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22)

鬥,她不是為了楚北陌,而是為了自己。

僅僅是為了自己!

虎紋雷影蛟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麽信任自己,它看着樓婉君的目光頓時就變了。

“你跟別的人族不同,別的人族只會想着如何壓榨我們這些強大的源獸,忘記了我們源獸也是有自己的智慧的,我們也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如果有一天我們都消失了,那這個世界就只剩下你們人族的時候,你們人族又該如何自處?物競天擇是不錯,但是你們人族太貪婪了。”

虎紋雷影蛟說道,盡管它對樓婉君另眼相看,但是這不代表就能改觀它對人族的認知的。

樓婉君聞言,卻是輕聲一笑。

“誰能保證一籃子的雞蛋裏就沒有幾個爛雞蛋呢?人族也像你們源獸捕獵一樣,也同樣有弱點。”

“如果要說人族貪婪,這一點倒是不假,這就是人族和你們源獸之間的區別,所以人族也才能走得更遠,但同時也會加速死亡,兩者之間是有制衡的。”

虎紋雷影蛟聽她這番話,眼神中微微露出驚訝之色。

難道現在的人族領悟都這樣高深了嗎?這樣的話很難相信是從一個十幾歲的人族口中說出來的。

“我時間緊迫,你最好立即離開,你今晚傷了裕親王,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段時間你最好隐匿好自己,關門吸收大藥的藥性,不要跟他正面硬撼。”

“既然你能明白人族的貪婪,也要明白狡兔三窟,不要不屑于這些智謀,只有活下來,才有無限的可能。”

樓婉君叮囑它,然後自己足下浮現璀目的源紋,朝着森林 外圍出去。

虎紋雷影蛟看着她極速消失在森林的身影,眼神深了深,帶着那兩株大藥也迅速離開。

不過在離開之前,它讓手底下的幾個小弟時刻注意着樓婉君的動向,一旦發現她有危險,就立即通知它。

可見樓婉君的這一步棋是走對了的,收服一個忠誠的人,有時候也不一定是要用武力來解決的。

樓婉君一路出了森林,見到了在源宗山腳下焦急等待她的唐莫寒。

“唐少主!”

她喊了一聲。

唐莫寒見到她出現,身上除了之前在廣場上落下的狼狽之外,再無其他的傷勢時,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你……是怎麽樣?”

他遲疑地問道,其實他是想問她那頭虎紋雷影蛟怎麽樣了。

樓婉君看得出他想要問的事情,但是也裝糊塗,她并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情。

就算是唐莫寒,她給的東西也早就超過了兩人之前的約定。

并且他們之間是利益合作,她也沒必要什麽都告訴對方的。

“放心吧,都解決了,我們走吧。”

她開口說道,現在父母兄長都在寶方中,她需要快點找個地方将人安頓下來。

她不想讓父母兄長擔憂,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觸及了那麽多的秘辛,只怕他們這一輩子都難以安枕了。

唐莫寒見她不想說,但也深知現在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随後兩人立即也離開了源宗。

源宗如今一團混亂,想要在短時間內重整宗門內部是需要時間的,所以很快也就封山了。

“少主!”

唐歡帶着宗門弟子回到了帝都中,一直在數着時辰,快三個時辰時,她還沒有見到唐莫寒回來,正準備去見族老的時候,就見到兩人回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啊?”

見到兩人身上的血跡時,唐歡吓了一大跳。

“沒事,只是一些皮外傷罷了,安排人給樓姑娘洗漱,事情稍後再說。”

唐莫寒沒有解釋,直接就吩咐了下去。

唐歡也不敢怠慢,連忙就下去準備了。

樓婉君泡在浴桶裏差點就昏睡了過去了,這一晚上她的源力和魂力消耗得太快。

同時動用流星镯和魂劍這兩件重器,對于她的消耗是很可怕的,加上又繃緊精神跟虎紋雷影蛟談判了那麽長的時間。

現在得到松懈,她自然是感到很疲倦的。

但是她也僅僅是在浴桶中調息了片刻,就恢複了些許,她還有事情需要去處理。

父母和兄長留在帝都裏,這是很不明智的選擇。

所以她現在必須要先把父母兄長安頓起來,這思來想去,大概也就只有那個地方了。

她洗漱出來時,唐歡已經是讓人準備好了熱菜熱飯,她胡亂吃了幾口就去見了唐莫寒。

“唐少主,有件事情我需要麻煩你。”

她開口說道,同時心中也在計劃着怎麽把事情做得完美。

她手持青銅寶方的事情是不能讓旁人知道的,把父母兄長放出來倒是很容易,但是這件事情得有一個解釋。

“你請說,我能辦到的,自然是不會推辭的。”

唐莫寒見她這樣焦急就來找自己,想來這件事情是很緊急的。

“我想請你把我父母兄長送到一個地方,眼下裕親王的注意力一定都會在那頭虎紋雷影蛟身上,我父母兄長在這個時候離開是最好的。”

她直接開口說道。

唐莫寒心中雖然驚訝于她是怎麽救出她父母兄長的,但是也明白就算是自己問了,對方也未必會說實話的。

“酬勞等你們将人送到後,我會支付的,價格多少你可以開。”

她手中有那麽多的大藥,而四象泉周圍也長着不少的草藥,就算不全是大藥,但是藥性也遠比大荒的要好。

只要是識貨的人就不會錯過,所以她并不擔心銀錢的問題。

“樓姑娘你這樣說就折煞我了,這個小忙對于我而言是舉手之勞,但是你給的那兩樣東西,于我西山唐氏而言可是救命的東西。”

唐莫寒淺笑着開口,同時心中也微微輕嘆,她這未免也太大方了。

377 唐氏庇護

見他這樣開口,樓婉君也沒有客氣。

“那就有勞了。”

唐莫寒看着她,眼神中有探究,但卻沒有多嘴詢問其他的事情。

“昨晚的事情,并非是你看到的那樣的。楚公子他其實是在保護你,當時那兩道閃電是一起劈下來的,他實力就算是強悍,但面對天尊級的攻擊,他也難以硬撼,只能用抵消的方式來處理。”

他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要說些什麽,畢竟這兩人之間的誤會已經夠多了。

他是猜不透楚北陌在打算什麽,但是他看得出來樓婉君很傷心。

她是個特別的女孩,雖然自己幫她,一開始是從利益的角度出發。

但是他從這個女孩身上看到了許多的特別之處,所以他也是願意幫她一把的。

至于他們那兩個人之間會怎麽樣,那就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了。

“而當時姬姑娘距離他是最近的,你也不要多想,我能說的,就是你相信他。我認識他這麽多年,從未見過他會為了任何人妥協過,但是為了你,他是甘願妥協的。”

聽見唐莫寒這樣的解釋,樓婉君的臉色也是淡淡的。

她現在是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事情的,楚北陌他要怎麽做,那是他的事情了。

她不是沒有信任過,但是他又何嘗信任過自己呢?

他什麽事情都瞞得自己緊緊的,半句口風都不願意透露,在他心目中,自己又有什麽分量可言呢?

不是什麽事情都是一句“為你好”就能解決的,也不是什麽事情都是自以為是地認為是她好,她就必須得接受。

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靈魂,她需要的是彼此信任和尊重。

而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來安排得明明白白,一清二楚,那樣的她只是一個傀儡。

“妥協不妥協,那是他的事情,與我無關。他要是真為我好,就不會什麽都瞞着我,也不會自以為是地為了我好就替我做了所有的決定。我不是他手中的木偶,我不需要他牽着線讓我走。”

樓婉君冷淡地說道。

的确,她很感激楚北陌對她曾經的幫助。

也很感激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刻,他伸出了援手。

曾經,她對他是無條件信任。

但是,現在她只想做自己,她不想成為任何人手中的牽線木偶。

不管楚北陌想要的是什麽,不管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有什麽難言之隐。

但是他這樣做,已經觸犯到了她的底線。

就算是最親密的夫妻,彼此之間也是需要尊重和信任的。

更遑論她跟楚北陌之間根本就沒什麽,他憑什麽就為自己做好了全部的決定呢?

聽見她這樣的話,唐莫寒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她的話,讓他無法反駁。

因為他知道樓婉君說的是事實,盡管他當初也這樣提醒過楚北陌,但是很顯然對方是不接受的。

這或許跟楚北陌一直以來的處事之道有關系,但是這些話他是無法跟樓婉君說的。

并且這樣的話也不該是由他來說的,這是楚北陌跟她之間的事情。

“伯父伯母什麽時候到?我這就讓人去安排,裕親王并不好對付,此事越快越好。”

他随後就轉移了話題,這種事情他一個外人多說無益,感情的事情只有他們自己是最清楚的。

“最遲今晚,謝謝你了唐大哥。”

樓婉君回答,她得做一些安排,總不能憑空就把人給變出來。

財不外漏,更何況這是秘寶呢?

“那好,一旦伯父伯母到了,你立即來通知我,事情我都安排好的。只是你想把伯父伯母送到哪裏去?”

唐莫寒遲疑地詢問她,讓他安排送人這倒是不難,但總得有個目的地。

“西北的黑風堡,可以嗎?”

樓婉君詢問。

西北之地遠離帝都,有數百萬裏,就算是裕親王想要帶人過去,那也得花上兩三月的時間。

而他本人是不可能離開帝都那麽長的時間的,所以黑風堡是她能想到的最好選擇。

聞此,唐莫寒不禁笑了笑,微微輕嘆着說道:“看樣子你是沒把我當成你唐大哥呀。”

她能想到黑風堡那麽偏僻的地方,怎麽就沒想到他西山唐氏呢?

樓婉君聞言,眼神有些不解又迷糊地看着他。

“黑風堡雖好,但是那個地方很亂,獵兵雖然有一定的義氣,但是在實力和利益面前,他們是更容易動搖的人。”

“你能想到黑風堡,怎麽就不能想到西山唐氏呢?”

他笑着反問她。

樓婉君愣了愣,她長舒了一口氣,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說道:“唐大哥,我不是沒有想過西山唐氏。”

“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們一家樹敵太多,如果去了西山唐氏,恐怕會給你們帶來麻煩。我麻煩你的地方已經夠多了,如果因為我們一家給西山唐氏帶來困擾,我實在過意不去。”

原來她是在擔心這個問題。

唐莫寒俊美的臉龐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聲音低醇地開口:“不怕你笑話,如果是之前你這樣要求的話,我或許會有所顧忌。但是謝謝你的那兩件東西,有了那株大藥,這個要求對于西山唐氏而言,問題不大。”

聞此,樓婉君臉上露出了笑容,有些驚喜地反問他:“當真嗎?”

如果父母兄長能夠去西山唐氏的話,那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西山唐氏遠離帝都,在最偏遠的西邊。

而西山唐氏堡壘防禦很強,父母兄長在那裏肯定是能夠得到的最好的庇護的。

這個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雖然她知道這需要人情,但是她也答應了唐莫寒之前的條件。

就那些條件,完全足夠償還這個人情了。

“當然是真的,如果你同意的話,我這就去安排,那兩件東西我也需要送回西山。”

唐莫寒淺笑着開口。

“那就勞煩了,若是父母兄長能得到西山唐氏的庇護,我當然是最放心不過了。”

聞此,樓婉君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沒有了後顧之憂,她做起事情來也才能放開手腳。

“天空之戰也馬上要到了,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有我在安排,你有什麽需要盡管跟我開口就好,無需顧慮其他。”

唐莫寒開口叮囑她,他看着樓婉君,眼眸中流露出來的溫和色彩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378 連夜離開

從唐莫寒那裏離開後,她就摸出了小和尚的秘金棺材。

小和尚正在吸收尚未吸收完的藥性,結果發現棺材板被人掀開,見到樓婉君的那張臉時,他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

這個女人真是沒完沒了了!

“出來,有事情找你幫忙,你不能只好處不辦事兒。”

樓婉君看得出來他的不爽,也懶得理會,反正這貨欠她的有點多。

“何事?”

小和尚沒好氣地剜了她一眼,很想伸手掐死她算了。

“幫我做件事情……”

樓婉君開口,聽見是這樣的芝麻小事時,小和尚二話不說就準備躺回去。

“你幫不幫?不幫我就把你這口棺材給埋了,你愛找誰找誰去!”

見他這樣子時,樓婉君一把就拽住了他的手腕。

這貨連孤品的黃金海棠都吃了,連片葉子都不給她留下,幫這點小忙,他居然還不肯!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你能不能別每次都拿這種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來打擾我?我給你的那兩個人是死的嗎?”

小和尚很不耐煩地說道。

聞言,樓婉君一愣,她倒是把那兩個五大三粗的羅漢給忘記了。

小和尚的話剛落,那兩個羅漢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她的房間裏。

“你睡吧!”

樓婉君毫不猶豫地蓋上棺材,差點沒把小和尚的鼻梁給砸塌了,氣得後者臉色一陣泛青。

把秘金棺材收起來後,她把事情跟兩個羅漢說了一遍。

兩個羅漢面面相觑,都感到有點無語,居然讓他們做這麽沒品的事情。

但是沒辦法,主子給他們的命令就是無條件服從這個女娃的要求。

兩人于是又從她的房間裏消失了,樓婉君這才進了寶方中把父母和兄長帶了出來。

看着父母兄長安然無恙,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沒有讓父母立即醒過來,安置在床上後,就等到了天黑,兩個羅漢進來時,唐莫寒安排的護衛有所察覺,便追了進來。

樓婉君開門如願讓他們見到了兩個羅漢的身影,也見到了她屋子裏的樓胤夫婦和樓文淵。

“樓姑娘這是……”

“無妨,還請你們去請唐少主過來一下。”

樓婉君示意他們不必在意,那兩個護衛見狀也沒再追問,而是去将唐莫寒給請了過來。

唐莫寒過來時,那兩個羅漢已經隐匿了起來。

有些事情只要有個影子就可以了,要是做得太真實了,那就過猶不及了。

唐莫寒見到樓胤夫婦安然無恙時,心中雖然也有些吃驚,但是也沒有多問什麽,就讓人下去安排了,準備連夜就将人給送走。

“你不打算跟他們說些什麽話嗎?”

