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梁山泊與暗(修)

因為新世界是一個現代位面,沒有戶口和身份證明很麻煩,一豐小心低調地調查了一下,不料發現了一家叫“梁山泊”的道場。

如果真的是一豐想象中的世界的話,這個世界對一豐可有重大作用。

怎麽成為魔人,一豐沒有頭緒,知道魔人這個概念的人,想要成為魔人,難上加難。

短期內,就要從其他方面增加戰鬥力了。

上一個世界獲得了煉金術,可惜到了新的世界,沒有了真理,戰鬥上煉金術已經沒什麽用了,目前一豐用艾紮克教的冰之煉金術,在鋼煉世界可以将活人凍成冰塊,在這裏同樣的消耗,只能給一瓶啤酒冰鎮一下,戰鬥什麽的就不要提了。

而很多世界的力量都是該世界人類特有的,沒有查克拉經脈,就不可能提煉查克拉,沒有精孔,就不能提煉全職獵人中的念,這樣的世界,一豐現在去了也得不到什麽好處。

反而就是這種純正的肉體戰鬥,不論到哪裏都是吃得開的。

一豐沒有生活在得天獨厚的世界,不像全職獵人中,十二歲,連念都沒開發,就能推開幾噸重的門。

不同世界的人的身體素質是不同的,這一點一豐也沒有辦法,只能在現有基礎上不斷鍛煉。

《最強弟子》就是這樣一個世界,武術家全靠着自己的武術,這也是一豐需要鍛煉和增強的地方。

而且這裏的武術家使用的“靜之氣”和“動之氣”,不是七龍珠裏面的那種誇張的、一豐估計其他世界人不能學的東西,而是搬運氣血的特殊運勁方式,倒是和《龍蛇演義》很像,一豐覺得即使自己來自其他世界,也能學會。

一豐見到梁山泊之後,沒有立刻前往,如果真的是一豐想象中的世界,那麽這裏可是有着六位達人,潛入什麽的就免了,一豐連魔力都用上也不肯能打敗其中任何一位的,要是煉金術還在巅峰還有陰掉一個的可能,目前肯定是不行的。

一豐在四周打聽,知道了本地“諸神黃昏”這個小混混團體,才大致确定了這個世界。

在修養之後,一豐正式前往拜訪“梁山泊”。

看着梁山泊幾百斤重的大門,心中瘋狂吐槽:

你們和揍敵客家族有什麽聯系嗎?為什麽要弄出來這麽沉的大門。

推開還是不成問題的,即使不用魔力,一豐也能發出超過普通人的力氣,再加上點技巧,打開大門不成問題。

這兩天一豐一直早考慮如何拜師的問題。

這個世界的武術家大致分為兩派,一派認為武術就是搏殺,以最大殺傷為目的,這些人組建了黑暗組織“暗”,被稱為“殺人拳”。

另一派武術家認為武術是以弱勝強、戰勝對手的方法,為“活人拳”,目前梁山泊就是六位“活人拳”的達人組成的道場。

錢什麽的,六位其實只要想,有的是方法獲得,就像龍珠中悟空一拳爆地球都沒問題,卻還在種地賺錢一樣,幾位達人甘于社會的規則,怡然自樂,不會因為錢而去收徒。

兼一最開始能進入道館,也是因為美羽的推薦,大家當個樂,才開始教導他。

後來,則是欣賞他練武“不是為了欺負別人,而是想要糾正別人的錯誤,守護朋友”的信念,正式收他為內弟子,得以真傳。

拜師的話,最好還是這邊,“殺人拳”那面太激進,而且一發動就收不住手,一豐對于是否殺害對手,沒有過高的執着,不過對于被自己的武術控制,一豐是不願意的。

而且“暗”中很多大師性格都有問題,“暗”中的拳魔邪神,因為弟子沒有打贏兼一,就在雪山引發雪崩,讓雪崩直接把弟子埋了,理由是“這種層次的失敗品我随手都可以培養”。這樣的師傅是不能拜的。

論教徒弟,緒方一神齋很有水準,但是不愛惜弟子,将朝宮龍鬥當試驗品,開發“動靜轟一”,讓朝宮龍鬥一度癱瘓。

美名說“已經将所有後果告訴了弟子,弟子在明白的前提下同意開發的”,其實只不過是利用十幾歲少年不成熟的心智罷了,朝宮龍鬥可是因為小時候和白濱兼一搶個徽章就記仇一輩子的典型心裏偏激的中二少年,這點破事就打算連命都拼上了,稍微誘導一下,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

這位是為了武術不擇手段的類型,如果知道一豐的魔力,還不知道會不會把一豐弄過來解剖呢。

思來想去,還是拜師“梁山泊”最好。

開頭要稍微介紹一點《史上最強弟子兼一》的背景

第 80 章 我媽是讓你還她錢呢

小超市內,薛蘭無法按捺的不停地走來走去,石浩的話還在耳邊回響:“媽,我包下了一間大酒店,投資了一千萬,現在已經在開始運營了,這珍珠是特意托人從國外給你帶的禮物,那錢是我從老房子裏找到的一個老物件換來的,以後兒子一定讓你後半生吃香的喝辣的……”

到底是什麽老物件這麽值錢?就算是老家的地基也不可能值一千萬啊!

不過想到石浩拿出的酒店轉讓合同和營業執照,上面赫然寫的都是石浩的名字,而她這個當母親的居然什麽都不知道。

薛蘭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有很多不妥的地方,最後幹脆關了店門,匆匆買了往寧海市的客車票,前往電子廠找石青雲去了。

把母親勸走的石浩渾然不知今晚的飯沒着落了,正在寫着辭職報告,寫完就準備繼續修煉去。

他的時間可不多了,容不得在這些事情上浪費。

傍晚,門外大娘的聲音響起,竟是特意叫他去家裏吃飯。

石浩見大娘笑盈盈的樣子,便知道這肯定是沒好事,不過也沒有拒絕的道理,應了一聲,五分鐘後出現在石大寶門口。

很意外的是,這次大娘很是熱情的迎了出來,又見一桌子的菜肴,看來鴻門宴是沒得跑了。

石浩進屋後跟石大寶打了個招呼,見大伯面露苦悶,坐下來沒多說話,等着他們親自開口。

大娘端來了最後一盤菜,又拿來了一瓶好酒,給叔侄倆滿上後,暗暗擰了石大寶一把。

石大寶吃痛,卻也只能皺皺眉頭,不敢說什麽,只能端起桌上的小酒盅,一口下肚,放下酒杯後,開口道:“小浩啊,你覺得大伯待你怎麽樣?”

石浩停下了筷子,很自然的回答道:“那自然是沒得說。”

“那成,大伯也不跟你拐歪,有話就說了!”石大寶像是松了一口氣,放下筷子,接着說道:“說起來呢,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就是你大娘非弄的虛頭巴腦的,其實就是想讓你給你妹輔導輔導功課,嘶,你老掐我幹啥啊?”

旁邊的石小岚見父母這樣子,捂嘴偷笑,直接搶過話茬說道:“小浩哥,我媽是讓你還她錢呢!”

“嘿,臭丫頭回屋寫作業去!”石大寶連忙出聲怪罪道。

“我還沒吃飽,不吃飽哪來的力氣做功課?”石小岚慣是牙尖嘴利。

石浩也很是了解這堂妹的性格完全遺傳大娘,而能讓小氣的大娘做出這種舉動的原因無二,補課班太貴!

石小岚已經上高三了,又臨近高考,石大寶夫婦倆學問也不高,補課班一個月就得三千塊,家裏條件在哪擺着,但又怕女兒的學習跟不上同學們,所以也是着急的很。

所以吳秀蓮思來想去,就想到了石浩這個大學生,他要是答應呢就省了補課班的錢,不答應呢就說錢着急用,要回那十萬塊錢,不過最好是答應下來,也還了錢,就兩全其美了。

石浩當然知道自己大娘的意思,但不說他有多久沒看過書了,就說自己都快沒命活了,哪有功夫管這事!

他沒再動筷子,停頓了半天說道:“大伯,說出來你別不高興,這事我真幫不了,不過……”

話還沒說完,吳秀蓮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冷哼道:“哼,我就知道你這小子過河拆橋,還大學生呢,喂不熟的狗!”

“吳秀蓮,你能不能聽小浩把話說完再罵人?”石大寶狠狠的敲了敲桌子。

一旁的石小岚見狀,放下碗筷一溜煙的回了房間。

吳秀蓮見石大寶跟自己拍桌子,一下來了脾氣,拿起酒杯就朝石大寶潑了過去。

撒着潑掐着腰指着石大寶的鼻子吊着嗓子吼道:“你跟誰拍桌子呢?能耐了你,我罵他怎麽了?嫌我罵人你休了我啊!”

“想滾現在就趕緊滾!”石大寶回敬道。

“好啊,你個石大寶,你是嫌我老了趕我走呢,告訴你要走也是你走,你們叔侄倆都應該給我滾出去!”

吳秀蓮說着一把掀翻了桌子。

噼裏啪啦的盤子碎了一地,可惜了這一桌的菜肴。

石浩眼看着場面就要不可控制,一陣苦悶,連忙插嘴道:“快別吵了,小岚的學費我出了!”

這話一出,本來上凳子要叫罵的吳秀蓮果然停頓了一下,不過一秒後掐腰冷笑道:“得了吧,你掏學費?先把那十萬塊錢還了!”

石大寶覺得丢了面子,生氣的吼道:“錢錢錢,你就知道錢,那錢那一分不是我掙來的,你把我的錢貼給了你娘家多少,你算過沒有?你要小浩還錢,先讓你倆弟弟把我的錢還了!”

吳秀蓮聞言愣了幾愣,她壓了石大寶一輩子,貼補娘家是常有的事,那倆弟弟誰沒沾過姐夫的光,但根據她的思維來想,這都是石大寶理所應當的,現在被這麽一說,瞬間給澆了冷水一樣,只覺得涼透了心。

說時遲那時快,吳秀蓮從凳子上往下一蹦跶,嗷嗷叫着朝石大寶撓了過去,“你敢找我弟弟還錢,我就跟你拼命!”

