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情癡 蕭煜,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蕭煜疑心謝音晚腦子出問題了。

抱她?虧她想得出來。

他站在雲階下,隔着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看着她,神态裏顯出幾分漠然,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片羽不沾身,只等看她要如何演這場戲。

戲中人卻沒有這份同他劃清界限的自覺,明嬈的面上流轉過小女兒家的哀婉憂郁,低下頭,可憐兮兮地嬌嗔:“我是您的王妃,您抱一抱我又怎麽了?”

說着,音晚悄悄将不住顫抖的手藏在袖中。

蕭煜抱起胳膊,眯起眼睛,目光如炬,似劍锷劃開黑夜,戳到她臉上,想看看她到底在發什麽瘋。

兩人誰也不讓,便這樣僵持住了。

還是要送他們出宮的內侍看不下去,走到蕭煜身後,笑着溫聲勸慰:“王妃讓您抱,您就抱一抱她吧。許是王妃年紀小,今夜又受了委屈,想朝您撒撒嬌。”

話音剛落,便自甬道深處傳來更鼓聲,這是今夜第二遍敲更了。

宮門即将落鑰。

蕭煜冷睨着音晚,音晚絲毫不懼,反倒朝他伸出胳膊,示意他走過來抱自己。

內侍恐誤了差事,也在勸着蕭煜。

蕭煜被鬧騰得心煩意亂,甩手撩開袍裾,上了雲階,走到音晚跟前,俯身把她打橫抱起來。

他抱得不情願,心有怨氣,動作一點都不溫柔,不像是在抱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倒像是在擺弄他那些扛摔打的兵器。

音晚并不挑揀,只要他肯抱就行。反正,他待她,哪怕是最親密的時刻,也從未有過半分溫柔。

她頭疼得厲害,連靠着青狄站穩都勉強,肯定是不能走的,若是暈倒在這裏,勢必是要叫太醫來給她看的。

正是發病的時候,又沒有吃過藥,叫太醫一看就會露餡。

與其那樣,摸一摸蕭煜這老虎須子倒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音晚窩在蕭煜懷裏想着心事,聽他那冰冷的嗓音從上面飄下來。

“本王最讨厭被人利用和被人要挾,很好,今夜你都占全了。”

音晚想,所謂“被人利用”大約就是指在瓊花臺裏逼他出手吧。如果有的選,她也不想出此下策,當時一心想着保護兄長,沒覺得挨點打有什麽。可現在回過神來,卻又想到了,她好歹是個王妃,若大庭廣衆之下這樣挨了打,那傳出去該有多難聽,命婦貴眷間的風言與指戳,得讓她好久都沒臉出門了。

而且,關起門來,蕭煜一定也會奚落她的。

後怕得厲害,頭也疼得更厲害了,她靠在蕭煜胸前,虛弱地嘤咛:“我做錯了,殿下大人大量,不要與我一般見識。”

蕭煜未料到她會這樣說。

他們成婚三個月,這小丫頭從來都是外表軟糯可欺,扒開皮囊,裏面豎着密匝匝的根刺,好幾回把他氣得恨不得幹脆把她頭擰下來,裝盒送給謝潤。

像這樣軟趴趴地窩在他懷裏,軟語示弱還是頭一回。

蕭煜縱然覺得新鮮,卻無半點憐香惜玉的心。他輕哼:“若本王就要與你一般見識呢?”

懷中傳來甕聲甕氣的回話:“那也只能随您了,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

耍無賴是吧。

蕭煜被她氣笑了,使勁颠了颠懷中的女子,作勢要松手把她扔出去。意識到危險的音晚悚然一驚,忙張開臂膀緊抱住他,十指鎖扣,牢牢粘在他身上。

粘住了,音晚哀怨地仰頭看向蕭煜。

蕭煜卻嗤道:“把你抱出宮不夠,還想叫本王抱着你回王府嗎?”

音晚一路都鑽進蕭煜懷裏,不曾注意到,蕭煜雖然抱着她,卻走得極快,此時已經出了未央宮,站在宮門口了。

而王府的馬車正停在他們面前。

青狄立馬上前,把音晚接到手裏,扶住她,把她推上了馬車。

馬車時有颠簸,遠不如蕭煜懷裏舒坦,音晚靠在車壁上,覺得比剛才還要難受。

金星飛迸,視線模糊,耳邊甚至出現了幻聽,似有人尖聲嘶吼,帶着瀕死的絕望與癫狂。

她想捂住耳朵,又突然想到蕭煜就在她身邊,只有作罷。

蕭煜就算再不關心她,如今面對面坐着,也察覺出她有些不對勁。

臉色蒼白如紙,額間汗漬涔涔,雙眸虛弱無力地半阖着,像是憑空被吸走了精氣一般。

他擰眉問:“你怎麽了?”

音晚咬住下唇,不作聲。

蕭煜的聲音越發沉冷:“不說也不要緊,等回去就讓郎中給你把脈,本王總要知道娶回來的王妃到底有什麽毛病。”

音晚低垂着眉眼,緘然不語。驀得,她的睫毛微顫了顫,猛然擡頭,慘白病容上如燃起赤焰,燒灼得明豔刺目。

“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她拔高了聲調。

“康寧十五年,你的六哥同謝家合謀,陷害昭徳太子謀反,後又僞造信件,把你也牽扯了進來,害你被囚西苑十年,所以你因此恨毒了謝家人,恨我父親,也恨我。”

“可是,那關我和父親什麽事?當年祖父在世,他和大伯父知道父親與你交好,怕父親會壞他們的事,距離事發兩個月前,就把我父親支派回鄉祭祖。出事的時候,父親和我根本都不在京城!”

蕭煜總算看明白了,這是忍耐太久,終于忍不住,所以發了瘋。

他面色冷清疏離,吐出的話語中沒有半點溫度:“本王一般不打女人,你不要自己找抽。”

音晚卻似深陷入追憶中,戚戚自傷,全然不懼他的恐吓,竹筒倒豆子似的傾訴:“後來我父親驚聞京中巨變,當即就想回來救你。可是還未等動身,兄長便意外落了水,險些丢了性命。那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為之,是在警告父親。”

“你當謝家都是些什麽人,他們披着張人皮,實則冷血無情,為了權勢,随時可以犧牲自己的親人。父親怕了,他怕我和兄長會遭遇不測,所以不敢違逆祖父和伯父。”

蕭煜目光陰森,緊盯着音晚,像是徹底被觸怒了的猛獸,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吞裹入腹。

他見音晚嘴唇翕動,還想說話,起身要去掐她的脖子,卻被她一下躲開。

音晚蜷縮在馬車一角,捂住頭,嗚咽:“等我和父親能回來時已經是一年後,我去西苑看過你,可你見我第一眼就讓我滾。我有什麽辦法?我那個時候才七歲,我誰都打不過,也沒有人聽我的。我要是有力氣,我就把欺負你的人都殺了,然後帶着你跑。可是我沒有啊,父親讓我等,說只要你不死,遲早有一天能出來的。我等了,等到你出來了,可你這樣對我……”

她哭得傷心,淚珠子一串串得往下淌,像是要把所有積攢的委屈都哭出來。

“你明明不愛我,還要和我成親,還要……還要跟我做那種事,還要在床上折磨我羞辱我。我是王妃!我不是勾欄妓|女!我做錯了什麽!憑什麽!憑什麽!”

她握緊拳頭猛捶馬車,捶得“咣當咣當”響,馬車緩緩停下,陸攸的聲音飄進來:“殿下,出什麽事了?”

蕭煜怒氣洶湧,手幾乎觸上了腰間佩劍,被陸攸這一聲喚回些許神智,他竭力平穩氣息,手從劍柄上移開,沉聲道:“沒事,繼續走。”

馬車重新不疾不緩地駛動,蕭煜在這樣的節奏裏慢慢冷靜下來,他冷眸凝着梨花帶雨的音晚,想通了一些事。

看來事情和他猜得一樣,謝潤什麽都沒有告訴自己的女兒。

也只有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才能委屈得這麽理直氣壯。

十年牢獄生涯,早把他一顆心錘煉的硬如鐵石,他不會因為她哭成這樣就心軟,也不會因為她揭了他的瘡疤就殺人。

在沒有把她利用徹底之前,她不能死,她得好好活着,陪他演完這出戲。

蕭煜挑開車幔看了眼外面,已經快要到王府了,他整理衣襟,沖縮成一團的音晚道:“好了,瘋夠了,今夜的事就到這裏,你回去收拾行李,明日和我一起去骊山行宮。”

音晚縮在車角,将頭埋入膝間,一動不動,也不知聽見他的話沒有。

馬車恰在這時停了,蕭煜被她鬧得心煩,懶得再理她,徑直下了車,闊步進府。

一直等到他走得足夠遠了,音晚才把頭從膝間擡起來。

臉上猶挂着淚珠,晶瑩剔透,卻沒有了方才的癫狂,目中清湛,分外冷靜。

她掀開簾子,青狄等在外面,将她扶下車。

青狄攙着音晚,兩人極默契地都沒有說話,而是盡可能快地回後院,回音晚的寝殿。

寝殿裏燈火通明,青狄讓花穗兒領着侍女都下去,又警惕地環視過四周,才從妝箧夾格中摸出一個藥瓶,倒出來一粒藥丸,遞給音晚。

夜色深沉,能掩蓋掉許多東西,也能保護許多人的秘密。

音晚将藥丸放進嘴裏,咀嚼咽下,輕呼了口氣,躺到床上。

“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就要被他發現了。”藥力發揮作用,逐漸恢複正常的音晚猶覺後怕,撫着胸口,朝青狄笑了笑:“還好,順利過關了。”

青狄面上卻不見絲毫喜色,只靜靜看着她,良久,才喟嘆道:“聽姑娘哭得那麽傷心,我怕極了,怕你說得都是真話,怕你真的動了真感情,怕你……所愛非良人。”

音晚一怔,笑容一點點淡去,仰頭看着穹頂,目光空惘,呢喃:“那又能怎麽樣呢?這樣一個人,我就算真愛他,也不敢信他。”

***

望春往香鼎裏撒了一把安神香,偷觑蕭煜,見侍女已伺候着他換了寝衣,如今正平躺在床上,這才稍稍舒了口氣。

殿下剛回來時的臉色,那叫一個陰鸷駭人,跟要把誰剝皮拆骨似的,如今想起來還忍不住打哆嗦。

他聽陸攸說了一些,給蕭煜把羅帳放下,諄諄勸道:“不過一個姓謝的女人,殿下犯不上跟她生氣,反正要不了三五年,等您扳倒了謝家,就得把她掃地出門。”

掃地出門?美得她。

蕭煜心中殘存着郁氣,忿忿地想:她長成那個樣兒,要是把她放出去,不定要禍害多少沒出息的男人。都長成這個樣兒了,還不知道安分,偏會撒嬌裝嗔,惹得人心煩意亂。

他想得果然沒錯,女人只有在床上的用處,下了床就不能把她當回事,一旦生出些憐憫,哪怕是極微小的,也會誤事。

誤事……

蕭煜突然想到什麽,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

羅帳外的望春聽到動靜,忙倒回來,躬身問:“殿下,您要什麽?奴才給您拿。”

蕭煜臉色鐵青,手握成拳,狠狠捶了一下床。

他今夜本來想幹什麽來着,在謝音晚又哭又嚎之前他想幹什麽來着。

他要找郎中給謝音晚把脈!