唐莫寒見她似乎沒有要叫醒樓胤夫婦時,不由得追問了一句。

樓婉君看着熟睡的父母和兄長,她搖了搖頭說:“不必了,等我這邊的事情完成後,我會去西山找他們,現在說什麽都只會讓他們徒增擔心。”

她不是不想跟父母和大哥說話,但是她也很清楚現在時間緊迫。

這又不是生死決別,等她完成了她該做的事情後,到時候他們一家人再好好說話也不遲。

見她這樣說,唐莫寒呀沒再多問,而是吩咐人将他們三人帶上了飛行器。

“你放心,他們在西山會很安全。”

唐莫寒見她眼中流露出擔憂和不舍之色時,便開口說了一句。

樓婉君點了點頭:“謝謝你唐大哥,我父母兄長就拜托你了。”

“應該的,夜已深了,你早些休息,這幾日裏你需要好好休息。”

唐莫寒點點頭,對于樓婉君的客氣,他是覺得有些多餘的。

但是這樣的話他又不好直接說出來,也只能這樣委婉地叮囑她了。

樓婉君颔首,目送他帶着人離開院子後,這才回到房間中。

回到房間裏後,她布下了禁制,然後就進了青銅寶方中。

現在父母和大哥都已經脫離了危險,那她也應該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寶方中,她摸出了那三顆巨蛋。

一顆是龍蛋,另外兩顆比較特殊。

九色鹿是哺乳生靈,本該是胎生的才對,但是這兩顆“鹿蛋”很特殊,是在殼兒裏的。

她伸手摸了摸那顆龍蛋,她因為融合了鳳靈的緣故,對于生命的氣息感知很強。

這顆龍蛋吸收了龍珠,生命力果然變得旺盛了許多。

她眼底覆上了一層紫金色,她看到了蛋殼裏的龍崽。

小家夥的生命力雖然是旺盛了不少,但是這對于差點就死去的它來說,現在的它仍舊是很危險的。

一旦它的生命力削弱,等待它的下場就只能是死亡,永遠也孵化不出來。

“吃了我一顆龍珠,肯定不會讓你那麽輕易就死去的。”

樓婉君摸了摸這顆龍蛋,然後抱着這顆龍蛋進去占據了寶方的一角的四象泉中。

因為四象泉的特殊性,這裏的源力十分濃郁,這顆龍蛋進來後,裏面的龍崽就像是得到了滋潤一樣,蛋殼表明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奇異光暈。

樓婉君見狀,就把這龍蛋放在了四象泉的邊上。

通過紫金魔極瞳,她見到裏面的小龍生命跡象越來越強健時,心裏稍稍松了一口氣。

畢竟這顆龍蛋可是花費了很大的代價才得到的,要是就這樣沒了,那她還不得虧死。

見到龍蛋有這樣的反應後,她也将另外兩顆“鹿蛋”給拿了進來。

三顆蛋排排坐,整整齊齊地窩在四象泉的邊緣,表殼頓時就都亮了一層奇異的光華,就像是會呼吸一樣,一閃一閃的。

見狀,樓婉君也盤膝坐下,她體內的藥效也還沒有吸收完。

而且這一次她的消耗有些大,眼下馬上就是天空之戰了,所以她需要在最短的時間裏恢複過來。

一人三顆蛋就這樣靜靜地在四象泉邊緣待着,對于修煉而言,一晚上的時間是過得很快的。

天要蒙蒙亮的時候,樓婉君就準時睜開了眼睛。

她長舒了一口氣,精神狀态看起來好了很多。

而那三顆蛋就像是睡着了一樣,表層浮現着一層淡淡的光暈。

樓婉君像是能夠感受到它們的呼吸一樣,這種感覺很是奇妙。

她沒敢把這三顆蛋獨自留在四象泉中。

對于她來說,現在這四象泉就是她全部的指望,容不得有一絲一毫的差池。

這三顆蛋什麽時候會孵化,這對于她來說是個未知數。

萬一她不在寶方中的時候,這三顆蛋孵化了,把她四象泉裏的寶貝都給霍霍幹淨了,那她得哭死。

379 東來紫氣

把三顆蛋給收好後,樓婉君從寶方中出來,她瞥見外面蒙蒙亮的天色時,撤去了房間裏的禁制,翻身就上了房頂。

她盤腿朝着日出的方向調息,這是她每日雷打不動的習慣。

日出之時,會有紫氣出現,這就是傳說中的東來紫氣。

這種“氣”很難得,就像是當初她在12號秘藏中,那頭赤鱗腹翼蟒捕捉的那些霞光物質一樣。

這東來紫氣是很罕見的,只有在日出和特定的時間裏才會出現那麽幾絲絲。

一開始她還不知道東西,直到她擁有紫金魔極瞳時,看到了那些絲絲縷縷的東來紫氣時,她才知道這種物質是真實存在的。

這東來紫氣極少,并且很難捕捉到。

但是她蛻變了三次,身體的瑕疵相較其他人而言,是非常少的。

并且她又融合了鳳靈,也就擁有了火鳳天生的敏銳感知和先天的優勢。

像是火鳳這樣的瑞獸,天生就受到上蒼的眷顧,所以對于這一類特殊的物質,它的感知是十分敏銳的。

而樓婉君很幸運地徹底融合了鳳靈,她自己本身也就擁有了這樣的感知。

那幾絲紫色純淨無暇的東來紫氣入體後,那種讓人渾身一震的特殊能量很奇妙。

但是由于數量的稀少,所以這種感覺也僅僅是在一瞬的時間。

吸收了東來紫氣後,她口鼻間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頓感渾身輕靈無比。

此時天色已然大量,那輪金燦燦的紅日已經是地平線上拔地而起,冉冉上升着。

“小小!”

唐歡端着早飯進來找她。

樓婉君從房頂上一躍而下,她現在已經恢複了平常心,也将昨天在源宗見到的那些給抛諸腦後了。

她的心足夠堅韌,唯有內心堅定之人,才能在這修煉一途走下去。

她不能讓自己的心總是被這些事情給左右,兒女情長,有則妙,無則亦無妨。

“歡姐,你這次也要參加天空之戰吧?”

她沒有立即去動早飯,而是詢問了唐歡一句。

唐歡放下了早飯,有些不大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認真地跟她說:“是呀,這次我們西山唐氏參加天空之戰的弟子有二十人,算上你的話,就有二十一人。”

“那你能跟我說說你們西山唐氏弟子的實力如何嗎?”

她開口說道。

她雖然是知道唐莫寒的最終目标,但是擂臺上的事情也是千變萬化的,所以她是需要做一些準備的。

她需要知道唐莫寒對參賽弟子的分配,以及她也要清楚這些唐氏弟子的實力如何。

天空之戰不僅僅有個人賽,還有團體賽。

個人賽她是有把握的,但是如果唐莫寒想要争奪到這一次帝都會場的主控權,最終的依靠還是團體賽。

因為會場主控權為了公平起見,最終還是要以團體賽的結果來衡量。

如果她不能了解清楚這些弟子的實力,那麽在團戰上,她就無法做出準确地判斷,那這樣一來,他們勝利的機會就少了幾分幾率。

“這……”

唐歡知道她是好心,沒有惡意,但還是不免有些為難。

為了這一次的主控權争奪,無論是少主還是家主,對這些參賽的弟子都下了很大的功夫。

要是在這個時候就透露了這些弟子的實力,難保不會走漏風聲,這對他們到時候的比賽會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樓婉君見狀,也明白了她的遲疑,當下也不強求她。

“無妨,我到時候去問問唐少主,若是實在沒辦法的話,那也沒辦法。”

唐莫寒是生意人,而這批弟子對于他而言意味着什麽,她是再明白不過的。

唐歡點了點頭,随後叮囑她用早飯後就離開了她的院子。

樓婉君看着精心配制好的早飯時,不由得暗暗嘆息。

這果然是個大財團,連弟子的早飯都這樣精貴,就單單這深海魚籽。

顆顆飽滿晶瑩,鮮紅如紅寶石,源力充沛,沒有普通魚蝦的腥臭,反倒是自帶着一股淡淡的香氣。

這是來自于深海的源獸,相較于陸地上的源獸,要捕捉深海的源獸會更為困難。

深海之中的源獸就是一方霸主,即便是獵兵團也輕易不敢接受這樣的捕獵任務。

但是深海之中的海獸誘惑力極大,深海之中的資源要遠比陸面上的要豐富,而且在深海中這些源獸鮮少有天敵。

因此它們的修為會更為深厚,肉身的源力也更加充沛,渾身都是寶。

她在夏州城的時候,就記得酒樓有拍賣過一份深海魚籽,價格昂貴的驚人,價錢足夠尋常百姓生活幾輩子。

沒想到這西山唐氏居然用深海魚籽來給宗門弟子做早飯,果然是貧窮限制了她的想象。

吃過早飯後,她掐好了時間才去見唐莫寒。

唐莫寒見到她過來時,就知道她的來意了,唐歡是在他身邊的,這件事情肯定是會跟他說的。

“看樣子歡姐已經跟你說過了。”

見到他臉上的神色時,樓婉君說了一句便坐了下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很抱歉,那些弟子的資料,家父也都沒有全部告訴我。”

唐莫寒也坐在了一側,他把桌上的點心推了過去。

他是頭一次遇到像她這樣的女子,他沒想到她會把這件事情這樣放在心上,這讓他心底升起了一抹奇異的感覺。

聞此,樓婉君有幾分意外。

連唐掌門都沒有告訴他嗎?

“這一次事關家族的命運,我只是負責代表出席,至于參賽,宗門裏派了族老專門負責,所以我也很抱歉。”

他繼而解釋道,如果他知道,那自然是不會瞞着她的。

“不過你放心,你不會參加團體賽的,你只需要保持好個人賽,要是能夠進入到前十就已經很好了。”

“往年的評定的确是按照團體賽的結果來分配的,但是今年的與往年不同,今天是按照宗門弟子個人賽的積分排名,以及團體賽的積分排名來綜合評定的。”

唐莫寒生怕她誤會自己是有意隐瞞,連忙将今年天空之戰有所改動的制度跟她解釋。

樓婉君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所以她沒有強人所難,而是靜靜地聽着唐莫寒的解釋。

“所以,我只需要保持好我的個人賽,我的排名越靠前,對你們的評定就越有好處,對嗎?”

380 聖炎帝都

“如果新規定的消息來源沒有錯的話,是這樣的沒錯。”

唐莫寒點了點頭。

樓婉君聞言,微微皺眉,但她還是提醒了一句:“最好讓人确定好新規定是什麽,你們西山唐氏距離聖炎帝都太遠,有些消息不準确也是正常,最好是能夠得到主辦方的文書,這對你們有好處。”

她的話說得很含蓄,但是唐莫寒是明白的。

這個問題他也是擔心過的,現在也在派人在秘密調查,但是父親那樣篤定,他也只能照辦。

“這件事情我會辦的,你放心。”

他應聲答道,樓婉君的意思是擔心有人會針對他們西山唐氏。

盡管西山唐氏的家族生意一直都是占據二三線城市,帝都這樣的龐大城市他們沒有染指。

但如今這世道如此,落後就要挨打。

西山唐氏曾經的威名顯赫,若是說沒有樹敵的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西山唐氏也需要不斷地變強,否則就以他們家族這樣的威懾,遲早是會被人吞并的。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沒什麽問題了。”

樓婉君見他這樣說,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他是插不上話的。

這畢竟是西山唐氏內部的事情而已,她一個外人自然是沒有說話的份兒的。

“看你似乎恢複得不錯,想不想到城中去轉一轉?”

唐莫寒見她精神狀态不錯,就詢問了她一句。

樓婉君本來是想去趁機見一見小舅舅慕雲飛的,對于慕府的情況,她不是很了解。

不過既然他們這麽多年都能對母親不聞不問,想來也是沒有什麽親情可言的。

而且她也是頭一次來這麽大的城市,沒有個熟人帶路,萬一闖禍,那真是要哭鼻子去。

“我倒是想去,就是我人生地不熟的……”

“我帶你去,我手中的事務也處理完了,正好也可以帶你去看看帝都的修魂場。”

唐莫寒接話,說完後連他自己都有些詫異了。

他手中明明還有許多事情是沒處理好的,雖然都不是什麽重要的大事情,但是處理起來也是需要耗費些時間和精力的。

這樣的情況,他完全可以安排唐歡陪着她去的,為何要自己一口接下?

對于唐莫寒這極快的回答,樓婉君也是有些發懵。

但是她轉念一想,既然唐歡也是參賽的弟子,那這幾日多半都是要修煉的,自己也不好勞煩她。

眼下有時間的,大概也就只有唐莫寒了。

“那就勞煩唐大哥你今天辛苦了。”

唐莫寒點了點頭,兩人簡單收拾後,就離開了西山唐氏在帝都的行府。

聖炎帝都的繁華超乎她的想象,這樣極其龐大的一座城池,至少是夏州城的二十倍不止。

建築鱗次栉比,恢弘而精致,獨具特色。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更有許多她不曾見過的稀罕玩意兒。

街道上出了正常的巡邏護衛之外,天空上還時不時會有巡龍衛出現。

這些巡龍衛每人配備的都是極其精良的法器,而坐騎則是龍族中的另一種變異龍,雙翼龍。

這種龍族沒有傳聞中的龍族之首那樣修長的龍身,它們背有雙翼,有四爪,只不過前爪要較短許多。

這種雙翼龍很兇殘,即便是同類也都會吃掉,但是飛行速度和攻擊卻是一流的。

沒想到皇家竟然捕獵來馴化成了巡龍衛的坐騎,這在一般的城市是見不着的。

單單是這樣一支巡龍衛,就足以摧垮那些二三流的宗門了,可見帝國的強大。

樓婉君對這一切都感到很好奇,她的目力看得很遠。

遠遠的她就看到了那座位于城市中心的巨大宮殿,宮殿占據這座城市四分之一的面積,極其龐大。

宮殿輝煌而霸氣,金黃色是宮殿的主色調,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黃金矩陣,充滿震懾力。

只是單單這麽一眼,她就确定那宮殿下埋有源髓,也布置有極其可怕的陣法。

因為是帝君居住的地方,整座宮殿中隐隐透着一股極其狂霸的龍氣,這是帝王之氣。

她收回視線,眼眸中滿是震撼之色。

“這是帝都的地圖,你看一下會了解的更清楚一些。”

唐莫寒順手給她買了一份帝都的旅游手冊,主頁面上就是整個帝都的全景圖。

全景圖畫

第 92 章 初來魔界

“這魔界怎麽和想象中不太一樣?”饒是紅葉先生見多識廣,但親眼看到魔界的模樣兒後,仍是忍不住驚嘆了一句。

剛被傳送時只覺眼前白光一閃,等得睜開眼似,躍入眼簾的并非如想象中那種遮天避日的一片荒涼陰暗。恰恰相反,擡頭看去,正空中高挂着一顆血紅色的太陽,其色之豔,比人界看到的太陽不知紅了多少倍。也大了許多,好似太陽就在不遠處的山頭一般。整個大地一片血紅色,雖顯出一股肅殺、冷豔的味道,但卻和荒涼陰暗絕對扯不上關系。

紅葉先生一邊啧啧稱奇一邊打量着四周,猛聽不遠處一陣吆喝聲。只見一群車隊緩緩行來:“當心!有妖怪!”紅葉先生低喝道。

“魔界其實和人界并無太大差別。”薛放笑道:“在這裏也并非全是害人的妖魔鬼怪,就好似那些車隊,不過是前面烈陽府的商客而已,你看他們的旗幟。”他指着車隊正中高高飄起的彩旗,果然印着兩個燙金大字——烈陽府。

一邊說,薛放擡頭打量四周路徑,點頭道:“不錯,這正是烈陽府附近。上次來魔界曾去過那裏,這些路道也都走過。”薛放指着正前方的大路:“就在前面不遠處。”

紅葉先生奇道:“魔界也有商客?他們是人類?”

薛放道:“倒也不是人類。但魔界自有它的次序規律,就如同人類一般,有農夫、商人以及各行各業的工作者。雖然他們都是妖魔出身,但大多本性善良,不好與人争鬥,不過是妖力稍差而已。魔界也有江湖,也有正道邪道,我們所謂的妖怪,指的便是魔界江湖中那些功力高強且兇殘成性者了。”

紅葉先生恍然大悟,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兩人聊了幾句,見林飄遙那小子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紅葉先生忍不住道:“喂,你小子就算頹廢也該有限度吧?眼下可是非常時期,若你再這樣下去,恐怕小倩就連見你一面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她老子直接抽掉了魂兒,難道你不想去救她?”說完扯着薛放大步朝烈陽府而去。這時候的林飄遙哪裏聽得進去什麽勸?哼哼唧唧的應了幾聲,跟在兩人身後。

猶仍記得,幼時學塾先生解曰:傳說中出沒于山林能害人的妖怪喚作‘魑魅’。

林飄遙童年大多數閣樓惡夢與游歷傳奇或許果真發源自鄉塾裏先生這通說文解字,直到年歲漸長,才知“魑魅魍魉”其實喻指各種各樣的壞人。他本以為來到了魔界便會遇到滿天飛舞的妖魔鬼怪不足為奇,但一路上卻半只未見。哪知正在他心神恍惚間聽到身後有別人大叫了一聲:“妖怪來了!”

什麽妖怪來了?這是在魔界,見到只妖怪也值得如此大驚小怪的?也怪他早先沒仔細聽薛放解說,是以不知道魔界的內在規律。

林飄遙微覺精神一振,扭頭去看,卻被一只大手猛的一抓,拽到一旁樹林子裏。正要發惱,卻見得拉他那人是薛放和紅葉先生。薛放拿根手指豎在嘴邊:“噓……”

林飄遙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悄悄探頭去看樹林外的情況,只見一大只車隊全停靠在路邊。那拉貨的畜生不知是馬還是牛,長着又長又彎的犄角,身上還有兩只不短的翅膀。

這應該就是魔界拉貨的畜生吧?也不知道叫啥。林飄遙心頭暗想:瞧那車隊似乎人不少的樣子……咦,不對,這裏是魔界耶,除了我和薛大哥還有紅太陽以外,哪來的人類?怎麽也會有人狂喊說‘妖怪來了’的?

他自想着,外面的車隊已亂成了一團,一大堆各型各色的,或長角、或三只眼、或八只手的人樣怪物從車上跑下來,把所有的車篷都拉結成一個圈兒。林飄遙忍不住心底有了絲笑意:你們自己已經夠像怪物的了,怎麽還怕妖怪?

他心裏的念頭還沒轉完,猛聽一聲慘叫。車隊正中立有一片鮮血撒出,高高抛起。林飄遙眼尖,看得是一只全身通紅的狗狀妖怪從一旁樹林裏直竄進車隊咬死一人,又鑽回了林子裏去。

“是只魑魅。”薛放松了口氣,說道:“還以為是遇上了魔神殿的那些怪物,沒想到只是只小妖精而已。”

林飄遙終于開口說話道:“魔神殿那些怪物?有什麽好怕的?”

