飛去,朝着雪貂的眼睛。

雪貂爪子一擡,直接将飛劍擊飛,不過,雪貂也由此失去了先機。

夜空在雪貂發動攻擊的時候,就施展了法術,此刻雪貂在擊飛魏老祖的飛劍時一頓,那法術也就出現了。

黑色的鬼氣從夜空身上溢出,天空中出現一只黑色的錘子,朝着那只雪貂砸落,砸下的時間很是合适,就在雪貂頓住的剎那,那錘子帶着殘影,重重地砸落。

頓時間,冰塊四射,只見那雪貂直接被砸入地上,而地上出現一個大坑。

那雪貂頭頂流着血,搖了搖頭,将散落在身體的冰塊晃掉,發出一聲凄厲的叫聲,身影一閃,竟換了目标,朝着夜空沖去。

夜空迅速的取出一個盾牌,注入鬼氣,劃為一道金色的護罩,護住了自己。而那雪貂爪子這時也來到了夜空的身前,狠狠地揮出爪子,擊打在護罩上面,發出火光,而那護罩竟沒有破碎,不過護罩的光芒變得極淡,仿佛在下一刻就會消失。

而此時魏老祖也沒有閑着,臉上浮起了冷笑,不再控制飛劍,而是施展起了法術,一道道黑影從魏老祖身體中射出,瞬間便凝聚成一把巨大的黑劍,迅速的朝着雪貂飛去。

黑劍速度極快,那雪貂反應不過來,只能擡起爪子,用爪子去抵擋。

可惜,這黑劍和那白劍不同,那黑劍是一種法術,名為巨劍術,威力非同一般,。只見那黑劍對于雪貂的爪子毫不在意,直接穿透,刺入雪貂的身體內,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散落在地上。

那雪貂便無力地趴在地上,随着血液的流出,眼神中光彩漸漸消失,掙紮了一會之後,便失去了生機。

“終于完了。”葉桦等人都松了一口氣,作為低階修煉者,即便在魏老祖這般強大的修士身邊,還是有些擔心的,要是那雪貂對着自己攻擊怎麽辦,若是魏老祖等鬼将修士反應慢了,那豈不是糟糕,還好沒發生這種事。

實際上,作為鬼差巅峰的雲供奉,也只能勉強看清魏老祖,夜空對戰那雪貂,因為那速度實在太快了,整個過程都只有一分鐘左右。連衣服都是如此,更別說葉桦和小朱了,以他們的眼力,只能看到一道道黑影閃過。

“先休息一下吧。”魏老祖開口道,這讓葉桦和小朱高興了起來,終于可以休息了,走了整整一天,葉桦和小朱都沒有過這樣的經歷,而且也沒有雲供奉等人的體力和體質。

葉桦頓時坐在了冰面上秀休息了起來。

而夜空呢,則是拿出了一把刀,走到那雪貂身前,開啓切割起來,先是從雪貂的身體內取出了一顆紅色的小球,有兵乓球大小。

葉桦好奇地向着那邊看去,當看到那紅色的小球的時候,立刻知道了這事什麽,想來是冥獸的內丹。

只見夜空将內丹遞給了魏老祖,又走到哪雪貂面前。

緊接着,夜空開始抽筋扒皮,鋒利的刀刃在這雪貂屍體上也很難發揮作用,夜空也是動用了鬼氣,不然,連皮都割不開。

淡淡的光芒顯現在刀上,夜空使勁地在雪貂的身體上劃着,好不容易才将他身上的皮給分割出來。因為這剛剛被魏老祖的巨劍術破壞了皮,所以現在這雪貂皮有些損壞了。

雲供奉也一直在看着夜空處理雪貂的屍體,此時對着葉桦的小朱說到:“這雪貂的境界已經是三階了,相當于鬼将,這只雪貂的身體修煉的挺好的,連飛劍都能抵擋,用作煉制護甲在适合不過了。”雲供奉知道葉桦和小朱對一些事情不是很懂,因此解釋道。

護甲,看來這妖獸的皮毛很是強硬啊。葉桦默默地想到。

而就在雲供奉說話的時候,夜空将注意力轉移到雪貂的爪子上,直接将爪子切割下來,這爪子也是煉制法寶的材料,質地十分堅硬,而那爪子很是鋒利,剛剛一爪險些把夜空的護罩擊破。

接下來,夜空施展起了法術,甩出了一棵巨大的火球,砸在地上。

頓時,濃濃的白霧升起,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而寒冷的冰水則躺在這坑洞上。

葉桦不禁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夜空。這就是鬼将的實力?葉桦心中十分震撼,看那半徑至少一米的火球,葉桦呆了,也有些傻了,”這就是鬼将?“心中再次浮現出這就話來,回想起自己的鬼火術,葉桦很是沮喪,他的鬼火術科只是一顆小小的米粒,差太多了吧。

在葉桦胡思亂想的時候,夜空已經将那雪貂拖到這坑洞面前,要知道那雪貂可是有兩米大小了,這夜空的力量是有多大啊。

夜空将雪貂扔到這坑洞裏面,開始清洗起雪貂的屍體來了,将雪貂的內髒取出,用冰水将其身上的血液洗掉,待清洗完後,将雪貂拖到魏老祖的身前。

魏老祖臉上露出笑容,對着衆人說道:“啧啧,終于有東西吃了,再也不用去吃那些辟谷丹了。”只見魏老祖伸手一抓,一只黑霧形成的巨大手掌抓起雪貂,而後魏老祖将空出的手伸出,一道閃動的火焰便出現在魏老祖的手上。

魏老祖輕輕一揮手,那火焰便飄到雪貂的下方,瞬間大漲,化為巨大的火焰,燃燒着雪貂,看來,是要燒烤雪貂了。

魏老祖邊用火焰燒烤,還一邊旋轉着雪貂,在烈火的焚燒下,雪貂的顏色逐漸改變。

焚燒了一會兒後,魏老祖大聲喊道:“夜空。”

夜空頓時會意,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瓶瓶罐罐,葉桦一看,頓時有些無語,難道這是調料,在儲物戒指中放調料?

