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1)

姚元那邊有了些想法, 叫安紹和杜恒、伍洋過去一同商量。

蕭敬之見此間只剩下他們二人便開口道:“王上,這些武器做出來後臣想先行送往邊境一批。”

謝宸安笑道:“這是自然,之後不光是火-藥和火雷子, 還有信-號-彈、煙-霧-彈、催-淚-彈、狼牙棒這些, 凡是這邊能夠研制出來的,後續全都給平遠将軍送過去一些,前線那邊吃緊,能夠幫上一把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說起來自從和蕭敬之大婚之後謝宸安還沒見過蕭戰呢, 讨好岳母大人, 這事自然是要盡早開始。

蕭敬之輕輕摩挲着謝宸安的臉頰,“這些若是真的送到前線, 怕是免不得有人知道宛臨有這種東西了,王上可想好了?”

謝宸安嘆氣,“也是沒辦法, 反正是早晚都要知道的。”

的确是早晚都要知道的, 但是瞞得一時是一時,多瞞些日子總是好的,也能少些忌憚。

蕭敬之道:“王上若是信得過, 之後這些東西不如都交到臣的手上,由臣來運作。”

錢是能洗的,貨也是,将這些東西交到他的手上雖然不能保證之後一直不被人知道來源, 但是至少能夠保證在短時間之內可以讓人查不到這些東西的源頭, 如此也好多争取些時間。

謝宸安對此自然沒有意見,只笑道:“夫郎有辦法那就是最好不過了。”

此間的事情都已經結束, 衆人便也就散了,謝宸安和蕭敬之一起回到了宛臨王府。

前一段兒時間謝宸安還是挺忙的, 而現在随着官窯和織造坊的開工,各項事情也逐漸落實,謝宸安倒有了更多的閑暇時間。

兩人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今日謝宸安沒有再安排別的事情,只準備陪着蕭敬之好好的待一下午。

飯後,謝宸安陪蕭敬之一同到花廳,兩人在花廳前的柳樹下并排坐定,享受着夏日午後暖洋洋的感覺。

謝宸安閉上眼睛,随着躺椅的來回搖動已然是有了幾分困意。

正在這時歸寧上前将一封信遞給了蕭敬之。

蕭敬之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并未拆起信封,而是對謝宸安道:“靜宜侍君派人送了信過來,妻主可要看看?”

謝宸安聞言睜開了眼睛。

自從上次謝宸安給宮中去信之後,靜宜侍君這幾個月就經常給這邊寫信,謝宸安大多數時候看到了便立刻回了。

謝宸安一般也就是在信上随意說說她這邊的情況,也不拘着說些什麽,只是為了讓靜宜侍君安心罷了。如此一來靜宜侍君倒好像是喜歡上了這種交流方式,信件變得越發頻繁起來。

謝宸安心中知道靜宜侍君就只有她這麽一個孩子。如今她遠在宛臨,靜宜侍君心中怕是多有挂念,是以才會如此。

謝宸安凡事很少避着蕭敬之,這次也是直接當着蕭敬之的面便把信給拆開了,然而等到謝宸安看過了幾行之後整個人忽然一頓,然後悄悄的把信挪到距離蕭敬之遠些的地方。

蕭敬之的目光原本并未落在信上,一般情況下靜宜侍君送信前來并沒有什麽事情,而京中若是真的發生些什麽的話,他也能夠通過文熙貴儀知道。是以他對于他們往來的信件并沒有太過關注。然而此時看着謝宸安這番反應,他倒是開始有些懷疑靜宜侍君到底在信上說了些什麽了。

一般情況下謝宸安看完信之後,會挑着其中的一些事情來說給蕭敬之聽。然而這次她卻是把信順手塞進袖子裏收了起來,而後對信上的內容絕口不提。

蕭敬之見謝宸安這番舉動便知道這信上怕是說了些什麽與他有關的內容。

蕭敬之眉頭微挑看向謝宸安的方向。

謝宸安尴尬的咳嗽了一聲,只當做沒看到,這信上的內容她實在是不能說給蕭敬之聽,更不能讓蕭敬之知道。原因無他,只因為靜宜侍君在信上詢問蕭敬之為何還未有孕,還說了她人在宛臨,不方便為她納侍,只讓她若是看上了什麽人自己操辦,或者是讓蕭敬之為她操辦。

謝宸安看着蕭敬之的目光都帶着那麽幾分心虛,為什麽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懷孕,當然是因為她們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幹那檔子事啊……而讓蕭敬之為她操持納侍什麽的,她簡直不敢想,光是想到蕭敬之生氣的樣子她就已經覺得很驚悚了。

這封信可真是寫的……簡直讓她欲哭無淚,有種後院即将失火的既視感。

蕭敬之見謝宸安這個樣子倒是也沒多問她什麽,待到晚間謝宸安給靜宜侍君回信的時候他也沒有過來看。

不過在謝宸安沉睡之際,這兩封信卻同時落到了蕭敬之的手上,他一同看過之後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

謝宸安只以為這次的事情就這麽過去了。結果不料沒隔幾天,馬林就像是跟靜宜侍君串通好了似的,竟然送來了五六個年輕美貌十五六歲的少年,只說是百姓感念謝宸安來到宛臨之後的作為,所以自願把家中的兒郎送過來,讓謝宸安笑納。

