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是他不是她

“那個賤種!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畫着精致妝容的燕夫人梅氏,在那裏咬牙切齒的說到。

雖然已經年近三十,但保養得怡的梅氏,即使發怒也帶着豆蔻少女的嬌嗔之感。

“夫人息怒,都是老奴不好,沒有看好小姐,使她跑了出去。”

宋嬷嬷跪在地上磕頭請錯,在她的腳下,還有因為打翻食盒,潑灑而出的細米粥。

可是,宋嬷嬷的請罪非但沒有平息主子的怒火,還使的這火燒的更旺。

“小姐?她算什麽小姐!若不是我那女兒命薄沒有活過百日,又怎會有她今日!”

繪有鮮豔丹寇的指甲,狠狠的撕扯着手中的手帕。

“都給我去找,找回來就先給我打斷她的雙腿!我看她還怎麽跑出去!”

“夫人,不可!”

宋嬷嬷趕忙阻止道:“不論她有再多的不是,外人看來她終是夫人的骨肉,若是出個好歹,實難說不過去。”

梅氏姿态優雅的端起桌上的茶水,放到殷紅唇間輕抿一口,清香幽涼的茶水稍稍去了一些心頭火氣。

她當然不會真的打斷那賤種的腿,可是她只是一想到,那賤種頂替的是自己女兒的名份,她就無名火起,燒的自己理智全無。

這個賤種,真是折磨自己的災星。

梅氏放下手中的茶碗,用手帕沾了沾唇角。這才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老仆,一副才想起的樣子。

“奶娘,你也別跪着了。你也是随我入府的老人了,我還有很多事情仰仗你哪,地上涼,快起來吧。”

“是,夫人。”

宋嬷嬷扶着酸麻的膝蓋艱難起身。

她是上了年紀的人了,腿腳不是十分靈便。本是要出府安享晚年的,只是她放心不下這個從小看着長大的小姐。

“奶娘,你也別怪我火氣大。眼看着這孩子一天天的長大,我也是心焦的厲害。唯恐燕郎看出端疑,更別提後院這一大家子的夫人們了。別看我現在是錦衣玉食,過的富貴尊榮無比。只是內裏卻是如履薄冰,步步驚險。奶娘,你得幫我……”

“夫人,但憑您一句吩咐。”

聽見宋嬷嬷的回答,梅氏滿意的點點頭。這個老東西,如今也就剩下忠心了,不過自己要的就是這份忠心。

“這賤種一日日的長大,實在是讓我如鲠在喉,唯恐事情敗露。奶娘,你可還有其他方法掩下他的男兒身?”

“夫人,為防止他長成男兒身形,老仆已經盡可能的給他少吃了。更沒有在他面前提過他與其他人有什麽不同,即使是現在,他也一直以為自己和普通的女孩一樣。只是……”說到這裏,宋嬷嬷便遲疑了起來。

“只是如何?你說下去便是。”

“只是他終究是男子,總有一日會長大,到那時,只怕就瞞不住了。如果家主知道,那就……”

“他怎麽可能知道!”

梅氏站起身來,有些焦躁的踱來踱去。

“都是你當初出的好主意!非要從外面給我抱一個孩子回來頂替我女兒,結果卻給我弄來一個男孩!若是燕郎知道我替換了他的血脈,欺騙于他。只怕你我性命不保!為今之計,只有想法子把這個男孩徹底變成女兒家,你我才有能繼續留在燕府的可能。只要他還是燕家的小姐,我就還是這後院的家主夫人!”

梅氏拉住宋嬷嬷手,聲音切切,眸中更是淚光滾動:“奶娘,我不想死,也不想離開燕府,離開燕郎。奶娘,幫幫我,幫幫我……”

宋嬷嬷忍不住一陣嘆息,梅氏說的話讓她不由得想起了六年前……

那一天自己不當值,才剛剛睡下就聽的一陣慌亂的敲門聲。

門開後,站在門外的是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小姐,現在的燕夫人梅氏。

“奶娘,奶娘,怎麽辦?十一死了,十一死了!”梅氏還沒進門,就拉着宋嬷嬷焦急、慌亂的說到。

“小姐你別慌,慢點說。”

“奶娘,我不想的,我只是小睡一會,誰想,她從床榻上翻了下來,一頭撞在踏腳上!怎麽辦?奶娘到底怎麽辦!”

“那十一小姐現在怎麽樣了?!”

“我不知道,奶娘我不知道,滿地都是血,我叫她,她也不應!怎麽辦奶娘?我不想離開燕府,不想再過從前的苦日子!奶娘,你得幫我,你得幫我!”

“小姐,這種事如何幫!?怎麽可能瞞得過家主!家主可是築基修士啊!”

“有辦法的!有辦法的!奶娘,你去府外給我抱一個孩子回來。這樣,我的十一就沒有死,我就還是燕家的家主夫人!”

“那以後哪?若是家主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不會發現的!他怎麽會發現,自從十一生下來,測試出沒有靈根後,他就很少來我的園子了。十一死了也好,等我以後和燕郎生一個有靈根的孩子,我看這燕家誰還能高過我去”!

然後那?宋嬷嬷一陣嘆息,從那一天起,小姐就變得不再像從前一般了。而自己哪?恐怕從那一天起也變了!

“小姐,老仆但聽您一句吩咐,刀山火海亦赴。”

宋嬷嬷安靜的跪下,有些佝偻的脊背挺得筆直。她看着悲切落淚的小姐,雖然知道這淚裏摻雜了太多的虛假,但她別無選擇。沒有父母能拒絕孩子的請求,只要他堅持,妥協的一定是父母。

而小姐就是自己的孩子。

梅氏擦着眼角的淚珠,即使是哭泣,也美的猶如雨後新荷,芝蘭含露。

“奶娘,我記得你還有一個兒子?”

“是的夫人,老仆還有一個兒子,正是因為當年生下了他,老仆才有幸被老婦人看中,給您做了奶娘。如今一晃都快三十年了……”

梅氏看着陷入回憶的宋嬷嬷,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這都是多少年的老黃歷了,也就只有她還記得。還總愛沒事拿出來說上一說,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奶過自己一樣。

“可不是嘛,這一晃都三十年過去了,奶娘你也老了。不知道,你還和我那胞兄有聯系嗎?”

宋嬷嬷揉揉有些發熱的眼角,人老了就愛回憶,總是想着想着就有些鼻酸。

聽見梅氏問話,她趕忙放下衣袖回道:“有的,我記得跟您提過的。我那兒子是個殺豬匠,在城西開了間豬肉鋪子,前不久又給我添了個小孫孫。”

梅氏在心裏撇撇嘴,誰會記得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奶娘,我聽下面的丫鬟說,在鄉下不聽話的公豬都會被骟勢,不知是不是真的?”

“的确是有這麽一回事,只是不知道夫人是聽誰說的?”

宋嬷嬷厲色道:“那裏來的“嘴碎子”,将這種事說來取樂?還是攆出府去比較妥當”。

梅氏卻一揮手,止住了宋嬷嬷接下的言論。

“不知這骟勢一事,胞兄可會?”

“不瞞夫人,骟豬這種事,他在鄉下慣常做的。”

宋嬷嬷疑惑的問道:“不知夫人打聽這個做什麽?難道!”

宋嬷嬷詫異的望向梅氏,臉上大失驚色!這!這也太傷天德了!

“夫人,你這,你這是要……”

“沒錯,到時候就請奶娘和胞兄幫幫我了”。

梅氏紅唇微勾,眼角眉梢皆是風情,可是說出得話卻如淬毒汁。

“這樣,我才能安心做我的家主夫人。”

燕九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只是看場不用買票的好戲而已,為什麽這麽跌宕起伏?還骟勢?!不就是把男人變成太監嗎!這若是自願還好,還可以說成是個人追求!只是這明顯是霸王硬上弓啊!

這個倒黴蛋可真可憐。

燕九無限唏噓,可是看戲的人也就只是這樣了。不論主角飽受多少摧殘,觀衆也就是唏噓一下,然後對比一下自己,得出結論:自己其實過的也不錯嘛。

本來覺得自己十分悲催的燕九,也在這種對比中獲得了無限的心裏平衡。

其實老天對自己還挺不錯的。

給自己穿一次,還身懷能修仙的靈根。

雖然是只老鼠,但天賦還有種種妙用。(比如偷聽、看戲什麽的…)

雖然家庭複雜,但沒有要閹了自己的母親。(這點最好!)

這麽想來,簡直就是鼠生贏家啊!

燕九得意的搖搖大尾巴,她掏出一盒果肉果凍,用自己的小鼠牙小口小口的啃着,嗚~又Q又軟還有最愛的黃桃果肉,真是好吃~

果然,看戲還是需要零食來陪伴啊!燕九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蹲在柏樹梢上看這出:“惡毒母親迫害幼子”的戲碼。

“夫人,小姐找到了。”

外出尋人的小丫鬟,隔着竹制的門簾,在門外跪下禀報。

梅氏對着宋嬷嬷使了一個眼色。

宋嬷嬷起身放下房內的七重紗簾,又将淩亂的房間收拾規整,這才對着門外說到:“夫人讓你進來回話。”

“是。”

身穿綠色春衫的丫鬟,這才撩開門簾,進了室內。但她沒有穿過重重墜地的紗簾,只是跪在門口的地毯上垂首回話。

“還不快告訴夫人,你是在哪裏找到小姐的!”宋嬷嬷的語氣裏帶了三分尖利,這使得她的聲音聽上去幾分刻薄。

“禀夫人,是在薔薇花叢裏。”

“放肆,你可知欺瞞夫人是何罪過!那薔薇枝條柔軟細密,更是生有無數尖刺。小姐怎會躲在那裏!”

那婢子連忙叩頭,回到:“還請夫人,嬷嬷容禀。真的是在薔薇花叢裏找到的,正是因為大家都覺得不會躲在薔薇花叢裏,所以這才找了許久。婢子句句屬實,實不敢隐瞞于夫人。”

“這都能讓你找到,你也算有心了,賞~”

隔着重重紗簾,使得梅氏的聲音有幾分失真,但那輕若幽泉的嗓音在綠衣丫鬟聽來,卻如同天籁。

宋嬷嬷将一個小小的錢袋,丢到綠衣丫鬟腳邊。

“還不快謝夫人恩賞!”

“多謝夫人,婢子願您能青春永駐,與家主恩愛不離。”

“真是個嘴甜的丫頭,”

梅氏嬌笑出聲。

“将小姐帶來,你先退下吧。”

“是。”

那小丫鬟收起錢袋,躬身退下。

梅氏攪着手中的帕子,忿忿的說到:“賤種不愧是賤種,竟然能想到薔薇花叢這種地方,怎麽沒把他那張臉給劃爛!”

梅氏丢下手帕,又端起桌上的茶抿了幾口,這才看向侍候在一旁的奶娘。

“奶娘,我給你說的事,你也要心中有數,我看過幾天你就接胞兄進府吧。辦成這件事後,我再給你幾百兩銀子,你就随着胞兄一同出府安享晚年吧。”

梅氏端詳着手上豔麗的指甲,新染的丹寇流光溢彩很是好看。

明明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美人圖,可在宋嬷嬷看來,卻是梅氏給自己的最後通碟。這也是變相的讓自己保守秘密吧。若是守住還好,若是守不住,只怕等待自己的就不是出府這樣簡單的事了。

宋嬷嬷恭敬的跪下,深深的磕了一個頭,高聲喊到:“老奴,謝主子賞。”

只是這其中有幾分苦澀,幾分不舍也就只有她知道了。

所以現在已經到了“卸磨殺驢”,“你知道的太多了”的部分了嗎?!

