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五毒無情2

第3章 五毒無情2

江雪禾的情況有些特殊。

他知道自己有個師弟,還有個十歲才被師父領進山門的小師妹。但他一直在外處理自己的私事,從未見過師弟師妹。

二師弟因為他自己的緣故,雲游四方。真正長在師父膝下的,只有缇嬰。

江雪禾經常從師父傳來的紙鶴中聽到小師妹的名字。

他偶爾閑下來時,也想過待自己做完了自己的事,總要回去,看一看小師妹。

沒想到,自己的事情沒有處理完,師門發生了變故,缇嬰獨自一人闖蕩此凡塵。

師父知道江雪禾的情況,從未想過讓江雪禾來照顧缇嬰。師父給自己的另一個弟子去了信,讓那人來接缇嬰;只是,江雪禾若在附近的話,不妨在師弟到來前,照應些缇嬰。

師門式微,師父抽身艱難,只擔心缇嬰受了委屈。

可師父恐怕也不知道小師妹想拜入別的門派。

此時夜雨些濃,江雪禾目光穿過洞中鬼臉、洞外寒夜中藏匿的妖魔,落到看不清的天穹上。

在腿上伏睡的少女發出均勻的呼吸,江雪禾才動了動。

他手指在半空中輕輕勾劃,畫符遠比缇嬰的三腳貓功夫熟練得多。他連符紙都不需要,僅在虛空中寫畫,片刻間,一張發着青光的“紙鶴”便畫了出來。

“紙鶴”很快帶着他的話,飛上天穹,飛出五毒林,告訴師父——他已見到師妹,師父專心處理師門的事便是,不必再操心小師妹。

在師弟到來接師妹前,江雪禾必然會照顧好小師妹的。

做完這些,江雪禾才微微低頭,目光隔着風帽紗簾,落在少女身上。

他靜了許久。

有一瞬,他想摘下風帽,好仔細看一看她。

但是少年搭在膝上的手略微一動,半空中的鬼臉便試圖沖過來阻止——好在江雪禾只是手指動了動,他到底什麽也沒做。

江雪禾微擡目,看向半空中的“鬼臉”。

半晌,他溫和道:“她怕你怕得不敢睜眼。”

半空中的鬼臉露出哭泣的傷心表情。

江雪禾又道:“你倒是忠心。”

他卻也不再說什麽了。

他一日都沒有在師門待過,但他知道師門教的很雜。缇嬰能畫出召喚鬼物的符,想來于此有天賦。

在小師妹被接走前,他應當可以指點一下師妹的修行吧。

江雪禾想得過于美好。

次日天亮,他才對缇嬰的法術表露出好奇,那個睡起來後正迷糊揉眼睛的小姑娘便兇他:

“我和你狹路相逢,你以為我叫你一聲‘師兄’,我就是傻子,會被騙去我的所有本事嗎?上個打我主意的人,已經入土了!”

江雪禾問:“一路上,有人想騙師妹?”

缇嬰自吹自擂:“怎麽可能!我這般聰慧,又這般有本事。昨晚的靈你看到了吧?我厲害起來,一下子能召出七八個!我不去作惡,是我善良!”

江雪禾:“……”

他觀她年紀小小,一夜醒來小臉浮腫,像發胖的雪團子。可見昨日的召鬼術,讓她靈力大耗。但她頂着一頭亂發,瞪圓眼威脅自己,倒真有些狠辣的意思。

江雪禾垂目:師門在東州和中州交接之處,玉京門在東州中部,缇嬰從師門一路逃亡而來,必是吃了很多苦頭。遇到些欺她騙她的惡人,很正常。

他對此無話可說。

這世間行走,人心詭谲,妖魔橫霸,本就如此。

江雪禾半晌說:“從昨天經驗看出,白日那林中大妖不敢明目張膽地出來,你我可以趕路了。”

缇嬰揉着惺忪睡眼,恹恹“昂”了一聲。

但是爬起來前,缇嬰忽然想到一事,拽住江雪禾的衣袖。

江雪禾看她。

缇嬰低着毛茸茸的頭,糾結搗鼓手指:“昨夜那個、那個……靈,還在我身後嗎?”

江雪禾擡頭看了看她身後空無一物的空氣,誠實道:“不在了。”

缇嬰立即放松下來。

江雪禾:“師妹,你召出來的靈物,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現在白日的。”

缇嬰嫌惡瞥他一眼。

她憐憫地想:真可憐,土包子,沒見識。

她道:“我的法術比旁人厲害多了,別人在白日做不到的,我能做到。”

江雪禾:“原來如此。”

缇嬰吃驚:“你不相信我?”

她的反應,好像不相信她是大罪一樣。

江雪禾錯愕:“在下何曾懷疑?”

缇嬰:“你說話語氣平平,眼睛眨也不眨,分明是根本不相信我的話,看不起我。你敢看不起我?這一路打架,不都是我沖鋒陷陣嗎?

“我養着你哎!我……”

她鬧了半天,江雪禾溫和打斷:“在下只是在想,師妹這般有本事的話,我們便不怕出這個山洞了。只消師妹再召出昨夜的靈物,幫我們巡察四方,我們今日說不得便能走出五毒林。”

缇嬰一下子閉嘴。

江雪禾:“師妹?”

隔着風帽,江雪禾都能感覺到缇嬰白了他一眼。

她很自信:“我超厲害!我不需要召喚靈物,也能帶你走出去。”

她已經默認江雪禾是繡花枕頭,什麽本事也沒有。

江雪禾并不反駁。

缇嬰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跟着江雪禾,找路走出這五毒林。

她總不可能一直躲在山洞裏。

她是來拜師學藝的,不能被小小五毒林打敗。

不過昨日的靈物,她是萬萬不會再召喚的……她這輩子能不召就不召!

想到昨夜鬼臉可怖的模樣,缇嬰被自己吓得一個哆嗦。

在跟着江雪禾走出山洞前,缇嬰板着臉:“等一下。”

江雪禾回頭,耐心等這個磨磨蹭蹭不敢出去的小師妹。

他見缇嬰糾結片刻後,從懷中取出三柱香,用虛火點燃。缇嬰将三只香插在濕漉的土地上,握訣結印,叩首三次。

煙香随風向外,隐隐牽連因果。江雪禾看得疑惑。

他自認自己見多識廣,卻也沒見過這麽古怪的正派法術。

他只在邪術中見過類似的祭拜手段……

擔心小師妹走入歧途,江雪禾便明知她會生氣,仍開口詢問:“師妹還未拜入玉京門,便已經被哪位長老私下收為徒,要提前拜師嗎?”

缇嬰這次卻沒扁嘴。

她雪白的小臉朝着三根香,恭敬而虔誠。

她怪乖巧的:“不是的。我是與以前的師門斷絕關系,最後拜我前師父一次。等我今日走出五毒林,參加玉京門的弟子試選,我就要忘了以前的師父和師門。”

江雪禾靜片刻。

缇嬰轉過半張臉:“玉京門收徒無忌,并不在乎弟子以前有沒有拜過別的門派!你去告密,我也不怕!但你最好不要告密——哼哼,得罪我,你完了!”

她臭着臉,卻因忙着磕頭,而又不是特別張牙舞爪。

跪在山洞陰翳下的少女睫毛纖纖,黑眸圓潤如墨玉。這副玉雪機靈的樣子,讓江雪禾終于将她本人與師父信中描述重疊。

而在缇嬰眼中,這個不肯摘風帽的玄衣少年,不可謂脾氣不好。

隔着風帽,他笑了一聲。

笑聲沙啞,在濕寒的風中有些滲人。

他用那并不好聽的聲音慢慢說:“既然仍挂念以前的師門,為何還要拜新的門派呢?”

缇嬰扭過臉:“哼!”

她才不告訴他——

前門派惹了厲害角色,前師父遇到了麻煩,她在被追殺。

她和前師父加起來都打不過!

缇嬰知道自己很弱,幫不了前師父。她想拜玉京門這樣厲害的大門派,學一身好本事,好回頭幫前師父解決難題。

前師父雖然本事不夠,但對她還不錯。待她成了天下第一厲害的修士,她可以灑灑水,關照關照前門派啦。

然而五毒林的試煉,并不是那麽容易的。

青灰朦胧的天色下,發下豪言壯志說今日走出去的缇嬰,和江雪禾在林中繞了許久,始終無法朝着正确的方向走過去。

白日雨下得斷斷續續,江雪禾眼睜睜看着小師妹的臉一點點拉下去。

他想:她又要不開心了。

缇嬰狼狽而笨拙地用法術解決了一個偷襲的小妖後,氣得在旁邊的樹身上踹了幾腳。

天越來越暗,往前走、走不出去,往回走、很不甘心。偷襲他們的妖物似乎越來越強大,缇嬰應付起來越來越吃力。

她應對得困難,臉蛋越來越垮,卻寧可踹了幾腳樹,也沒有跟身後的江雪禾說什麽。

她惱死了。

她情緒堆壓在心頭無處發洩時,牛皮囊袋從後遞來:“師妹,喝水嗎?”

缇嬰咬唇,努力忍住自己沖到口邊的罵罵咧咧的詞。

她忍得臉色慘白一片。

江雪禾觀察着她。

在她爆發前,他快速地伸手捏住她下巴,迫她張口,給她灌了一口清水。

帶着靜心咒的清水入喉,缇嬰仰着臉,呆呆地睜大眼睛看他,忘了發火。

江雪禾道:“林中妖氣越來越濃郁,恐怕那藏着的大妖法力越來越強,這對我們不利。”

缇嬰:“哼!”

江雪禾:“看來今日出不去,我們應尋個妖怪找不到的地方過夜。還有,師妹,我記得出發前,玉京門有給你玉牒,介紹那妖物情況,也許今夜可以拿出來,你我讨論一二。”

缇嬰愣了片刻,才想起這事。

她不愛讀字,玉京門塞過來的玉牒她收下後,沒有拿出來過。江雪禾這時提醒她,她才想起來。

缇嬰聲音乖軟了很多:“哼。”

江雪禾心想:……好一只哼哼怪。

今夜的五毒林,比昨夜吓人得多。

後頸陰風陣陣,缇嬰走得顫巍巍,無非是不想露怯。

這似乎不是她的錯覺——

天黑了,雨已經停了。

樹林中,出現了若有若無的鬼火。

時不時有看不清的影子快速地從四周飄過。

似有人深呼吸,有人嘆息,有人在後吹她的耳朵,唱着遙遙的模糊的歌謠。

空氣又潮又黏,缇嬰結巴:“師、師、師兄,是不是有、有……靈來了?”

走在她身後的江雪禾,已經看到了周圍鬼氣濃郁得快要化出實體。它們向少女包圍而去,一個個疊壓着,點亮了林中幽火。

江雪禾面不改色:“沒有靈。但是師妹若是害怕,我們走回頭路便是。”

缇嬰反骨:“就不!”

缇嬰隔一會兒便問一聲:“師兄,你有聽到有人唱歌嗎?”

江雪禾:“師妹,你太害怕,出現幻覺了。”

缇嬰裝聽不見。

過一會兒,缇嬰:“師兄,你還在嗎?”

江雪禾:“不要回頭。”

缇嬰提問:“你命令我?”

一只手伸來,握住了她。

缇嬰一愣後,真的聽他話,沒有回頭了:他真好,他牽她。但是他的手,比前師父還要……嗯,是“老氣”。

再過一會兒,缇嬰扭捏:“師兄……”

少年溫和:“我在。”

缇嬰一路行走,一路詢問,皆能聽到江雪禾回應。

他聲音一直難聽,她不太聽得慣,但在此夜,給了她安慰。

磕磕絆絆中,缇嬰終于找到了一處可以歇腳的山洞。只要她畫好符做好布置,今夜便安全了。

她松口氣。

她正要開口喚江雪禾,聽到身後沙啞聲音:“我在。”

缇嬰血液一下子凍住。

過一瞬,沙啞喚聲再次平板地重複:“我在。”

缇嬰低頭,看向自己握着的手——哪裏是手,是粗硬的樹皮!

陌生師兄長得再醜,皮膚再差,聲音再難聽,手也不應該是樹皮啊。

遙遙的歌謠貼着她耳,讓她聽清了詞——

“紅繡鞋,血嫁衣,哭爺娘。坐花轎,颠一颠,山路崎岖夜又長,新娘莫要回頭看……”

缇嬰惶然的圓眸,倒映着荒木野林,妖氣喧天。

她哆哆嗦嗦,摸到懷中早已畫好的滾燙的符菉,手結殺鬼印——“諸神召将,降妖伏魔!”