謝宸安聽說這些人沒有經過幕府而是直接被送去了宛臨王府,她幾乎瞬間就炸毛了。

謝宸安實在是不知道馬林這麽做究竟意欲為何,但是她想到蕭敬之看到那些男孩子的樣子,只覺得像是火燒了屁股一樣,整個人都不好了。

謝宸安匆忙趕回府上的時候蕭敬之倒是如同往常一樣,從他神情之間竟然看不出和以往有半點兒差別,更看不出他的喜怒,謝宸安這一下子更虛了。

謝宸安可是在剛一回到王府的時候就跟德音問過了,證明那些人的确是已經被送到府上了,蕭敬之還讓他們留了下來。

謝宸安猜不透蕭敬之的想法,她簡直是欲哭無淚,她看着蕭敬之問道:“這事兒真不是我指使的,我事先都不知道,你信嗎?”

蕭敬之眉頭微挑,“妻主事先不知情?”

謝宸安拼命點頭,“我真的是事先不知情,我也沒想到馬林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簡直是莫名其妙。”

蕭敬之問道:“那妻主事先不知情,現在呢?可要敬之喚那些人過來給妻主看看?其中有幾個長得倒是不錯。”

謝宸安都要哭出來了,“我不用看,我真的沒有這種想法,而且馬林那邊之前的事情還沒查出來呢。指不定她背地裏都做了些什麽,她給我送來的人我哪兒敢收下,我真的只想讓他們趕緊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蕭敬之應了一聲。

謝宸安以為蕭敬之終于相信自己了,頓時松了口氣,然而沒想到她這口氣還沒松完蕭敬之就繼續說道:“既然如此敬之給妻主另外安排些人可好?保證身家清白,人品可信。”

謝宸安:“……”

所以說蕭敬之還是生氣了吧?夫郎生氣了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謝宸安嘆了口氣,最後道:“要不我現在就傳出消息去,說我有疾不能人道?如此徹底杜絕了這件事可好?你就別生氣了。”

蕭敬之其實并沒有生氣,他知道這樣的事情以後自然是不會少的,所以忍不住想要看看她的反應,見将她逼到了這種程度,他終于緩和了語氣,溫聲道:“妻主不必如此,這件事之後敬之去料理了就是。”

謝宸安終于放松下來,但随即有點兒委屈,她抱着蕭敬之哼哼唧唧道:“你就是不相信我,我真的有你一個就夠了。”

蕭敬之知道謝宸安是真心的,但他見過了人心善變,只覺得她的這番心意或許有一天也會變了味,所以最終他還是沒有敢完全将這句話放在心上。

謝宸安把頭埋在蕭敬之的肩膀上,輕輕咬了他一口,不滿道:“不許再吓我了。”

蕭敬之被謝宸安弄得有點癢,不由輕笑。

謝宸安心中有些無奈,她其實大概也能猜到馬林這麽做的原因,想來馬林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麽,想要通過這種手段來拉攏她。

只是這卻是偷雞不行蝕把米,謝宸安對此不僅毫無興趣,甚至因此而對馬林更加惱怒了。

蕭敬之讓人将這些人全部都派人送了回去。

謝宸安接下來的一整天便沒有再離開宛臨王府,而是一直陪伴在蕭敬之的身側。

謝宸安不知道該怎麽跟蕭敬之說出她心中的想法,其實她之前已經給過了蕭敬之諾言,而且她之前給靜宜侍君到回信中也将話都說的很清楚了。然而看蕭敬之現在的這個态度,大概讓蕭敬之徹底相信她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謝宸安長嘆了一口氣,不過她倒也有些明白蕭敬之的想法,她若不是有着前一世的經歷,若不是因為遇到了蕭敬之,若是沒有傾心相愛的人,或許有一天她真的會随大流,從而三夫四侍也說不定。

有時候人就是這麽奇怪,在沒有遇到那個唯一之前,似乎總是覺得哪一個都可以,然而真的遇到那麽一個人了,便會發現除了他以外誰都不能再走進心中。

謝宸安這麽想着,忍不住又親了蕭敬之一口,遇到他或許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幸福的事情。

不過當然這些事情也只是謝宸安自己在這麽想罷了,事情解決了之後蕭敬之便又開始坐在榻上整理起了帳目,似乎完全沒有把坐在他身側一個勁兒的與他黏糊的謝宸安放在眼中。

謝宸安仰天長嘆,只覺得蕭敬之似乎完全沒有這個世界裏男人應有的小情小調,一點兒也不粘人,這一點雖然在某些時候讓她覺得挺好的,但是大多數的時候,還是讓她不免覺得有些遺憾。

謝宸安從蕭敬之的身後圈住他,然後将頭靠在了他的後背上。

蕭敬之握住謝宸安的手,問道:“妻主想要一起來看看麽?”