大戲裏的配角戲份都結束了,怎麽主角還沒上場?真想看看那個倒黴蛋長什麽樣子,這場大戲也算完美落幕了。

燕九将果凍一把塞進嘴巴裏,臉邊的頰囊瞬間鼓起,她艱難的咀嚼的嘴裏的果凍,眼睛卻是滿足的眯起,這種滿足感,太幸福了!

可是還沒等燕九把口果凍咽下去,她就“噗”的一聲,噴了柏樹一臉!

沒去惋惜果凍,也沒去給這棵陪伴自己半天的柏樹賠禮道歉。

燕九腦海裏已經被“怎麽是他/她/他/她/他/她/他……”給刷屏了……

第 8 章 回府

而樓下那名少年此時也已經吃完了兩大碗面條。然後起身沉默的在桌上放下了一小塊碎銀。

“客官,這一碗大排面是十五個銅錢,兩碗就是三十個,這銀子怎麽着也有二兩重了,用不了這麽些。”

一直在遠處看着這邊的夥計看見桌上那一小塊銀子,不由得眼睛一亮,連忙湊過來陪笑說道。卻見那少年沉靜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賞你了。”

“哎喲,謝謝……謝謝客官。”夥計掩不住滿面喜色,低聲道謝,卻見那少年大踏步走到門口,忽然停下來輕聲道:“望月樓的大排面,果然不錯。”

“多謝客官誇獎,客官若喜歡,以後盡可過來,小店的招牌菜還有許多呢。”夥計被那二兩銀子晃花了眼,說話都流利了許多,完全忘了就在之前,他還被這殺氣凜然的少年吓得連話都說不利索。

蕭江北卻再沒有說話,只是回身擡頭順着樓梯向二樓看了一眼,然而歡聲笑語雖陣陣傳來,卻見不到一個人影。

顧家大姑娘,是叫顧绮羅對吧?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一個凜冽聰慧女子。蕭江北心裏想着,大步出門,暖洋洋的冬日陽光照在他身上,他忽然覺得心情很不錯。

跟随他征戰多年的大黑馬靜靜站在望江樓的大門前,蕭江北翻身上馬,摸了摸大黑馬的鬃毛,輕聲道:“回家。”接着輕輕一夾馬腹,大黑馬長嘶一聲,正要飛奔,卻被主人拉了一把缰繩,它哀怨地看了一眼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無奈地邁起碎步緩緩往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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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爺回來了。老太太,姨娘,二少爺回來了。”

總管興奮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接着門簾一掀,只見一個中年美婦人快步走了出來,欣喜問道:“二少爺回來了?在哪裏?到家了嗎?”

“已經在前院了,因為老爺在衙門裏,所以二少爺這會兒正往這裏來,要給老太太和姨娘請安呢。”那總管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話音未落,就聽身後腳步聲響,他連忙回頭,果然便見自家如芝蘭玉樹般的二少爺大踏步走進來,見過香姨娘後便進了老太太屋裏。

這總管只激動的老臉發紅,挺直了胸膛走出二門,見不遠處有個仆人經過,他連忙叫道:“李長貴,快,把家下仆人們都叫過來,二少爺回來了,這以後府裏多了個主子,大夥兒可不能再像從前那麽憊懶了。”

李長貴疑惑地看着總管,陪笑問道:“梁總管,這……大家夥兒也沒憊懶啊。再說,二少爺就算回來,也不會管咱們的閑事吧?那可是在戰場上殺進殺出的主兒。”說到這裏,他便湊過去,小聲道:“梁總管您看見少爺了?真是傳聞中那般高大兇……威……威猛嗎?”

“屁。”

梁總管的胸膛又挺直了幾分,滿臉興奮驕傲的激動道:“我和你說,咱們家少爺,那真是俊美無俦風姿潇灑豐神如玉玉樹臨風,我就和你說,這麽多年,我見了多少所謂風采照人的公子哥兒,可和咱們二少爺一比,那就都是螢火蟲,咱們二少爺是皓月。嘿嘿!這些年讓那些王八羔子把咱們二少爺傳的跟地獄修羅似得,因為老爺不計較,二少爺不回來,我是滿肚子氣沒法兒分辯,這下好了,二少爺回來了,那些造謠的混蛋們等着把眼珠子摳出來吧。我就說嘛,老爺和太太的兒子,怎麽可能像他們說的那麽醜,哈哈哈哈……”

李長貴愣愣看着手舞足蹈唾沫星子亂飛的梁總管,心想真不愧是總管,瞧瞧這才學,平時都不知道梁總管竟然是深藏不露的。唔!不知道我們二少爺到底生的有多好看,竟把梁總管都給整瘋魔了。唉!也別說梁總管,這些年誰不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呢。

十五年未回京城的二少爺終于回來了。只不過是片刻間,這消息就傳遍了府裏每一個角落,而被下人們翹首期盼的主角此時正坐在許太君的房中,認真聽着老太太和香姨娘邊擦眼淚便敘述別後之情,時不時笨拙的安慰兩句。

“是了,過些日子是顧家老爺的壽辰,你如今既回了京城,也該去一趟。老實說,這門親我是有些不同意的,那顧家大小姐前幾天聽說才從鄉下接過來……”

“此事全憑父親做主。”

蕭江北打斷了香姨娘的話,讓她不自禁便是一愣,暗道怎麽回事?二少爺好像對這門親事很滿意?只那是因為京城傳言不堪,不然就憑大姑娘如今在榮親王府的地位,憑他在邊關立下的大小軍功,怎麽也不至于娶一個五品官家的鄉下丫頭,雖然那是嫡女。

從看見蕭江北後,香姨娘就在心裏把蕭老爺給埋怨了一通,只說他給兒子定的親事太急了些。就憑這孩子的人才家世,只要他回京城,那些謠言豈不是不攻自破?到時候便是一品大員的女兒,怕也要擠破頭的求嫁,如今卻因為老爺着急,就定了那麽一門尋常親事,這實在是太委屈少爺了。

香姨娘是蕭江北母親的陪嫁丫頭,小姐去世後,蕭東海也沒有另娶繼室,就把幾個生了兒女的通房丫頭給提了做姨娘,讓香姨娘總管家裏事務。香姨娘只有一個親生女兒,對蕭江北簡直是當做眼珠子一般,既有母子親情,又有對主子的恭敬,卻不料蕭江北三歲時跟着他那大大咧咧随心所欲的父親去邊關,竟從此再沒回京。即使蕭東海在四年前回京述職,他也沒跟着回來。香姨娘黯然神傷之時,也曾懷疑過是不是有人在二少爺面前說了自己壞話,所以對方才十幾年不肯回府。

不過現在追究這些都沒有意義了,讓香姨娘在意的,是蕭江北對這門親事的态度。她原本都生出了一絲退親的念頭,可是看蕭江北絲毫沒有這個意思,只好打消了這想法,在那裏盤算起來,一面沉吟道:“顧老爺的壽辰是在十日後,到時候你去顧府,這禮不能輕了,恰好中秋節的時候,大姑娘賞了些東西下來……”

大姑娘就是蕭江北的親姐姐,如今榮親王府的側妃,她很得榮親王寵愛,賞下來的東西自然也都不是尋常之物,香姨娘料着蕭江北以此做壽禮,算是給足了顧家面子。卻不料不等說完,就聽對方斷然道:“不必,我從邊關帶的東西傍晚到家。”

于是香姨娘便明白了,她就說這小主子怎麽會兩手空空回家,原來還是置辦了些東西的,大概讓親兵之類的人護送着回來,他卻着急回家,所以提前進京。

一念及此,心中大是欣慰,拿帕子擦了擦眼睛道:“少爺在邊關一住就是十五年,期間連家都不曾回,我心裏只道你是對我生了氣,如今看你還知道急着回家,我……我……我當真高興的很。”

“姨娘多心。”

蕭江北硬邦邦安慰了一句。香姨娘倒也不覺得難受,知道這小少爺從小就是不茍言笑的。只是蕭江北離家多年,許太君和香姨娘實在是有太多話想問,因此拉着蕭江北說個不停。

蕭江北一直便是那副面癱模樣,卻也沒什麽不耐煩,只不過面對長輩們的詢問,仍是那副惜字如金的風格。如此說了大概一刻鐘,忽然就聽外面有丫頭報說:“三少爺大奶奶和姑娘們來了。”

蕭江北站起身,就聽香姨娘笑道:“也不知道你今日會突然回來,如今江南在衙門裏,江中倒是在家,只他如今還沒定性呢,只愛在姐妹群裏厮混,你這做哥哥的如今既回來了,該好好說說他。”

蕭江北的面上終于露出了一點表情,無辜的看着香姨娘,雖未說話,但那意思很明顯:有爹爹和哥哥在,為什麽要讓我管弟弟?

香姨娘哭笑不得,就在這時,門口一位少婦和三個女孩兒以及蕭江中已經走進來了,衆人都是好奇看着蕭江北,上前見禮後,蕭江中便瞪着眼睛道:“當日是哪個混蛋造謠,說哥哥生的高大兇惡,如地獄惡魔來的?我要去打掉他的牙……”

“江中”

香姨娘連忙叫了一聲,蕭江中是容姨娘的兒子,她自然不會像對待蕭江北那樣恭敬。果然,蕭江中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了。

幾個女孩兒也都好奇的看着這二哥哥,心裏都想着謠言真是害死人啊,雖然也知道被造謠者都是被潑了黑水,可潑在二哥哥身上這盆水也未免太黑了一些,到底是哪個喪心病狂的?竟然造出這樣的謠言?到時候二哥哥只要在京城轉幾圈,那造謠的家夥會被衆多官宦千金給揍成豬頭吧?

蕭家姑娘們情不自禁還都為那造謠者擔心上了。不過和蕭江北說了一會兒話後,便感覺到造謠者有一點說的不假:二哥哥那一身經歷百戰的氣勢确實是十分驚人。

不過也恰是如此,才越發讓人目眩神迷,少女們那有不仰慕真正英雄的?蕭江北這樣的容貌氣質,在京城那些富貴門裏長大的世家公子哥們面前一站,那殺傷力簡直是毀滅級別的。

第 4 章 】

要真正了解一個人,沒有比突襲檢查更直接快速的方式。

雷兵向人事部問了池冰冰的地址後,晚上八、九點左右,直接殺上門找她。

倒會、背債事件除了影響池冰冰的生活,就連她的父母也常被幹擾,她只好勸他們提早退休,搬到消費比較低的南部居住,她則獨自在臺北租屋兼還債,一家人只有在大節日的時候才會見面。

平常也很少人會來這裏找她,所以門鈴響的時候,她不禁感到有些困惑,加上這種便宜套房的門板也沒有特別加設貓眼,她不免有些防備,粗聲地問:「是誰?」

雷兵聽了,瞬間回憶起兩年前她也是用這種自我防衛極重的聲音,詢問上門求救的他。

她從未再拿這件事說嘴,且他也發現她是努力活在當下的那種人,不會被過去所牽絆,他很喜歡她這一點。

「雷兵。」他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誰?!」池冰冰的腦袋一下子轉不過來,只覺得聲音很熟悉。

「總裁。」雷兵無奈一嘆,「你的老板。」

對哦!她不禁暗笑自己真笨,不過也不能怪她,她向來都是總裁、總裁的叫,突然聽到他的名字才會反應不過來嘛。過了一會兒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總裁莫名其妙找來她家,似乎不太對勁,生怕是有什麽要事,她連忙打開門。

雷兵望着脂粉未施、白淨清爽的她,她穿着棉T、棉褲,長發随意紮成馬尾,赤着雙腳,給他一種輕松随興的舒服感覺,至于她的家,真的很小,他一眼就能看遍,家具雖然簡單,但倒還算溫馨。

「總裁有什麽事嗎?」池冰冰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瞬間感到尴尬極了,她不想請他進門,但是又不能很失禮地叫他站在門外說話……

雷兵沒有漏看她的表情變化,也感受到她的為難,這次的突襲,果真讓他看到了她私下的一面,心底的那份好感更深了,對于他想要她幫的忙,他更好說出口了,也更有把握。

他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而且他或許還會對接下來的發展,樂在其中。

「去喝杯咖啡。」他沒有要進她那小小的家的意思,語氣輕松的道。

「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麽事?」池冰冰有些緊張地問。

雷兵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她到底何時才能不把他跟公事劃上等號?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我在樓下等你。」說完,他率先轉身離開。

她愣了好幾秒,空氣中彌漫的很MAN的男性古龍水香味才拉回她的心神,可未知卻讓她更加心慌,不過她沒有時間吓自己,因為她要馬上換衣服下樓,她一定要在他面前展現出專業特助的形象。

池冰冰向來果決,用正面的态度去迎向人生的每一個逆境,可是現下卻難得的感到遲疑不定,畢竟雷兵提出的要求太不可思議了……

「你決定好了嗎?」雷兵才把自己的要求說完,便馬上希望得到答案。

她有些困惑地望着他,雖然他常常冷着一張臉,但她不得不承認,他出色的外貌和身分,确實足以讓衆女人拜倒,甚至會認為他的冷酷是有型、有氣勢,而這樣的他,居然要她當他的女朋友?!