葉桦的猜測顯然是對的,夜空将這些瓶瓶罐罐打開,灑在雪貂的身上,然而這些瓶罐中的調料,好像不會減少一般,小小的瓶子裏面的調料,竟然能覆蓋一只兩米大的雪貂。

很快,那只懸浮的雪貂在火焰的焚燒下,逐漸變成金黃色,并且發出淡淡的香氣,這是一種令人唾液分泌的肉香。

“嗯,好了。”魏老祖仔細地觀察着雪貂,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各位。”魏老祖繼續開口說道,“開始食用吧。”

魏老祖控制火焰的手輕輕一揮,那火焰便消失殆盡了,而後手向着那金黃山的烤肉一抓,便隔空撕下了一大塊肉,拿到手上,開始大吃起來。

見魏老祖動手了,衆人也開始動手了。葉桦和小朱因為沒有隔空抓肉的法術,只好等雲供奉拿給他們了。

雲供奉右手一抓,一大塊肉撕了下來,落道雲供奉的手上。

雲供奉有從這塊肉撕下來一點,雖說是一點,但也有烤雞大小了,将這塊肉遞給葉桦。

“謝謝。”葉桦雙手接過,同時開口感謝道。

“這肉對鬼奴修士可是大寶,以你的修為也不能吃太多。”魏老祖對着葉桦提醒道,三階冥獸的肉對于鬼奴修士來說可是大補,對鬼差修士也有很大的作用。

葉桦手中拿着烤肉,撲鼻的香味勢不可擋地鑽入葉桦的鼻子中,刺激着葉桦,頓時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在地獄中,可是很容易餓的,消耗很快。

葉桦不禁分泌出了口水,食指大動,開始吃了起來。

入口時的香甜,滑溜的肉,濃香的油,刺激着葉桦,不由加快了速度,如狼吞虎咽,很快這烤雞大小的烤肉就被葉桦吃光了。

肚子漲漲的,還帶着溫暖。

過了一會兒,身體便變得很燙,體內的鬼氣躁動起來,葉桦臉面變得赤紅,鼻子噴出白煙,意識到身體出現的變故,葉桦不由大急,看向了雲供奉。

“別擔心,運轉功法,這是個好現象。”魏老祖的聲音傳入了葉桦的耳中。

葉桦不敢多想,趕緊盤坐起來,運轉着功法,很快,這種燥熱就消失了,化為了一縷縷地鬼氣,在體內運轉着,葉桦體內積累的鬼氣不斷增加,出現了一種鬼氣源源不斷的感覺,葉桦迅速運轉着功法,将這些鬼氣全部轉化成修為。

過了好久,這中感覺才消失,葉桦感覺,離鬼奴七層的進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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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合謀

“這…這不好比較吧。”景妃尴尬的笑了笑道。

“有什麽不同?不都是皇上的子嗣?”景旸王笑着道,“三皇子也是龍種,可差點連臨世的機會都沒有,此事想必沒有人比娘娘更清楚了吧。只是為何會如此?”言及此處,挑眉微笑看着景妃。

景妃是何等聰明之人,豈會不知景旸王是和用意?雖然明知其意,但還是不由自主的順着他的話想着。需知當年司容華不過是耳根一軟,誤聽人唆使就落得如此田地,差點兒要了她母子二人的性命。

而自己這胡人的身份始終是根軟肋,雖然那夜向墨郎求了免死令,可最終他也沒松口,想必還是要想些辦法的。

楚澈見景妃一言不發慢慢向前走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決定再加一把火,複道:“自娘娘入宮以來,且不論後宮之中,單朝野上下,本王聽說的關于娘娘的言辭就不少。如今娘娘誕下皇子,無論後宮前朝,都是不願意見到的。若是當真惹到了那有勢力的…”

景妃停下步伐,轉身看着楚澈,嚴肅道:“王爺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楚澈見其直言,垂首尴尬一笑道:“娘娘果然聰明,那本王也不藏着掖着了。”斂起笑容道:“想必本王之事,娘娘也有所耳聞。若是說不恨,那是假的。不如娘娘與本王聯手,一來本王也算是小有兵權,也能護得娘娘母子平安。二來…”

楚澈一笑,負手道:“二來,娘娘他日若是誕下皇子,本王也可助娘娘與皇子一臂之力,即便是他日登得大寶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景妃聞言,心思輕轉,倒是個誘人的條件。需知自己今日在宮中如此受得非議,一來是因為自己的胡人身份,二來就是沒有背景,無依無靠。如今娘家是靠不上了,況且以後還有更年輕漂亮的女子入宮,皇上的寵愛總有敗落的一天,不得不提早籌劃。

但防人之心終究不可無,冷笑道:“自古都言‘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說句大不敬的話,既然王爺有此念頭,為何不自己謀得那九五之位,反而要扶助我母子二人?退一步說,即便是本宮答應了王爺,王爺身為大楚皇室的一員,你就不怕本宮混了你們的血統?難道王爺就不怕成了千古罪人?”

楚澈早料到景妃會有此一問,笑道:“關于這個問題,本王也想過。且不說我們這樣做以後會不會成了千古罪人,但本王若是就此謀了皇位,只怕現在就難逃悠悠衆口,這位置還坐得穩麽?但若是扶持娘娘母子不同,這孩子畢竟是皇上親生骨肉,即便是繼承皇位也是無可厚非。”

二人邊走邊聊,不久便至璟琮宮門前。見景妃仍是猶豫不決的神色,楚澈笑道:“本王也不強求娘娘,今日之事娘娘若是不喜就權當本王沒有說過。只是有一點娘娘要知道。”楚澈看着景妃道,“如今後宮衆人皆以娘娘和寧妃為首,而此時娘娘先有了皇子就是占了先機,倘若他日寧妃娘娘也有了皇子,倒是即便是娘娘再來找小王,小王自問無力與丞相抗衡。到時娘娘會是什麽下場想必您比本王清楚,倒是娘娘在考慮怕是為時已晚。”

“皇上還在傾昭儀那等着本王,如今見娘娘安然無恙,本王這便告辭了。”言罷楚澈抱拳躬身一禮,頭也不回的走了。

景妃自回宮之後便一直想着楚澈的話,不得不說确實有理。

若是與他聯合,別的且不說。就從眼前來看,最少能保證孩子可以平安降生。再說,看景旸王的模樣想必是忘不了那蔣曼荷,如今她雖然接替了自己,可協理六宮。但當孩子降生之後她會老老實實的将權力還給自己嗎?若是不還,而自己也難逃年老色衰的一天。到時這後宮之中還有我母子二人的容身之地麽?想必到時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若是與景旸王聯手,還能牽制住這蔣曼荷,好給自己留一手。

“皇上這幾日都在哪?”景妃突然開口問道。

溶月想了想道:“方才回來的時候聽幾位娘娘說起,好像皇上這幾日都在湘婕妤那。”

“去,把孫太醫傳來,這幾日本宮總是頭重腳輕的,讓他來給本宮瞧瞧。”景妃拄着頭皺眉道。

“是,奴婢這就去。”溶月聽說自家主子不舒服,急忙就往出走。

“等等。”景妃叫住溶月道,“去跟皇上那說一聲,就說本宮不舒服,今日暈倒了。順便吩咐下去,待會兒皇上來了不要說漏了嘴。”

溶月略一沉吟,躬身道:“奴婢知道了,這就去辦。”

聚荷宮。

楚墨剛剛沐浴完畢,自內間出來,聽得福喜正在跟依依說什麽,不由問道:“大半夜的,什麽事?”