“別打了,現在就還!”石浩大聲道。

說着,他就掏出了手機出了餐廳的門,直接進了石大寶的診所室裏。

很快石大寶的手機裏就開始不停響起支付到賬的提醒音來,十萬塊錢一分不拉都進了賬戶號裏。

而支付音還在響,石浩又多轉了一萬塊,做好了這一切後,他回屋道:“大伯大娘,小岚的補習班費我給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話畢,石浩轉身出了門,留下石大寶與吳秀蓮一臉的錯愕。

從石大寶家裏出來的石浩,只覺得一身的輕松,他從這一刻發誓,以後再也不欠任何人錢和人情了!

“小道友,請速速到溶洞一會!”

就在石浩對有錢真好感到滿足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在他耳邊炸響,

乍一聽這聲音的時候,石浩下意識想要逃跑,但很快鎮定下來,他腦海之中閃過許多道思緒,一個短瞬間,他擡步往溶洞的方向急急而去。

第 92 章 反擊開始(三更求粉紅)

忽聽顧蘭绡道:“究竟姐姐和二公子是怎麽回事?先前我也道他嫌棄你了,還在心裏把他罵成了白眼狼,怎麽這一轉眼間,你們又好了?”

“咳咳,這其中的事情太複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明白,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顧绮羅搖搖手,沒有明說,于是顧蘭绡也就沒有追問,只是咕哝道:“這才真是過河拆橋呢,聽我把事兒說完了,你就開始敷衍我了。”

話音未落,忽然就聽外面春雨道:“姑娘,太太房裏的玲珑姐姐過來了。”

“哦?讓她進來吧。”顧绮羅沖顧蘭绡使了個眼色,于是顧蘭绡便也正襟危坐,須臾間只見門簾一挑,玲珑面色冷淡的走進來,沖着兩人輕輕施禮,然後沉聲道:“我們太太說,端午節就要到了,所以請大姑娘過去商量過節的事。”

顧蘭绡挑高眉毛,訝異的看了玲珑一眼,暗道太太平時就怕大姐姐插手管家裏的事,怎麽這會兒還要主動找她商量,這是怎麽回事?看來大姐姐這兩日在府中可沒少下功夫啊。

顧绮羅點頭道:“好,去告訴太太,就說我知道了,一會兒便過去。”說完看玲珑離去,她便站起身來,顧蘭绡也忙起身道:“我也該告辭了,回來後還沒去探望祖母,正好過去坐一坐。”

顧绮羅笑道:“你去吧,和她老人家說說溫泉山莊的事,她喜歡聽。”

顧蘭绡道:“好。說起來二公子當日一點面子都沒給人留,轉身就走了,大概香姨娘也知道他的心思了,所以這一次回來。仍然給了咱們家不少獵物,大姐姐有興趣,可以去廚房看一看,那可都是二公子為你獵得,是了是了,二公子這一回,赤手空拳打死兩頭老虎。簡直太厲害了。什麽叫萬夫不當之勇,這才是呢。”

顧绮羅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很了解蕭江北的武力值了,今天才知道自己那點兒了解還是遠遠不夠。這是能徒手打死老虎的主兒啊。還是兩頭,當日武松在景陽岡也只是打死一頭老虎罷了,要遇上一對那也鐵定要歇菜,就這。還是仗着酒壯人膽。蕭江北那厮是不是串戲了?他應該是武俠小說的男主吧?怎麽跑來宅鬥文裏當主角了。

顧绮羅不知道具體過程,會這樣想也不奇怪。她不知蕭江北乃是有弓箭相助,先射瞎了那兩頭老虎,雖然如此一來老虎會更瘋更猛,然而終究沒有了章法。所以才會讓蕭江北的鐵拳打死。

當下姐妹兩個出得門來,恰好看見春大娘從周太夫人房裏出來,看見她們。面色先是一變,接着便上前陪笑打招呼。有說了幾句話,态度着實殷勤親熱的很。

待她走了,顧蘭绡便驚訝道:“這可奇了,這春大娘雖不似劉二媳婦和周大娘那般是太太的心腹,卻也很得太太信任,不然當日也不能過來管着老太太院裏的事,素日見了我們,都是面子上應付罷了,怎麽今兒卻這樣親熱起來?”

顧绮羅笑道:“這說明你姐姐我在府裏的人緣是越來越好了呗,有什麽好奇怪的?”

顧蘭绡拿扇子掩口笑道:“妹妹自然是知道姐姐厲害的,虧我剛才聽玲珑讓你去見太太,我還擔心呢,原來我竟是杞人憂天,只怕這會兒焦頭爛額的反而是太太吧?”

顧绮羅含笑不語,顧蘭绡心中越發熱切,看看左右無人,便上前悄聲道:“難得的機會,姐姐可不能婦人之仁,須知以德報怨,何以報德?若是因此有顧慮了,怕反受其害啊。”

顧绮羅看了顧蘭绡一眼,自然明白她的暗示,于是也笑道:“妹妹急什麽?這事兒是要徐徐圖一個長久之計的,若一時心急,只怕打蛇不死,最後還要死灰複燃,到那時就不好辦了。”

顧蘭绡一愣,此時姐妹兩個已經來到周太夫人門前,顧绮羅就拍拍顧蘭绡的肩膀笑道:“耐心點兒,好飯不怕晚,若想吃好東西,就得沉得住氣,姨娘一定贊同我的說法。好,只怕太太等急了,我先去了。”

顧蘭绡看着顧绮羅離開的背影,在心裏默默琢磨着她的話,一面上了臺階,忽聽廊下一個聲音道:“二姑娘是來看老太太的?那不如下午來吧,昨晚上老太太沒睡好,這會兒正在榻上歪着呢。”

顧蘭绡一看,原來是周太夫人身旁的丫頭海棠,于是便笑道:“那好,老太太若醒了,就和她說我來過,下午我再來看她。”說完便出門,本來是要回春畫院自己屋子的,然而想了想,她便改了方向,往莊姨娘的房裏來。

站在房門口,看着相隔不遠的上房,雖然聽不到裏面顧绮羅和呂夫人在說着什麽,她卻似能感覺到一股緊張肅殺的氣氛一般,仿佛那兩個書*快*論*壇人正在談笑間彼此相搏,卻不知最後會是誰勝誰負。

“二姑娘怎麽站在門外?快進來吧,姨娘剛剛還念着您呢。”

忽聽翠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顧蘭绡這才回過神來,進到裏屋就見莊姨娘正在做針線,她上前看了兩眼,便笑道:“姨娘怎麽想起繡被面來了?這活計又累又費精神,何況您這個年紀,眼睛哪裏禁得住累?”

莊姨娘笑着将那床桃紅色繡着翠綠荷葉嫩粉荷花的緞子被面展開,問顧蘭绡道:“你看這花兒如何?”

“好精致。”顧蘭绡眼睛一亮,伸手輕輕撫上那涼滑緞子,笑着道:“這是要給誰的?怎麽下這樣功夫?我從前也沒看過您動手,姨娘什麽時候竟繡一半兒了?”

莊姨娘笑着将那展開的被面收起,放下手裏繡繃,活動了活動脖子,這才起身和顧蘭绡來到炕桌兩旁坐下,翠雀送上茶來,她就喝了一口,然後笑道:“我想着你大姐姐今年是必定會出嫁的,從她來了這府裏,一個沒娘的孩子,孤孤單單的,我們沒有照拂她多少,倒是她給了咱們不少好處。我想她如今有着百味館,老太太也未必沒有體己給她,還有蕭家那位二公子,只那兩箱子聘禮,就是價值連城了,因這樣想着,竟是沒什麽可送她的,幸好這繡花的手藝還沒丢,我看她也喜歡這些東西,所以倒是用心繡兩床被面給她還好。”

顧蘭绡便有些動容,輕聲道:“姨娘辛苦了。”

莊姨娘不置可否,她這樣下苦功,除了憐惜感激顧绮羅外,更是為了顧蘭绡将來的終身打算,所以也不覺着辛苦,因此時見顧蘭绡只慢慢轉着茶杯,她便道:“剛剛看見大姑娘進了上房,怎麽回事?你不是說要去看她和老太太嗎?怎麽這麽快就過來了?”

顧蘭绡就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最後把顧绮羅和自己說的話也告訴了母親,莊姨娘琢磨了半晌,便是眼睛一亮,呵呵笑道:“好一個大姑娘,她這是不想咱們倆見風使舵走入歧途,所以好心提醒我呢。只是她也小瞧了我,如今這形勢我難道不知?除了和她一起,根本沒有別路可走了。好,太好了,不枉我這幾個月費了這麽些心思。”

“大姐姐到底是什麽意思?”顧蘭绡其實能猜出一些顧绮羅的想法,卻不敢肯定,只聽莊姨娘呵呵笑道:“還能有什麽意思?你大姐姐這是要耐心等待時機,一棒子把太太打死,讓她再無翻身之力呢。到那時,這管家的差事便是我的了,所以她才告訴你,好飯不怕晚。”

顧蘭绡見果然如自己所猜測一般,不由也是大為興奮,但想了想,卻又猶豫道:“現在的情形,于大姐姐還是不利的,如今太太回來,那原子非大概又要來糾纏,他有靠山,又有契約婚書在手,大姐姐這一關不好過啊。”

“不用急,我料着大姑娘隐忍了這麽些日子,也該開始反擊了,我們只在旁邊看她的手段就好,唉!我倒是有心幫忙,只是她大概也用不到我。嗯,端午節的事太太竟然要找大姑娘商議?呵呵,看來她這一次栽的跟頭不小啊。”

正如莊姨娘所料,此時的上房中,呂夫人面色鐵青,已經隐隐到了爆發的邊緣,卻不得不咬牙苦忍着。好半晌,她方把手中禮單拍在桌上,咬牙道:“這是什麽意思?大姑娘如今還沒進蕭家的門,就要把家私都搬過去了?這樣多的冰片麝香等香料,得多少銀子?這也罷了,可為什麽給冬雲家的,只有這麽點兒東西?這也拿得出手?”