薛放道:“以我們三人的本事雖是不怕魔神殿,但被他們認出來的話終歸不好。我們這不還要進城去打探消息麽?若是事先被認了出來,緊避了城門,我們卻上哪裏打探消息去?”林飄遙心裏還想着小倩,自個兒沒什麽主意。聽薛放如此說了,只是輕輕‘哦’了一聲。

以這三人以往的作風,定會顯身相救一番。但人間安危更是事大,此刻去節外生枝實是不智之舉。薛放打了個眼色,三人施展輕功,輕飄飄的躍上樹頂,徑朝烈陽府奔去。

這魔界的風景雖是不錯,但氛圍卻不怎麽樣。空氣稀薄,讓人有種不能痛快呼吸的感覺。紅葉先生皺眉道:“薛大哥,這地兒難道是魔界的高山處?怎地如此少氧份?”

薛放正色道:“這卻算不上高地,在整個魔界所有的地方都是如此。這畢竟是妖魔們的地盤,不但空氣稀薄,且魔陰之氣甚重,尋常人類來了此處,就算沒有妖魔去害他,只怕也難以生存下去。”

紅葉先生點頭道:“這四周的空氣中确實有種讓人說不出的味道,只怕不單讓我們呼吸微顯困難,還會大大影響我們的功力發揮。”林飄遙怔道:“那豈非不妙?”

薛放嘆氣道:“确是如此。在人界十成十的功力,到了這裏或許就只能發揮出八成,幸好你那身超橫真氣早就遠遠超過了林無崖之流,否則此戰根本就是毫無勝算。”他微微有些擔憂的看着林飄遙:“不過林老弟,若你仍是在心中放不下小倩,仍是這麽無精打采的,那人間最後的這線希望也會破滅了。畢竟林無崖也不是甚省油的燈!”

“籲……”林飄遙深吸了口氣,低頭應是,精神似乎振作了一點。

這三人的腳程不可謂不快,轉眼工夫已看到烈陽城的城門立在前方。三人收了輕身法門兒,大步朝前趕路,薛放低聲道:“呆會城門衛兵問話,你們只管裝聾作啞便是,一切由兄弟去應付。”他知道兩人不會說魔界那種通用言語,事先便做好交涉。以免在城門口露了馬腳,紅葉和林飄遙均點頭稱是。

不愧是魔界一大主城,單單那扇城門便比以前在人間看到的那些所謂大城城門雄偉上了不知多少倍。門口數十衛兵正自盤查過往行人,防備森嚴。這時已近傍晚,進城的人尤其多。原本寬寬的城門因為盤查,竟硬被堵了個水洩不通。還好城門口那些衛兵的盤查并不算很嚴,只是随便問上幾句便放行了。薛放曾在魔界呆上過半年,對這進出城門的事兒倒也不陌生,随便編造了一個借口便糊弄了過去。

瞞過了城門衛兵,那城口又有座橋,至城門過橋,入進三層門裏,好個魔城!但見四周門樓高聳,垛疊齊排。周圍活水通流,南北高山相對。六街三市貨資多,萬戶千家生意盛。絕域梯航至,遐方玉帛盈。形勝連山遠,宮垣接漢清,三關嚴鎖鑰,萬古樂升平。果然是個帝王相會處,魔界大都城。在那大街市上行時,但見人物軒昂,衣冠齊整,言語清朗,真不亞仙庭世界。

薛放似乎對烈陽城頗為了解,輕車熟路帶着紅、林二人轉悠了一會便繞到了一間旅店中,與那老板寒酸得幾句便開了一套房間。見得薛放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紅葉暗暗點頭,再不管那許多,演着我三位結伴東行的魔道商人身份任他去東吹西侃。林飄遙本還擔心沒有魔界的通用錢幣開不了房,哪知在魔界并不像人間一樣,開房需要先付些定錢,想來是這裏的人們都比較收信用吧?

到得房內,喝退了店中夥計,薛放開始對二人講說起行動的事來。

原來那城中的傳送門還不是個尋常去處。三層六裏的嚴兵把守對三人作用雖然不大,關鍵是那傳送門到底應該如何傳送法,這卻實在是叫人傷腦筋。

只聽薛放言道:“那處傳送門位于城主府上,并非是尋常人家都可以使用的。以前我曾在修羅城有幸坐過一次,似乎需要念動專門的咒語方可。若是我們強去傳送,打翻了守衛兵士,但卻不知道咒語和傳送方法,那就是大大的失策了。”

紅葉先生對這傳送陣似乎極感興趣,想了一陣問道:“那傳送陣是怎麽個模樣兒的?”

“看上去就像座三星六芒陣。”薛放回憶道:“似是用一種不知明的光狀物擺放出一顆六芒星位的外型,有六個角,角中卻是線條交錯,讓人看不真切。”他見林飄遙仍似有點心神恍惚,不由道:“林老弟,你可見過這種六芒星陣?”

林飄遙懶洋洋道:“我怎麽可能知道?薛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別說什麽六芒星陣了,就算是最簡單不過那種三字經我也背不下來。智力活兒并不适合我。紅太陽的智力在這個時候就該發揮發揮功效了,怎麽去搞定那傳送陣得由他老人家說了算。”

紅葉先生瞪了他一眼,言道:“這六芒星陣我倒懂得怎麽布置,不過其陣法功效卻和傳送絕對拉不上關系。這魔界的傳送門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想是其中另有我們不知道的法門。”薛放失望道:“原來紅葉先生也不識得此陣,那卻是棘手之極。”

紅葉先生笑道:“這有什麽棘手的?不知道魔界那些衛兵們可否怕死?”

薛放答道:“哪會不怕死的?魔界和人間也是一樣,總有英雄,也總有貪生怕死之輩。”

“那就好辦。”紅葉先生道:“那些衛兵常年駐守在傳送門旁,必定知道傳送法門,只需到時候威脅逼問一番,必然有個結果!”

薛放嘆道:“但魔道中人向來心狠手辣,說話也如同放屁。一般用活命來誘惑敵人說出秘密的,事後都肯定會殺之滅口,這已成了一種習慣。那些衛兵明白說出來是死,不說也是死,多半兒便不會告訴我們傳送法門,而嚴刑逼供那一套我卻又不太懂。況且這魔界妖物與一般人類大不相同,尋常如分筋錯骨手之類的逼供法,對它們完全就是行不通的。”

紅葉先生笑道:“這卻不用擔心,說到嚴刑逼供那些妖魔,天底下只怕沒幾人能出我紅葉左右!早年間我曾在人界收了不少四處為禍的鬼怪,因此對他們了解不少,整治它們的辦法也挺多。到時候只管抓來兩個衛兵,我保證能問出話便是。”

薛放聞言喜道:“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商量好了傳送陣的事,眼下便只剩查出林無崖複活蚩尤的儀式地點而已。兩人沒理會林飄遙,扔他一個人在房裏睡覺,決定分頭外出,在城裏打探一番。

兩人都出了客棧,只剩林飄遙自己個兒躺在床上東想西想。隔了這許多時間的工夫,對小倩的思念之情也暫時放下了許多。心頭盤算了一陣,暗道:紅太陽說得也并非沒有道理,若我再這樣下去,恐怕小倩就連見我一面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老爹直接抽掉了魂兒!且不管我與她之間這些複雜的關系,先把人救出來才是真理!想到此處再也躺不下去,尋思這薛放二人已外出打探消息,自己不防也出去轉轉,沒準兒能撈到個有用的信息呢?

這烈陽府內的城堡建築和人間相差無幾,林飄遙邊走邊看,熱鬧的市集,叫賣的攤派。如果不是買賣物大多是什麽這樣手,那樣腳的,可能還真以為是走錯路回到人間了。

來來往往的妖群很多,大都變化做人樣,這一個個愛美的愛俊的,變化得只覺滿街都是國色天香,滿路都是潘安再世。林飄遙低頭看看自己,雖然他以前對自己的相貌很有些自信,但今日所見者,只管你随便從街上拉一個男人,也能他比了下去。搖頭苦笑,也不曉得小倩會不會被這些帥哥們奪去了芳心,若是那樣便好,也省得我倆為身份之事焦慮。想到此處,又搖了搖頭:在人間老子也算不上是什麽大帥哥來着,起碼那鐵家小少爺就比老子長得漂亮,咋沒見小倩跟他跑了?可見倩丫頭對我是情有獨鐘,斷然不會改變的!思想轉到了小倩身上,他心頭就忍不住好一陣難過。

不去想他了!林飄遙甩了甩頭,專心盯着四周。只見這滿街各形各色的妖魔們一個個笑容滿面,偶而遇上個熟人,相互之間熱情的打着招呼,和林飄遙所想象中殘暴兇劣的妖魔大是不同。妖,何為妖?妖就一定十惡不赦?妖就一定作惡多端?如果說妖害人是傷天害理,殺了生;那人吃豬狗雞鵝呢?算不算傷天害理?算不算殺了生?那為什麽當年我娘在人間會受到那種待遇?突然之間,林飄遙心裏冒起個奇怪的想法:其實當妖怪也挺不錯的!

他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走閑逛,雖說是想來打探消息,實際上卻完全沒對上路子,心中正胡思亂想。恍惚間竟走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巷子。這是個死胡同,林飄遙直走到前面沒路了,才想起轉身退回去。沒走得幾步,訛然聽到一聲大喊:“那小孩兒!過來!”

身後一聲尖叫打斷了林飄遙的思路。

叫我?轉身看去,只見身後正停着輛裝滿人的鐵籠車。一個高壯黑漢站立車旁,手提一根狼牙錘,正惡狠狠的望着自己。不想這魔界也有通曉說人話的,林飄遙記得先前在城門口時,薛放與那些衛兵們的對話可不是用的這種語言。

“你叫我?”林飄遙平聲問道。

那黑漢喝道:“不是叫你是誰?過來!”黑漢虎着那張熊臉,似乎林飄遙要是敢遲得一步,便立刻要教他身首異處。

林飄遙微覺好笑,如是在半天以前有人這般對他說話,那他定要惱怒。但眼下他因小倩的事情弄得心情無比失落,哪裏會和這小醜般的角色計較那許多?且看看他要幹什麽。

林飄遙走過去打了個揖道:“不知壯士何事喚住小生?”

黑漢也不答話,一把抓過他左捏捏右摸摸:“恩,骨骼還不錯,”黑漢摸畢滿意的點了點頭,手中狼牙棒敲了敲一旁的鐵車,對林飄遙喝道:“上去!”

林飄遙啞然失笑,搶人竟然搶到了大街上,他心頭微微一笑,突生逗弄之心搖頭道:“多謝壯士美意,但那車裏好擠、又髒,小生還是走路算了。”

黑漢聽得目瞪口呆,大笑道:“你這厮怎這般不開竅?老子是搶你人,你還道我好心載你上路了。”

林飄遙故做驚訝道:“搶我什麽人?小生無父無母,無妻無兒,你卻上哪裏搶他們去?”

黑漢喝道:“原來是個呆子,快快上車去,休得和你黑爺爺多嘴,惹得火起了,那便要叫你腦袋開花!”

腦袋開花?林飄遙心中冷笑,只怕要腦袋開花的人是你!言道:“腦袋怎麽能開出花來?壯士倒是說笑了,小生……”他一邊說一邊朝那鐵籠子裏觀察,只見滿籠子都裝的是人,擠得密密麻麻,卻并非是那種妖魔變化而成的人型怪物,林飄遙心頭暗奇:這魔界怎麽有出這麽多人來?

第 82 章

第 82 章

“諸位,目前還留在名單上的人就只剩下你們了。眼下我要帶四十人返回上城區,餘下其他人和之前一樣提前獲得自由留在下城區。”

艾爾洛斯返回營地第一時間就将名冊上還“活着”的五十多名奴隸集合起來。

他不打算去賭奴隸販子的良心與道德,于是将選擇權交到奴隸們自己手中。

“我保證,就算最後不得不花錢将你們買下,不久的将來我也會找到合适機會宣布赦免。”

比起放生純淨水,還是放這些苦命人一條生路更有實際意義。

“咱們信您,梅……啊不是,彼得老爺。您帶着咱們二百兄弟進了疫區,沒有一個人因為疫病丢掉性命,除了您咱們還能信誰呢!”

為首的老奴隸裂開嘴笑,他的牙不是因為年老掉落,而是前任主人看了不喜便命人活生生敲掉。

像他這樣的人還有很多,艾爾洛斯每天都絞盡腦汁想出各種理由劃掉他們的名字,眼前還剩的這五十多人都是主動要求留下的。

“來來來,別讓彼得老爺為難,咱們自己挑出二十幾個幸運小子。”

奴隸們大笑着自行分組,捉對猜拳決定去留。

這是場出乎意料的比試,贏的人垂頭喪氣,輸的人興高采烈。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在争什麽呢,只是大家都想留在聖子候選身邊罷了,哪怕為此付出失去自由的代價。

就像在耶倫蓋爾修道院時一樣,艾爾洛斯身上的馬甲早就搖搖欲墜了,旁人卻還在想法子幫他挂上——營地裏誰不知道彼得執祭就是梅爾大人啊,沒辦法,大人喜歡這樣,大家就只能哄着他玩兒呗。

勉強算是種難得的娛樂。

二十個“幸運兒”很快就篩選出來,除了本人不開心外每個人都很開心。

艾爾洛斯劃掉他們的名字,每人發放十根木簽,喊上守在外圍的聖地騎士走向燃燒着篝火的空地。

木樁上拴着各種趁火打劫偷盜劫掠的家夥,只要被抓到奴隸們就會把人送到這裏捆着示衆,這也是最近十天新養成的習慣。

接下來艾爾洛斯要讓下城區所有人都知道,但凡作惡,必遭報應。

“半小時時間,任何人都可以上前為他們辯解。只要言之有理,只要大家同意,這個人就能得到一次被寬恕的機會。記住,只有半小時。”

人頭一旦落地就再也接不回去了,在最終時刻來臨前,他還在想辦法盡量避免冤案與誤會。

營地裏來來往往人流密集,有來換簽子的,有來交任務的,有來等着領救濟糧的,也有來找事做的。

唯獨沒有投機客和死不悔改的幫派分子。

“左邊第三根樁子上捆着的矮個兒混蛋是我那鄰居家的小子。這孩子打小就壞,總沖着我家窩棚撒尿,這回也是因為挨着水井解褲子被拉來亮相。我不是想給他讨饒說情,只是這麽個混球,有街坊們盯着應該能管住。”

遭逢大難,藏在人們心底許久的溫厚良善在磨砺中浮出水面,只要不是難以忍受的行徑,很多人都得到辯護以及原諒。

最後,還有三十多人完全沒有誰肯站出來替他們說哪怕一句話。

“讓他們為自己辯解吧。”艾爾洛斯背過身面向看着這一幕的人群,頭一個被拉出來的正是灰蛇幫的彎鈎吉米。

“他殺了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這惡棍寧可殺死一個孩子吞吃同類也不願意彎下腰做點事換救濟糧!”

人群沒有給吉米狡辯的機會,無論是迫害無辜孩童還是拿同類做儲備糧,這些行為無疑觸到了所有人的痛點。艾爾洛斯給了他一分鐘讓他聽聽來自人海的憤怒,然後示意聖地騎士動手。

寬闊的重劍有着與體型不相稱的利刃,閃光之後吉米的腦袋和他的彎鈎一起在塵土裏翻滾,下一個人被帶到空地中心。

“他奸殺了六個女人,連五十多歲的老婦都不放過,殺死她們搶走她們儲藏的糧食,不能原諒!”

很快下一顆頭顱就滾着去和吉米作伴去了。

老實講,這幾天治療點不幸病故的人加起來都沒有聖子候選此刻下令殺的數多。沒有做秀也沒有噱頭,迥異于狂歡節開幕時的行刑表演,一浪高過一浪的聲音裏盡是對光明的頌贊。

最後一個惡人授首倒地,整個下城區山呼海嘯感謝聖子候選的仁慈。艾爾洛斯滿心不是滋味的與所有人道別。

——都殺得人頭滾滾了,也不知道哪兒仁慈……

“城內教堂的神父和牧師會過來繼續幫助大家,而我,現在要去幫助我們的城主和文官們了。”

居民們當然明白聖子候選不可能一直留在下城區,但還是有不少多愁善感的人紅了眼圈低聲挽留。

“到哪裏去追尋光明?”