福喜看了沈遺蝶一眼,躬身道:“啓禀皇上,方才景妃娘娘那邊兒傳來話,說今日娘娘身子不适,暈倒了。”

“什麽?”楚墨皺眉上前,“可傳了太醫?”

“孫太醫已經過去了,皇上您是不是…”福喜言及此處偷眼看向湘婕妤。

楚墨略一沉吟,看了看沈遺蝶,皺眉道:“這…”

沈遺蝶見此情景,雖說千百個不願意,卻也不好阻攔,笑道:“既然如此,七哥先去看看吧,我們…我們還來日方長,若是景妃姐姐真有什麽事就不好了。”

楚墨聞言摟了摟沈遺蝶,笑道:“還是朕的依依最識大體。”随即附耳輕笑道,“朕去看看,待她沒事了就回來,你等着朕。”

言罷,轉身對福喜說:“璟琮宮。”

璟琮宮內。

“不知這幾日本宮常有暈眩是因為什麽?可是皇子有什麽事?”此時的景妃已經換了衣服,靠在床上皺眉問道。

孫太醫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皺眉道:“不知娘娘以前可是誤食過什麽?比如…比如水銀或者砒霜?”

“水銀?本宮怎會誤食此物?”景妃大驚之下覺得事有蹊跷,複問道:“那水銀不是劇毒之物嗎?”

孫太醫收回為景妃診脈的手,抱拳道:“依老臣看來,娘娘以前似是服用過什麽劇毒之物,但用量不多,是以一直沒有察覺。只是毒素在娘娘身子之中有了一定的積累,雖然之前的調理已然清除了大半,但現在仍有少量的餘毒未清,這才讓娘娘總是頭暈體乏。”

“餘毒未清?!”景妃着急道,“對皇子可有影響?”

“這點娘娘大可放心,這點餘毒的量已然微乎其微了,若是多了,只怕皇子早就保不住了。方才老臣為娘娘診脈,皇子康健無恙,顯然是沒有影響的。”孫太醫笑道。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放心了。”景妃長出一口氣,随即又皺眉問道:“那這餘毒該如何清理?”

“待會兒老臣在為娘娘開幾副藥,娘娘吃上幾日便可将餘毒盡數清理幹淨。”孫禦醫笑道。

“既然如此,有勞太醫了。”景妃笑道,“只是本宮尚有一事要麻煩太醫。”言罷,向溶月使了個眼色,溶月會意,将早已準備好的一錠金子放入孫太醫手中。

孫太醫不過是太醫院二等禦醫,這一錠金子頂的上他兩年的俸祿,急忙谄媚笑道:“娘娘盡管吩咐,老臣定當遵命。”

片刻後。

“怎麽好好的就暈倒了?”楚墨皺着眉走進屋中,發梢似是還挂着些水珠,滿面焦急神色。

而躺在床上的景妃面色微白,沒精打采的,見了楚墨欲起身行禮。

“行了,你好好躺着吧。”楚墨坐于床邊,皺眉問道:“孫禦醫,景妃這是怎麽了?”

“回皇上的話,這…”孫禦醫臉上早已沒了方才的笑容,反而眉頭緊鎖。

“有話就說,朕赦你無罪。”楚墨着急的問道。

“回皇上的話,老臣初步診斷,景妃娘娘怕是中了毒。”孫禦醫偷眼看着楚墨,小心翼翼道:“索性中毒不深,吃幾副藥應無大礙。”

“中毒?”楚墨皺眉看着景妃。

“墨郎。”景妃嘴角一撇,眼淚随即而下道:“有人要害我們的孩子,還請墨郎給我母子二人做主。”

第 60 章

杜恒笑道:“他們有什麽不願意的, 我在他們眼前晃悠他們才覺得頭疼呢,我離開他們怕是巴不得的。我這邊要準備的東西也不多,一兩日便可收拾妥當, 殿下可以放心。”

謝宸安點頭, 随後又道:“那你的婚事呢?”

杜恒跟蕭敬之同歲,過了年也已經十九了,到了她這個年紀還沒有成婚的人在京城之中可以說是鳳毛麟角了。

她家裏之前也曾經想讓她成婚來着,結果她卻全都推了, 只說是沒有一個人能入得了她的眼。然而杜恒究竟是喜歡什麽樣的人, 謝宸安問過她兩次,結果杜恒自己也不知道, 只說若是真遇到了,那肯定就知道了。

謝宸安覺得杜恒的父母已經算是極為開明了,若是擱在其他人家裏像杜恒這樣子的指不定被直接捆了成親了, 哪裏還能讓她逍遙到現在。

杜恒對謝宸安道:“我家中雖然着急, 可是距離去往封地也就只有短短半個月時間了,就算是我看上了哪個,這麽短的時間之內也完稱不了大婚, 況且我這還沒遇到個順眼的呢,我的事情殿下就不要再操心了。”

謝宸安一想也是這麽個事兒,于是便也就不再多問了,三個人倒是又聊到了別處。

說起來雖然相識這麽多年, 但蕭敬之卻不知謝宸安的生辰是哪日, 此時聽她說起便也就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謝宸安本身年紀小又不怎麽受寵,是以往年的時候她的生辰都過得極為簡單, 一般情況下就是靜宜侍君給她煮一碗面便也就算了。

不過今年她剛大婚,而且衆人都知道她馬上就要啓程前往封地了, 是以這個時候都跟着過來湊熱鬧,也算是為她踐行。

今日宜和宮之中熱鬧異常,不說是白華侍君、靈汐侍君、文熙貴儀等人,便是連方德君也過來了,衆人一同笑笑鬧鬧的吃完了飯,然後又聊了一整個下午,待到晚上的時候衆人才紛紛離去。

今日來的衆人都給謝宸安準備了禮物,她一個個拆開了看。

謝宸軒和謝宸慶兩個人準備的東西都是些玩兒的,是給她去往封地的路上逗悶子的。而其他人送的東西都是以一些玉飾或者是硯臺、珍寶為主,都是些慣常送人的東西,謝宸安看過之後便也就放到了一邊去了。

謝宸安眼神灼灼的看着蕭敬之問道:“你可有給我準備禮物?”