顧绮羅慢條斯理喝着茶,毫不把呂夫人的氣怒放在眼中,悠悠道:“話不能這麽說啊太太,咱們家有什麽東西值得往蕭家搬?庫房裏那套汝窯碗碟倒是不錯,偏偏還不是成套的,我就搬去了,也不過是惹笑話罷了。更何況俗話說得好,禮尚往來禮尚往來,蕭家先前的聘禮你也說不薄了,又連着兩次請咱們去溫泉山莊,還送了這麽些山珍野味過來,必要給些貴重節禮才不失禮數,不然一旦人家的節禮也很貴重,咱們豈不是抓瞎了?至于呂家,那是太太的堂弟家,最親近的人,咱們家現在這個情況,太太和他說一說,我不信他不理解,都這樣艱難了,就不要在他那裏打腫臉充胖子了。”

第 81 章 081 被他的美色誘惑了

第81章 081 被他的美色誘惑了

葉綿綿咬了咬下唇,看着眼前這個霸道瘋狂的男人,她的呼吸微微有些淩亂。

“你說什麽?”

“什,什麽感覺?”葉綿綿感覺腦子還沒有回過神來。

慕寒川轉身捏住了她的下巴,一雙黑眸熾熱地看着她,聲音低沉而沙啞。

“做我的女人!”

“慕寒川,你到底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她的話音剛落,他便吻了下來。

他強勢地掠奪着她唇齒間的甜蜜,大手握着她的後腦勺,将這個吻加深加重。

此時,一聲驚雷劃破了夜空,轟隆隆的聲音之後,便有暴雨傾城而下。

天地之間一片渾沌。

唯獨這個狹窄的車內空間成了兩個人的天堂。

車內燈已經熄滅,唯獨儀表盤上散着幽藍的光芒,能夠讓彼此看清楚對方的臉頰。

“做我的女人,從此以後,你不再是一個人。我給你一個家,給你一片溫暖,替你擋風遮雨……”

他在她耳際低低地呢喃着。

他知道,在她強勢的外表,是一顆柔軟而脆弱的心。

就像在那天醉酒之後,她哭喊着說她一無所有。

葉綿綿閉上眼睛,小手抓着椅子扶手

他滾燙的吻落在她的耳際,輕輕掃過她雪白的頸項,精致的小鎖骨,他的親吻帶着些許力度。

許久,車內似乎沒有了動靜,她羞澀地睜開眼睛。

幽暗的光線下,男人正在将車椅放平,他優雅地脫下黑色的西裝外套,扯松領帶扔到一帶,随後解開了白襯衣的領子。

男人英俊的眉目沉浸在黑暗之中,另外看不見的那一邊,顯得有陰暗。

他看着她,英俊的臉頰仿佛天使一般,而那雙充滿了欲念而充血的眸子,卻又如地獄裏的魔鬼一般。

熨燙得一絲不茍的白襯衣被他脫了下來,露出了飽滿而結實的八塊腹肌,車內的荷爾蒙也是暴棚了。

她拼命地想要調均自己的呼吸,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懷裏總像揣了一只兔子,在拼命地跳個不停。

他長手撐在坐椅上,一步步向她爬行過來。

她拼命地往後退,一直退到了後座椅上面。

但空間畢竟是有限,他又長手長腳的,幾乎不費什麽力氣就将她罩在了身下。

他低下頭凝視着她,懷裏的小女人蜷縮在後座椅上面,一頭如濃墨般的秀發随意地披散着,臉蛋因為羞澀而白裏透着紅暈。

她粉色的小唇被他吻得有些微腫,因為呼吸而微微半張,一雙烏黑發亮的眸浸染在水氣之中,妩媚妖豔

他看得全身熱血騰沸,仿佛蟄伏在心裏的惡魔在這一刻被喚醒了,他恨不得馬上将她拆吃入腹。

外面的雨,仍舊還在下個不停。

她透過幽暗的車窗反光,看到男人正解開自己的皮帶……

她的小臉又發燙了,趕緊扭過頭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的,心裏有些小緊張,又有些小期待。

“痛……慕寒川,你弄疼我了!”

慕寒川俊眉微挑,“我還沒有開始!你要不要這樣誇張?”

葉綿綿睜開眼睛,羞澀地瞪着他,“你壓到我的頭發了!好痛!”

慕寒川微微勾唇,側過身體,大手将她的小腦袋給抱了起來,然後理順了頭發,再扶着她躺下去。

“這樣會不會好一些?”

葉綿綿看着眼前霸道的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慕寒川,我不太想……”

“別緊張,我不會弄疼你的……”

他低下頭,極有耐心地親吻着她的耳際,想讓她一點點地放松警備。

“你的裙子很美……”

她的肩膀很單薄,很适合穿一字露骨的裙子,正好露出隐隐若現的小鎖骨,以及美麗的後背。

他輕輕地吻着她。

她身體散發出來的那種清甜的女人氣息,讓他十分的享受。

她閉上眼睛,濃密而微卷的睫毛像小扇子般的顫了顫,小手卻是使命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的指甲快要陷入他的肉裏了。

他感覺到了她的小緊張。

他繼續親吻。

她就像一只敏感的小貓兒,他的每一次觸碰,總能換來她微微地顫栗。

“寶貝,閉上眼睛,可能會有一點疼疼,但是很快就好了。”

他低沉的聲線在她耳際響起,她羞得不敢睜眼。

他拿起自己昂貴的西裝,将西裝卷疊在一起,然後墊在她的腰際,這樣免得她的小蠻腰受太大的壓力。

她感覺到空氣都是濃烈的男女氣息,突然睜開眼睛想要反悔,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夜色幽深,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雨聲也掩蓋了男人低沉的喘息聲。

許久……他終于平靜下來了,伸手将她擁在了懷裏。低下頭親吻着她的發絲。

第 77 章 驚天一劍

整座帝都內此時處于一片混亂之中。靠近四門的幾條街上跑着的滿是張惶的人流。

居民如潮水般向城門處擁去,企圖強行以血肉之軀去沖開一條逃避的道路。

但由于守衛的實際存在,現實上也只有東門被成功打通了。

“我認識你!”

姬氏姐妹此時正身處于東門。但她們自然不會是在逃難的。發話的是姬清月,她正緊盯着一名全身上下包括頭臉都包裹在一團的黑衣人,說出了那句沒頭沒腦的話。

黑衣人身軀微微一顫,卻沒有回話。

姬清月冷笑着。“我們認識你,但你,當然也許會不認識我們了。這也難怪,像你這樣大名鼎鼎的人物,又怎麽會認識我們姐妹這樣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呢。可是——”她的眼睛中放出了光芒。

“可是仍然有人為了你此時在以命相搏。你卻選擇孤身逃避!你到底還是否有幾分真心!你這樣做對得起那個為你一直處于掙紮中的人嗎?”

“南宮玉瑚!”

黑人人沉默了一下,終于揭開了裹住頭面的黑巾,露出南宮玉瑚那略帶些憔悴的玉容。

“我知道你們!”南宮玉瑚輕輕道。“我知道他後來所經歷的部分事情。你們,對他很好。謝,謝謝你們了!”

“不用!”姬清月緊繃着俏臉。“我們幫助他,只是因為和他有過點交情。哼!

哼!”她突然冷笑了幾聲。

“你憑什麽代他謝我們?你和他有什麽關系?如果你和他有什麽關系的話你現在為什麽會在這裏?”

話語很是尖酸刻薄,大反平時姬清月的性格。

南宮玉瑚輕垂螓首,道:“我是個不祥之人。若非因為我,他,也不會遭受了這麽多苦難。何況,我不得不離開他。昔日在父親面前被逼發下的誓言。也許,失去了我這個負擔,他将會比現在更輕松,更幸福。”

“那你是否有為他想過?”姬清月激動地道。“自始自終,你心中只有你這唯一的最愛。即使期間有着許許多多的女人接近他,關心他,愛護他。他卻視而不見。倘若他真的失去了你,我不敢想象,以後他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子。”

南宮玉瑚緩緩擡起頭來,容顏已恢複了昔日的冷豔。“那些許許多多的女人中,想必就包括姑娘你吧!”輕描淡寫的一句,卻已經深深刺痛了姬清月的心。

“是!是的!我愛他!我知道我比不上你。無論是容貌,還是身份!但是——也還有很多不比你差的女人呢!比如說:帝國公主莫雪,你的好姐妹蘭雅絲,還有…。”

南宮玉瑚俏臉微微一變,但随機又恢複了平靜。

南宮玉瑚靜靜地看着那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已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

“這位姑娘。”南宮玉瑚忽然柔聲道。

“咦?”心頭被醋意和妒火塞滿的姬清月一怔。她想不到南宮玉瑚居然會以這樣柔和的語氣同她說話。

“你喜歡他,也好。由于那個惡毒的誓言,我是無法在他身邊再陪伴他了。姑娘,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歡他。他,他以後就拜托給你了。在此,請受南宮玉瑚一拜!”