謝宸安不太看得懂賬冊,不過這個時候聽到蕭敬之這麽問便也就聚起了精神随蕭敬之一同看着。

蕭敬之趁機教了謝宸安一些關于整理賬目的法子。這些事情他在的時候自然都是由他來做,府內的事情也都是由他來管的,多半的時候用不到謝宸安自己去辦,但是凡事總有萬一的時候。若是真的有朝一日這些東西落到她的手上,總不能讓她到時候一知半解手忙腳亂才是。

蕭敬之很有耐心,說話條分縷析,聲音也很動聽,若是平常謝宸安可能聽不進去這些,然而換做是他來講謝宸安倒是開始變得饒有興致。

夏日的陽光透過窗外的樹木投下了斑駁的影子。蟬鳴鳥叫之聲不時響起,而屋內兩個人的身影逐漸靠在一起。

因着第一次上課比較成功,而後很快便開始了正式的課程,秦單這邊給出了詳細的計劃,她準備先開設幾個班的課程,而後再開設其他的課程。

謝宸安大概看了一下,其中有兩個制瓷課,一個織布染布課和兩個刺繡課。

謝宸安對整體安排并沒有什麽異議,只是對秦單說道:“這兩個刺繡課裏邊可以請一個男夫子來上課,讓男子們來聽課。”

秦單自然答應。

等到正式開課的第一天,謝宸安帶着蕭敬之一同到了課程現場。

謝宸安并沒有驚動其他人,只站在旁人不易注意到的地方四處看看罷了。

這個年頭不流行開學演講,而且她也沒有什麽真的想說的,這些人不用她再多做什麽激勵,他們本身已經足夠努力,足夠上進,有足夠的想要向上的念頭與想法。

說起來她這次帶蕭敬之過來主要是想讓蕭敬之跟那些前來上課的男人們說上幾句。

謝宸安覺得在女尊社會,這些男人能有這種努力向上的想法實在是不容易,而蕭敬之從本質上跟他們其實是一樣的,而且他更為強大,謝宸安覺得讓蕭敬之去跟他們聊聊也是極好的,或許他們能從蕭敬之的身上獲得些什麽激勵也說不定。

不過話雖然是這樣講,但是謝宸安也不可能只去刺繡課,旁的課程也是都要看一看的。

謝宸安對制造瓷器其實并不是很了解,不過卻也并非是完全沒有接觸過,她以前的時候也曾經去過陶藝坊,簡單的領會過一兩次。

玩兒泥巴的時候其實很容易給人一種輕松的感覺,也是一種不錯的解壓方式,而且看着泥胚在自己手中慢慢成型也是頗有趣味的,這麽想着謝宸安索性帶蕭敬之在隔壁空房間另外弄了一套器具過來,跟他一塊兒玩兒了起來。

蕭敬之對于謝宸安的突發奇想覺得有些好笑,不過卻也沒有拒絕,而是跟着謝宸安一起動手弄了起來。

蕭敬之這人明明一眼看上去就能夠讓人感覺到他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但是偏偏無論他做什麽都不會有違和感,即使他此時袖子高高挽起,手上沾滿了泥巴,但他那種沉靜的姿态,那種全神貫注的樣子,也仍然是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謝宸安覺得自己可能是中了愛情的毒,傳說中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在她這裏完全的應驗了,更何況蕭敬之本身就是‘西施’了。

蕭敬之見謝宸安不錯眼的盯着自己看,伸手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

謝宸安對着蕭敬之傻笑。

蕭敬之突然也笑了起來。

謝宸安跟蕭敬之對着笑了片刻,而後才後知後覺的覺得自己的腦門兒有點兒涼。

她伸手一摸,果然摸了一手泥。敢情之前是蕭敬之把泥巴塗在她的腦門上了,怪不得他剛才笑的那麽高興。

謝宸安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蕭敬之還有這麽孩子氣的時候,不過随即覺得這也挺好,平日裏蕭敬之總是太過沉穩謹慎,凡事都是三思而後行,總是容易讓人忘了他而今方才十九歲,擱在前一世他這年齡也就是在念高三或者大一,正是最為朝氣蓬勃的時候呢。

謝宸安對着蕭敬之皺了皺鼻子,随後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往蕭敬之的臉上抹去。

蕭敬之笑着往後躲,兩個人就此鬧了起來。

最後兩個人做了一套杯盞出來,謝宸安還挺懷疑自己的水平的,覺得她做的東西真的燒制出來也未必能用,不過看蕭敬之做的這麽認真,而且難得這麽開心,即使這東西燒制出來不能用,她也要好好地保存起來才是。

謝宸安将他們做好的這些交給燒制的師傅,只讓她之後和學生做的一起燒制出來即可,等到燒制完成後送去宛臨王府。

兩人這一玩就玩了一個多時辰,等到兩人再去到織布染布課的時候她們那邊都已經大概講完了,這個時候正在實踐階段。謝宸安大概往裏邊看了看,見裏邊的人都在認真地忙碌着便也就悄聲離去。

在這之後兩個人先是一同去了女子刺繡課那邊,謝宸安大概看了看,只覺得通過這些人的表情便可以知道這課程對她們來說大概是一種折磨。

謝宸安看着下邊兒人愁眉苦臉的樣子,感覺着實有些好笑。但是異位處之,她覺得若是自己上這課的話估計也是這個表情,于是便沒有笑的太誇張。

兩個人最後到了男子刺繡課的房間外頭,這會兒時間已經臨近中午,課程基本上已經快結束了,裏面看起來靜悄悄的,想來也應該是處于實踐階段。

此處都是男人,而且其中很多人年齡尚小還未出嫁,謝宸安不便再前往了,于是她看向蕭敬之的方向。

今天這事兒謝宸安是提前跟蕭敬之商量過的,蕭敬之也是願意跟這些人說說話的,是以謝宸安才把他帶了過來,不過到了這個時候蕭敬之臉上未見緊張之色,謝宸安反倒替他覺得有些緊張。

蕭敬之自從來到宛臨之後,這還是第一次正式出現在這麽多人的面前。她不知道蕭敬之有沒有想好跟這些人說些什麽。而且這些人若是當場反駁他或者是說些什麽,蕭敬之又該如何處理?