“到廣袤的平原上去。”

“到巍峨的山崗上去。”

“到繁茂的森林裏去。”

“到耶倫蓋爾修道院去。”

“聖光在那裏降臨。”

“聖子睜開慈悲的眼睛。”

贊美詩的曲調伴随着聖子候選一行穿過街壘,馬爾斯集市的商人們聽到了,自發走出居所跟着唱。

“聖光在上兄弟,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意義上的為自己是個聖地騎士感到自豪。”

埃克特在馬拒旁見到了幾位從聖地來的同事,他也聽到了來自下城區的歌聲,所有守在這兒等待聖子候選的人都聽到了。

梅爾大人身後稀稀拉拉跟着四十來個奴隸,想必這些就是他冒着風險辛苦這一趟得到的“收獲”。

奴隸販子們的臉都青了。

“願聖光照耀你我,辛苦你們了,兄弟。”

聖騎士長敲敲胸口,揮手命人搬開馬拒。

艾爾洛斯和聖地騎士們默認了繼續隔離的舉動,因為眼下上城區才是疫病流行的溫床。

老爺們行行好,別去禍害那些連房子都失去了的窮苦人吧。

為了歡迎聖子候選歸來,瑪麗埃塔夫人和治安官,以及幾位貴族家主都出現了。他們每人都站在馬拒旁發表了一番自認為相當能夠激動人心的演講,可惜只有西半部分傳來零零散散有氣無力的掌聲。

沒關系,估計是泥腿子們聽不懂雅致的修辭,所以才反應寥寥。

聖子候選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從頭聽到尾,別說表态,他連個“嗯”字都沒有。着實讓各位家主有些氣餒。等到最後瑪麗埃塔夫人做完總結他才邁開腿上前,不過也沒說什麽喜聞樂見的話。

“立刻、現在、馬上,把所有生病的下人全部送進城內教堂,這不是商量,而是告知。從我進入西城區開始,但凡不聽勸告不遵守臨時條例者,不要怪我行使特別權限。”

所謂特別權限,無非還是那兩個詞——封門,放火。

“梅爾候選,這樣做不太好吧,各大世家的面子……”

有過一面之緣的某位家主上前“好心”勸告,不等聖子候選作出應對,聖地騎士和聖騎士長先出手把他圍了個結結實實。

“別別別!有話好好說啊!”這位家主顯然沒有與重甲騎兵對抗的能力,迅速結巴着敗退:“明白了,我這就回去讓人把生病的下人送去教堂。”

先出頭的椽子慫了,跟在後面觀望的人也沒什麽好堅持的。艾爾洛斯這才得以繼續說話:“把市政廳空出來,所有生病的市民都送去那邊等待治療。我要招募護工,大家看着辦。二百個奴隸現在只有四十多個還活着,根本忙不過來。”

如果他要求生病的仆人和普通市民待在一處接受治療,不知多少人寧可躺在家裏病死。

大戶人家對此肯定是抱持着懷疑态度的,中産們卻個個喜極而泣迫不及待。

如今老爺們要麽躲在宅子裏要麽躲到鄉下去,根本不知道外頭具體都發生了什麽變化。只有天天出門工作的人最清楚,馬爾斯集市裏的人已經恢複正常生活了,甚至有人趁天黑隔着馬拒偷偷做起生意。

權貴人家有倉庫有儲備,普通中産的小家庭可沒有那麽強的風險抵禦能力。

日漸窘迫的餐桌逼迫人們不得不以身犯險,每天夜裏馬拒兩旁的黑市都會異常繁榮。現在聽說能夠有個集體的治療點,就算明知此去兇多吉少,想到同往彼岸而去的不止自己一人,至少心理上能得到不少安慰。

這些艾爾洛斯都知道,否則看守馬拒的憲兵們就不會那麽容易集體眼瞎了。

瑪麗埃塔夫人自然竭力支持聖子候選的要求,反正她從不去城主府辦公,也不涉足市政廳,對這兩個地方并沒有清晰整體的認知。既然艾爾洛斯張嘴,她樂得配合。

“就照梅爾大人說的做,憲兵們,去把市政廳清理出來,然後挨家挨戶尋找病人!”

她聰明的把“搜查”改成“尋找”,終于成功獲得掌聲與歡呼。

生病的仆人只能交給奴隸運送,艾爾洛斯給了所有人一下午時間完成他的要求,這會兒先盯着聖地騎士“護送”米連神父與城內教堂的牧師出發前往下城區。

“東城區的情況已經好多了,不需要你去辛苦勞累,按照聖地騎士們的提醒繼續踐行我留下的計劃就行。因為環境惡劣外加物資不足,許多窩棚和破舊木屋都被我拆了充當燃料。你要做的就是幫忙重建……”

他壓低聲音給了米連神父一根“胡蘿蔔”:“我會盡快從城主這裏要到東城區的重建權,有重建權就有王室撥款。聖光教廷接手做這件事,不需要聖地花費太多,做得好了今後所有住在那裏的人都會成為聖主的信徒。”

米連神父瞬間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抖擻,他感激的看了艾爾洛斯好幾眼:“您真是個大好人,肯成就他人肯原諒他人的大好人!”

就算他即将出發前往湖畔鎮教堂受罰,只要先有了這把功績攥在手裏,用不了三五年就又能重新東山再起。

眼看撈名利的時候聖子候選居然把機會讓給自己!

米連神父只覺得艾爾洛斯從頭到腳都在發光。

“加油,好好幹。”

聖子候選拍拍米連神父的肩膀,雖然雙方的年齡與地位發生了微妙的錯位,但是并不影響神聖的氣氛。

送別神父,艾爾洛斯在衆人簇擁下先去了城主府——他是想回教堂的,可惜瑪麗埃塔夫人的懇求讓他不得不改變計劃。

“大人,伯利蘭特子爵不幸染病了,還有他的朋友和我的堂兄也……”

少年加快腳步走向聖騎士長,行動間抽空轉頭對她道:“我的建議是,寫信請您的兄長盡早履職。他是聖光教廷的神父,從宣誓皈依的那天起就不再是勞埃德大臣的遠房子侄了。”

但願瑪麗埃塔夫人能聽懂他什麽意思吧,否則事後可別埋怨梅爾大人有好事不想着自己人。

第 84 章 軒然大波

“什麽?方雲居然把英武侯告到了大理寺!!”

鎮國侯府中,楊謙和李平待在一起,聽到這個消息,瞪大了眼睛,倒抽了一口冷氣。

“瘋了,這個家夥瘋了!他居然敢彈劾一個武侯!!”

一旁,李平張大了嘴,一臉的不可思議。兩個人都被方雲的膽大包天震驚到了。

平鼎侯府中,宣華夫人正在顯華夫人房中請安,驀然聽聞這個消息,兩名當朝一品诰命夫人,齊齊露出震動的神色。

“這個小雜種,無法無天了!……”

宣華夫人只覺得頭皮發麻,膽敢彈劾武侯,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武侯啊,權勢要是比貴族侯都要顯赫的多。就算是宣華夫人,也不敢在一位武侯面前放肆,更別提,告到大理寺去了。

“方家這個小子,到底想幹什麽!”

顯華夫人聽完之後,卻是神色平靜,不動聲色。但兩條突然顫動了一下的長眉,洩露了她心中的起伏。

她這邊正準備對付方林,就聽到了方雲彈劾英武侯楊弘的消息。以顯華夫人的修養,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禁心中驚動,有種十分忌憚的感覺。

“士子廢侯!大周朝立國以來,絕無僅有!這件事情牽連廣大!方雲,你可是把天都捅破了!……”

文曲侯府上,嚴倫聽到這個消息,驚的毛筆都掉到宣紙上。他下意識地望向了眼大理寺的方向。分明感受到,一場風暴正在襲來。

……

就在皇室正式冊封前夕,朝廷三司會審,重新審議楊弘冊封武侯之事。

這個消息傳出,不只是王侯之家,上京城裏,大大小小的官吏,儒生、将軍也被驚動了。士子廢侯這樣的消息,讓他們有種天地變色的感覺。

“士子廢侯!怎麽會有這種事情,這可是愈了規矩啊!……”

“三公居然通過了。這件事情,恐怕會演變成,兵家與儒家的争執啊!”

“本來以為方家的長子膽子夠大,沒想到次子更加厲害。他到底在奏議裏寫什麽,讓三公居然重新考慮武侯冊立之事!”

“大周朝文武分立,人皇垂拱而治,這樣的規矩自立朝就有了。三公通過決議,決定三司會審,以三公的威望,只怕人皇都很難阻止!”

上京城,一名名官吏感覺手足發抖,有種不聽使喚的感覺。對于他們來說,三司會審的消失,就相當于朝廷發生了地震。

方雲是一名士子不錯,但他背後站着的,卻是四方侯方胤,大周朝最有權勢的平民侯!英武侯楊弘廢黜四方侯晉升貴族之事,方家幼子馬上彈劾楊弘。許多知道這一層關節的人,不禁感覺心驚膽戰!

“駕!”

無數匹快馬,從上京城的各個地方,快速馳出。這些快馬一出城門,立即奔向各個方向。将消息帶往各地總督府,郡守府,将軍府……

“咝!”所有接觸消息的親王,郡守,将軍,第一眼是不敢相信,緊接着便是極度的震驚。

一石激起千層浪,士子廢侯,這本來只能讓人聊以一笑。但三公批複後,已經沒有人笑得出來了。無數雙目光聚集上京城,靜待着這場三司會審的發展。

……

就在外界一片軒然的時候,英武侯府內,卻一片平靜。

這座新建成的侯府,花園水池,亭臺水榭一應俱全。英武侯楊弘的嫡系,已經完全接管了這座侯府。

“噔噔噔噔!”

突然,一名頭發發白的老者,穿過花園,大步向侯府最裏頭的書房走去。

“侯爺,出事了。朝廷發來文書,說要召開三司會審,審核您冊封武侯的事情!這是大理寺卿,刑部尚書,都察院禦史聯名發來的文書!”

老管家躬着背,神态畢恭畢敬,他的手裏握着蓋有三司印章的文書。

書房內靜默片刻,随後傳來一個古井無波的聲音:“知道了。”

聲音一落,老管家手裏的文書自動飛起,穿過門縫,進入書房內。

老管家呆了呆,然後道:“那老奴告退了。”

“嗯。”英武侯淡然地應了聲,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

與此同時,方雲正坐在馬車裏,緩緩駛向上京城的西北角。

“楊弘,都說百無一用是儒生,這一次,我就讓你知道儒生的厲害!接下來,就是大哥與福康公主的事了。”

方雲靠在車廂上,閉目冥思。

阻止皇室将福康公主,嫁給楊弘之弟,這件事情,比彈劾楊弘還來得重要。因為這直接關系到大哥的幸福。

方雲的事情,改變了許多事情。但卻沒有改變,方林和福康公主走到一起的事。

“看來,大哥和福康公主注定是要在一起!”

方雲腦海裏浮想連翩。前世的時候,大哥也是在加入禁軍後,接觸到福康公主,随後暗生情愫。這一世,居然又是如此。前後驚人的相似,唯一的變化是,兩人互寄情絲的事情,比前世提早了幾年。而且,中間橫生了楊弘這個波折。

對于福康公主,方雲其實是很滿意的。她的性子很溫柔,說話時溫聲軟語,從不擺架子,對下人也很好,極得母親的喜歡。

方雲本來以為她會和大哥走在一起,成為自己的大嫂。但後來,北狄一戰,大哥武功被廢,還失去一條腿。

驚天的變故,讓大哥從雲端跌到泥底,從此自暴自棄。并且認為自己配不止福康公主,刻意的疏遠她。

福康公主很是傷心,曾經數次到府上,勸說大哥,說自己并不在意這些,只希望兩個人能在一起。不過那個時候,大哥已經誰的話都聽不見。

這令福康公主即傷心,又失望。後來,福康公主到了待嫁的年齡,找過大哥幾次沒有消息後,皇室将下嫁給了一名官吏之子。兩人從此分開,造成一出悲劇。

等大哥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大局已定。福康公主已為他人婦,大哥因此更加的自暴自棄,最後在房間裏自殺了。

“無論如何,我不能讓福康公主和大哥的悲劇再次發生!”

方雲心中默默的對自己說。楊弘請求皇室,将福康公主嫁給自己的弟弟。這件事情,皇室雖然已經允諾。但還沒有舉行訂婚儀式,還是有轉寰的餘地。

“大周朝,能影響皇室決定的。一個是三公,另一個就是武穆了。現在,先請求武穆的幫助。等回去後,再修封書,呈給太傅,希望能有用!”

武穆位高權重,身上還有皇室血統。在福康公主這件事情上,他比三公說話,還有分量。這也是方雲為什麽先找上武穆的原因。不過,盡管如此,方雲心中也是惴惴不安,并無必然把握。

武穆在大周的影響,如日中天。在這樣的龐然巨物面前,誰都沒有資格請求什麽。

“少爺,武穆府到了!”馬車夫的聲音從車廂外傳來。

“知道了。”方雲推開馬車,走了下去。

街道盡頭,坐落着一府氣勢恢弘的府第,用朱色的高牆圍着,周圍守衛着數以千計的大周禁軍,顯得氣派而威嚴。朱紅的大門處,矗立着兩尊優雅高貴的紫麒麟。這兩只麒麟雕刻的栩栩如生,怒目圓睜,給人一種權勢滔天,深不可測的感覺。

“這裏就是武穆府了!”

方雲望着前方,閉目感受了一下。眼前的世界立即一變,無數強者的氣息浮現在腦海。住胎境,力魄境,氣魄境,密密麻麻的氣息浮現在感知中。而所有這些氣息,全部散布在武穆府外。而越過了朱色的高牆,裏面卻是一片黑暗,仿佛通往着另一個虛無的世界。方雲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氣息。

“咝!”方雲吸了口冷氣,武穆府外的這數千禁軍的修為,完全可以組成一支強力大軍,征伐四方了!

定了定神,方雲邁開腳步,向前走去。

“站住!武穆侯府,嚴禁靠近!”

方雲還沒走出幾步,立即就是數股殺氣就鎖定了方雲。不遠處,一名氣息強大的禁軍,警惕地盯着方雲,喝道。

“大人,在下方雲,添為四方侯府幼子,希望求見武穆大人!麻煩大人通傳一下,可以嗎?”方雲恭聲道。

這名身材魁梧的甲士搖了搖頭,一口回絕:“武穆府乃是軍機重地,除非有武穆召見,否則任何人不得靠近!”

方雲心中立即一沉,這等于斷絕了他的一條希望。

“這件事情關系到大哥的終生幸福,無論如何也要把聲音傳到武穆耳中。”

方雲神色變幻,眼中閃過許多想法。

“離開吧。武穆府,軍機重地,任何人不得停留!”另一名甲士喝道。

方雲一咬牙,突然跪伏下來,叩頭行了三禮,擡起頭,宏聲道:“晚輩方雲,叩見武穆大人。武穆大人功參造化,方雲知道武穆大人一定能聽得見。”

“方雲此行,特為大哥方林而來。福康公主與我大哥方林,兩情相悅,但卻被太子少保楊弘拆散,要将福康公主嫁予其弟。方雲鬥膽,請求武穆大人成全我大哥和福康公主!”

第 81 章 (21)

,中央廣場還是炸開了道道裂痕,碎石紛飛。

兩人暴漲出來的源力波動很可怕,宛若兩尊神魔,四周電閃雷鳴,陰暗天空幾乎是被瞬間點亮。

吼!

就在兩人打得難分難解之際,忽然一聲極其可怕的獸吼從天空中咆哮而起。

黑暗中形成風暴的烏雲中電閃雷鳴,聚集在廣場中的衆人瞬間就看清楚了盤旋在上空的源獸。

虎紋雷影蛟!

天尊級!

霎時,廣場上衆人臉色大變,滿是驚駭之色。

天尊級的源獸竟然突然出現在源宗,這是怎麽回事?!

所有人心中猜測紛紛,但是也沒人敢問,紛紛拿出保命的法寶,準備逃亡!

“那是……天尊級的虎紋雷影蛟!”

那些正在攻破裕親王設下的陣法時,随着電閃雷鳴的呼嘯,也看清楚了天空中的那頭龐然大物。

那條黑白色相間如虎紋的身軀,鋒利的爪子上仍舊可見斑駁的抓痕,尤其是那浮動在身軀上的雷光。

即使沒有釋放出威壓,也已經讓人感到瑟瑟發抖了。

聽見有人這麽一吼,頓時不少的源師臉上的神色都凝滞了。

有人猶豫,有人放棄,也有少數人在堅守。

這頭忽然間出現在的虎紋雷影蛟讓源宗的人也都臉色大變,而華景眼中有狂喜也有擔憂。

“它……該不會是從深山裏的大淵裏出來的吧?”有源宗的弟子猜測,感到很是懼怕。

天尊級!

