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毒鸩

我頗為感激地向羅色石像磕頭跪拜。從虎娘子體內轉移到我身上的紅蜘蛛帝王早已困擾多日,一旦尋找不到《巫術雜談》這本筆記,養蠱人虎娘子都沒有辦法救我性命,沒想到的是,一碗敬酒不但将蟄伏的紅蜘蛛帝王驅趕出來,而且神不知鬼不覺地救了我一命。

慶幸的同時,我的額頭随之冷汗涔涔,假如我不識相,死活不喝這碗酒呢?或者說大牛搶着喝了呢?半天才掉落一粒水滴,這碗酒弄不好需要個一年半載,那個時候我早已氣絕身亡了吧。

我舉着手電往第二層的劵門內照去,端端正正地盤坐着一個觀音石像,漢白玉塑像聖潔光輝,更顯示出她老人家的慈悲。她左手端着一個花瓶,恰好跟一層的酒碗在一條直線上,我下意識地往花瓶上面和下面仔細地尋找,果然看出了一點沒門道。

有一個米粒大小的小窟窿位于上下隔層上,第三層的窟窿正對着觀音花瓶,花瓶底部有一個窟窿眼直對着一層頂板的小眼,光亮透到酒碗中,幾個小窟窿的位置和大小顯然是精心安排的,精準度算得上毫厘不差。

我起了好奇心,讓大牛把我扛起來,我非看看三層的格局不可。大牛将我扛起來,我剛好夠着第三層劵門,裏面穩穩當當地盤坐着佛祖,他雙掌合十,雙眼微閉,身上并沒有任何奇特之處。

我挺納悶的,既然花瓶上面的頂板還有窟窿,那就是意味着解除我體內蠱蟲的液體是從上面流下來的,怎麽會找不到一絲線索呢?

我試着伸手扳動一下佛祖的身體,竟然能動彈!我叮囑大牛務必抓牢我的雙腿後,我雙手使勁扳動了幾下,佛祖微微轉了半個身子,這才看清後面,敢情它後背裏面是空的!

我晃着手電往裏一掃,裏面窩着一個黑乎乎的家夥,遽然見到亮光,它先是縮了一下身子,雙眼發出一股冷森森的藍光,陡然鼓起一對翅膀,刷得一聲向我撲面而來。

我猝不及防,吓得直接從大牛肩膀上摔下來,大牛怕我摔死,舉着我的大腿支撐了半天,最終跟着一塊摔倒。

大牛罵罵咧咧的站起來,說你什麽情況,一只破蝙蝠把你吓成這樣?

我摸着屁股,疼得“哎吆哎吆”地站起來,剛才屁股着地,這下摔得不輕。我氣不打一處來地說道:“蝙蝠?冷不丁地冒出來,你知道是不是蝙蝠?萬一是條毒蛇呢?”

大牛從地上抓起一把黃色的泥土,聞了聞說:“這些泥土怎麽有一股火燒火燎的味道?”

我也聞到了,剛才怕打身上塵土的時候,就覺得有股硫磺石的氣味。我說這是硫磺石的味道,剛才看了一下,只有石塔附近才有這種泥土和石頭,其他地方卻沒有,不知道什麽用途。

虎娘子細細打量着遠飛而去的“蝙蝠”,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們真以為它是蝙蝠,那麽你們就死定了!這是紅虎山的一種飛鳥叫‘毒鸩’,這麽大的一座山很少發現它的影子,百年難遇啊。”

毒鸩?自古傳說一種鳥叫鸩,專門捕食毒蛇,是一種渾身劇毒的黑鳥。成語“飲鸩止渴”中的鸩就是這種鳥,難道紅虎山的毒鸩就是它?

大牛和我一聽就傻眼了,暗自僥幸還是摔倒的好,要是逞強好勇地糾纏它,橫死當場的恐怕是我倆。

虎娘子接着說:“我們這裏有種毒蛇叫雙頭蛇,它的頭不是長在一起,而是尾巴一個,腦袋一個,攻擊獵物的時候,雙頭并舉,很少遇到對手,又因為它毒性極烈,不管什麽動物都是望風而逃、敬而遠之。偏偏紅虎山毒鸩最喜歡的食物就是雙頭蛇,大自然的造化很神奇,一物降一物。”

因為毒鸩被驚走了,我再一次讓大牛把我扛起來,起初大牛死活不肯再冒險了,他說誰也不知道裏面還有沒有毒鸩了,或者萬一那玩意兒再飛回來尋仇怎麽辦?到時候被屁股後面咬一口就死定了。

我說什麽事不能半途而廢啊,我必須弄清楚羅色酒碗裏的黃色渾濁液體是何物,那麽幾滴滲水就解除了蟲蠱之毒,若是上面堆着一大堆靈芝或者人參,你我不就發了?萬一裏面還有長生不老藥呢?

一聽長生不老藥,大牛來精神了。但凡深山大澤都具有靈氣,毒鸩如此劇毒之物肯定不甘心一輩子生活在佛祖肚子裏,沒準就是為了守候什麽靈丹妙藥。

其實我編的是瞎話,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我還是看到只有一只毒鸩,它當時蹲在一個圓形鳥窩裏,下面黑乎乎的是什麽,我就看不清了。毒鸩乃劇毒之物,它肯定跟我喝的藥酒沒任何關系,所以裏面還有別的藥材,我一定要看的明白。

我将腦袋小心翼翼地探近第三層劵門,舉着手電往裏照去,鳥窩是黑色的,上面黏糊糊的一層黑色,像是淋了一層黑油。窩裏散落着幾個橢圓形的黑色香腸的物體,我以為是毒鸩的卵蟲,但仔細一看卻又不像,很像是小時候吃過的蛇膽,只不過個頭略大些。毒鸩獵食雙頭蛇,一蛇倆蛇膽,難道它不吃蛇膽只吃蛇肉?蛇膽又苦又辣,別說毒鸩不吃,恐怕任何鳥類都無法下咽。

鳥窩上的黑油恐怕就是蛇膽的液體吧,此時正好有一個蛇膽破裂了,流出的黑油慢慢地滲進鳥窩,我大着膽子湊近聞了聞,還真是我喝的藥酒的味道。鳥窩搭建的很精致,露出一根植物的根須,我拿匕首輕輕地切斷,小心地挑在刀尖上,然後讓大牛緩緩地将我放下去。

怕根須有毒,我用水沖洗了一下,它才露出白白的顏色。虎娘子一眼就認出來,這根須是老人參的毛須,根須都這麽粗,至少是根上千年的人參。

我和大牛頓時高興地跳起來,上面那麽大一個鳥窩,敢情全部是老人參搭建的,雖然不是長生不老藥,但它的藥性卻可以延年益壽。

虎娘子潑了一盆冷水說:“千年老人參是好東西不假,但你們不知道裏面含有雙頭蛇的蛇膽和毒鸩的劇毒吧?你倆千萬別打它的注意,先不說毒鸩報複的問題,雙頭蛇和毒鸩的劇毒,蛇膽和人參的藥性,二者之間孰強孰弱,你倆敢嘗試?”

我和大牛轉喜為憂,虎娘子說的是實情,海豚肉質鮮美,但也有劇毒,如果食之不得法,恐怕會毒發身亡。毒鸩鳥窩也是一樣,我們不了解它的性質,怎敢胡亂嘗試?我和大牛決定還是別動它了,萬一毒鸩遷怒我們,毒蛇都敢捕食的角色,豈會将我們幾個人放在眼裏?

我終于明白了為何喝下去的藥酒能驅趕體內的蠱蟲,雙頭蛇的蛇膽和毒鸩的劇毒經過人參鳥窩層層過濾後,液體滴落到第二層的花瓶裏,花瓶裏面裝着滿滿的碎石子,幾番過濾後又滴落到羅色石像的酒碗裏。

連續經過幾道過濾,一滴液體落到酒碗裏,至少需要個一年半載才行。藥酒顏色發黃,質地粘稠,帶着一股草藥的味道,這些就不難解釋了,至于為什麽能驅趕蠱蟲我就不得而知了。

大牛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半天說不出話來,他似乎明白了石像為什麽不給他酒喝,我喝了沒事,那是因為體內藏着紅蜘蛛帝王,它能分解毒鸩和雙頭蛇的劇毒,大牛喝了,結果就不一樣了,弄不好直接毒發身亡。

大牛噗通一聲,對着羅色石像磕頭拜謝,人家不是吝啬,而是不想害死他。

繞過石塔,後面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灌木叢,草深葉茂不說,灌木枝桠交錯,我們若想走過去,恐怕不是很容易,除非先砍斷那些擋着去路的樹枝。

“呷呷呷”傳來三聲駭人的鳥鳴,虎娘子臉色發白說:“毒鸩就在附近,大家別招惹它就行,一般它不會主動向人類發起攻擊!”

我心想這話說得純粹多餘,毒鸩身上全是劇毒,連雙頭蛇都不是對手,我們還敢招惹它,嫌死得慢嗎?

一只黑色的大鳥盤旋在灌木叢上空,我們五人站在外面不敢動彈。雖說毒鸩不主動攻擊人類,但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攻擊我們幾個人。再說,它一直盤旋在上空,怎麽知道它是為了對付我們,還是別的獵物?

毒鸩猛然向我們頭頂撲過來!

虎娘子說大家爬下,千萬別亂動,它對付的不是我們!千萬不要跑!

我心想,跑不能跑,打不能打,也只能趴着當孫子了,毒鸩真要是奔我們而來,這麽趴地上等同于坐以待斃。不管怎麽說,還是應該相信虎娘子的話,她這麽自信地囑咐我們,肯定是了解毒鸩習性的。生與死的糾結,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值得信任的同伴。

我們剛趴在草地上,毒鸩就淩空撲向前面的一個灌木叢,只聽裏面撲騰了半天,一陣雜亂的搏鬥聲不絕于耳,只見毒鸩抓着一條雙頭蛇騰空而起。

雙頭蛇長一米左右,拳頭粗細,兩個腦袋是紅色的,身子卻是綠色的,被毒鸩的爪子抓住兩個蛇頭的七寸,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我們目睹毒鸩直接飛向了石塔的鳥窩。我心裏暗自慶幸,幸好沒打鳥窩的主意,毒鸩若是發現什麽異常,我們幾個肯定難逃一死。

第 94 章 天武神将

此時十裏坡……

“恭賀魔主顯世!恭賀魔主顯世!恭賀魔主顯世!!!”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這是在野外的一個大平臺,四周跪滿了一衆低輩妖魔鬼怪,均在口中大聲呼喊。那臺中央飄立着一尊人影。仔細看去竟是個美貌至極的女人!不過她雙眼半閉,從那未完全合攏的眼簾內,竟是看不到一絲神色。整個人包裹在一層綠光閃閃的能量罩中不帶半份人氣,看上去有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

“吾之下輩們啊……”那女人緩緩開口,聲音卻是極其粗壯撕啞,和她美貌的外型完全不成正比:“是誰打擾了我這幾千年的沉睡讓我蘇醒?”

臺下一片妖魔聽到魔主開口,竟有問罪之意,均是大眼望小眼,不敢答話,頓時安靜了下來。

“咦?”那被蚩尤附身的女人緩緩擡頭看着遠方:“仙力?是軒轅黃帝的後人?!”當年的蚩尤被砍為幾半之後,最後的印象便是軒轅黃帝那張‘萬惡’的嘴臉!當年他本可橫行天下,将整個人、魔兩界一起統一,偏偏會遇上軒轅黃帝這個克星!蚩尤對他可謂是恨之入骨。而剛剛靠着單一魂魄複生的蚩尤,并沒有太多的思考能力,滿腦子都充滿着怨恨,只想将着看似軒轅黃帝的後人殺之而後快!

“可惡的軒轅氏!”蚩尤低低咆哮了一聲:“若非是你,我豈會遭受着幾千年的折磨?!我要将你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她一聲怒吼,左手高擡,劃出一道強烈的魔氣直射整個平臺正前方。可憐那一大幫子前來膜拜的妖魔們,屁都沒放出一個便慘死在自己的魔主手中。剩下的妖怪們又驚又怕,紛紛四散而逃,蚩尤吼道:“軒轅氏,納命來!”魔氣再次散出,收刮走一大片未及逃跑妖魔的性命。

“該納命來的是你!”半空中一聲高喝,來不急逃跑的衆妖們只見一道白光從遠處電射而至,瞬間便已到了那女蚩尤跟前。待得他停穩了,方看見白光裏是個年紀青青的男子,正是林飄遙無疑!