謝宸安有些猶豫的說道:“你準備好了嗎?其實改天再過來也是可以的。”

蕭敬之看向謝宸安随後溫聲道:“這等的場面臣還是應付的來的,臣此前一個人撐着将軍府,而後又一個人掌管着手上的那些産業,其中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妻主不必将我當成尋常男子,也不必總為我提心吊膽。”

無論是上次謝宸安帶他去往獄中還是現在,她似乎總是把他想的太過脆弱。仿佛他是一株承受不了任何風雨的花草一般。

他有時享受謝宸安這樣的關懷,然而有時卻也覺得她實在是把他想的太過柔弱了。

“我……”謝宸安看着蕭敬之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其實沒有半分看低蕭敬之的意思,她也知道蕭敬之能一個人撐着諾大的将軍府,能一個人掌管這麽大的産業,定然是在各方面都不同凡響的。

她知道他強大,知道他聰明,知道他能幹,知道他堅韌。只是她仍舊是在很多時候忍不住為他擔心。

謝宸安嘆了口氣,随即意識到可能是自己錯了。

人總是喜歡用同理心去看待事情,然而蕭敬之并不是她,而且此前二人的經歷也并不相同。

她對于自己畏懼的,對于自己感覺可能會恐慌害怕的,對于自己可能會覺得難以處理的事情,便會忍不住擔心蕭敬之面對這樣的情況的時候會遇到跟自己一樣的困難。然而事實上卻并非如此,蕭敬之要比她在各方面都強大的多。

蕭敬之俯身輕吻謝宸安,低聲道:“但臣喜歡妻主為臣而費心。”

如此,他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心意。

說完這句話之後,蕭敬之便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謝宸安站在原地,片刻後笑了出來,他懂她的心意,不用她做任何的解釋,這真是再好不過了。

蕭敬之的強大讓人欽佩,同時也讓人感覺心疼。謝宸安忍不住在想是否自己能有一天真的強大到将他放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讓他可以不用再這樣撐着這一切。

謝宸安始終站在房間外,她想聽聽蕭敬之會對這些人說些什麽。但不知道是因為蕭敬之的聲音小,還是因為這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好,她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直到蕭敬之推開門出來謝宸安也沒能聽到他在裏邊到底說了些什麽話。

謝宸安疑惑的看着面無表情的蕭敬之,問道:“都說完了?”

蕭敬之道:“說完了。”

謝宸安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最終沒有問他到底都跟這些人說了些什麽。

官窯和織造坊的事情都已經按照章程進行,諸事都踏上正軌之後,周負也逐漸有了些空閑時間,讓她操心的事情越來越少了。

此前伍洋得了謝宸安的吩咐,把加固城牆和建設瞭望塔的方案都給她送了過去,她們商量之後又有所完善,這兩日她便将具體的施工圖也畫了出來,只等着讓謝宸安過目。

謝宸安這日早晨一來到幕府便被周負給找上門了。

謝宸安看過了周負手上的施工圖,她自己這邊看了之後覺得沒有什麽問題。知道伍洋那邊也沒有什麽異議之後便拍板定了下來,只等着次年夏天的時候開始施工。

謝宸安在這之後又問了周負一些關于官窯和織造坊的事情,最近徐斌忙的找不着人,謝宸安這些問題便先問周負了。

周負聽言笑了出來,只道是一切都好。

謝宸安見周負這邊都能抽出心思來搞這些旁的,便也猜到她們那邊應該是進展順利。

所有的事情都正常運轉,謝宸安到幕府待了一上午之後發現沒有什麽人過來找她,她也覺得自己手頭上暫時沒有什麽特別緊要的事情,眼見快到中午了,謝宸安索性便準備直接回王府了。

早點下班也就早點兒回去見蕭敬之,反正也不是在現代,她曠工這事兒也沒人敢管。

謝宸安一直有溜達回王府的習慣,不過自從上次她中暑之後蕭敬之就吩咐她身邊的人了,若是她想走路回去的話,路上必須遮陽才行。

謝宸安覺得這有點兒小題大做了,不過卻也因此覺得心裏甜滋滋的,這一天她便和百泉一同撐着傘往回王府。

說起來遮陽傘這個事情,謝宸安此前一直是覺得這是現代才有的産物,然而她到了這個世界才知道這個時代中的大家男子們有很多出門都是會撐傘的,可謂是超前一步了。

不過相對來說這個世界裏女子撐傘的就不多了,是以她的行為多少顯得有些異常。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麽,路上的人也沒有太過在意,有認識她的也只是行個禮罷了。