“你,你這是幹什麽?”見到眼角尚閃着晶瑩淚光的南宮玉瑚竟朝自己盈盈下拜,姬清月竟變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剛才的醋意與妒火更不知道是被扔到哪裏去了。

“你,你怎麽可以這樣?我,我,我答應你又有什麽用。他心中始終深愛的只有你一個。”

“你們都要死!”一個清冷的語聲甩過來這麽沒頭沒腦的一句。

三女轉頭望去,一身綠衣的彤璧,手持着那根清翠欲滴的玉簫,正以高速向此地掠來。步履優美,望之有若臨波仙子。

※※※

劍氣緊鎖住月容神,四溢的殺機早已表示出沉楓的意圖。

月容神臉色微微一變,很明顯,他不想就此與沉楓争鬥以致錯失進軍帝都的良機。

但沉楓卻不肯就此放過他。痕羽斜指,長空閃破,劃作一道精芒,挾帶着罕有匹俦的無雙般若氣勁,以一道圓形白色光片的形式,随着痕羽的進勢飛出,像山洪暴發般從劍身向月容神纏去。

月容神輕吟一聲,妖刀莎曼蘿娜泛出一抹紅光,如同一片天邊的紅雲,噴發着驚人的炎熱氣勁,面對着如煙花般綻放的劍氣精芒,層層卷卷,悍然迎上。

兩股強大的旋勁相撞的後果,卻像是相互遇上虛無的障礙,沒有氣勁相破的炸響,只是随着白光的瞬間閃爍,兩股吞天噬地的力量就此溟滅,無影無蹤。

月容神借機飛身抽退。

沉楓眼中露出絲許贊許之意,輕輕一笑道:“不錯呀!”修長的手指輕輕抹過粗糙的痕羽劍身,一道白光自痕羽劍尖激射而出。

般若之力轉化,魔武之力!

“劍罡!”

劍罡無形,但有質。看不見的劍罡可怕,但看得見的呢?

月容神眼中露出不敢相信的駭然之色,同時體內真氣全力爆發,抽繭入絲般化作漫天蓋地的絲狀真氣,接着如實質般化作網狀,在大氣中形成的高度壓力,使得空氣都猶如實質般雕刻般呈整齊格子狀破裂開來,身前的空氣因斷層破裂而變得帶點五采斑斓的暗黑色,連頭帶腦地向劍罡裹去。

視覺神通,運轉:

目标:氣網,分析,破綻為三處,再深入,最強點即最弱點,中心!

六識神通的運轉也只在那剎那之間的剎那。

“哼!”沉楓冷哼一聲,目中神光暴射。以魔武之力轉化而形成的劍罡又豈是那麽好破的。白光在半途竟硬生生勒住去勢,化作扇形的波動,猛烈地沖擊着月容神那詭秘的氣網。

氣網自中心向周邊長驅直潰,剛猛的氣勁趁虛而入,撞擊着月容神的空門,五髒如千枚細針在亂鑽亂刺,忍不住吐出一口污血以卸其勁,腳下情不自禁地再退數步,以連卸那層層的剛猛氣勁。

月容神眼中怨毒、妒火、殺意越點越熾,轉身,逃!

沉楓一愕,他沒想到月容神竟會臨陣脫逃,這點确是他未預料的,一愕之間,已讓月容神逃回了己方陣營。

“開炮!”月容神一揮手,五門火炮同時拉開了怒吼,目标只有一個,燕沉楓!

沉楓不敢大意,火炮之威,絕非普通人力所能抵擋的。方才一門火炮的發威就已使沉楓吃了苦頭,此時五門齊發,其威勢是可想而知的了。

比火炮的齊發慢了那稍許,月容神再次動了。妖刀莎曼蘿娜化作一道雪白的芒鋒,人在刀後,刀在人前。刀與人融為一體的空間,靈巧地恰好穿越在火炮的火力之間,趁虛而發。

馭刀之術!

月容神的看家本事終于再動了。

沉楓一咬牙,手中痕羽飛出,馭劍之術同時運起,飛向撲來的月容神。身上的般若之力則化作一道防禦之牆,抵死火炮的強攻。

“嘶——”火炮的強攻倒是被沉楓強行接下了。只是随着心靈的聯系,痕羽的痛苦,亦一絲不少地傳入了沉楓的心頭。

魔劍對妖刀,本身痕羽還占了上風。但妖刀是以人——月容神的全立馭出,缺少了劍友的本身力量相助,僅憑劍本身的力量是決計擋不住的。

痕羽硬板板自空中落回沉楓手中,劍身猶在不屈地嗚嗚扭動着,既像是不服輸的吼叫,亦像是受傷後的呻吟。

沉楓駭然地看着痕羽,自劍身中部開始,數道細小的裂痕正以微弱的趨勢向着四周擴散着。石劍本身也開始脫落下灰色的石砂。

※※※

耳中聽到的那輕微的破裂的聲音,随着裂縫的擴大,痕羽的解體之勢看來已是不可挽救了。劍心破碎的同時,沉楓的心也随之涼了起來。

在沉楓心中,痕羽不僅僅是一柄兵器,它同時也是自己同生死共患難已久的朋友。

沉楓聽到了自己心裂的聲音。

“殺了你!”血紅的眼中燃燒着濃濃的殺氣。

痕羽破碎的碎片竟在沉楓的意念之下臨空飄浮起來,在空中歪歪扭扭地重新組成了一柄劍的模樣。

心與劍心的貫通,從未有過如此的接近。就在這瞬間,沉楓突然明白了!

明白了劍道的極限所在。

手一揚,一道青色的氣劍在沉楓手中凝起。而與此同時,痕羽的碎片則随風飄散,化為石粉。

魔劍,毀!

驚天一劍,出!

攻出了沉楓自悟劍以來最了得的一劍,亦是大陸劍道有史以來最神奇的一劍。

這一劍,是沉楓在痕羽破碎之時的瞬間,與劍心偶然相通,将痕羽整個劍心溶入了這一劍之中,結合着整個天地元地的精華,才能發出的一劍。若非沉楓有特殊的般若之力護身,恐怕這一劍還未發出,就被那股龐然的天地元地給撐得暴裂而亡了。

這一劍以前沒有,以後想來也不會再有了。

“我要殺你!”彤璧明亮的眼睛直直凝視着南宮玉瑚。

“彤姑娘,久違了!”南宮玉瑚淡淡道。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殺你嗎?”

“想要殺我的也不止你一個。彤姑娘若是願意,自然會說出來。若是不想說,我再問也無用。”

彤璧微微笑着,笑容中帶着一抹輕愁淡慮。

陰影自南宮玉瑚臉上一滑而過。

“我麽?”彤璧咯咯笑道。“很簡單,報複!你丈夫玷污了我的身體,我拿他的妻子來出氣,這不是天經地義的麽!”

“什麽?”南宮玉瑚終于臉上變色。

業已退回己方陣營的月容神見到那道青色氣劍直朝自己沖來,心下顧忌,幾個閃躲,已閃到了重重人群之後。有了前方的人群作肉盾擋箭牌,料來這一際威力再大,也傷不住自己。

沉楓微微一笑,看着月容神的眼色之中竟滿是憐憫嘲弄之意,冷冷一笑,青色氣劍竟憑空在空氣中就此消失。

沒有逼人的殺意,更沒有破空的劍氣,似乎一切的攻擊都從此消失了。但月容神卻知道根本沒有。那一劍正慢慢地朝他逼來,無聲無息,無處不在,無法擋亦無法躲,必殺的一劍!

以沉楓為中心,四周的空間出現不尋常的波動,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向月容神聚攏籠罩過來。周圍的空氣竟因之而發出了如無數玻璃同時碎裂的刺耳聲音。月容神只感到肺部的空氣仿佛被抽空,陷入一種全身如被壓碎的痛苦中,口幹舌燥,想大聲呼喚,卻有恐懼地發現什麽聲音也喊不出口。

月容神只覺氣機鎖定,鬥志被奪,竟連還手之力亦是全無,魂飛魄消之下,心驚膽戰。

接着,月容神就聽到了自己心,破碎的聲音。

以心靈為攻擊方式的一劍!

心既已被鎖死,逃到天涯海角已是無路可逃。

月容神慘叫一聲,嘴角流出潺潺鮮血,無力倒地。

戰場上的所有人都木立在當場,慘然地呆呆看着月容神的倒下。

清風吹過,方才擋在月容神身前的所有人,都化作飛灰,随風散去。

好恐怖的一劍!

“主公!”終于有人才反應過來,慌忙上前扶起了已是奄奄一息的月容神。

月容神那雙無神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似是不服,更多的是懊恨。伸出一根沾滿了鮮血的手指,在随從的手心,吃力地寫下了一個——血紅的“逃!”字!

一道黑色的煙花,自月容神陣營中沖天而起,在高空中焉焉地四濺開來,黑色的死亡之色,似乎在呻吟着失敗者的痛苦。

在帝都一個隐密的小宅門口,一名黑衣老者,看着那黑色的死亡煙花,長嘆一聲。

朝宅內喊道:“老齊,咱們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一個清脆的女聲自宅內傳了出來。“趙叔,我們為什麽要走,難道表哥他——”

“公主!以後月氏的希望,就全在你一個人身上了。”

接下來,是月傾悠一陣沉默後的幽嘆。

“怎麽,感到很驚奇是嗎?”看着南宮玉瑚的古怪神色,彤璧心中有着說不出的痛快。

“自己的丈夫是這樣一個禽獸,任何一位妻子想必都不能忍受吧!更何況是你呢?

堂堂的南宮大小姐!”

“你胡說,燕沉楓他不是那樣的人!”姬清月挺身而出道。

冷冷斜了姬清月一眼。“怎麽,你也是燕沉楓的女人麽?被他睡過沒有?”

姬清月畢竟尚是黃花少女,聽到此話怎麽忍得住,俏臉漲得通紅。氣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你,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才不相信你的話呢!”

先前一直未發半言的姬心冰突然出口道:“魔教中人,能有什麽好東西。僅憑樣子看來,這個女人也是副蕩婦淫娃樣。沒準是主動勾引燕沉楓不蓄,才故意敗壞他的名聲也說不定。”

彤璧不怒反笑,手中玉簫幻化出一蓬又一蓬似有若無,虛實難分的青影,卷向措手不及的三女。“是嗎?”