好啊,這是跟他演上戲了。

知道他最聽不得那些往事,知道那是他的忌諱,一點就着,這是故意擾亂他的情緒,讓他失了方寸,暴躁大怒,忘了本來要做的事。

蕭煜飛身下床,拂開羅帳快步走出來,沖望春吩咐:“去,找個郎中,不,多找幾個郎中過來,把宮裏的秦太醫也請過來,跟本王去中殿,本王要好好看看自己的王妃,那小身子骨裏到底藏着什麽玄機!”

第 2 章 治病開始

在夏小玉還在猶豫不決之際,唐钰已經飛快的将校醫室的窗戶關了起來,窗簾拉了起來,還把校醫室的門也反鎖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動作,唐钰發現夏小玉還楞楞的站在那裏,兩只玉手掐在一起,似是在做着激烈的鬥争。

當夏小玉發現唐钰做的一切,原本已經消失的警惕卻不自覺的回來了。這大白天的,把門和窗戶都關的這麽死,這是要幹嗎?

本來在一個男生面前脫外套,那也太尴尬了吧?

“算了醫生,今天我不治了,改天再來吧,我還要去上課。”猶豫和擔心之下,終于讓夏小玉生了退意。萬一這個校醫真的要對自己做什麽,那自己的清白豈不是要毀了?

到嘴邊的鴨子,唐钰怎麽能眼睜睜的看着它飛了呢?

唐钰道:“同學,你不會還懷疑我的動機有問題吧?你可以懷疑我,但絕不能懷疑我的職業道德操守啊。你在我眼裏,只是一名正常的病人。我将門窗都關起來,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為了保護好你的隐私,以防被別人窺視道。不會因為這點,你就對我的職業有所懷疑吧?”

夏小玉馬上搖了搖頭道:“不是的醫生,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只是——我有點怕,我今天不想治了。”不過聽唐钰這麽一解釋,夏小玉心中的警惕到是松了一些。

唐钰看到夏小玉的心思有點松動了,馬上趁熱打鐵道:“同學,這個你完全不用怕。我敢保證,一點都不會痛,時間也不會太久的,最多一刻鐘吧。你這個是積壓下來的隐疾,如果不盡早的根除的話,後患無窮。”

“同學你想想看,還有不到一年就要高考了,萬一你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三天兩天的感冒,那不是嚴重影響你的學習嗎?就算不說影響你的學習,你想想看,經常這樣的痛,你也很難受吧?“

“就算你能忍的住這些痛。但是同學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月經不調了,那對你的傷害影響會有多大?或許你對這方面的知識還不太了解,不過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後果相當的嚴肅。輕則經常性的痛經,重則影響生育,甚至是不育。害的,那可是你一輩子啊。”

夏小玉臉紅的發燙,什麽痛經什麽不育,這些東西對她來說,還太早了。不過,她真的是被唐钰說的吓到了。

“真的,有那麽可怕?”夏小玉有些不幹心的問道。

唐钰點了點頭道:“當然,你不用懷疑。往往大病,都是因為小病而積累起來的。及早發現及早治療,才是最好的辦法。”

“那——好吧。”夏小玉咬了咬紅唇,這才點了點頭。

夏小玉直進了校醫室的裏間,将隔簾拉了起來。不過剛拉起來,夏小玉就發現隔簾又被拉開了,唐钰走了進來。夏小玉看了看唐钰,才道:“那個醫生,能不能麻煩您,先出去一下?”

唐钰随口道:“哦沒事,你忙你的,我不會妨礙你的。”

夏小玉臉上的紅暈流轉,道:“醫生,您還是出去吧,您站在這裏,我實在不好意思。等我弄好了,再叫您進來吧。”

“哦這樣,即然你介意的話,那行。”唐钰走了出去,将隔簾拉好。看到唐钰的舉動,夏小玉這才暗松了口氣,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站在隔簾後面的唐钰,撇了撇嘴,此時多希望自己能有一雙透視眼啊。唐钰的腦海裏,已經不覺的幻出了一個限制級的畫面。

看來自己選擇到臨山中學來當這個兼職的校醫,到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啊。這第一天來上班,竟然就能給臨山中學公認的三大校花之一的夏小玉治病,而且還能一睹她的,甚至——想想,都是美不勝收啊。

唐钰到是在考慮,自己是不是該把原定的只星期一來上班,多加上幾天了。不過想想還是否定了,一個小小的臨山中學,容不下自己啊。

“醫生,我好了,您可以進來了。”好一會兒,夏小玉輕細的聲音才傳了過來。

唐钰整理了下表情便拉開了隔簾走了進去,腳步未移目光早已經瞟到了床上,一片雪白而又充滿着曲線美的身體顯現在了唐钰的眼前。這一刻,差點沒讓兩條血龍出海,從鼻子中沖了出來。這樣的美景,實在是找不到任何的辭藻來形容了。

唐钰快步的走到了床邊,夏小玉整個人爬在床上,整張臉都埋在了床上并且用兩只手捂着。這樣的姿勢,也将該擋之物都給擋住了,這點到是讓唐钰有些遺憾啊。

唐钰的目光盯在了夏小玉的背上,潔白的就像是新鮮的牛奶一般,而且身上還散發出了淡淡的香味,竟然罕見的女人體香味。這個發現,更是讓唐钰心神再一次的震蕩。

唐钰暗吞了口口水,才認真了起來道:“同學,你這還不行啊。”

“啊——那個,也要嗎?”夏小玉細如蚊子的聲音響起。

唐钰道:“當然是要的,因為我用的是我祖傳的獨門十指秘龍推拿法,可以将你穴道和經絡裏面的積壓物全部的推拿排除體外。有這條帶子擋着,那就不能将經絡順連起來啊。所以,必須是要的。”

“那個——醫生,可以不要嗎?”夏小玉有些猶豫了。現在這個情況夏小玉勉強能忍了,但是再樣的話——夏小玉頓時有些淩亂了。自己到現在可是小手都沒有讓男生碰過,這份純潔,難不到今天要不保了?

“當然不可以,放心吧同學,你要相信我的職業道德操守。再說了,你這個姿式,就算解開了,我也看不見什麽的,你何必擔心呢。還是,我幫你解了吧,你這個樣子也不太方便。”唐钰道,眼裏閃出了一片光芒。

猶豫了好一會兒,夏小玉才做了決定:“那——好吧醫生,就麻煩您,幫我解一下吧。”

“好。”唐钰點了點頭。

身體被唐钰一碰,夏小玉也明顯的身體一陣輕微的顫抖。

說起來,這兩人都是第一次啊,好純潔啊好純潔!

第 6 章 我服了

第六章 我服了

……回想起以往,樊青感嘆蠻多的。

白狼一屁股坐下,呸了幾口嘴裏稀碎的草屑。

“自仙魔戰發生到結束,仙界大受損傷,我神獸雪狼一族也從仙界離開……直至現在無人問津。

你這小女娃還能說出我老祖宗的名諱,于我老祖宗有不淺的交情呀。”

仙魔大戰?

樊青未被困在噬神陣內時,未曾聽聞魔界向仙界宣戰,魔界與仙界雖有小摩擦,卻無傷大雅。

柒號渾身肌肉緊迫,這條白狼帶給他前未所有的威壓,他的腳止不住顫抖。

如果不是柒號心智過硬,恐怕會尿褲子,他還是第一次聽到狼說話。

這條小白狼仙界神獸雪狼後代白昆,血緣純正,有完整系統的傳承。

自仙魔大戰結束後,它們雪狼一族在那場大戰中隕落衆多高手,仙魔戰後是內戰,雪狼一族為延續生命,小部分族人離開仙界。

殊不知仙魔大戰造成的後患極為嚴重,各個小世界的聯系中斷,靈氣告結,尋找生存的小部分雪狼被困在了這小世界的某個宗門山頭……

“咦,才是練氣三層的修為。”白昆略為嫌棄。

“這點修為也敢闖這座山,給哪些個家夥塞牙縫都不夠份。”

白昆揚了揚爪子接着道:“從那來回那去喔。”

“呵。”

回應白昆的是樊青的冷笑。

“要不是你是白祁的後代,本尊早就取了你的獸核。”

白昆一聽,蹭的站起身子,對樊青呲牙咧嘴兇道:“就憑你?”

它渡着步子,圍繞二人轉,那雙又大又萌的眼睛上下打量,好似在考慮從那塊地方下口。

樊青攥緊拳頭,是她大意了,她已經不是萬年前樊家小魔女,現在她只是一個六歲女童,修為僅練氣三層。

白昆看着是條小奶狼,它卻是神獸雪狼。

如果拼上她這條老命,将其殺之不是問題,可它偏是那個傻狼白祁的後代。

她忍還不行嗎?

“丫的,實在忍不了。”

白昆這條狼眼神太過猥瑣。

樊青将吃飯家什柴刀和背簍放下,攥着拳頭裹着神魂之力,暴跳而起,直撲沒有絲毫戒備的白昆倒地。

白昆還真不把倆人放在心上,戰鬥力簡直為零。

不客氣揚拳,拳拳落在白昆軟肉處。

“嗷!虐待野生動物了!”

“這不是我所想要的開局啊?!”

猥瑣的童音慘不忍聽。

“虐待你妹,白祁都是本尊的手下敗将,就憑你也想挑釁?”

“打得你心服口服,服了沒?”

樊青深知她這點傷害對白昆來說是毛毛雨,皮糙肉厚,神獸是那麽好殺的?

不過以她以前揍白祁的次數來說,完全掌握了它們的弱點。

奇奇怪怪。

白昆想反擊回去,剛凝聚靈力就被樊青打岔散,它們體魄厲害,而抓着軟肋之處打。

有苦說不出,一句“卧槽”都代表不了此刻的憋屈。

好狼不跟女鬥!

怪不得白二叔總說,女狼兇起起來不是狼,那是女爆龍。

不就是開個口服個軟?

“我服了!”

第 6 章 哥哥在的

第6章 哥哥在的

這小崽子入戲太快,上一秒還糾結,下一秒就敢摸她頭叫妹妹了。

秦妙言反倒是有種自己被占了便宜的感覺,朝着昏倒在地上的李扶光緊實的大腿上踩了好幾腳,才心滿意足。

但是她也比較納悶,到底是什麽樣的成長環境,造就出了這小崽子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

他前兩日剛知道她是無間地谷主,還當場磕頭。

但是這兩天嘴上叫着尊上,實際上言談舉止半點畏懼和規矩都沒有。

有這樣的小輩,他家族之中的長輩,真的不會将其打死嗎?

當然了,秦妙言是不知道,李扶光的族中長輩确實想打他,但是攆不上……

不過盡管過程和秦妙言想的略有偏差,她最終的目的是達到了。

也算是不費吹灰之力。

于是她開始名正言順地把李扶光朝着她昔年情郎的方向修剪。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李扶光除了長相之外,真的沒有一處是合秦妙言的喜好的。

現在吃他,肯定是吃不進去的。

怎麽也要把他變得和記憶中的李曦差不多,才好下口。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秦妙言就先從李扶光吃飯的姿勢開始矯正。

一開始她還是委婉溫柔地提建議。

但是很快就被李扶光弄得繃不住本性暴露。

“別吃那麽快,你是餓死鬼托生嗎?!”

“我真是服了,一碗飯,三口,你那嘴是無底洞嗎?”

“塞一堆東西在裏面真的好受嗎?不會咬到腮幫子嗎!”

“大哥!你能不能別再用袖子擦嘴了,你身上這身兒是鲛紗,你知道什麽是鲛紗嗎?修真界千金求不來一尺,有價無市!買十九個你都夠了!”