少女指尖燃起明火,回頭向身後甩出。燃着火的符菉定住怪物一瞬,與此同時,她向前滾爬,狼狽地躲開身後怪物的襲擊。

第 5 章 長官和誰戀愛了

星期一一大早,葉言聽着講臺上的老師講薛定谔的貓,薛定谔方程式,放射源衰變,平行世界,宇宙裂變,靈魂已經出竅了。

他就聽懂了一句:量子力學創始人對量子力學的不确定性也表示懷疑。

這是大三最後一門選修課,必須學夠學分。葉言沒搶到西方文化史、心理健康教育這種課,等他去選,只剩下量子力學這一門課了。

于是,理工課的學霸都招架不住的量子力學,被他一個曾經是文科生的藝術生給選了。最近聽說老師點名,他才第一次來上課。

葉言坐在倒數第二排的角落裏,安安靜靜地和大家一起記着筆記。

只不過大家記得是筆記,葉言先用筆尖在紙上畫了一只小貓,然後又畫了一瓶紅酒,又畫了一朵玫瑰。

随便塗鴉,畫的也都很可愛。

他手肘撐在課桌上,又想到賀洋了。他心想賀洋好像大學是學理科的,他是不是也上過這門課,他那麽聰明,應該一聽就會……但這種學神,大概都喜歡聰明伶俐的學霸omega吧?

但他在紙上緩緩寫出來的卻是:他好像喜歡我。

老師講話的聲音飄得越來越遠,葉言思緒亂七八糟,昨天秦希希跟他講要主動一點,不要胡思亂想,先試探試探。

試探,怎麽試探?

一節課終于結束,葉言筆記空蕩蕩。下課後教室裏的同學們都往門外湧去,葉言背起雙肩包要走,卻被人拍了拍肩膀。

“嘿!”

賀洋殘留在他身上的alpha信息素讓他本能的和其他alpha保持距離,葉言退後了兩步才回頭。

拍他肩膀的人是葉言高中樂隊的樂隊貝斯手,名叫董新澤。葉言已經很久沒見過董新澤,他記憶裏董新澤還是長頭發,沒想到他剃了個寸頭,倒是顯得人精神了很多。

“真的是你啊,你怎麽上這個課,你不是在南校區嗎?好久不見。”

“哦……我選課選晚了,沒其他課了。”葉言笑笑說,“好久不見。”

高中時葉言還經常玩樂隊,上大學之後葉言專心研究服裝設計,沒再有那麽多時間去玩音樂。

從前樂隊的朋友,只有董新澤考上帝國綜合大學,在北校區學通訊,其他朋友早就各奔東西。

董新澤依然在彈貝斯,上次學校藝術節,葉言還看到他跟着學校樂隊表演,主唱是一個穿白色裙子的omega小姑娘,臺下喊他名字的omega成群結隊。

“巧了,我也是,沒課選了才選這個。不過我剛剛問了問學長,老師還給劃重點,學長學姐那也能買到歷年考題,畢竟是輔修。”

董新澤聞到了葉言身上的紅酒香,心中對那位alpha有些嫉妒,他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說:“你不用擔心,到時候我買了題給你一份。”

葉言不好意思麻煩別人,說道:“不用,我自己去買就好。”

“客氣什麽,晚上一起去酒吧喝兩杯,鵬哥現在在酒吧上班,老邢在玩地下說唱。你都好久沒和我們一起聚了。”

雖然長了一張美少年的臉,看着就招蜂引蝶,但葉言實際上超乖,酒吧迪廳一次沒去過。

結婚之後,他除了班聚喝了半杯啤酒,平日裏他都是喝奶茶。

“不去了,最近我們院有個比賽,我晚上要回去加班。”葉言看向董新澤身後,“……你朋友好像在找你。”

“新澤!你怎麽不回我信息,你不是說下課帶我去吃點心嗎?”

穿白色裙子的omega姑娘急匆匆地向着董新澤跑過來。這姑娘一身奢侈品,雙手抱着董新澤的胳膊,用帶着敵意的目光看向了葉言。

“小雅,這是我們樂隊之前的主唱小雅。”董新澤輕輕推開她,繼續說,“小言,這是小雅,是樂隊的新主唱。她也是你們藝術學院的。”

叫小雅的姑娘假裝友好地和葉言打了個招呼,眼神卻從上到下的把葉言的衣着打量了一遍。葉言的衣服都剪了标,這姑娘不識貨,以為都很普通。

藝術學院哪個不認識葉言,大家都說葉言長得好看,但看穿着打扮,她覺得葉言沒有她家庭條件好,就是個普通的小帥哥而已。

“哦,那你們聊。”葉言對他們倆沒什麽興趣,“我還有課,先走了。”

葉言買了兩杯奶茶,回宿舍時,他的舍友小魚正戴着全息網絡游戲的專用眼鏡打游戲。

他把一杯放到小魚桌子上,小魚立刻關了游戲擁抱了他。

“我愛你!言哥!你就是我的天使!”小魚吸吸鼻子,“呵!言哥,你又一身a味兒!”

“oo戀愛是沒有結果的。”葉言平靜道,“松開我的腰。”

“你腰好細啊,嘻嘻嘻,真羨慕你男票。”小魚戀戀不舍地松手,他長了一張可愛的娃娃臉,有點嬰兒肥,是上到八十老太下到三歲小孩都讨厭不起來的類型,人也機靈懂事,雖然天天打游戲,每回考試都能考年級前三。

葉言覺得他舍友就是o中之o,小可愛,alpha都喜歡的類型。

“上量子力學課是什麽感受啊。”

“卑微。”葉言捧着剛買的奶茶坐在書桌前,“渺小。”

周嘉瑜和葉言一起住了三年,兩人關系一直挺不錯,大家都叫他小魚。

雖然葉言從來沒有談起自己私生活的事情,但omega對信息素十分敏感,一起住了這麽久,小魚早就知道葉言有個紅酒味男朋友。

就是不知道是誰。

“哈哈哈哈哈,沒事沒事,選修課老師估計不會那麽狠毒,都會給六十分的。”

“但願。”葉言企圖用奶茶平複自己悲傷的內心。

“瘦真好啊。”小魚羨慕地說,“我又在減肥,可是言哥帶的奶茶,我一定要喝的。”

“你不胖,真的。”

魚嘤嘤嘤了幾聲,立馬打開奶茶大吸一口。憤怒說道:“但我男朋友說我胖!啊啊啊啊啊啊啊!賀洋!”

小魚打開了直播中的星際新聞,光腦頓時漂浮在空中,全息投影出了正在講話的賀洋。

“言哥,我又移情別戀了,我覺得麒麟軍團的賀洋比娛樂圈的小狼狗帥多啦。”

葉言看着全息投影栩栩如生的丈夫,一口奶茶差點沒咽下去:“你說什麽?”

“賀洋啊,賀洋你不認識嗎?冰山禁欲系美男,帥得我想把他扒了!根正苗紅,才貌雙全,還有錢!果然大家說的沒錯,最極品的alpha都在軍團保家衛國。”

葉言心情微妙地默默爬上床躺下。

小魚開心地說道:“別害羞嘛,你快看你快看,太帥了啊啊啊。”

全息投影身穿軍禮服的賀洋和他認識的那位賀洋還是有所差別。

在家裏,賀洋表情不會這麽嚴肅,偶爾會對他笑,總是很溫柔。

但在正式場合,賀洋是帝國鋒利的尖刀,堅不可摧。

視頻彈幕迅速飄過“想和賀上将doi”、“今天的賀上将也是拯救世界般的帥”這種話,小魚還在花癡,完全把他的正牌男朋友抛在腦後。

葉言看着賀洋的臉,心裏一陣酸一陣甜,晴雨交替,最後又輕輕嘆了口氣。

賀洋太耀眼了。

即便是在世家子弟的精英教育人群裏,賀洋也是最耀眼的一位。

喜歡他的人,不僅僅是小魚,全星際的o都為他着迷。

“聽說我男神是紅酒味信息素!和你男朋友一樣!”小魚激動地在地板上蹦跶,“啊,好想聞一口,我肯定立刻就醉了!”

葉言欲言又止。

這時候他手機屏幕上蹦出來一條新的消息。

賀洋:今天我在你學校附近,晚上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吧。

葉言已經三個月沒和賀洋去餐廳吃飯了。

但最近藝院有個禮服設計比賽,獲一等獎的同學有機會和許多優秀的設計師一起上一檔競賽類節目。葉言和他同學都參賽了,賽期臨近,大家都進入了收尾階段,葉言本來打算今晚再加個班,把圖紙畫完。

但此刻看到賀洋發來的短信,他動搖了。

昨天他大早上就從家裏跑出來,賀洋生氣了,他想了一晚上,今天還覺得有些對不起賀洋。

要不然,見見吧。

早晚也要面對的。

葉言:你不忙嗎?

賀洋:不忙。

葉言:好。

小魚還在對着投影裏的軍官帥哥們犯花癡,脫口而出一句:“就算賀洋高冷的凍死我,我也想嫁給他,他太完美了!”

已經嫁給賀洋的葉言默默喝奶茶,一直沒有接話。

六點鐘整,賀洋在基地換了便裝,在衆目睽睽之下拎着一盒畫着小熊的巧克力禮品袋走出了基地的大門。

巧克力禮盒上還有一個蝴蝶結,是任副官打的少女心蝴蝶結,超大,超華麗,超有儀式感。

“哇靠,你們看見沒,巧克力啊!賀洋真的戀愛了。”

“聽說他早上來的時候一身omega玫瑰味的信息素味兒。”徐少校說,“再牛逼的alpha也無法控制自己被omega吸引的本能,好好奇是什麽樣的omega 啊。”

“真的假的,小任,你知不知道點什麽啊?是哪家的omega啊?”

一時間讨論紛紛,大家看向了桌邊坐着的任子軒,任子軒放下水杯笑了笑,突然覺得自己知道的實在太多,早晚是要被滅口的。

什麽戀愛,長官明明已經結婚了。

“我不太清楚啊。”任副官攤手,“我不知道啊。你們別看我。”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希望大家不要養肥我,我會日更的。太久沒寫文很沒信心TAT

(從存稿箱第63章來的作者微笑看你們,我的進度已經是親親抱抱舉高高齁出鯊叫等懷孕生寶寶了Hhhhhhhh我寫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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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面紗

面紗

“你是?”唐莞看着面前穿着白綢雲華錦繡服的男子,微微蹙眉。

這人的相貌有些像天帝身邊的仙官塗陶仙君,只是沒有塗陶仙君那般豐神駿朗。

面前的仙君頗有些纖瘦,雖然天庭飽滿,但是總感覺眼眶有一點往裏凹,下巴很尖,長壽眉快要長到鼻尖了。

難不成,這人是塗陶仙君近日飛升的一個遠親?

啧啧啧,這塗陶仙君也太舍得了,這白綢雲華錦繡服是九天雲彩編織而成,價格不菲,就連自己也就僅有三件,塗陶仙君竟舍得給他置辦一件,看來,兩人關系定是不錯。

唐莞收起眼中的打量和戒備,正準備打招呼,面前的仙君便開口了。

“唐莞,你的本命武器可是練好了?”塗陶仙君像是有些急切,還擦了一下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滴,像是八百裏加急跑過來的。

唐莞蹙眉,一般仙君都是喚她一聲“唐莞仙子”或者是“女戰神”,只有比較相熟的仙君才會直接喚她“唐莞”。

看來這位仙君不僅長得貌醜,為人還很莽撞。

“這位仙君,我們不相熟,按照資歷,你喚我一聲‘仙姑’都未嘗不可,以後莫要直接喚我名字,還有,這是我的修煉之地,你進來作甚?”

唐莞仔細地瞧着面前這人的表情,只見他瞪大了眼睛,似乎自己說的話他極難接受一般。

“唐莞,你,你怎麽了?”

塗陶仙君此時已經快要急死了,唐莞說不認識他?雖然她現在戴着一個面紗,但是那雙靈動的紫眸,九天之上僅她一人,自己是絕不會認錯的。

那,那就是她失憶了?而且她身邊好像也沒有武器,莫不是,修煉也失敗了?

完了,仙魔戰場上戰事告急,而她這個戰神卻是久久未出關,衆将士們都撐不下去了,天帝這才讓他來看看裏面的情況的。

哪曾想,這戰神不僅本命武器未修成,還失憶了?這怎麽得了!

“若你是因沒有修成本命武器而羞愧,故意裝作失憶,大可不必,你看你往日沒有武器,依舊是戰神。”塗陶仙君抱着一絲僥幸。

而唐莞此時的眉頭卻是蹙得更深了,她羞愧?還失憶?