蕭敬之輕笑,謝宸安只當是他沒為自己特意準備。

這些天兩人日日都黏在一起,想來他是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準備這個的,于是謝宸安便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謝宸安在這方面其實是沒什麽出息的,蕭敬之原本也是不用怎麽費心的,因為無論是蕭敬之給謝宸安準備什麽她都高興,便是蕭敬之什麽都不準備只親她一下,她也能樂上好一會兒。是以這個時候謝宸安便示意蕭敬之讓他親自己一下,這件事便算是過去了。

卻不想看到蕭敬之從軟榻上拿過了一個玉盒。

謝宸安有些好奇的看着蕭敬之将玉盒遞到了自己的面前,“賀殿下生辰,祝殿下千秋萬歲,福壽綿延。”

謝宸安有些想笑,如果真的是千秋萬歲的話,那不是烏龜王八了,不過到底只是賀詞而已,她也沒有放在心上,她對玉盒裏面的東西更為感興趣。

謝宸安打開玉盒之後發現裏邊就只有一件薄薄的衣服,衣服泛着淡淡的珠光,很是輕薄透亮。

她将這衣服拿了出來,随後發現竟是一件亵衣,摸上去手感冰涼倒是頗為舒服。

謝宸安的臉有點紅,蕭敬之送她亵衣……這等同于送內-衣了吧?這麽輕薄,莫不是情-趣-用品?

謝宸安幹咳了一聲,将衣服拿了起來,然後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問道:“看起來怎麽樣?”

不過是一件亵衣,樣式再簡單不過,自然也就沒有看起來如何一說。

蕭敬之略過這個話題對謝宸安解釋道:“此物乃是紫郎蛛蛛絲做制,頗為堅韌,刀劍不侵,與金絲軟猬甲有同等功效,且穿起來更為輕薄舒适些,殿下以後可以常穿,如此也可以防萬一。“

謝宸安倒是沒有想到這世界上會有這種刀槍不入的東西,頓時覺得頗為好奇,她有心想拿小刀試一下,但是一想到這是蕭敬之給她的,她倒也舍不得。

這東西聽着就很稀有,于是謝宸安問道:“除了這件之外還有旁的嗎?”

蕭敬之搖頭,這蛛絲實在是難尋,他也是費了很大的精力花了大價錢才收集來的。尋到的蛛絲實在是數量太過稀少,是以他只讓人做了兩件亵衣出來,一件已經送去前線給蕭戰了,而另外一件就是她手上的這件。

謝宸安笑道:“那這件還是你穿上好了,你無事我便安心了,再說我也不去戰場上,平日裏也是用不到這麽珍貴的東西。”

“既然是已經給殿下了敬之便不會收回,殿下若是不喜就先收起來吧,以後說不定會有用到之時。”

謝宸安哪裏會不喜歡,蕭敬之對她這般用心她心裏歡喜的不得了,見蕭敬之堅持不肯自己穿上,便也就順了他的意将此物收了起來。

謝宸安得了蕭敬之的禮物整個人都興致勃勃的,今日是她生辰,壽星最大,于是她索性得寸進尺的将蕭敬之壓在了床-上,又親了他幾口之後才把頭埋在他的肩膀處說道:“之前靜宜侍君幫我求情,說是讓我過完生辰再離開,現在生辰已經過了,想來再過個三五日便該啓程了。之後咱們一走就是一個多月,你這邊若是有什麽事情也需要提前安排一下了。”

蕭敬之跟她這麽一走的話那将軍府裏面就是一個主子也沒有了,說起來還是讓人覺得有些不放心的,而且他手頭還有很多生意上的事情,想來也是需要提前安排的,是以謝宸安方才有此一言。

蕭敬之任她壓在自己身上,一只手随意的将她的長發捋順。

這些事情他提前有準備,基本上已經有了大致的安排,自然不會手忙腳亂,不過這個時候既然知道了具體的出行日期,倒是可以再進行一些細致些的安排。

接下來的幾天蕭敬之和謝宸安都忙了起來,蕭敬之安排着将軍府和生意上的事情,而謝宸安則是忙着清點要帶走的東西、人手以及各類物品。

她這次去往封地宮裏會派二百個侍衛與她同行,并給她五千兩銀子算是用做她去到封地的花銷,宮中還賞賜了一些物品,加上他們這邊之前準備的各類東西總共有幾十車,可謂是東西不少。

靜宜侍君親自将所有的物品清單過目了,而後又給謝宸安看,只讓她看覺得少什麽,而後再行添置。

這個是謝宸安拉着蕭敬之兩個人一同看的,蕭敬之看過之後讓謝宸安又添補了幾項,如此基本上便也就足夠了。

正在謝宸安這邊忙着準備去往封地的時候,朝堂上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因着謝宸錦此前和葛清遠和離的事情,禦史大夫葛林這邊隔三差五的就在女皇面前參奏她一本。沈家因着幾年前貪污之事這兩年在皇上身邊說話的分量不比以前,一時間也奈何不得葛林。

謝宸錦那邊出了事謝宸遠自然就趁機出力,她一邊讓人跟着葛林一同彈劾謝宸錦,一邊在女皇面前努力表現。

此前女皇一直都是從心底裏不願意立儲的,然而這段時間她因為咳疾時常發作,身體有些難受,對于朝政之事難得的沒了心力,于是起了立儲之心,想要太女幫着處理些朝堂之事,如此也能讓她輕松些。

在這種此消彼長的狀況之下,眼下倒是真的讓謝宸遠給得了這太女之位。

就在謝宸安臨行的前兩天,女皇下了诏書封謝宸遠為太女,清平貴君加封清平皇貴君,算是把此事給徹底的定了下來。

謝宸遠和謝宸錦此前數年的鬥争,這個時候終于有了結果。

立儲一事自然是朝廷中的一件大事,頓時驚動了不少人,謝宸遠領旨之後便是正經的皇太女,即日就将從定王府搬回到東宮居住,此間其它的事情也都已經開始準備了。

朝中官員得知此事之後紛紛到定王府前去祝賀,一時間定王府門前車水馬龍,十分熱鬧。

謝宸錦和謝宸意得知此事之後都是惱怒不已,各自閉門不出。

不過這件事跟謝宸安沒有多大的關系,聽聞謝宸遠被封為皇太女之後她也只是略微有些感慨罷了。

這件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便是連鳳後之前都沒有得到任何消息,等他得到消息的時候诏書都已經下了,此事已經成了定局,已然是不可挽回之勢。