這種層次的生靈,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們這種低層次的修為的人一大片。

一時間廣場上衆人紛紛逃竄,楚北陌和裕親王見勢不妙,幾乎都是在第一時間就停手了。

這頭虎紋雷影蛟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而這些四散逃竄的人徹底惹怒了它,張口就是數道雷光噴下。

頓時整座廣場四分五裂,弟子死傷無數。

空氣中彌漫着的焦臭和濃重的血腥味,樓婉君和唐莫寒更是在第一時間就被炸飛了出去。

等樓婉君緩過來時,她只覺得自己的兩只耳朵就像是自動消音了一樣,尖銳的耳鳴在腦袋上盤旋。

好半晌的功夫她才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上有液體流淌下來,她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的腦袋上被石頭砸破了。

“小小?你怎麽樣?”

唐莫寒飛速找到了她,他自己也很是狼狽,身上滿是各種血跡,還有被雷電燒焦的衣服。

樓婉君恢複了過來後才聽見他在說什麽,立即搖了搖頭:“我沒事。”

她說話時,看見了唐莫寒背後遠處的楚北陌和姬紫月。

他,這個時候居然選擇保護姬紫月。

樓婉君眼中神色很受傷,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

她的心,就像是被一把刀給狠狠地剜走了一角!

372 忠實坐騎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虎紋雷影蛟噴下雷電時瞬間,有一道雷電是沖着她來的。

而楚北陌來不及沖到她的身邊,直接是徒手擋下那道雷電的。

天尊級的攻擊十分恐怖,即便他實力可怕,但這樣硬生生擋下這麽蠻狠一擊,他自身也受創不小,幾乎當場就要廢了。

“北陌!”

姬紫月吓得花容失色,她距離楚北陌最近,而剛才她身邊也同樣有雷電出現。

楚北陌原本只是想擋住樓婉君這邊的雷電,卻誤打誤撞讓兩道雷電相互抵消。

姬紫月只以為他是在救自己,心中除了驚慌,還有驚喜。

她當即就喊來了人,祭出秘寶,帶着楚北陌當即就離開了源宗。

黑暗中,樓婉君将這一切看得很清楚,她都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了。

為了保護姬紫月,他就如此拼命嗎?

竟然連性命都不要了嗎?

“小小,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出去我再跟你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唐莫寒也發現了她在注視的方向,見到姬紫月帶着楚北陌離開時,他心中不禁暗嘆。

這楚北陌制造的誤會也太多了,将來怎麽跟這個小丫頭解釋清楚呢?

而剛才那一幕,他看到很清楚,很顯然樓婉君是沒看到的。

樓婉君只是丢了個鼻音給他,便不再多說什麽。

這虎紋雷影蛟的出現,打亂了裕親王的計劃,而且他也遭受到了攻擊,傷得不輕,半條手臂被雷電劈得血肉模糊,可見白骨。

裕親王臉色很陰沉,他沒敢糾纏,立即下令帶着人就想要從源宗逃走。

但是這頭虎紋雷影蛟顯然是在找什麽,怎麽會這麽輕易放人走呢?

姬紫月能在第一時間逃走,是因為動用了極其珍貴的秘寶,否則哪裏能夠離開?

頓時裕親王這些府兵的飛梭被雷電紛紛擊落,飛梭上的府兵幾乎無一生還。

幾乎是頃刻間,裕親王就損失了手底下大批的精銳。

但,這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除非有頂級秘寶出現,否則面對天尊級的生靈,他們只有挨打的份兒。

“華仲老兒!你敢埋伏本王!”

裕親王見逃走不成,就将滿腔的怒火發洩在了華仲的身上。

在裕親王看來,這一頭天尊級層次的生靈,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出現的在這裏的,這肯定是跟源宗脫不開幹系的。

華仲的臉色很冷,他雖然鮮少管理宗門裏的事情了,但是見到宗門中有這麽多的弟子死去時。

他目光冰涼地掃了一眼裕親王,數道治療源紋光球就打在了他的身上。

而裕親王的那條手臂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複着, 華仲這才甕聲甕氣地開口:“老夫若是要對付你,你是沒有還手之力的。老夫為何要傷害本門弟子?”

他的話讓裕親王的臉色更為難看,同時他也很吃驚。

華仲的實力太可怕了!

一個源師而已,居然能抗衡修士!

華仲老頭并不想廢話,他目光冰冷,手中出現了一卷如翡翠般的卷軸,渾身源紋缭繞,十分璀璨,直接橫飛到了天空中。

“那是……翡翠卷軸!源宗的鎮宗之寶!”

有源宗的弟子驚呼出聲,樓婉君也愣了一下。

她擡頭看着天空中的那個老頭,心中是有些糾結的。

眼下是他們最佳的逃跑機會,但是如果這老頭真的是父親的親爹,那也就是自己的爺爺。

而且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他似乎并不知道發生在父親身上的事情,甚至連父親被軟禁在源宗的事情都不知道。

這個華景陰毒狠辣,要是自己就這麽走了,萬一有人對這老頭不利的話……

“小小?快走呀!”

唐莫寒也沒料到會出現天尊級的生靈,這在大荒中已經是很久很久都沒有出現過這樣層次的生靈了。

他們要是留下來,只會是死路一條。

“唐少主,我想先留下來,你先走吧。”

她回應了一聲,目光仍舊看着天空中的華仲。

唐莫寒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頓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要是樓宗主就是源宗失蹤的那個直系弟子的話,那麽華仲掌門就是她的爺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是不能不管。

“我們先撤遠一點,在這裏我們幫不上忙。”

唐莫寒開口,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朝另一邊安全的地方跑了過去。

可奇怪的是,随着兩人的移動,那虎紋雷影蛟幾乎是瞬間就改變了攻擊方向,追着兩人的屁股後不斷地噴吐雷光。

兩人只感到後背一陣陣麻痹,甚至有自己的肉被烤焦的氣味。

“大概是剛剛在山腳下,我做了一件蠢事,洩露了藥香。”

唐莫寒本就聰明,被這虎紋雷影蛟追着打,他哪裏還能不明白過來?

那可是十萬年份的紫尾狐心蓮,就算是天尊級的生靈,也難以抵擋這樣的誘惑。

樓婉君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還真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但是唐莫寒這麽一說,她倒是有了法子。

“看我的,這頭天尊級的虎紋雷影蛟将會是我的第一個忠實座駕。”

樓婉君信心十足,她的眸底瞬間染上一層紫金色,只是回眸那麽一眼,她就看清楚了那源獸身上的根源了。

這源獸受過重傷,而紫尾狐心蓮有療傷的奇效。

對于別人而言,十萬年份的紫尾狐心蓮是稀世珍寶,但是對于她來說,她手中還有十幾株。

損失一株十萬年份的來交換一頭天尊級的生靈,這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你想幹什麽?”

直覺告訴唐莫寒她會做出出乎意料的事情,立即就追問她。

“你等會保護好自己就可以,它是抓不住我的。”

樓婉君很有信心,她的話音剛落,雙足下就浮現出璀璨的飛行源紋。

她從都流星镯中摸出另外一株當初九色鹿給她的紫尾狐心蓮藏在袖子中,頓時沁人心脾的藥香彌漫開來。

天空中的虎紋雷影蛟瞬間就發現了目标,朝着她就撲了過來!

“去山下等我!相信我!”

樓婉君見狀,沖着他喊了一聲,然後身形一動,眨眼就朝茂密的森林橫飛而去。

而裕親王設下的這些陣法對于有鎖龍柱在手的她而言,根本就是小兒科,更何況這陣法還被這頭虎紋雷影蛟給破壞得差不多了。

唐莫寒根本來不及阻止,看着黑暗中那團飛走的雷光,他感到心驚肉跳。

373 想太多了

在他看來,樓婉君此舉簡直就是在找死!

收服天尊級的生靈?!

這根本就是在開玩笑!

但是事已至此,他就算是想要補救也沒有辦法。

樓婉君将虎紋雷影蛟給引開後,源宗的廣場這邊得到了喘息。

但是事情卻還沒有結束。

雖然虎紋雷影蛟走了,但是華仲想要知道的事情卻沒有得到。

他的目光瞬間就鎖定了華景一脈。

他目光威嚴,那卷翡翠卷軸在他的掌心中瑩瑩發光,缭繞着璀目的源紋,透着可怖的氣息。

“來,你告訴老夫,我的胤兒在哪裏?否則,今日誰也都別想走!”

華仲說話聲音中氣十足,他的聲音落在每個人的耳中,就像是鼓鳴那般。

華景仍舊被捆得跟個粽子一樣,他的臉色很難看。

被人這樣綁着,他身為長老的威嚴早已丢光了。

“不說是吧?那就別怪老夫狠毒了。”

華仲似乎是很了解自己的這個弟弟,所以一擡手,就從人群中又捆來了兩個人。

華藍和華重父女。

“有一句我不愛聽的,我就廢掉華藍的源府,你看着辦!”

華仲威脅,那雙老目中盡是狠絕之色。

他為源宗付出了那麽多,到頭來竟然連妻兒都沒能護住,他圖什麽?

華景看得出他眼中的狠色,這麽多年了,他真是低估了他的這個哥哥了。

他一直不肯認同父親的話,但是今日他卻是不得不認同一句。

他的這個哥哥,在源師一途上是極其有天賦的。

盡管心有不甘,但是他又能怎麽樣呢?事情已經辦砸了。

華重是他看重的子嗣,而華藍更是他這一脈中年輕弟子的翹楚。

要是失去這兩個子嗣,對他未來的計劃是很有影響的。

“在夏州城,叫樓胤,娶了慕府的千金大小姐,有一對兒女。”

華景聲音陰沉地說道,他實在是受夠了這樣永遠被他這個兄長壓一頭的滋味了!

“華仲,你空坐掌門之位,卻不管宗門之事,你算什麽掌門?!如今源宗四面環敵,你這個掌門可有為宗門做過一件事情?!”

華景質問他,他的計劃是失敗了,但也能趁此機會讓華仲坐不牢這個掌門之位!

華仲目光陰冷,知道自己的兒子沒事後,他多年來的自責與愧疚減輕了些許。

但是面對華景的質問,他只是冷哼一聲,很犀利地反擊了一句:“當年老夫為宗門搏殺的時候,你連個大宗師都不是,如今長了幾分本事,你以為這源宗就能是你的了?”

“就算這源宗的掌門不是我,也輪不到你來坐!區區外門執事長老,你以為讓外門弟子做的那些勾當,宗門族老是死的麽?”

華仲冷笑,這些年他早就受夠了這層束縛。

既然兒子還在,他也有理由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這個掌門,永遠也輪不到你華景來坐的。”

華仲冷哼一聲,擡手直接将掌門令牌丢了出去,收起翡翠卷軸,直接下山。

華景看着自己心心念念争奪了那麽多年的掌門令牌,居然就這麽被華仲不屑一顧地丢在了地上時,他氣得一張老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華仲!”

華景老頭怒吼,可惜華仲早就已經走得沒影兒了。

源宗上下的弟子愕然地看着這一幕,都沒想到掌門居然就這樣輕易離開了源宗,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裕親王看着這一切,眼底的神色很冷。

樓胤。

他倒是記住了。

“走!”

他帶着僅剩下的府兵也離開了源宗,而其他宗門的人也被這頭虎紋雷影蛟的出現給吓壞了,哪裏還有心情去計較得失?當下也帶着宗門弟子紛紛離開。

不到兩刻鐘的時間,若大的源宗廣場瞬間就安靜了許多,只有許多橫七豎八的焦黑屍體倒在亂石堆中。

就在華景怒吼得歇斯底裏時,源宗的十二位族老這才出現,見到華景時,他們的臉色都很冷漠。

見到這十二位族老時,華景老臉上的神色變了變,這掌門之位……

對于源宗廣場中這邊幾乎是戲劇性的變化,樓婉君并不清楚,她引着那頭虎紋雷影蛟深入叢林。

直到她确認沒有人跟來後,她這才停了下來,亮出了手中那株十萬年份的紫尾狐心蓮。

虎紋雷影蛟見狀,也從空而落,目光犀利地盯着她。

它身上透出來的恐怖氣息讓人感到很窒息,但是樓婉君不同,她融合了鳳靈。

而火鳳是百鳥之王,氣息同樣蠻橫,她根本就不用懼怕。

“這株紫尾狐心蓮我可以給你,但這是有代價的。”

她開口說道,她身上還挂着血跡,看起來很狼狽,但是偏偏她的那雙眼睛就像是含了星辰大海似的,很是閃耀。

“跟我談條件,人族女娃娃你是不是想得有點多了?”

天尊級層次的生靈能口吐人言是在正常不過的了,而且樓婉君見識過九色鹿和十色鹿,這點程度的事情還不至于讓她感到驚訝。

“呵……想多嗎?”

她冷笑了一聲,忽然她渾身源力暴漲,可怖的鳳靈氣息噴薄而出,她的身體中就像是一頭火鳳形狀的鳳靈在咆哮。

她的掌心中竄出一抹鳳火,她露出潔白的貝齒,開口說道:“要不你試試,我毀了這株紫尾狐心蓮,我也照樣能在你的手底下逃生。”

她目光平靜地看着對方,态度從容淡然,沒有絲毫的驚慌。

“而且這森林中,飛禽是有不少的,雖然沒有你的修為深厚,但是蟻多咬死象的道理你不會不懂,畢竟到了你這個層次的生靈,是很惜命的。”

“你今晚這樣露面,大發神威,已經傷到了不該傷的人。大荒雖是資源匮乏了一些,但是底蘊深厚的家族也不少。如果你足夠耳聰目明,就該知道禦龍軍。”

“今晚你傷到的人之中就有禦龍軍掌權人,你說,他回去了,會放過你嗎?”

“如果我是他,我一定會帶兵殺回來,就算你是天尊層次,也擋不住一個皇朝手中應有盡有的秘寶。”

樓婉君再次發揮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她的這些話她是猜的,但是她自己是很肯定裕親王一定會這麽做的。

連她都能想要把對方給俘獲成為座駕,更何況是裕親王呢?

她的話成功讓這頭虎紋雷影蛟陷入了思索中,它修煉到這個層次自然是不容易的。

它要是再進一步,就能進入九重域,将來甚至會得到永生都說不定的。

要是就這麽被人族捕獲掌控住,那一生無望,只能任由人族宰割。

374 燒毀大藥

“女娃娃你的口齒很伶俐,但是你也低估了本座的實力,本座能蟄伏在這裏多年不被人族所察覺,自然是有自己的門道的。”

盡管它很想承認樓婉君說的是事實,但是讓它一個天尊層次的生靈就這麽臣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修煉到了它們這個層次的生靈,智慧早就能夠比肩人族了。

它的确是很惜命,但是也不會輕易就成為人族的坐騎。

不然,它這麽修煉是為了什麽?就僅僅是給人族當座駕嗎?

這要是換做一般的大宗門,只要族老和掌門不出山,都無法獵殺捕捉自己。

但是禦龍軍不一樣,不僅秘寶無數,每個将士的修為也都不容小觑。

而禦龍軍最可怕之處是他們禦龍陣,是連龍族都難以逃脫的陣法。

一旦被禦龍軍盯上,那将是無自由可言。

它一路修煉至今不容易,連當初一些共同追求九重域的幾個老夥計,在禦龍軍之下無一生還。

禦龍軍的威懾,不僅僅是對于人族,對于它們源獸也有同樣的威脅。

“是嗎?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沒得談了。”

樓婉君聞言,并不畏懼。

她很清楚,到了這種層次的生靈,想要馬上說動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說着她掌心中的鳳火瞬間就蹿到了那株十萬年份的紫尾狐心蓮上。

剎那間,紫尾狐心蓮出現枯萎之色,綠瑩瑩如翡翠般的兩片葉子霎時就成了灰燼。

“住手!”

虎紋雷影蛟見狀,頓時大驚,感到心疼不已。

它萬萬沒想到,這個人族的女娃娃竟還真的下得去手!

這可是一株十萬年份的大藥!

她居然就這樣燒毀了兩片葉子!

就憑着那兩片葉子,藥效都比一般質量的草藥效果驚人。

這真是個瘋子!