“你叫什麽名字?”記住了這個名字,以後堅決不往來。

但是,這人長得這樣醜,在衆仙君中,定能一眼認出來,自己問名字也是多餘,想到這兒,唐莞眉頭舒展開來,決定不再理會這人,朝着外面走去。

她已經許久未見自己的藍顏知己(們)了,天知道她有多想念啊!

正當她走到紫霞鋪成的簾布處,正準備出去時,身後那人突然上前朝她襲來,千鈞一發之際,唐莞轉身,纖細的手指捏出一道紫色的光,朝着那人而去。

因實在是沒想到在仙界也會被襲,所以唐莞剛才并無防備,出手晚了一步,臉上的面紗被那人的手帶了下來,飄到了地上。

這可是她的本命武器!

唐莞眼中冒出怒火,手上的動作不停,捏出的紫光光澤越來越深,擡手便欲打過去,但是卻在下一秒怔住了。

“別別別,我是塗陶啊,唐莞,”那人看着她快要落下的手,趕緊讨饒,“你自出關後就變得極為怪異,我剛才只是想看看面紗下是不是你本人!”

“我,我我,現在确定了,先不說你這張讓九天的仙君們都心動不已的臉,就這修為,這九天之上怕是沒有仙子比得上了。”

塗陶仙君一邊讨饒一邊喊疼,然而唐莞卻像是未曾聽到一般,手上捏着紫光微微擡起,放在身前,一動不動。

剛才的那一瞬間,面前這位仙君就像是在變戲法一樣,變成了塗陶仙君的模樣。

一個貌醜,一個俊朗。

她微微扯了扯嘴角,憋出了一個笑:

“原是塗陶啊,這是你新學的變幻術嗎?以後別用這個了,不然小心我翻臉,你可不知道你剛才的樣子有多醜。”

說完,唐莞手一勾,地上躺着的面紗便飛到了她手上,她順手将它戴起了,但是戴上的那一瞬間,她眉頭又蹙起了。

“塗陶,我說了別再用這個變幻術了!”這塗陶仙君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知趣了?怎麽剛才才警告了他,現在又變成那副模樣了?

“什麽變幻術啊,小祖宗欸,你終于‘記得’我了?快快快,跟我出去,好幾個将軍都在外面等着你出關呢!”

塗陶見唐莞終于恢複正常了,也顧不得胸口處的疼痛了,趕緊起身去拉開了那紫霞簾。

拉開的那一瞬間,唐莞看到了平時和自己交好的幾位天将此時正焦急的在外面踱步,感應到了這邊的動靜之後,趕緊的轉身過來了。

“唐莞,你可算是出來了!”

“你可不知道,仙魔戰場上已經成什麽樣了,我們都等你許久了!”

唐莞微微的張了張嘴,若是沒有面紗,衆仙君可以看見她臉上的一言難盡。

“衆天将,你們都是在戰場上,經歷過腥風血雨,日曬雨淋的,實在是不需要,不需要讓自己同塗陶他們這種文臣相比啊!”

只見幾位天将都身着銀白色的盔甲,手持各自的佩刀,眼中閃動着戰場上的那種淩厲的光芒,但是,但是他們那皮膚卻是白皙得晃眼。

唐莞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委婉了,然後面前的幾位天将卻是面面相觑,不知她這是何意。

“唐莞你可算是出關了,仙魔戰場上已經有上萬的天兵天将受傷甚至是仙逝了,大家都等着你出關呢!”

在幾人的簇擁中,唐莞随着他們一起往仙魔戰場而去,但是臉部線條始終是緊繃的,心想:難不成自己閉關這些日子,仙界流行各種變醜的變幻術?

“你們生得都好生白皙!都快趕上塗陶仙君了!”走在最前面的唐莞試探着開口,眼神往後看,她着實是不想直接抹了這幾百年戰友的面子,如果是其他人,她就直接問對方到底是個将軍還是個閨閣小姐了。

還有那塗陶仙君,現在的樣子着實是辣眼,唐莞此時餘光都不想分給他了。

說完這話之後,唐莞瞥見幾位天将登時臉一紅,然後有些害羞的撓了撓頭。

“唉,這都被你發現了,其實這是我們天兵天将們不曾說破的秘密了,可能你是女将,便不知道。”

“我們是九天之上的仙族,所以皮膚都很白皙,怎麽也成不了那種麥黃色,不得已用了美顏術,唉,難道是今日的美顏術失效了?居然被你看出來了。”

說完,幾位天将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他們發現,自己的馬甲沒掉啊?美顏術還在啊,那唐莞是怎麽看出來他們很白的?

衆天将很迷惑,但是卻比不上唐莞迷惑。

她未曾想到過,戰場上和自己一起揮灑汗水的兄弟們撇開美顏術,其實都是小白臉兒?

而且自己看見的都是美顏術下的他們?

唐莞又聯想到剛才塗陶仙君的事情,一時之間心中有了猜測,只是仍然不敢确定,她不敢相信,老天爺會這樣對她!

于是,幾位仙君看着前面的唐莞仙子突然轉過身來面對着他們,時而取下面紗,時而戴上面紗。

“唐莞你這是幹嘛?才幾個月沒上戰場,就激動成這樣了?”其中一位天降打趣她說道。

然而唐莞此時卻是沒心情說笑,一副苦瓜臉,眼皮耷拉着,腦袋漸漸垂了下去。

心想:難道是自己的藍顏知己太多了,所以老天爺才這樣懲罰她,賜給他這樣一個面紗,讓她從此再也不敢直視少年仙君?

回想起剛才塗陶仙君的模樣,她頓覺惡心,若是他之前就用原本的容貌示人,現在落差也不會這樣大。

又想到等下還要去面對千萬皮膚白皙的天兵天将,她登時瞪大了眼睛,看着幾位天将們說道:

“衆天将,你們看我一介女流,也不好常年在戰場上打打殺殺,我不去那仙魔戰場了可好?”

幾位天降聽她這樣說,眼中露出急切和不贊同:

“唐莞,你可別這樣說,你的實力我們大家都是知道的。”

“況且,近日那魔族不知從哪兒找來個高手,這九天之上恐怕也就只有紫薇境強者能與之一博了,其他的紫薇境強者要麽去歷練,要麽抽不開身,就只有靠你了啊!”

聽此,唐莞嘴角一抽,感情最後是這修為害了她啊。

想到自己即将要面對的,她簡直淚目。

她現在只想回去靜靜!

“對了,唐莞,你的本命武器呢,怎麽沒見你亮出來過?你的本命武器定是不凡,帶上它,到時候便可打遍天下無敵手,哈哈哈——”

唐莞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那位說話的天将,然後取下臉上的面紗,在他面前晃了晃。

“諾,這就是我的本命武器——九天玄紗,只此一家,別無他有。”語罷,意料之中的,幾位天将一臉的驚訝和尴尬,唐莞沒理會,将面紗戴上,然後繼續前行。

無人說話,空氣一度凝固。

走在最後面的塗陶看着前面唐莞蕭瑟,凄涼的背影,心想:唐莞作為九天戰神,修煉出這樣一個中看不中用的本命武器,現在定是羞愧極了。眼中露出一絲了悟和心疼。

“唐莞,你這面紗定有過人之處吧,不若和我們講講?”

前面的唐莞點頭:

“是啊,我這面紗可不得了,可以看破仙君們的美顏術呢。”

唐莞說話之前,塗陶仙君心中其實已經準備好許多天上有地下無的贊揚之詞了,心想,一定要幫她找回自信。

猛地聽到唐莞的話,突然想到自己的真實容顏,喉嚨一卡,嘴裏的話被吞進了肚子裏,腳下一趔趄,差點從雲端掉了下去。

第 2 章 讓她去送行2

讓她去送行2

見小姑娘冷不丁愣住,左清焰又補充了一句:“未婚夫君。”

淩殊懵了一瞬,待反應過來,立即低眉斂目、雙手側于腰間,款款微低了下身子行了個十分得體的同輩見面禮節:“左公子。”

舉手投足間,大家閨秀的風範撲面而來……與這泥濘野路絲毫不搭。

左清焰嘴角不自覺微微一勾,也難得做了個同輩揖禮:“郡主。”

身為玄天宗大師兄,他已多年不曾行過這般同輩之間的禮節,畢竟宗門是按輩分和修為見禮的。

他順勢低頭瞧去,這位從未下過鄉的皇家郡主果然已經濕了裙邊。

污泥在墨藍色裙擺上并不十分明顯,想來她還未意識到這個問題,否則便該要覺得有失體面而回避他了。

反觀這廂,淩殊心思完全沒在自身上面,她稍稍有所疑慮。

對方空口無憑,她怎麽就能确認身份呢?

她又不曾見過左清焰如今的模樣,王府裏的畫像還停留在左清焰四歲時來走的場。

但聽對方開口便點名她的身份,又想到這是玄山腳下,想來不至于有人會有這麽大的膽子才是,便又信了幾分。

不過之前倒是未曾聽聞他是這麽個、這麽個…直性子。

又想到先前那句“我是你夫君”,淩殊罕見地體會到了一絲尴尬,根本無心關注勞什子的裙擺。

然當下最重要的,是先到山上。

天色将晚,是與不是,上山便知。

思索不過轉瞬,猶豫了一下,淩殊擡頭開口:“…左公子,這是要下山去麽?真巧。”

真巧,偏偏玄天宗這麽多人,她就在這半途尴尬的檔口遇見了她要找的人。

不是聽說他這十幾年從不下山麽?

不對,修行之人,來去無蹤,或許人家只是不叫凡人知道而已。

“不巧。”

淩殊見對方嘴裏吐出這兩個字,還沒來得及驚訝,便聽對方說完整了一句話:

“我是奉掌門之命來接郡主上山的。”

淩殊難得面露不解。

你奉命來接我,你一開始不說?

此間本是她年滿十八,雙方正要開始商定婚期。

然而皇族聽聞近日有百年大秘境将要開啓,玄天宗百歲以下、築基期以上弟子均要進入秘境,需得半年方出。

左清焰是宗門翹楚、千百年來都難遇的天才,在如今仙門衰落,絕大多數修仙者修行一生都難以成功築基的現在,二十餘歲便已至金丹中期,前途無可限量,自然是在進入秘境的人選之列。

故而皇室特意讓她前來給左清焰送行,一則以表皇族重視,體恤這位仙門孤兒;二則順便見識一下仙門秘境盛事,也好提前熟悉以後的生活環境;三則婚前好歹見一面,下一面大約便是成婚當天了。

然而她一個送行的,還要讓被送的人跑這麽老遠來接……

怎麽想怎麽感覺怪怪的。

何況為何一開始對方不直接表明?

或許是看出了淩殊不解之下隐藏在眼底的懷疑,左清焰沒多說什麽,伸手從萬物袋裏拿出一物遞給淩殊。

他不擅長跟人打交情,更不擅長跟女子解釋,唯有眼見為實最有說服力。

萬物袋可裝萬物,小小一袋內含乾坤,左清焰這一手憑空取物,當即給沒見過世面的一群凡人驚得睜大了眼。

淩殊也有些驚異,可她的驚異不在于憑空取物,而是…

這紅色的卷軸模樣的東西,怎麽那麽眼熟?怎麽那麽像……

待她展開卷軸瞧清楚上面的內容之後,只覺臉上有些火辣辣的。

誰家好人随身攜帶訂婚書啊?!