他又補充道:「我不會要你白白假扮我的女朋友,我會付你錢。」事情一向都是愈明白愈好處理。

聞言,不知為何,她感覺有那麽一點不是滋味,他的意思好像是,如果不是假的,他是不可能讓她成為他的女友,他不可能看上她,是這樣嗎?

不過事實應該也是如此,她既不是國色天香,也不是什麽豪門千金,憑什麽可以得到他這種天菜的青睐?

見她一口咖啡可以吞半天,又默默不語,雷兵開始有點急躁了,這一回母親可是來真的,逼得很緊,而且不久前他才放話已經有女朋友了,如今家族聚會在即,他要是無法變個女朋友出來亮相,他接下來的日子鐵定難過。

「0K不0K?」他冷問。

池冰冰還在考慮,不只是這要求太不合理,她也怕自己無法勝任,所以有點無力的看着他。

「不OK?!」他有點不悅。

「總裁,我……」

雷兵知道她的要害在哪裏,于是直接一針見血的打斷道:「池冰冰,雖然你現在是我的特助,但我想你的薪水,有絕大多數應該都要拿去還債吧?」

池冰冰瞬間像是一顆洩了氣的皮球,只覺得咖啡更苦了。

「而且你應該很希望可以快點把錢還完吧?現在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只要讓我母親相信我真的有女友,不再替我安排相親,你的任務就算完成。」

她又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吶吶地問道:「我得做些什麽呢?」

「陪我參加家務聚會。」雷兵說出了第一步。「我佷子這個星期天要過五歲的生日。」

「只要陪你出席?」池冰冰面有難色。

「很簡單,對吧?」他聽出她的動搖,不禁一喜,但表面上仍是一派淡然。

「簡單?你是說要我打扮優雅,帶着一臉甜笑,在你家人面前談笑風生這件事簡單?」她就算沒機會參與那種上流社會的社交活動,但好歹也看過不少電視劇和電影,那種場合只要有一點小失誤就會倫為笑柄,哪有他說得這麽容易?

她的形容很有畫面,雷兵很自然的笑了出來,讓他更充滿了令女性昏頭轉向的性感魅力。

這是池冰冰第一次看到他笑,不禁暗贊他的笑容真的很好看,如果他願意多點笑容,相信更能讓女人死心塌地,但随即漫上來的不悅,卻掩蓋了這樣的念頭。

「如果是我要你來假扮我的男朋友,我看你會不會像現在這麽輕松!」池冰冰忍不住嘀咕,但話一說完,看對方似笑非笑地瞅着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嘴快失言,倏地紅了臉,亟欲解釋,「總裁,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有這種需要嗎?」他不以為忤,反倒開起玩笑來。「我很樂意。」

「我不需要!」池冰冰馬上回道,語氣篤定得彷佛她這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需求。「我只是覺得……這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演演戲而已,沒有那麽難吧?」他再加把勁說服。

「但是我的演技……」她感到惶惶不安,當一個冷面冰山男的女友,這是多大的挑戰啊!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真的做得到嗎?

「我會在你旁邊幫你。」雷兵保證絕不會棄她于不顧。

「總裁,你要怎麽幫我?」池冰冰好奇詢問。

「我會像個真的男朋友。」他說。

「我是假的,你是真的?!總裁,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這是什麽荒謬的邏輯?

雷兵懶得再和她解釋,很幹脆地替她做了決定,「就是這樣,你就當自己是在加班,我會付你加班費。」

「總裁,不能說不嗎?」池冰冰實在沒有把握賺這種錢,雖然她真的很需要額外的收入。

「一個特助向自己的總裁說不?這還有職業道德或是職場倫理嗎?」他故意端起架子質問。

「總裁,這不是公事。」她據理力争。

「那你就把它當公事看!」雷兵為這件事下了決定。「一個好特助會幫自己的老板解圍。」

最終,池冰冰只能重重嘆了一口氣,安慰自己,這個其它女人都求不來的好機會,竟然落到了她的頭上,她還有什麽好往外推的,只能欣然接受。

「我會開始加強我的演技。」她故意自嘲道:「好特助就是使命必達。」

「很好!」雷兵滿意地再加碼大放送,「不必三個月的試用期,你已經成為正式員工了。」

照理說能成為正式員工,池冰冰應該要很開心的,可是一想到要假扮他女友,她就有說不出的沉重,她只能暗自祈禱一切順利,不然代志就真的大條了。

位于市郊的戶外花園餐廳,走美式風格裝潢,可以讓客人BBQ,還提供無限暢的飲料吧,最重要的是有一大片草皮和花園,賓客可以賞花、散步,不必一定要端坐在座位上,這種新的餐飲方式,漸漸蔚為流行。

雷兵的大佷子今天在這裏辦生日Party,現場特地布置了許多氣球,還有很多熱門的卡通布偶,更請了一些小朋友一起來慶祝,氣氛熱鬧又歡樂。

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池冰冰竟然很快就和一群小朋友打成一片。

穿着牛仔褲、一件合身短T恤的她,和一群小朋友一起玩踩氣球、騎馬打仗、一二三木頭人的游戲,她玩得比小朋友還投入,笑聲比小朋友還要快樂,俨然就是個孩子王。

雷兵的兩個哥哥也是那種萬人迷的大帥哥,此時三人站在一起,就像電影明星在拍攝寫真照片,唯一突兀的是他們的表情,都帶着幾分不解。

「雷兵,你這女友是那裏找來的?」大哥雷風對小弟喜好的改變,感到非常困惑。

二哥雷軍的看法和大哥類似。「她和你前未婚妻解若瑛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就是不同,我才會喜歡她。」雷兵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心卻忍不住一顫,他說的好像就是自己真正的心聲。「她是我的特助。」

「玩真的?」雷風瞄了他一眼。

「不是為了哄老媽?」雷軍的眼神微帶嘲弄。「老媽最近逼得很緊哦!」

「如果大嫂、二嫂肯加把勁,拚拚看能不能再生個千金,或許我的壓力不會這麽大。」雷兵淡淡的反擊回去。

「生男生女哪能由自己決定。」

「至少我們都有孩子了,你呢?」

「你一點貢獻都沒有!」

「你好歹也幫忙分擔一下吧。」

自從父親過世後,母親的重心全放在第三代上,因為母親只生了三個兒子,所以非常希望能有個孫女,偏偏兩個媳婦生的又都是男孩,雖說精力十足又活蹦亂跳的很好,老人家心裏卻總有遺憾。

聽完兩個哥哥的抱怨,雷兵還是那副酷酷的表情,他實在很想回他們一句:現在都什麽時代了,他們還這麽愚孝?

「雷兵,你和她有論及婚嫁了嗎?」小弟已經三十二歲了,早該成家了,雷風身為大哥,長兄如父,自然該多關心一下。

「沒有。」雷兵幹脆的回答。

「還不穩定嗎?」雷軍試探,不敢像大哥說得那麽直接,因為之前的經驗……

「還Ok.」雷兵的回答依舊簡單。

「所以是……會不會結?」雷風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不一定。」雷兵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準備閃婚嗎?」雷軍比較趕得上流行。

「有可能。」雷兵漫應。

大哥、二哥互看一眼,深深覺得小弟在打馬虎眼,也知道問不出結果,便不再多問,而是一同看向這一會正在和小孩子們玩比手劃腳的池冰冰。

「小弟是一個‘兵’,她是兩個‘冰’,還真有意思!」雷風開玩笑道。

「兵對上冰冰,有緣。」雷軍附和。

「這個女人沒有若瑛那種優雅的氣質,不過感覺很熱情。」

「我覺得很真實。」雷軍嘴角帶笑。「她有鄰家女孩的味道,沒有距離感。」

「嗯,我OK.」雷風投下了同意票。

「我也不反對。」雷軍朝雷兵眨了眨眼楮。

雷兵當然知道兩個哥哥是在鼓勵他,抑或該說是在刺激他,但是他悶不吭聲。

以前解若瑛和佷子們相處的時候,感覺就是客氣、平淡、有距離的,不過他不介意,因為她是個芭蕾舞者,她要保護她的身體不能受傷。

反觀和孩子們玩得滿頭大汗的池冰冰,她的雙頰被陽光曬得通紅,馬尾也有些淩亂,不聽話的發絲随風飛揚,而她笑聲清脆、不做作……竟讓他看得有些癡了。

腦中甚至竄起希望她真的是他女友的念頭,至少……他現在是真的這麽想!

而下一個畫面,令他也忍不住咧嘴一笑,她自己就瘦得有些弱不禁風的,但她居然自不量力的想要舉起今天的小壽星,想當然耳,兩人歪歪扭扭的看似就要往前摔,一群人見狀,馬上要沖上去幫忙,這才發現這根本是她想出來的游戲,她開心的抱着小壽星在柔軟的草地上翻滾。

所有小孩都瘋狂了,尖叫着加入打滾行列。

雷兵看得忘我,這一刻真的讓人打從心底感到喜悅……

寧亞妘第一眼見到池冰冰,就認定她是小兒子找來的槍手,也想好要不着痕跡的和這個女人過過招,探探虛實。

她可不會被兒子用一句對特助日久生情就糊弄過去。

但經過觀察,她發現池冰冰和小孩子們的互動,和她兒子、媳婦的對談,都相當自然真誠,并沒有任何刻意讨好,也沒有生疏冷淡。池冰冰會體貼的為她挑一些比較好消化的菜肴,還可愛地說如果這些不是她喜歡吃的,她可以為她代勞吃掉,不會浪費食物。

她和解若瑛是完全的不同類型,她還瞄到小兒子會不時拍拍池冰冰放在桌面上的手,好像是在鼓勵她,也像是在傳達對她的情感。

寧亞沄不禁換了個想法。也許兩人真有這麽一回事?小兒子也許好事近了?若真是如此,她的心願就完成一半了,要是他們再生個孫女給她抱抱,她就能夠含笑九泉了。

趁着池冰冰去上洗手間,她馬上把雷兵叫到跟前,氣勢十足地問道:「雷兵,真的假的?欺君是死罪一條,要問斬的。」

「媽,你是不是宮廷劇看太多了?」雷兵伸直一雙長腿,坐姿率性輕松。

「你不是在耍我吧?」寧亞纭拿這兒子很沒轍。

「我敢嗎?」他也很配合地回道:「不是會問斬的嗎?我有幾顆頭啊!」

「所以是真的?!」她難掩興奮。「我可以開始籌備婚禮了嗎?」

「媽,沒那麽急吧……」雷兵使出緩兵之計。

「兩年多前我那套主婚人的禮服……」寧亞纭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馬上搖搖頭。「我要再去重做一套旗袍,一定要挑最好的布料。」