樓婉君聞言,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

這畢竟是一株十萬年份的大藥啊,就算她手中有不少,但也不是這麽浪費的。

就這樣燒毀的話,實在是讓人心疼的。

她知道這虎紋雷影蛟到了這個層次,智慧已經不亞于人族當中的一些老狐貍,想要就這麽說服它,不讓它肉痛兩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她目測大荒中目前天尊層次的生靈極少,這頭虎紋雷影蛟就算是有一些舊疾在身上,但是它的實力很強悍。

她有紫金魔極瞳的加持,她能夠看得出來剛才在廣場上的時候,這家夥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否則的話,那一廣場的人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你究竟想要什麽?本座可以跟你談,但是你別想收服本座。老夫修煉到這個層次,不是為了給你們人族當奴仆的,否則不如一死了之來得痛快。”

虎紋雷影蛟沉下心來跟她談判,但是心中卻另外有一番的打算。

只要它得到這株大藥,什麽狗屁合作,它是不會遵守的。

這個世界的游戲規則就是這樣的。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如果對方是一個比它層次還要高的人族,它或許會忌憚一些。

但是這個人族女娃,盡管是得到了一些機緣,融合了鳳靈,可是這又能代表什麽呢?

如果她不能向上爬,那也就是死路一條。

她能融合鳳靈,那就代表着她是融合了一個火鳳源珠的,一旦有跟她一樣的機緣人察覺,她的下場就會很凄慘。

果然是個老狐貍,這是在跟她玩文字漏洞嗎?

一旦自己信了它的話,那它得到這株紫尾狐心蓮後,一定會立即反殺自己的。

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她想也不想,掌心中的鳳火直接将手中的那株紫尾狐心蓮焚燒殆盡!

“你找死嗎?!”

見到她此舉,那虎紋雷影蛟頓時勃然大怒,整座森林都跟着顫動了起來,可見怒極了!

“呵……”

樓婉君冷笑了一聲,她周身的火鳳之力很驚人,以她為中心的方圓百裏,所有積雪都瞬間化為了蒸汽。

她巴掌大的小臉上露出冰冷的笑意,眸光很尖銳,她手中一翻,再次出現一株紫尾狐心蓮。

并且是二十萬年份的!

雖然肉痛毀了那一株十萬年份的紫尾狐心蓮,但是她很清楚,這樣她才能得到這頭虎紋雷影蛟的忠心。

那一株紫尾狐心蓮的犧牲很值得!

見到她掌心中又出現一株紫尾狐心蓮時,虎紋雷影蛟的怒氣凝滞,霎時就瞪圓了眼睛,目光緊緊地盯着她掌心。

這是一株二十萬年份的紫尾狐心蓮!藥效遠比剛才那一株的效果要強上一倍不止!

虎紋雷影蛟的心髒狂跳,有了這一株紫尾狐心蓮,它就完全可以恢複了!進入九重域指日可待啊!

而這株紫尾狐心蓮的藥效太強,僅僅是出現這麽一瞬間的功夫,整座森林中沉睡中的源獸都被這股藥香給驚醒了!

如果剛才只是那株十萬年份的,或許虎紋雷影蛟的威懾還能壓制住它們。

但是這可是二十萬年份的!

當即森林中的源獸都暴動了起來,更有幾頭不怕死的,直接就橫沖直撞地沖着樓婉君手中紫尾狐心蓮過來!

虎紋雷影蛟很是惱火,擡起爪子,一連就解決了十來頭,頓時森林中彌漫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吼!”

虎紋雷影蛟怒吼震懾,來自于強者的威懾讓這些源獸又短暫地安靜了下來。

“實話告訴你,這種二十萬年份的大藥,我手中還有不少,我不需要你的臣服,也不需要你當座駕,只需要一個契約。”

樓婉君見時機差不多了,這才緩緩開口。

虎紋雷影蛟的思想在劇烈掙紮,看着她掌心的紫尾狐心蓮目光很是火熱。

在聽見她說完這句話時,它眼中掠過一抹狐疑之色。

這二十萬年份的大藥又不是垃圾,能遍地見到不成?

樓婉君似乎看出它心中所想,當下也懶得跟它廢話,掌心中再次出現一株二十萬年份的星皇帝菱草。

見到這星皇帝菱草時,虎紋雷影蛟是徹底被震撼住了!

兩株二十萬年份的大藥!

這個人族女娃究竟是什麽來歷?!

竟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這樣稀世寶物出來!

随着這株星皇帝菱草的出現,濃郁的藥香散發開來,整座森林中再次陷入了暴動中,連虎紋雷影蛟都有些壓制不住了!

“我可以明确你地告訴你,在大荒中,除了我沒有人可以再拿出這麽多的大藥出來,并且就算是你殺了我,我的大藥你也得不到,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樓婉君很篤定地開口。

375 十年庇護

她在賭,賭這頭虎紋雷影蛟不敢輕易冒險。

她太清楚這樣的大藥對于對方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它是絕對不敢冒險的。

虎紋雷影蛟其實在她拿出那株二十萬年的紫尾狐心蓮時,它心中的信念就已經有些動搖了。

人族的壽元不比它們源獸,就算是成為這個女娃子的座駕,那麽最多也就是百年的時間而已。

百年過後,待這個人族女娃死後,它依舊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需要浪費百年的時間而已。

它們源獸有自己的高傲,天生的傲骨讓它們輕易不會臣服。

但是在面對這樣無敵大藥時,就算是再傲的骨頭,它們也是會動搖的。

這實在是太誘人了!

用百年的時間換取一株二十萬年份的大藥,這對于它們而言,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你說吧,你想要本座做什麽?”

在聽見虎紋雷影蛟說這句話時,樓婉君就知道她的說服已經成功了。

她沒有猶豫,直接收回了兩株大藥。

她很清楚這兩株大藥的藥性,這樣長時間地散發着的藥香,等會兒就算是這頭虎紋雷影蛟也是壓制不住這些源獸的暴動的。

她目光清明地看着眼前的這頭龐然大物,在它的跟前,自己簡直就渺小得跟蝼蟻一樣。

這樣的差距太明顯了,她都不禁感到有幾分沮喪。

“十年,十年契約!在這十年裏,我要你成為我宗門的守護神,成為我唯一忠誠的盟友。十年期限一過,你可以離開,我絕不強留!”

她想得很清楚,她是不可能在大荒太長的時間。

她需要進入九重域,而十年是她給自己留的底線。

她只需要十年的事情,十年後,大荒将無人可以束縛她,她有着絕對的自信!

虎紋雷影蛟原本是做好了犧牲自己百年時間的準備的,但是它在聽見樓婉君這樣說的時候,都下意識地問道:“你說什麽?”

一株二十萬年份的大藥,僅僅只是換取它十年的時間而已?

這買賣對于她而言,豈不是虧大發了嗎?

“修煉不易,就算是物競天擇,弱肉強食,我只憑本心做事。我只需要你十年時間的庇護,我身上的奧秘,以你的眼界多半也能猜測到了。”

樓婉君迎着它的目光說道,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

或許在旁人看來,她這樣的條件簡直就是愚蠢至極。

一株二十萬年份的大藥僅僅就換取十年的時間,簡直就是傻瓜才會做的事情。

但是她卻不後悔,這十年是她給自己的底線,也是給自己的一個考驗。

如果十年內,她都無法達到那個境界。

那麽,就算是她把這頭虎紋雷影蛟留在身邊百年,又有什麽意義呢?

真正的強者,是不需要任何守護的。

并且她換取這頭虎紋雷影蛟十年的庇護,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她的計劃,是為了給父母兄長一個短暫的庇護。

大荒地大物博,人族已知的東西很少,那些大宗門的底蘊更是深厚得可怕。

這頭虎紋雷影蛟的修為的确讓人畏懼,但如果那些大宗門傾盡全力來擊殺,那這頭虎紋雷影蛟也是扛不住的。

歸根結底,唯有自己強大,這才是硬道理!

這一次她是深深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弱小。

正是因為自己的弱小,所以連自己深愛的男人在面對危險時,都不是選擇站在她這一邊的。

因為不值得付出。

這是她切膚的領悟,所以,她不僅僅要變強,還要讓人聞之色變。

這就是強者的游戲規則。

不想成為蝦米,就要成為大魚,甚至成為比大魚更可怕的霸主才行。

“我需要你十年的庇護,在這十年的時間裏,我宗門的資源,不會少你的。”

樓婉君再次給出誘惑。

有的時候也并非是拳頭硬就能解決一切的。

強者,本身除了實力讓人畏懼之外,還要有一顆聰明的頭腦。

動辄就用武力解決問題的人,才是真正的蠢貨。

強者,用的是腦子解決問題,實力僅僅是震懾而已。

在絕對的實力和優勢之下,你才有資格跟對方談條件。

不得不說,她給出的條件是十分誘人的。

虎紋雷影蛟幾乎是瞬間就動心了,十年就能換取一株二十萬年份的大藥。

這樣的買賣可遇而不可求。

“答應我的要求,剛才那兩株大藥都是你的,我做事憑心,對于盟友是最忠誠的。契約後,你是我的盟友,而非我的座駕或者俘虜,你也不必感到羞恥。”

她繼續開口,一開始她的确是很想要收服這頭虎紋雷影蛟成為自己的座駕。

但是她發現這種想法太過愚蠢。

源獸的壽元本身就比人族有天生的優勢,她要是強行這樣收服。

等她死了以後,這頭虎紋雷影蛟照樣可以自由自在的。

但如果是換一個角度來看,她把對方看成是自己人,自己給它足夠的幫助和好處,這樣換取來的不僅僅是一份庇護,還有一份絕對的忠誠。

即使她今後不在,那這份忠誠也足以給她的子嗣後代族人換來極大的庇護。

這樣才是放長線釣大魚,收服它成為百年的坐騎,簡直太愚蠢了!

她幾乎是瞬間就想通透了,所以這才立即就改了口。

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就是這個道理。

利益不能僅僅只考慮眼前的,她想要的強大,不是她一個人的強大。

所以這些事情必須就在這個時候決定,等到那一步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而且源獸的氣節不像是人族,人族太過狡猾。

而源獸的忠誠,比一個強者更為可貴。

聽見她這麽說,虎紋雷影蛟的眼眸中猛然驟縮,兩株二十萬年份的大藥!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機緣!

“當真只是十年嗎?”

它詢問樓婉君,感覺這樣的條件未免也太便宜它了,所以感到有些不真實。

“當然,我可以以源魂起誓,倘若違背此諾言,我樓婉君将會天誅地滅!”

樓婉君沒有猶豫,直接豎起三根手指頭起誓。

她的周身登時順應規則,浮現出奧秘的源紋,可見誠意十足。

見到她這樣毫不猶豫地拿自己的源魂起誓,連規則源紋都出現了,虎紋雷影蛟心中的憂慮登時就消失了。

376 十年契約

“好!本座答應你!”

虎紋雷影蛟幾乎不假思索就應承了下來,它的頭上頓時就出現了源紋規則紋路。

樓婉君的身上也出現了源紋,

一人一獸的源紋交彙,十年契約就此達成!

契約達成後,樓婉君也是說到做到,直接将那兩株大藥遞給了它。

虎紋雷影蛟心中激動萬分,就差沒掉眼淚了!

“你去找個地方自行服用,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到時候我會聯系你的。”

樓婉君開口,她還需要參加天空之戰。

但是這場戰

第 80 章 ∶死亡陰影來臨

當程櫻将他的顧慮說出來後,站在他身後的何飛其表情則是略微一愣,不過随後他就猛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正如程櫻所說的那樣,誰也不知道這只鬼會不會再次襲擊田蘭蘭,或許之前的他也太有些想當然了。

想到這裏,何飛的內心便不禁對程櫻大加贊賞,沒想到程櫻也是個如此注意細節的人,于是便對其說道“你的提醒非常及時,之前的我将心思與精力都用在如何救田蘭蘭的命上了,所以忽略了這一點,多虧有你提醒,剛才我甚至都打算喊你一起走了呢。”

聽到何飛語氣中帶有贊揚的話後,站在窗前的程櫻慢慢轉過了身,随即便嘿嘿一笑并同時說道“你過獎了,我可沒你想的那樣智慧超群,其實剛才的那個提醒則來源于我在現實世界中當職業殺手的經歷而已。”

“哦?說說看。”

程櫻的回答讓何飛立即來了興趣,于是便随即問道。

随後程櫻點了點頭說道“我突然發現這場靈異任務裏的鬼就好像一個殺手,因為我曾經就受人委托讓我去殺死某位富豪,然而由于當時的我才剛剛步入殺手界也就是剛出道不久,經驗有限,所以對那名富豪的第一次的襲殺以失敗告終,不僅如此,我還中了那名富豪的保镖一槍,不過幸運的是最終我逃了出來。”

說到這裏,程櫻頓了頓,在看了眼何飛後又繼續說道“幹我們這行的,一旦襲殺目标失敗則很有可能丢掉性命,并且雇傭者也是不會付一分錢的,所以為了能得到那筆錢,我在養好傷後就重新制定了暗殺計劃并也開始收集關于那名富豪的情報,最終,在兩個月後的某一天,我得到了那名富豪要去國外的消息…最終在機場裏我成功的殺死了他!”

程櫻說完後,一直在默不作聲的何飛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一次不行,找準機會繼續在殺,道理雖然相同,但是這可是在靈異任務裏,而且對方可是一個實打實的鬼啊…天知道它會不會繼續襲擊被保護人…不過,如果鬼一直不來襲擊,就要一直呆在這裏嗎?這場任務的完成要求是徹底解決這場靈異事件,可是如今線索卻很少,已經淩晨了,這已經算是第5天了,如果不在10天內解決這場靈異事件的話…到底…到底該怎麽辦…)

此刻的何飛眉頭緊鎖并且面容糾結,他在想辦法,可是不知怎麽的,越是想破局找到線索,卻反而想不出什麽。

然而,就在程櫻看到何飛的糾結表情想說出他對這件事的看法之時,下一秒,一件讓在場的兩人驚悚到極點的事情發生了!!!

因為整個客廳在猛然之間竟然毫無預兆的在一次瞬間陷入了黑暗!緊接着一聲凄厲的女人慘叫聲便回蕩在整個客廳!

如果說上一次在停電前鬼的出現還會有一些前奏,那麽這次則是毫無預兆般的出現了!

然而…當處于黑暗中的何飛與程櫻二人剛想掏手電的時候,他們便也同時聽到了那聲女人的慘叫聲!然而緊接着,在慘叫聲過後客廳的燈居然又重新亮了起來,也就是說,這次從停電到電力恢複的前後間隔竟然只有短短的5秒鐘左右!快到甚至何飛二人連手電都還沒有打開就又重新恢複了光明。

待視線重新恢複清晰後,何飛便露着極為緊張的表情并在第一時間猛地看向了沙發,不過下一刻,他的臉就瞬間變得一片慘白!!!

視線前方的沙發上仍舊是田蘭蘭…不過…此刻的沙發上卻早已變成了一副無比凄慘的畫面,此刻沙發上田蘭蘭的身體已經完全分成了三個部分…頭顱與身體脫離的同時,上半身與下半身也完全被撕裂了…血液混合着身體的內髒散布在沙發的四周形成了一副讓人不寒而栗的修羅場景!而這時候整個屋子裏也開始散發出了極為濃烈的血腥味。

這一次鬼竟然在短短的5秒鐘內殺死了田蘭蘭,而且何飛二人竟然連鬼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既張永剛、孟慶隆、劉超之後,最後的一名被保護人田蘭蘭也死了,而且死法與前三人一模一樣,全都是身體被撕裂成三段而死!

這也就是說,這場靈異任務中的4名被保護人如今已經一個不剩的全部被鬼殺死了!

“噗通…”

看到這裏的何飛先是腳步不穩的晃了下身體,随即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怎麽會這樣?驅魔之血不是很有效果嗎?可是為何…為何卻…”

此刻坐在地上且表情一片蒼白的何飛正自言自語的說着這句話,他似乎很難理解,為什麽明明塗抹了驅魔之血的田蘭蘭仍舊會死呢?

至于一旁的程櫻在看到沙發上田蘭蘭的慘狀後也是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一句話也沒有說,因為他與此刻的何飛一樣都想不明白,就算鬼能做到在5秒內瞬間殺死一個人,但是為何之前塗抹在田蘭蘭身體上的血如今卻沒有效果了呢?

這太突然了,突然到二人根本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田蘭蘭就已經死了!

不過,剛剛瞬間失神的何飛在重複的念叨完那句話後卻又突然間想起來什麽似的,下一秒他便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并緊接着擡起頭望向了客廳牆上的的鐘表…

2.30分…

何飛就這樣神色凝重的望着鐘表上所顯示的時間,而腦海裏卻出現了一個讓他極為心驚的想法,那就是….