林飄遙看着眼前的小倩竟變成了這副模樣兒,心中又恨又痛,喝道:“蚩尤!有種就別用別人的身體,跳出來和我林某決一死戰!”

“和你決一死戰?你也配麽?”蚩尤冷哼道:“當年的軒轅黃帝也從未有膽在我面前說過要單挑的話!何況是你!”

“此一時彼一時,當年的黃帝打不過你,卻不代表我便打不過你!”其實此刻林飄遙心中早亂成一團,看着這附身在小倩身上的蚩尤兇魂,能有什麽好辦法可施?難道真要自己親手去結束小倩的生命才算完?

蚩尤哈哈大笑道:“別說和我的身體鬥,便是用這小丫頭片子的身體,我要捏死你也是如同捏死一只螞蟻一般!”他話音剛落,猛然出招,身上的綠色能量罩光芒大閃,随着一聲念咒:“千魔嘯夜!”便見無數的魑魅魍魉便從四面八方突然瘋湧而至。林飄遙慌亂中急急打開保護罩,那些魑魅魍魉雖多,卻似乎沒甚大的本事,密密麻麻的把那保護罩圍了幾層幾來,卻是攻擊不了身在裏面的林飄遙。

蚩尤微微咦了一聲:“還有幾分本事!”右手再揚,便好似給那些魑魅魍魉加了一道興奮劑似的,混身黑芒暴漲,變得通亮,全都不要命似的往林飄遙那保護罩內擠進來。還好這小子的能量場強橫無比,雖是魑魅魍魉厲害,卻也拿他無法,只好望‘罩’興嘆。

蚩尤接連兩手都沒能收拾下他,胸中煩惱之情頓生:“爾等無知下輩,竟敢冒犯我之魔威,定将你碎屍萬段!”吼叫聲中,被附身的小倩頭頂上猛然被漲裂開一道血口,全身的肌肉都鼓漲了起來,臉孔變得猙獰扭曲,但見她雙手微合,一個暗灰色的光球在兩只手掌中慢慢成型,越聚越大。只聽她口中飛速的念動咒語,待得光球成型約莫有個竹籃子般大小的時候,她雙眼暴睜,猛的喝道:“受死吧!破魔波!”蚩尤大吼一聲,雙手平舉前推,灰色光球直奔林飄遙當胸擊來。

那光球威力大得駭人,還在聚集成型的時候,林飄遙已感覺到其中蘊涵的巨大能量,心中大驚,蚩尤善魂在他心裏狂喊道:“你還遲疑什麽?眼下的小倩已非是小倩本人!若任由蚩尤兇魂在她體內用這些強力禁術,她那小小的身子骨你以為能承受得了?!”

林飄遙朝旁邊急閃以躲避那光球的追擊,心中卻大聲反駁道:“那你要我怎麽樣?難道要我用手中這柄劍在小倩身上捅個大大的窟窿不成?!”話音未落,那光球已然襲到眼前,林飄遙本已是朝旁邊躲開了一大截的,哪知道那玩意兒竟似會追蹤一般跟了過來。無奈之下只好再退,以他肉眼觀察那光球的威力,尚不敢用自己這半調調的能量罩去硬擋。

蚩尤善魂大聲道:“劍捅穿了身子并不見得便會死!”

“不會死?”林飄遙一怔。

“但若是讓她再這樣施展禁法下去,那她的身體肯定承受不了,那才是必死無疑了!”蚩尤善魂簡直是恨鐵不成鋼,繼續勸說:“剛剛蚩尤那招禁法已然讓小倩的身子承受不住了,你看她的額頭,是不是已經開始裂開了縫?!”

林飄遙早把那一切看在了眼裏,心中又急又怒卻沒甚好辦法。只聽蚩尤善魂繼續道:“我了解那家夥的脾氣,不達到目的絕不會罷休!眼下林無崖已經湊齊了它的遺體,對小倩這個身子它早就不再眷念了!只要它現在殺了你,哪怕是震散了小倩的身子,它也足可在魂魄飛散之前趕去自己遺體之上重新複活!”

林飄遙怔道:“你怎麽知道它的身體已經組合好了?”

“笨!”蚩尤善魂罵道:“你那死鬼老爹不是說一回來魔界就會馬上複活蚩尤的麽?既然已經進行了抽取靈魂的地步,那豈會還沒有組合好身子?所以說你離完成任務還早着呢!別在這裏磨蹭,趕快把蚩尤兇魂打出小倩體外,然後咱們還得去尋着藏他身子的地方将之徹底毀滅!”

林飄遙心頭極其明白它所言之事絕無半點假話,但要他向着自己一向深愛的人下手,又豈是件那麽容易的事?盡管蚩尤善魂不停的勸解,他卻始終狠不下那個心來。

灰色光球追蹤的速度越來越快,林飄遙已速退到了一片山壁之前,再也退無可退了!無可奈何之下,只得鼓起全身真氣盡量張大能量場的能量,準備硬挨那光球一擊。但那可是蚩尤兇魂蓄勢已久的禁法啊,能被林飄遙着并不完善、單只是靠強橫真氣建立起來的能量罩擋下麽?

“要撞上了!”就在林飄遙閉目等待結果來臨之時,卻霍然發現那光球憑空消失了。心中一奇,難道是蚩尤突發了善心?在得到蚩尤善魂和他自己堅決的雙重否定後,林飄遙小心翼翼的走了幾步。

“奇怪了……”蚩尤善魂的聲音在他心裏響起道:“這怎麽可能?怎麽會突然憑空就消失掉的?”正在疑惑間,突聽前面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倩丫頭!”

這聲音是紅葉先生發出來的,林飄遙帶着滿肚子疑問飛奔回場內,見得紅葉先生和薛放霍然站在場內,而被蚩尤附身的小倩卻全身軟綿綿的躺在紅葉先生懷裏。

林飄遙幾大步跨上前去抱過小倩,只見小倩面色如金,卻還有微微的呼吸跡象。顧不得多問,薛放手忙腳亂從懷裏掏出臨行前張天南給的紫龍丹遞了過來。

“還能吃得下去!”看着小倩面前咽下紫龍丹,三人心中同時一喜。按照往常對着神奇丹藥的了解,小倩應該是沒事兒了。

果不其然,咽下丹藥後小倩的呼吸立刻平穩了許多,身上多處被震裂的皮膚也開始慢慢恢複,林飄遙松了口氣,連忙問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事?”

“你不知道?”本該回答問題的薛、紅兩人反過來問了他一句,眼神裏是更多的疑惑不解。

“我只知道剛剛小倩被蚩尤兇魂上了身,接着便發狂的使用了禁法。我全力與那禁法發出的光球糾纏,被逼到了遠處的山腳。正值危險之際,那光球卻突然憑空消失了。”林飄遙長話短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懷裏的小倩:“我還以為是你們趕來趁蚩尤對付我之時偷襲得手,哪曉得你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

“突然消失了?”薛放沉思道:“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蚩尤兇魂突然被消滅掉了,否則禁法的威力怎麽會解除?”林飄遙點了點頭,但對這蚩尤兇魂會突然被消滅掉一事卻是更加的不解:“難道是小倩在關鍵時刻救了我也救了自己?”

“怎麽說?”

“或許是小倩的靈魂和蚩尤兇魂共占一個身子。本來這個身體是由力量強橫的蚩尤兇魂所支配,但當看到我生死懸于一線的時候,小倩強烈的相救欲望使得她靈力猛進,一舉消滅了蚩尤?”

“有道理……”薛放點了點頭,喜悅之情遍布滿臉。

“簡直是在放屁!”蚩尤善魂在林飄遙的心裏大喊道:“你以為兇魂會這麽容易就被消滅掉?依我看啊,定是有某位高人暗中相助,否則就算你們所謂愛情的力量再大,也絕無可能大到将占有了自己身體的蚩尤兇魂殺掉的地方!”

有高人暗中相助?林飄遙心頭打了個問號。

“且不慌說這些了。”紅葉先生搶先擺了擺手:“我觀這天地間煞氣仍未消除,只怕那蚩尤兇魂仍是沒有伏誅,我們也別高興得太早!現在倩丫頭神智未清,等她醒來或許能知道點有用的線索。”林、薛二人點頭稱是。

紅葉先生瞧了瞧四周:“這裏魔氣太重,不适合倩丫頭的恢複,咱們還是先找個合适點的地方休息一陣吧。”

“什麽?!蚩尤有那麽厲害?!”剛才匆忙間,薛、紅二人并沒有仔細聽林飄遙描述戰鬥時的兇險,再加上林飄遙把蚩尤善魂對兩人功力高低比較的言論說了出來,頓時讓薛放和紅葉先生都感覺出了一身冷汗:“難道說連你都沒把握對付它?”

“豈止是沒把握,根本就是毫無勝算!”林飄遙恨恨道:“對我自己這身功力,我尚且還不能運用自如,大概只能發揮出原本麒麟傳功的七成力量左右。而在這個魔界,原本已經打了折扣的力量卻還要受魔氣的影響再打一次折扣!如此扣來扣去,剩下能拿出來的真正實力,最多不過五成!”

薛放和紅葉先生面面相峻,以五成的力量要想打敗蚩尤,那确實是如同天方夜潭一般。

“所以等小倩傷勢一好,我們必須馬上去尋找蚩尤兇魂以及它殘體的下落!若是讓它成功複活,那後果便不堪設想了!”看到小倩乖乖的躺在自己懷裏沒事,林飄遙總算是放心了不少,開始出起主意來。

薛放皺眉道:“這抽取靈魂的儀式還可在各大都城裏打聽一番,但眼下林無崖生死未明,方才在複活儀式的平臺上蚩尤又大開殺戒,誰還敢去和複活儀式拉上關系?”

“拉上關系?”林飄遙一楞,腦筋一時沒反應過來。

“恩,我們來這裏是靠在烈陽城中居民口傳得來的消息。但眼下整個魔界還有誰會知道蚩尤的正體藏在哪裏?我們既斷了消息來源,卻上哪裏去阻止它複活?只怕還沒等我們找到它,就已經看見它複活了真身站到我們面前了。”薛放這話并非沒有道理,三人商讨一陣,均覺無計可施。便是問那蚩尤善魂,也只得到一句:“我早已和蚩尤本體脫離了關系,又轉性成了好人,根本就感應不到正體在何方,問我也是白搭!”