秦妙言說話越來越刻薄,皺着眉完全沒什麽心魔纏身的樣子。

但是她說話再怎麽直白難聽,李扶光聽了也只是嘿嘿嘿地笑,一點也不往心裏去的樣子。

秦妙言懷疑他根本就沒長心。

他看着秦妙言的眼神依舊帶着崇敬和清澈,甚至還多了一點親近。

秦妙言有點心累,她好多年沒有在一天之內說這麽多話了,還是帶着情緒的。

她都在琢磨着要不直接把人變成傀儡算了,這人除了臉,真的沒有一丁點像她記憶裏面的那個人。

反正她也就是圖個臉,死的活的都無所謂吧?

結果她正在糾結,就見李扶光被她說了之後,将吃一半的飯一放,直接把衣服給脫了。

他因為養病,長發半束,只着了一件貼身中衣,就是秦妙言說的鲛紗所制。

脫了那一件衣服,他就是打着赤膊,少年人初長成的寬闊脊背和柔潤的皮膚,就這麽猝不及防撞入了秦妙言的視線。

他生得很白,皮膚也是細膩無暇,一看便是精細養大的,也不知道是哪家仙門嬌養出來金貴公子哥。

但是他的脊背肩胛又并不單薄,畢竟身高在那裏放着,他又是修士,肌肉流暢好看,帶着一種蓬勃熱烈的生機。

秦妙言的殺意頓時被沖了個七零八落。

第一反應是這小崽子在色.誘。

但是很快她就否認了,如果這種蠢貨會色.誘,那母豬都能上樹耍一套劍法了!

估計秦妙覺得自己現在把他褲子當場扒了,他也會以為她是找什麽和她哥哥一樣的胎記呢。

于是秦妙言奇怪問:“你脫衣服做什麽?”

李扶光端起碗繼續吃,邊吃邊用那張俊得沒邊,卻被飯塞得鼓囊囊的臉說:“你說這是鲛紗,太貴重了,我不用穿這麽好的東西,等下讓小春收起來吧。”

也是厲害,自從那天當了她“哥哥”,他嘴裏就連尊稱也比較少了,說話你你我我的,讓秦妙言反反複複覺得被冒犯。

他說得理所當然,甚至還抽空對秦妙言傻笑了一下,那酒靥因為塞滿了飯,沒顯出來。

秦妙言冷漠地想,哦,傀儡絲或許真的能把酒靥填上,畢竟飯都能。

可能是被冒犯的次數太多了,她逐漸麻木,她聽着他說的話,看着他那未經人事的兩個朱果果,還有心情玩味地逗他:“那褲子也是鲛紗的,你怎麽不一起脫了讓小春收起來?”

李扶光愣了一下,然後面色微微透出一點紅。

秦妙言看他露出羞赧神情,頓時來了精神,還以為他開竅了,聽懂了自己的調戲,正想伸手摸摸他,調調情,結果他哐當又來了一句,“我腿毛太重了,怕你吃不進去飯。”

秦妙言:“……”果然還是做成傀儡吧!

李扶光說完又沖秦妙言傻笑,笑得兩個酒靥深深,一副傻得快死的樣子。

煩死了!

秦妙言瞪着他咬牙說:“你別笑,你一笑就不像他了!”

李扶光倒是聽話立刻把笑容收了。

不過有些人,即便是閉上了嘴巴,笑意也會從眼睛裏面飛出來,橫沖直撞,上蹿下跳,燒的到處都是窟窿。

秦妙言就被他兩個盈滿笑意的眼珠子笑得腦仁子疼。

她看着李扶光這一副不知道人間疾苦的樣子,嚴肅想着不然就給他找點傷心事兒吧,這樣省得他每天嘿嘿嘿嘿,跟喝了嘿嘿散似的。

正巧這時候小春進來,恭敬地跪在地上,喚秦妙言道:“谷主,秦鴻飛求見。”

小春是個小姑娘的模樣,實際上是個無靈魂無思想的傀儡。

秦妙言點頭,小春便出去了。

她正好不想看李扶光了,起身對他道:“我大徒弟來找我有事,我去見見他。”

“哦。”

李扶光聞言也跟着秦妙言起身,秦妙言聽到他跟過來的腳步,轉頭看他幹嘛,結果他緊跟着秦妙言,沒想到她突然停下,猝不及防地撞上去了。

他下意識伸手扶了一下,把秦妙言的臉,扶到了他的胸膛上。

距離他的小果果,只有不到一指的距離。

秦妙言近距離看着小紅球,有點牙根癢癢。

他胸真的不小,不繃緊的時候很軟,比尋常的女子也差不多了。秦妙言有過很多個情人,但是沒有注意過對方的這玩意。

畢竟那些知道她身份的“小東西們”,都只敢按照她說的做。

……沒人敢把她朝着自己的心口摁。

要不是她知道李扶光蠢得無可救藥,她絕對要懷疑他在勾引自己。

可事實是他連秦妙言對他抱着什麽心思都不知道。

“你幹什麽!”秦妙言瞪着他近在咫尺的紅果果問。

李扶光扶着她肩膀,簡直像是在抱她。

事實上他也确實伸手抱了抱她,又像真的兄長一樣,拍了拍她的頭。

一聲“妹妹”倒是沒有作死地叫出來。

但是他竟然問:“你心魔怎麽樣?我跟你去嗎?”

秦妙言就不知道他腦子怎麽長的,但也不敢委婉,畢竟他肯定聽不懂。

于是她直接道:“離開你一會兒,我是死不了的,老實待着吧。”

“哦。”李扶光這才反應過來。

但是沒馬上放開秦妙言,片刻後,他竟又拍了兩下她的腦袋。

然後冒出了一句:“哥哥在這裏等你回來。”

“哥哥在的。”

他的語氣太正經了,也太認真了。

秦妙言本來一肚子的惱火,想抽他,但聽着他胸腔震動,語調誠摯,莫名就有點洩氣。

她之前撒謊告訴他,宮變時自己的哥哥答應和自己一起走,但是她沒等到人。

她此刻竟然和這個傻狗的腦袋接上弦了,她知道他的意思。

他是想告訴她,這次他會在的。

哥哥會在的。

要不是秦妙言沒有一個親哥哥,她簡直要感動到哭出來了——個屁。

但是她确實莫名其妙氣都消了,哪怕她依舊不喜歡他笑出兩個深深的酒靥。

“知道了。”她第一次回抱李扶光,竟然是不帶任何情.欲的。

她也拍了拍他的光滑柔韌的背脊,敷衍道:“在這等着我就行了,別亂跑院子裏有陣法。”

松開他轉身的時候,還忍不住說了一句,“繼續去吃吧,等會別再餓死了。”

他每次吃飯,都給秦妙言一種他是餓死鬼托生,再晚一息吃飯,馬上就餓死了的感覺。

李扶光嘿嘿笑了兩聲,問她:“你的飯還吃嗎?”

秦妙言頭都沒回:“你吃吧!”早就看出他盯着自己的碗了。

每天小春送來多少他吃多少,秦妙言真的懷疑,他的食量上限到底在哪裏!

秦妙言出去之後,李扶光果然把東西都吃光了。

他其實有些難以啓齒,這些天确實沒有吃飽。

他從小就能吃,食量可以說是非常驚人。

他最高的記錄,一個人一頓可以吃下兩只靈鹿的鹿腿。

但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他吃人家喝人家還治着病用着人家的藥,他不好提出太多的要求。

他舔了舔嘴唇,讓小春來收碗,順便把鲛紗的褲子也脫了,要小春收起來,給他換一身其他的衣服。

“我不需要這麽好的。”李扶光覺得他和小春交流有些費勁,因為小春可能是個小姑娘的原因,比較害羞,從不看他的眼睛說話。

李扶光對秦妙言袒胸露.乳一點不覺得羞澀,他叫她尊長,心裏就是真的将她敬為長輩。

但是小春在他眼中是個小姑娘,因此他給小春衣服後,因為沒別的替換,都是捂在被子裏與她對話,也根本不好意思多看她。

小春細聲細氣,不說話只搖頭。

李扶光又提高了音量,抻着脖子說:“就是換個別的料子!鲛紗太貴重了,我怕吃飯時蹭上油!”

小春垂頭,收拾着碗筷不吭聲。

李扶光下地,卷着被子走到小春面前,說:“你給我……”

小春突然擡頭,快速道:“我寝殿裏面鲛紗亵衣是最次的,沒有別的!”

李扶光一愣。

此時此刻,在大殿之中的所有無間地的長老們也愣住了。

他們噤若寒蟬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一直閉着眼按着自己的額頭,一副不滿模樣的至尊,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是為什麽。

只有秦鴻飛知道原因。

他知道秦妙言是透過小春,在和她藏在寝殿裏面的那個“小東西”說話。

她看上去很不高興,那個“小東西”應該快讓她膩了吧。

秦鴻飛莫名有些緊繃,秦妙言的興致,從來都短暫得很,露水情緣□□愉才是尋常,這一次都好幾天了,為什麽還沒有膩?

難不成她又要收一個新的徒兒嗎?

他恭敬上前,替自家師尊解圍。

“諸位長老,師尊的意思,是此事沒得商量。”

“無間谷的規矩,向來是強則為尊,各憑本事。”秦鴻飛眉目俊逸出塵,卻氣質格外霜冷。

他站在秦妙言身側不遠處,一言一行,皆如秦妙言本人。

“長老們若是對坐下弟子們活動的領地有異議,想要将鲛人族的領地據為己有,盡管自己去搶。”

“只要長老們殺得了鲛人,拖回去煮着吃也是可以的。”

秦鴻飛說完之後,回頭看了一眼秦妙言。

秦妙言對自己這個大徒弟其實向來是滿意的,秦鴻飛擅長察言觀色,自從十幾年前跟在她身邊以來,從來沒有讓她多廢過一句話。

不像某個傻子。

竟還看不出小春根本無法自主回應過于複雜的話,害她要在大殿之上被迫開口回應。

情急之下,甚至忘了用小春的語氣說話。

但是她不回應,她一點也不懷疑,那傻子會一直圍着小春要新衣服。

大殿之中的長老聽了秦鴻飛的言論,都不吭聲了。

有兩個不服氣的,想要反駁,但是看了一眼秦妙言很認同秦鴻飛的樣子,沒敢出聲只是眼裏劃過暗色。

這個才入谷十幾年的狗屁弟子,弱得像只雞,竟然敢這樣耀武揚威騎在他們頭頂上撒尿了!

他看秦鴻飛和秦妙言,正如看着狐貍借老虎之威。

但他們無論誰不服氣,都不敢挑釁秦妙言。

因為他們曾經都領教過無間地谷主的厲害,在他們還是被修真界排斥的邪宗之時。

那時候正道對待他們這些邪修,像是對妖魔一樣,簡直人人得而誅之。

他們這些人都是那時候入谷,求一個栖身庇護之處,被正道追上門打殺,向來都是秦妙言一手退敵。

她不僅擅長傀儡術,還擅長巫蠱之術,偷天換命的手段,比她的繭魂境正道修為,還要令人聞風喪膽。

之前谷中有位長老不服她,言語挑釁,甚至因為知道她曾經同老谷主有過一腿,眼珠子不老實地看她,流露鄙夷之意。

那人後來……從舌頭一路爛到眼球,竟然還活着,秦妙言讓人給他喂參湯喂上品丹藥吊命,生生哀叫了七十多日才慢慢死去。

死後屍身竟是化為了無數飛蟲,振着華美的翅膀,在無間谷地飛了數十個夏天都沒散。

生魂被裂,化為蛾蟲,拘在一方天地,經年承受着裂魂之痛。

這等手段任誰見了,都是毛骨悚然。

自那之後,無人敢再挑釁秦妙言。

秦妙言見衆人都不吭聲,便懶散開口:“長老們座下弟子越來越多了,這是好事啊。”

秦妙言擡手,秦鴻飛像個小太監一樣上前扶她手臂。

她按着他的手臂站起來,像個君臨天下的帝王,看着座下數十位她根本記不住臉的老東西說:“如今天下各宗也正是求賢若渴之時,若是有哪位長老覺得無間谷地方小了,裝不下諸位的弟子們。”

“自可随意來去,本尊絕不強留。”

言下之意,便是愛待就待,不待就滾。

衆人聞言更是冷汗涔涔。

他們确實可能像秦妙言說的那般,離開無間地投入別處宗門。

但是……當今修真界,還有個宗門能與無間谷匹敵?