确認過婚書,或許即将是她家的。

……

不過想想也是,她這方的婚書自然是由長輩妥善存放,而他那邊早已沒有家人…

淩殊心裏隐隐有些憐惜,将訂婚書遞回給左清焰,便也不忍再繼續揣度下去:

“左公子請收好,是阿殊唐突了。”

基于莫名的慚愧,淩殊也不好意思端着架子自稱本郡主什麽的,甚至覺得用“你我”都有些不尊重人,将自稱改為了能更顯親和誠懇的阿殊。

不過原以為便是迎接也該是在大門處接待,原來仙門接人竟是從半路就開始接了麽。

還真挺周到。

“無妨。”左清焰接過卷軸收好,擡頭看了一圈周邊一堆侍衛之後才繼續對淩殊開口:“玄天宗內不得擅入,郡主可否只帶一人上山?其餘人可在山腳城鎮安頓等待。”

淩殊還未有反應,身邊的侍女和護衛倒是紛紛有所異動,只聽她旁邊的另一個侍女糾結再三還是沒忍住反駁:“這如何使得,郡主安危乃頭等大事,身邊怎可無人守護。你們這…”

淩殊淺淺一聲便制止了她後面的話:“白蓮。”只此一聲,白蓮便心裏明了,這事兒用不上她出來為主子發言了,便只好低下頭聽安排。

淩殊有四個一等侍女,分別是白蓮、雪蓮、墨蓮、紅蓮,分別主外事、內務、随身、防衛。

負責替主子出面溝通的白蓮退下,自然無人再敢繼續出聲。

淩殊思考一瞬正準備點随行的人名的時候,卻聽左清焰突如其來冒出一句:

“我來守護。”

是他的小未婚妻,自然合該他自己想辦法守護。

……

淩殊擡眼望去,只見對面之人很是認真,神情不似作假。

不是,她還記得,此番她是來給他送行的吧?他人都走了還守護個…

但瞧着左清焰一副正直坦誠、信誓旦旦的模樣,淩殊也不好意思潑別人冷水。

她早便知随行的這些人留不下來,心裏自有準備,不過是母妃不放心,非要她帶着這些人一試,而她準備到達宗門之前再遣他們返回等待,如此更安全一些罷了。

只是想不到的是現在又說可以帶一個上去,是以方才猶豫了一下。

客客氣氣對左清焰欠了欠身,雖則實不能辦到,但這份誠意她還是略有感動,畢竟他們之間僅有一紙婚約,此前便是陌生人而已。

表示謝過心意之後,淩殊便微微轉身對着側後方開口:“紅蓮,你簡單收拾一下,随我上山。”

還是讓武力值最高的紅蓮來守護吧,安心些。

本以為塵埃落定,卻不想淩殊準備轉身上馬車時,後方又傳來那沉穩有餘委婉不足的少年聲音:“還有馬車也上不去。”

……

就不能一次性說完麽?

淩殊回身看向左清焰,眼帶疑惑:人不能上可以理解,仙門都有自己的規矩,好比皇宮也不是誰都能進,哪怕是他們王府也不是誰都能進的。

但是人來做客,裝攜物資的馬車卻不能進,是何道理?

左清焰輕咳了一下,微微抿了抿唇:“山路太陡,宗門前設有屏障,馬車上不去,馬也上不去。”

就,單純的,字面意義的,上不去。

……

行吧。

淩殊的一應用品被紅蓮裝進了左清焰的萬物袋裏,幾個箱籠占據了萬物袋內早早騰出的一角空間,顯得還挺協調。

随即紅蓮便攙扶着淩殊跟左清焰一起慢慢步入山間霧霭中,漸漸不見身影。

淩殊不怕登山,畢竟是經常往皇宮跑的人。

她在皇宮中既要注意儀态,還要經常被各宮叫去“友好交流”。宮中尋常并不許乘轎,是以她腳力并不算差,也練就了走路時仍然儀态端莊的技能,身體素質至少比單純養在深閨中的大小姐們要好得多。

然而等她好半晌終于從迷霧中走出,見着面前場景,仍不免有些頭暈目眩。

左清焰适時開始為淩殊解說:“對了,方才提及的宗門前屏障,除了剛剛我們走過的迷霧外,就是眼前這萬道階梯了。”

淩殊一懵,反複理解左清焰的這句話。

好一個“對了”。

萬、萬道階梯?

她回首看了看紅蓮纖細卻有力的身板兒,又默默提了提自己厚重的大袖擺。

走出迷霧已然讓她氣息不穩,紅蓮尚武興許沒問題,可她,上得去?

到時候只怕氣喘籲籲,必定出醜。

淩殊很有些尴尬,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動作。而左清焰不知為何,也沒有下一步動作,并不催她,只默默站在旁邊。

過了會兒,眼瞧着天色一步步暗下來,淩殊有些為難地重新看向左清焰,試探性委婉開口:“聽說仙門之內,有許多飛天遁地的法術…”

左清焰順着淩殊的話點頭:“是有。”

但也僅限于此,偏不主動說出淩殊真正想問的。

淩殊不知他是真的如此木讷不通人情,還是故意戲弄看她尴尬,迫于實在爬不動這萬道階梯,只好開啓了跟左清焰的一問一答模式:

“左公子可會這般神奇法術?”

“會。”

“那…此般法術可能帶上別人一同施展?”

“可以。”

……

都問到這兒了,見左清焰還不接茬,淩殊心中便覺對方定是故意如此。

但又看他一派清風朗月認真回答的模樣,一時間竟又有點拿捏不準。

頓了一頓,不想就此半途而廢打道回府,淩殊決定攤開來最後再問一次:

“實在羞愧,不知左公子可否願意施法相助,阿殊感覺體力有所不濟,恐難以登上這萬道階梯。”

左清焰眨了眨眼睛,又抿了抿唇,倒還似有些不好意思:

“啊,原來你是想說這個。但是不行,宗門前設有禁制,飛行法術施展不出,宗內弟子皆是只能靠步行上下山,是以若非有事,宗門之人很少有下山的。”

……

難以置信的眼神從淩殊眼裏透出來,都到這兒了,你跟我說這個?!

淩殊眼睛剛睜圓還沒有下一步反應時,左清焰單手握拳掩了下嘴角的弧度,随即正色肅容從萬物袋裏取了一個小巧玲珑的雲舟出來,指尖還夾着一張限時特批的禁制取消符。

緊接着他不再故意逗弄,朝着淩殊,面上十分正經地開口:

“不過既是貴客臨門,自然是會特殊對待。”

而後左清焰微微側身,擡眼将目光凝在虛空一處,身姿板正清雅,神情專注集中,動作利落潇灑,雲舟在他的施法中逐漸變大,禁制破開處閃出一路微光,在白玉階梯的背景襯托下,整個人看起來很有一宗大師兄的風範。

淩殊:……

第 1 章 作品相關

書名:《道姑王妃》(主子妻奴之之三)

作者:裘夢

系列:花園1922

出版社:新月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4年1月3日

【內容簡介】

老天爺啊,這不是她要的人生!

她打小被迷信的家人舍棄,跟着道姑師父潛心修法,

如今卻被一紙家書召回,自私的父母竟要她代替姐姐嫁人,

她想着代嫁還清生恩,替無情的家人化解一場滔天禍事,

卻直到大婚當天才發現父母瞞了她一個天大秘密──

她那當朝七皇子的夫君竟在多年前因一場意外成了憨兒!

看着慣會露傻笑說傻話的丈夫,她只能安慰自己憨兒至少單純,

但她真是大錯特錯,這家夥的憨傻、乖巧和安分還會挑時段,

夜晚一來,他哪還有半點傻氣?眼一眯、衣一脫,拖着她上床不說,

還執意讓她下不了床,吓得她決定詐死出逃……

誰知這家夥其實是裝傻避政亂,不僅沒被她騙倒,

還迅速以“治病”為由要來緝捕她,要她好好地負責,

沾上這非她不可的腹黑妻奴,等着她的将是一世與他糾纏的惡夢……

【趕緊許個願吧 裘夢】

每次絹姊跟我要序的時候,夢夢都會有種腦袋發空的感覺。

序啊……

都說二〇一二年是世界末日,結果夢夢差點花光自己的儲蓄,世界依舊是原來 那個世界。

這坑人的傳言啊——

以為二〇一三年總能有好運來臨吧,結果……傷心往事不提也罷。

這一年,妹妹身邊發生了好多事,以壞事居多,所以夢夢的出書計劃也就一直 延若至今。

好在,現在終于是寫完這一本了。

其實,夢夢今年因為心境的緣故,真心有寫虐書的沖動,奈何做慣了親媽,着 實有些擺不出後媽的姿态,于是此事最終還是作罷了。

小時候,常常盼着長大,可是長大了才發現其實大人的世界一點兒都不好玩。 可是,不好玩也得玩下去。

世界果然是悲摧的,我們要努力讓自己不那麽悲摧。

明年的寫作計劃是怎樣的呢?

夢夢最怕別人問這個問題了,計劃是有,一直有,可問題是計劃它永遠也趕不 上變化。

咳咳……夢夢能說的是,只要你們還在看夢夢的書,夢夢就會一直寫下去,寫到天荒地老,也是可以考慮的。

會不會太肉麻了 ?

情情愛愛的吧,有時候真心挺肉麻的,都說戀愛中的男女智商為負數,嗯,這 個時候騙財騙色才會更容易成功對吧?

咦?我到底想到哪裏去了呢?

果然,思維太過渙散一直是夢夢的致命傷啊致命傷。

夢夢很久不寫系列文了,當然也還欠着幾個系列文沒結束。

這本書怎麽說呢,這個應該是跟某本王爺的書是沾親帶故的,算是前傳吧。 不過,也不必非要全都聯系到一起,分開看也是不受影響的。這本書的男女主 角頂多算是先賢前輩罷了,我們可以從這本書深切體會到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皇帝都懼內了,那麽王爺懼個內真沒什麽好驚訝的是不是?

哈哈……

估計這本書出的時候呀,距離二〇一四不是快到了 ,就是已經到了 ,那麽趁着

這個機會,某夢便趕緊許個願吧——

希望在新的一年,夢夢可以身體健康,吃什麽什麽香,然後寫作順利,事事如意。

如果不能全部成真的話,事事如意就不強求了 ,能保證前三個也是極好的了。

第 2 章

大公司的氣派就是不一樣,整整一棟大樓都是納川的地盤,曾雯霜抱着紙箱踏進大廳,找到總機走過去,“你好,我叫曾雯霜,是今天來納川美術部報到的新人,麻煩你幫我通報一下。”

“美術部是嗎?”總機小姐姐彬彬有禮的回答道:“請稍等,我确認一下。”

“好的,謝謝。”曾雯霜點點頭,有點好奇的打量着寬敞的大廳,一扭頭,正好看到電梯門打開,為首的柏翔川在一群人的追随下,率先從電梯裏走出來。

他的氣勢很強,就如同高中那會兒一樣,茫茫人海,他一定是那個會被第一眼注意到的人。

一直以來,曾雯霜都是走藝術眳線的,她天生在學科這塊不擅長,倒是對畫畫鋼琴什麽的很感興趣,父母也順着她的爰好,不強迫她學習,只專心培養她的藝術細胞。

估計因為她是學渣,所以對學霸有一種蜜汁崇拜,作為學霸中的戰鬥機,柏翔川自然也是曾雯霜崇拜的人之一。只可惜高中的時候,術科班和學科班是分開的,柏翔川在理科資優班,和柏翔川之間隔了兩層樓。

“霜兒,快看!”大清早的,曾雯霜挽着好友妙妙的手走迸學校,人還因為睡眠不足而迷迷糊糊着,就突然被妙妙激動的扯了扯手臂,即使壓低了嗓音還是能聽到她聲音中的激動,“是柏翔川耶!”

“真的?”曾雯霜瞬間精神來了,睜大了眼睛看着前方。柏翔川一身低調的黑色運動服,戴着耳機,不徐不緩的走着,臉上是一貫的漫不經心。

因為不是同一個班,學校又大,見到柏翔川的機會并不多,曾雯霜拉着好友大步往前走,覺得自己和柏翔川的距離近點,再近點,指不定就能被感染到學霸的氣息,讓她的數學成績成功突破及格線的大關,不用每次考試之後都面對數學老師那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不過柏翔川冷淡的名聲在學校是出了名的,聽說有班上的女生向他請教難題,柏翔川直接就說他的思考模式別人跟不上,還是找老師比較好。

雖然這是實話,但是這樣直白的話讓女孩子多傷心,那女孩子其實也不是真的想問問題,就是想找個藉口接近柏翔川套近乎來着。

反正自那之後,向柏翔川搭讪的女孩子就少了很多。

曾雯霜也不敢和柏翔川搭話,她怕自己主動開口打招呼了,柏翔川直接問她是誰,所以難得有機會在學校碰到,她也只是湊近點,然後默默看着柏翔川的背影,求他保佑自己數學及格。

“不愧是全校百分之九十的女生的夢中情人,成績好,長得帥,大長腿,據說家世還不錯。你說這麽好的男生以後會跪倒在什麽樣的女生腳下?”妙妙感嘆一句。

“不知道,不過能配得上柏翔川的女孩,自身一定也很優秀。”曾雯霜實話實話。

“我覺得我家霜兒就很優秀了。”妙妙突然狡黠的眨眨眼。

“瞎說什麽,就我那成績……簡直不能見人。”曾雯霜哭喪着臉。

“但是你很漂亮啊,畫畫也很好看,鋼琴也彈得很好,我都幫你收過不知道多少次情書了。”妙妙說的是實話,曾雯霜性格很好,雖說功課不太好,但是藝術方面的天分是高水平的。每次學校有什麽文藝演出,曾雯霜肯定都是一份子。

這樣的女孩子,誰不喜歡。

她捉弄着曾雯霜,沒有注意到前面的柏翔川腳步不易察覺的停頓了一下。

“哎呀,你不要捉弄我了啦。”曾雯霜不好意思的笑笑。

早自習的預備鈴響了,妙妙連忙拉着曾雯霜跑起來,“快快快,要遲到了。

“別跑這麽快。”曾雯霜追上妙妙的腳步,匆匆越過柏翔川的身邊,下意識的回頭,看了柏翔川一眼。

就像是碰巧,柏翔川也那麽恰好的擡起頭,迎上曾雯霜的注視。圓圓的眸子裏倒映出柏翔川的模樣,浏海微微遮住他的眼睛,只一張好看的薄唇微微抿着,渾身上下透露的都是矜貴。

曾雯霜愣了一下,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變得急促的聲音。

怦怦,怦怦!