正在煩惱間,懷中的小倩微微扭動了下胳膊,林飄遙一直就把半顆心都放在她身上,豈有感覺不到之理?興喜中慌忙托着她半坐起身,等待了片刻,只見懷中的小倩緩緩睜開了眼睛:“飄、飄遙哥哥……”虛弱的叫喚聲讓林飄遙好一陣心痛,緊緊抱她在懷裏,生怕再次失去了她。

“飄遙哥哥,這、這是哪裏?”小倩在他懷裏躺了一陣,體力略顯好轉,雙手已經能活動了。

“這裏是魔界。”林飄遙答道。

“魔界麽?”小倩的眼睛裏充滿了失落和空洞感,輕輕推開林飄遙的手臂:“飄遙哥哥,你知道麽,我們原來是親兄妹的……”

“……恩,我知道。”

“我們、我們不能做夫妻了。”

“……”林飄遙別過頭去,卻是說不出話來。有生以來他第一次知道了那種看着至愛就在眼前卻無法碰觸的感覺。

“義父!”小倩扭頭間,正好看到了紅葉先生也在一旁,使勁掙開林飄遙的手,撲到紅葉先生懷裏大哭起來。

紅葉先生像個慈愛的父親一般輕撫着她的細發:“哭吧,哭出來或許會好受些。”四人間一時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生澀,誰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

也許人生本就有種種無奈,也許人世界本就有太多的巧合。這些巧合和無奈恰好是醞釀成苦果的最佳肥料。所以如果你覺得自己很幸運的時候,且莫忘記在心底給自己加上一道防線,那當這些幸運因為天災人禍突然從你面前全部消失變成惡夢時,至少你還可以有一絲的抵抗能力。

呆坐了一陣,薛放先道:“對了,小倩妹子,你可曾記得當蚩尤附身在你身體裏時的情況?”小倩搖頭低聲道:“不曾記得了,當天被我石叔叔抓走後,我就一直被關押在一個籠子裏……爹來看過我幾次,和我說了許多關于他和娘的事情,”小倩說到這個‘爹’的時候,眼中充滿的是失望和傷心。想是看到現實中和從小就在心目中幻想的英雄父親完全不同,是已失落到了極點:“直到今天晚上我才被放出來。據說是要從我體中抽取出蚩尤兇魂。爹主持了陣法,我只覺一陣綠光襲上腦門,接着便失去了知覺,直到被你們救出來。”

聽她如此說了,三人方才确定當時救了林飄遙一命的并非是小倩。那會是誰呢?林飄遙絞盡腦汁的去想,也想不出個結果。

“不用猜了!”黑暗中突有個聲音響起道。

“誰?!”四人立刻知覺,林飄遙凝神細辨,立刻發覺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丘上站立着一個人。

“你的救命恩人!”此人口氣倒是不小,話音剛落,那人已一個瞬移顯身到了林飄遙的面前。

“我的救命恩人?”林飄遙疑惑道。

“這麽快就忘記了麽?”只見那人儀容清俊相貌堂堂,兩只耳朵直垂肩上,頭上戴着頂三山飛鳳帽,身上穿一領淡鵝黃色的閃亮盔甲,腰挎彈弓新月樣,手執三尖兩刃槍。好一派仙家氣像!只聽那人言道:“剛剛你們不是還在猜說是誰從蚩尤手中救了你一命麽?”

“是你!”林飄遙恍然大悟,仔仔細細打量了他一番:“你是?”

不用等那人回答,紅葉先生是個識貨的人,早年間拜的那些神仙也并非白拜,見了此人驚喜道:“您是天武神将?!!”

“呵呵,不想下界凡人竟也有認識吾者。”天武神将哈哈大笑道:“當時我正追着你們到了魔界,本來烈陽城中剛好看到了你們,但見你們藏身在抓人類的囚車之上,便不好來貿然相認。本想一路悄悄跟蹤下來,卻為那傳送門的事卻傷了腦筋。”說到這裏,天武神将正色道:“待得你們傳送過去後,我便想殺掉守衛緊随而來,哪知道那傳送門的咒語和天廷是完全不同。無奈之下,只得慢慢靠着空間瞬移一路追來,幸好還趕得及,追到十裏坡處,正好瞧着你被蚩尤逼到了死角。趁着蚩尤全力控制禁咒對付你的空當,我用着乾坤鏡偷襲得手,将它的兇魂打出這位姑娘體外。”天武神将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摸出面古銅色的鏡子晃了一晃:“沒想到那蚩尤兇魂凝神功夫挺不錯的,以殘敗之身挨了這乾坤鏡一擊竟然還能逃走。當時情況緊急,我顧不得出來與你們相見,便徑追兇魂而去了。”

四人聽得目瞪口呆,禁不住問了句:“可曾追到?”

“沒有。”那天武神将搖了搖頭:“這家夥狡猾得緊,追出數百裏路後,猛然便鑽進了地底。我一路土遁下去,卻再沒發現它的蹤影。橫豎找不着,便先趕回來看看你們怎麽樣了。”

四人聽說這天武神将并未抓獲蚩尤,心中難免失望。嘆氣之餘,林飄遙突然道:“聽紅太陽說你是什麽天武神将,莫非你真是天界來的?”

“一點也沒有錯。”天武神将道:“此次下凡實是情況危急到了極點!”

“什麽情況?”四人又被他的話引得緊張起來。

“天廷已然知道蚩尤複活之事,早便召集好十萬天兵天将準備一舉殺下魔界,擒拿原兇。”

“啊?!!”四人光是聽了這一句,便忍不住驚呼出聲,一直以來最擔心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

“幸好得張天師、玄機道長等人力保勸解,才暫緩了幾刻時分。但皇命難違,就我下界時,十萬天兵天将已在南天門整裝待發了!”

“什麽?!”林飄遙猛的跳起身來:“你下界時?!你幾時下界的?!”

“今天早上。”天武神将答道。

“完了完了完了!”林飄遙直在跺腳:“這一天的時間都過了,天兵天将豈會還站在南天門傻等?只怕此時的人間已被狂雷天火轟成了一片焦碳了!”

“倒還沒這麽快。”天武神将笑道:“天上的一天等于人間的一年,而人間的一天,又可換算為魔界的一個月。所以算起來我們雖在魔界呆上了一整天,但相對于天界來說,才不過是度過了彈指一刻而已。再說十萬天兵要想出發也不是那麽簡單事兒,且不說張天師等會繼續全力阻攔,便光是那些統帥将領要集合整隊,那也絕不止魔界裏一天的時間。”

“原來如此……”四人不由的松了口氣,卻被那天武神将再次把他們的神經緊繃起來:“不過你們也別高興得太早。照我看來張天師他們的阻攔之力應該起不了多大作用了,而十萬天兵雖然起程緩慢,但若是我們到明天這個時候都還沒消滅掉蚩尤的話,估計人間就真會被天兵天将們臨凡時的狂雷天火給烤焦了……”

“明天這個時候?!”這下就連紅葉先生都忍不住叫出聲來:“那時間是不是太緊了點?”

“時間當然很緊!我下界時張天師再三交涉,定要我助你們盡快消滅掉蚩尤以返天廷阻止天兵下界。本來當時是有機會的,”衆人見他看着小倩,都知道他所說的機會是指蚩尤兇魂附身到小倩身上的時候:“可惜被我一時大意,居然讓它溜掉了!”天武神将恨得牙直癢癢:“現在兇魂下落不明,又找不到蚩尤殘體的下落,還真是情況危急到了極點!”

林飄遙此刻心情正不好到了極點,忍不住便道:“也不知道天庭早的時候幹什麽去了,就算是早點只派你下凡來,也定能阻止我老爹搶走蜀山之上那根蚩尤筋。卻到這個時候才來臨時抱佛腳!”紅葉先生朝他連打眼色,怕他得罪了這位天神。

天武神将倒不在意他的言語,嘆氣道:“你不知道天庭中的衆多規矩。尋常神仙要想下凡那是違反天條的,就如我這次下界,也是拼了性命不要來阻止此事。到時候就算成功消滅掉了蚩尤再回天複命,只怕查到我曾下過凡界,仍會有重罪等着我呢。”

林飄遙道:“誰會定你罪?”

“天帝!”天武神将答道:“不讓神仙下凡那是有他原因的,歷來天庭都從不過問人、魔兩界之間的事,而早先的仙魔條約中也曾定下過神仙不得私自下凡幫助凡人這一條。其實這些日子來衆仙為了變更這一系列的法規,已是天天在朝中争辯,但天條豈是說改就能改的?一拖二拖之下,便拖到了現在!”

“他媽的!”林飄遙忍不住暗暗咒罵了一句:“為那點狗屁天條,便要讓整個人間陪葬,天庭是不是也太過蠻橫了些?”

“在你們看來或許就是如此。”天武神将道:“但天規天條在仙界流傳了幾萬萬年,歷代君王仙臣也都是靠着這些天條約束着自己。這已成了一種慣性和定律,若非其中有張天師、八仙以及許多由人界飛升的大仙們極力勸阻,早在數百年前蚩尤剛有點複生先兆的時候,天庭便已經要想出兵圍剿了。天庭在乎的只是蚩尤複活後會引來幽界的暗夜,而至于人間會不會毀于一旦,這對天庭來說,并不是什麽緊要的大事。”他頓了一頓,又道:“眼下可不是和你争論這些的時候,總之天兵天将下凡在即,立刻找出蚩尤兇魂或者它的正體才是我們當做之事!若是再和我在這裏聊下去,等人間毀于一旦時,你就是想哭也來不及了!”

“可、可我們上哪裏去找那該死的蚩尤!”幾人均是無可奈何。

第 95 章 關曉突然表白

第九十四章關曉突然表白

晚上大家吃着飯的時候,關曉一個人坐在餐桌上,一言不發,時不時的偷偷瞄了張凡幾眼,時不時的舉起酒杯一個人一飲而盡…

張凡看見關曉似乎有心事似得,舉起酒杯朝着關曉走了過來,此時他就像是白馬王子似得,手上的酒就像是求婚的戒指,緩緩的交到了關曉手上…

“怎麽了?大小姐,看你今天不高興啊。”張凡出于關心,開口問道關曉…

“開心,我很開心,到現在為止還沒什麽事兒是能讓我不開心的。”關曉強擠出一臉笑容,對張凡說道…

“開心就好,我也希望你開心。”不知道為什麽,看見關曉,張凡有一種想跟她表白的沖動,可因為自己已經跟秦瑤在一起了,所以遲遲不敢開這個口,他不想對不起秦瑤…

自從修煉信仰之力後,張凡的心境似乎跟随着高尚的信仰也在逐漸變化,以前要是遇到這麽多喜歡的女生,他肯定想方設法搞到手,可現在不一樣了,他開始漸漸的有了自己底線,漸漸的有了自己的自尊和道德,比起以前,現在是不是更加接近于人們平日裏所說的高人了呢?

晚上的聚會顯得很枯燥,因為張凡要離開的原因,關曉喝了沒多久就準備匆匆離去,卻被張凡看到了…

“這麽快就走了啊?”張凡跟着關曉走出門外,趁着關曉準備上車之際,開口詢問道。

關曉聽見身後有說話的聲音,轉了轉身才發現原來是張凡,關曉木讷的看着張凡,心生疑惑,走出餐廳的時候明明看見張凡沒注意到自己啊,可走出來後張凡卻奇特的站在了自己身後…

“我,我喝不了多少酒,就先回去了,你也少喝點吧。”關曉的聲音顯得很無力,雙眼一直盯着看着張凡…

張凡聽罷,想把關曉留下來,沉思了半響後,開口說道:“這樣吧,回來吧,等回來我送你回去…”

聽見了張凡的話的關曉,表面上雖說很想離開,可心裏卻有些心動了,考慮一番後,她最後還是決定假裝離開,看張凡會不會挽留自己…

“我,我還是走吧,你們先玩着!”關曉微笑着看着張凡,開口說道…

張凡聽罷可不樂意了,湊上前去,用自己那雙大手拉住了關曉,把她拽着往餐廳裏面走…

關曉被張凡這樣拉着,半推半就的跟随着張凡走進了餐廳…

“啪啪啪…”

走進餐廳後,現場閃出了一陣鼓掌聲,局長陳斌坐在高坐上,開口對在場的所有人說:“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今天張凡決定離開,我相信他有更好的出路,更好的發展,我支持他,支持他去闖,支持他去做…”

陳斌的話說完後,一陣掌聲在現場繼續響了起來,接下來發言的就是張凡本人了…

他站在講臺上,心裏略微的緊張,張凡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緒,試着讓自己情緒穩定下來,接下來在半緊張半輕松的狀态下,和在座的同事們聊了很多…

張凡所聊的那些話,關曉都記在了心裏,宴會結束後,關曉跟個孩子似得請張凡送自己回去…

張凡為了履行自己的先前的承諾,毫不猶豫的跟着關曉上了車…

“你,在你心裏我是不是特別高冷,特別不近人情…”路上,關曉突然問了張凡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沒,沒有啊!”面對關曉的這個突然的問題,張凡不知道怎麽回答,想了一會兒後,緩緩的朝着關曉搖搖頭,雖說平日裏關曉真的挺不近人情的,做事情原則性強,不夠圓滑,但是仔細相處下來,她這些毛病其實也都不算什麽大毛病…

關曉看見張凡的回答不夠真切,所以就安靜的坐在車裏,半天沒說話…

過了半響,關曉的頭開始有點暈乎乎的,看見張凡坐在她身邊,她索性只能把腦袋埋在張凡的胸前…

張凡見狀,感覺整個上半身都麻木了,這麽一個大美女就這樣輕松的投懷送抱了,落到誰身上都會高興不已,況且張凡還是屬于那種比較色的類型…

“你,你沒事兒吧?”張凡見關曉一直躺在自己身上,過了半響輕輕的開口問道…

“沒事,就想在你懷裏躺一會兒…”

關曉的這番話,更加讓張凡摸不着頭腦了,想起剛進公司那會兒,關曉對自己的态度和現在她對自己的态度完全就是兩個态度,他自己都搞不懂關曉是什麽時候開始轉變對他的态度的…

從關曉把頭埋在自己胸前的時候,張凡就想問關曉是什麽時候開始對自己态度好轉的,現在剛好機會來了,趁着關曉還處于清醒狀态期間,沉思了一番後的張凡,開口問道:“這,對了,你是什麽時候開始轉變對我的态度的,剛進局裏的時候你不是很讨厭我嗎?”