謝宸安一路走着,開始尋思起刨冰和冰鎮水果的事情。

這個世界裏邊兒沒有冰箱,也沒有能快速冷凍的東西,冰塊一般都是在冬天的時候采集的,而後放在地窖或者是其他地方封存,待到夏天的時候再拿出來取用。

而因為她春天的時候才到宛臨,王府之中自然是沒有備下冰塊的,也不知道民間有沒有備下的,若是沒有的話,那這個夏天過的怕是會有點難熬了。

謝宸安正在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着,結果突然聽到有人提到正君,她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聽岔了,結果後來才發現這邊竟然是真的有人在議論蕭敬之。

謝宸安皺眉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後側耳傾聽,這才發現這些人在說蕭敬之善妒,說他婚後大半年無所出,還不讓納侍。

謝宸安簡直覺得莫名,随後想到了之前馬林給她送過去的那批人。她之前就覺得馬林這行為是不安好心,現在看來果不其然。

說起來當日也是她疏忽了,這件事情本不應該讓蕭敬之處理的,若是她自己去辦的話想來便不會有這些民間傳言了。

謝宸安想到當日的事情,當時馬林是用馬車将這些人送來的,而後蕭敬之也是原封不動讓人用馬車将這些人給送出了王府。也就是說一般人應該只看到馬車進出,而不知道具體是發生了什麽情況才是,畢竟送進王府的人她也不一定會享用,這到底是涉及男子們的名聲,自然是會小心些的。

如此一來,也就是說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除了馬林和被送去的那些男子之外,也就只剩下王府的人了。

但是王府的人都是她和蕭敬之從京城帶來的親信,而且蕭敬之一向管理下人都是頗有辦法的,按理來說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事兒的。至于那些人本身,他們應該不會大張旗鼓的将自己被送進宛臨王府最後又被原封不動的送回去這麽丢臉的事情到處宣揚,也就是說這事兒多半就是馬林那邊動了手腳。

謝宸安實在是有些不明白了,馬林之前給她送人若說還算是讨好行為的話,那她現在這一出究竟是為了什麽?她想要通過這件事達到什麽目的?難道是想要挑撥她和蕭敬之嗎?可是僅僅就憑借這麽一件事情挑撥他們二人的關系,也未免太過天真了些。

謝宸安越想這件事情越覺得生氣,于是半道返回了幕府。

既然馬林要跟她耍這種陰招,她就跟馬林正大光明的扛。她是宛臨之王,而馬林不過是區區太守而已,說到底馬林也只敢在暗處做手腳罷了,難道還能真的在明處把她怎麽樣不成?

這件事情她既然想不通馬林的意圖,那索性不如直接将人叫過來,問問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馬林已經許久沒來過幕府,也沒見過謝宸安了,兩個人上次見面的時候還是在都尉司,而後幾乎沒再聯系過。

在那之後謝宸安聽到關于馬林的消息都是從白如口中聽到的。

而上次史振身死一事雖然跟馬林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但是因為當時馬林并未出現在現場,而關于馬林和這件事的聯系目前也尚未找到證據,所以在那之後也一直沒能擒拿她問話。

馬林見到謝宸安感覺有些緊張,說起來這段時間她能感覺到謝宸安在針對她,但是她最近也沒動手做什麽,一時之間也找不出緣由。

她之前給謝宸安送去那些男人的确是在讨好她,想要就此來緩和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只是那些人還未送到謝宸安的面前,便被蕭敬之全都給她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

此時馬林見她把自己叫過來,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謝宸安這到底在搞哪一出。

謝宸安待到馬林行禮之後問道:“日前你讓人送去王府的那些人,後來怎麽處理了?”

馬林如實道:“人已經都送回去了。”

謝宸安應了一聲後開始尋思如何套這個老狐貍的話。

然而馬林見謝宸安這個樣子卻會錯了意,以為她是後悔了。她就說應該沒有人能抵擋住這樣的誘惑,尤其是這次送去的人都是她精挑細選過的,無論模樣還是身段都是極為出挑的。

馬林此前就覺得謝宸安這邊的情況有些不太正常,她此前就聽聞過這位宛臨王除了正君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夫侍。

她猜測過許是因為這位正君着實沒有容人之量,而且又把持着宛臨王府上下,謝宸安是因為懼內所以才不得不如此,經歷了這一遭,可以确定她的猜測應該是多半屬實了。

馬林有點兒同情謝宸安,因着讨論的都是男人的事,馬林的态度便不由放松了幾分,而後跟謝宸安建議若是宛臨王府不适宜養人的話,她可以替謝宸安置辦外宅。

她說這話的時候擠眉弄眼,着實是損壞了她在謝宸安心中兇神惡煞的形象。

謝宸安這個時候特別想謝謝她,想謝她全家,要不是她三番兩次搞事情,她哪裏會來的這麽多麻煩事兒。

謝宸安最後明确的跟馬林表明了她對那些人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并且讓馬林以後不要再做出類似的事情,同時警告馬林不要試圖在民間傳播什麽不利于蕭敬之的言論,不然的話要她好看。

謝宸安的這番話着實是讓馬林覺得意外,這會兒她都搞不清楚謝宸安這到底是在做戲還是真心的了。

謝宸安心知這件事情只靠馬林肯定不行,她只是跟馬林表達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待到馬林走後謝宸安便把秦單給叫了過來,宣傳這邊兒的事情都是由秦單負責的,謝宸安跟秦單十分強烈的表明要她把這件事情給壓下去,不許讓人再議論蕭敬之。