“想動手是嗎?誰怕誰呀!”姬清月早已是看彤璧不順眼了。纖手一揚,一道掌勁就擊了出去。

姬心冰的寒冰真氣也随之而出。螺旋狀的冰寒氣勁,一點點地沖擊着彤璧的護身罡氣。

南宮玉瑚苦笑一聲,青色光華一現,她并不想主動進攻,所以出手也只是極有分寸,僅力求自保。

兩道旋風般的人影急速狂刮過來,恰插在四女的中間,擋住了下一輪的沖突。

“璧小妹!不要再動手了!你難道沒看到那道黑色的煙火嗎?月氏失敗了!”

彤璧柳眉一挑,面上神情是掩不住的詫異。“羽四,易長老,你們怎麽了,你們不是去接洽援兵的嗎?怎麽會弄得如此狼狽?”

羽四和獨眼老者此時的情況确是狼狽得很。外衣幾乎已經完全破碎,頭發零亂,腳下腳步蹒跚,明顯可以看出帶了點內傷。

“不要管那許多了!”羽四氣急敗壞地道。完全失去了平時的風度。“事情既已生變,就應趕快撤出帝都,遲則就來不及了。”

“不是還有…。”彤璧黛眉輕鎖,對羽四的驚惶很是不滿。

“想走?恐怕沒那麽容易!羽四,你今天不留下命來,休想能橫着出帝都!”

水藍的波光的不遠處輕輕顫動,在鱗鱗的波光中,水曉韻那曼妙高挑的動人身形再次現身。随之在旁的,正是清雅明麗的廣心。

第 89 章 下定決心吧下

厚厚的白霧籠罩着整座山峰,我被白夙攬在身後,滿心疑惑的思索着黑曜那句話的真正意思,卻不想在白夙擡頭看了一眼黑曜之後,兩人竟同時閉嘴了。

“老女人,再叫我小屁孩,我長大了就娶你,天天打你屁股!”白念估計是一直沒有占到便宜,最後怒了掐腰站在一旁,單手指着白靜的鼻子,冷不丁的就說出這麽一句讓人啼笑皆非的話。

周翰和若雪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淺淺的笑,我羨慕不已,想着在臨死之前還是要将這兩人之間的那層窗戶紙戳破,也好放心的離開。

誰知視線轉動的時候,居然看到淩白攙着白藤也站在一旁,一個專心看笑話,一個專心看美人。

不願去看那美好的景致,不然就會覺得自己何其悲催,卻不想再轉頭的時候,剛好看到靈彥與黑曜對視,擠眉弄眼的眉目傳情。

那感覺,讓我忍不住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呃,有些辣眼睛。

白夙忽然轉身将我抱進懷裏,當着這麽多人做這樣親昵的舉動,我有些磨不開,于是只能洋裝惱怒的對着白靜喊道:“喂!那是我兒子,你可悠着點,他爹爹的親娘還在這呢!”

白靜很沒有禮貌的瞄了我一眼,而後依舊是滿臉笑意,緩緩的說道:“他是白夙,不是白衍!”

我愣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白夙,卻不想白夙也是一愣,而後我們兩人就這樣相視而笑,仿佛這就是老夫老妻的感覺了吧。

白靜向來都是口無遮攔,所以無論是我還是白夙都沒有真的生氣,卻不想白念到當真了,一張臉已經真的有了怒氣,只不過配上那張酷似他爹爹的臉,卻又是一個縮小版的,粉嘟嘟的霸氣倒是沒有,反而給人一種萌死人不償命的感覺,那畫面依舊好笑。

“聖後,那個…!”白靜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在沒有逗引白念的心思,而是規規矩矩的走到我面前,扭扭捏捏的也就說出這麽幾個字,我看了一眼白夙,立刻佯裝生氣。

“你與白靜閑聊着,我跟兩位兄長有些話要說!”白夙忽然推了我一把,而後低頭看着我,嘴角笑意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我心裏猛地一沉,立刻意識到白夙這是又要背着我,又要瞞着我。

“回來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白夙将嘴角的笑意緩緩隐去,伸手摸着我的臉,鄭重的說道,像是已經看透了我的心思,我唯有點頭,可心裏卻還是酸澀的。

糾結的看着白夙帶着靈彥還有黑曜漸漸遠去,我忍不住想要追上去,可猛地站起身之後,卻又猶豫了,看了一眼白念,糾結着是不是要選擇相信白夙。

“白灼,你還是不要過去了!”白藤緩緩靠近,她受的傷很重,一張臉依舊是慘白的,不過看樣子已經有了一些起色,已經能夠被人攙扶着多站一會了。

我擡頭看她,不知道白藤為什麽阻止我,想要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白藤艱難的在我對面坐下,那淩白也随着坐了下來,我下意識的躲避淩白,始終無法接受再見到淩寒的時候,他會這麽冷靜地對待我,他會這樣全身心的對待另一個女子,即便那個女子與我十分相像,與我關系還不錯。

“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好!”白藤緩緩的說了這麽一句像是禪語,我自然知道有些事比知道比知道要好,就好比我命不久矣的事。

可我更害怕白夙為了我,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昨夜我不止一次的聽白夙在忘情時喃喃自語,他說他就算拼盡一切也不會讓我死,他的一切還有什麽?除了那條命,好像只剩下我們的寶貝兒子了。

可無論是他死,還是念兒,我都不能接受,既然已經如此,為何不選擇接受命運,,至少那樣會好受些,不會這麽苦。

白靜在一旁吃驚的看着我與白藤,像是想要插話,卻始終找不到機會的樣子,我轉頭挑眉看她,壞壞的說了一句:“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幸福!”

白靜直對我翻白眼,我盡數受了,笑着擡頭看天,天邊的雲被朝陽映射的紅彤彤的,就像我身上的這身衣袍,我低頭淺笑忽然想起那個不該安靜,卻安靜了許久的兒子。

轉頭在剛才的位置尋找,卻依舊沒有看到小家夥的身影,那孩子長得實在太快,我都懷疑再過個十天的樣子,小家夥就要趕上他爹爹高了。

“你是在找那個小屁孩?”白靜見我四下找人,嘴角一瞥,冷不丁的說了這麽一句,我這才發覺這白靜今天脾氣有些大,不會是受了委屈來這裏發洩的吧。

我一邊找,一邊點頭,因為着急更是在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白念之後,對和衆人喊了一句:“白念,你們誰看到白念了嗎?”

果然白靜是知道的,我的話音未落,白靜就立刻伸出一根蔥郁的玉指,指向白夙離開的方向,居然還十分不情願的說道:“那小子去追他爹去了!”

突然感覺這是一個很好的借口,若是不小心被白夙發現了,我也好說是來找白念的,于是這一次起身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起身向着白夙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那些人居然在石橋不遠處的涼亭裏談話,我四下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合适的地方隐蔽,卻才不知道究竟該怎麽做的時候,看到了一個身影。

白念居然就站在三個男子的正中,看樣子既然還有些争執,我皺眉細看,好象是白夙在訓斥白念,而白念好像有什麽要做的事情,他爹不同意,掙紮撒嬌打混,就差直接躺地上打滾的樣子,側耳細聽,卻不想竟然還真的等聽到一些。

“我不管!爹爹,念兒可以!念兒不要離開娘親!”

白夙低頭半蹲下身子,與白念對視,唇角并沒有動,應該是沒有說什麽。

那個小家夥白念卻開始不依不饒起來,拉扯着白夙的衣袖,看着身高居然又長高了,我滿滿的都是做母親的自豪感,卻冷不丁的聽到那孩子又喊道:“你若是不同意,我就将你們的注意告訴娘親!”

白夙居然努力,擡手就要打白念,我已經忍不住下去,飛身撲向我自己的孩子,不不管白念究竟做錯了什麽,我只知道我的孩子任何人都休想動手,就算是白夙都不行!

“灼兒,你什麽時候來的!”

白夙僵硬的将高擡的手掌緩緩放下,遲疑着好象是想要跟我解釋,卻又不知道怎麽解釋我才不會生氣的樣子。

我滿心怒意的用眼角看他,想着若是我沒看見,不知道白夙要怎麽打白念,這是我剩、生下來的兒子,就算在你肚子裏養了一千年,那也改變不了白念是被我生出來的事實。

我将白念抱起,這才發覺我這兒子不止長高了,居然還重了這麽多,我忍不住嘆息了一句說道:“念兒,你這長得也太快了,再過兩天只怕娘親就抱不動你了!”

白念一臉得意,而後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對着白夙就說道:“就選第一種,我爹爹和娘親一個都不能少!”

擡眸看了一眼白夙,心裏忍不住想果然是有事情瞞着我,不過無所謂,小念兒知道,那就相當于我知道。

後來我才知道,我這算盤珠子打的實在臭!居然沒想到無論我怎麽威逼利誘他都絕口不提,還一本正經的抱着我的脖子說:“娘親,念兒能救爹爹,自然也能救娘親,念兒不要娘親離開!”

我心裏一酸,這件事居然連白念都知道了,覺得實在對不住這個孩子,我對他的疼愛加起來都不到十天,他卻處處為我着想,試問有這麽一個懂事的孩子,誰舍得去死!

“白念!那是爹爹和娘親的事,聽話別胡鬧!”

白夙沉着一張臉走過來,将白念抱走,再說話的話時候,居然都帶了一絲威脅,我于是更加好奇,白念都聽到了什麽,此時看白念也就是個六歲孩子的樣子,他又能做什麽讓白夙如此着急。

白念從我出現開始就說了那麽一句話,而後無論是我,還是白夙都再也撬不開他的嘴,我笑了笑安慰白夙一樣的說道:“不說也沒事,這山上有仙罩,我看你人都出不去,還能闖什麽禍!

白念與他爹爹對視一眼,而後白夙好像無力的點了點頭,這兩父子好像當着我的面制定了什麽計劃,而我就在這兩人面前,看着這個計劃被确定,卻絲毫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靈彥和黑曜的臉色也不好,好像有什麽讓他們覺得十分無法忍受的事情發生了一般,此時淩白突然走來,引起了我的注意。

淩白走的很慢,像是故意弄出一些動靜來提醒我一樣,此時涼亭裏的幾人也終于忘記剛才前一刻争執的事情,一同轉頭看向那個名叫淩白的人。

“在下有事要離開幾天,還望能将白藤帶走!”