“呃,這,可以不回答嗎?我總得藏點自己的小秘密啊,總不能什麽都告訴你了吧?”此時的關曉就跟個孩子似得,一個勁的在跟張凡周旋…

張凡一直詢問了幾遍,關曉都不願意說,在這萬般無奈的情況下,他問了一個能讓整個場面尴尬下來的問題:“那,那你喜歡我嗎?”

“啊!”關曉聽到了張凡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心裏一梗,把頭從張凡胸前擡了起來,驚訝的看着張凡…

張凡一臉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過了半響,關曉繼續撒嬌似得把頭埋在張凡胸前,溫柔的說了一聲:“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你,反正聽到你說要走了的消息,心裏還是有些疼…”

“傻瓜,又不是不能見了,大家都在濱海,有的是機會不是嗎?”張凡看見關曉說話期間,臉上露出了有點憂傷的表情,為了安慰她,摸了摸她的頭發,開口道…

“恩,可,可是,你已經有女朋友了!”關曉躺在張凡懷裏,似乎想起了之前張凡第一次帶來局裏的那個女生秦瑤,這才恍然大悟的把頭從張凡胸前擡了起來,皺着眉頭,期待的眼神看着張凡…

第 84 章 心裏陽光一點

楚江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意外的碰到淩婷婷恰好剛剛打開房門。

兩位少年互相望了一眼,都大吃一驚。

今天上午楚江在房間裏遇到淩婷婷的時候,那時他的精神狀态就算不是生龍活虎、神采飛揚,至少也算是頗有幾分朝氣。而現在,勉強從系統特訓中恢複過來的楚江,雖然已經可以正常行走,但精神狀态卻依然不怎麽樣。

腳步虛浮、神色疲憊,就好像剛剛跑過一場馬拉松一般。

“一天沒出門,怎麽會突然變成這幅模樣呢?”淩婷婷滿腹疑窦的看着楚江。

而在楚江眼裏,淩婷婷現在的精神狀态也沒有比他好到哪裏去,眼圈發黑、雙目無神,仿佛一連好幾宿都沒睡足覺一般。在楚江印象中,今天上午的淩婷婷雖然有些神經兮兮,但精神應該還是蠻不錯的、“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沒,我能有什麽事!”

“沒,我能有什麽事!”

二人又同時故作輕松的回答道。

“你幹嗎學我?”淩婷婷終于搶先一步,氣鼓鼓的率先發難,腮幫子鼓得渾圓。

“切,誰會學你,你學我還差不多!”楚江表示不屑。

“哼!”

淩婷婷扭過頭去。不過,很快她又轉過頭來,狐疑的看了楚江兩眼,然後鬼鬼祟祟的往他身後的房間裏瞄去。

“你做什麽?”楚江下意識的攔住她的視線,奇怪的問道。

發現楚江的房間裏并沒有人之後,淩婷婷似乎松一口氣。

緊接着,她舉起蔥白修長的手指,指着楚江,道:“我可警告你哦!不在家的時候,我管不着!不過,我在家的時候,你可不許召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來家裏昏天黑地哦!”

聽到這裏,楚江不禁啞然失笑。原來,淩婷婷是懷疑他找來應召女郎大被同眠,玩了一整天,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我倒是想找上幾位火爆熱辣的美女。只不過,很可惜我還不知道她們的電話號碼!”

楚江無奈的攤開雙手,面帶苦色,眉頭緊皺,很誇張的做出一副遺憾的怪模樣。

看到楚江的鬼臉,淩婷婷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切,你就裝吧!”

“诶,你要做什麽?”看到楚江慢慢走過來,鬼鬼祟祟的往自己身後望去,淩婷婷不禁緊張的叫了一聲。

“我看看你房間裏有幾位猛男,好向他們打聽一下美女們的電話號碼。”楚江做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嚴肅的回答淩婷婷的疑問。

“什麽?……哎呀,你壞死了!你才找猛男呢!”

淩婷婷又羞又惱,舉起粉嫩的拳頭,就要向楚江打去。

對于這種速度慢、力量小的拳頭,作為門将的楚江表示毫無難度。他一把就将淩婷婷的拳頭抓在手心,滑膩的觸感讓他不禁感覺一陣暗爽。

“我說,你房間裏怎麽那麽多電腦,還有那麽多線纜,搞得就像一個機房一樣!”楚江岔開話題,一邊順手揩油,一邊還不忘轉移淩婷婷的注意力。

“哼!我準備搶銀行,怎麽樣,怕了吧?”

淩婷婷很快就反應過來,一把抽回了手,還狠狠的瞪了楚江一眼。

“搶銀行?就憑你?”

楚江摸了摸鼻子,心裏一百二十個不相信。以淩婷婷這樣瘦弱的身材,別說就她一人,就算來上百八十個,可能連一個銀行保安都打不過。

搶銀行?被銀行搶還差不多……

“不信拉倒!”

淩婷婷轉身将門帶上,小心翼翼的将門鎖好,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

正在這時,楚江的肚子又開始新一輪的抗議。

“今夜陽光如此燦爛,不把盞言歡,怎堪如此良辰?不知道小生有沒有這份榮幸,能夠邀請美女小姐共享夜宴,暢談人生?”楚江摸了摸肚子,提出一個建議。

“就知道油嘴滑舌的耍貧嘴!”

淩婷婷故作生氣的瞪了楚江一眼。不過,沒過多久,她還是笑了出來。

笑顏如花,一時風輕雲淡。

看着這如花笑顏,楚江仿佛感覺身體都輕了幾分,就連疲憊都似乎減少了一些。

“走吧,還愣着做什麽,呆子!”

淩婷婷走到房門口,回頭望向楚江,微笑着道。

“走,走,這就走,嘿嘿!”

楚江立刻屁颠屁颠的跟上前去。

一個人吃飯很無聊,但兩個人吃飯就會很有情調,尤其是當坐在你身邊的,還是一位質量很高的美女的情況下。

不知道是由于太餓,抑或是特訓的消耗太大,還是因為有美女相伴的緣故,這頓飯,楚江吃得很盡興,足足吃了平常飯量的一倍有餘。就連坐在一旁的淩婷婷,都感覺有些吃驚。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并不壯的少年,居然是一位超級大胃王。

“好爽!”

酒足飯飽的楚江,惬意的靠在柔軟的椅背上,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吃那麽多,你呀,真是一個飯桶欸!”

淩婷婷做出一副恥笑的模樣,故意取笑楚江。

“幹的多,吃的當然也多!”楚江做出一副你懂的暧昧神情,語意雙關的反調戲。

“切!”

淩婷婷不理他,神情自若的輕輕切下一小片牛肉,優雅的送入丁香小口之中,細細品味,動作顯得十分娴熟自然。和她相比,胡吃海喝的楚江就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對了,你知道這附近哪裏有按摩的地方嗎?”

對于系統特訓後帶來的身體疲勞,楚江想來想去,好像只有通過按摩推拿的方式去緩解。當初經紀人康特拉多為楚江選定住址的時候,也曾給他介紹過幾個可以按摩的會所,不過,那裏都是以特殊服務為主,楚江迄今為止一次都沒去過……

想要緩解疲勞,當然更不能去那裏,那裏只會讓楚江更疲勞。

雖然住在這裏有一段時間了,但楚江的生活基本上是以比賽和訓練為主,對周圍的環境不是特別的了解。想要找一個單純和諧的按摩推拿場所,楚江還真是找不到。于是,他就想到求助淩婷婷。雖然淩婷婷來這裏時間也不長,但她畢竟在都靈生活了幾年,比起楚江來說,她對這座城市顯然要熟悉得多。

不過,雖然楚江這句話是正正經經說的,沒有什麽特別內涵的含義。但是,淩婷婷卻想岔了。

男人嘛,在酒足飯飽之後,然後問起按摩場所,還能有什麽好心思?古人就曾曰過,“飽暖思淫欲”。由此可見,男人們的這種愛好,自古以來就沒怎麽變過。

楚江一問起這個話題,淩婷婷自然而然就想到那方面去了。

本來,楚江就算是去那些風月場所,也和淩婷婷沒有一毛錢關系。雖然兩人已經算是認識了,關系也還不錯,楚江還曾幫過淩婷婷兩次,但他們畢竟還不是男女朋友。就算楚江要去風月場所尋歡作樂,淩婷婷壓根就管不着,她也沒有想過去管。

但是,楚江居然當面問她,怎麽去那些不和諧的娛樂場所,這個淩婷婷就比較生氣了。

當着一個女孩子面,問她怎麽去風月場所,這不是成心欺負人嗎?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楚江,你什麽意思?”

淩婷婷柳眉倒豎,指名道姓的質問道。

如果楚江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她就……她就……她也不能把楚江怎麽樣,頂多就是拂袖而去……

“唉,我說美女,你思想能不能純潔一些,心裏能不能陽光一點?”

一看淩婷婷擺出興師問罪的架勢,楚江就知道她想到其他地方去了。當然,這也不能完全怪她,畢竟楚江的問話本身也有一些歧義。

楚江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

“姑娘,小生真的只是想按摩一下,緩解一下疲勞而已,你不要想得太多了!”

看到楚江擺出郭冬臨的經典臺詞,做出一副超級無辜的姿态,淩婷婷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只是按摩?”

“真的只是按摩!”

“沒有別的?”

“你還想來點什麽?”楚江無辜的反問道。

“呃……”淩婷婷有些無語了。

“你也看到了,我出門的時候那是相當的疲勞,當然是想找個地方按摩一下,緩解一下身體的疲勞。畢竟,我明天還要去球隊訓練呢!你說,我怎麽可能會想去,呃,那種地方?”

“……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淩婷婷很誠懇的向楚江承認錯誤。

“沒關系!”

楚江很大方的原諒了淩婷婷。男人嘛,總要有點紳士風度!

“和哥這樣的陽光少年在一起,你的心裏也要陽光一點才行,哈哈!”

“你陽光?陽光還偷瞄我胸部?”

聽到某人恬不知恥的言論,淩婷婷不以為然的在心中腹诽道。

“說到按摩推拿,國內這種按摩館還是蠻多的。什麽中醫推拿、盲人按摩之類,到處都有,随處可見。”

“不過,這場場館在都靈卻不多見,我從來沒有留意過。”

對于楚江之前提出的問題,淩婷婷心裏很陽光的給出答案。

“這麽說,那就是沒有了?”

楚江感覺很失望。

如果無法解決特訓給身體帶來的後遺症,就意味着,他根本沒辦法做到特訓和訓練兩不耽誤。

“實在不行,我就當做是2000點經驗開啓一次特訓好了……”楚江感覺很郁悶。

特訓之後,如果不能及時恢複,肯定會耽誤第二天的訓練。亞梅蝶說的很清楚,耽誤一次訓練,就會扣掉1000點經驗。這樣的話,每開啓一次特訓,楚江就要足足花費掉2000點經驗!

而且,楚江還要付出缺席一次訓練的代價。

缺訓,可是職業球員的大忌!

一想到還要應付缺訓帶來的後果,楚江頓時又感到一陣頭痛。

“郁悶啊,真是郁悶!怎麽會這樣呢?”楚江一根一根的揪頭發啊!