況且無間谷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和強者為尊一樣。那便是出了無間谷,便再也不是無間谷的人。

無間谷弟子見之,無須再顧念同門情誼,屆時殺人奪寶,毀屍滅跡,無人會管的。

而且秦妙言本人和天下第一大邪宗,尹荷宗的那個宗主莫澤,又向來狼狽為奸。

得罪了狼,狽也不會放過他們。

進入了無間谷地,便如進入了真的十八層地獄,想從十八層地獄脫身,不扒下十八層皮,血肉模糊骨肉分離,又怎麽出得去呢。

無人再敢多放一個屁,秦妙言無聊地聳肩,準備回去。

看看那蠢貨幹什麽呢。

但是一放手,她便感覺到了掌心被一根手指輕如羽毛,卻十分有存在感地勾了一下。

細細癢癢。

她眉梢一挑,看向了她的大徒弟。

第 6 章 這是被抛棄了

房子裏突然就冷了,冷得我忍不住渾身就打了個哆嗦,鏡子裏的情景也突然變了,呃,只見鏡子裏那男子居然沒有用拳頭,而是、而是用嘴去咬,再後來那女子的衣服就飛走了,我看得渾身一震酥麻,忍不住就覺得身上有些燥熱,身後的冷氣反倒讓我覺得舒坦許多。

手中的鏡子被一只大手拂過,裏面的情景立刻随之消失不見,心裏忍不住就虛了,驚魂未定的回頭,偷偷看了一眼,呃,白色的衣服,胸口跳得更歡快樂了,于是腆着臉擡起頭來,果然對上一雙滿是怒意的眼睛。

忍不住想要解釋,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心為什麽就虛了,還不知道為什麽就要道歉了,不知道為什麽白衍就會生氣了,可還沒來得及說話,耳朵就先遭罪了。

“你在看什麽,這…,這也是你能看得?你!你!”

這是這半年來白衍第一次大聲說話,單看表情就能感覺到他的怒氣,忙不疊的擺手加搖頭,我吓得連連後退,卻不知道白衍說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只是不想再繼續被人狂吼,我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再次腆着臉獻寶一樣的扯了扯衣服,說:“這顏色好看嗎?比起白色,我覺得這個顏色更适合我!”

白衍低眸看我,緊繃的唇角動了動,估計是因為怒氣過甚,竟氣得臉頰和耳朵都紅了,扯扯嘴角,別過臉也不看我,看樣子是要轉身就走。

突然怯意就沒了,突然就生氣了,于是在白衍轉身的時候,伸手将他拉住,惱怒的問道:“我究竟做錯什麽了?你,你憑什麽生氣!”

白衍被我拉的一個踉跄,腳步微亂,最後腳下一滑竟直直向我跌了過來,心裏一緊,我也忘了要将那人推開,忘了後撤一步就能躲開那個男人,于是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白衍倉促間轉了身,慌亂間伸手摟了我的腰跌向地面。

呃,天旋地轉之後,後背竟然沒有跌在地上,再睜開眼時,我看到的只有白衍那張紅紅的薄唇,還有筆挺的鼻梁,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碰觸白衍,胸口再次突突的狂跳起來,白衍并沒有壓在我身上,而是用雙臂撐住自己還有我的身子,距離雖近卻并沒有真正的壓在我身上,可這樣的氣氛,讓我臉頰騰的就紅了。

白衍低頭看我,好看的眸子比起我第一眼看他,距離更近了,細細看去竟能在那烏黑的瞳孔裏看到我狼狽的表情。

估計白衍又生氣了,就這樣看着我,半晌竟突然翻身,我莫名其妙的就躺在了白衍的身上,臉好像更熱了,對此我覺得很奇怪。

趴在白衍的身上,我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反而感覺這樣近距離的碰觸白衍很開心,于是很沒有氣節的再次問道:“你是要做鏡子裏那男人做的事嗎?”

感覺白衍的身子猛地一繃,我吓了一跳,想着壞了,我只是看看就讓白衍生那麽大的氣,這玩笑一開,那厮該不會立刻跳起來打我一頓吧!

“我錯了,我錯了,你…,我…,可我實在不知道,究竟哪裏錯了!”撒着嬌的撈過白衍的一縷發絲,下意識的放在指尖纏繞,說話的語氣也是随着那鏡子裏女子的樣子來的。

“不該看的,不準看!”

呆了一下,我還是很不明白,畢竟這水鏡是他給我的,這凡世間的生老病死我都是看過的,今日只不過看兩個人打架,打架我以前也不是沒有看過,白衍并沒有生氣啊,只不過這次兩人是在用嘴打架,怎麽就錯了。

疑惑的撓撓頭,于是我再次壯着膽子問道:“他們不過是在打架,為什麽不能看?”

這一次白衍并沒有立即回答我,我疑惑的擡頭看他,卻突然覺得掌心下胸口處的心跳竟然猛地加快了速度,咚咚的有些振手,再次吓了一跳,這次是真的委屈了,于是帶了哭腔的說道:“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告訴我,不然以後我還會闖禍的!”

白衍錯過頭去,不再看我。過了許久,這樣趴着白衍沒有什麽反應,我倒是壓得胸口難受,見白衍不想回答,便無聊的想要爬起身來,卻不想那厮竟在這時擡頭看我說:“赤身裸體的不準看!”

“啊?”頓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畢竟我可真的沒有看誰赤身裸體,雖然過一會那女子只怕真的會變成那樣。

白衍像是再次怒了,将我推到一旁,自己惱怒的坐起身來,像是耍性子一樣的說道:“旁的男子,不準看,赤身…,更加不準看!”

疑惑的看着他,眨眼,在眨眼,呃,還是只能眨眼,我還是沒有弄明白白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斜眼看我,白衍的臉又紅了,甩了袖袍,鼻子裏哼了一聲,就這麽走了。

惱怒的看白色身影走遠,想着話都 說不清楚,他還有理了,于是我也生氣了,憤恨的在心裏想着,你越是不讓我看,我就越是要看!

白衍走的匆忙,不知道是不是将水鏡忘了,不過他忘了,反倒成全了我,所以我很小心的将水鏡收進袖底,想着一定要找個時間,将沒有看到的,白衍不讓我看的全數看個清楚。

山上就兩個人,所以雖然我覺得有些委屈,可還是采了許多花蜜沖了稠稠的一碗茶,追着趕着去找白衍告罪去了。

白衍那厮雖然別扭,不過也極為好哄,胡亂找個話題說一通,白衍那家夥就一定會忘了還在生氣的事情,再加上我再三的保證,事情看似就這麽揭過去了。

忍了十天,我終于找到一個白衍再次呆愣的時間,于是小心的掏出水鏡,将水鏡對着凡間一陣掃過,卻不想還真的掃到一個與那日一般的隊伍,于是我躲進了山洞,耐着性子看了起來。

看的入神,所以我并不知道,原來白衍那家夥竟…,竟能感覺到我心神的變化,所以在我看到最緊要地方的時候,白衍那厮更是再次發覺不對,瘋了一樣的在須彌山上找我。

這一次的兩人有些不同,呃,蓋着紅蓋頭的是個男子,騎着高頭大馬的倒是個女人,很好看的女人,我耐着性子看那女子扛了紅蓋頭男子走進洞房,于是接下來的一切就真的讓我大開眼界。

那女子在一衆男女老少的面前,得意的掀開男子頭上的蓋頭,很是得意的笑,而那個男子渾身被繩子捆着,很是狼狽的樣子。

女子呆呆的看了半晌,忽然轉身将屋子裏的男女老少推了出去,在回頭的時候,卻活像一個貪吃鬼一般,挫着手掌大聲說道:“郎君!你今日就從了我吧。以後絕對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比起你去趕什麽考,伺候那個昏庸的皇帝老子要強的許多!”

女子叉腰大笑,看樣子是對那個一臉平靜的白面書生很滿意。

男子被堵了嘴,搖晃着像是想要說話的樣子,卻不想那個女子卻突然抽出一把寶劍,揮手就挑了男子身上的繩子還有衣服。

看得很是緊張,因為有了白衍的警告,所以只一次我看的很是細心,看的也很是興奮,想着終于要看到白衍不讓我看的情景的時候,沒來由的臉就再一次紅了,抓着水鏡的手也不自覺加重了力道。

男子失去桎梏之後,竟沒有轉身就逃,而是立刻起身,也不顧身上的衣服散落,露出精壯的上身,而是探手輕松的将那個嚣張的女子抓近懷裏,感覺片刻之間,局面就這麽逆轉了。

看女子從得意變為羞澀,看男子從沉默變得氣勢大漲,而後看男子将女子打橫抱起,扔到床上,後來就再次咬了起來,我看的有些血脈噴張,忍不住咽了咽喉嚨裏唾沫,看着這樣打架也很不錯,要是能跟白衍那家夥也這般打一架,恩,會很不錯!

手中的水鏡噗的就飛了,直直的插進一旁的石壁上,發出嗡的一聲,山洞裏登時變得更冷了。

白衍就像天神一般步步走來,步步生風,山洞裏憑空就刮起了風,很是肆虐的大風,吹得我連站立都覺得十分吃力,片刻之後,我就再次聽到那厮怒吼道:“你就那麽想看?”

好吧,我是真的很好奇,真的想要看看,究竟有什麽會是白衍不讓我看,不過今日卻依舊沒有看個徹底,很不甘心。

沒有得到我的回應,白衍那厮更怒了,幾步走到我面前,山洞裏的風忽然就停了,站在我面前就這麽瞪着我,也不說話,也不打我。就在我以為白衍那家夥已經睡着的時候,那厮終于再次說話了。

“我的話你若不聽,就給我滾出須彌山!”

心底突的就怒了,回視白衍,惱怒的立刻大聲嚷了回去,好像說的是:“你是不是早就想要趕我走了?我告訴你!別以為我離了你就活不了!其實我早就想走了,有本事你就把我扔出去!”

感覺白衍渾身都着火的樣子,我只記得在我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時候,那厮居然真的一甩袖袍,就這麽絕情的将我扔出了須彌山。

第 5 章 白狼

第五章 白狼

樊青說起謊話來,臉不紅心不跳,話說完時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溢出眼眶,劃過臉頰落在衣襟上,一點點沉浸被布料吸收。

紫衣男子伸手擦掉樊青臉上的淚痕,溫聲哄道:“不哭,不哭。”

“待會兒哥哥帶你去找家人,對了,小妹妹你叫做什麽名字啊?”

“小青……”樊青情緒穩了穩,她居然被人摸了頭。

“小青。”紫衣男子的聲音很好聽,他重複念了一遍又道:“你家住在哪裏?”

這是在查門戶呢,樊青是斷然不會說實話。

“家住劉家村。”原水村和劉家村,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互不搭幹。

“啾!”