「你高興就好。」他要笑不笑的說。

「你們看起來……」寧亞妘真誠的說:「外貌或許不是那麽相配,但是這個女孩率直、體貼的個性,我很喜歡。」

雷兵點點頭,他也覺得很不錯,難得母子倆眼光一致。

「你有多愛她?是不是已經愛她愛到想快快娶進門?」寧亞妘人老心不老,還是有很浪漫的幻想。

「我們還沒談到這個。」雷兵應付的回道。

「為什麽?打鐵要趁熱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結婚的事不能急。」

「錯!結婚需要的是沖動與熱情,像我和你爸,如果不是憑着一股沖動和對他的愛,當年我怎麽會嫁給一無所有的他,然後和他一起打拚、白手起家,還一口氣生了三個兒子!」寧亞妘說出自身經驗。

「媽,此一時彼一時。」對于母親的熱切,他不禁有些無奈。

「除非……這只是在演戲。」寧亞妖眼一眯,姜還是老的辣。

這時池冰冰正好從洗手間回來,又體貼的從飲料區替寧亞妘拿了一杯熱茶。

「阿姨,喝杯熱茶吧,不過要小心喔,有點燙。」

寧亞妘說這年頭已經沒有人在叫伯母的了,她也不想被叫老,要求她叫她阿姨。

「謝謝你。」寧亞妘笑咪咪的接下茶杯,随即冷不防的問道:「冰冰,你不是聯合你的總裁在演戲給我看的吧?」

池冰冰不确定自己的臉色有沒有瞬間變白,但是她清楚感覺到笑容瞬間變得有些僵硬。

然而下一秒,她發覺雷兵大掌緊緊牽住了她的手,頓時,她感覺到一股熱流和力量流竄到她的全身,她驚愕地轉過頭,正好對上他的視線,他的眸光好清澈、好堅定,讓她原本有些慌亂的心,立刻冷靜下來。

寧亞妘沒錯過這一幕。這小兩口的互動很自然嘛,還帶着一種親昵,如果是在演戲,那他們絕對可以拿金馬獎的最佳男女主角了。

「阿姨。」池冰冰嬌喚了一聲,「雷兵是有前科嗎?他以前是不是這樣騙過你?」

答得好!她果然反應很快,雷兵輕捏了下她的手,像是在給她鼓勵。

「這倒是沒有。」寧亞妘滿意的笑開,看來兩人是真的,她抱孫女有望了。

「冰冰,你告訴阿姨你幾歲了?」

「阿姨,我二十八歲了。」

「那應該要走入婚姻了,想當年……」

「媽。」雷兵站起身,他一直牽着池冰冰的手沒有放,「我帶冰冰去花園散散步。」他可不想再聽母親的想當年了。

「你們兩個是該好好計劃一下了。」寧亞妘不死心,提高音量喊道。

雷兵頭也不回、腳步不停,拖着池冰冰徑自往前走,池冰冰覺得這麽做實在很失禮,可掙不開他的手,只能頻頻回頭對着寧亞妘說對不起……

走了好一段路,兩人仍一直牽着手,彷佛這個行為是很自然而然的,他們都沒有想到要放開。

「我媽就是急性子。」雷兵忍不住恭怨。

「總裁媽媽很真性情,沒有架子,是個熱情的長輩。」

「你剛才不是都叫她阿姨嗎,怎麽一離開就換了稱呼?」他故意調侃。

「那是……」池冰冰很難說出那只是在演戲,因為她不只和寧亞妘處得來,和他佷子小剛也玩得不亦樂乎,她是真的很喜歡他的家人,但随即她搖搖頭,要自己認清現實,「現在只有你跟我而已,就不用假裝了。」

雷兵可不這麽想,才第一次見面,池冰冰就已經融入了他的家族,不像解若瑛,她和他的家人始終保持着一段距離,這讓他更加深了也許他們可以弄假成真的念頭。

只不過他還來不及将想法轉化成言語告訴她,就發現她突然停下腳步,手心也汗濕冰涼,連忙關心地問,「怎麽了?」

池冰冰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裏看到他,那個在她最需要他時,背叛她、棄她而去的男人,就站在前方不遠處。

魏君祥剛好轉過頭,當然也看到了她,又看到她身旁的男人,他表情一愣,目光随即不斷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他沒想到前女友竟然攀上了知名科技公司的總裁,但他并沒有馬上迎上前攀交情,而是有了另一番心思。

她下意識地抽回自己的手,淡淡地說道:「前男友。」

池冰冰的回答恍若一道悶雷砸向雷兵的頭頂,沒由來的,他竟有些吃味,一時忘了她只是陪他來演戲的,不悅地将她的手重新握回掌中,更加重力道,好像這一輩子都不打算放開她似的。

第 6 章 五毒無情5

第6章 五毒無情5

陳大被打暈,缇嬰擡頭,看到狹小洞中,另一頭的玄衣少年。

他始終不摘風帽,洞中如此驚變,他也安然十分,不見慌亂。

寒風中,符咒可以阻擋妖怪們找到他們,卻不能阻止那滲人的歌謠。

缇嬰自我安慰:是妖不是鬼,是妖不是鬼,是妖不是鬼。

她定下神。

她起身繞開陳大,坐到江雪禾身畔,輕輕地扯一扯少年衣袖。

少年低頭望來,缇嬰咬唇,突然攤開手掌,掌中有一點兒糕點碎屑,往他面前湊了湊。

她結巴:“我還剩、剩了一點兒,舍不得分給獵人。師兄,給你吃。”

江雪禾一怔:她來讨好他的嗎?

江雪禾風帽搖了搖:“我不餓,你吃吧。”

他這般寬容,反讓缇嬰心中起疑。

因為自己不好好讀玉牒的原因,害他們面對這麽強大的無支穢。江雪禾與她素昧平生,怎麽都不生氣的嗎?

莫非他也不是什麽清白人士?

缇嬰素來很壞,用壞念頭揣摩別人,也十分心安理得。

她此時便問:“師兄,你一點都不驚訝,莫非你知道五毒林有無支穢?你難道是沖着它來的?”

江雪禾溫靜:“不算是。”

——他是沖着她來的。

不過五毒林此時情況危險,他又想了解自己這位小師妹的品性與本事,便暫時不想與她相認。

何況……在江雪禾想來,自己情況特殊,不便與人長日相處,與缇嬰相認對她并沒什麽好處。待二師弟找來領走缇嬰,自己功德圓滿離開,實也沒必要讓缇嬰知道自己是她的大師兄。

缇嬰狐疑地瞪大眼睛,正要質疑。

江雪禾:“師妹,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是不是?”

缇嬰一愣。

她想到自己的秘密……便壓下不悅,點了點頭。

缇嬰将糕點碎屑塞到自己嘴裏,嚼了個幹淨。

她甜脆的聲音因為吃東西而悶悶的:“禍是我惹的,我不連累你。你就在山洞裏好好躲着,我明日把陳大送下山,自己會解決那個無支穢的。

“等我結束,再來接師兄!”

江雪禾不動聲色:“師妹打算如何解決無支穢?”

缇嬰口氣很大:“殺了它。”

江雪禾心想:憑你的三腳貓功夫嗎?

難道她藏拙,師父有教給她厲害本事,她這兩日并沒有用出來?

江雪禾這般琢磨時,冷不丁擡目,隔着紗簾,望到了女孩兒剔透如墨玉的眼睛。

那雙瞳眸波光盈盈。

她像一個乖極了的貓兒,窩在自己身邊,驕矜地眨着一雙惹人憐愛的貓兒眼……貓兒不求他辦事,可眼睛盯着他。

江雪禾恍悟。

許是長日與人相交太少,許是太長時間沒碰到活生生的人……自家師妹,總要哄着的。

江雪禾便順着缇嬰的意,說道:“殺它是應當的,但豈能讓師妹一人奔波?你我一同進入五毒林,如今無支穢找上門,斷沒有我推責的道理。我願與師妹共進退。”

缇嬰果然喜歡他這個答案。

隔着紗簾,他都能看到她那雙眼睛漾着粼光,明耀得像冰雪破水。

江雪禾移開目。

缇嬰活了過來,歪理重新回到了她腦子裏:“是這樣的。禍是你我一同闖的,當然要一起面對。你也不是全然無辜……”

江雪禾忍不住傾身:“我也不是全然無辜?”

——她不仔細讀玉牒,都能怪到他身上嗎?

缇嬰腮上沾着糕點碎屑:“兩人一組一玉牒,是你非要将玉牒交給我。你自己不看,指望我看。縱然我看錯了字,可難道你一點錯都沒有嗎?”

江雪禾啞然。

缇嬰用手指輕輕戳他手臂。

江雪禾垂目看她唇角:“我有錯。”

缇嬰吃驚地看他,自己都有點兒不自在。她咳嗽一聲,專心處理眼下的事——

“師兄,你覺得這個陳大,是不是凡人?”

江雪禾瞥一眼被缇嬰打暈、倒在地上的少年獵人。

他說:“應該是凡人。”

缇嬰放下心:“我也覺得……”

陳大是凡人,她的計劃才好實行。

這五毒林實在讓人不自在……缇嬰低着臉,小聲:“你也是人,不是其他東西……對吧?”

江雪禾不解,便沒吭氣。

她補充:“因為之前有樹皮妖冒充你。”

江雪禾明白了,他道:“我是人。”

缇嬰放松仰頭,姿儀端正的少年忽然彎腰,拂動風帽。袖子無意地擦過她唇角,揩去了糕點碎屑。

他聲音如流沙:“坐累了,換個姿勢。”

袖子與她臉頰,一觸即分。缇嬰一顫,指尖火滅,呆愣愣地跌在黑暗中。

江雪禾穿黑衣,戴風帽。缇嬰年少,不懂什麽叫“君子風流”。她只是在一瞬間忘了自己想說什麽,在一瞬間想,他好像和前師父不一樣。

二人一起坐在黑暗中,無聲無息。

缇嬰的計劃,簡單且狠毒。

五毒林裏的小妖怪們,都借助無支穢的力量活着。

如果陳大真的和追她的人勾結——她拜入玉京門的事,絕不能被攪和。她要借助陳大這個凡人,引出那些追蹤她的人,把那些人引入五毒林,和無支穢的力量互相消磨。

追殺者死後,無支穢的力量耗損,她便要趁它虛,要它命——除掉無支穢。

不除掉無支穢,她和陌生師兄走不出五毒林。除了無支穢,玉京門會高看她一等,她可借助這般功德,拜到自己心儀的師父門下,學到真本事。

無支穢也許可憐吧……但她也很可憐。憐憫一個妖怪的事,輪不到她。

于是,天亮時分,陳大睜開眼,見到的便是笑臉相迎的小仙子。

小仙子柔聲細語:“我與師兄商量,先送你下山,我們回去再對付無支穢。有我們在,無支穢應該不會攔你下山。”

陳大:“……發生了什麽?”