看到楚江如此為難的模樣,淩婷婷遲疑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

“其實,我會一些金針按摩穴位的手法……”

第 87 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

有黑龜白蛇兩個猛妖出手,場中的局面立刻倒轉,眨眼之間,甲板上就只剩下兩個蝙蝠。看到情況不妙,兩個家夥也顧不得族長的命令,玩命拍着雙翅,向遠處逃遁。

“哇呀呀,哪裏逃!”老黑一聲大叫,随後就見到海水忽然一卷,一只完全由海水凝固的巨大手掌從海面伸出,長長的手臂如同龍卷風一般,瞬間伸長幾十丈,五指一合,将兩只蝙蝠抓在手中。

老黑嘿嘿一笑:“你們兩個龜兒子還想逃,老子不用別的,一只手就能把你們玩死。”說罷,巨手猛然收縮,兩聲沉悶的爆響之後,藍色大手也化作漫天水霧,從空中灑落,其間,還夾雜着少許淡淡的紅色。

兩個血族,就這樣活生生被他捏碎。老黑倒是真講信用,确實別的什麽也沒用,就用手了,只不過,這只手稍微大一些罷了。

立在空中的麥蒂心中無比震撼,自己族中的精英,在短短的幾個回合就被斬殺殆盡,徹骨的寒意湧入他的身體。

“永遠不要招惹東方的修士”的祖訓浮現在腦海,麥蒂意識到,自己犯下致命的錯誤,挑戰祖訓的下場就只能是付出鮮血的代價。

如果能活着回去,他一定要在祖訓的前面再加上一句話:無論何時何地,無論誘惑多大,都絕對不能招惹東方的修士。

看到巴蒂爾和斯克拉這兩個罪魁禍首驚恐地望着自己,麥蒂眼中射出兩道憤怒的火焰:“去把那個東方修道者擋住!”

巴蒂爾一看來人,正是自己又怕又恨的那個劉辛,立即心如死灰,不過,要是不聽從麥蒂的命令,估計馬上就會被他把心掏出來,死得更幹脆。

橫豎都要死,巴蒂爾只好硬着頭皮迎向劉辛。

斯克拉卻另有一番想法:第一次和這個劉辛交手,雙方各自受傷,也算平手,我一個尊貴的血族親王,單打獨鬥,也未必會輸給你,想到這裏,他不由得膽氣一壯,雙翅扇動起來也多了幾分力氣。

“找死!”劉辛現在眼中充滿殺機:哼,竟然趁我不在的時候玩偷襲,要是晚出來一會,崆峒非剩下一個光杆司令不可。

一把紅豔豔的扇子出現在手中,迎風一晃,扇出三只金色小鳥,兩只飛向斯克拉,一只飛向巴蒂爾。

兩個蝙蝠自诩是空中霸主,并未将那小小的飛禽放在眼中,繼續向劉辛俯沖過來。

然而,叫他們震驚的是,那三只小鳥就像氣吹的一樣,迎風就長,轉眼間體型就已經和他們不相上下,而且,随着它們翅膀不斷扇動,空氣中的溫度迅速升高,毫無疑問,單憑那股熾熱的高溫足以把他們直接送到該隐始祖那裏。

東方法術的奧妙,絕對不是他們能理解的。

兩聲凄厲的慘叫劃破天空,巴蒂爾和斯克拉化作兩團火球,在空中爆裂,化作片片帶火的碎片,向海面灑落。這次,就算他們的生命力再頑強,也絕對不會幸免。

麥蒂本打算叫兩個替死鬼拖住劉辛,如果局勢不妙,馬上就閃人。不料,戰鬥短暫而華麗,幾秒鐘之內,兩個手下就被放了焰火。

他剛要抽身,卻驚愕地發現,身後早就沾着一黑一白兩個人,那個矮黑胖子瞪着一雙溜圓的小眼睛,不懷好意地在他身上亂轉,似乎在尋找下手的部位。

麥蒂很快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三個東方人形成鐵三角,把自己牢牢盯住。不過他并沒有貿然發動攻擊,對面兩個人的實力深不可測,絕對在自己之上。于是憤然道:“你們東方人難道就靠人多取勝嗎,有本事,咱們一對一單挑。”

他也是老油條,知道群毆肯定是死路一條,如果單打獨鬥,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他是血族大親王,實力大致相當于分神期的修真者。

老黑一聽,心花怒放:“哇哈哈,來,咱們倆先比劃比劃,你放心,我不用別的,就用手跟你打!”

麥蒂不由一陣惡寒,剛才那只擎天柱一般的“大力水手”,給他的印象實在太深刻。

劉辛冷聲說道:“你,現在沒有讨價還價的本錢。”

麥蒂心頭冰涼,他露出猙獰的獠牙:“東方人果然卑鄙,有種就按照我們西方的規矩——決鬥!”

“我不想遷就你的自以為是,不過,還是決定要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在我們三人中任選一個作為對手,讓你死個幹脆。”劉辛的語氣中透出一股自信,更透出一股霸氣。

雖然詭計被當面戳穿,叫麥蒂很沒面子,不過,目的總算是達到了。他惡毒的眼光在三個人之間來回打轉,最後向劉辛一指:“我就選你!”

對于這個選擇,早就在劉辛的意料之中。因為從修為方面來看,确實是自己最弱,但是,修真者之間的比鬥,可并非全靠修為,以老黑渡劫期的修為,還不是被自己祭出的翻天印壓得死死。

老黑卻極為不滿,嘴裏罵了一句“孬種!”然後掉頭落到船上,連觀戰的興趣都沒有。老白則比較謹慎,退到一旁給劉辛助陣,半空中,只剩下劉辛和麥蒂兩個人在對峙。

麥蒂知道對手有不少古怪的東西,于是振動雙翅,準備貼身近戰。

劉辛豈能給他這個機會,揚手祭出九條火蛇,在身前擺出九陽離火陣。麥蒂哪裏識得這等玄妙的陣法,一頭就紮到裏面,被九條火蛇圍困。

麥蒂在陣中沖擊幾次,卻都被火蛇攔住,不免心中焦躁,口中厲喝一聲:“血奴召喚!”只見海面上忽然卷起陣陣陰風,霎時間天昏地暗,成百上千個赤身裸體的年輕女子在空中出現,轉眼又全部變成尖牙利齒的蝙蝠,如同漫天飛蝗,向劉辛湧來。

劉辛随即明白,這些女子,應該都是被這個死蝙蝠吸血而死的處女,而且,就連魂魄也不肯放過,被馴養成血奴,這種暴行,實在是令人發指!

既然被自己看到,豈能袖手,劉辛祭起玄天玉虛鼎,那些蝙蝠紛紛化作一道長虹,向鼎內蜂擁,它們雖然只是陰魂一類的能量體,但只要有靈氣,玉虛鼎就敞開大門歡迎。

而那邊,劉辛手中的印訣一變,口中高誦:“九陽離火,至強至剛,助我困敵,鐵壁銅牆,困!”

九條火蛇的身體忽然大漲,彼此交織,往來穿梭,形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火網,将麥蒂困在當中,就像裝在豬籠裏的一只肥豬,無處遁逃。

那些蝙蝠失去了麥蒂的支撐,也很快重新化于無形,麥蒂被困在火網之中,空有大親王的實力,卻絲毫不能發揮,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正在麥蒂無計可施之時,忽見頭頂上方打開一個缺口,不由得心中一喜,連忙從開口處蹿出,但是很快,他就被眼前一幕驚呆了。

一座四四方方的小山,正懸在自己的頭頂。那種君臨天下的氣勢,叫人絲毫生不出反抗之心。

九陽離火陣和翻天印的組合,是劉辛目前最強橫的攻擊手段,九陽離火陣困敵,翻天印一擊致命,堪稱必殺技!

麥蒂瞬間感覺天塌下來了,不可思議的東方修士,擁有不可抗拒的力量。麥蒂的精神完全崩潰,他搖身恢複成人形,乖乖低下了頭顱:“我——認輸!”

劉辛的翻天印并沒有落下,他知道,眼前這個人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

有時候,征服一個人的靈魂,比殺死一個人還要艱難,但是,今天劉辛就做到了。

“本來應該叫你把命留下,不過,我想叫你回去轉告那些嗜血的同族,永遠不要招惹中國的修真者,永遠不要招惹中國人!”劉辛驚雷一般的聲音在麥蒂的耳邊顫動,除了麻木的點頭,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這次貿然出征,家族中的後輩精英損失殆盡,以血族那種比大熊貓還低的生育能力,恐怕幾千年才能恢複元氣。麥蒂的心中充滿懊悔,自己的家族必将從此沒落。

劉辛收回翻天印,又撤去九陽離火陣,然後向老白一招手,飛落會船上。老黑朝他伸出粗壯的大指:“劉老弟,夠牛,不過,怎麽不拍扁那個龜兒子?”

劉辛淡淡一笑,反問道:“你認為他活着還有意義嗎?”

老黑轉着小眼珠琢磨半天,這才明白過來:“小子,你真夠狠,不過,我老黑喜歡。”

老白在一旁也有了計較:這小子平時一副人獸無害的樣子,可是誰要惹上他,那純粹是自己找別扭。幸好我們沒結仇,還成為朋友,還能得不少靈丹。

原來,劉辛在神水別院中停留了這麽長的時間,主要是開爐煉丹。

藥圃中的近百種靈藥,在他的合理搭配下,共煉出天級下品的“龍虎丹”十粒,地級丹藥幾十粒,要是按照老黑的意思,幹脆一股腦把那些材料全部練成丹藥,沒事也能吃着玩。

劉辛卻另有打算:神水別院有九曲神水大陣保護,很适合藥草生長,将來老黑老白要是飛升了,自己把這裏開辟成一個原料基地。為崆峒一派傳下萬代香火,免得像老爺子一樣,連個築基的仙丹都沒得煉,在無限遺憾中辭世。

所以,他就制止了老黑這個瘋狂的想法,不過,還是給兩個人提了一條建議:要想抵禦天劫,除了需要丹藥補充靈力之外,厲害的法寶也必不可少。關鍵時刻,丢車保帥,也是救命的法子。

在他的慫恿下,老黑老白決定離開神水別院,跟着劉辛出來混混,尋找合适的法寶或者材料,無形之中,劉辛身邊就多出兩個超級打手,這次和血族交戰,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絕大部分血族,都被他們倆給劃拉掉的。

第 84 章 霸氣女王

“宇通,你好不威風啊,打不過我朋友,竟然就動槍。也不怕傳出去,丢了你宇家的臉。為了一個賤女人,竟然就難為我朋友,當我是好欺負的嗎?”蘇妖姬看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宇通道,語氣雖然平淡,但是她的話宇通卻是不敢有半點的含糊。宇通的女朋友被蘇妖姬罵了一句賤女人,也是一臉不爽的站在那裏。

原本熱鬧的酒吧,此時也變得安靜了下來。

蘇妖姬就像個活脫的女王一般,光彩照人,威臨天下。

宇通心中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啊,哪裏知道這兩個人竟然會是蘇妖姬的朋友,而且此時蘇妖姬的态度顯然是要為他們兩個出頭,這可是讓他無比的頭痛了。要是真的惹上了這個姑奶奶,那自己不死都要脫成皮了。關于蘇妖姬的一些事跡,他可也是有所耳聞。別說是他,縱然放眼整個東臨市,怕也沒有幾個人敢去惹蘇妖姬吧。

女人本來就可怕,聰明的女人更可怕,漂亮而又聰明的女人非常的可怕,如果這個女人背後還有濤天的勢權的話,那就沒人敢惹了。

“蘇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你的朋友,如果知道的話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這樣啊。這事,是個誤會。兩位兄弟,抱歉抱歉,我向你們道歉,這是個誤會。”宇通馬上一改臉色道。

王大壯心裏到是樂了,這情勢的轉變簡直就是讓人有些忍俊不禁啊,剛才還以為自己完蛋了,沒想到這一下子就翻身做主人了。他到是想戳宇通一頓,不過想了想還是作罷,那種二代,還不是他能招惹的,見好就收,今天能平安無事,已經算是萬幸了。

唐钰眼裏閃過了一絲鄙夷的看了宇通一眼,這種人還真是勢力小人,欺軟怕硬的。

蘇妖姬卻是沒有那麽好說話道:“你說誤會就誤會啊,剛才你不是還盛氣淩人的很嘛,剛才我可都看到了,別以為我什麽都沒看到。我朋友已經夠對你客氣了,你經切磋他跟你切磋了,你卻輸不起,輸了還耍無賴,真替你宇家感動蒙羞。你宇家一家的鐵骨,怎麽就多了你這麽個無恥的人呢?打不贏,就動槍,我都懶得鄙視你了,你別跟我說說句誤會就想了事了。我朋友好說話,本小姐可沒有那麽善良。”

宇通嘴角狠抽了抽,暗咬了咬牙,雖然很是憤怒,可是他也不敢對蘇妖姬發作。這個女人,絕對是男人的惡夢,她的霸道脾氣可是東臨市出了名的。再說這件事情,自己理虧在先,那更是落了下乘了。

“蘇小姐,那你說怎麽解決吧。”宇通服軟道。

蘇妖姬看了下唐钰兩人,才妖異一笑道:“很簡單,你剛才不是要我朋友自扇兩個耳光嘛,我不用你自扇兩個耳光,只需要一個就行了,這事就這麽了結。”

宇通臉色頓時一黑,他堂堂宇家的子弟,怎麽可能扇自己的耳光?這要是傳出去,那宇家還有臉面在東臨市混下去?