白夙不等我回應,便已經率先點頭答應,聲音不冷不熱的說道:“也好!等白藤的傷養好了,你們随時可以回來。”

靈彥向後退了幾步,看着十分乏力的坐在身後的圍欄上,我這才看到桌子上滿滿的對方了一桌子的玉瓶,各色各樣的足足有三十幾瓶的樣子,我立刻眼冒金星的将白念放下,沖向那一堆一看就是盛放彈藥的玉瓶,假裝的滿是興奮,滿是欣喜。

那一日我直到天黑都沒有等到送淩白離開的白夙,右手的手臂已經完全沒有反應,不只是感覺,就連我想要擡起它都已經變得不可能。

我焦慮的四下尋找白夙,卻終于在我原本經常去的那個有着寒潭的山洞裏找到了他,他那時是漂浮在水面上,沒有任何動靜,看着完全就是死了的樣子,我焦急的跳下水,想要将他抱起來,卻不想入眼的居然是大片大片的銀絲。

第 81 章

周睽比澹寧醒得早一些,一睜眼就看到了讓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遠祭臺的小臺并不算大,天聖正在一把柔軟的躺椅上,一手環着依然昏睡的澹寧舒舒服服半靠在裏面。

澹寧半魔化的樣子無疑更讨魔族的喜歡,天聖半眯着眼睛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到周睽醒來不僅沒有收手,反而更将澹寧摟得緊了一點。

周睽的臉色已經青了。

有一段時間,他看起來非常想上去把天聖從澹寧的身上掀下來,又好像有所顧忌,只是陰沉地看着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魔族,好半晌才從唇縫裏擠出一句話:“你如果敢動他……”

“怎麽會?”天聖故作驚訝地瞪圓眼睛,“他這麽好看,我怎麽可能舍得殺了他呢?”

然而少女模樣的魔族并沒有收到回應,周睽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只死死盯着兩人身體接觸的部位:“我沒有任何耐心,如果你想活命,直接說。”

“真是無趣,”天聖努了努嘴,“我也不想用他威脅你,不過好在看起來有用。”

“我要的不多,你的魔淵地火……”少女意有所指地停下話語,眼神火熱地盯着周睽手上出現的黑色火焰,“對,就是這個!”

“立契誓。”周睽扔給她一句話。

“還是人族好掣肘,”天聖就在等着這一句話,立刻應了,嘴角得意地揚起來,“如果你是魔族,我可能就真被難住了!”

她一手猶拉着澹寧,一手空出來飛快和周睽立了個簡單的契誓。

周睽手心現出一枚梭形的黑色火核,冷冷地将它扔給天聖。

天聖小心翼翼地用手接住,細細檢查,确認無誤之後分出一只镯子将它套起來收走。

“果然是精純的魔淵地火,”天聖點頭,左看右看澹寧居然有點不舍得,對着他英俊的臉親了一口才滿足地起身,“人還給你。”

說罷她站在一邊,悠悠地看着周睽俯下身将澹寧扶成半坐狀态,将手伸進澹寧的胸膛裏,從心頭拽出一只小小的銀環。

銀環上沾着點血,被周睽扔在地上發出叮當脆響,幾乎同時,一直昏睡的澹寧開始悶咳起來。

周睽将他抱在懷裏幫他順背,氣血全部被堵塞在心口,澹寧咳了一會才轉醒,睜眼便看到天聖把地上的銀環撿起來戴回耳朵上。

“怎麽回事……”他從周睽懷裏掙出來,不太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記得二人剛剛才在幻境中相遇,“——你還好嗎?”

“我沒事,”周睽說,“只是比你醒得早一點。”

澹寧這才放心地點頭,眼睛不自覺瞟向天聖的方向:“那我們……”

周睽卻壓住了他的肩膀,沒讓他繼續說下去。

天聖将一切都看在眼裏,對澹寧擠了擠一只眼睛:“別想這些用的沒的了,你們兩個都被我繳了械,當然是跟着我去見魔主了。”

澹寧一驚,粗略感受了一下,黑白短刃果然又被天聖收走,但周睽的火焰怎麽也會……

他驚疑地去看周睽試圖求證,周睽非常小幅度地對他搖了搖頭,天聖說的是真的。

澹寧表情微變,天聖想以周睽為籌碼向淩風提條件,一旦兩人達成了共識,淩風還是會殺周睽。

可如果二人在天聖面前都沒有還手之力,想改變局面簡直難如登天。

澹寧心裏擔憂,周睽也同樣知道形勢并不樂觀。他低頭安撫地碰了下澹寧的唇,将他拉起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天聖面前親近多少有些不自在,澹寧抿了抿唇,并沒有過多糾結:“淩風不在遠祭臺……”

“他現在不在,一會兒就來了,”卻是旁邊看熱鬧的天聖出了聲,“他現在估計已經把周睽明面上的人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吧。”

“要是周睽能活着,也許還有翻盤的機會,”天聖拉長語調,“可惜……”

澹寧咬緊牙關,周睽卻像沒有聽到。他又将澹寧檢查了一遍,确認他身上再沒有天聖做的手腳,用拇指在澹寧顴骨上擦了一下,才轉頭看了天聖一眼。

天聖被他陰沉又沒有感情的眼神掃過,不由瑟縮了一下,竟少見的有些不安。

如果不是周睽幾乎必死,她還真可能因此而膽怯。

周睽那一下擦得太重,澹寧摸了下自己的臉,不明所以道:“怎麽了?”

他甚至懷疑被周睽擦過的地方會留下紅印子。

“沒什麽,”周睽回過頭,平靜對澹寧道,“說點別的,天聖為什麽會帶你到遠祭臺找我?”

時間和地點都太特殊,周睽不願意告訴他,澹寧也就沒有多問。

他在腦中大致梳理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簡略對周睽講了一遍。

“魔淵中的利益環環相扣,”周睽聽完長出一口氣感嘆道,“大概淩風也想不到,你答應與他合作只是為了之後講條件。”

“我當然不可能白幫他幹事,”天聖坐在小臺的臺階上晃着镯子輕快道,“沒辦法,今次你是鬥不過淩風了,不過他應該會送你好好上路的。”

“至于澹寧,”天聖斜着看到依偎在一起的兩人,“你不要和他在一起,我會讓魔主留下你的。”

“你可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能從幻陣裏走出來的,”她道,“我果然沒賭錯。這麽俊的人淩風也要殺,多可惜啊!”

澹寧往周睽懷裏靠了靠,完全不想理她。

天聖見狀不滿地翻了翻眼睛,周睽則揚了揚嘴角,慢條斯理道:“想侵略人間,你其實不該與淩風算條件的。”

“哦?”天聖不以為意,“那不然跟你講條件嗎?你當了魔主能讓我去打人間?”

“難不成你認為今次是我想自己當魔主?”周睽反問。

“那麽說還有別人?”天聖來了興趣,周睽之前的确對魔主之位沒什麽想法,只是幫淩風當上了魔主。

“淩風無意于人間,只想搶盡好處就收手不幹。你本就令他忌憚,如今再次強行與他立下契誓,雖然能達到目的,卻難免讓他對你更有所顧慮。”

周睽說:“倒不如直接找一個和你情投意合的。”

“情投意合?一起把人間變成自己的地盤?我才不要!”天聖眼睛已經盯緊了周睽,嘴上卻說,“到時候怕不是在人間占的地盤都要分他一部分。”

“你在人間的收獲也需要分淩風一部分。”周睽指出。

“好吧,”天聖說,“所以是誰?”

周睽吐出兩個字:“沈冥。”

無論是淩風面對周睽還是天聖面對澹寧時,都沒有提起過沈冥,他似乎從不在能考慮的範圍內。

而天聖愣了一會,終于咯咯笑起來。

“別開玩笑了!”她說,“沈冥?之前還能算得上魔主的走狗,想出征人間被拒之後,魔主都看不上他了。”

“不過是個在魔主面前頭都不敢擡的玩意兒。”天聖評價道。

“他畢竟是淩風的兒子。”周睽沉着道。

“可算了吧,”天聖聳聳肩,“別誘惑我反水——我手裏有現成淩風的把柄不用,為什麽還要費那麽大力氣扶持一個可能不聽話的新魔主。”

“你現在算是黔驢技窮了吧?”她笑着說,“到時候我把沈冥兜給魔主,還能順便再撈點好東西。”

不愧能活兩千多年,天聖行事根本不會受到別人的影響。周睽方才看似無意的努力也宣告失敗。

澹寧聽了全程,憂心忡忡地與周睽對視一眼。

淩風能為了周睽謀劃上百年,那他十有八九不會拒絕天聖的條件,更何況侵占人間本身就是一件對魔族有利無害的事情。

二人被天聖抓在掌心,唯一能改變局面的便只剩下沈冥。

沈冥與周睽牽扯頗深,是一損俱損的關系。他必定不會看着周睽出事,但如果沈冥也落到了淩風手裏,事情就再無轉圜的餘地。

但如果……萬一能找到機會的話,澹寧緊鎖眉頭,已經開始做最壞的打算。

在淩風手中逃跑也許比從天聖這裏容易,無論如何,至少要從天聖那裏要回黑白短刃。

反正他就要魔化了,為了周睽搏一搏,即使死了也不虧。

澹寧的眼神愈發堅定,周睽看在眼裏,什麽都沒說,黑潭一樣的眼睛卻變得更平靜、更深沉。

九死一生地過來,無數次的死裏求生和化險為夷讓他對絕境太過于熟悉。

卻終于也開始體會……這種稱得上甜蜜的負擔。

他把澹寧的肩膀摟得緊了些,兩個人坐在遠祭臺小臺的矮階上,互相倚靠,沉默地看天聖伸手接了一封飛來的信。

“塵埃落定,總算辦完了,”天聖看完信欣慰道,“淩風也該來了。”

她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微小的破空聲。

遠祭臺的禁制外有人到了。

周睽和澹寧站起來,看着淩風從遠祭臺下方一路上到小臺。

他身後跟了五六個魔族心腹,其中赫然有個令他們想不到的人。

“咦,”天聖揚起眉梢,覺得頗為有趣,“沈冥?”