這麽多年的鬥争得了如此的結果,任憑是誰也咽不下這口氣。

鳳後對謝宸錦已經是失望至極,沈家上下也跟着一片愁雲慘霧。然而事已至此還能如何?眼下謝宸遠剛剛被封了太女,一時半會怕是找不到什麽機會将她搬倒,只能之後再看看了。

薛潘此前一直被沈沉舟壓在頭上,原本是他兒子先嫁給當時身為五皇女的皇上的,也是他最先生下了長女,原本當時已經說是要提他做正夫了,結果偏生當時戶部給五皇女提供了一大筆資金,并且将沈子清塞了過去占了正夫之位,在那之後她便處處被沈家壓着一頭。

此後五皇女當了皇上,他的兒子只能做貴君,而沈家的那個卻做了鳳後,兩個人便是不可再同日而語。

謝宸遠雖然是占了個長女,卻是庶出,和嫡出的謝宸錦、謝宸意有着天壤之別,這些年來她幾次想起這事都是心懷抑郁。

尤其是前些年沈家得勢的時候,薛家更是被沈家壓得擡不起頭來,此前謝宸遠和謝宸錦剛開始争奪太女之位的時候,沈家那邊兒沒少明裏暗裏嘲笑他們,說他們不自量力。好在之後出了衍州之事,而後沈家這兩年方才有所收斂,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會是如何模樣。

如今太女之位一定,誰輸誰贏高下立見,她這些年被打壓,眼下終于有了可以出氣兒的時候。

謝宸遠被封了太女,薛家這邊眼看着也是水漲船高,前來投奔之人比比皆是,薛潘只覺得在沈沉舟面前揚眉吐氣,一改往日憋悶。

沈沉舟連續幾天上朝都被薛潘給氣的牙癢癢。不過到底都是老狐貍了,她的氣來的越快去的也快。

眼下只是被封了太女而已,女皇現在尚且年輕,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鹿死誰手,就算是謝宸錦不成器,還有謝宸意呢不是?她這兩個外孫女她就不信一個都扶不起來。謝宸遠現在剛剛登上太女之位,之後的事情還多着呢,誰能說得準她就一直能穩坐其上,不被拖了下來?

沈沉舟此後依次去找了謝宸錦和謝宸意詳談過此事,如此也算是給她二人打了氣,讓她們不要就此心灰意冷,而鳳後那邊她也着意派人去勸慰過,只說讓他繼續等待時機。

後面的這些事情謝宸安就不知道了,她這會兒正在最後确定同行之人。

因這德音和百泉都是在謝宸安身邊服侍了多年,她平日裏用得慣的,這次靜宜侍君也安排二人都跟着服侍。因着德音此前已經嫁人,所以靜宜侍君為了讓他夫妻二人不至于分開,把他妻主也安排到了這次的随行人員之中,做了侍衛中的一個。

另外靜宜侍君又給謝宸安添了幾名廚娘,還有一些其他随行服侍的人,林林總總共有幾十人之多。

蕭敬之這邊帶的人倒是不多,除了歸寧和時夏之外,他另外帶了刑戮和楚澗,還有十幾個服侍之人。

杜恒那邊之前謝宸安也已經傳話過去了,這個時候也已經收拾妥當,只等着一句令下便可以跟着出發了。

此前謝宸安想到去往宛臨路上要走一個月的時間,于是特意命人改制了幾輛馬車,在馬車內鋪上了厚實的毛皮,另外還讓人在車廂內安置了不少的小抽屜,用來放一些糕點和用具之類的,她還讓人在車內放置了矮桌和坐墊,如此也能感覺舒适一些。

這一日清晨陽光明媚,是個大好的天氣,一行人從皇宮出發向宛臨而去。

一行人員除了二百個侍衛之外還有其他随行服侍的幾十個人,還有幾十輛車,如此一個浩浩蕩蕩的隊伍便就此出發了。

謝宸安改造的幾輛馬車之中,她和蕭敬之自然是要占一輛的。而後杜恒和刑戮、楚澗三人占了一輛,另外一輛則由歸寧、時夏、德音和百泉占了,他們四個本就是貼身服侍的,如此安排倒也沒有人發出什麽異議。

謝宸安雖然此前也出過皇宮多次,但卻一直都只在京城之內活動,從未遠離京城,此時倒是有些興致勃勃,她坐在馬車裏不時的往外張望。

衆人走了有半個多時辰的時間便出了京城,而後沿着大路一路向宛臨而去。

此時窗外的景色已經比半個多月之前要好上不少,到處都是綠茸茸的一片,看上去很是養眼。

謝宸安想到了前一世的蜜月旅游,心想自己蕭敬之這一個多月的行程也可以當做是度蜜月了。

因着有着這般的想法,謝宸安讓車隊緩行,他們一路上慢慢悠悠的走着,倒當真是有了幾分游覽的意味。

馬車行了兩個時辰之後侍衛隊隊長伍洋打馬到謝宸安的車前,建議隊伍停下休息半個時辰,用以休整和用午飯。

謝宸安坐了幾個小時的馬車,人也感到有些疲累,聽到能休息後倒是松了口氣,而後帶着蕭敬之一同下了馬車。

此處景色不錯,四周依山傍水,不遠處的小溪中溪水流淌而過,遠遠看上去波光粼粼的。

謝宸安對着蕭敬之問道:“不若我們過去看看?”

蕭敬之點頭。

此時杜恒幾人也都從馬車上下了,衆人直接往謝宸安的方向走了過來。

一圈人在水邊坐着休息,謝宸安忽然開口道:“這水裏的魚倒是不少,不如抓幾條上來做成烤魚來吃,想來也是不錯的。”

此處距離驿站還頗有些路程,原本就是打算晚上到驿站之後再行好好歇息的,路上只用些幹糧充饑,此時衆人聽謝宸安有此提議,倒是也跟着有些興致勃勃。

蕭敬之聞言直接道:“刑戮。”

刑戮沒需要蕭敬之多吩咐,聽蕭敬之叫了她的名字便已經彎身拿起了幾塊石頭,然後對着水面扔了過去,不過一會兒工夫幾條魚便已經浮白,從水面上露了出來。

衆人見此不由紛紛贊揚,連杜恒都跟着說道:“你這一手可真是厲害,我自認做不到。”

百泉也在一邊笑眯眯道:“有你在咱們這一路上再想吃魚可就太方便了,你可真是太厲害了!”