周圍都是一些快遲到的學生,神色匆忙,只有柏翔川,還是那不緊不慢的樣子。

“柏翔川都不怕遲到的嗎?”曾雯霜收回視線,有些好奇的問。

“學霸嘛,老師寬容得很,學校還指望他拿個狀元回來,遲到這種小事,才不會管。”妙妙拉着曾雯霜氣喘籲籲的往教室跑,正巧趕上早自習正式鈴聲打響,頂着班主任嚴肅的視線,低着頭快速走到座位上坐下。

幸好幸好,沒有遲到。

曾雯霜打開書本,捂着自己還急促着的心眺,一時突然有點分不清,這心跳的加速,是因為奔跑,還是因為……柏翔川。

第二節 課下課,教室門口有人叫曾雯霜,“曾雯霜,林老師讓你去一趟她的辦公室。”

林老師是藝術組長,學校有任何活動都是林老師安排的。這個時候找曾雯霜,多半是為了即将到來的周年校慶。

不過曾雯霜已經高二,馬上就要高三,雖然她是術科生,但是課業壓力還是很重,一般這種校慶,主力軍都是高一新生。

“林老師,你找我?”曾雯霜敲了一下辦公室的門,在林老師擡起頭的時候走進去。

“雯霜來啦?”林老師很喜歡曾雯霜,臉上滿是慈愛,“叫你來主要是為了校慶的事情。我和學校這邊讨論了一下,還是希望你能夠擔任鋼琴演奏,和俊彥一起表演。”

劉俊彥不是術科生,但是小提琴拉得很好,是學校公認的小提琴王子,以前也和曾雯霜一起搭檔演出過,兩人也算是朋友。

“不是說今年的表演是舞蹈嗎?而且俊彥他不走術科生路線,課業壓力很重,忙得過來嗎?”曾雯霜愣了一下,疑惑的說道。

她之前得到的消息是,今年壓軸表演的是高一新生李馨雅,是舞蹈新生,因為長相出色,被封為學校新一屆的校花。

“校長的意思是,你和俊彥比較有經驗,校慶那天肯定有很多大人物來看表演,怕到時候李馨雅因為緊張發揮失常。而且像這樣壓軸的表演,獨舞什麽的,還是單薄了一些。不過主要還是看你,要是你覺得不适合的話,還是算了,畢竟你也是準高三生了,一切以課業為重。”

曾雯霜偏了偏頭思考了一會兒,“俊彥怎麽說?”

“他說他都可以,只看你的意見。”林老師回答。

“那我沒什麽意覓。”曾雯霜笑笑,很乖巧的模樣,“只是接下來的時間就要麻煩林老師多指導一下我們了。”

“那是當然的,好了,我沒什麽事了,你回去上課吧。”林老師很高興。

曾雯霜倒是沒什麽想法去,她表演的次數多了,對這些都很淡定了,根本沒在怕的,唯一能讓她頭痛的只有數學而已。

術科樓這邊少人走動,走廊上靜悄悄的,曾雯霜滿腦子都是上節課的數學公式,下樓的時候也沒注意,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推了一下,腳直接踩空,眼看就要從樓梯上滾下去。

“小心!”驚恐的呼喊聲被扼在喉嚨口,曾雯霜只覺得視線一花,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鼻尖滿滿都是說不出來的清新味道,曾雯霜驚魂未定的拍拍胸脯,站穩了才感激的擡起頭來向對方道謝,“謝謝你……”聲音止住了,她有點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

柏……柏翔川?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柏翔川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見曾雯霜似乎沒傷到哪裏,便紳士的退後一步,點點頭打算離開。

“謝謝你。”曾雯霜不好意思的開口。

“你剛剛已經道過謝了。”柏翔川像是有點不耐煩的模樣。

曾雯霜眨眨眼,笑了,“道謝的話又不會嫌多,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有點事。”柏翔川敷衍的回了一句,自顧自的上了樓,身影失在樓梯轉角。

曾雯霜就這麽一路紅着臉回了教室。

然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向妙妙宣布,“我喜歡上柏翔川了。”

妙妙正拿着碳筆在白紙上塗塗畫畫,聞言,頭不擡的哦了一聲。

“你怎麽這麽淡定?”曾雯霜有點洩氣。

“我們學校喜歡柏翔川的女生沒有上千也有八百你算什麽,再說了,你喜歡他有用嗎?人家又不喜歡你。”妙妙淡定的回答。

曾雯霜無言,這個回答很紮心。

“我想向他告白。”

“可是我覺得他會拒絕你。”妙妙終于舍得擡起頭來了,“況且我記得你之前就喜歡他,可是也從來沒說過要向柏翔川告白。”

“你不懂,我現在真的喜歡上他了。”

她其實也不是真的想做柏翔川的女朋友,要知道她和柏翔川可是連認識都算不上,要是這樣她還能靠一封情書就成為柏翔川的女朋友的話,說明柏翔川根本就是個随便的人。

然而柏翔川是随便的人嗎?當然不是啊!

曾雯霜之前是單純的崇拜柏翔川,但是真的和柏翔川對視過後,她發覺自己估計也是顏值控,不然怎麽會看一眼就心動?也許青春期的懵懂就是來得這麽突然。

她就是單純想給柏翔川寫一封信,告訴他她對他的心動。

而且曾雯霜不笨,她當時從樓梯上摔下來,她很肯定不是因為自己踩空,而是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可是等她回頭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人影,說明那人是故意的,而且做了壞事就跑。

可惜術科樓那邊因為沒什麽學生的緣故,所以樓梯沒有監視器,不然曾雯霜還真想去看監視器。

她自認不是和人結仇的性子,誰這麽讨厭她?要是她真從樓梯上摔下去了,肯定得骨折。

“霜兒,你在發什麽呆?”妙妙推了曾雯霜一把,“我先提醒你,據柏翔川的同班同學的可靠消息,柏翔川是從來不看情書的。我不管你是真的喜歡柏翔川還是只是有點春心萌動,我明确的跟你說,就算你寫了情書,人家也是不會看的。”

“沒關系,我就是寫一下我自己的想法。”曾雯霜現在心裏正激動,哪裏聽得進去妙妙的勸告。

再說了她也不是真的要告白,所以不抱什麽期望的。

青春期的少女,再怎麽性格開朗,其實心思仍舊是細膩的。曾雯霜花了整整一個周末的時間,很認真的寫了自己對柏翔川的想法,說自己很崇拜他,很感謝他救了她,希望他能夠一帆風順考上好大學。

最後曾雯霜還特意買了一個清新的信封,把自己的告白信裝了起來,又打聽了柏翔川在班上的座位,趁着他們班上體育課,教室裏沒人的時候偷偷摸摸把信夾在柏翔川的書本裏。

“瘋了瘋了,你這個女人真的是魇怔了。”妙妙止不住的搖頭,“帥哥千千萬,柏翔川雖然也是很出色,但是以你的本錢,什麽樣的美男子沒有?”

“這不一樣。”曾雯霜笑着搖頭。

“看,是劉俊彥耶!”妙妙是個公平的人,她對所有的帥哥都一視同仁的在意,除了柏翔川,劉俊彥也是她的心頭好,“啊……那修長的手指,真的天生就是用來拉小提琴的,簡直太完美了!”

“雯霜,你們怎麽在這裏?”劉俊彥有點詫異的走過來。

“路過,嘿嘿。”妙妙傻笑。

“路過?”劉俊彥有點狐疑的看了曾雯霜一眼,術科班的教室在樓下,就算是路過,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

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自然的撇過了這個話題,“對了,雯霜,關于校慶演出的曲目……”

劉俊彥和曾雯霜兩人在這方面要求都很高,務必要求演出的時候完美得沒有任何瑕疵,一讨論起來就忘了這是別人班級的教室門口,還是妙妙意外看到柏翔川居然出現在樓梯口,才急忙扯了扯曾雯霜的手臂。

“霜兒,霜兒……”妙妙喚道。

曾雯霜正和劉俊彥讨論得火熱,手指時不時比出彈鋼琴的動作,商量着到時候怎麽配合,被叫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順着妙妙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柏翔川雙手插口袋站在樓梯口,也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

他的表情很淡,不知道為什麽,曾雯霜就是覺得此刻柏翔川有點不高興,又想起自己夾在書中的情書,下意識就縮了縮肩膀,有點心虛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柏翔川的眉頭也皺了一下。

劉俊彥和柏翔川是認識的,所以率先開口打了招呼,“柏翔川,不是上體育課嗎,怎麽回教室了?”

“很無聊,所以回來睡覺。”柏翔川懶懶的回答了一句,自顧自的回了座位,在曾雯霜緊張到心都提到喉嚨口的注視中翻開了面前的書本。

然後自然就看到了那封信。

劉俊彥站在教室門口,自然也看到了這封信,再一扭頭看到曾雯霜下意識雙手攪在一起的模樣,聯想到曾雯霜出現在這裏的奇怪舉動,心下了然。

但還是有點詫異,原來曾雯霜……喜歡柏翔川的嗎?

柏翔川現在滿腦子都是剛剛看到的曾雯霜和劉俊彥在一起相談甚歡的模樣,越想越急躁,看到信的瞬間只以為又是哪個女生沒膽子當面跟他告白所以寫在紙上了。對于這些信,他是從來都沒有興趣打開看一眼,都是直接扔垃圾桶,這封當然也不意外。

于是曾雯霜就親眼看到自己花了整整一個周末情真意切寫出來的信,連同着信封一起,被扔進了垃圾桶。

心裏的酸澀瞬間就湧上來了,止都止不住。

劉俊彥和妙妙的心裏都有點可憐曾雯霜,親眼看到這麽殘酷的真相。

尤其是妙妙,一開始就跟曾雯霜說了,柏翔川是高冷的人,根本不看信的,偏偏她就是不聽,非要寫信,現在好了吧,傷心了吧,難過了吧!

“劉俊彥,我們還要回去上課,先走了。”妙妙不由分說直接拉着曾雯霜就走,

曾雯霜即使心裏難過,但是該有的禮儀還是有的,離別時還對着劉俊彥笑了笑,聲音輕柔,“那我們先走了,再見。”

等下了樓,曾雯霜終于再也控制不住心裏的難過,露出低落的表情來。

“看吧,都你說過了,寫信的結局是慘烈的。”妙妙嘆息着搖頭,“你還是死心了吧。”

“我本來也不是想跟他告白……”曾雯霜辯解了一下,又覺得自己都寫信了,在別人眼裏和告白也沒兩樣了,于是只默默的嘆口氣,用力拍拍自己悶悶的胸口,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沒事,我一開始就想過他可能不會看信,現在也只不過是親眼見證了而已。”

“霜兒,你別難過。”妙妙安慰曾雯霜,“柏翔川不看信是他的損失,錯過了你這麽優秀的女孩。”

“人家又不喜歡我,算什麽錯過。”曾雯霜笑笑,“要是我和他互相喜歡,那才算是錯過。”

低落了兩天,很快地,校慶的排練就占據了曾雯霜大部分的空閑時間,自然也顧不得那點小女生的悲傷春秋了。

校慶辦得很熱鬧,曾雯霜和劉俊彥作為壓軸表演,等一衆學子和重點人物們已經看得很疲憊的時候登臺,出衆的樣貌和氣質頓時引起了轟動。

柏翔川坐在臺下看着一襲白裙的曾雯霜在鋼琴面前坐下,和劉俊彥相視一笑,擡手放在琴鍵上,深呼吸一口氣,纖細的十指像是揮舞的翅膀,在音符上跳躍。

他身邊有兩名女同學在小聲議論,“這兩人真的好配,俊男靓女,一個小提琴一個鋼琴,簡直是絕配!”