缇嬰道:“我的善良突然覺醒,覺得不能連累你一個凡人。我與師兄是逃不過無支穢的毒手了,但你還有生還的機會。”

陳大:“……”

他看眼風帽少年。

風帽少年只是長身而立,并不言語,似乎認同他那小師妹的說法。

陳大自然也沒有第二條路走。

三人出了山洞,江雪禾與缇嬰二人,按照陳大的指路,走回頭路,将陳大送出山林。

一夜之後,哪怕在白日,整個山林的天幕也灰茫茫一片。

鬼魅妖影在林間穿梭,時不時閃現,又時而偷襲,被缇嬰打退。

缇嬰心中暗沉:小妖在白日出現的數量變多了,力量也變強了,說不定再過一夜,那無支穢都敢當面出現了。

必須在今夜解決無支穢。

三人走在道路崎岖的山林中,聽到詭異的歌謠。

好幾次,紅嫁衣被妖怪們抱着,陡然出現在路盡頭;樹枝後,血淋淋的花轎停在那裏。

沒有瞳孔的小妖們追着他們:“紅繡鞋,血嫁衣,哭爺娘。坐花轎,颠一颠,山路崎岖夜又長,新娘莫要回頭看……”

接不到新娘,花轎便一直跟随。

這番景像在白日都開始出現了,将陳大吓得臉色慘白。

缇嬰也怕。

一片袖子伸來。

缇嬰害怕突然伸來的東西,她一顫抖,但是這片衣袖不是那晚的樹皮妖。

她聽到師兄在後的聲音:“莫怕。”

缇嬰矯情起來:“我不喜歡衣袖。”

江雪禾默半晌。

缇嬰牽着的,從衣袖換成了少年的手。

除了前師父,沒人牽過她。

缇嬰一呆,低頭想看,衣袖卻擋住了他的手——她碰到的肌膚好生粗糙,傷痕累累,和前師父不一樣,和樹皮也不一樣。

他手掌攏着她,有些涼。缇嬰手指亂動,想摸一摸,腕骨被他警告地拍一下……她心尖發燙,突然被腳下樹枝絆一跤。

江雪禾輕聲:“好好走路。”

缇嬰嘀咕:“我也不喜歡你的手。”

江雪禾沉默。

缇嬰:“等我們出了五毒林,我給你找藥膏,你手上的傷就能好啦。”

江雪禾怔一下,默然無話。

樹林中只聽到簌簌落葉、腳步聲。

陳大牙酸,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回頭看這對師妹:他該不會碰上一對小情人了吧?

果真,無支穢只攔他們往前走的路,不攔回頭的路。

二人将陳大一路送到了山腳,山路當真出現,蜿蜒向山外。

缇嬰跟陳大告別,卻在陳大轉身離開時,快速将一符紙拍入了陳大的後背——這是一道“分影符”。

分影符可以貼在人身上,當這人見到其他人時,分影符便會帶着缇嬰的氣息,追上其他人,從而讓缇嬰掌握他們的行蹤。

缇嬰這道符學的不算熟練,但有五毒林環境的遮掩,應該能瞞過那些人。

陳大如果真的跟追殺她的人是一夥的話,那些人知道她有可能死在無支穢手中,便一定等不及,會忍不住進五毒林。畢竟,那些人想要得到她,而不是一具死屍。

許是缇嬰的面色陰郁了些,江雪禾發問:“師妹?”

缇嬰當即擡臉:“師兄,我們去做其他布置,好對付……唔唔。”

他想她說的應當是“無支穢”,只是她怕妖怪聽到,才不開口。

缇嬰領着江雪禾,在五毒林轉悠。

江雪禾護陣,對付偷襲的小妖;缇嬰則在好幾個地方布陣,說是到夜裏,這些陣法作用出來,會幫她殺無支穢。

二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深林中,缇嬰松了口氣。

好啦,等解決了追殺者後,她就得殺無支穢了。缇嬰知道自己的本事,想殺無支穢,她只能用自己最有天賦的那門術法——“大夢咒”。

但是讀了玉牒後,缇嬰知道山中妖怪都被無支穢統禦,她生怕自己召不到足夠的……靈。

擡頭看看天色不算晚,缇嬰吞唾沫:不如,趁着天亮,開法眼看一看靈的數量是否足夠?

白日見靈……應該不會像夜裏那般吓人吧?

缇嬰偷偷落後江雪禾幾步,自我鼓勵半晌,她念咒掐訣,開了法眼,硬着頭皮向天地間的氣望去——

穢息與鬼氣如洪水般呼嘯,包裹住前方的江雪禾。

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無數鬼趴伏着,跟随着,貼着那少年。當法眼打開,黑霧瞬間吞沒少年。

萬鬼橫行,或木然或瘋狂,或森寒或幽怨,數量繁多,足夠蓋住一方天幕。黑壓壓的鬼氣下,唯一不變的,是他們步步緊逼,追着江雪禾不放。

江雪禾行走間,就是一個大型的鬼物衣架子。

在重重疊疊的鬼影黑霧包圍下,缇嬰連他一片衣袖都看不清了。

缇嬰全身血液凍結——你不是說你是人嗎?!

第 4 章 陌生人

第四章 陌生人

樊青現在還未達到開天眼的要求,卻能感受到。

不懂陣法的人貿然進去,會被陣法傳送黑森林其他地方,還未能做出反應就被黑森林裏的靈獸吃進肚裏。

劉家兄弟真是走了狗屎運。

被人困在黑森林多年,待在裏面的靈獸看到人類都恨不得撕碎。

樊青固然大膽,但也不會做沒把握丢性命的事,前世修為高她牛逼哄哄,今世修為低下,該低調還是得低調的。

黑森林大陣是困靈陣套傳送陣,這塊地方可能是某個宗門專提供給宗門弟子修煉之地,可惜已隕落,随着時間的增長被世人所遺忘,變成人人口中的兇山頭。

但也幸好陣法給力,要是陣法失靈,便會生靈塗炭。

樊青感嘆完,擡腳進了陣法之內,她的身子在入陣法內後迷糊不清。

“啾,啾。”

兩只小鳥在枝頭上互相嬉戲,樹多成陰,樹木下的草叢還有露水不時滑落。

靈氣比起山外要濃厚許多,樊青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她被傳送的是黑森林外圍。

走了大概半刻鐘左右,都沒有遇到靈獸,倒是讓樊青遇到不少的靈藥。

不過她采回去,沒有保存靈藥的器具,藥材裏的靈氣會消散變成普通的藥草,起不到一絲作用。

現在樊青也用不到,眼下最重要的是遇到靈獸,将其獵殺,拿着獸核把修為提升上去。

她會煉丹,前世所擁有的地火化為了天地能量,樊青的地火是排第十三名的深海幽火。

有地火相助,煉丹成丹率會大大提高。

地火很難尋,也難馴服。

除了地火,還有妖火,天火,神火,擁有者更是少數。

為了獲得深海幽火,更是差點賠上性命。

每每想起,樊青很是印象深刻,她經歷過大大小小的危難,唯獨收服幽海幽火時,被地火灼燒身體與靈魂的刺痛,永遠都忘不掉。

“這地方頗為怪異,大家都小心些。”

身穿黑袍的年輕男子,臉上帶着鐵制面具,跟底下人吩咐。

轉身便對坐在地上休息的男子單膝跪地抱拳道:“主子,探子來報有人靠近。”

紫衣男子未戴面具,倒長了一副好容貌,眉目如畫,若不仔細觀察,恍眼便會看成是女子。

“嗯。我們再等等,要是儒生他們沒出來,我們就進去。”紫衣男子轉了轉右手大拇指上所戴的翠綠護戒,不由眯起眼睛。

樊青又走了一會兒,在想要不要深入主動找高階靈獸,卻不想意外遇到生人,看來黑森林的兇名還是吓唬不住人。

“主子?”

黑衣人下意識護住紫衣男子,看主子對自己擺手,已然是清楚意思。

“小姑娘,你是本地人,你知道怎麽出去嗎?”

紫衣男子起身上前攔住樊青,臉上盡是笑容,無端讓人生出好感。

樊青活了萬年,見過無數美男,早已對美色免疫。

“不知道,我跟随家人上山打豬草,不想跟他們走丢了。”樊青表情惶恐無助,聲音夾着哭腔道。

第 3 章 狂虐水貨

“喂李翺,你怎麽能接下這水貨唐尋路的挑戰呢?這個家夥可是出了名的犯規大王啊!”

“那又怎麽了,他要是敢對我犯規,裁判自然會判罰他的!”

“哎呦喂,你們接下來可是一對一單挑,沒有裁判,只有你們兩個人的,這水貨唐尋路絕對會用盡十八般武藝,抵擋你帶球過他的,說不定你們比試完了,你還得進醫院!”

“不用這麽誇張吧!”

“就是這麽誇張啊!”

無論蘇亞如何勸阻,李翺還是沒有放棄要和唐尋路單挑的打算。

因為他此時已經是愛上了足球,愛上了盤帶突破過人,他已經是決定要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足球。

因此面對任何人的挑戰,李翺都會迎戰的。

不過在迎戰之前,李翺則再次來到了學校內的球場上開始了散步模式。

因為他準備再加強一下自己的各項技能,以此來将自己的球技提升至巅峰水準。

可惜此時無論李翺在球場上如何散步,系統都沒有再為他增加任何的技能點。

這可頓時令李翺大失所望,莫非系統失靈了嗎?

“叮!溫馨提示宿主,只有在比賽當中散步,才可以增加技能點!”

“原來如此啊!”

李翺聽後只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另外再次溫馨提示宿主,本系統技能加強點上限為999點,如今宿主的前鋒技能點,盤帶、變向、急停、加速、射門五項技能,只有盤帶達到10點,其餘四項技能統一達到10點以後,便可以為宿主以此開啓中鋒、後衛模式!”

“我靠,連中鋒、後衛都有了,那我如果滿級的話,豈不是能夠成為球場全能王了嗎?”

想到此處,李翺當即便興奮的跳了起來。

“李翺,幫我們遞一下球!”

就在李翺沉浸在這散步就變強的系統上之時,忽然見到自己腳下滾來了一個足球。

而此時球場上正在練習的那幾名隊員,立即沖李翺高興的揮了揮手。

要知道如今的李翺可是三中的名人啊,而且還是一戰成名,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接好了!”

李翺飛起一腳,直接來了個世界波,瞬間攻入球門之內。

“想不到你還挺準時嘛!”

放學之後,李翺在蘇亞的陪同下剛一走出校門,便見到了幾名二班球員,簇擁着唐尋路正在門口等他。

“呦呵,這才剛放學你們可來到校門外了,敢情你們幾個家夥今天就沒上學啊!”

聽聞李翺的冷嘲熱諷之後,這唐尋路臉上一紅,明顯是被李翺說中了。

可是為了保住面子,唐尋路随即幹咳了一下,然後裝作故作若無其事的,繼續沖李翺、蘇亞二人吼道:“哪那麽多廢話,走!”

“走就走,怕你不成!”

李翺一馬當先,昂首挺胸的朝着西邊走去。

“這裏啊!少年!”

“李翺!是東邊啊!”

“哦,不好意思!”

蘇亞趕緊将走錯方向的李翺給拉了回來。

“諾!就是這裏!”

不一會兒,李翺等人就已經來到了公園內的一處小型足球場上。

“就你我兩個人,你只要能過的了我,并将球踢進我後方的球門,就算你贏!”

“好,沒問題,只是不知道你想讓我進幾個呢?”

“小子,別那麽嚣張啊,在我的防守下你連一個都進不了!”

“哼,是嗎?那就拭目以待吧!”

“叮!比賽開始!”

就在李翺準備帶球突破唐尋路之時,忽然聽見了系統的這道聲音。

“咦,想不到系統還能主動識別比賽,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不如先散步一番,加點技能點再說!”

于是這李翺立即舍棄足球,圍着唐尋路漫步了起來。

“我說你精神病啊,你不帶球突破,圍着我轉什麽圈!”

面對這李翺怪異的舉動,唐尋路頓時大感奇怪。

“靠,我還沒有熱身呢,着什麽急啊!你就這麽着急輸嗎?”