(30分鐘…莫非…并不是驅魔之血無效,而是驅魔之血的有效時間只有30分鐘!?)

是的,這就是何飛在經歷剛才那件事後通過觀察所得出的結論,因為鬼在第一次襲擊田蘭蘭時驅魔之血可是實打實的有效的,但這次卻無效,那麽就只能有一個結論,那就是驅魔之血是有時間限制的,而距離鬼的第一次襲擊與剛剛發生的第二次襲擊之間中間卻隔了半小時,同時也就證明…驅魔之血的有效時間只有30分鐘!

另外,何飛還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只鬼如果襲擊人類失敗的話,那它則會重複襲擊此人,直到将他想殺得人完全殺死為止!

當何飛将他的猜測告訴了程櫻後,程櫻也是極為認同的點了點頭,因為塗抹了驅魔之血的田蘭蘭的死亡太過詭異,似乎也只有何飛的說法才能解釋的通,不過在程櫻為田蘭蘭的死感到難過的同時,他的內心深處則還有一個想法…

(真是了不起的家夥,碰到這種絕大部分人都難以理解的詭異之事,他竟然能這麽快就分析出了原因并給出合理的解釋,要知道就算是他自己都想不通剛才的事,但何飛卻在短短的幾分鐘就得到了答案…何飛…你果然不一般…)

人已經死了,繼續呆在這裏已經毫無意義,所以二人打算離開,不過望着田蘭蘭那凄慘的屍體,又回過頭看了看之前被程櫻打暈在地的阿明,這時的何飛其心裏不免的有些難過與心酸,他可以預料到當這個可憐的男人在醒來後發現妻子的凄慘死狀會不會痛苦的發瘋,不過他也無能為力,因為他知道,殺死田蘭蘭的是一只極為恐怖并且神通廣大的鬼,根本不是他們這群普通人能對付的,然而何飛卻問心無愧,因為對于田蘭蘭…他已經盡力了!

不過程櫻卻并沒有注意到何飛看着倒在地上的阿明所露出的不忍神色,只見此刻的他居然從腰間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接着就向昏倒在地的阿明走去…

望着程櫻的動作,何飛頓時吓了一跳,随即就面露驚慌的對其問道“程櫻,你要幹什麽!?”

在聽到身後何飛的話後,程櫻則慢慢轉過了臉,但卻是露出了一副冰冷之色,随後便對何飛緩緩的說道“還能幹什麽?自然是殺了他了,如果不殺他滅口的話,那麽等他醒來并發現妻子慘死後,他則必定會認定我倆就是兇手并報警,到時候…咱倆就等着全城通緝吧!任務時間還剩下5天時間,難道你想這最後的5天既要被鬼追殺還要被警察通緝嗎?”

程櫻的這句話說的很有道理,不過聽在何飛的耳朵裏卻讓他的心裏頓感發寒,妻子死了,還要講這個可憐的男人殺死,雖然程櫻說的并沒有什麽不對,但是不知怎麽的,他卻并不贊同程櫻的做法,因為…這太殘酷了…

然而就在何飛正想張嘴對程櫻說什麽的時候,猛然之間!他的腦海裏卻忽然莫名出現了一串冷冰冰且不包含任何感情在裏面的語音信息!而不光是他,身旁的程櫻以及如今身處酒店亦或是其他地方的所有的輪回者們….全部都在這一刻在腦海裏接收到了詛咒發來這一串冷冰冰的提示信息…

——“本場靈異任務中的四名被保護人現已全部死亡,在現在開始,鬼将盡一切可能的開始全力襲殺本場靈異任務中的所有輪回者。”

未完待續…

第 83 章 東海冰牆洞

我在一旁調侃了幾句:“哎,阿貍啊阿貍,從你還是只貓的時候,我便料到會有今日,沒想到還真是發生了。”

“落兒姐姐…”

七夜也收起了淡漠的性子,将星覺扶起:“我并不能确定能不能複活你那凡人娘親,這一點,還望你明白。”

星覺質疑:“為什麽?”

七夜背手解釋道:“聚三魂、合七魄,體尚溫,魂安在,你可懂?”

聽他這話的意思,無非就是說,要想聚魂,得滿足兩個條件。

一,那人剛死沒多久。

二,他的三魂七魄仍然留在這世間。

可他那母親已經死了幾萬年,三魂七魄也早已散去,完全沒有滿足這兩個條件。

星覺顯得有些慌張:“那……我娘就真的沒救了嗎?”

“我可以試試,但,我不保證她能醒過來。”七夜瞟了他一眼:“還有,不管我能否救活你那娘親,這件事,你都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包括你那父親。如若失敗,後果,你自行承擔。”

“我明白。”

冰牆洞在東海一處極其幽暗的海草林中,周圍彌漫着一股瘴氣,以至于旁人不敢輕易入內。

星覺給了我們一個香袋一樣的東西,說是能抵禦這裏的瘴氣。

雜亂的水草林足足有十裏之遠,林之盡頭有一個被巨石封的死死的山洞,只見星覺推動一處暗格,那巨石瞬間打開,從裏面透出的一股寒氣讓人毛骨悚然,七夜牽住我的手,而阿貍則緊緊貼在星覺身後。

洞中有十幾個分叉路口,從外面偷不進一點光,裏面卻能清晰可見,只是這路歪歪扭扭,若沒有指引,定要在這洞中迷失了方向。

走出這歪扭的小路,眼前豁然出現一堵巨大的冰牆,冰牆中有個美人,冰清玉潔,杏眼桃腮,骨子裏透着一股清純之氣。

星覺介紹:“這……便是我的娘親。”

七夜在這洞中冰牆四處張望,随即目光移到星覺身上:“我再跟你說一次,我不一定能救活她,若是失敗了,她離開這堵冰牆不出三日便會化為飛灰,你是否還願意一試?”

星覺思量片刻,眼神篤定:“我願意一試。”

七夜再次确認:“你真的不後悔?若是這樣你還能日日看見她,但若是嘗試失敗,任憑你那父親有再大的能耐也重聚不出她的第二個身子了。”

“這世上能救我娘唯一的辦法,不就是天晶嗎?若不願嘗試,又怎知道他會不會再醒過來?”

看來這個星覺執念挺深啊,不過我也不會相信,天晶真的那麽神奇,救活一個死了幾萬年的凡人,雖說前有東方玧在例,可他也不過只是散靈,魂也未散,氣都還沒落下去。

七夜淡淡道:“可你有想過,如何跟你那父親交代?畢竟,這是他耗盡心血才重聚的真身。”

星覺朝那冰牆湊近,輕觸着冰牆表面:“他的心裏,還有我娘嗎?”

雖說龍王有錯,可他對這林依依也着實是用了真心,就是這星覺心裏的那道坎沒能過去,父子之間總有着些抹不去的疤痕。

今日龍宮壽宴,星覺的身世傳遍整個六界,天帝一定也會知道,屆時,也不得不為星覺正名,他這母親還在這被封着的事實被發現那是遲早的事。

七夜再沒同他廢話:“好,我便幫了你,無論後果如何,請你記住你的承諾。”

“嗯。”

這一堵巨大的冰牆在七夜揮袖間爆裂,随着冷氣越發濃烈,那女子身上所有的冰漸漸脫落,身子看起來還十分僵硬。

七夜只握住我的手,也不知用了什麽方法,手上的戒指再次發出光亮,将整個冰牆洞照得無比通透。

天晶中發出的強光讓我睜不開眼睛,只知道那光芒直射那女子的眉心,随之聽到冰雪融化的聲音。

當我感覺到洞中的光芒微弱了些,我慢慢睜開了雙眼,只見那女子身側多了些青煙,殘缺不全,在那女子身邊圍繞。

如果猜的沒錯,這便是那女子的三魂七魄,但是不幸的是,三魂七魄已然完全不完整,繞了許久也沒見入那女子體內。

可在那光芒慢慢消散的最後時刻,那些殘破的青煙卻凝聚成了一團,這時,天晶的光芒褪去,那女子沒了冰雪,随之倒下。

星覺慌忙地接住了那女子:“娘,您怎麽樣?娘?”待他一探鼻息,卻沒有任何氣息,轉過頭來質問:“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七夜只道:“我說過,她死了太久,我并不能跟你保證能不能救活他,不過……”緊接着,他朝那被凝聚成一團的黑煙走去:“她的魂魄,可以投胎了。”

聽到這句話,無疑是給瀕臨絕望的星覺一個大大的驚喜。

林依依身死,三魂散盡,就是因為無法投胎,才導致星覺苦尋無果,只得整日看着這冰牆後僵硬的身體,如今,這應該是最好的結果。

聽到七夜的話,星覺還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說,我娘,可以同其他凡人一樣,再入輪回?”

只見那漂浮在空中的黑煙漸漸探出了頭,對着我們笑了笑,輕聲喚了句:“覺兒。”

這或許是他幾萬年來第一次聽到林依依這樣喚他,眼角的淚也沒能止住,激動得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七夜握緊了我的手:“落兒,我們先出去,讓他們好好聊聊。”

“嗯。”我朝阿貍使了個眼色:“阿貍。”

她皺着眉頭:“我要陪在星覺身邊。”

還真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凡人這句話說的可真是不錯。

“好了落兒,我們先出去。”七夜一個勁只拉着我出去,似乎不想在這多留片刻。

待出了這冰牆洞那一刻,我才發覺出他的不對勁,他緊捂着胸口,面色蒼白,吐出了鮮血。

“七夜,你……你這是怎麽了……”

他不語,在洞前找了塊石頭盤腿而坐,周圍圍繞着紅光,看他這樣子,似乎剛剛損耗了不少元氣。

原來用天晶,自己也是會遭到反噬的,我卻一意孤行非要讓他幫忙,可是,他為什麽什麽都不告訴我…

第 92 章 湖底靈泉

等大長老帶着近百子弟離去,李雷才進入真正的煉獄中消失不見。

他算是也見識到了大長老的子弟們為什麽平時不露面,不管男女一個個臉色慘白,身上陰氣滾滾,似有無數冤魂在哀嚎,還都全穿黑色長袍,要是在晚上絕對會以為遇上了鬼。只有靈王境界以上的才能控制住身上冒出的陰氣,看起來還正常點。

更是知道了大長老一脈是天龍教隐藏起來的實力,近百人裏不說靈王,光靈皇就有八位,全是大長老的直系子孫,看着一個個年過半百的人彎腰管自己叫師叔或師叔祖,那叫一個蛋疼。而沒見天龍教主不是躲着他,而是在躲他倆女兒,沒猜錯的話,上次酒醉後被人逆推,就是那倆人其中不知道誰幹的,又不能收了她們,有點無顏面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人情債難還,情債就更難還!

再次返回貧瘠之地,先沒對那些難啃的骨頭下手,到時候大長老來了,自然有人代勞,他把注意打到了生活在翠湖之上和周邊村落的人身上。當然不是殺死他們,而是在夜裏潛入房間敲悶棍,剝奪完靈根又放回去,用大把的金票進行補償。

慢慢的,消息逐漸在村莊中散播,很多人幹脆不在日出捕魚撈蚌,天天睡大覺,就等有人敲暈自己再給自己一大票補償。而得到補償的,幹脆把漁船一賣,遷居他處享受生活去了。沒想到好心補償卻讓很多漁民好逸惡勞,這讓人有點無語。

李雷也發了怒,幹脆得取消了金票補償,花五十靈魂之力給被剝奪的人強化了身體素質,讓他們有更大的力氣去勞作。

靈根的儲備在持續的增長,靈魂之力也是如此,原來的百花門領地裏所有的亂墳崗都被翻了個遍。力無雙更是在李雷的“鞭”策下發憤圖強,經過努力閉關升入了靈王,而且島內升級所需的民居也終于建造完畢,不過消耗的靈魂之力使得李雷又變成了窮鬼,想建造五級的建築還得等些日子。

浮空仙島五級的時間即将來到,怕到時候人口暴增,福利再次削減,人們抓緊一切機會積攢貢獻度,來得最快的就是搞靈根,識海和靈獸血。

天龍教境內更有人打起了剛出生嬰孩的主意,不過知道李雷痛恨什麽,把孩子偷抱來,只是把孩子的雜靈根去掉,剩下等級最高的天靈根,再把孩子放回去,等于提高了孩子們的資質。

為了補償這些遭受過痛楚的孩子,不但自掏腰包強化了些他們的體質,看到資質好的,又在李雷的默許下,徐猛和天龍教的釀酒師,還打着太上長老的名義,把他們收入到了李雷的門下。十幾二十年後,這些孩子長大成人将是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一下找到這麽多資質好的孩子,羨慕死了其他長老一脈,連天龍教主都有些嫉妒,同樣趕緊派人四處探查,可只能收一些地球人挑剩下的,可讓他們仍是大為的滿足。

正當李雷想着趁大長老趕到之前,先把幾棟五級建築弄出來時,李長海三人狼狽的從煉獄逃了回來,一問才知道,煉獄的一小片平原被這三人清理幹淨了,只得去橫在眼前面無邊際的血色山脈去冒冒險,結果不但那裏最低的都是成堆的鬼王,還有更恐怖的存在,只抓了兩個鬼王就被追了回來。沒有更高實力之前,從煉獄再次獲得靈魂之力成了奢望。

這讓李雷感覺就像是打通關游戲,每到一個階段就要積攢一陣實力才能破關,對着煉獄的來歷更加的好奇。沒有了快速增加靈魂之力的來源,只得再想別的辦法,李雷經過深思熟略後,同意了暗殺隊對各門派弟子下手,殺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還沒觸及自己的底線。總不能為了自己的感受,減緩了浮空仙島的發展,要知道另外兩個仙島絕不會停下腳步等自己。

兩個月後,大長老帶着人比李雷估計的早到了,甚至派去縣城接應的人都沒見到呢,就知道海珠幫一夜之間被毀了,聞訊趕過去的李雷跑到海珠幫的駐地一看。姥姥的!這大長老可真狠啊,來了個雞犬不留,把那海珠幫的幫主都釘死在了牆上。釘死就釘死吧,你幹嘛還大卸八塊每塊都釘上,弄的收屍的人惡心壞了!

大長老他們幹掉了海珠幫,留下一個人直接就飛向了翠珠幫駐地,等李雷見到這人,估計那邊也快完事了,看着身死的靈皇暗道可惜,能到這個境界就算難以寸進,靈根指定不錯。駐地已經到手,幹脆讓人把菱角叫了過來,讓他組織人弄個幫派管理這翠湖,李雷及麾下當然是要躲到幕後。

菱角很倔,可已經是靈徒的他嘗到了甜頭,更是有數位小夥伴也是一樣,為了村名能有更好的前途,幹脆把整個村子的人搬進縣城幫派的駐地。從被剝削的漁民,變成了管理者,他們對翠湖裏的情景一清二楚,要比別人方便的多,而且李雷把收購翠海珠的價格翻了兩倍,不怕他們不用心。

等大長老殺氣騰騰的帶人回來,就知道已經搞定,可這家夥殺人殺上了瘾,向李雷提議,把相鄰的門派也一鍋端了,省得以後還得操心,李雷趕緊攔住,并給了他一份名單,讓他按名單抓人就可以,但要抓活的,這種小事大長老根本不用親自出馬,交給了自己的子孫們。而他自己跟随李雷前往翠湖中心,到底要看看這裏有什麽蹊跷。

同行的人除了大長老,還有幾位地球人裏的水靈根擁有者,靈泉再是冰冷刺骨,只要對水有親和力,他們也要比別人強得多,下潛的也就更深,要不是大長老在,李雷都想把那幾個水生靈獸血脈的妖修弄來。

看着人們一個個穿着保暖的魚皮緊身衣,衣服上還鑲嵌着7級翠海珠跳進水裏,剩下的人在船上喝酒聊天。無聊的力無雙等人還取出弓箭跑去周邊打獵,湖裏的各種水禽多得是,夠他們玩的了。

也不知道水到底有多深,只感覺時間慢慢過去,這酒越喝越沒滋味,當湖水泛起水花,有人露出了頭,牙齒打着顫爬到了船上搖搖頭,弄得人們失望之極,沒多一會兒,一個個的就全都冒出了頭。數了數人,只剩下對寒冷最有抗性的潘曉璇,就當李雷對她抱有極大的希望時,這丫頭也冒了出來,不過跟其他人一無所獲比,她總算有了收獲,手裏舉這個臉盆大的河蚌,歡快的看着李雷,人們趕緊把她拉上船。

菱角接過河蚌,熟練地拿匕首沿着邊緣切割,在用雙手用力往兩側一掰,蚌殼被分開,白嫩的蚌肉呈現在人們眼中,而中間部位就是顆拳頭大的翠海珠,旁邊還有兩顆玻璃球大小的。非要出來看看的夏雨峰趕緊快步走到近前,把珠子拿到手中查看,立刻就笑了。

“少爺,一顆7品的,兩顆3品。”

這話讓人們臉上立刻充滿笑容,可李雷卻笑不出來,讓潘曉璇一趟趟的去捕撈他可舍不得,讓那個有自閉症的小姑娘去,那是沒人性!而潘曉璇的一番話,讓他更是皺起了眉頭,周圍的人也不笑了,開始沉思起來。

“湖底有個大洞,靈泉水是從大洞裏冒出來的,這河蚌是從洞口邊上抓到的,囚囚(自閉症小姑娘)估計也是從洞口邊上撈了些,那大洞我鑽不進去,似乎有股壓力再頂着。”

“有壓力?哼,老夫去看看,我就不信一個小小的翠湖還能難倒我等。”

只在洞口邊就能有此收獲,大長老也忍不住了,進入船艙脫去外衣也換上了魚皮水靠。別看面容老,緊身的衣服襯托出肌肉紮結的身軀,毫不比年輕人遜色,不但身上挂了顆翠海珠,還拿了顆烈火珠取暖之用,在人們期待的眼神中,做了幾下擴胸運動,縱身就跳了下去。

有位靈帝出馬,什麽水深和壓力都是浮雲,人們期待着他解開這翠湖的秘密,可他跳下去的快,浮出水面的速度更快,一張老臉更是臊得通紅。

一上船就歪頭向李雷一拱手,“請太上長老責罰,老朽竟然連那湖底都下不去!”