“就是就是,我是劉俊彥和曾雯霜的粉絲,每次看到他倆一起登臺我就激動,怎麽會有這麽相配的人!”

“你說他們會不會私底下其實在交往,不然怎麽配合這麽默契?”

“不知道,說不定哦……”

柏翔川聽到這裏,手無意識的握成拳,嘴唇死死的抿在了一起。

演出結束,學生會的人組團要一起聚餐,曾雯霜覺得有點累,就沒去參加,等收拾完畢,卸妝換了衣服出來,學校已經沒剩下幾個人了。

偌大的學校安安靜靜的只有路燈昏黃,曾雯霜長長呼了一口氣,走出校門口,覺得肚子有點餓了,正好學校旁邊的巷子裏有一家賣關東煮的味道很好,她便轉角朝巷子走去。

結果剛進巷子,就被人猛的從背後推了一把,整個人差點撞到牆上。

“你們做什麽?”曾雯霜詫異的扭頭,發現是幾名女生,臉看起來很嫩,應該是高一生。正疑惑自己到底哪裏惹到她們了,就看到另一名身材高挑的女生走出來,一臉厭惡的看着她。

“李馨雅?”曾雯霜驚訝的叫了一聲,“你怎麽……”

“哼,還有臉問我?要不是你橫插一腳,今晚壓軸的人就是我!你知道我為了壓軸跳舞辛苦練習了多久嗎?”李馨雅憤恨道:“結果你呢?直接就搶了我的位置!”

“這又不是我排的,是學校安排的。”曾雯霜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冤,“上次我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是你推我的?”

“那次算你運氣好,被柏翔川救了。要是沒有他,你肯定就進醫院了,怎麽可能今晚還能出現在舞臺上。”

曾雯霜有點不能理解李馨雅,這只是一場校慶演出而已,李馨雅就可以為了想上臺而做出如此惡毒的事情?那以後若是再出現什麽礙了李馨雅的路的人,李馨雅又會怎麽辦?

“你能不能講理一點。”曾雯霜看着逐漸圍過來的女生,後背緊緊貼着牆壁,“這裏可是學校附近,你們別亂來,而且我要是告到學校去,你會被開除的!”

“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我可是要告你诽謗的!”李馨雅才不怕呢,現在已經很晚了,學校附近根本沒什麽學生,她根本不怕被人撞見。

曾雯霜在心裏哀嚎,自己這一劫怕是躲不過去了,只縮起來,閉上眼睛,怕自己手被傷了。

她要彈鋼琴要畫畫,手很寶貴的。

只是預料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曾雯霜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就看到某人不知何時擋在自己面前,面對着李馨雅一行人,語氣淡漠的開口,“我不打女生,所以勸你們還是主動離開。另外剛剛你威脅她的話我已經用手機錄下來了,不想被捅到學校去,以後就老實點,別再找她麻煩。”

“你……”李馨雅咬牙。

“馨雅,我們還是走吧,我不想被退學。”

“對啊,馨雅,走吧。”

李馨雅帶來的人都在勸她,李馨雅最後再狠狠瞪了曾雯霜一眼,不甘不願卻也只能離開。

“你沒事吧?”柏翔川轉過身來,蹲下身子,聲音裏帶了關切。

見曾雯霜臉上還有未消散的恐懼,柏翔川只覺得心頭一愣,将校服外套脫下來,披在曾雯霜肩膀上,有點笨拙的安慰道:“你別怕,她們都走了,我送你回家,她們不敢再來的。”

心裏有點慶幸,因為知道曾雯霜要等校慶結束收拾好了才會回去,怕她一個人碰上壞人才特意留下來。本來是想默默跟在她身後送她回家的,卻正好遇到這一幕。

要是自己沒有留下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曾雯霜之前太緊張了,連害怕這種情緒都顯得很遲鈍,只覺得自己有點倒楣怎麽遇上了校園暴力。現在沒事了,又看到柏翔川這麽關切的和自己說話,心裏那點恐懼頓時就被放大了,一個沒忍住,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哇……柏翔川……謝謝你……”

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第 1 章 開始

開始

陽光緩緩照進屋內,床上的人還未清醒便聽見聲響。

葉棠緩緩起身,穿好衣服,緩慢的落座在椅子上,有條不紊的喝了一口水,好讓自己清醒一些。

院中人來人往,每一個人手中都捧着錦盒,裏面的物件個個都華貴不以,有的甚至似乎都是至此一件的絕世珠寶,尋不到第二個。

可葉棠眼中沒有流出一點的驚嘆,雖說送到自己院中,但是也不是給自己的。

她可沒有那樣大的面子。

不由尴尬笑一聲。

不一會便來一位嬷嬷到葉棠跟前來說:“請葉二小姐來到主殿中,葉家主有事找你。”

葉棠像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坐在那裏手中又拿着糕點還在一點點向口中送進去。

口中的糕點不知道放了何時,竟然變得一點味道都沒有,還挺噎人的。

她想,她爹叫她能有什麽好事。

她一點都不想去。

三天前,這千華宗的人就對她有不一樣,她有點不明白,就連她爹都會在她的院中送上綢緞珠寶更是詭異的不能再詭異。

這三天她的待遇就是那榮寵千萬的姐姐葉宓都沒有過的。

葉棠自己心裏清楚物極必反,前面肯定是有什麽陷阱等着往裏面去跳。

只不過她的消息閉塞。

只有她不知道而已。

千華宗中,葉棠算的上的被人處處排擠,不受待見,甚至從小到大都沒有其他人與他來往。

葉棠對于其他人的不喜歡,自己也沒有太多的在意,受了她爹的指使誰敢和她走的近。

那麽自己便也不喜歡他們呗。多簡單事啊。

千華宗本是修仙門派,可是她就是因為她爹的一句話,她便從來都沒有修煉一天,就是看着其他的弟子在學習劍術以及仙術,就連她那每每看上去虛弱時時刻刻都會暈倒的姐姐都可以進行學習。

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在葉家什麽都得不到,就連一個平等修煉的機會都得不到。

所以這次場面這樣隆重,所有奴仆的态度都對她恭恭敬敬的。

葉棠想這件事一定不簡單。

還有可能是見出奇的大事。

葉棠不想這樣快動身,主要是自己另有打算。

自己天天省吃儉用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離開着困住她的千華宗。

怎麽也沒有想到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就讓出現這樣的事情。

她現在腦海中不要說是對策了就連一點點的思緒都沒有。

她的腦子就是團漿糊,就是知道自己不能這樣麻溜的過去。

要不然更是一點好處都讨不到。

那嬷嬷似乎等着有些不耐煩,就連語調都都來幾分譏諷:“怎麽葉二小姐,葉家主的命令你都想要違背,還是你想要在繼續拖延,讓家主身旁的管家來請你啊!”說完布滿皺紋的眼睛還在瞪着葉棠。

葉棠同樣怒瞪着眼睛,只不過杏仁眼睛沒有什麽威懾力,反倒還有些可愛。

兩人都是對彼此的不服氣,那嬷嬷自然是瞪的沒有葉棠時間長,早早的敗下陣來。

葉棠還沒來得及在心中暗自高興,便聽到院外傳來聲音:“葉二小姐還沒有準備好,去見家主嗎?”

“要是沒有,那就不要怪我們這些下人不知道分寸了。”

葉棠煩躁的聽着門外的聲音,方管家是他在千華宗中第二個最不喜歡的人,第一個當然是她爹了。

她起身垂着頭,腳步一點點的向前走去,她也明白方管家來了,可是沒有任何一個理由可以的讓她說不。

因為她不被看好,也沒有這個機會。

路過嬷嬷的時候,抿了一下嘴角,還想在說點什麽,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自己與她在計較些什麽,反正以後根本不會再見。

葉棠走到方管家的身邊,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們走吧。”

房管家眼中透露出得意的神情,心中望着葉棠的背景,就算是二小姐不還是要乖乖的聽他說的話。

兩人來到主廳,葉正庭坐在主坐上,身旁站着葉宓,周圍都是葉棠說不出名字的長輩,都圍坐在一起。

房管家一下去,留着葉棠一人站在殿中央。

葉棠擡頭看着葉宓還是那副老樣子,病歪歪的。

但是兩人的服飾卻是天差地別,葉棠只是穿着簡單的素色衣裙,頭上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只木簪。

而葉宓的服飾不知道要比她好上多少倍。

對于葉宓這個姐姐,葉棠說不上喜歡但也覺對說不上什麽厭煩。

兩人從一出生就被分開,後來只有過節之際兩人才會見上一面,就算是看見距離也是仿若天際。

坐着的長老目光都在葉棠的身上,□□的目光看的葉棠有些煩躁。

突然安靜的主廳中,一位年長的長老打破了一片安靜,順着胡須說道:“沒想到葉二竟然長得這樣大了,不得不說是我們老了。”

有人開口像是打開了話匣子,長老們都不開絡繹不絕的談論起來,可是他們好像第一次看見葉棠一樣,仿佛沒有人記得葉棠的名字,只知道她叫葉二。

葉棠在等他們到底要說什麽,鋪墊的這樣久,又是打了什麽算盤,望向殿中主坐上的人,只是一言不發看着他們在談論。

主坐上的人輕咳兩聲,坐在下面的長老都閉上了嘴巴,葉正庭打量的目光看向葉棠,眸子裏面沒有一絲情感。

直言開口說道:“葉二這次叫你來确實是有件大事,希望你能同意。”

明明是商量的口吻,可是語氣像是不容置疑,更像是命令。

葉棠對上葉正庭的眼睛,直直看着他還會說出來什麽來。

葉棠縮了縮脖子,抿了抿唇,動作幅度很小,畢竟這麽多人看着呢。

葉正庭眼中躲閃一下,又繼續說到:“葉二你的任務是要去往魔族。”

魔族……

葉棠正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沒有聽錯,還有坐在主位上那個爹知道自己在和她說什麽嗎?

就她連一點修仙道法都沒有碰到過,就讓她去魔族。

在她看來和送死去沒有任何區別。

她臉上平靜內心卻是波濤洶湧她一點都不想去,為什麽不讓葉宓去。

葉棠剛擡頭,還未看葉宓一眼,葉宓就狠狠的倒在地上。

葉棠臉上色狠狠的僵住,好家夥,真的不愧是姐妹,自己剛一想到。

葉宓,就倒在了地上。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想要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只是靜靜的站在大廳中看着四個婢女将葉宓擡走。

葉家家主開口向各位解釋道:“小女宓兒身體不适,剛才有因魔族二字有些被吓到。”

衆人連忙說到:“無事,宓兒從小身體就不好。”

他們也是諒解。

主要今天的主角不是葉宓,她怎麽樣大家也不太在乎。

所有人的目光又開始轉向葉棠的方向,總之她今天是躲不掉了。

又開始了之前的話題。

似乎容不得葉棠有着半點的拒絕。

她那個時候在想為什麽是她,而不是葉宓,之後葉宓便倒了下去。

她也不好在争辯什麽?

望着衆人看向坐在主位的葉家家主,似所以的壓力都在葉棠身上,她屈膝一跪,是在認命,平緩開口道:“遵命,定不負家主所望。”

葉棠從來都沒有來過這個主殿,也不知道面對問題是要怎麽回答家主。

她剛才口中的回答還是偷偷看着要出遠門的弟子口中學來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回答的怎麽樣,回答的好不好。

所有人似乎見葉棠同意,都穩了心神,就連一直都不待見的葉正廷都難得都看葉棠有些順眼了些許。

葉正廷見到葉棠如此識趣便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簡單的說道:“葉二你回去等着去往魔族的時間,安心等待就好。”

“你回去吧。”

葉棠聽見回去兩字馬上起身,沒有片刻的逗留,轉身走向殿外。

可是就在另一只腳剛要踏出殿門之際,葉棠停住,回頭着坐在主坐上的人簡單一個問題,“葉家家主知道小女叫什麽名字嗎?”

如此簡單的問題,葉正廷愣住,他确實沒有過多的留意過這個女兒,只是揮了揮手,語氣強硬地說道:“葉二不要無理取鬧,你趕快回去,我還與各位長老有話要說。”

葉棠似乎自嘲一下,明明心中好似知道結果但就是會忍不住都在問一下,似乎讓自己可以死心,沒有更多的遺憾。

她出來之後望着陽光,枝頭上有新鮮翠綠的葉子悄悄出來 ,很好看的景色。

葉棠一點都不喜歡。

她不是不喜歡這裏的景色,而是不喜歡這困在她的千華宗。

回到她的小院子,她的小院子有些荒廢,都沒有外面随意一處的景象要好。

葉棠走在小椅子上,低着頭,拿着個小樹枝在地上劃弄,心中想着:她是被送去魔族,應該是可以跑的吧。

有了一個想法,便有了目标。

畢竟她可以真的不想去魔族,那是多吓人的地方啊!