“好小子,我就讓你好好熱身,等下看我怎麽将你防的寸步難行!”

面對李翺的嘴炮攻擊,唐尋路一事語塞,也只能是搖頭暗罵。

這李翺一番散步下來,直接将自己的變向、急停、加速、射門,四項技能點全部加到了十點。

“叮!恭喜宿主第一階段完成,為宿主開啓中鋒技能,中鋒技能分別是…”

“等會兒在介紹吧,先讓我虐一虐這個水貨唐尋路再說!”

“遵命!”

系統立即戛然而止。

這個時候,李翺則再次站到了唐尋路對面。

“小子,你熱身完了?”

“不錯,小爺我現在就準備虐你了!”

“哼,我第一次見到有人散步熱身的,來吧小子,讓我看看你是如何虐我的!”

“接球!”

唐尋路話音剛落,那李翺直接擡起左腳,将球踢向了唐尋路的膝蓋上面。

未等那唐尋路反應過來,李翺右腳墊球,一個閃身,便斜向突破了唐尋路的防守。

“我靠,李翺速度好快啊!”

面對這李翺的突然變向加速,場外的蘇亞頓時驚的目瞪口呆。

而此時場內的唐尋路,在如今李翺的眼中分明就是個木樁啊。

“進球!”

随着李翺的狂呼,他已經輕松突破了唐尋路的防守,先進一球。

“怎麽樣啊唐尋路?這下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我…你…”

唐尋路實在是沒有想到,這李翺居然這般厲害。

此時為了找回面子,唐尋路立即沖其喝道:“我剛才還沒喊開始,你急什麽,這次不算,再來!”

“什麽?不算?”

未等李翺開口,那一旁的蘇亞便立即不滿的沖唐尋路走了過來。

“你幹什麽?”

這個時候唐尋路身後的那幾名二班學生,也随即站到了唐尋路身後,為其助威。

“人多了不起啊,信不信我咬你啊!”

眼看雙方即将産生毆鬥,李翺立即将蘇亞攔了下來,并笑着沖唐尋路說道:“好啊,你說不算那就不算,反正我也沒活動開身體,我不介意再來一次,不過這次你可要喊開始,并且喊的大聲一點,而且還要把眼睛睜大,看看我是怎麽過你的!”

“小子,我就不信了,你要是這一次還能過我,我把球門都給吃了!”

“行啊,草坪加球門,這可是你的賭注,不要忘了啊!”

“開始!”

随着唐尋路的一聲厲喝,李翺再次選擇帶球左路突破。

可此時那對面的唐尋路,已經是預判到了李翺的行動路線,立即便搶先将其攔了過來。

“哈哈,小子,兩次選擇同一個路線,可不是什麽好對策啊!”

“哼,是嗎?”

此時李翺左腳一墊,立即将球又踢向了右側。

“什麽!”

見到李翺轉換球路如此之快,那唐尋路立即用盡全力,将身子向右邊移動抵擋。

可惜他剛一來到右路,那李翺騰挪輾轉之間,已經将球帶向了剛才的左路。

“我就是喜歡選擇一條線路突破,你能奈我何啊!”

如今李翺的變向能力,已經加強了10點,可以說假動作信手拈來,而且還可以完美的控制自己身體,不會因為多次的變向而失去平衡摔倒。

可是那唐尋路就不同了,這李翺左右兩次變向,直接将那唐尋路晃到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來啊!繼續啊!”

突破唐尋路之後,李翺并未選擇立即射門,而是笑嘻嘻的看着癱倒在地的唐尋路。

這可是明顯的挑釁啊,此時那唐尋路惱羞成怒,立即朝李翺飛撲了過去。

看着唐尋路的樣子,明顯是準備對李翺展開犯規模式了。

不過先前李翺已經從蘇亞口中得知了這唐尋路的底細,因此一直防着他這一手。

如今一見這唐尋路朝自己撲來,那李翺立即便運用自己變向技能,帶着足球左右旋轉,原地畫圈。

此時唐尋路不要說是斷球了,就是連李翺的身體他都碰不到啊。

幾個回合下來,這唐尋路便被翺晃得的暈頭轉向。差點把他的隔夜飯都給晃出來。

“哼!一群高中小雜毛,還敢在我們的地盤踢球!”

就在李翺不停的嬉耍唐尋路之時,忽然聽聞場外一陣厲喝,随即便見到幾名社會青年,大搖大擺的走向了他們。

第 4 章 :叛變之人

第四章:叛變之人

前世一幕幕悲慘記憶翻江倒海襲來,盯着眼前的邱氏和沈姝寧,沈樂窈心中早已是恨意翻湧。

她知道此時的沈姝寧已然傾心李景淮,特意在她面前提起自已與淑妃親近的話語,刺得她渾身不自在。

眼看着沈姝寧就要兜不住,邱氏趕忙扯過沈姝寧的手,面色和煦道:“原來是淑妃娘娘作留,這樣我便放心了。”

看是誤會一場,沈鈞儒也沒心思再摻和這些破事,讓邱氏帶沈姝寧和九個月大的沈宸安回椒蘭院歇息,自已便去書房處理公事。

沈樂窈微微施禮,擡步回驚蟄院。

一回來,便見守在門房外的孫嬷嬷鬼鬼祟祟往外面看,見沈樂窈回來趕忙行禮。

沈樂窈睨她一眼,孫嬷嬷原本是以前伺候在詹氏身邊的老人,自打詹氏去世後,便一直跟在沈樂窈身邊伺候。

她仗着自已是府裏的老人,稍有不如意便對驚蟄院裏的丫鬟打罵。

這些年邱氏母女倆得了沈鈞儒寵愛,眼見在府裏愈發得勢,孫嬷嬷便生了二心,有事沒事便往椒蘭院跑。

如今細細想來,她怕是早就起了叛逆之心,是以沈樂窈晚歸的事才傳到邱氏耳中這般快。

“孫嬷嬷,你随我來。”

思及此處,走到廊下的沈樂窈忽然回過頭,看向孫嬷嬷。

孫嬷嬷心頭一陣發虛,但仗着自已是老人,仍舊是挺直腰杆跟在沈樂窈後頭進屋。

“三小姐可是有事吩咐?”

孫嬷嬷裝作無事般,笑模笑樣問。

沈樂窈不搭話,卻是吩咐楹月從籠屜裏拿出二十兩銀錢來,遞給她歉然道:“前一陣兒聽說你添了孫子,還未來得及道喜,方才回想起來便給你補上,你可別怪我忘事。”

“哎喲,我老婆子哪兒敢哪,三小姐乃是這府裏的貴人,我那拙孫也不知修了幾輩子的福氣,竟得三小姐這般賞賜!”孫嬷嬷立時感激涕零地接過錢袋子,跪下給沈樂窈磕頭道謝。

她一個月的月例也不過二兩,此刻平白得了這筆橫財,自然是嘴都咧到了後耳根。

沈樂窈緩緩端起手邊白玉茶杯,不緊不慢喝下口茶水後方笑意盈盈道:“嬷嬷千萬別這麽說,這錢我可不白給,我還有事要拜托嬷嬷呢。”

“三小姐但說無妨——”

孫嬷嬷一門心思在手中這袋熱乎乎的錢袋子上,此刻沈樂窈說什麽她都應承。

“嬷嬷跟在我身邊多年,也是見慣了風浪的人。明兒個明華長公主的春日宴,嬷嬷和我一道去罷。”

說到這,沈樂窈自怨自艾道:“我不像四妹妹,她有姨娘在身邊指點,我只有嬷嬷這麽一個長輩,若是沒了嬷嬷,明兒個發生什麽事只怕我會沒了主意。”

孫嬷嬷原本還想不通沈樂窈這是唱的哪一出,此刻聽到她這番話,心裏噔時有了底氣,不禁唏噓道:“這三小姐還真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一點兒正室小姐出身的樣兒都尋不見!”

心裏雖滿心嘲諷,嘴上卻滿口應承下來:“三小姐放心,我老婆子明日定會好好領着您,保準不讓您出錯兒!”

她心想,若是那些公爵夫人們見到輔國公府堂堂正室出身的小姐對自已言聽計從,只怕日後她這腰杆也能挺得更直些!

“有勞嬷嬷。”

沈樂窈長籲出口氣,這才命她出去。

孫嬷嬷收起錢袋子,喜滋滋往外走。

沈樂窈盯着她那洋洋得意的樣子,唇角噙出抹懾人冷意。

第 4 章 禍從口出

禍從口出

“小子有趣。”

餘長老聽到陳青陽主動要求離開道門,又看到他那尴尬的樣子,哈哈大笑,對陳青陽的喜愛又多了一些。

其餘諸位山主真人則有些懵,誰也沒有想到,陳青陽會主動要求離開道門。

王淵突然來了興致,之前陳青陽問他何時可以離開道門游玩,王淵回答他要陸地神仙境界才可以。

“你修為到陸地神仙了?”

“師兄,我若成仙,一定是承你吉言。但是我暫時還不是,哎,天賦高也令人很無奈,瓶頸也緊得很,師弟我還是先天境,不對,是先天境巅峰。”

二十歲的先天境巅峰就算放眼整個人間也可以說是天賦卓絕,但對于生而先天境的陳青陽來說,進境太慢。

王淵皺了皺眉頭,身形一閃來到陳青陽的身邊,伸手往陳青陽的手腕一探,頓時眉頭更深,轉而憤怒。

“叫你平時好好修煉你不聽,整天游手好閑到處惹事生非,現在怎麽辦?啊!為什麽要瞞我,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兄?”

王淵很少生氣,但是陳青陽快死了,他的生機衰弱得就像一縷微弱的燭光倔強地燃在無邊的黑暗中,他沒想到情況會那麽嚴重。他有生氣的理由,因為陳青陽若是死在道門,承天王朝的責難會很麻煩,他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他更氣憤的是承天聖皇,竟把這樣一個火藥桶放到道門。

對于正常修士來說,真氣入體是最好的探查方法,但陳青陽不行。

天道有情,有些天地眷顧的修士在入先天境時,體內的隐藏天賦便會激發出來成為一種能力,或是重塑經脈或是五行能力等等,此為天谕。

陳青陽生而先天境,此等絕世天賦,天谕自然是與生俱來。

不過他的天谕陰陽道統很特殊,在任何修真典籍中都找不到先例,可以說是有史以來的獨一份。不說如何運轉,就連陰陽道統這個名字,還是承天王朝聖皇陛下後來取的。

因為陰陽道統,沒有真氣能夠進入陳青陽的體內,因為連陳青陽自己的真氣都會被體內的陰陽道統吸收。

在九歲之前,一直都是陳青陽的父親西涼侯陳義靠自己宗師境的雄厚真氣滿足他體內的饕餮。

九年,陳義從宗師境跌到了先天境,這還只是幼時弱小的陳青陽。

陳青陽後來在皇宮住了三年,聖皇陛下想盡各種辦法卻無一建功。最後一招險棋想直接從陳青陽體內生生抽離陰陽道統,結果非但沒有效果,更是引來天谕反噬,不僅聖皇陛下功力大損,陰陽道統也胃口大開,開始吸食陳青陽的生機。

誰也說不清楚,此事與聖皇陛下有無幹系,後來與父親通信提及此事,陳義只是叫陳青陽放寬心,和以前一樣生活就好。

幸好無論是陳義還是聖皇都很看重陳青陽的根基,沒有單純向他輸送真氣,而是重視培養陳青陽自給自足的能力,到了今天,陳青陽雖然還是處于先天境,但他的筋脈丹田之韌性遠超一般先天境,真氣雄渾堪比宗師小乘境界,且吸收、轉化、運用真氣的能力也是精妙絕倫。