“不行!蘇小姐,我并不想得罪你,不過什麽事都要有個底線。要我自扇耳光,絕無可能,這個要求太過份了吧。你蘇小家不給我面子,也總要給我宇家點面子吧?”宇通道。

蘇妖姬道:“行啊,那我就給你宇家一個面子,弄的太難看了對誰都沒好處。不過我朋友不能白被你欺負,我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的,今天是你咄咄逼人過份在先,也就怪不得我反手一擊了。你不想自扇也行,那就扇那個賤女人兩個耳光吧,然後甩了她,此事就算完了,夠便宜你了吧?”

“你說誰是賤女人,通哥別聽她的。”那豔麗女子頓時惱怒了起來。

宇通眼裏閃過了幾道光芒,忽然回頭一個巴掌向那豔麗美女臉上甩了過去,頓時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啪’的聲響:“住嘴,你個賤女人。”

那豔麗女子也被打懵了,宇通又是一個巴掌打了過去,怒罵了一句:“你個賤女人,快點給我滾,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被連扇了兩個耳光,那豔麗女子的臉也紅腫了起來,眼裏泛出了淚花,臉色無比難看的瞪着宇通發出了一聲咆哮聲來:“姓宇的你給老娘記住了,這筆賬老娘一定會跟你算的。”說完目光深深的看了唐钰和王大壯一眼,當然還有蘇妖姬一眼,才灰溜溜的跑開了。

蘇妖姬到是開心一笑:“好了,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以後別再惹我朋友,不然下次我可沒有這麽好說話了。”

宇通一臉黯然的離去。

“蘇姐,真是太謝謝你了,不然我們兩個還不知道怎麽脫身呢。”唐钰一笑對蘇妖姬感激道。

王大壯也是一臉的崇拜無比的道:“蘇姐,你簡直就是我心中的女王陛下啊,剛才太有王者的範了,簡直就是君臨天下,莫敢不從啊。蘇姐,哦不女王,你在我心中已經超越了女神的存在了,我真心跪您跪了。什麽伊麗莎白,什麽冰冰,此時在我眼裏都是浮雲了,唯有蘇姐你才是至高的女王啊,我好像當你的臣民,女王請收了我吧。除了不暧床,其實啥都會。”

“咯咯。”看着王大壯這一臉誇張的樣子,蘇妖姬到是沒有生氣,反到是開懷的笑了起來道:“你還挺會說話的嘛,不過除了要暧床的,本小姐,不對本女王還真的什麽都不需要。”

“呃……跪了……”王大壯徹底的服了。

對王大壯這個大嘴巴子唐钰也是有些無語,道:“蘇姐別在意,他這個人就是喜歡大大咧咧說話沒邊,冒犯之處蘇姐你多多見諒啊。”

蘇妖姬卻是一笑道:“沒有啊,我覺得他說的很好很對啊,說的我很受用啊。不像你,嘴巴一點都不甜,不讨人喜歡。”

“咳——”唐钰頓時糾結了。

王大壯咧了咧嘴,得意的笑了笑,沖唐钰擠了擠眼色。

“好了你們有事就忙吧,我還約了朋友。”蘇妖姬道,剛要走,又回頭道:“對了你們最好也小心一點,宇通那個家夥說不定會記恨報複你們,不過有我的警告相信不敢,但也不得不防着點。”

“嗯,我知道了蘇姐。”唐钰點了點頭,送走了蘇妖姬唐钰跟王大壯也離去。

“钰哥原來我以為你只是我的偶像,但是現在我知道我完全的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啊哥,你簡直就是我心中的神啊。钰哥我決定了回去後馬上去洗一張你的大相處出來,然後擺在客廳,以後每天早上起點就對你拜上三拜。估計我就能馬上時來運轉,從此擺脫苦逼**絲的生活了,桃花運財運不管什麽運都通通向我來吧。”王大壯咧了咧嘴道。

唐钰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正經一點,以後做事小心一點,下次再這樣我可就讓你自生自滅了。”

“別啊钰哥,老大,我的神你可不能這樣對我啊,我以後的幸福可就靠钰哥你呢。”王大壯道。

唐钰踢了他一眼道:“去死,你的性福生活去找個女的,別靠我。”

“呃……好吧钰哥,你又淫了。說正經的钰哥,這個蘇女王真心的是牛逼啊,氣場太強大了,那麽多上流社會的公子哥竟然都被她震到了,特別是那個宇通,更是屁都不敢放一個,想到就覺得痛快啊。本應該高高在上的她,卻是如此的平易近人,沒點架子,真是極為的難得啊,叫她一句女王真是由衷的。钰哥,蘇女王好像對你有點意思啊,钰哥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啊,說不定就一飛沖天了呢,從此牛逼轟輕了起來呢。這樣,我也不是能沾點光。”王大壯道。

唐钰撇了下嘴道:“我這麽純潔,不是那麽随便的人。”

“真裝的一手好逼,我能說你随便起來不是人嘛。”王大壯嘀咕了一句。

出了海東水上館,王大壯才想了起來問道:“對了钰哥,跟那個陸有才談的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他不是明擺着我為難我的嘛,怎麽可能會真的跟我好好談。說了幾句,就直接走了呗。”唐钰道。

“操,真尼馬坑爹啊,不帶這麽玩人的吧,拿這麽大的合同來開玩笑,這不是操的蛋疼嘛。”王大壯憤憤不平的道。

唐钰搖了搖頭道:“那到也不是,合作的事情他到是有了明确的表泰,會跟我們公司合作。不過前期的洽談是由他一手操辦,而且也指定了我做為前期洽談的負責人。合作的事是不會變的,但是洽談的期限可以拉長。”

王大壯一楞,想了想馬上就明白了過來這其中的一些貓膩,也忍不住的啐罵了一句:“這個陸有才還真是個小人,平常一幅道貌岸然的樣子,沒想到骨子裏竟然這麽無恥,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前期的洽談很重要,如果真的被他拖上幾個月,那對公司的影響可是非常的大的。钰哥,那現在我們怎麽辦?回去的話我們怎麽說啊,一點收獲都沒有的話,恐怕還要說是我們辦事不利了。”

唐钰淡一笑道:“這個到不用擔心,我自然有辦法應對,既然暢游公司确定有誠意要跟我們公司合作那就行了。區區一個陸有才,還難不到我。不用擔心,走吧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下午可以不回公司,我們先在外面逛逛呗,反正回去也沒事做。”

王大壯看了看唐钰,如果是別人說這話那他肯定不信,不過這話從唐钰嘴裏說出來他卻是一點都不懷疑。不管唐钰有怎樣的能量,他都會相信。既然唐钰說不用擔心,那他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頓時放松了心情,道:“好勒钰哥,說實話還真是餓了,走钰哥我們找個地方先好好的搓上一頓。嘿嘿,吃飽喝足後,再去放松放松。”

(本章完)

第 86 章 上國爸爸牛逼(破音)

不管是不是踢到鐵板,少女的表情看不出什麽變化,就讓紗條忠不得不提起了小心。

他甚至還在慶幸,自己表面功夫做得不錯,至少沒有直接撕破臉皮,否則……

一想到要跟大家族直接對話,紗條忠就怕呀。

得罪了上級領導不可怕,如果得罪了島國的門閥家族,他一個小小的警部補,連個浪花都撲騰不出來。

紗條忠不敢怠慢,急忙讓到一邊,禮貌地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少女就如同一只驕傲的孔雀,輕移蓮步款款而入,兩大狗腿緊随其後,聲勢赫赫。

彥真輝看到闖進來的三人的時候,同樣是一臉驚訝。

這誰呀?

大搖大擺就進來了?

遠藤零時可不像面對紗條忠那麽不屑一顧,第一時間露出谄媚的笑臉:“彥桑,我是帝華産業的常務遠藤零時,很高興認識您。”

說着,遠藤零時還按照島國習慣去掏自己的名片。

好在旁邊本多信達立刻幹咳了一聲,提醒了遠藤零時。

“彥桑,您最近在劍道場的精彩表演深深震撼了我們常務,他對您非常仰慕,正好聽說您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所以我們打算為您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

呵呵,天上掉餡餅,以為我一定會動心?

于是當本多信達拿出一份代言合同的時候,彥真輝還真有點心動了。

根據本多信達的說法,帝華産業正在提倡年輕化改革,急需一名陽光帥氣的年輕人來作為公司的代言人,而彥真輝在劍道場上的發揮,驚豔了身為帝華産業常務的遠藤零時。

在遠藤零時的斡旋下,帝華産業決定讓彥真輝作為代言人試試效果。

當然了,現在彥真輝被卷入了麻煩事件裏,帝華産業在幫他擺平這件事之後,彥真輝的代言費就很低了。

好人啊!

遠藤常務真是個好人啊。

彥真輝偷偷看了一眼之前還陰陽怪氣的紗條忠,心中已經有了一絲明悟。

帝華産業很牛逼,所以敢不把一個警部補放在眼裏。

不過話說回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警部補,大概這輩子也都到頭了吧。

看到彥真輝看自己,紗條忠甚至還給了一個略帶讨好的笑容。

彥真輝仔仔細細把代言合同看了一下,讓他有些意外。

帝華産業給的合同自由度很高,對彥真輝沒有多少限制,甚至還有不少激勵條款。

比如他如果能夠殺進玉龍旗并且進入淘汰賽階段,帝華産業将會獎勵給他二十萬円,如果能夠拿到玉龍旗冠軍,帝華産業可以拿出三百萬円的獎勵。

要知道彥真輝現在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學生,帝華産業對他能夠寄予厚望,絕對讓人動容。

帝華産業顯然是做過功課的,遠藤零時親自勸說:“彥桑,我們知道以您的天賦,早晚有一天會成為古今歷史最強的劍聖,您或許也看不上這些小錢,但我們帝華産業真的很有誠意,您的形象非常好,又有着強大的實力,非常符合我們帝華産業的形象。”

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彥真輝被說動了。

但問題是——彥真輝不到十八歲,沒有獨立簽訂合約的能力。

帝華産業表示沒關系,只要彥真輝願意,可以先達成一個意向合同,到時候再請彥真輝的家長來跟帝華産業簽約就行。

這件事不小,彥真輝不想跟這輩子的老爹扯上什麽關系,決定先跟古河凜商量一下。

于是衆人轉移到紗條忠的辦公室,讓古河凜和彥真輝可以盡情商量。

回想起之前多宅組那些小混混跟杉并區警署的巡查有說有笑,紗條忠在審訊的時候态度也非常明顯,彥真輝最終還是決定答應帝華産業的提議。

畢竟人家真的是誠意十足,僅僅是為了一個代言合同,公司常務就親自到場游說。

當彥真輝口頭答應之後,本多信達立刻表示,彥真輝這一次的案子,将會有帝華産業全面負責,保證把這事兒辦得妥妥當當的。

最開始打頭的少女,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毫無違和感地直接隐形了。

紗條忠額頭上全都是冷汗,就差當場跪下了。

這邊剛跟帝華産業達成初步意向合同,紗條忠的辦公室又來了不速之客。

那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長得很帥,跟彥真輝也有六七分相似,一舉手一投足之間,軍人的氣息撲面而來。

在場的基本都是人精,立刻猜到了來人的身份——彥真輝的老爹,彥明。

彥真輝對這輩子的老爹完全沒有記憶,簡直就跟個陌生人差不多,也就在手機照片裏看到過彥明的照片。

看到真人的時候他甚至還愣了一下,因為沒認出來。

好在沒有人懷疑他的身份,只是以為那是出于子女對嚴父本能的畏懼。

何況彥明的氣勢很強,盡管只是孤身前來,卻是一個人就壓住了在場所有人。

彥明神情嚴肅,先掃視了一眼辦公室的狀況,随後開口道:“我已經拿到了事發地點的監控錄像,放人吧。”

紗條忠此時身體就如同篩糠一樣抖個不停,已經完全不敢開口說話了。

他雖然知道彥真輝是上國來的留學生,之前也進行過一些粗略的調查,可他不知道彥真輝的老爹居然是駐軍啊!