聽到此話的人無不震驚,連靈帝都下不去湖底,難道非得要水靈根之人?

“大長老哪裏話,此事不怪你,這翠湖靈泉越來越有意思了。剛才咱們的人出水順序誰還記得?”

人們還這麽沒太注意,一個個靠着回憶把先後順序排列出來,看到後李雷就笑了。

“果然如此,實力越低下潛的就越深,怪不得囚囚一個毫無修為的小女孩都能深入水底。而曉旋是冰屬性異靈根,成了唯一例外之人,有意思,看來得等囚囚長大一些才能解開這個謎團了。”

人們再看排列順序果然是實力越低排的越靠後,可要等水靈根滿級的囚囚長大才行,心裏都跟貓抓一樣難受。囚囚一直就在船上一聲不吭的看着衆人,聽到李雷訴說站起了身,來到近前拽拽李雷的衣服,又指指水面。這丫頭只跟救她出來的李雷,潘曉璇和嬌嬌親近,其他人一概不理。

第 85 章 背黑鍋(求收藏推薦)

“大當家的,我們奉命截獲了滿洲國的鈔票版樣……”關世傑一五一十地把如何取得版樣,并複制了版樣的經過講了一遍,最後說:“我們的目的,就是讓日本人相信,這件事兒是綠林好漢做的。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繼續使用這套版樣。”

“原來是讓五爺替你們背黑鍋。也罷,只要能弄到老頭,五爺背這個黑鍋!可有一條,要是跑空了,你們出一萬大洋。”座山雕說。

“好,那一言為定!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老客請講。”

“這件事兒,只限于咱們三個人知道。即使你手下的人,只能告訴他們如何行動,不能告訴他們其中的緣由。”

“成!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咱們擊掌為誓。”

座山雕站起身和關世傑擊掌為誓後,兩個人商定了聯絡方式,行動細節等問題。

“關掌櫃的,今天在胡家窩棚鬧這麽大動靜,用不了多久,日本人就會來。俺就不留你們了。”座山雕說:“俺讓四哥送你們回去。”

“大當家的,那你們還殺豬宰羊的?”吳彥章問道。

“這天都快黑了,俺們吃飽喝足跟日本人掐一架,就鑽老林子回家了。一會兒讓崽子們給你們帶些熟肉路上好吃。”座山雕說。

“那我們就告辭了!”關世傑抱拳拱手說。

“關掌櫃,吳掌櫃,我就不送了!他日到威虎山做客,俺好好招待你們。”座山雕也一抱拳說。

高老四在門外見關世傑和吳彥章走出房門,就去牲口棚牽了馬,套上了轱辘車。

幾個胡子事先就準備好了幾只烤好的雞鴨,還有十幾個雞蛋,裝在一個柳條筐裏,遞給了高老四。

高老四道過謝後,讓關世傑和吳彥章坐上馬車,從姜家大院走了出來。

大門外的胡子們,見高老四的馬車走出來,都自動閃開一條路,像行注目禮一般,望着馬車離開了胡家窩棚。

夕陽西下,天邊一抹雲彩殷紅如血,似乎蘊含着某種隐喻。

關世傑驀然想起了王招娣,自洛陽接到一封信後,從此杳無音信。戰時的通訊,僅是信件往來就要耗費很長的時間。

重慶一直被日軍轟炸,王招娣姐弟倆會不會出現意外?關世傑不敢再往下想,他向高老四問道:“老人家,你能不能教教我們胡子的黑話?”

“你們學這些東西幹啥?”

“以後遇上胡子劫道,說一些他們黑話。估計就不會劫我們了。”關世傑說。

“對,老人家,現在閑着也是閑着,就當解解悶兒”吳彥章說。

“行,那俺就叨咕叨咕。”

高老四先從胡子報號說起,他說綠林裏的胡子,打家劫舍都不提自己的真實姓名,一怕官府緝拿,二怕牽連家人,所以當家的胡子頭都有自己的匪號。

比如今天所見到的,座山雕、穿山豹、小白龍、下山虎等。

胡子之間互通真實姓名時叫報蔓。一般說三個字,三個字裏就隐藏着姓氏。

譬如虎頭蔓——王。取的是虎是獸中之王的意思。雪花蔓——白。針線蔓——馮。雙口蔓——呂。

還有一種成語諧音報法,像轅門射——紀。天下太——平。福壽雙——全。挂印封——候。

再就是俗語拆字,比如千裏草——董。張嘴等——魏等等。

關世傑和吳彥章兩個人,聽得很入迷,覺得胡子們的語言确非常有創意。

“那我們兩個人的姓氏,又應該怎麽說?”吳彥章問道。

“忠義蔓姓關,意思是關二爺忠義千秋。口天蔓姓吳。”高老四解釋說。

“那為什麽叫報蔓?”

“落草為寇,淪為草莽就是蔓。餓了,咱們吃飯。”

高老四從布袋裏掏出一只烤熟的雞,把手伸到了雞肚子裏。

關世傑和吳彥章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雞撕開了就是,幹嘛要掏雞肚子?

兩個人正在納悶兒,見高老四變戲法一樣,從雞肚子裏面掏出了幾塊大洋來。

緊接着,他又從其他兩只雞和三只鴨裏面,也都掏出了幾塊大洋。

“這是什麽意思?”吳彥章問道。

“這叫見者有份,绺子裏的規矩。”高老四答道。

一共三十六塊大洋,高老四數好之後,遞給關世傑和吳彥章兩個人二十四塊大洋。

“老人家,錢你都留下吧,算我們的車馬費。”關世傑說:“給你兩個孫子當彩禮錢。”

“唉,人家好模好樣的娶個媳婦兒,給的彩禮,也不過百十塊大洋。我這倆孫子,大愣子倒是沒啥毛病,就是一天說不上兩句話。二愣子腦子燒壞了,人家都使勁打要錢。”高老四搖着頭說。

天漸漸黑了,山路兩旁的樹林裏不時傳來鳥獸的叫聲。

關世傑吃了一些雞鴨肉,喝了幾口高老四帶的包谷酒,有了幾分睡意。他躺在馬車上,閉上雙眼打起了盹兒。

“叭叭叭!”

“噠噠噠噠!”

突然從胡家窩棚方向,傳來了一陣陣的槍聲。

“五爺他們和日本人幹起來了!”高老四說。

“老人家,座山雕在你眼裏,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關世傑問道。

“咋說呢,有人說好,有人說壞。俺覺得他殺的壞人比殺的好人多。”高老四說:“今天要不是關掌櫃的,姜彪子一家子都得見閻王爺了。”

“老人家,你聽說過許大馬棒和蝴蝶迷嗎?”

關世傑今天沒見到這兩個人,心裏感覺有點遺憾。

“聽說過,許大馬棒跟五爺是死對頭。蝴蝶迷本是好人家的閨女,被逼良為娼後,沒辦法才當了胡子。”

“你可見過他們?”

“沒有,他們的地盤不在這旮瘩。”

“老人家,你再講講胡子黑話吧。”吳彥章意猶未盡地說。

“行你們愛聽,俺就再叨咕叨咕。”

高老四随後講了胡子黑話裏,所代表的人體器官,生活用具,穿衣打扮,房屋建築,飲食,還有槍支彈藥,胡子活動等一些黑話。

關世傑苦于沒帶錄音機之類的東西,記不得太多,但也掏出紙筆,摸黑記下了一些。

他覺得非常有必要記住這些黑話,也許有一天就用得着了。

第 83 章 被困

什麽?!

雲歡順着他手指看着大床,再看看眼前邪佞的笑臉,瞬間大驚失色推開他,怒目而視,“你,你…本宮是你皇嫂!”

然而對于她憤然怒言,他非但沒有羞愧難當,反而含笑挑眉說,“是,長嫂如母啊”。

如母?

她心下一陣細想,難道……不禁打個寒戰,不會吧!

到底什麽意思?

眼前之人只着中衣,一身素白,卻高大偉岸,目光熾焰盯着她不言語,對她滿目的疑惑更是視若無睹,竟轉身步下生蓮行到不遠的棋盤前,率先落座。

“不過,現在時辰尚早,皇嫂先來陪本王下一盤吧”。

說罷,也不等她回話,便自顧将棋子擺放回原始的位置。

現在什麽情況!她哪裏有心思下棋,何況他到底何意也不說清楚,陪睡?她才不幹,本想順着他伺機逃命,眼下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不下”。

棋子與棋盤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訾鳳胸前半開妩媚性感,聽了雲歡幹脆利落的回絕也不氣惱。

“如果你贏了本王一局,本王便放了你,并且助你出宮”。随意開口。

果然,一語戳中雲歡心坎。

她小心翼翼看他神色,他也知曉她的目的是出宮!

轉而一想,她師傅在華青國大戰,生死未蔔,她作為大徒弟,這時候逃出景陽宮不是出宮尋他又能做什麽,稍微有點腦子的确能猜到。

“當真我只要贏了王爺一局便讓我出宮?”說實話,她對他的話持懷疑态度。

訾鳳冷哼,顯然不滿她的質問,“本王向來一言九鼎”。

下一盤棋就能離開沉月宮,還能出宮,不錯,很劃算,而且外頭有八位暗衛,出去就是死。不下也不行,何況她在鳳雲山時常與師傅對弈,她就不信一盤都不會贏他,雲歡心一橫,邁步上前,像他一樣盤腿而坐。

“好,下就下”。

訾鳳嘴角始終挂着笑,溫柔的像只小白羊,似乎雲歡才是那個含有惡意的兇狼。

兩人就這樣對面而坐,訾鳳春風拂面不急不躁,雲歡龇牙咧嘴動作粗魯,兩個極端的神情和動作。

時間不急不緩過去,一直從午後到黃昏。

雲歡越發煩躁不安,執棋子的手猶豫不決,背後已經滲出細細薄汗,棋子更不知落到哪裏好,最後索性放回棋盒,無奈開口。

“我又輸了”。

整個下午她竟一局未贏,濃濃挫敗感隆重全身,看着死路的棋局就像她自己的命,難道她真要折在這沉月宮?

訾鳳也收子,輕笑,“如此,皇嫂還要繼續嗎?”

棋藝相差太多,再下也是輸,她不想做無謂的嘗試,還不如攤開一切,直直白白,目光如炬問他,“你到底想怎樣?什麽時候放我出去?”

她出來已經整個下午,上午皇上說過午後會去景陽宮看她,也不知道去了沒有,去了,便能發現她不在,雖然她出宮之行可能失敗,至少皇上會翻出皇宮尋找她一番,救她脫離沉月宮的魔爪。

外面安安靜靜,一點搜查的動靜也無,哎,看來皇上并未發現她離開。

訾鳳悄悄看着她對外探頭探腦,輕笑收回棋子,也伸出脖子,故意驚嘆一聲,“咦…天已經黑了”。

廢話,雲歡丢個白眼。

“天黑,宮門便關,本王就是想要助你出去,也不行了,看來皇嫂必須要在我這将就一晚了”。

在這睡一晚,誰知道他會幹出什麽事。

十指輕顫,她大怒起身,“不可能,要麽你趁早殺了我,要麽你就放我回景陽宮”。

聽了她話,他捂住胸口,故意做出心痛模樣,“皇嫂何必殺殺的挂在嘴邊,本王都說了不會殺了皇嫂,皇嫂還有此擔憂豈不是表示根本不相信本王,本王痛心啊”。

賴得和他多說,既然窗戶出不去,她走正門就是,心想着腳下已經走到他寝殿門口,身後又傳來他幽幽的聲音,“皇嫂…本王勸你可要想清楚…不過我要是皇嫂寧願被窗外的八位暗衛刺死,也不願被十六位正大光明的守衛刺成刺猬”。

聞言,停步。

“你到底想怎樣!”她回身質問。

“本王不想怎麽樣,只是看晚膳時辰到了,想讓皇嫂陪本王一起用膳而已”,他舉着一顆棋子,頭也不回道。

真是用膳這麽簡單倒好,她再問,“那用膳之後呢?”

訾鳳終于轉頭看她,面上如三月花開輕笑,“用完膳再說!”

混蛋!

雲歡輕聲咒罵,卻也無可奈何。

他細細将棋子收好後,才喚門外的宮婢将晚膳送進寝殿,雲歡便和他一樣等在桌前,宮婢送膳時看到她也驚悚片刻,不過懾于她對面之人的威勢,也是愣愣退下。

“該餓了,吃吧”。

言罷,他先動筷,吃飽才有力氣與他對抗,雲歡也不客氣,只是整頓飯用下來也是食之無味。

過了半響。

晚膳被人收拾幹淨,天完全黑下來,又剩下兩人時,他出聲,“沐浴吧!”

她一下抱緊雙臂,緊張不安,“不要”。

頓時,訾鳳眼眸一沉,“本王不想與一身臭汗的人同睡一床”。

“那就不睡一床”,雲歡大喜回。

“本王給你兩個選擇,立刻滾出去被刺死,留下便去沐浴,上床等着本王”。他冷聲。

雲歡大叫,“我不要死,也不要沐浴”。

聞言,訾鳳盯着她,沖門外輕聲呼喚,“來人……有刺客”。

“等等”。雲歡驚若矯兔,迅速起身脫下帽子,揚言,“我去沐浴”。

“殿下?”門外侍衛齊聲。

訾鳳看着乖乖順從的雲歡,眼眸輕轉,對外道,“無事,退下吧”。

見狀,雲歡嘿嘿大笑,“這就對了嘛,何必這麽暴躁”。

他斜眼瞅着雲歡,見她半天也沒再脫一件,冷笑,“皇嫂是想讓本王親自伺候你沐浴?”

混蛋!混蛋!混蛋!

雲歡暗自咬牙,洩氣,“我自己去”。

片刻,陸陸續續又進來一波宮婢,在高屏後面,放下洗浴的東西又消失無影無蹤。

雲歡伸手探試水溫,正合适,不燙不冷,轉頭看着外面的人影,想了想先洗了再說,完事後,正想拿起先前的侍衛服,外面冷冷開口。

“那裏有幹淨的衣物,本王不喜歡有別的男人氣味”。

雲歡往旁邊一看,果然有。

片刻,又愣在原地,想了一會便對外大叫,“你一直偷看我洗澡!”

訾鳳面色斐然,一頓,“你再不穿上衣服,本王便真的一直在看”。

混蛋!

雲歡手忙腳亂快速将衣裙穿好,轉出高屏,冷眉怒視外面的人,“無恥!”

“呵!”他輕笑,“這算什麽,上床!”

“不去!”

“來人……”

“去,去……”雲歡雙手一甩,跳上大床,拉出一條被子蓋好,只漏出一雙水靈烏黑的眼睛,皎潔道,“本宮在這頭先睡了,那條被子是留給殿下的,晚安”。

說罷,她重重打起呼嚕,裝睡死過去,被下右手收緊,一柄利刃隐藏着刀光。

訾鳳狹長眉眼一挑,眼中閃過濃濃趣味,一步一步走向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