忽然間天空傳來一聲厲嘯,紫衣男子臉色一變。

“是儒生他們出事了,柒號留下保護這個小青,其他人跟我前去營救。”

“是。”身形較為嬌小的男子站出來,跪地應答。

紫衣男子不拖泥帶水,吩咐完後将樊青推給柒號便施展輕功,幾個跳躍間不見了身影。

這人責任感頗重,樊青于他只是一個陌生人,卻還留人保護她。

而他們前去的方向是黑森林深處,危機重重,能不能活着回來都是未知數。

樊青被柒號接住時,看着十二人離開,從他們施功離開期間,感覺不到靈力波動。

萬年之後,鮮少看見修士的身影,但樊青不相信世上是真的沒有修士了嗎?

在她沉睡萬年的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柒號顯然是個話少的,樊青心裏有事,一大一小保持了距離互不幹擾。

她的心有些亂,在糾結要不要去幫忙。

“我的媽耶,終于讓小爺我偷跑出來了!”極為猥瑣的童音忽然二人所在的旁邊草叢地傳來。

柒號暗自把刀拔出橫在身前,走到樊青身邊随時出擊。

“嗦嗦……”

“啊呸,這草可真難吃。”

草叢葉子随着抖動,一個雪白的狼腦袋探了出來。

“卧槽!人類!”狼臉人性化做出了“處處是驚喜”的震驚,眼睛仿佛要瞪出來似的。

“……白祁雪狼的後代?”

樊青惋惜的搖頭,這玩意殺不得。

“咦,沒想到你這小丫頭還挺識貨的。”

白狼身子完全鑽了出來,它對柒號根本不放在心上,都不是一個級別的。

樊青嘴角抽了抽,果然傻氣是會遺傳的。

她不由想起白祁那條傻狼,別人是千裏送資源,他倒好千裏送坐騎。

“就你仙界小魔女,怕不是其他人眼瞎。”

“敢不敢跟我決鬥,要是我贏了我做你主人。”

“我輸了,我做你的坐騎。”

化成人形的白祁,相貌曾讓樊青驚豔過,但對他沒有一絲其他心思,只是感覺白瞎了這一副好容貌。

那時樊青剛飛升仙界,她單純認為來到仙界後就不會再有麻煩,不想仙界的鬥争比起下仙界更加激烈。

樊家在仙界小有名氣,但倍受其他仙界家族打壓,族內開發資源被搶。

樊青是樊家這一屆飛升資質最高,于開派老祖不相上下。

第 10 章 解鎖語言包!

很明顯,大家都不想和費斷鴻一組。

即使他是一個千萬富翁,但是他這種既猥瑣,又喜歡搞事情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一個讓人舒心的隊友。

而且他在現實中不管多有錢,在這個副本世界中也取不出來。

至于其他人的組合,其實也沒有那麽容易。

通過剛才的對話,可以發現,呂香車是個伶牙俐齒的杠精,而且看起來心眼也小。

趙一兩則脾氣火爆,就好像一枚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爆發。

此外除了顏沖之外,剩下的人都想和蘇雁回一起組隊。

而正因為顏沖明确地表示了否定,導致蘇雁回面子大跌,反倒主動表示想跟顏沖顏沖一組,來證明自己的魅力。

見他們又争吵了起來,醇厚先生聽不下去了。

“你們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醇厚先生開口道,“這麽小的一個事兒,就不能抽簽解決嗎?協商,協商,協商個屁!”

因為醇厚先生的威懾,大家很快就在停止了争吵,撕了五根紙條,三長兩短,長的一組,短的一組。

結果也很快就出來了。

費斷鴻、蘇雁回、呂香車一組,顏沖和趙一兩一組。

說實話,趙一兩這個肌肉棒子,看起來腦仁只有一兩,在任務方面,估計是幫不上什麽忙了。

但是這也總比跟費斷鴻這個猥瑣男、呂香車這個肥杠精,以及蘇雁回這個心機女孩在一起要省心得多了。

而且一旦遇到了什麽戰鬥,趙一兩一個人就要比剩下那兩個男生加在一起還要靠譜得多。

果然“朋友”才是保命三神器之首。

對顏沖來說,這反而是一個最優解。

動腦子的事情,就由自己來搞定吧!

組完隊之後,趙一兩問顏沖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會說英語嗎?咱們出去之後怎麽跟外人交流?”

你看看人家問的這個問題,多有水平!

顏沖感覺趙一兩跟自己簡直就是神互補!

另外一組那仨人就問不出來這麽有水平的話來!

因為那仨人确實會說英語……

雖然說水平參差不齊吧,但是起碼基本的對話還不成問題。

顏沖遺憾地攤了攤手:“不會啊!你會嗎?”

趙一兩也搖了搖頭:“我也不會啊!”

然後他倆一起看向了醇厚先生,道:“怎麽辦?”

醇厚先生都快被他們這個分組氣樂了。

趙一兩一看就是社會閑散人員,顏沖一腦袋綠毛,肯定也是個不良少年,這倆人要有會英語的都見鬼了。

“早就知道會有這種情況了。”醇厚先生道,“你們打開自己屬性界面看一下吧。”

不只是顏沖他倆,另三個人也跟着打開了屬性界面,于是又是一頓群魔亂舞。

“你們剛才已經完成了新手教學:聽引導員介紹基本信息,所以系統會獎勵你們一點潛能點。”醇厚先生說道,“當然,這只是為了讓你們了解潛能點使用方法的一個福利,以後進入副本時可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大家當然明白,都紛紛點頭。

“潛能點是這個世界裏面最重要的資源,增強屬性、學習技能、強化專長、升級裝備,全都需要消耗潛能點。”醇厚先生說道,“升級每個項目所需要的潛能點不同,你們以後可以慢慢嘗試,下面請先翻到專長的頁面。”

顏沖翻到了專長的頁面,裏面是一行行的問號。

“你們翻到最下面,技術一欄,裏面有一個已解鎖的項目,叫‘語言’。”醇厚先生道,“你們将潛能點加在這裏,就可以解鎖一個語言包。”

顏沖嘗試着操作了一下,系統果然問他想要解鎖哪個語言包。

一號語言包包含漢藏語系的主要語言,包括漢語、藏語、泰語,以及晉語、吳語、粵語等各地方言。

二號語言包包含印歐語系內日耳曼語族的主要語言,包括英語、德語、荷蘭語等。

三號語言包包含印歐語系內拉丁語族的主要語言,包括拉丁語、意大利語、法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等。

四號語言包包含印歐語系內斯拉夫語族的主要語言,包括俄語、烏克蘭語、波蘭語以及南斯拉夫各國的語言。

五號語言包包含阿爾泰語系的主要語言,包括日語、朝鮮語、突厥語、蒙古語、滿語等。

六號語言包包含閃含語系的主要語言,包括阿拉伯語、希伯來語、埃及語、古埃及語等。

七號語言包包含印歐語系的印地語、伊朗語、古天竺語,達羅毗荼語系中印度中南部的各種語言,以及太平洋諸島的土著語言等。

八號語言包名為其他語言,備注裏有高加索地區多種語言,北歐地區的多種語言,以及美洲、非洲的一些土著語言。

可以見得,每個語言包裏都是只有一兩種主推語言,并贈送了一些不太常用的語言。

解鎖語言包之後,裏面的語言就可以跟母語一樣熟練,不過解鎖第一個語言包需要一點潛能點,解鎖第二個需要兩點,第三個三點,以此類推。

所以想要把所有的語言包都解鎖了,恐怕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根據副本的不同,選擇不同的語音包,那麽以後副本的選擇基本也就定下來了。

顏沖是天朝人,自然沒必要再解鎖漢語。

《驚天魔盜團》的故事發生在美國,他想要融入進去做任務,也只能選二號語言包。

但是考慮到以後要玩GBA原版游戲的事兒,其實他也挺想解鎖五號語言包的。

他先解鎖了二號語言包,感受了一下效果。

這并不是腦子當中突然多出了大量信息,還需要慢慢體會應用的那種感覺,而是感覺英文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顏沖的母語,根本不用思考就能明白別人的意思。

而顏沖自己如果想用英文說話,張嘴就是滴裏嘟嚕一大串流利的英語。

他甚至還能自行選擇發音,英式英語、美式英語、澳式英語,甚至印度英語的發音都毫無問題,還能無縫切換。

這簡直太有趣了!

顏沖甚至已經想到以後等他回到學校之後,那個二流師範學校畢業的英語老師再讓他背課文的時候,自己滴裏嘟嚕地說上一大段時的情景了。

要多炸裂就能有多炸裂!

第 3 章 小兒女(三)

天色将明未明,雪紛紛揚揚從空中灑落下來,厚厚的雲層堆積在東方,将朝陽隐得嚴實,只在雲的邊沿處透出幾縷稀薄的光。

老伍客棧還在沉睡中。

阿圓急匆匆從客棧出來,待看到欲縱馬而去的兩人,氣息一提,向他們躍去。

聽到動靜,紫衣男子猛然回身,寬大的袖口向着漫天的飛雪一卷,雙掌一推,昏暗中似是漫天星光突然而至,無數尖如利刃的冰錐帶着濃濃殺意直刺阿圓胸口。

冰錐破空而至,阿圓大驚,慌忙後退翻身躲避,待站穩時,冰錐已在袍子上劃拉了數道口子,十分狼狽。

“阿圓。”紫衣男子收了手,窄而長的眼睛黑漆漆不帶一絲溫度,對着空無一人的長街冷笑道,“人貴在适可而止,別逼我翻臉下殺手。今日即便我在此了結了你,他遠在天邊怕是連屍都沒地方為你收!”

說完躍上馬兒,與一男子揚長而去。那男子身形碩長,戴着帽兜,全身裹得嚴實只露出一截黑色散發,縱馬而行,全程靜如空氣連頭也不曾回過。

阿圓望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忽地心頭一凜,轉身往客棧跑。身形飄忽而至,猛地踹開東院屋門。

只見一男子身着白色寝衣,手中執着一塊冒着熱氣的帕子,錯愕地看着自己,甚至還來不及換上日間的冷眉冷眼。

白色的寝衣松松垮垮,衣帶都未系嚴實,春光乍世,露出了牙白的精壯胸腹。

“走錯屋了。”阿圓霎時紅了耳根,猛地伸手關上門,跑了。

天光大亮,阿圓打開門時,便見顧随安站在院門口。

紅梅樹下,簌簌雪落,公子如玉。

一見來人,便笑着開口:“阿圓,我讓店家備了點早飯,一起吧。”

春寒料峭時節,集雪依然雪花飛揚,空氣中帶着雪的清新,又含着幽幽梅香。阿圓深吸了口氣,寒氣侵入肺腑,冷得打了個哆嗦。

引得顧随安一陣輕笑。

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對面東跨院的廂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楚晔墨冠玄衣穿戴得整整齊齊立在門邊,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目光微凝。

阿圓與顧随安來到廳堂裏,老伍已替他們擺了滿滿一桌早點。

老伍對于顧大公子可謂殷勤至極,有求必應,比如昨晚借廳堂一用,比如準備上好的吃食……。昨日來的幾位貴客之中數他最大方,出手便是真金白銀。不像那位小公子,穿得闊綽,卻身無分紋,吃穿用度全賴這位顧公子。

老伍憤懑地瞟了眼東院,那個更甚!仗着兇狠逼他把客房高價賣給顧公子,于是乎那人不光白住還賺了數百兩銀子,而自己落得個奸商的惡名!