上國從上古時代就一直是島國的爸爸,近代曾經有過短暫的低谷,那時候島國學習了一些西方的先進技術,立刻就膨脹了,叫嚣要覆滅上國,占領大陸。

結果先跟上國做了一場,獲得小勝。

于是上國爸爸爆發了,三個月內爆出十二支艦隊,用時一個半月,完全占據了整個島國的領土。

之後上國爸爸寬宏大量,饒恕了島國的不敬,但索要了五個優質港口作為軍隊駐紮基地,至今已經有一百餘年了。

由于上國軍隊軍紀嚴明,對于大多數島國普通人來說,他們甚至根本感覺不到島國駐軍的存在。

但紗條忠這種在島國體制內工作的人卻很清楚,上國駐軍的影響力大得驚人,傳聞島國有好幾個頂級財閥,其實都是上國在背後支持的。

彥明的語氣很平靜,但也正是因為這份平靜,才更加體現出了他所說的話是多麽理所當然。

有一個強大的國家在背後撐腰真好,上國爸爸牛逼!

第 86 章 雪陽真人

在這驅邪聯盟處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西門元天生怕節外生枝,直接帶着林采?回到丹道派的山門。丹道派的山門與玄劍派不同,并沒有在一座大山之中,而是在一處平原之上,這樣的地形若是有外敵來犯,就算是有幻陣防範,一般人覺察不出此地有門派存在,但是只要是熟悉丹道派的修士都知道其山門就在此處,極其不易防守,怎麽會選在這樣一處地方,林采?心中有些疑問。等到林采?下了飛劍,這個幻陣并不算深奧,若是現在讓林采?破陣,恐怕不出半個時辰就能破陣,

不過林采?也沒有說出這樣的話,那西門元天拿出令牌來,一句口訣念出嗎,空曠的地面上出現一個洞口,其中可以看到其中的情形,有許多建築還有許多弟子在其中忙碌。西門元天回頭說道“道友請随我來。”林采?緊随其後,看到眼前的景象林采?總覺得有些不對頭,這些弟子怎麽全都只是煉氣期,只有寥寥數人是築基期,而金丹期以上的根本就一個沒有,這丹道派不可能一個金丹期的弟子都沒有吧,可是這裏不過方圓數裏,林采?的神識一下就能全部籠罩,沒有任何遺漏的地方,看到林才哦有些懷疑的表情,西門元天笑笑解釋道“司徒道友不必疑心,這裏只是我派的一處傳送陣所在而已,我們還需要傳送一次才能到達真正的山門。”“原來如此,是我多慮了,還望道友不要見怪。”那西門元天只是微微搖了搖頭,帶着林采?來到這傳送陣前。

看到了傳送陣,林采?才慢慢收回手中藏好的雨靈針,那西門元天遞給她一枚令牌,看來是遠距離的傳送了,才需要這陣法令牌來抵禦傳送之力,難道丹道派其實不在吳國中?一陣光芒閃過,像是過了許久又像是一眨眼間,林采?終于來到了丹道派的山門內,就算是有着陣法令牌可林采?還是感到有些許頭暈,看來這距離當真是很遠啊。這傳送陣的另一頭直接就是山門中,應該是這丹道派的中心,眼前一個如同爐鼎形狀的建築上書‘丹鼎殿’“司徒道友,這就是掌門所在,你随我進去吧,家師雪陽真人還有掌門赤堯真人都在等候你。”“竟然勞煩掌門與雪陽真人親自等候,真是不敢當啊。”

“?g,道友你是數百年來難得一遇的天才,如此重視是應該的莫不然也顯得我丹道派沒有誠意。”聽完這話林采?也就不再多說什麽,西門元天在外恭敬說道“啓禀掌門,司徒道友已經随我在門外靜候。”一個古老彷佛從天邊傳來的聲音響起,“你們進來吧。”坐在主位上的一定就是掌門了,聲音蒼老,人如其聲,滿面的皺紋中彷佛都隐藏着智慧,一雙眼睛萬般有神,就看這雙眼睛沒有人會認為他是行将就木的老者,赤堯真人一雙眼睛看向林采?,林采?頓時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秘密都被看了個通透,這讓林采?心中很是不安。

這掌門也有些驚異的開口說道“你身上似乎是有什麽法寶在手臂之中,感覺頗為不凡啊。”一聽到手臂,林采?才放下心來,不是看穿自己的夢書與青鱗面具就好,自己在那場大戰中也放出了麒麟獸,很多人都知道自己有個靈獸,不過應該沒有人看出這靈獸是有着麒麟血脈的靈獸,應付過去就好,“回掌門,那是晚輩的本命靈獸,正在晚輩手臂中休息。”掌門一聽有些興趣,開口說道“什麽靈獸不在靈獸袋中,竟然是在主人的手臂之中,這倒是有些稀奇。”林采?有些猶豫,遲疑說道“也不是什麽厲害的靈獸,只是有些特別能在主人手臂中休息而已。”那掌門也聽出了林采?的意思,不願多說,他也只是有一點好奇而已,堂堂一名元嬰期的修士又怎麽可能看上區區一名金丹初期修士的靈獸,也就沒有再提。“師弟你看他如何,你可願收為弟子?”

坐在一旁的雪陽真人微微點頭,“不錯,我就收下他把,若不是元天帶回來的我那分身也想收了他,不過還是被我搶先了,哈哈”林采?聽得一頭霧水,什麽分身,那雪陽真人說了願收自己為徒,當下林采?就跪下,恭敬行了拜師禮,那雪陽真人捋捋胡子,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瓶丹藥來,“為師現在送你一樣見面禮,這是能助你突破至金丹中期的丹藥,你若是想要修習煉丹之術可以先到藏書閣中翻看玉簡,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再來找我吧。”說完轉身離開了,掌門也說道“沒有事了,元天你帶你師弟到住處去吧。”林采?随着西門元天走出殿外,這殿的外形實在奇特,林采?忍不住多看了倆眼。

看到林采?的好奇模樣,西門元天開口說道“司徒師弟,咱們的丹鼎殿其實就是一個煉丹爐鼎,這爐鼎是師祖傳下來的,但是可惜使用的法門已經丢失,一直都是這麽巨大,形成一個房間的模樣,也沒有人知道該如何使用,世世代代都是掌門修煉的住所,據說在其中煉丹火焰會更加容易控制。”“原來如此,多謝師兄了,對了我還有一事不明,剛剛師父說道分身,是什麽意思啊?”那西門元天面露愁容,林采?心想,糟糕難道自己問道什麽禁忌了?

“師兄你若是覺得為難,就不必說了。”“也不是什麽秘密,師父修煉了一門絕世功法,可以分裂神魂,形成倆人,這二人長相一樣,法力一樣,性情一樣,就是完全相同的二人,咱們的師父就是在丹道派中的雪陽真人,另外一名也叫雪陽真人,不過是在外的散修,自成一派不是咱們丹道派的弟子。倆位雪陽真人都是一樣的,我們也就有倆位師父,不過也不知哪位是分身,哪位是正主,咱們門派中的人自然是認為門派中的雪陽真人是正主了,故而門外那位師父收下的弟子對我們可是成見很大,一直認為他們的師父才是正主,在外遇到我們的時候常常故意排擠。”那西門元天說完還是在皺着眉頭,看來是吃過虧啊。

第 86 章 疑點

雖然舉辦方聲稱這是早就預料到的意外情況,但是具體是什麽意外又不說,這讓陌子寒敏銳的感覺到,其中可能遠遠沒有常人看上去那麽簡單。

他決定了,在這裏多留幾天。

而最近幾天,卿瑤音也感覺到了外界的頗多怨言。

“這西祁國是什麽情況,我們大老遠的趕過來參加比賽,好不容易進了決賽,他還出了這種事情,你說他是不是故意的,我不怕挑起我們兩個國家之間的争端。”

“什麽呀,我猜啊,這背後肯定有人在暗中操作,不然這麽大型的一場比賽怎麽能夠說停就給停了!”

“可能是意外吧?”在一衆反對的聲音裏,突然出現了這麽一個不同的聲音,這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大家的口水淹沒了。

“我看你就是沒進決賽嫉妒,說什麽風涼話。”

“這種人就是欠揍,我告訴你,這要不是城裏不允許私自鬥毆,我早就把你揍一頓了。”

“……”

諸多聲音讓卿瑤音也覺得這件事情有點不太正常,按照時間點來說,大賽停賽和自己出現的“意外”,好像分外契合,難不成是有人在暗中幫助她,怕她錯過了決賽?

不過随後,卿瑤音就把這個想法給否定了。

就她自己來說,卿瑤音從來不覺得自己身上帶有主角光環,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戴主角光環,應該不可能是這樣。

卿小北扔給蘇暮澈照顧,卿瑤音在街上四處游蕩着,這幾天百裏池淵都沒有回來,她都不想在那裏待着了,嗯嗯,她絕對不是為了上街偶遇誰的,真的是太閑了出來走走。

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這樣的一個消息,比賽恢複,從明天開始正常比賽。

這就像是烈日炎炎下突如其來的一場雨,讓人猝不及防啊,卿瑤音還好,本身實力就很強悍,不用去刻意準備什麽,可是那些曾經吃過暴氣丹可以暫時大幅度提升實力的人們就慘了。

那種的丹藥雖然可以在短時間內大幅度的提升人的實力,但是,服用這種丹藥也會有很強的後遺症,比如說,這種丹藥随着服用次數的增加,藥效會一次比一次弱。

而且,服用的越多,這個人以後的發展潛力就會越小,甚至會停留在原地或者倒退,卿瑤音也煉制過這種丹藥,不過這一般都是給下屬在保命的時候,或者給讨厭的人使用的。

保命嘛,活下來最重要,雖然副作用強大,但是作為卿瑤音的屬下,只要忠心,飯錢她還是管的起的。

給讨厭的人用就完全是利用這種丹藥的副作用了,暴氣丹,在短時間內通過燃燒自身固有玄力來提升修為,可謂是殺雞取卵,自取滅亡。

科普一下,人體內,玄力分為固有玄力和游離玄力兩種。

人們平日裏修煉自己攻擊所用的玄力都是游離玄力中的一種,游離玄力可以恢複,也可以消耗殆盡,這個對人們的修煉并不會有什麽副作用,甚至會對于修煉有正方向推動的作用。

而固有玄力不同,這是人類自身,先天就含有的一種玄力,正常情況之下不可以被消耗,舉個例子吧,就像是天賦一樣。有的人天賦高,小小年紀象棋就可以打入國際賽,而巷子口的那些老爺爺們,玩了一輩子還是出不了那條巷子。

這就是兩種人天賦高低的不同,而固有玄力也是同樣的定義。

試想,如果你把天賦轉換成能量在一次性的比賽中消耗掉了大半,那麽等到這股能量發揮完它的作用,整個機體恢複平靜的時候,他的天賦,被消耗的,就是消耗掉了,是不論怎麽補都補不回來的。

固有玄力也是一樣的道理。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人們在服用完暴氣丹之後會有那樣的副作用了,對于常人來說,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使用這種丹藥的,不過看那些參賽者們,其中好像有很多人服用了暴氣丹的啊。

既然這樣,那卿瑤音就放心多了,畢竟,泡沫牆堆得再高,也沒辦法和水泥牆想比較,一觸就破的僞高度,不是太辣雞了!