臉上有細碎鱗片的年輕人畢恭畢敬跟在魔主身後,一舉一動幾近孺慕。

淩風目光掃過活着的澹寧和周睽,眯了眯眼睛,嘴上随口應道:“沈冥?他怎麽了?”

“沒怎麽,”天聖轉轉眼睛,“只是魔淵裏一直傳聞這位最近過得頗為失意,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

“對付周睽的事上他立了大功,沒有他我可能真被算計進去了。”淩風說完停頓了一剎。

“澹寧是阿姝的孩子,周睽是我的東西。”他說,“幹什麽都想要點好處,遲早有一天貪死你。”

第 82 章 逃出生天

叫紅箋微微松了口氣的是這陣子怪風很快過去,好似追來的人只是由此路過,并沒有發現水溝裏還藏着兩個大活人。

可她懸着的心卻沒有放下,大師兄回宗門時便遇上過兩個來意不善的金丹,對方絕不會只有這麽三兩個人,方才過去的若是金丹修士,說不準下一個便是元嬰。

好在陳載之那小子沒有拖後腿。紅箋不動,他也悄無聲息地蹲在旁邊,離這麽近,紅箋又豎着耳朵,卻連他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這還像點兒樣。

紅箋本想着警告他一下,如此也就省了。若是被發現,她和陳載之怎麽也不可能是金丹的對手,紅箋默默計算着真元消耗,打算硬捱到最後。

外邊間或又有點兒動靜,有時确定是高階修士禦風經過,有時可能只是山風吹動樹梢發出來的窸窣聲響。

兩個人藏起來的時間差不多足足過去了半個多時辰,紅箋腳都蹲麻了,她突然覺着陳載之的手在發抖。

這才剛有點逃出去的希望就開始作怪,就不能老實些麽?紅箋心中不滿,挪動拇指食指,用指甲在他手上狠狠掐了一下。陳載之一哆嗦,老實了。但只消停了不大會兒工夫,他又開始顫抖,還越抖越厲害。

紅箋覺着自己若是再不制止,陳載之這混蛋非發出聲響不可。她悄悄伸出另一只手去,一把按住了那只顫抖的手臂。

誰知只這一下,一旁的陳載之竟沒有穩住,身體一傾便順勢倒了過來,紅箋差一點怒罵出聲,只得伸臂将人接住。

外邊又開始刮風,紅箋大氣也不敢出,離着那小子那麽近,一個熱乎乎的身體,別提叫她心裏多麽不自在了,簡直手腳都沒有地方放。

她這才覺出不對,陳載之何止是手在發抖,他整個人都有些抽搐,後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是真元枯竭!紅箋只算着自己的真元消耗,卻忘了陳載之雖然和她同是築基初期,不管神識還是真元都較她弱着一大截,她猶有餘力,陳載之卻不知道已經硬撐着真元枯竭的反應堅持了多少。

紅箋心裏一軟,細說起來這臭小子到也算挑不出什麽大毛病,自己看他不順眼不過是惹不起他那個老妖婆姑姑,遷怒的懦夫之舉,還真是上不了臺面。再說不管怎樣,他是師祖選定的人,自己也不可能丢下他不管。紅箋動也未動,任由他趴在自己身上,随即加大了往“福疆”裏的真元輸送。

陳載之面紅耳赤,他掙紮了一下,想離開紅箋的身體,紅箋面無表情,擡手将他按住,這個樣子“福疆”還能不能保住兩個人尚不确定,若是分開,那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得趁着敵人搜索的空隙遠遠地逃出去。

怎麽辦?錦帆飛舟目标太明顯,紅箋很快有了決斷:“敵人得了景勵的消息,海上的人手應該都撤回來了。他們對丹崖五峰周圍的地勢不可能比自己熟,趕緊尋機下海。”

真元所剩不多,想到就做,紅箋帶着個大活人悄無聲息地在水溝裏爬行,她知道北去大約半裏有個陡坡,只要有機會下了坡,那邊是山陰,又有樹叢遮掩,靠眼睛很難察覺有人在活動。而那邊離着入海的地方也近,基本上只要能安全翻過坡去,離着逃出生天也就不遠了。

陳載之閉着眼睛,他服下的丹藥起效很慢,需得過一會兒才能恢複過來。

他已經二十五歲,堂堂七尺男兒,比紅箋高了大半個頭,此時卻被這個小自己三歲的師姐緊緊摟住,一開始他覺着尴尬得不行,小師姐忽疾忽慢的呼吸熱熱地噴在他側臉上,一股說不清的好聞味道鑽進鼻孔裏,叫他的心也像貼在一起的那具玲珑軀體,變得軟軟的。

陳載之想:“難怪師祖要叫我倆結為道侶,這樣的相互扶持、不離不棄,除了她天底下還有誰能做到。她脾氣不好,大不了我以後都讓着她就是了,再說她長得也這樣好看。”

可随之而來的卻是巨大的罪惡感,師祖、大師兄,他們的生或者死,他們每一個人為自己所做的,還有岌岌可危的丹崖宗,可這個時候,他卻在這裏心猿意馬,陳載之唾棄完自己,轉而又驚異于紅箋用之不竭的真元,他怕紅箋困擾,努力将臉向一旁遠遠側離。

紅箋沒有多理會陳載之的反應,她停下來,有些氣喘,前面到了這條溝的盡頭,再往前是十餘丈的上坡路,要穿過這一段,不但要快速,還需有一定的運氣。

陳載之掙了一下,壓低聲音道:“放我下來,這段我們一起。”

紅箋微微點頭,陳載之真元枯竭剛恢複便施法,很容易造成神識受傷,但此時已經顧不得了。帶着一個人紅箋實在沒有把握不驚動敵人跑這麽一大段沒有遮掩的路。

看得出陳載之猶覺不适,他同紅箋分開之際先深深呼吸,一落地真元立時自二人交握的手掌傳到“福疆”上,紅箋不再遲疑,暗道:“師祖、大師兄保佑我倆!”向前一帶,陳載之會意,兩人直沖出去。

便在此時,遠遠的突聽赤輪、錦繡兩峰之間接連幾個炸雷打響,天上的雲彩迅速向那邊聚集,紅箋心中一動,暗叫一聲:“真是時候!”

此時正是三日期滿,丹崖宗宗門秘境開啓的時候,這周圍山上即使有元嬰或者金丹守着,一瞬間也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吸引了注意。

兩個年輕人再不顧隐蔽行藏,舍命狂奔,十幾丈遠轉瞬即到,紅箋收勢不住,直接拉着陳載之自坡上滾了下去。

接下來的一路真是連滾帶爬,待兩人奔向無盡海,一頭紮進冰冷的海水裏,紅箋這才覺着深深的疲憊,她的真元已經完全耗盡,若此時還有敵人在海上等着,她就真的只有自投羅網的份兒。

不知游出去了多遠,紅箋和陳載之筋疲力竭爬上岸,不顧儀态地攤開手腳趴在沙灘上大口喘息,這才确定二人真的活着逃出來了。

陳載之翻了個身,仰面朝天躺着,側頭想沖紅箋笑一笑,心裏太過沉重那笑便沒有擠出來,他道:“師姐,接下來怎麽辦?”這到是幾年來他第一次真心實意地如此稱呼紅箋,而沒有暗自在前面加個“小”字。

紅箋掙紮着坐起來,背倚一塊礁石,兩手抱膝擡頭望天。

她出了會兒神,向陳載之道:“從此以後,我們誰也不能去相信了。”大師兄兇多吉少,如此慘痛的代價換來的教訓,足夠兩個年輕人一生銘心刻骨。

陳載之亦是深有感觸,附和道:“确實,清理門戶,重振丹崖宗,只能依靠我們自己。”

紅箋望向陳載之,陳載之是個意志堅強的人,紅箋和他一起修煉了這麽多年,雖然心有隔閡,卻不得不承認他不張揚,不浮躁,性子沉穩也能吃得了苦。

她想:“這雖是師祖的選擇,卻也是命運的安排。既然這樣,又何必多想,我只是芸芸衆生中的一個,是這該死的命運叫我沒有別的選擇。”

雖是如此,當做下了決定,紅箋的心中卻陡然升起了滄桑之感,她只有二十二歲,在動辄數百上千歲計的修真界真是個小孩子,可這一瞬間她卻覺着自己比當年在宗門秘境中一下子活到二百多歲時眼睛看到的還要透徹。

陳載之覺着紅箋望過來的眼神有些怪,他遲疑了一下,說道:“師姐,你看我哪裏不順眼,其實……我可以改。”

紅箋望着陳載之若有所思,答非所問道:“傳宗玉簡裏面到底都有些什麽?”

陳載之接受了傳承,這幾天下來已将玉簡裏記載的東西看了個遍,因為問的人足以信賴,而且師祖也曾說過他、紅箋和大師兄不論誰成功結嬰,都可以去想辦法打開護宗大陣,所以陳載之也沒想着隐瞞,直接道:“和靈泉的溝通之法,如何打開護宗大陣,積素經,還有其它一些水木兩系的頂級功法,高階法寶如何煉制,你要看看嗎?”那意思竟是紅箋想看便可以拿去看。

紅箋沒想到陳載之這麽痛快,她搖了搖頭:“你只跟我說說靈泉和護宗大陣就行。”

陳載之沒有多想,便按照玉簡中的記載,将這兩項相關的秘訣一字不差地念了一遍給她聽。

等他念完,真元也恢複了,陳載之坐起來,将剛脫險時那句問話又拿出來和紅箋商量:“咱倆都才築基,就算能躲過敵人追殺,修煉到元嬰說不定幾百年都過去了,眼下怎麽辦?”