說曹操曹操便到,那惡人已來到了大廳,冷眸一掃,老伍立馬軟手軟腳地上前,陪笑道:“貴客有何吩咐。”

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淩南适時地答道:“上早點。”

面對惡人,老伍自然,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不一會兒便上了與顧随安他們一模一樣的早點。都是貴賓,此刻萬不是能計較誰人出錢的時候。

魚片粥軟糯,肉包熱氣騰騰,阿圓吃喝了一碗粥,二個肉包,才停下來。

“阿圓,你別吃太多,小心撐着了。”顧随安看着阿圓面前的空粥碗皺眉道,“回頭我給你幾顆消食丹,你備着。”

“哪有?顧大哥,你自己都已吃了一碗粥三個包子了”

“我是成年男子,多吃點正常。”顧随安咽下一口包子道。

“你哪裏看出我不是成年男子了??”阿圓瞪大了眼,提高了嗓門,顯然有些薄怒。

“……”顧随安局促地別開眼,“沒……沒……我只是看你年紀尚小,怕你積食。”

“我正在長身體呢,胃口好,正常!難不成顧大哥你小氣了,怕我吃得多,多花你錢?”阿圓盯着顧随安不撒眼,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個洞來。

顧随安放在桌下握拳的手青經直暴,竭力崩住臉上表情,風輕雲淡……。

正當快破功時,有人救了他。

“顧谷主。”

外面進來一人,幹淨利落的灰布長襖,頭發花白。來到顧随安面拱手行了禮,才道:“小人乃生息堂管家,江生。奉掌櫃之命前來迎接谷主。”

“你家掌櫃呢?”顧随安放開拳頭問。

“不巧,前日分號有急事出門了,約有三天才能回。臨行前掌櫃命小的務必招待好顧谷主。”說到這裏,江生再次行禮,“還請谷主移步,來府中居住,讓掌櫃寥盡地主之宜。”

顧随安一向的好脾氣,聽聞生息堂江淮出門了也不以為意,道:“橫豎我也無事,再等幾日也無妨。”

只是他倒是擔心一件事,也是他此行的目的。大業的觀福樓近年來擴張的厲害,如今更是把主意打到了溯燕。利用燕王昏聩貪財,乘溯燕國庫空虛之機,欲與溯燕簽署通商條例,讓觀福樓多個商號在燕國開分號,涉及當鋪、銀號、酒樓,藥材等各個行業。而觀福樓則向溯燕國交納雙倍稅負。

一個別國民間的江湖門派怎有資格公然與一國談判?

可偏偏這觀福樓得到了大業太子睿頂力支持,太子睿甚至親筆發國書與燕皇,再三保證,觀福樓此舉只涉民商,絕不踏足官場。後觀福樓更是財大氣粗一口氣拿出一百萬兩銀子送給燕皇作為簽約誠意。

于是,燕皇允了。

大業國這一舉動打破了三國關系的平衡。

這自然會引起他國的不安,比如珉楚。

而顧随安便是珉楚回春谷的谷主。作為以醫藥聞名,妙手回春回春谷的一谷之主,即使他不關心政事,也不希望有朝一日盛産藥産的溯燕因被他人把控而斷了他們貨源。他得在觀福樓之前敲定與溯燕最大的藥材商生息堂合作關系。

顧随安婉拒了江管家讓他住入府中的建議,并約好時間,四日後登門拜訪。

江管家走後,雪止了,日頭終于探了出來。

老伍客棧裏的客人明顯多了起來。

人一多,話也多了起來。

如今溯燕最大的大事,便是觀福樓越過珉楚與溯燕合作之事,飯後茶餘不免總是拿出來說倒一番。

甲書生義憤填膺:“觀福樓這是要到咱燕地來賺大把的銀子啊,可憐燕一向積弱,如今更是要被業剮去一身皮。”

“那可是交了雙倍稅負的。”乙道。

“又有何用,觀福樓定是賺得更多,才有能力繳那雙倍稅!再者也不知道那大業究竟存了何等用心!”甲書生一拳擊在桌上,怒道,“必是存了收并溯燕之心!”

一老者扶須長嘆:“話雖如此說,但這次觀福樓确實是拿出真金白銀為溯燕百姓造福了。便是這偏遠的集雪,也不曾漏下。”

廳裏有瞬間的默然。誰讓自家的皇帝只知道沉迷酒色,奢侈淫逸呢。

每年冬季溯燕總是有無數貧民在饑寒交迫中去世。而今年,觀福樓拿出了大筆銀錢,為窮苦民衆免費提供棉衣與吃食,光是這集雪這個冬天餓死凍死的人幾乎沒有。

正因為如此,明知大業居心叵測,溯燕還是有不少人支持與觀福樓通商。

乙道:“聽說此事是觀福樓的大掌櫃錢大福親自督辦的。”

“是個善心人。”一些人紛紛咐合。

老者連連搖頭,故弄玄虛地笑了笑道:“錢大掌櫃并非觀福樓真正主子,他們真正主子是兩位公子在大業號稱大小公子……。”

衆人被提起了興致,圍着老者等他接着說。

老者賣了一會關子,才道:“這大公子便是雲洲第一公子玉樞!”

難怪有這份氣度與胸襟,原來是名揚天下的第一公子玉樞啊。一時間贊聲四起,全然忘記了玉樞原不是溯燕人,而是地地道道大業人。

同時衆人亦恍然,想不到風華絕代不沾半點煙火氣息的公子玉樞竟然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誰都知道,觀福樓從建樓到發跡不過十多年時間。十年間觀福樓成為業國第一大門派,旗下産業涉及漕運,銀號,當鋪,酒樓……,凡是賺錢的行業,全都囊括,富可敵國……簡直就是富不可測。

“那小公子呢?”有人問。

老者雙手一攤,“不知。”想了想又道,“也許這答案藏在淩風閣秘閣之中。”

淩風閣無處不在的情報或許真能知道這位比玉樞更神秘的小公子。

淩風閣已縱橫江湖數十年,比起以經商為業的觀福樓來,它更是一個标準的江湖門派,情報網四通八達,派內高手如雲,珍藏了無數高深莫測的獨門絕技,比如他們的招牌絕技拈花指,無十年功力是練不成的。提起淩風閣無人不忌憚,無人不賣面子。

甲書生冷笑道:“淩風閣一直秉承江湖規矩,不涉皇室官衙,勢力只限于自個兒國家珉楚。西淩風東觀福,我看如今不僅要換個兒說,這觀福樓的風頭要把淩風閣都擠兌沒了。”

乙道:“可不是,這淩風閣閣主一事無成哪比得過第一公子玉樞。”

一席話說得楚晔拳頭捏得格格作響。

“誰說閣主不如玉樞的?!”淩南慌忙跳起來質問,生怕晚了,這廳裏便血流成河。

“是啊。”老者也不贊同,“這淩風閣閣可了不得,十四歲那年便在武林盟于一人之力成功挑戰四大高手而一戰成名,後接管淩風閣,至今已有五年。那閣主高調接管淩風閣後,便從此銷聲匿跡,所有事宜都是副閣主淩東出面。據傳閣主習武成癡,早已練成赤陽神功,越過觀福樓玉樞公子,成為當今江湖第一高手。”

衆人唏籲:“赤陽神功乃上古絕學,失傳數百年,想不到竟被個未及冠的小子練成了。這得有多好的運道,多高的天賦啊。”

無數稱贊豔羨的話砸向淩風閣閣主。

楚晔面不改色松開了拳頭,淩南腆着臉站回了楚晔身後。

阿圓不悅,欲上前評理,被顧随安死死按住,還往他嘴裏塞了個包子,完全忘記了不久前還嫌人家吃得多。

第 3 章 畫皮

第3章 畫皮

“局長,剛剛市局的人遞了個案子過來,是緊急事件。”蘇聞的秘書走進會議室,将手中資料遞給蘇聞。

蘇聞接過資料翻了翻,擡頭示意秘書用投影機放出來。

秘書點頭,将市局剛剛傳過來的資料投放到會議室的屏幕上。

“受害人李家興一家,前段時間李家興的女兒總說家裏多了個人,過了不久他的妻子就出現精神失常,拿利器傷人的情況。前幾天,李家興的兒子李陽死在家中的浴室裏,死狀慘烈,心髒被挖。”随着秘書的聲音落下,屏幕上出現了一組照片,照片裏面是一個渾身赤裸的男子,男子的面部表情極度驚恐扭曲,胸口處血肉模糊的破了個窟窿,一顆血淋淋的心髒就被扔在他旁邊不遠處,看樣子像是被人硬生生扯出來的。

“看這死法也不一定就是靈異事件啊。”五隊趙錢多開口。

其他人也附和點頭,“有些喪心病狂的人也不是做不出來挖心的事。”

秘書接着說:“李陽死在自己家浴室時家裏的傭人與李家興還有他妹妹都在家,浴室門是鎖着的,沒有其他人進入過的痕跡。李陽是個标準的富二代,不至于跟人結多大的仇,警方也調查過那些與他的有過矛盾的人,最後都排除了嫌疑。”

“讓警方覺得這次案件不尋常的是因為她。”秘書調出另一組照片,照片裏是一個長相可愛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

“李露,今年十歲,李家興的女兒。就是她說家裏還有另一個人。起初大家都以為是小孩子惡作劇,直到後來,李陽死了,李露就老是重複說家裏那天來了個牽着小孩的姐姐。說那孩子比她還小,特別瘦,還送了個洋娃娃給她。警方根據李露的形容查到了她口中的姐姐,羅丹。”屏幕上的照片又變成了一名相貌姣好的女子,“羅丹是李陽的前女友之一,早在李家出事前就失蹤了,而且他們可以确認李露根本沒有見過也不可能知道羅丹。”

蘇聞點頭,“現在可以确認這的确是起靈異事件。”他環視其餘六隊,最後停在二隊身上,“這起事件就由二隊負責,就目前的線索來看應該不複雜,正好練練你們隊的新人。”

李霠起身,“是,局長放心。”

“行,散會吧!”

胥清歌伸了個懶腰,起身離開。她算了算時間,覺得一隊買的奶茶應該到了,先去喝杯奶茶然後再去問問筱筱那邊的情況。

胥清歌踏出會議室沒走兩步然後停住,轉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後的男人有些無語,“你是在跟着我嗎?”

沈星然詫異揚眉,“這還不夠明顯嗎?”

胥清歌:……這人腦子果然是壞的。

“你跟着我做什麽?”她有些不耐煩,奶茶放久了就不好喝了。

沈星然:“不是你說我欠你蛋糕嗎?怎麽不要了?”

“要,當然要!不過……”她上下打量沈星然,“你有錢嗎?”她真的怕待會這個大傻子會直接掏出個元寶付錢。

沈星然靜靜的盯着胥清歌,“沒錢,但現在不都是用手機和卡支付嗎?”

胥清歌挑眉,有些意外,“你不是昨晚才睡醒爬起來的嗎?”

沈星然淡定回答:“不是,我是半個月前睡醒爬起來的。”

胥清歌點頭往前走,她要回七隊拿奶茶,奶茶放久了真的不好喝。

沈星然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回到七隊辦公區,從辦公桌上那一堆奶茶中挑出一杯最喜歡的,然後轉頭看了看自己,最後又轉頭身挑半天勉為其難的挑出一杯她應該不那麽喜歡的遞給他。

“請你喝。”

沈星然的唇角揚了揚,接過奶茶,“謝謝。”然後當着胥清歌的面戳破杯子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胥清歌點頭,“那當然,我最喜歡這家的奶茶了。”然後她轉身,将其他奶茶放進了辦公室中那臺巨大的冰箱裏。

沈星然的眉頭抖了抖,他竟然在這個冰箱裏看到了刻印的頂級陣法。

“這個陣法是?”沈星然遲疑着問到。

“這個啊,”胥清歌唇角一揚,“老齊研發的保鮮陣法。”

“保鮮?!”沈星然懷疑自己聽錯了。

胥清歌:“有問題嗎?”