她之前就其他的弟子的口中說過,魔族很吓人,他們像是長滿尖牙的怪獸,最可怕的就是吃人。

也不怪葉宓聽一下就吓昏過去了,她搖了搖頭,現在想一想腦子就開始出現各種可怕的畫面。

她在這青天白日的都點不敢在想下去了。

回到屋子中,在一個極其隐蔽的地方,拿出點金子,眼中看着金子心中也算是有點底氣。

她想要是真的可以溜出去,手中還有這錢財,自己現在本身就是凡人,沒像其他人一樣開通仙脈,混入在塵世之中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最主要是自己手裏面有錢的。

離開之後,她想過的不好都難。

葉棠蹲在地上捧着自己攢了好久的錢在笑,仿佛美好的未來在向她招手。

可能是葉棠想的太過投入,并沒有聽見院子中有人正在一步步靠近,直到來到這緊關着的房門,才停住腳步懷着怨氣大聲的敲了敲門。

第 1 章

第一章

那是高中開學的第一天,我遇見的那個驚豔了我一整個青春的人!

“各位好,我叫蕭鳴,蕭蕭班馬鳴的蕭鳴!”少年個子很高,五官生的極好

那時的我還沒意識到自己暗戀了!

那天是個大晴天,有太陽很溫暖,陽光照在少年的臉上,給我一種感覺”向陽而生”

大家很快就介紹完了

馬上就要到我了,好緊張啊!我的身子渾身不住的顫抖,他好像發現了我在顫抖,便對我說:“別緊張,我的小同桌”

“各位好,我叫季羨魚,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的羨魚,日後還望大家多多關照”我生的極好,五官白皙,是那種明豔型的大美人!

每個人都介紹完以後,便在校園裏散步了!

在我們散步的時候,老師叫了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同學去搬書!校園的風景很好,有西府海棠,有玉蘭花……

在散步的時候,我認識了我隔壁班的一位同學,她是我以後的閨密:“她叫林疏桐,缺月疏桐的疏桐”

不久後,男同學們搬書回來了,也便喊我們回教室了!

那天開學,蕭鳴來的很急,忘記帶筆了

,他對我說:“小同桌,可以借我一下你的筆嗎?我用完,等會就還你”我的性格非常的大大咧咧,我便對他說:“拿呗!”開學的第四節課是體育課,他在打籃球,我站在一個小角落裏望着他,他累了,坐在那個枝繁葉茂的梧桐樹下,垂着頭摩擦着手裏的橘子汽水,我遠遠的看着他,他好像發現了我,于是便望向了我的方向!

開學的一個月後,便開始了月考,英語句子,一直說我的難題,可是啊,這回我好像記住了不少句子呢!于是我便在卷上寫下了“The  gods  confiscated  human  timidity  witch  made  youth  vigorous  and  vigorous”神明沒收了人們的膽怯,這便是少年們的青春轟轟烈烈,最後啊,我的這張英語試卷的作文得了13分,而他呢,比我高一分,我們兩家是世交,關系很好!

我成績很好,一開學便得到了老師的喜歡,學校有個演講比賽,老師将這個資格給了我,便對我說:“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一直認為我這個老師很可愛!演講詞我想了半天,沒想出來,于是我便拍了一下,他問他這該怎麽寫呀?嗯,他仔細想了一下,對我說啊!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你是人間驕陽四季,以這兩個開頭吧!”

最後啊,那場演講比賽我得了冠軍,正是因為他給了我的啓發呀!

春風送來了溫暖,少女的心在春天開始了心動,也開始了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

可是啊,即使這段感情會失敗,我還是選擇勇敢一次。畢竟不是人生,每一次都那麽勇敢,勇敢一次又何妨?

“我的未來,想去更好的大學,最好去宜漢大學,我們全國最好的學校”

第 2 章 枯榮之落

“你知道我?”千手扉間在說出自己名字的同時,也在注意着羽生雨的表情變化,後者在聽到他的自我介紹的時候是錯愕、驚訝的,可在這種情緒之中還隐藏着一丁點“果然如此”的感覺。

“啊……只要對大戰稍有關注的人,自然會知道火之國的火影的名字,對于我們這些一般人來說,你是造成我們生死相異、颠沛流離的罪魁禍首之一。”羽生立刻收斂了自己的表情,盡管塵封在他腦海裏多年的記憶正在不斷的翻湧着,但他絕不能的太過明顯……甚至他正在為自己一剎那情緒的異常給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說明。

一邊說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額頭的中間,示意對方的那個位置正有一個忍者的标志。盡管忍者是一種十分神秘的職業,但對于一般人來說,認識對方護額上的标志絕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它屬于一個叫做“木葉”的忍者村子。

火之國,木葉隐村,二代目火影,在對方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後,羽生這樣的平民可以比較準确的描述他的身份,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盡管對于羽生來說,如果不是對方的臉上半是血色半是污泥的話,他早該認出對方來的,可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能流露出異樣的。

“大人物啊……”羽生只能裝作這麽感慨着,在他的心思之中,對照着自己的記憶,眼前事情的經過已經更詳細的被勾勒出來了——眼前這個将死之人,是二代目火影,那剛剛那兩個死成一灘的人,應該就是雲隐的金角銀角了。

“戰争麽?”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羽生這種近乎指責的話語應該會讓對方說出“戰争從來不是一方的事情,誰也不願意發動戰争”這樣的話,但對此時的千手扉間來說,根本沒有必要再說這些了……盡管在眼前這場戰争之中,木葉确實是遭到入侵的一方,他們的戰争應該被描述為防禦反擊戰,然而這些對于一個流浪兒來說,真的有必要計較嗎?

甚至千手扉間都自認自己是羽生口中所說的“罪魁禍首”。

“你多大年紀了。”千手扉間對着羽生問道,不知道是不是油盡燈枯下的回光返照,他此時變得更有氣力了一些。

“13歲?應該差不多,我記不太清楚了……有什麽問題嗎?”羽生下意識的順着對方的話回答道。

“不,只是覺得你的言行不太像是這個年紀孩子,不過……并沒有什麽問題。”

不管是清晰的言語、平靜的态度還是行為的邏輯性,羽生的表現看起來确實不像是他這個年齡段應該的……小孩最為明顯的特征就是情緒化的言行,這些在他身上是完全看不到的。

這個年紀的孩子,如果不是忍者的話,面對千手扉間這樣的瀕死之人不吓得大吼大叫就不錯了,哪可能泰然處之的進行交流。

二代目火影疑惑羽生的“早慧”,可這實際上并不值得稱贊、誇耀甚至專門提及,畢竟羽生看起來年紀不大,但這已經是他的第二度人生了。

不走運的是,他似乎降生到了一個亂世。唯一能撐的上有利的,則是在于如果使勁翻找自己的記憶的話,羽生便能找到有關于這個亂世、亦或稱之為“忍界”的一些信息。

“經歷的多了,人自然會有更成熟的表現。”羽生模棱兩可的說道,此時他已經理順了腦海裏的記憶,把注意力更集中到了眼前的事情上。

一個是足以撼動世界的五影之一,一個僅僅是“流浪兒”,雙方的地位差距不可謂不大,可比地位還要相差更大的是其中一個已經是将死之人,另一個則剛剛開始自己的人生。

“能幫我一個忙嗎?”對于現在的千手扉間來說,已經沒什麽時間和必要去糾結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了,“一會請你處理一下我的遺體,像我這樣的人身上帶着太多的機密和情報了,因此必須要防止落入敵人手中,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把火把我燒個幹幹淨淨,将我的存在徹底的抹消掉。”

“這種重大的身後事,你自己沒辦法嗎?”羽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請求。

“本來我是留有這樣的氣力和手段的,不過在處理了你身上的傷勢之後,我已經沒有辦法自顧了……正如你所看到的,我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再者說,讓一個人把自己的遺體抹消掉,再怎麽說也太不近人情了。”在現在這種時候,千手扉間很難得的展示了自己黑色幽默一面。

是的,黑色幽默……對于要保護機密的忍者來說,在自殺的時候同時處理掉自己的遺體本身就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

不給羽生拒絕的機會,千手扉間繼續說道,“通過剛剛的交談,我能聽得出來你是一個渴望平靜生活的人,而對目前的世界來說,再也沒有比忍者的村子更安全的地方了,所以如果你把有關于我的消息帶回木葉村的話,他們會收留下你的。”

忍者的村子自然是相對安定的,可是……“忍者的村子會随随便便讓一般人外來者定居麽,更何況現在還是戰争時期……”

羽生有所意動,然而更有所疑惑。

“木葉會收留你的,只要你不是其他村子的間諜的話,把這個交給他們,一切就都沒有問題了。”千手扉間很篤定的說道,同時把一張紙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羽生當然不會是什麽間諜,不過他不明白為什麽對方會信任自己這個陌生人,要知道眼前這人可是二代火影,于是他忍不住的開口問道,“如果你真的是木葉忍者村的大人物的話,把你交給其他村子不也能得到很多好處嗎?”

“不,你不會的。”

“為什麽這麽說。”

“這裏離火之國的邊境更近,而且比其他國家近的多。”

“明白了……”

哪怕僅僅是出于安全上的考慮,羽生也不會舍近求遠。

“那我的一切,就算是安排妥當了。”千手扉間喟然長嘆,不知道是在有所遺憾還是有所欣慰,而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開口過了。

羽生也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裏,他暫時并沒有心思為考慮火影,只是在嘗試着壓制自己的痛覺,并緩慢的恢複氣力而已。

“喂。”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之後,他嘗試着叫了對方一聲。

沒有答複,樹洞裏無聲無息。

于是羽生知道他是時候要開始做事了。

他勉強站起身來,走到對方的身邊,先是撿起了那張紙,發現上面寫着一種自己讀不懂的暗語。也并不在意內容,羽生将其小心的放在了自己的懷中。

接着他伸手探了探千手扉間的鼻息,發現他确實已經沒有呼吸了。

以羽生的傷勢,常理上來說是不可能這麽快就重新活動行動能力的,而他目前能行走自如,可想而知眼前這個人确實用某種方法治療了他。

樹洞之中布滿了落葉和細小的幹柴,羽生并沒有移動對方的身體,而是将這些東西全都堆在了對方的周圍,再接着他轉身走出了洞口,在細雨之中尋找那些潮濕但依然能夠燃燒的薪柴。來來回回耗費了大半天的時間,他終于把可燃物堆滿了大半個樹洞。

生火難不倒羽生這樣慣于流浪的人,然而在點起火焰之前,他稍稍沉默了一會,而後再次走向了千手扉間,接着他伸手摘下了對方的護額。

然後,他終于點燃了火焰,确認了火勢起來之後,迅速的抽身離開了樹洞。

煙霧迅速的蔓延了起來,在火焰的炙烤下秋雨帶來的寒意都被驅散了,不過畢竟是在雨中,燃料也僅僅只是木頭而已,所以羽生依然在懷疑這樣的火勢能不能達到對方要求的“徹底把自己燒成灰”的要求。

只是下一刻,他的這種擔憂就消失不見了,因為随着那火焰之中傳來的幾聲噗噗響動,那火勢就像是被投入了一大罐汽油一樣,滾滾而起,不消片刻就連同着這一棵大樹共同的燃燒了起來。

想來是火焰燒到了忍者随身攜帶的什麽東西,然後引起了連鎖反應。

為了不至于卷入到火焰之中,羽生不得不再次後撤。

眼前這種甚至十人才能合抱的大樹,非得經過幾十年幾百年的生長才能形成,但僅僅幾個呼吸之間,它就已經化作了一個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炬……死亡永遠比生長要來的短促、來的猛烈。

在高溫的炙烤下,空中落下的細雨迅速的化作了蒸騰的霧氣,使得這周圍氤氲了起來。

不知道會不會釀成森林大火,不過這對羽生來說似乎并不是值得在意的事情,他在意的是看來自己能夠完成跟對方的約定了。一邊這麽想着,他再次火焰裏看了一眼……接着看到的景象就讓他頓時汗毛倒立了起來。

千手扉間火焰中的身影若隐若現,但這一刻羽生無比清晰的看到了對方的一只手豎起了一根拇指。

似乎在稱贊羽生完成約定的行為。

也就是說,在烈火焚身的時候,甚至是到了現在這一刻,千手扉間非但沒有死去,甚至是保持着自己的意識。

“真不愧是……忍者啊。”