原本還在懷疑大賽為什麽暫停的陌子寒一轉身就聽到了這樣的消息,他決定了,要留下來看看,說不定還能得到什麽靈感呢。

卿瑤音回去,剛走到院子門口,就看到了百裏池淵正背對着自己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着她?

那一夜的場景又浮現在眼前,卿瑤音有些不自在,又有些氣憤,生氣自己為什麽要這麽沒出息,明明根本沒發生什麽嘛。

想通了這一點,卿瑤音大步流星向前走着,卿瑤音決定了,她要做一個明媚的女子,迎着陽光,徹底的忽略百裏池淵。

百裏池淵看着那個他等了一上午的笨女人假裝沒看到他一樣的和他擦肩而過,就有些莫名的想要笑,她怎麽這麽好玩。

“喂。”

百裏池淵開口,叫住卿瑤音,卿瑤音頭皮發麻,自知躲不過去,索性坦然面對,轉過身站在百裏池淵面前,擡頭。

“幹什麽?”

難不成他想要報複?她可是告訴他,她欺負別人可以,但是別人絕對不可以欺負她,更何況,百裏池淵堂堂正正七尺男兒,想必是不會和她計較那些小事情的!

百裏池淵輕輕笑了一下,就像是那驚鴻一瞥,卿瑤音都沒有看清楚百裏池淵便收了起來,那個時候逆着光,百裏池淵的表情看不太真切,卿瑤音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你的禮物。”

百裏池淵手中拿着一把劍,赫然是神劍!

離得這麽近,卿瑤音都可以感覺到其中墨羽在和自己共鳴着,即使是隔着老遠,被握在百裏池淵手裏,墨羽都在興奮的顫抖着,而且,經過練器師的淬煉,神劍墨羽變得更厲害了。

卿瑤音驚訝的看向百裏池淵。

那天晚上他口中所說的禮物,卿瑤音還以為只不過是他後來的那個吻而已,沒想到竟然是墨羽,這讓卿瑤音感覺,很生氣啊!

第 86 章 太阿城使者

幾日後,早柔卻給谷璃帶來了半夏居的拜帖,邀請谷璃前往參觀漠河之畔三大部落的冬祭大典。

拿着那拜帖,谷璃對于半夏居的來歷更好奇了,不禁問道:“雖說執事堂設在凡俗,但一貫不與俗世來往,這半夏居怎會将拜帖遞過來?”

早柔聽了,溫溫柔柔一笑:“谷師妹甚少在外行走,想來是不知道的,這半夏居雖是凡俗中人在打理,與別的又不相同。”

“哦?”谷璃疑惑。

早柔道:“半夏居創于三百多年前,其名來自創建之人半夏,半夏前輩曾是白水觀的弟子,後自出門牆建立了半夏居,雖然後來她又拜入了玉壺冢,但因為半夏居創建之時,她一身修為盡失,所以打理半夏居的人也都是凡俗中人。只是如今主事,是位元嬰前輩,所以半夏居與各派之間都有往來。”

早柔看谷璃依然疑惑不解,便道:“當年帝摯之後,天下割據,導致戰亂兩百多年。天下能那麽快就平定,半夏居居功至偉。也許在你看來,如今的半夏居不過是一間客棧。”

谷璃聽到這裏,便問道:“那是否也不好推辭?”

早柔笑道:“谷師妹不是本來就對冬祭大典有興趣麽,既然半夏居來邀請,便去罷,有人帶路才不會錯過好東西。”

谷璃點頭道:“說的也是。”如此,谷璃往引靈長老那邊回禀了一聲,得了應允,往半夏居去了。

剛進半夏居,那一身豔紅的女掌櫃已從櫃臺內邁着蓮花步走了出來,對着谷璃便是盈盈一拜:“蜻蜓多謝谷禦劍救子之恩。”

谷璃忙躬身将那掌櫃扶了起來,為難道:“昨日若不是我要吃無目魚,又哪裏會連累小掌櫃。”

女掌櫃的卻認真道:“若不是谷禦劍要親自陪同,又哪裏能将小定救回來。”

谷璃一笑:“掌櫃的,你說這世上是先有雞呢還是先有蛋?”

掌櫃的聞言一怔繼而也笑道:“谷禦劍真是愛說笑。”

“道理是一樣,總之小定沒事就好。”谷璃說着,将那份和掌櫃的一樣紅豔豔的拜帖拿出來搖了搖。

女掌櫃見了拜帖,道:“大恩不言謝。既然谷禦劍心系冬祭大典,我們就不耽擱了。”

說着,掌櫃的便起身往半夏居內堂進去了。不多時,半夏居大門口停了一輛雪橇,除了輪軸換成了橇底,其他的倒與馬車非常相似。

谷璃看着那拉車的異獸,驚愕了一下,問道:“這可是雪狼?”

掌櫃的笑道:“正是。”

雖然聽早柔說了半夏居的不一樣,谷璃還是覺得這不一樣的有些離譜,竟然連拉車的都是低階靈獸。這半夏居的實力,恐怕不僅僅是早柔所說的,主事者是元嬰修士。

既然來了,谷璃也懶得推辭。上了雪橇車,掌櫃的便也随在谷璃身後進了車廂。

谷璃問了一句:“那今日,半夏居便歇業了麽?”

掌櫃的笑道:“蜻蜓手底下總還有幾個得用的,哪裏就能歇業。”

谷璃點了點頭,開始向掌櫃的打聽這冬祭大典的特別之處。

谷璃昨日抵達漠河時,是冬祭大典的第一日,掌櫃的所說無目魚只有在冬祭大典的三天裏才能捕到,并不是說冬祭大典只有三日,而是只有這三日打漁。每年的三大部落都會以抽簽的方式來決定先後,每個部落有一天的時間,選出最好的漁人來捕魚,得到的無目魚越多,則說明這個部落下一年将越昌盛。

而冬祭大典卻不是由三大部落的任一部落來主持,每年的這個時節,大澤太阿城便會派出使者來主持冬祭大典。使者會帶來太阿城的祝福,同時會帶走三大部落的納貢。

谷璃跟着掌櫃蜻蜓抵達冬祭大典的祭臺時,高大的祭臺之上已有數百人圍着祭臺的十二只雙面大鼓起舞。隆隆的鼓聲中,随着男子雄壯有節奏的呼喝聲,祭臺周圍的溫度似乎都溫暖了起來。

在這呼喝聲中,谷璃耳中忽然聽到的清脆的叮咛聲,谷璃還在猜測自己是不是聽錯,便見祭臺周圍的衆人将大鼓捶打的更激烈了。圍在祭臺周圍的人群也都開始往外張望。

谷璃聞聲往西南方望去,漫天風雪中,一輛由八頭雪白異獸拉着的雪橇車往祭臺方向駛來。雪橇上的車廂由淡綠的宮紗制成,看上去弱不禁風。車廂頂部則由水色透明的冰晶打造,長長挑出的冰晶在車廂外墜下一圈的鈴铛,随着那一陣陣悅耳的叮咛聲傳出,車廂周圍有肉眼可見的波紋将靠近雪橇的風雪都屏蔽開來。車廂前那薄薄的宮紗,在這漫天風雪中紋絲不動,想來就是這幾串鈴铛的功勞了。

谷璃的目力自然與凡俗衆人不同,掌櫃蜻蜓站在她身邊問道:“谷禦劍看見了什麽?”

谷璃答道:“一輛車。”

若是五方這麽問,再聽到這回答,她大概會一巴掌拍向谷璃的後腦勺。

掌櫃蜻蜓自然是不敢這麽幹,至于心內有沒有诽謗,那就不知道了。

谷璃話音剛落,那車已經以飛快的速度往祭臺靠近。車還未到祭臺,谷璃見那車廂前的宮紗被拂開,從車內走出一個穿淡綠色宮裝梳高髻的女子,盍着雙眼神色冷淡背脊挺直的站在車廂前。女子衣服雖華麗身上飾物卻不繁複,只額前吊着一個串着珠寶的羽毛額飾,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年紀。雖不是仙門弟子服飾,卻有築基初期的修為。

她迎着風雪站在鈴铛的護衛之外,宮裝上的披帛被風吹得高高揚起,在臨近祭臺之時,忽然輕身一躍,人已從那雪橇車上從空中一掠而過。

這驚鴻一躍,猶如劃破風雪的春意。繼而,她雙臂微垂落在祭臺之上。她離開雪橇車的那一瞬間,雪橇車也憑空消失在了空中。

谷璃卻微微皺眉,在這一瞬間她感覺到了微微的靈氣波動,似乎是乾坤袋一類的低階法器。

谷璃被這狀況搞得有點迷糊,不是說仙門弟子不涉凡俗事務麽,這女子腳下踩着的不是射月山莊的風輪麽?雖然掩在長長的裙角之下,但那靈氣波動她能感覺到啊。

女子落在祭臺上之後,激烈的鼓點忽然一住。而随着女子将手臂微微一揚,祭臺周圍的數百男子仿佛接收到了號令一般,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齊喝。二十四名鼓手也開始敲鼓,鼓點先是“咚”一聲,然後是“咚咚”兩聲,繼而是“咚咚咚”三聲,就這樣一直往後遞加。雖是二十四名鼓手同時起手,但這鼓聲卻整齊的仿佛是一人在揮舞鼓槌。

掌櫃蜻蜓在谷璃耳邊道:“這要一直增加到二十四下才會停止,為的是喚醒二十四節氣。”

宮裝女子也在祭臺之上微微起舞,動作微小卻謹慎,仿佛她不是在跳舞,而是在修行一套嚴謹的劍技。那微小的動作,散發着一種神秘的莊嚴感。鼓聲果然在最後一次連續二十四下之後,通通停住,女子也在這時緩緩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女子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圍着祭臺起舞的數百名男子同時發出“喝噢~~”的長呼聲,拜倒在地。

随着這群男子的拜倒,周圍的人群忽然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将谷璃還在思考的問題瞬間炸到了頭皮之外。

谷璃困擾的皺了皺眉,掌櫃蜻蜓在身邊笑道:“使者睜眼,就代表春天将在冬祭大典之後降臨漠河,是吉祥的象征。”

谷璃心道,這女子不過是射月山莊的築基弟子,難道她不睜開眼睛,春天就從漠河溜走了麽?

在谷璃的記憶中萬分神秘的祭典,瞬間變得寡淡無味。

在衆人的歡呼聲都停止之後,祭臺上的宮裝女子聲音清脆的道:“時有四季,春殘夏至,夏盡秋來,秋寒冬到,冬去春來。四季輪回,始有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明年春日将于今日三十三日後降臨漠河大地……”

女子臉色忽然一變,話音至此戛然而止,身體外爆出護身靈氣,築基期的威壓也外放而出。

剎那,谷璃便感覺到腳下大地一陣巨震,谷璃擡頭望去,那女子臉色慘白,似乎承受了無形一擊。卻仍強撐住身形,雙袖往外揮出,随着她宮裝的敞袖往外揮開,祭臺邊成千上萬趕來參加冬祭大典的人群,最靠近祭臺的人群,被她往外掀出了數十丈遠。盡管她已是強弩之末,這力道仍然把握的非常精準,被掀開的衆人落地之時,甚至沒人慘叫。

谷璃趁着衆人視線都在空中颠倒,禦着靈氣劍就飄到女子身邊,拽着她的領子就要離開祭臺。

谷璃要将她拽走,她還咬緊牙關在掙紮:“不行,離開了就爆炸。”

谷璃無奈,一手拽着女子的領子一手翻乾坤袋,終于摸出一張防禦符,往祭臺上拍過去。

隐隐欲爆的祭臺在符紙拍上之後,從地底傳出隆隆之聲,大地的巨震并未減輕,但祭臺那種噴薄欲裂的氣勢終于被壓了下去。谷璃終于将手中渾身一松的女子給拽離了大典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