沈星然:“沒有。”他揚唇,“只是覺得刻印這個陣法的人陣法造詣挺不錯。”

胥清歌理所當然的颔首回答,“我們七隊從來不收廢物。”

沈星然依言環視七隊辦公區一圈,七隊的辦公區很大,裏面設有乒乓球臺,象棋桌,一架子桌游,大冰箱,咖啡機,懶人沙發,漫畫書……這裏跟其他隊的畫風比起來簡直就是兩個世界。其他隊的氛圍都是嚴謹而忙碌,七隊反而像休閑養老俱樂部。

“你們隊這個環境還挺……舒服的。”

胥清歌揚眉,嘴角微微上揚,熟練的勾出獨屬于她的招牌微笑,帶着幾分仿佛天生的輕嘲,“就算我們隊人最少,環境布置的還很随意休閑,但其餘隊就算加起來一起上我們也依舊可以吊打他們。”

沈星然看着眼前這個眉眼帶着幾分張揚的女孩,語氣不由染上笑意,“你是想說你們七隊很強嗎?嗯,的确強。”

胥清歌咬着吸管搖頭,她咽下嘴裏的奶茶,“我們隊很強還用我說?”她翻了個白眼,“我的意思是,垃圾聚的再多也還是垃圾,廢物與菜鳥也一樣。”

沈星然眼中的笑意更勝,他沒有說,既然你覺得他們都是廢物菜鳥那為什麽還要每次都費神的去救這樣的話。他只是順着胥清歌的意思點頭,“嗯,你說的對。希望我以後不會拖你後腿。”

胥清歌的眸子中盛滿對他的無語,“我又不瞎,看得出來你很厲害。走吧,賠我蛋糕。”

沈星然跟在她旁邊,跟她一樣,手裏拿着奶茶,姿态閑适。“行,多少都行。”

…………

…………

蛋糕店外,一男一女兩個長相同樣出衆的人站在門口引得路人頻頻回頭忍不住多看上幾眼。

胥清歌擡頭看天,天空陰沉沉的,“又是陰天。”

沈星然站在她身旁,跟着她一起望了眼今天的天氣,“你不喜歡陰天?”

胥清歌不知想到了什麽,眉頭輕皺,“是不喜歡。走吧,回……”她未說完的話被包裏的電話聲響打斷,胥清歌掏出手機看了眼,眉頭輕輕蹙起。

“喂,筱筱?”

“老大,有線索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幾分慎重和嚴肅。

胥清歌:“什麽線索?”

蘇筱筱:“我和小雪追查那個剝皮怪結果與二隊遇上了。”

胥清歌難得有幾分意外,“二隊?李家興事件?”

蘇筱筱:“嗯。今天淩晨,我和小雪發現了剝皮怪,她很厲害,差不多能到鬼王級別。小雪不是對手。而且他掩藏氣息的能力特別厲害。我們追查了好久才查到這,結果就撞上了二隊。老大齊叔回來了嗎?”

胥清歌揉了揉額頭,“老齊還沒回來。”

蘇筱筱:“那莫爺爺呢?”

胥清歌:“老莫剛結束上個任務。行了,放心,這次我過來。”

蘇筱筱的聲音都輕快了幾分:“行,老大,我等你!”

胥清歌:“好,你把位置發給我。”

胥清歌挂斷電話,随手給蘇聞發了條信息過去,然後點開蘇筱筱發過來的地址準備打個車去。

沈星然這時候忽然開口,“我能一起去嗎?”

胥清歌回頭,“你也去?”

沈星然反問,“不方便嗎?”

胥清歌搖頭,“那倒還好,你又不會拖後腿。”

沈星然上前一步站在胥清歌身邊,“我還沒有處理過事件所以想熟悉一下。又不想跟着其他隊熟悉,畢竟其他隊的任務應該蠻簡單的。”

胥清歌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說法,“行吧。”

…………

…………

某棟別墅裏,二隊帶着幾位新人坐在沙發上,他們看着蘇筱筱放下電話,然後迫不及待的問到,“來的是莫老頭嗎?”

蘇筱筱在李霠充滿期待和忐忑的眼神下搖頭,“老大說她親自來。”

李霠的臉色隐隐發苦,“這不好吧,多麻煩七隊,莫老頭不是在局裏嗎?這種小事,你和莫老頭再加一個小雪完全夠了啊!”

蘇筱筱誠實回答:“夠是夠了,但肯定沒有老大在保險。”說完她眼睛發亮,“又可以和老大一起處理案子了!真好!”

蘇筱筱背包裏的小雪動了動,但最終顧及到這裏除了西南分局的人外還有其他普通人,她忍住了出來的欲望。只動了動背包表示贊同。

李霠:七隊的人都有些什麽毛病?!

“七隊要親自來嗎?太好了!”

李霠側目,除了七隊的人局裏還有這種勇士?他回頭想看看是誰在說話,結果看見一個長着一張稚嫩清秀的娃娃臉少年正用放着光的眼神注視着對面的蘇筱筱。

李霠胸口忽然有點悶,他捂着胸口,“小霁你很欣賞七隊?”

弟弟,弟弟你告訴我,你不是七隊的粉絲頭頭……

李霁回頭看着自家哥哥,不知為啥他總覺得自家哥哥現在的眼神裏面有莫名的沉重。他疑惑反問:“咦,我沒有跟哥你說過嗎?我一直都是七隊的崇拜者呀!”

“咔嚓”李霠覺得此刻在心裏有什麽東西碎了……

李霁摸了摸腦袋,奇怪,他怎麽感覺他家哥哥的眼神一下子就灰暗了?不,不止眼神,他哥哥整個人都灰暗了。

畫皮

胥清歌仰頭看着眼前這棟被濃厚黑霧籠罩的別墅有些無語,“啧,黑成這樣,這家人是做了多大的孽啊。”

沈星然桃花眼微眯,看着從別墅裏走出來的幾人,其中有位中年男子,身上也被層層黑霧籠罩,眉宇間業障血紅,有無數因果線纏繞其上。他微側頭對胥清歌說:“喏,正主。”

胥清歌依言看過去,嘴角抽了抽,“好家夥,這是個煤球修煉化形來的吧。”

“老大!”一道輕快的身影直撲向胥清歌,不過有人比她更快一步竄上胥清歌的肩頭。

“主人,主人,你想我沒?”小雪在胥清歌的肩膀上興奮的蹦來蹦去,早上蘇筱筱才幫她紮的花苞頭上開出了一朵花。

胥清歌用手指戳戳小雪的臉,再戳戳她頭上開出的小花,“你怎麽又胖了。”

“小戮上次跟我說,我胖點比較可愛。”小雪雙手捧着臉,嘟着嘴反駁。

胥清歌:……小戮不是在睡覺嗎?怎麽跟你說的話?

“老大。”蘇筱筱在胥清歌身前站好,眼睛彎彎,梨渦淺淺,笑的甜美又乖巧。

乖巧的讓後面跟上來的二隊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要不是不久前才見識到這姑娘直接闖進正主家,一拳撂翻正主養的小鬼的話,他都要相信眼前這個小姑娘真的就跟她外表一樣甜美乖巧了。

胥清歌上下打量蘇筱筱,“沒受傷就好。”

蘇筱筱笑的更甜了,“老大放心,我不會給你丢人的。還有小雪在呢!”語罷她這才注意到胥清歌身旁還站着個人,還是個長得好看的男人,她警惕的看着沈星然,“老大這位是?”

胥清歌偏頭看向沈星然,“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位是分局新來的沈顧問。沈顧問這是我們七隊的蘇筱筱。”她伸手指了指肩膀上的小雪,“這個是小雪。”

沈星然颔首,“你們好!”

蘇筱筱點頭,“沈顧問好。”

小雪則是伸手一臉肉痛的摘下頭上的花遞給沈星然,“初次見面,這個給你。”

沈星然倒是愣了一下,伸手摘自己腦袋上的花,不疼嗎?

胥清歌意外的看了眼小雪,轉頭對沈星然說道:“收着吧,小雪平時可不會這麽大方。”

沈星然依言接過小雪手上的花,誰知那花到了他手上就忽然消失變成了一顆青翠欲滴的蓮子。他詫異的看了小雪一眼,傻子都知道這不是凡品。

蘇筱筱在一旁細心的給沈星然解釋,“沈顧問,小雪只要特別高興就會開花,就像今天見到老大這樣。沈顧問你也不用有壓力,其實你也沒占多大的便宜,小雪到了特定的生長時期開出的蓮子比這個更好。”

沈星然淡淡勾唇,“還是多謝你們的見面禮。我今天沒帶什麽東西下回補上。”

蘇筱筱還打算再客氣兩句,卻聽到胥清歌在叫她,于是她朝沈星然禮貌笑笑,便直奔胥清歌而去。

“老大。”

胥清歌對着那個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揚了揚下巴,“你是李家興?”

中年男子聞言連忙點頭,他看了看胥清歌眼裏是藏不住的驚豔,理了理身上的西裝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是,這是我的名片。”

胥清歌嫌惡的皺了皺眉,聲音冷冰冰的,“名片就不用了,進去吧。”

李家興表情一僵,尴尬的收回手将名片放回自己兜裏。“是,幾位領導請。”

李霠特意走在沈星然身邊,他沖沈星然笑了笑,“沈顧問,你那顆蓮子有沒有出手的打算。”

沈星然瞥他一眼,面無表情的将蓮子收好,淡淡的說道:“沒有。”說完幾步就跟上了前面的胥清歌。

李霠:……是我不配。

…………

…………

胥清歌環視了一圈別墅裏的陳設,富麗堂皇的裝修風格刺的她眼睛有點疼。她伸手敲了敲旁邊的鋼琴,察覺到身後有人在看她,她轉身,看見一位身穿碎花裙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正從樓上往下直直的盯着她。

胥清歌平靜的與她對視,“李露?”

小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滿滿都是純粹與天真,“漂亮姐姐,你不要碰鋼琴,要不然爸爸會生氣的。”

胥清歌對小女孩招了招手,“你一個人在樓上幹嘛。”

李露抱緊手裏的洋娃娃,有些委屈,“我想看看媽媽和哥哥有沒有在樓上,小露想他們了。”

胥清歌平靜的收回目光,她能清楚的看到這個小女孩身上沒有一絲業障,唯一的黑氣都還是來源于與她爸爸有關的那根因果線上。胥清歌回頭對李家興說:“把小姑娘叫下來吧,別讓她一個人跑。”

李家興點頭,上樓将小姑娘哄了下來。

這時沈星然走到胥清歌身旁,低聲問:“你發現什麽特別的了嗎?”

胥清歌搖頭,“暫時沒有。你呢?”

沈星然:“跟你一樣。”

他們回到客廳,胥清歌看向蘇筱筱,“筱筱,你先說說你的線索。”

蘇筱筱點頭:“我與小雪是追蹤剝皮怪來到這裏的,線索明明就指向這裏,可這裏好像又與剝皮怪沒有絲毫關系,連死者的死法都跟剝皮怪不一樣。而且李家別墅除了黑氣與陰氣外竟然沒有煞氣,這點很不合理,按理說李陽橫死,死的還那麽慘,就算李陽沒變成鬼也應該有煞。而且李家興還養小鬼,他養的小鬼很兇。”蘇筱筱邊說,邊将一尊小鬼雕像放在茶幾上。茶幾上的小鬼渾身漆黑,有雙足四手一頭雙面,一張臉閉着眼睛仿佛睡得香甜,而另一面卻瞪着雙眼兇神惡煞。

“這小鬼這麽兇,一看就不止是養來改運的。但奇怪的是關于李陽死的那天這只小鬼竟然沒有察覺一絲不對。而且這小鬼身上的煞氣也同樣沒了。”

胥清歌點頭,将目光落向二隊的人,李霠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最後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麽可以說的了,“我們這邊的發現與筱筱是一樣的。”

胥清歌沒有意外的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個,七,七隊。”李霁舉起手滿眼發光的看向胥清歌。

胥清歌挑眉,看着這個長相清秀的娃娃臉青年,“你有發現?”