刑戮性子的冷清,平日裏很少跟男子說話,更鮮少被男子誇贊,她難得感覺有幾分不好意思。

刑戮如法炮制,又打了十幾條魚上來,衆人開始在一邊處理起魚來,而後點火準備烤魚。

說起來謝宸安和蕭敬之兩人成親到現在的時間并不長,到現在為止也就剛半個多月而已,平時的時候謝宸安和蕭敬之身邊的人都分別稱呼他們為主子,而蕭敬之這邊的人稱呼謝宸安為殿下,謝宸安這邊的人稱呼蕭敬之則為正君,平日這麽稱呼倒也沒有亂了套,然而此時衆人坐在一處笑笑鬧鬧,一時間幾人同時稱呼主子,如此一來便是讓人覺得有些啼笑皆非了,衆人的稱呼第一次亂了套。

蕭敬之在此時主動對刑戮等人開口道:“日後你們便不要再叫我主子了,統一以正君稱之便是。殿下既然已經被封了王,想來到封地後也需要改稱呼了,日後大家便直接喚王上吧。”

衆人一同應了。

蕭敬之又道:“日後王上的吩咐便等同于我的吩咐,你們直接照做就是,不必來向我回禀。”

刑戮和楚澗等人聽了蕭敬之這話同時靜默了片刻,而後才答應了下來。

蕭敬之這話的意思就并不只是換個稱呼而已了,他這已然是将謝宸安和他放于同等地位了,日後他們不光是要聽他的話,也要聽謝宸安的話了,他們這些人相當于是有兩個主子了。

蕭敬之向來說一不二,雖然他此次帶的人不多,但這些人卻并非是等閑之輩,他們手上本身也是有着勢力的,蕭敬之這番話已然是給了謝宸安極大的權限。

此時杜恒等人聽了蕭敬之的話也都跟着改口不再稱呼謝宸安為殿下,統一稱呼為王上。

謝宸安被衆人這麽稱呼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不過此前蕭敬之的那番話她卻是聽進了耳中,這個時候也對衆人吩咐道:“以後府上大小事宜都由正君來操持,你們也要聽正君的話。”

說完她笑着看向蕭敬之,又道:“我懼內,我也聽他的。”

衆人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瞬間消散,衆人聽謝宸安自認懼內不由都笑了出來。

蕭敬之本來是想替謝宸安樹立威信來着,此時聽她這麽一說,倒有些哭笑不得,頓時不認同的喚道:“王上。”

謝宸安摸了摸鼻子,此前她已經聽習慣蕭敬之叫她殿下了,這個時候驟然聽他改了稱呼還有幾分別扭。

旁人自然是不敢多說的,倒是杜恒因着跟二人關系不一般,這個時候笑道:“怎麽你也稱呼王上?不應該改稱妻主了嗎?”

杜恒說完這話,蕭敬之看了謝宸安片刻,然後果真改口道:“妻主。”

謝宸安的耳朵瞬間就紅了。

說起來無論是妻主、殿下或是王上,這等的稱呼本身都是沒有錯的。

若是普通人家出身,結婚之後自然就應該改喚做妻主了,但是因為謝宸安本身就身為皇女,此時又已經被封了王,身份不同于普通百姓。

在大饒像她這般封王封侯或本身地位尊貴之人,其夫侍喚她做什麽,需要看其本人的意思,一般若是關系并非親近則直接喚殿下、王上的多,若是關系親近一些才會放肆些,如同普通百姓家一樣喚作妻主。

蕭敬之此前一直未曾改口,一來是因為他跟謝宸安才大婚不久,二來也是因為謝宸安自己沒有說出這樣的話,他驟然改口怕是有所不妥。然而現下杜恒已經說至此處,他這段時間也已經将謝宸安的心意看在眼中,這個時候索性也就改了口。

謝宸安并不知道一個稱呼還有這麽多的說法,她還是頭一次聽蕭敬之這般喚自己,只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裏又覺得有點甜。

此前的時候因為蕭敬之這麽多年以來都将她稱為殿下,所以大婚之後蕭敬之仍舊這麽稱呼她,她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這個時候驟然聽他改口,才覺得讓他這麽叫了一聲,一顆心都好像是軟成了一潭水一樣。

第 71 章 陛下,娘娘不見了!

寝殿檐角下換了新的宮燈, 以竹篾為骨,犀角為飾,織得疏疏的薄絹上繪着纏枝牡丹魚藻紋, 明晃晃的宮燈一耀, 幾尾紅魚游曳在爛漫豔麗的牡丹花間, 熱鬧又喜慶。

音晚很喜歡這種款式的宮燈,命人取了一個下來抱在懷裏把玩。

蕭煜伏在案上批奏折,不時擡頭看她一眼,見她玩得高興, 臉上也挂着笑, 目光柔眷, 滿是寵溺。

亥時至,紫引把滾燙的安胎藥端上來了。

蕭煜将手中的奏折放下,起身接過來, 坐到音晚身邊。他舀起一勺熬得沉酽的藥汁,耐心吹涼, 才喂給音晚。

湯藥濃醇苦澀, 音晚喝得眉頭緊皺, 蕭煜像變戲法似的,不知從哪裏拿出一顆桃脯塞到她嘴裏。

桃脯上滾了一層糖霜,将果肉原本微酸的滋味調和得恰到好處,酸酸甜甜,在舌間蔓延開來,瞬間便蓋過了藥的苦味, 令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音晚吃完一顆,猶覺不夠, 抻頭朝向蕭煜:“我還想要。”

她素來內斂沉靜,鮮少會有這般放縱貪吃的模樣,蕭煜不禁一笑,從幾底摸出一只翠蘭釉瓷小罐,揭開罐蓋,又摸出來一顆桃脯。

音晚吃過,看上去心情頗好,竟沖他揚眉笑了笑。

側畔燭光幽爍,在她腮邊推開一抹淡紅的暈影,點綴着淺凹的笑靥,溫甜柔軟。

蕭煜看得心動,傾身想親她。

她沒躲,也沒迎合,只安靜坐在那裏,由他将細碎的吻落在眼皮、頰邊,最後停在了唇上。

輾轉厮磨,情漸轉濃,蕭煜的手不由得撫上她的衣帶,音晚的反應極快,立即打掉他的手,把他推開。

也不知是蕭煜沉浸在缱绻柔情中失了防備,還是音晚用的力氣太大,他竟被她推得歪倒在榻席。

音晚捂着微凸的腹部,滿含警惕地冷冷睨着蕭煜。

蕭煜維持着跌倒的姿勢,胳膊肘拐在榻席上,支撐着身體,怔怔仰頭看她。

短暫的懵懂之後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臉頰瞬時滾燙,有些難堪,有些惱怒,半天才沉聲道:“我知道有孩子,我只是想親一親你,我又不是禽獸。”

音晚蔑然輕哼一聲。

蕭煜從來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一股炙熱怒火蹭得蹿上來,坐正了身子跟她理論:“這些日子你說什麽便是什麽,我對你有求必應,就算讨不着點好,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我幾時像你想的那麽禽獸過?”