忍者從不會輕易的相信他人,更何況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間這樣的忍者。

眼前的這一幕,羽生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從戰亂年代之中走來,追随自己的兄長平定亂世,智謀無雙,不吝惜陰謀詭計,從來都是以最險惡的想法來揣測自己的敵人,心狠手辣、雙手沾滿鮮血,對外數度征戰、殺人無算,對內高壓統治,作風強硬而陰沉,千手扉間的一生都是在殺戮之中度過的。

可哪怕是對這樣的人來說,殺戮也僅僅只是達成目的的手段而已,而絕非是目的本身。他肯救下誤傷的羽生,并不是因為心存善意,僅僅是用來說明一件單純的事實:

他是木葉的火影,而不是嗜殺的罪犯者亦或反人類的恐怖分子。

木葉隐村成立的第十六年,第一次忍界大戰已經到達了戰略相持的階段,甚至木葉已經與自己的主要敵人雲隐村準備締結和平與同盟協定,然而正是在雙方的結盟儀式上,雲隐叛忍發動了突襲,先後襲殺了二代雷影與二代火影,讓戰争以來雙方的共同作為全都付之東流。

火焰之中的人影迅速消失不見了,“火炬”卻一直燃燒到了夜間,而此時羽生早已離開了這裏。

不久之後,清晨即将到來,這場雨也随之停了下來,熹微的晨光映照着雨後湛藍的天空,羽生回望自己昨夜待過的地方,起伏的山巒與茂盛的植被理所當然的擋住了他的視線,那裏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他已經無從得知了,然而……他放眼望去,視線所及之處,滿目都是雨後世界的分外绮麗的景色。

“木葉嗎……”

相比于一直流浪,木葉對羽生來說或許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一場雨停在這裏,另一場雨就會下在視線到不了的天際。

第 4 章 (1)

更新時間:2017-04-20 18:00:02 字數:4345

才走到巷口,就看見公寓大樓門前站着一個美女;原青沒看過她,在心裏暗叫不好,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了。

她低頭在背包裏掏鑰匙,希望那人不要看到她的臉。

“你是原希的妹妹吧?”

原青只好擡起頭來。“是。你是?”

一雙楚楚可憐的大眼此時蓄滿了晶瑩的淚。“我叫姜喻,原希沒有提過我嗎?”

哥提起女人的時候,原青都會忍不住抗議,說他視女人如內衣,天天換,一兩次之後他當然不提了。

哥那一張驚人的女友名單,即使提過,她也不可能記得住,只有上門來的她不記得也難;因為通常是模特兒特質,而且每個見了她都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哥造這麽多孽都不怕嗎?

“呃,我住校,很少見到我哥,所以……”

“你這兩天見過他嗎?可不可以讓我知道怎麽找他?”

一樣的問題,原青的答案當然也只有一個。哥不回家是有原因的;常在不同香閨裏打轉,大半是因為要讓人找不到。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哥不讓我管他的事。”原青看到那雙大眼終于盛不住淚水。

她差點就想邀這個女人進去,但即時想到爸在家而打消了念頭。

“對不起,我爸會找我,我得進去了。如果有聯絡上我哥我會轉告他。”

這種話連自己聽了都覺得無情,但她又能說什麽呢?

把美女關在門外,原青狠狠在心中詛咒哥;不過,她知道詛咒他的女人應該已多不勝數了,他還不是随心所欲地玩?

她沒有要詛咒他被雷劈,只是詛咒他有一天被他真正愛上的女人給甩了,那才叫有天理。

進了家門,赫然發現那個被詛咒的男人正好端端地坐在沙發上,跟爸在談笑喝酒。

“哥!”她站在門邊叫他,“樓下有人找你。”

唐原希輕笑,那所向披靡、沒有女人能拒絕的俊美笑容帶着興味。“傻瓜,方圓一裏內有女人我怎麽會不知道?就是要讓那女人死了心。你不用理她。”

原青火氣上來了。“她在哭耶!你怎麽可以這樣!明知道她在樓下癡癡等你,還故意躲起來!”

“原青,你哥受歡迎你也不是不知道。”唐益升也笑,“每個都要去安撫,哪裏安撫得完?”

“可是——”

“我特別幫你哥買了好吃的,你也來吃吧,今天不用做飯了。”唐益升慈藹地說。

看到除了他們手上的進口唓酒,桌上還未有空酒罐,這表示父子同歡派對才剛開始。當唐原希破天荒回家一次,唐益升就會這樣興高采烈地慶祝,好像大兒子回來是天大的喜事。

“你幹嘛這麽常回來?一定是沒約會吧?”唐原希對她眨眼,“你這個年紀怎麽可以沒有男朋友。學校裏沒好的,哥朋友很多。”

天!這是原青最讨厭的話題,她趕緊往自己房間走,但還是不夠快。

“說真的,柏語又問起你——”

她把門關上,輕輕地,雖來不及截斷那個名字,至少已經把接下來的話隔絕在另一端。

她這輩子再不要跟哥的任何朋友扯上關系。上次被打鴨子上架,結果呢?原青發現自己眼熱了,咬牙打開電腦,開始惡補食譜。

很多事情,不去碰就會過去,至少原青是這麽希望的。

但一小時過去了,原青還是沒辦法專心,耳朵不自覺地傾聽着外邊的動靜。

通常哥回來也不一定住下,陪老爸吃飯喝酒聊天以後,又會失蹤一段時間。

不知道樓下那女人走了沒有?今天天氣有點涼啊……

但原青最放心不下的是爸的情況。哥老是來上什麽不醉不歸,也不管爸的身體和精神狀态。

她深吸一口氣,開門走進客廳。

“小青,你怎麽沒吃晚餐,躲在房裏幹什麽?不想念你老哥嗎?”唐原希盈盈笑着,眼角的醉意滿是風情。

原青嘆一口氣。哥是怎麽喝都喝不醉,但就是這樣爸跟他喝才特別危險。

“小青,你也來一罐!”唐益升從桌邊掏出一罐唓酒要放在桌上,卻因距離沒有對好,擊在玻璃上砰地好大一聲。

原青心一沉,知道爸已經開始醉了;往常哥回來,她想着爸有得吃,有哥陪,醉了就會睡倒,她不想加入酒局,當然就打道回校。

但今天樓下那個女人讓她有些卻步。如果又碰上,她是不是得撒謊?這輩子她最讨厭的事,說謊排第一。

而第二和第三,當然是第三比較能忍受。她看向原希。“你陪爸喔,我明天社團有特訓,先回去準備。”

“叫你喝,你老是不喝,真會掃興!”唐益升的聲音已經有點不穩。

“沒關系,爸,我們男人喝才過瘾。”唐原希豎起指頭對原青示意,“別對那女人亂說話,知道嗎?”

原青只想走人,冷哼一聲,回房收了東西就下樓。

她在鐵門前深呼吸了幾次,再小心翼翼打開門探出頭去,立刻松了一口氣。

外面正飄着細雨。

還好,那女人不必淋雨。原青想着,心中有些酸楚。

曾經,她也當過那樣的白癡啊……

再也不了。

第二天一下課,芯容果然跑來押人。原青查過那地址,是間非常高級、但只有行內人熟悉的餐廳,搞不好是要有邀請函才去得的那種。

就在學校廚房不行嗎?全社特訓不都在那裏?不過如果那男人真是人名人,也算情有可原。兩次特訓,她發現廚房門禁森嚴,連遲到的社長也被鎖在門外,好像在訓練特務似的,八成是要擋粉絲團。

做個飯菜為什麽可以搞得這麽複雜?什麽全國大賽,什麽明星廚師,有的專門在電視上做菜,她覺得那些都把人拉離了廚房,原本單純享受烹調與吃的快樂,最後都變成了名利的追逐與競争。

她絕不會想要當廚師;整天按點單做着一成不變的菜,或是想盡辦法闖出名號,當上了大廚,才終于能做自己想做的菜。

她很想就此打住,但她生命中被打鴨子上架多少次?從讀書到家庭,現在是朋友和社團,處處都要顧慮到別人,何時能只顧自己?

她甚至不是特別喜歡做菜,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做菜。

不像媽。

她記得媽再忙也一定要為他們四個人做三餐。午餐先做好,放進冰箱讓他們帶去學校。

媽在一家小公司當助理,平日做的事很雜,回到家時相當累了,但做起飯來還是慎重其事,從不忽略細節,連飯都不願用電鍋煮,也不讓原青偷懶。

“小青,電鍋很好用,但自己煮出來的口感就是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她覺得又煮得太軟了,因為不小心放太多水。

“因為是自己煮的,不是等電鍋自動跳起來啊。”媽傾耳像是在聽水滾的聲音。

“這樣你就得特別注意熟度,試吃好幾次才能關火……這樣你的口舌就會變得很敏感。”

不是将時間和分量固定算好,而是很不科學地一直掀蓋來試吃,這樣真的有比較好?

“可是這樣好麻煩。”

“做飯就不能怕麻煩,不然買現成的不是最省事?”

她是很想買路邊攤啊。原青在媽媽背後伸舌頭。

媽也真是的,每餐都把她叫進廚房幫忙,為什麽哥哥弟弟就不用?

“我要做功課——”

“吃完飯有的是時間。”

吃完飯後她想看電視,但一定會被叫去收拾洗碗;另一個天下大不公。

媽很老派,爸也是,哥和弟則是樂得偷懶。她學做飯,其實根本沒得選擇。

但那是她和媽相處最多的時光,在廚房裏摸摸弄弄……

她還是不知道為什麽媽煮出來的東西特別好吃,她自己做的卻好像少了些什麽。到底是什麽呢?

現在,她連問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怎麽一路都不說話?怕了吧?”芯容幸災樂禍地調侃:“名廚之前,我們的女霸王也要低頭吧!”

“少來。我這是舍命陪君子,君子就是你這個不知感恩的小妮子,知道嗯?”

“好啦,算我欠你一次嘛!我會請你吃一頓,餐廳你挑,夠誠意了吧?”

“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麽,根本沒誠意。”

“等你看到卓學長手上的帳單,你就沒話說了!好餐廳都是超貴的你知不知道!”

“他有開餐廳?”

“‘沁心’就是他特別回來指導的啊!今天不只是要來看他,更是要一睹‘沁心’真面目,你懂不懂?”

“怎麽,這家餐廳真的這麽神秘?”原青只是快速在網上捜尋了下,主要是看地址,沒研究太多。

“真服了你。特勖當前,你對這個請也請不到的大師居然一點都個奸奇嗎?”

“我不像你那麽想鑽研廚藝,我只要能留在社裏就行了。”

芯容搖頭,待要繼續開導,不過目的地已經到了,他們整整早到半小時。芯容不希望時間太趕,讓卓學長留下更糟的印象。

要不是按着地址尋來,一般人可能會以為這是一間民宅;雖然四周都是精品店和餐廳,但這家餐廳是在巷弄裏,而且高牆老樹,還有,扇大紅門,看來是古董級的。沒有看到大招牌,但門柱上鑲着兩個橢圓玉牌,刻着‘沁心’二字。

門關着,玉牌旁有個門鈴鈕。

“還得按鈴的餐廳,真不愧是卓學長!”芯容驚嘆。

雖然訝異,原青卻不得不承認這裏完全沒有商家味,只有種清靜感,像是回到民初時代的大戶人家。

她們沒聽到鈴聲,但顯然裏頭的人聽到了,門咿呀一聲開了。

芯容推開門,卻沒看到人,只見一條石道,兩旁花草,蜿蜒通向主宅。

“好刺激!”芯容興奮得不得了,原青跟在她後面。

說自己不緊張是騙人的。原青從來沒有到過這樣的地方。許多餐廳都走自然風,但這個地方風雅卻不做作,不像專業設計出來的,反而比較像素人藝術家的私宅。

這樣的地方,使她第一次領悟到卓因潋的不同;也許他真的不只是名聲響殼而已。

“所謂私房菜,就是要在這種地方吃才對吧。”芯容說。

終于走到屋前,兩層挑高的木屋四面落地窗,門邊擺了十幾盆香菜類盆栽,陶盆上都是手繪圖案,添了許多趣味。

兩人到處欣賞的眼光被打開門的高大男子截斷了。

“卓學長!”芯容伸出手去,“您好!”

雖然芯容要握手的模樣顯得滑稽,但卓因潋沒有笑,握過手之後說:“你知道出去的路吧?”

芯容臉上笑容霎時凝住,但馬上回過神來。“啊,沒問題!沒問題!我現在就回去了,原青你要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