“是!”李霁點頭如搗蒜。

“嗯,那你說說。”

“開始我們以為殺李陽的是已經死了的羅丹,但是我向警方要過羅丹的一件遺物,追蹤後發現,羅丹在李陽身上纏繞的怨氣很淡,纏繞在李家興身上的反而更多更重。”說着李霁指向了一臉懵外加惶恐的李家興。“我還特意問過李家興,但他卻否認自己認識羅丹。七隊……”李霁一張娃娃臉變得嚴肅,“我覺得突破口在李家興身上。”

胥清歌有些意外的看向李霁,“你叫什麽名字?”

李霁愣了愣反應過來後滿臉興奮的朝着胥清歌說:“我叫李霁,雨齊霁。”

“李霁。”胥清歌挑眉,饒有興味的看了李霠一眼,“你比你哥哥有出息。”

李霁滿臉激動,“謝謝七隊誇獎,跟七隊的人比起來我還是很弱。”

李霠看着自己弟弟滿臉激動興奮的模樣,心累的望天。

胥清歌又多了個腦殘粉,這個腦殘粉還是自家弟弟……

“哥,哥,你聽到了沒!七隊誇我了!說我比你有出息!”李霁激動的抓住李霠的手臂,小聲的在李霠耳邊說。

李霠的眼角跳了跳,這句話的重點難道不是胥清歌暗戳戳損他沒出息嗎?

這什麽弟弟,現在換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胥清歌遞給蘇筱筱一個眼神,蘇筱筱意會的朝李家興走過去,她彎腰摸了摸李露的頭,“小朋友先睡一會好不好。”話音剛落李露就軟軟倒下,睡得香甜。

李家興看到李露倒下,滿臉驚愕的指着蘇筱筱道:“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麽?!”

“放心,你女兒只是睡着了,你接下來應該擔心的是我們會對你做什麽才對。”胥清歌起身走向李家興,她漂亮的眸子眯起上下打量滿臉驚恐的李家興。“啧,一個人身上能背負這麽多的孽障也算是個人才。來,說吧,你認不認識羅丹。”

李家興勉強穩了穩心神,外強中幹的威脅道:“我們家才是受害者,你們身為警察這是逼供,是脅迫,我要投訴你們。”

“警察?”胥清歌眉尾輕揚,唇角一勾,扯出個譏诮的笑來,“誰跟你說我們是警察的?”

“你們不是警察,那你們來我家做什麽?你們給我出去,再不出去我就報警了!”李家興的臉皮忍不住的顫抖,嘴上說着狠話實際眼裏的驚恐藏都藏不住。

“啪!”胥清歌随手打了個響指,茶幾上原本被蘇筱筱鎮壓的小鬼發出凄厲尖銳的慘叫聲。

“啊!!!”李家興偷偷握在手裏的符牌忽然燃起幽藍的火焰,他慘叫一聲将符牌丢了出去,自己握着被燒傷的手狼狽的躺在地上。

“不要在我面前玩手段。你要是不老實交代,我保證你們家下一個死的就是你。”胥清歌漠然的一腳踩熄符牌,她語氣冰冷眼神更冷。

李家興現在看胥清歌就像看怪物一樣,他哆哆嗦嗦的坐起身,“我說,我說。羅丹,羅丹她其實是我的情婦。”

“啥玩意?!”李霠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羅丹不是你兒子的前女友嗎?”

李家興臉色發青有些不太好看,他不敢看胥清歌他們,低着頭繼續回答:“開始是我兒子的女朋友,但後來那個女人不知廉恥,爬了我的床。真的是她主動的。”

“嗤……”也不知是誰嗤笑出聲,這聲嗤笑像是扯掉了李家興最後的遮羞布,他往沙發上一癱木讷的雙眼漸漸恢複了亮光,他喃喃道:“你們是來幫忙調查的,你們是來解決我們家麻煩的,所以……”他眼睛愈發亮,“所以只要你們抓住那個女人就好了!”

李家興重新坐正,他擡起臉看着胥清歌等人,也不在乎他們眼裏或多或少的厭惡和諷刺,“只要你們解決了那個女人,要多少錢都行。”

胥清歌厭惡的皺眉,“行,那走吧,我們去羅丹家。”

李家興表情凝固,他激動的跳起來,“開什麽玩笑,那個女人,她要殺我,你們還要帶我去找她?”

“李先生。”一道冰冷的聲音不耐煩的打斷了李家興的怒吼,沈星然上前擋在了胥清歌前面,“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她已經不是人了,要害你的,是個女鬼。”

李家興的聲音瞬間卡住,他看着沈星然幽黑冷寂的眸子心底竄起一股涼意,冷的他直打哆嗦。

胥清歌也不廢話,她轉身對二隊的人說:“二隊和那個李霁跟我們走,你們幾個先将李露送去她外婆家,然後筱筱會把那些被剝皮的死者信息給你們,你們去把那些屍體都聚集在一起,待會我們要檢查。”

“收到。”

第 6 章 章

第 6 章

很快輪到沈清和上場了,在這部劇裏,他飾演的是運籌帷幄,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

只見他一上場,眼神就是一變,透出了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胸有成竹。

理了理袖子,坐在椅子上,靜待着事情的發展。

鏡頭一轉,他撐着臉頰,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棋盤,聽着下屬的彙報,眼神中露出興味。仿若事情發生了有趣的進展。

“你說,他們發現了無量壽佛?哦,真是有趣,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發現了破綻,是我小看他們了!”他一張口,低沉中帶着磁性的聲音就在片場響起,那臺詞不用費勁兒就能聽清,臺詞的抑揚頓挫處理的恰到好處,完美的拿捏了作為一個世家公子的矜貴,還有把控時局的戲谑。

看他一上場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白薇薇突然就理解了之前場務小姐姐說的演技炸裂是什麽意思。

看着他仿若劇中人,就生活在劇中的那個時代,白薇薇的心裏心潮澎湃。

‘原來這就是演員嗎?’白薇薇的心裏浮現出這個念頭。

之前跑龍套的時候,白薇薇遇見的主演和配角,雖然不是演技拉胯,但也遠遠達不到沈清和的水平,光是那個低沉而又中氣十足的臺詞,已經甩了別人十條街了。

白薇薇突然就升起一個念頭‘我也想要成為這樣的演員!’

白薇薇心中的火焰熊熊燃燒,就在這一刻,白薇薇就把沈清和當成了榜樣,也被他的演技牢牢的圈粉了。

就這樣,白薇薇把沈清和當成了自己的偶像,也當成了自己成長的目标。

她每天都搬着小板凳,坐在場外,無論有沒有她的戲份。手上還拿着小本本,沈清和一開機,白薇薇就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手上不停的記着筆記。

就這樣過了幾天,沈清和也察覺了白薇薇的目光。一個人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你,目光和個探照燈一樣,瞪得老大,是死人才感覺不到!

沈清和對白薇薇其實有那麽一點兒印象,畢竟像白薇薇這樣,每天都來片場觀摩其他演員表演,然後默默學習的人幾乎看不見。

沈清和一開始對白薇薇的印象還挺不錯的,畢竟圈裏那麽認真的人不多見。

可是到後來,沈清和發現自己一上場,白薇薇的目光就會變得十分火熱,更加專注。沈清和覺得她的眼神怎麽像是那些追星的小姑娘一樣,一直盯着他。

心裏對白薇薇的印象掉了掉。

直到後來,白薇薇去找導演,詢問這個部分該怎麽演的時候,沈清和才發現,白薇薇的劇本上密密麻麻寫滿了筆記。

可是沈清和記得,這個女生只是劇組裏飾演一個小配角的演員。沈清和看着她的劇本有些震撼,畢竟她只是一個女八號,但是她把別人的戲份也都做了筆記,甚至還寫了人物小傳,把演員的處理也寫了上去。

這一下,沈清和對白薇薇升起了濃厚的興趣。

突然他覺得,擁有這樣一個敬業努力的粉絲也不錯!

對白薇薇升起濃厚興趣的沈清和開始了在片場對白薇薇仔細觀察。

他發現白薇薇挺有趣的,不管有沒有她的戲份,每天雷打不動的早上開機就呆在片場,直到晚上收工,每天都帶着她的小本本奮筆疾書,那個刻苦勁兒,感覺她是在片場考研一樣。

等輪到自己上場,導演一喊“卡”,沈清和一回頭,就發現白薇薇一邊星星眼的看着自己,一邊對着本子奮筆疾書。

‘如果是她喜歡我,也也挺不錯!’沈清和的心裏生出了這個想法。

沈清和在白薇薇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之前自己剛入行的時候,也是每天搬個小板凳,坐在片場,看着前輩們是怎麽演戲的。

自己第一部借的戲也是,每天就呆在片場,從早看到晚,學習經驗。雖然是科班畢業,但也沒什麽經驗,多學習學習,才能對表演的節奏和細節的處理了然于心。

想起自己的從前,沈清和就覺得白薇薇挺不一樣的。

有過了幾天,看着白薇薇又拿着劇本,準備去找導演的時候,沈清和湊上前,對着白薇薇說,“你是有什麽不太懂的嗎?可以問我啊!”

看着偶像在自己面前笑的一臉燦爛,白薇薇整個人都宕機了。

“我我我,你你你……”白薇薇只覺得自己的舌頭都打結了,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啊!!!”白薇薇窘迫的用手捂住臉,只覺得自己太丢人了。

看着面前滿臉通紅,頭上都要冒煙的白薇薇,沈清和只覺得她特別有趣。

“走吧,我們去那邊,不然等會大家都看着你呢!”沈清和嘴角帶着興味的笑對着白薇薇說。

白薇薇僵硬的跟着沈清和走到一旁的角落,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是什麽大型社死現場。

靜靜的等白薇薇平靜下來,沈清和笑着對白薇薇說,“來吧,我們來對對戲吧,你哪裏不太明白?”

白薇薇還是有些局促不安,抖着手,指着那個分鏡,結結巴巴的說,“就,就是這裏,我,我不知道該怎麽演……”

沈清和拿過劇本翻了翻,“那我們就從這一段開始吧!”

沈清和就開始和白薇薇對戲,白薇薇一開始緊張磕絆了兩下,很快也就進入了狀态。

就這樣兩人就坐在角落對了好幾遍戲。

等到白薇薇上場的時候,發現自己原本要卡好幾次的鏡頭,今天竟然一次過了。

白薇薇心裏覺得沈清和更加優秀了,同時心裏也暗暗較勁兒,想要早日和他并肩,成為一個優秀的演員。

白薇薇打雞血的狀态一直持續到晚上回了宿舍。

等她洗漱完,躺在床上才回過味兒來,‘今天,我在我男神面前結巴,還裝鴕鳥,走路還同手同腳了!’

“啊啊啊啊!!!我不活了!!!!”白薇薇把頭埋在被子裏,崩潰的喊到。

“嗚,我好想換個星球生活……”白薇薇雙目無神的看着天花板,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