“你沒有嗎?”音晚目光湛涼,滿是嘲諷:“在這事上皇帝陛下不是一直由着自己性子來嗎?你想要時便得立刻要,我跟你說我不願意、我疼的時候,你哪一回放過我了?你不是嫌我矯情便是要我忍。”

“你說自己不是禽獸,我可真不明白,你什麽時候不是禽獸了?”

她說話慢悠悠的,把蕭煜說得臉色漲紅,又惱又恨,偏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從前确實混蛋。兩人剛成親時音晚也就才十六歲,容顏美豔,身段袅娜,哪怕他恨謝家至極,哪怕他再挑剔苛刻,都不能否認,這是個天生的尤物,勾人心魂,誘人沉淪。

初識得各中美妙滋味,他就像個毛頭小子似的,嘗到點甜味就想一個勁兒地嘗,不知節制,粗蠻暴力,哪一回都得把音晚弄哭,那個時候的他卻一點不會心疼她,甚至還覺得梨花帶雨、泣若嬌啼格外助興。

第一晚後有女官來收落紅的帕子,就曾在他面前咕哝過血流得太多,怕是傷了小姑娘家的身子。

他根本不入心,拂袖便去上朝,晚上回來該如何還如何。

那時的音晚還不像後來與他橫眉冷對,見着他時還會嬌怯臉紅,在床榻間雖說羞赧扭捏,大多時候還是順着他遷就他的。

直到第三夜,他取樂完了從她房中出來,回到自己的寝殿,更衣時發現亵衣邊緣沾了一小攤新鮮的血,叫榮姑姑看見了,死活勸着他七日內不許再去折騰音晚,臨了還搬出子嗣之事來吓唬他。

他倒聽話安生了七日,卻不是心疼音晚,而是惦記着讓她給他生個孩子好送到突厥為質。

若把人弄壞了,還怎麽生孩子?

這些事一經回憶,蕭煜便恨自己,恨不得提起刀往身上戳個窟窿,再面對音晚時,卻是連半點脾氣都沒有了。

他心疼她是一回事,突然間還想通了,他曾經那麽對她,在骊山時她還願意幫他,甚至若後來沒有謝蘭亭那檔子事,她還會與他好好把日子過下去,在驿館他說喜歡她時,她還那麽高興。

曾經,她當真是那麽地愛他,那份愛,怕是比他能想象到的還要深得多,深到可以默默忍受消化一切他所給予的屈辱和疼痛。

蕭煜的心像叫人揉捏成團,淩虐撕扯,痛得不是滋味。他在音晚冷怒的目光中小心翼翼靠近她,想拉拉她的手,卻又不敢,只能将手徘徊在她身側,柔聲道:“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不要生氣。”

音晚半分臉面都不想給他,半點氣不想再忍,涼聲質問:“你錯在哪兒了?”

蕭煜就像要叫人剝光了衣裳游街,縱然他臉皮厚,可好歹做了這麽久受人山呼萬歲的帝王,許久沒受過這等奚落羞辱,當即便有些挂不住,沉默着不說話。

紫引本侍奉在帳外,見這情形,默默朝宮女們使了個眼色,就要退出去。誰知沒走幾步,忽聽帳內傳出音晚厲聲呵斥。

“誰讓你們退下了?”

衆女立即頓步,不敢再退。

音晚喝完外面,把視線收回落到蕭煜臉上,漫然道:“說呀,你錯在哪兒了?”

蕭煜叫她逼得胸口發悶,幾乎喘不過氣,好半天從憋出一句話:“我不該色迷心竅,不該去扯你的衣帶。”

帳外宮女恨不得都将頭低到磚縫裏去。

殿中靜寂了片刻,蕭煜甚至都不敢去看音晚的臉色,規規矩矩斂袖坐在她身前,拇指有一搭無一搭地撥弄着扳指。正想該如何哄她,忽覺胸前一熱,芸香襲來,音晚撲進了他懷裏,擡胳膊鈎住他的脖子,嬌嗔:“你知道錯就好了,以後不許再犯。”

蕭煜腦子空白,只覺自己快糊塗了,愣愣低頭看音晚。

她臉上挂着甜膩膩的笑:“我與你開個玩笑罷了。你以後要好好愛護我和孩子,我們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一輩子很長。”

蕭煜不知她是真在開玩笑,還是攜怨報複,但他喜歡她與他說以後,說一輩子。

是了,他們還有大把的光陰可以消磨,還有漫長的歲月可以彌補遺憾,他們會傾盡一生厮守,不死不離。

蕭煜倏然覺得什麽事情都不重要了,他将音晚緊抱住,望進她的眼睛,聲音低啞:“一輩子?”

音晚的神情專注而真摯:“對啊,我們都有孩子了,注定這輩子都要綁在一起,白首偕老。”

蕭煜從未有一刻這麽慶幸這個孩子的到來,他想,原來女人心中哪怕有再多的恨,都可以為了孩子而妥協。不,也許不僅僅是妥協,音晚還是愛他的,畢竟曾經那麽深濃癡迷的愛,不可能說消失就消失。

可他心底還是有一絲絲不安,說不清楚,就是缭繞不散。

他低凝着音晚,問:“那你現在還愛我嗎?”

音晚不假思索:“愛啊。”她眸中閃動情愫,紅唇輕抵蕭煜的耳廓:“我這輩子只愛含章哥哥一人,永遠都只愛他。”

如蘭呵氣順着他的頸線滑下來,連同喁喁情話,灌入心中攪亂了一池春水。

他心滿意足地攬着音晚,好半天才想起,她剛才說“永遠都只愛他”……她的含章哥哥明明就在她面前,不應當是“永遠都只愛你”麽?