對于陰陽道統,陳青陽一直在努力安撫,如同小溪,涓涓細流般的輸送真氣,若非如此,暴力輸入真氣只怕會當場把陳青陽和輸真氣的人吸成幹屍。

面對王淵的責備,陳青陽笑了,王淵是他師兄,親師兄。陳青陽笑得很開心,嘴咧得很開,但蒼白的面容讓他看起來有些凄然。

“師兄,現在我只想做想做的事,與這些年在道門一樣。我都任性二十年了,不差這會兒。”

王淵楞了一下,一股莫名的親切感油然而生,八年來,似乎是因為承天聖皇,自己內心一直沒有承認這個橫空出世的師弟,他現在覺得這樣不好。

“周子沐,你負責此事。事情一結束,立馬帶陳青陽回蒼梧山,有什麽事及時通報給我。”

王淵一錘定音,拂袖離開兩儀閣,不過他臨走前扔給陳青陽一枚吊墜,還丢下一句‘把東西都收起來’,看來并不想追責此事。

看到那塊吊墜,道門各位山主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道門三川墜,空間法器,掌門三信物之一。

其他兩件掌門信物為問道劍與蒼梧令,三件法寶都曾在封魔之戰時期被陸吾真人用以發號施令,流傳下來便成了道門掌門信物。

陳青陽接過三川墜,口訣默念,背上包裹便瞬間消失,轉移到三川墜內的神秘空間,而後往腰間一挂,看上去倒也有幾分修道之人的仙氣。

他不知道的是,近百年來,掌門信物倒是又有了新的象征,掌門之位的傳承。

所以各位山主會感到詫異,他們在想陳青陽現在從王淵的手中得到三川墜,會不會意味着王淵對于下一任掌門的态度。

要知道,陳青陽的身上還挂着一個靈山山主的身份,除了資歷尚淺,憑他的身份地位是完全有資格去争下一任的掌門之位的。

司馬錯搞不清楚掌門葫蘆裏賣得是什麽藥,冷哼一聲,第一個走了出去。

唐寶山倒是嘿嘿一笑,先是走過去拍了拍陳青陽的肩膀,而後離去。

餘長老只是投來一個善意的微笑,在衆弟子衆星捧月般的恭維下離開。

王淵其實沒想這麽多,對于修士來說,他現在還很年輕,提早選繼承人寓意不好,他給陳青陽三川墜,只是因為三川墜的特殊功效,能夠成為道門掌門信物,自然有其靈異之處。

道門三川墜,一川一空間,一枚吊墜,三處空間。

一川儲物,空間一丈見方。

二川納靈,能夠放入諸如劍氣的自動護主的招式。

三川藏氣,可以把自身煉化的真氣藏于其中,以備不時之需。而且因為真氣都是煉化過的,吸收時速度便只受修為限制。

帶着三川墜的陳青陽,除非自己想死,不然世間鮮有修士能夠傷到他。因為第二川內寄存着王淵的三道劍氣,傳言世間鮮有的宗師境巅峰的道門掌門王淵。

自承天王朝建立以來,廣開修真之路,除了幾大超級宗門,原本各大宗門的不傳之秘如今是人盡皆知,這就使得天下間但凡有點天賦的人都會想着去走那條并不平坦的修真之路。

現在的天下,先天境修士寥若星辰,宗師境小乘也不算頂尖高手,但是宗師境大乘與巅峰就很罕見了,在承天王朝,宗師境大乘已經可以勝任正三品将軍。

其實并沒有人真正體會過王淵的境界深淺,只是大家都傳言道門掌門是宗師境巅峰,那便是了。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冷秋煙忽然覺得有些離別的傷感。她總覺得,像陳青陽這樣,輕輕地我走了,正如當年我輕輕地來,甚是潇灑。

雖說道門弟子千餘名,但都是些專心修道的清淨人,所以自冷秋煙入道門開始就一直覺得有些冷清。

陳青陽在這兒,多少添了些生氣,雖然他才是那個行将就木的人。

滿座的兩儀閣又陸陸續續回歸清淨,周子沐有些好奇,冷秋煙還坐在位置上,看樣子,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冷姐,你不會是看上我了,想跟我一道回承天吧。雖說你長得漂亮,身材又好,修為又高。但是冷姐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我爹跟我說過,我陳家男人,頂天立地,絕不依靠女人。況且……”

周子沐瞪大了眼睛,陳青陽在調戲冷秋煙!好膽!

冷秋煙可不是什麽柔弱女子,她在修真界有個血腥冷豔的稱謂,冷羅剎。

當年冷秋煙還是弟子身份時,行走修真江湖因其傾城之貌,受到無數宗門子弟的仰慕。冷秋煙不堪其煩,對其中一些過分的人出手果決狠辣,毫不留情。

本來對誰都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态度,加之出手果決狠辣又是冷姓,故而人稱冷羅剎。

自從從師父手中接過衣缽,成為爾是山主,地位超然,冷秋煙已經很多年沒有遇到過登徒子的調戲了。

如今陳青陽倒是喚起了她幾分回憶,那時自己會怎麽對待那些人來着。

“你想早點死嗎?”

冰冷的聲音傳到陳青陽的耳中,兩儀閣內的溫度頓時下降不少。随後一把覆滿冰霜的細雪劍瞬間出現,劍尖直指陳青陽眉心懸停在空中。

周子沐夾住細雪劍的兩根手指顫顫巍巍,看着傻楞着站在原地的陳青陽有些恨鐵不成鋼。

“快跑哇,平時不怪機靈的嗎?”

陳青陽來不及哆嗦,撒丫子就跑。等看不見陳青陽的身影,周子沐才回頭對冷秋煙求饒。

“師妹,我的手指都要僵掉了。”

冷秋煙收回細雪劍,冷哼一聲。

“你還護着他,我應該一劍把你們倆都捅個透心涼。”

周子沐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心想跟自己有什麽關系,不都怪陳青陽嘴太貧嘛。不過剛才那道劍氣?

“額哈哈,不提此事了。師妹你剛才有感覺到什麽嗎?”

“若不是你的靈犀一指擋住了我的劍,我可能擋不住陳青陽身上那股劍氣,那股極其純粹的劍氣。”

似乎看到了周子沐眼中的疑惑,冷秋煙又補充了一句。

“不是三川墜,陳青陽剛接過三川墜,應該還不能激發第二川的劍氣。況且,掌門的境界我知道一點,還沒那麽高。”

“陳青陽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小小年紀,城府倒是不淺。”

“呵,男人。”

砰,冷秋煙狠狠地踹開大門,禦劍離去。

回到蒼梧山一處在斷崖上修建的修煉場,王淵有些不自在。

上千凡俗,一夕死絕,恐妖魔出世,特請道門道長出山。

這是奉常令李左車的飛劍傳訊,王淵覺得很不對勁,總感覺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在推動着一切,但都隐在霧中,讓人看清不得,他并不害怕,反而有一絲絲的興奮,但轉而壓制情緒重回古井無波的心态。

身旁一條赤色大蛇吐着信子,吃光了道門弟子按時送來的丹藥食物,多年來都是如此,原來王淵不僅不食人間煙火,就連修士視若珍寶的道門丹藥都不吃。

第 5 章 章

第 5 章

很快白薇薇就接到了第一份通告。

在還沒接到通告的時候,白薇薇就天天泡在練習室裏,拼命的練習。

白薇薇心裏知道,自己什麽都不會,不好好學習的話,怎麽能在圈子裏擁有一席之地。

接到通告的時候,白薇薇很開心,終于在這個圈子裏踏出了一步。

第一次淩晨起床去上工,白薇薇只覺得自己像個游魂一樣,腦子就跟漿糊一樣,都不會思考了。

還好這個通告只是在宴會上當個背景板,白薇薇就這麽稀裏糊塗的化完了妝,稀裏糊塗的拍完了自己的戲份。

直到此刻,白薇薇才對這個行業,有了那麽一點概念。

現在的白薇薇連機位是啥都不知道,只能導演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不過這個通告讓白薇薇突然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站在角落,看着主角們沐浴在聚光燈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我也想像他們那樣!’白薇薇的心中勇氣熊熊的火焰。

白薇薇變得更加努力了,每天都非常努力的學習,白天上工,晚上收工之後繼續琢磨,之前老師上的課都錄下來,反複的看,反複的練。

漸漸的,白薇薇從連走位都不知道怎麽走的素人,到了臺詞流利,表演順暢的小演員。這一路,白薇薇花了半年的時間。

每每想起,白薇薇對這段日子的印象都有些模糊,因為每天不是在學習就是在學習的路上,一天就睡兩三個小時。

李姐看着她這個努力的勁頭,既開心又有些擔心,畢竟白薇薇太拼了,每天都把自己逼得特別緊,像一根繃緊的弦,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斷了。

不僅如此,白薇薇在劇組也十分認真,就算是龍套角色也花了許多時間準備。

不僅把自己的戲份吃透,還在研究着別人的戲份。

在一旁候場也是眼神一錯不錯的看着場上的演員是如何表演的,一邊看一邊拿着個本子記個不停。

工作人員都對這個特別努力的小姑娘印象深刻。

有時候導演也會看到她,覺得現在這麽認真的年輕人真是少見了。畢竟現在圈子這麽浮躁,很多年輕人都奔着名利去的,不肯下功夫,只願意做些營銷,太功利了!

所以和白薇薇合作過的導演都很喜歡她,願意給她一些角色,畢竟像她這樣長得就特別适合鏡頭,人又踏實肯努力,假以時日,有個機會未必不能一飛沖天。

李姐覺得張總簽下白薇薇簡直是太有眼光了,像白薇薇這張臉,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她,而且能記得她,不像有的美女,看着是好看,但是就是記不住她長什麽樣。

而且聽上課的老師說,白薇薇對于演戲還是有那麽一些天賦在身上的。

說哭就哭,說笑就笑,人物的情感一下就能帶入進去,只是因為不是科班,對于臺詞和細節的處理還有些不足。

李姐覺得自己真是撿到寶了,這條件在圈裏不說是老天喂飯,也可以說是女娲造人的精品了。

李姐有次和張總吃飯的時候,對白薇薇大誇特誇,“張總,你可真是太有眼光了,薇薇這姑娘,不僅長得讨喜,而且天賦也不錯,上課的老師都誇來着,聽說她當時什麽特長都沒有,就硬着頭皮來面試,你是怎麽選中她的?”

結果張總只說,“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天賦,不過我知道,她是我在人群中第一眼看見的人,而且無論她說什麽,做什麽,我都覺得抓住了我的眼球,我覺得她特別的有觀衆緣,這種能力,不是天賦,但卻比天賦更加的難得,所以我把她簽了下來!”