秦單此前的時候一直在忙着上課的事情,完全沒有聽到坊間的這種言論,這個時候聽謝宸安說才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

說起來這也只是百姓之間互相傳的八卦罷了,若是不加理會的話過一段時間便也就沒有人再說了,所以這事兒算不得嚴重,但是謝宸安和蕭敬之恩愛這是他們這些人都知道的事情。謝宸安不想傳出這些謠言的心情她也是理解的,于是她答應了下來,保證之後會努力杜絕這種事情繼續發生。

謝宸安這邊兒吩咐過秦單之後便讓人将白如給叫了過來,準備問問她這段時間馬林到底是什麽情況。

白如這段時間倒是努力的再在查馬林這邊的事情了,不過調查到現在為止倒是的确還沒有出什麽結果,而且馬林這邊的情況也是有些複雜,而且馬林日前還曾經親自登門去找過她。

當時白如可以說是如臨大敵,她一度以為馬林是來她這兒滅口的,于是讓一衆侍衛嚴陣以待,卻不想馬林只是過來跟她聊天而已。

馬林對白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跟她說了懷疑蕭敬之把持宛臨王府之事,也說了她準備往宛臨王府送人的事情。

馬林的本意是只要她送進去的這些人裏邊有得到謝宸安喜歡的,那之後她這邊再有什麽事便有人替她吹枕邊風了,而且這些人也可以給她通風報信,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方便得多。

但若是她此前猜測的是對的,這些人送不到謝宸安的面前去,而是直接被蕭敬之攔下的話,那在這之後她們就可以借此來離間兩人之間的關系,她相信女人就沒有不好色的,等到謝宸安厭煩他了,她的計策一樣可以得逞。

她想讓白如在這方面幫助她,這些話從她這邊傳出去總是不好的,她做這些事情有些太過明顯了,而且她本身不是謝宸安自己的人。而白如則不然,白如雖然在謝宸安這邊算不上被重用,但她到底是謝宸安的人。

馬林其實有一定的把握覺得自己能夠說服白如,因為白如從某方面來說跟她是一樣的。雖然白如是跟着謝宸安來的宛臨,但是她一直不算受寵,而且馬林也知道白如是個有野心的,目前的狀況她肯定是不滿意的,如果她們聯手改變現在的情況,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白如又不傻,雖然馬林說的冠冕堂皇,好像是一心在為謝宸安着想,但是她心裏打的什麽算盤白如卻是明白的。不過在蕭敬之這件事情上馬林和她倒是難得同仇敵忾。

白如最後沒有給馬林答複,但是馬林看她的神情,便知道自己已經說動了她,于是心中很是得意。

後續事情的發展就如同兩人此前的預料一般,馬林送去的人直接被蕭敬之都送了回去,而流言也就此散播出來。

但在這之後的事情發展卻出乎了兩個人的預料,謝宸安在聽聞這個消息之後竟是第一時間便

第 90 章 窺探古井

孫悟空攜帶着三人,徑直反回了寺院。

“師傅,他倆呢?”悟空問。“他們兩個去皇城探探。看能不能把國王也給救出來。這位是?”三藏指着由王子扶着的婦人。問。

“大師!這是我的母後。母後,這就是能拯救烏雞國的大師!”王子興奮的介紹着,因為他感覺到。重振國家,希望的光芒越來越旺盛。

王妃一聽是大師。急忙下跪。哭道:“懇請大師挽救烏雞國。”

三藏将王妃扶起,說:“阿彌陀佛!王妃殿下。您請放心,這件事我們包了。”

“多謝大師!”王妃,王子。将軍三人同時拜謝。

就在孫悟空等人在內宮與王妃相見的時候。豬悟能與沙悟淨也來到了皇城大院。

兩個黑色的人影,游走在皇城內部,不時的躲避着巡邏的衛兵。

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

“豬頭。你知道禦花園它在哪嗎?”悟靜不由得問道,豬悟能撓着頭。說:“我,我也不知道啊!”

“呵!果然。豬是靠不住的!”悟靜扶着額頭,無奈的說。

豬悟能出奇的沒有發火。淡淡的說:“現在不是貧嘴的時候,還是盡快找到禦花園的好。”

沙悟淨也不逗悟能玩了。兩人專心的在皇城中尋找着禦花園。衛兵一隊一隊的從他們身邊行過。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老沙。你怎麽看?”豬悟能無奈了。這麽大的皇城,一邊尋找禦花園,一邊躲避着巡邏隊。

“這樣下去。明天也找不到。瞅着機會抓一隊問問看。”沙悟淨也說道。

“也好!目前只能這麽做了。”兩人蹲在屋頂上,等待着機會的到來。

“喂!換班了,你們可以回了去睡覺了。”有一隊衛兵走了過來,通知樓下的衛兵,并且提出了換班的要求。

“你們終于來了!我們可被凍死了。行了,你們繼續,我們走了!”說完,便帶領自己的小弟離開了樓下。

豬悟能兩人看着離去的那隊巡邏兵,相視一笑,跟了上去。腳步踏在瓦棱的屋頂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樓下的幾人疑惑的看看屋頂,又疑惑的看看對方。心裏起疑,但是又不知道為何。“應該是貓吧!繼續巡邏吧!”