他想問,卻見音晚窩在他懷裏,阖眸喘息,已經睡了過去。

算了,這又有什麽重要?興許只是說錯了。蕭煜如此想。

一夜相擁而眠,睜開眼時已是臘月初九的清晨。

音晚難得沒有嗜睡,和蕭煜一起用了早膳,親自送他去上朝。她披着白狐裘,烏發披散,笑容甜美,戀戀不舍地依偎着他,在他耳邊道:“含章,以後你每日上朝我都這麽送你,你不論走出去多遠,回過頭來永遠都能看見我。”

蕭煜在腦中勾勒出那麽一幅隽永溫馨的畫卷,纏黏地在她額間印下一吻,才離去。

龍辇擡着蕭煜走出去很遠,他回過頭,還能見到音晚站在殿門口,朝霞在她身上鍍了一層斑斓光暈,狐裘下薄綢闊袖微揚,如瀑黑發迎風飄飛,像遺世而立的仙女,纖秀出塵。

他一直看着,直到龍辇拐進另一條宮道,他再也看不見了。

禁軍統領送來了新拟定的布防圖,這是只有蕭煜和禁軍統領兩人見過的。

按照細作探來的消息,謝玄已經勾結了左骁衛和武衛軍中的部分将領,要趁今夜換防時,從順貞門攻入宮城。

蕭煜早已下了密旨,宮城禁苑一切防衛如常,外松內緊,文武朝臣還是照舊上朝下朝,從甬道歸家。

到了暮色将沉時,耶勒和穆罕爾王來了。

蕭煜和耶勒就合縱聯盟大計商讨了一個多月,蕭煜防着耶勒拿錢不辦事,耶勒防着蕭煜背後捅人,各自都有彎彎繞,将條款章程翻來覆去地談,終于談好了。

耶勒此來是辭行的。

蕭煜心道這人真是會挑日子,偏今天來辭行。但想到謝家叛亂一事并未對外公開,表面得一切如常,不能打草驚蛇,便仍舊召見他們入谒。

耶勒此人話少,句句不離正事,說完就不說了。但穆罕爾王是個啰嗦的,寒暄起來個沒完,從祝大周風調雨順到祝蕭煜乾綱獨斷再到祝未出世的嫡皇子喜樂安康,兩片薄嘴皮嘚啵個沒完,蕭煜叫他煩得頭冒火,沒好氣地截斷:“尊使若無要緊事,還是盡早離宮吧,朕已命人将賞賜的珍寶布匹送去別館,願尊使一路順風,勿忘與朕的約定。”

耶勒躬身行禮,不着痕跡地瞥了一眼更漏,唇角勾起一抹幽秘自得的笑。

兩人順着宣室殿前的禦階漫步而行,沒走幾階,便聽一陣悶頓的轟隆聲傳來,好似連天地都跟着震顫。

環殿禁軍立即亮出盾牌槍槊,将宣室殿重重圍住,嚴密防守。

耶勒站在雲階上,仰頭看去,見廊道上身着甲胄的南衙北衙軍步伐整齊地快速跑過,奔向順貞門,整個過程安靜有素,不見一點騷亂。

宮人們也是各谙其職,至多偶有慌張的宮女打翻茶瓯。

厮殺聲不絕于耳,離得很近,卻又像極遠。而這座宮闱則像是有神靈坐鎮的幽深墳茔,一片死寂,半點波瀾都掀不起來。

穆罕爾王看了一陣,又回頭看看宣室殿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門,調侃道:“真不愧是從宮鬥兵變的血海屍骸裏趟過來的,瞧瞧,應付叛亂得心應手,我瞧着謝家這回是夠嗆了。”

耶勒不屑道:“那些人早就該死了,反正謝潤和蘭亭已經離京,剩下的謝家人是死是活也用不着我們操心。”

穆罕爾王卻有些擔憂,環顧左右,壓低聲音:“皇後那邊應當也差不多了吧?他會不會因此而遷怒于旁人?”

耶勒道:“音晚說她有辦法。”

穆罕爾王面露好奇,心想得是什麽樣的妙計才能讓這暴虐帝王不因愛妻離去而大肆株連。

內侍走過來,朝他們俯身一揖,道:“陛下說,二位尊使恐怕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了宮門了,請您二位去偏殿稍候。”

稍候。這皇帝還真是自信滿滿啊。

兩人各自腹诽,依言跟着內侍而去。

厮殺聲到亥時三刻便徹底停了,這座宮闱依舊靜若深潭,不用深想也知是誰贏了。

謝家的鼎盛時期便是在十一年前,冤殺昭德太子,扶持善陽帝登位。不知是孽債太深,還是後人不争氣,自那以後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走起了下坡路。

謝家老太爺逝世後宗族兄弟內鬥不止,王猛率叛軍闖入長安中,為洩私憤誅殺了一批謝家黨羽,再到後來蕭煜炮制了嘉猷門之變,重傷謝家武軍之餘使得各房離心反目,謝家實力銳減,元氣大傷。

到此,已是強弩之末,更不必提蕭煜登基後的種種鐵血打壓。

按照耶勒的判斷,其實謝家造反的時機很不對,幾乎可以說是倉促起兵,若對手是善陽帝那種水準的,興許還有幾成勝算。可他們的對手是蕭煜,勝敗其實在最初就已經定下了。

也不知謝太後和謝玄是怎麽想的,倒像是後面有什麽東西驅趕着他們起兵造反一般。

耶勒驀地一怔,想到一種可能。

他站起身,慢踱到窗邊,看着外面夜色蒼茫,神情散漫,腦子裏卻有根弦緊繃起來。他越仔細推敲,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一時五味陳雜,對那個人既有憐憫,亦有感激。

又是一陣轟鳴,依稀是正殿門敞開的聲音。

內侍快步入宣室殿禀奏:“叛亂已平,禍首皆已捉拿,大量文武朝臣滞留在丹福閣沒法出宮,陸大人讓奴才來請示陛下,可否開宮門放他們回家?”

蕭煜面色沉靜,不慌不忙地問:“禍首都拿住了,一個不漏?”

內侍道:“一個不漏。”

“好,押送下去,開宮門,放朝臣出宮。”

內侍領旨而去,不到半個時辰,後宮禁衛匆忙趕來,神色倉惶,跪倒在殿前,顫聲道:“陛下,娘娘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