李姐沒想到,張總的答案是這樣兒的。

回去之後李姐就打開白薇薇演的劇,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李姐明白張總的意思了。

在一群背景板裏,白薇薇永遠是最抓人眼球的那一個,就算只有一兩句臺詞,一閃而過的幾秒鏡頭,白薇薇都顯得那麽靈動,讓人心生喜歡。

李姐這下真正下定決心,要在白薇薇身上投入更加多的資源。

在李姐的運作,和導演的喜愛下,白薇薇終于不是只能演背景板或者是只有兩句臺詞的小龍套了。

雖然是個女八號,但是這是白薇薇接到的第一個有正經身份和背景的角色。

白薇薇心裏很高興,感覺好像看到了烏雲中的太陽,讓她充滿了希望。

有一次現在了現場,白薇薇只覺得好像一切都還是原來那樣,又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

在這部古裝劇裏,是白薇薇第一次遇見沈清和。

第一天到片場,白薇薇安靜的坐在一旁,等着化妝。在等待的時候,白薇薇劇本都是不離手的。

很快片場傳來一陣騷動,原來是主演們都到了場。

飾演男二的沈清和也到了現場,他已經化完妝,穿上了戲服,坐在一旁,看着劇本。

“诶,這不是沈清和嗎?他怎麽過來我們組了?之前都沒聽說啊?”站在白薇薇旁邊的場務小姐姐說道。

“聽說是過來救場的,導演特地賣人情請來的!”旁邊另一個小姐姐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之前那個男二不是出事了嘛,還說怎麽辦呢,沒想到竟然把沈清和叫來了!”小姐姐點點頭,表示理解。

“不過有一說一,沈清和比原來那個男二可帥太多了,聽說他的演技也很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姐姐又說。

“是啊,沈清和真人真的好帥啊,比之前我還看過的那些明星都要帥,啊啊啊啊!”另一個小姐姐壓低着聲音,土撥鼠尖叫道。

“不過他好像都是劇火,人不火,人可低調了,都沒有營銷!”小姐姐的聲音裏帶着激動。

“他不火是那些人沒有眼光,他簡直是寶藏好嗎!”另一個小姐姐激動的不行,在後面瘋狂的跺腳。

這下白薇薇的心裏充滿了好奇,她覺得沈清和帥是帥,但也還沒有帥到那種慘絕人寰的地步。

不過他們說的演技特別好倒是引起了白薇薇的注意,她想知道,她們說的好,是好到什麽地步!

第 3 章 讓她去送行3

讓她去送行3

經過左清焰突然變得像蛔蟲附身一般的解說,淩殊才知外層的迷霧禁制乃護山大陣實不可破,只有階梯上的禁制經過宗門特批可以限時限位開啓,是以無法在外面便開啓雲舟。

只才說完這幾句話,淩殊還未來得及做出回應,雲舟便帶着三人到達了玄天宗大門,大門處站着好幾個人。

山上早已不是那番陰雨綿綿的景象,天光四洩,将宗門前的情況照得清清楚楚。

見有人在,淩殊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左清焰先下去在邊上等她,淩殊微微動作整理好形象之後,對左清焰點了下頭便在紅蓮的攙扶下緩步下了雲舟。

仙宗尋常并不與人間聯系,皇族與其偶爾的溝通也并不會浪費資源專門傳遞畫像和無足輕重的信息,她對宗門情況知之甚少,門口站着的人更是一個都不認識。

見他們都身着同色服飾分不清誰是誰,也不知在這裏站着是何意,淩殊只好先做足禮節自報家門:

“齊王府淩殊見過諸位。”

事實上玄天宗迎客也不會在大門口站着,他們自然也有專門接待的禮廳,此時掌門正在禮廳坐着,而出來的這幾人……

“這就是郡主哇,就是不一樣,這禮行得,啧,就是優雅,真大氣!”

是來瞧熱鬧的。

左清焰下山前并不知道這幾人跟在他後面悄悄追了出來,面色正經上前詢問幾人:“何事?”

他父親去世前一共收了四個徒弟,便是面前的宋小小,柳輕、劉白、雲夢四人。

雖然在他看來并沒有什麽特別感受,但嚴格說起來,這四人與他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師出同門。

簡單兩個字用毫無起伏的低醇嗓音念出,配上看起來沒有任何多餘想法的清俊臉龐,直讓剛剛開口感嘆的柳輕一噎。

這種人,真的是會主動去接美女郡主的人設嗎?

不過不管左清焰是不是,幾人在他嚴謹認真的目光下排排站好挺直了脊背,而後迅速推出當中唯一男性來解釋前因後果:

“先前掌門讓二師姐帶雲舟到階梯口去接郡主,我們看大師兄你主動攬下了這個活兒,還以為有什麽異常,所以、過來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劉白被迫出列,聲音越說越小,逐漸變得有些不自然。

他哪兒是關心什麽異常,他是被這個一聽就蹩腳的理由拉來扛雷的。

另外仨都各找借口開溜,若他不走,禮廳中便只剩下他和掌門。

劉白才換了殼子沒兩天,面對這個世界的高級人物怵得很,生怕被看出不對勁然後當成鬼上身給滅了,畢竟這個世界的反派就是各種鬼。

是以明知她們開溜還帶他,只是為了找人頂在前面。

也不得不順着出來了。

然而他心裏明白,這位拿着龍傲天劇本的大師兄怎麽可能需要他們這幾個小喽喽幫什麽忙。

劉白話音落地,一旁的雲夢穩穩點頭,表示“就是這樣”。

只要她們态度堅定、看起來真誠,大師兄會信的!

作為一生清直的高嶺之花,他向來只關心修煉,從不惡意揣度別人。

這個劉白,虛什麽,真是不頂用。

而另外兩人,一個思考着深情男二必不可能主動對別的女子獻殷勤,說不定真的是其中有蹊跷;一個揣度着反派苗子怎麽會看不破這拙劣的表演,難不成現在還是真善美階段。

兩人心裏各有所想,面上卻沒有做出任何表情,只忐忑等着左清焰的反應。

至于左清焰……

左清焰回身跟淩殊介紹他們的身份去了。

二師妹宋小小、三師妹柳輕、四師弟劉白、五師妹雲夢。

剛介紹完,最先前開口的柳輕便滿眼揶揄逃出四人隊列,一副發現大八卦的戲谑調侃模樣:“怪不得大師兄要親自去接,還跑那麽遠去接,原來竟是個大美人。”

淩殊聞言卻沒有羞怯。

此行低調,外人不知她是左清焰的未婚妻,只當她是來觀禮,客氣自是有的。

但她身為當事人自然清楚原委。

結合方才那唯一的師弟所作解釋,淩殊這才明白原來這玄天宗接待客人也并非有要從半路接上的規矩,而只是左清焰特意…

倒是有心了。

既知先前事出有因,而對方确實也是不辭辛苦親自下山迎接,顯是對這份婚約足夠重視。

大概對方當真只是不擅言辭罷。

于是淩殊心裏那一丁點兒的微詞便也消散無蹤。

與此同時,剩下三人也紛紛上前見禮。

性格各異,長相不同,然幾人為了轉移注意力錯身上前說話時,身着暗色禮服端立在一堆淺色人群中的淩殊在衆目睽睽之下,只認對了一個劉白。

……

淩殊有一點點輕微的臉盲。

原本并不太影響日常交往,但玄天宗統一的服裝,加重了她的症狀。

她自覺失禮十分不好意思,說明緣由尴尬之餘,左清焰似是才想起一般,忽地正色開口打斷幾人交流:“掌門還在禮廳等候,我先帶郡主過去。”

幾人恍然,連連應是。

但淩殊已留有他本不善交際的印象,故而認為此時這般突兀轉移話題大約是在幫她解圍。

好一副心思澄澈正人君子不茍言笑公事公辦的模樣,換得了淩殊略帶感激的目光。

去往禮廳的路上,淩殊與左清焰并肩走在前頭,紅蓮跟在淩殊後面安靜随行,心裏各自有鬼的四個師弟妹則遠遠綴在後面一大截暗自觀察,空氣很有些安靜。

初到仙宗,淩殊滿眼陌生,她跟這裏唯一的聯系便是那一紙婚書。

淩殊想到旁邊這位左公子方才還幫她解了圍,雖然話語不多,但想來也并非難以相處之人。

仔細想來這一路對方實則助她良多,既幫忙安頓随從,又幫忙收拾細軟,還提前相迎、替她指路、為她介紹…

淩殊餘光瞧着左清焰一絲不茍鄭重其事的樣子,有些動容。

人家隐晦不數功,她也不好明面表謝,平白拉低這份赤子之心的格局。

而此時的沉默氣氛顯得關系僵硬有距離,淩殊便難得想主動說點什麽,先踏出一步以示她的誠意。

“左公子師門這一脈還有其他師弟師妹麽?”

左清焰說過的話不多,她知道的關于他的事也不多,以防說錯什麽,或者問到不該問的,想了想,淩殊還是覺得從方才左清焰的幾句介紹中入手較為妥當。

左清焰側頭看向淩殊,這回是真真切切的心有不解,也意外于淩殊會主動搭話,但他面上反而無波無瀾:“為何如此問?”

淩殊的聲音本是清麗悠揚,然為了符合郡主端莊大氣的形象,她時常會壓着些嗓子娓娓道來,此時在夕陽餘晖下顯得格外溫柔委婉,仿佛透過時光銜着道不盡的故事:

“聽聞通常一脈之中最後一個弟子會被稱為小師弟或小師妹,我見你方才介紹時并未提及,故有此一問。”

左清焰看着淩殊的側臉分了下神,沒有及時接上淩殊的話。

淩殊方才邊走邊說沒細想,說完便側過去看了一眼,卻看見左清焰也正看着她。

發覺對方沒有回複,淩殊立即迅速思索了一圈兒自己可否有不妥之處,忽然意識到什麽,又補充了一句:

“是人間許多話本戲曲有此說法,并非聽宗門人言,讓左公子見笑了。”

淩殊以為對方是在思考她這個“聽聞”是從哪裏聽聞的,或許真正的宗門之內并沒有這種說法,但又不好直接駁她面子,所以一時間不好回答。

然而左清焰壓根兒沒想這些。

他又看了淩殊臉頰和脖子上的略比平常明顯的黑糊糊一眼,忍住內心想上手撚一撚的欲望,強硬轉回頭看着道路前方,正色回答淩殊最先的問題:“并無。”

沒人知道,左清焰已經好奇那黑灰的手感很多年了。

而後想起方才淩殊的補充解釋,左清焰便開口給淩殊普及師門信息:

“宗門按修為排資歷,同輩中修為最高的便是大師兄或者大師姐,以此類推。‘小師妹’、‘小師弟’是同輩中修為最低的人,我父親這一脈僅有我們五人,他們幾個的排序經常有所變動,為了尊重他們的努力成果,便按順序來稱呼。”

實際上他的年齡還是幾人中最小的。

“原是如此。”淩殊點點頭,話題欠缺,稍稍又有些尴尬。好在已經看到禮廳,依稀還能瞧見裏面端坐的人影,她便不用再去想怎麽破冰。

只待見過掌門之後便能松口氣了。

兩日後,秘境開放當天。

這兩日淩殊并不曾再見過左清焰。

秘境即将開啓,所有需要進入秘境的弟子全部都要在清心院集中上兩天課,聽長老講解更為詳細的秘境情況和注意事項,分好組別,直到秘境打開時由對應負責的長老帶隊前往秘境入口。

這是為了盡可能讓他們在進入秘境前不出岔子,才把入秘境前的培訓改到了秘境開啓前兩日。

因為以前曾出現過不少臨了找不到人或者遲到進不去秘境的情況,所以幹脆定下規則統一前往。

而淩殊這兩日也并沒有四處游覽。

一來她并不熟悉這裏,萬一惹了麻煩出了意外,既傷和氣又辱沒身份;二來此行低調為主,行事穩妥為上,她的服裝與這宗門服飾天差地別、過于突出,不宜四處招搖;三來,她的确沒什麽特別的興趣,本也不是喜歡往外跑的性子。

何況先前一路行來,能見到的宗門建築看起來與人間相比也并無多特別。

她不好走遠,而這周圍都是差不多的景色,山山水水樹木雜林。

客院位置還不錯,高處辟出,便就在院中也能一覽全景。

這裏最特別、最神奇的,實是那些宗門人的各種術法器具,可她又不可能去巴巴地盯着別人看。

自然便沒什麽出門的必要。

養足了兩日的精神,淩殊早早便由紅蓮收拾好在客院中等候,而後跟随前來接引的弟子前往秘境入口。

這個門必須得出了,畢竟她名義上可是來“觀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