兩人踩着屋頂的瓦棱,追上了巡邏隊,相視一笑,“留一!”“嗖!”縱身躍下樓去,将脖頸全部扭斷,剩餘一人剛想大喊,卻被捂住口鼻。

“你處理屍體,我去問問題。”兩人分好工作。豬悟能将屍體扔到了草叢中,沙悟淨也問出了禦花園的位置。

兩人再次同行,前往禦花園。

“呼!呼!呼!”豬悟能喘着粗氣,說:“這也太遠了點吧!皇城也是,真夠大的!”

沙悟淨:“還不是因為你太胖了啊!馬上就到了,快點。在慢點,天就要亮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禦花園,重兵拱衛。兩人躲在暗處,看着禦花園周圍的十多把火棍,兩人皺眉。

“這可咋整啊!”豬悟能撓頭說道,“你!引開他們。”沙悟淨道。

“要……要怎麽引啊?”豬悟能有些發懵。“随便……随便制造點動靜,然後将他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接着我就進禦花園将屍體找出來。”

豬悟能還想說什麽,沙悟淨卻将他一把推了出去,說:“看你的了。”

豬悟能沒有辦法,瞬間變作一個穿着暴露的女人,渾身散發着妖媚之氣。走向巡邏的衆人,“各位軍爺,想不想玩點刺激的啊?”

衆人停止巡邏,齊齊觀望着那個詭異的女人。“喂!幹什麽的,停下!國王禁止別人入內!”

“奴家見各位軍爺巡邏辛苦,特來犒勞犒勞大家。”說完将自己的肩膀露了出來。一群狼友眼睛都直了,身不由己的走向豬悟能。

沙悟淨有些發愣,他完全沒想到豬悟能竟然能這樣做!但也沒有錯過時機,在悟能吸引衆人的注意力後,悟靜專走暗處,成功潛入了禦花園。

“呵!苦了那豬頭了!沙悟淨轉過頭看着被“群狼”圍住的豬悟能,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八角琉璃井。在哪呢?”沙悟淨迷茫的走在禦花園中。外面傳來“噗”的一聲,随後就是多個物體倒地的聲音。

悟能從禦花園中走了進來,看到沙悟淨說:“差點貞潔就沒有了。快一點,不然,皇城內的其他巡邏隊看到就不好了。”

“老沙!看那!”順着豬悟能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口巨大的石頭,壓住了一口古井。

二人走近古井,将石頭搬了起來。悟靜:“我們下去嗎?”悟能:“不下去的話,屍體也不可能自己上來啊!走吧!”

“噗通”“噗通”兩人接連跳入井中。

冰冷徹骨的井水,讓二人清醒了不少。逐漸的游入井底,一座府邸慢慢的映入了二人的眼前。

“看來國王的屍體,因該就是在這裏面了。”兩人敲開了門。門內走出個魚精,問道:“你們兩個是幹什麽的!來這裏幹什麽?”

沙悟淨說:“我們兩個,來找你們家老大,有事情要問。”那魚精上下打量了一下門口的這兩個人,說道:“行!你們等會,我去通報一聲。”

過了不久,魚精跑來開門,說:“我們家主人有請!兩位請進。”

豬悟能二人在魚精的帶領下,進入了府邸。“二位上仙大駕光臨,老朽有失遠迎。”一個和藹的老人走了出來,笑着對二人說道。

“大爺!閑話不多說,我們找你有事。”老者疑惑不已,說:“我等從未見過面,不知道你們找我,是為了什麽事呢?”

“大爺,我們是為了一具屍體!”豬悟能說。主人大驚,問道:“敢問是誰的……是誰的屍體?”

“烏雞國國王。”語氣很平淡,但已經有一些不耐煩的感覺。

“笑話!烏雞國國王,不在皇城中尋找,反而來我的府邸尋找。兩位,你們不覺得可笑嗎?”

“呵呵!聽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準備交喽?”豬悟能冷笑。

“本王是蛟龍成形,是雖然不能和四海龍王相提并論,但好歹也是一洞之王,說沒有,就是沒有。”轉身往內堂走去,“來人,送客!”

第 94 章 離間

“七郎,七郎…”

“啊?”楚墨聽得蘇洛汐喚着自己,思緒才被拉了回來,随即溫潤笑問:“你繼續說,我聽着呢。”

蘇洛汐見他一整晚都心不在焉,自己說了這麽半天,想必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心中不由得氣惱,嘟起小嘴,別過臉氣惱道:“人家說了這麽半天,你都沒聽進去。算了,不說了。”

見佳人動了真氣,楚墨急忙自榻上撐起身子,将佳人擁入懷中,笑言道:“洛汐的聲音如出谷黃鹂一般,繞梁三日不覺。如此仙音當真巴不得日日夜夜在耳邊響起,怎敢不聽?一字沒落,都收到腦子裏了。”

聽他這般說,蘇洛汐心中的怒氣不由得消去了一大半。靠在楚墨懷中,輕白了一眼,嘟着嘴不依不饒的問道:“那你說說,我剛才都說了什麽?若你說不上來,今夜便回文瀾殿好好發呆吧,我這可容不下你這大佛。”