紅箋面無表情:“幾百年?”

陳載之被她質疑一問不禁羞愧難當,立刻鄭重道:“師姐放心,載之定竭盡所能,盡早結嬰,方能不負師祖和大師兄的重托。”他是男兒,這結嬰重責自當一力承擔,萬不能叫師姐跟着受這等煎熬。

紅箋聞言點了點頭,手扶礁石站起身來,說道:“你要記着這話,他們正在找你,安全起見,你不如去南屏島你姑姑那裏暫避,好了,咱們就在這裏分開吧。”

第 79 章 現在藏不住了

石浩連忙去開了門,看着母親的興師問罪的樣子,又看了看時間,發現自己又是去了一天。

“媽!”

“別叫我媽,我沒你這個兒子!”薛蘭氣哼哼的說道。

看來還是生前幾天的氣,然而石浩早就把和母親吵架的事給忘了,見母親這麽孩子氣,賠笑道:“媽,你別生氣了,這母子哪有隔夜的仇,放心吧,你兒子這麽帥,兒媳婦一定會有的,這怎麽說都是終身大事,你給我半年時間,半年一定給你找個媳婦回來,你看成不?”

“真的?”薛蘭挑了挑眉,已經有所松動。

其實為給石浩相親,整天折騰來折騰去,能走的關系都走了,甚至她都拿着石浩的資料跑相親市場了,然而在那裏坐了一天,才發現去相親市場一大票的全是家裏有兒子的。

一路看下來,個個比自己兒子的條件好,人才好,卻依舊是個單身漢。

但做母親的都是認為自己的孩子是最棒的,心裏雖然明鏡一樣,卻就是不想承認自己家的條件差,心裏只怪男女失調太過嚴重。

見石浩又做出承諾來,畢竟是親兒子,總不能因此真的鬧的那麽僵。

“真的,比真金都真!”

石浩見母親臉色猶豫,心裏暗暗松了一口氣,至少這半年內能清淨一會了。

“那行吧,就再信你這個臭小子一會,半年,找不到媳婦就乖乖聽我安排,我說娶誰你就得給我娶誰,聽見沒有?”薛蘭不忘施壓的恨恨說道。

這要是時光能倒流的話,她一定在石浩上學的時候就給他物色好對象,一畢業就結婚,現在也早就抱上孫子了!

石浩頭點的像小雞嘬米,見母親氣已經消了,就想跟她談一件正事。

畢竟辭職這事,不算一件小事,當初進這公司也是家裏人托了很多關系進去的,雖說他這個實習生比較苦逼了一點,但好歹是個鐵飯碗,如果熬上個幾年爬了上去,那也是有權有勢風光無限。

但現在有了能力,又來錢來的這麽快,還能得到修煉,這根本就是天賜良機,老天讓他遭遇這麽神奇的事情,石浩相信一定是有什麽寓意,所以這工作就是再好,現在的他已經不稀罕了。

可自己家裏人肯定就不會這麽想了。

“你等會再說,我現在問你,為什麽不接公司打來的電話,人家都打到我這來了,說找不到你人了!”薛蘭搶過話題怪罪道。

石浩撇了撇嘴,既然這樣他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說道:“媽,我要辭職。”

不是用我想和我準備的商量語氣,相當于直接下通知。

果然薛蘭聽了不敢相信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随即尖聲的喊道:“你說什麽?辭職!”

“嗯,我明天就去遞交辭職信,交接一下工作。”

石浩話音才落,薛蘭手裏直接多了一個衣服架,罵道:“你長本事了,辭職?你是吃飽了撐的還是不認識自己是誰了?看我今個不打死你!”

說着跳着腳拎着衣服架就敲打了過來。

石浩早有準備,每次都巧妙的躲過母親的追擊,倒是把薛蘭累的氣喘籲籲,見打不着石浩,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氣的直罵:“我養你這麽大,啥時候虧待過你?你說不上班就不上班了,你對的起我麽,對得起那爸嗎,嗚嗚……”

石浩這下慌了,母親這撒潑可是誰也拉不住的,看來是真氣着了,只是現在能怎麽辦,丢下她不管?肯定不行啊!

母親的哭聲越來越大,再這麽嚷嚷下去,左鄰右舍都要來湊熱鬧了。

那可就太丢人了!

石浩急得直撓腿,突然聽到了口袋裏的聲響,用手一摸,發現自己因為裝的東西太多,還在口袋了裝了十幾顆珍珠呢!

對了,這就好辦了,母親是女人,只要是女人都喜歡閃閃發亮的東西,這珍珠肯定會稀罕的不行。

但是母親要是問是從哪來的該怎麽辦呢?算了,就說自己是撿來的糊弄吧,只要母親不撒潑就行了。

“媽,你別哭了,我出門回來給你帶了禮物,你快看!”

石浩說着把手掌攤開在薛蘭面前,那東珠亮閃閃的,就算是白天也依舊奪目,陽光照射過來,發出溫和的光澤。

“喲,這是啥?”

果然,薛蘭被眼前的東西吸引住了,捏起珍珠查看起來。

石浩見果然見效,很是高興,笑着解釋道:“媽,這可是東珠,很珍貴的,一顆就價值上萬呢!”

“啥?上萬,你臭小子是想錢想瘋了吧?我聽說你在老家住的這段時間老是神神秘秘的,老實交代都是幹嘛去了?”薛蘭臉色變的更加肅穆起來,看石浩的眼神充滿懷疑。

石浩被母親的眼神打擊了,收回了珍珠,語氣裏噙着不耐:“什麽啊,你不要就算了,幹嘛這麽看着我?”

薛蘭聽完一頓,轉過身跑去關了門窗,神神秘秘的又進了石浩屋子裏。

“兒子,媽剛才有些激動了,是我不對,你有什麽就跟媽說,我替你擔着的啊!”

薛蘭一臉擔心,心裏更是翻湧出各種的猜想,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就這麽一個兒子,就算坐牢也一定是她去!

“媽,什麽跟什麽啊,你想哪裏去了?”

石浩看着母親的神色,無語的搖了搖頭,顯然是把他想歪了,不過也是,換成他是家長,肯定也會是這個反應。

薛蘭見石浩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又上前揪住他,狠狠擰了他一把,說道:“你要是不想讓我亂想,就跟我說實話。”

這從何說起啊!

石浩更懵逼了,他遇上的事情本就很魔幻,要不是親身經歷,要是有個人突然對他說,自己能到一個外星球去,他肯定認為這個人的腦子不是被門擠了就是精神錯亂了。

而且這事他并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不過現在顯然是藏不住了。

突然從一個窮小子變成富翁,誰都會懷疑這錢是不是來路不正,這也是他一直都不敢太高調的原因。

實在是憋屈的很啊!

石浩想來想去,只能坦白道:“媽,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應該是走狗屎運了!”

第 92 章 賽後休整2

“原來是這樣啊,我本來還對跑步第一名的獎勵很感興趣,沒想到是一匹馬,我已經有你送的馬了,對那個不感興趣了。對了王樂,你跑了第幾名?”陸花暖好奇的問道。

王樂不好意思地說:“我跟屈正文并列第二。”

“沒有看出來,你的身體素質這麽好。也對,你還有家族考驗呢,沒有強壯的身體怎麽能完成。”

“沒有你說的那麽厲害,還有花暖,你的騎馬游行被改成坐馬車游行了。”王樂突然想到這件事。

“是不是我爹提議的?”陸花暖沮喪地問道。

“你怎麽知道?”

“除了我爹,還有誰能不讓我碰馬,他一定會說我都沒有騎過馬,萬一在游行的過程中驚了馬怎麽辦。唉……我就知道。還好我有你送的小馬駒。”

“別難過了,花暖,總有一天你能騎馬的。”

“對了今天上午上的什麽課?我睡過頭了。”陸花暖想到她今天早上貌似錯了上課。

王樂說:“哦,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昨天比賽結束以後,院長大人出面了,說同學們今天比賽辛苦了,明天休息一天。大家是知道你一定會來教室的,所以都在教室等你為你慶祝,不然大家早都會宿舍休息了。”

“真是辛苦大家了,對了,王樂你是不是昨天跑完步也在觀禮臺上?”

“對,那個位置比較高,我就上去了,怎麽了?”

陸花暖想起她在暈倒前看到的一幕,問說:“我暈倒的時候,貌似看見玉寧了,就站在觀禮臺上,你有沒有看到。”

王樂想了想說:“抱歉花暖,昨天觀禮臺上人太多了,我關注比賽,就沒有注意觀禮臺。”

“沒事,我也就問問。那我也回宿舍休息了。”陸花暖見今天可以休息就告辭回宿舍了。

“我應該沒有看錯,那個就是玉寧,為什麽她回來了,還不來見我,難道因為我沒有跑以第一名嗎?”陸花暖在自己的心裏默默地想着。“難道玉寧還在生我的氣?好想玉寧。”

不知不覺陸花暖就走到了竹院的門口,正好碰到了要出門的墨軒。陸花暖一見墨軒心情轉好,攔住墨軒問:“墨先生好,昨天的比賽看了嗎?”

如此炎熱的夏季,真得很想問問墨軒,他是怎麽保持這冰冷的氣質。墨軒低頭看着陸花暖說:“我昨天有事比賽沒有去看,也不關心。”說完留下一個愣住地陸花暖走掉了。

躲在路旁的連清真好看到這一幕,見墨軒出來,連忙跟上墨軒,問道:“你明明去看了比賽,還給陸花暖投了鮮花,為什麽不讓她知道啊?”

“我的事,不用你多管,你再多一句廢話,我就把你踢回京城。”

“好好好,我把我的嘴縫住可以了吧。”連清朝着墨軒的背後做了一個鬼臉,屁颠屁颠地又跟着墨軒走了,也不知道兩人幹嘛去了。

回過神來的陸花暖轉身看墨軒,正好看見連清跟着墨軒走了。陸花暖心裏暗想:“一定又是因為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