“哦?竟這般嚴重?那娘子倒要容得為夫好好想想了。”楚墨修眉微揚,方才自己已然神游天外,怎會知道洛汐說了什麽?眼珠一轉,目光落在蘇洛汐手中那件剛剛縫制好的中衣之上,會心一笑,颔首附耳柔聲道:“你剛才說的字字句句都是對我濃濃的愛意,當真是暖心暖肺。”

輕吐的呼吸讓蘇洛汐覺得耳邊酥癢,聽得這番話更是雙頰緋紅,埋入楚墨懷中輕捶嬌嗔道:“從哪學了這般無賴,哪個愛你了?平白的說了這些話,羞也不羞。”

楚墨不置可否的将蘇洛汐擁在懷中,笑言道:“前些日子忙了點,沒來看你…”蘇洛汐聞言,轉身接話道:“七郎胸懷蒼生,兼濟天下,切莫為了兒女私情耽誤了正事才是。”

“好好好,都聽你的,都聽你的。”每日朝堂之上便是這些個大道理,聽得楚墨頭都暈了,可又不舍得責備于她,只得帶過話題道:“這龍繡的倒是活靈活現,既不失了尊貴也沒落了俗套。”楚墨拿過那件中衣,滿是愛不釋手之意。

蘇洛汐瞧他這般欣喜勁兒,上前服侍他穿在身上,柔聲道:“本是打算你壽辰那日才給你穿的,瞧你這般猴急的樣子,哪裏還有半點兒皇上的意思。”

新衣加身,楚墨擡起胳膊。左看看,右瞧瞧,笑道:“這衣服倒是裁的正好,不像那尚衣局制的,每次總是有些偏差。”随即挑眉看去,笑道:“沒想到你裁的竟是這般的合身,當真是奇了。”

聽着楚墨的話,蘇洛汐一邊幫他整理衣服一邊笑道:“你呀,就會取笑我,我這三腳貓的女紅你是最為清楚不過的了。”微頓,扳過楚墨的身子,輕撫俊臉道:“不過這世間上的事都是一個道理,若是放在心上,印在腦裏,便自然是能成的。”

楚墨心中頗為感慨,輕嘆道:“能如此将楚七放于心上之人,唯洛汐一人。”

“既然知道,怎的還那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都說“女人的臉,六月的天,說變就變。”這話一點也不假,方才還柔情蜜意,轉臉的功夫,蘇洛汐便微嗔起來。“聽福喜說你前日将自己關在文瀾殿一天一夜有餘,也不知派人說來說一聲,叫人一顆心懸在那裏。”

楚墨佯裝肅然道:“這邊境的小國,不僅滋擾生事,還惹怒了我的愛妻,當真是罪不可恕。”随即又笑道:“是我大意了,你也知我對行軍布陣之事不甚精通,如今想要熟識如何派兵攻打姜國,自當是多做些功課。這才沒顧上告訴你一聲,害你擔心。”

“原來是邊境姜國滋擾之事。”蘇洛汐皺眉道,“七郎可曾想到了解決掉法子,打算派哪位将軍前去?”

“唉。”楚墨修眉成結,坐于榻上道:“便是這點一直困擾我,朝中雖說是精兵猛将甚多,可現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我稍有不慎,派錯了人,只怕祖宗基業都要受到危險。”随即拍桌憤然道:“這都怪我,若是我足夠強大能挑起這江山,又怎會怕了那些個老匹夫與野心賊子?”

蘇洛汐見楚墨氣急,急忙上前輕撫他的後背道:“七郎也莫要如此自責,能有如此成績,得到萬民敬仰,已然是千古明君之功了。”

話雖如此,心中卻暗自有了計較:如今七郎所愁不過是丞相與景旸王之勢,更是劍拔弩張之勢。此時若是自己稍加點撥…

既已打定主意,蘇洛汐柔聲道:“依洛汐看,七郎也莫要費神于此。洛汐聽說朝中有一位姓袁的将軍,為人忠心且骁勇善戰,對于行軍布陣之事更是頗有心得。有如此良将,何愁姜國?”

楚墨聞言,急忙轉身,修眉輕挑,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這張美麗而天真的面孔上布滿了欣喜與安然之色,并未看出有何陰謀之處。況且蘇家歷來未曾出過什麽高官且是書香門第,洛汐自小也過着孤苦無依,寄人籬下的生活。想來是不會與朝中之人有什麽矯情,更別說是武官。

那她是怎麽知道此人的?

蘇洛汐見楚墨定定的看着自己,心知楚墨已然起疑,遂輕笑道:“我臉上可是花了?七郎怎看的如此入神?”

“沒什麽。”楚墨淡然一笑,拉着蘇洛汐的手垂眸輕撫道:“這倒是個上好的人選。只是…”

“只是什麽?”蘇洛汐滿臉天真茫然問道,“可是這袁将軍有何不妥之處?”

楚墨擡頭,看着蘇洛汐的眼睛,輕笑道:“不瞞洛汐,已有人先你一步向我推薦此人。”

“先我一步?”蘇洛汐眨着迷茫的大眼睛問道,“不知是誰?”

“依依今日也與我提起了此人。”楚墨淡淡笑道。

蘇洛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輕笑道:“若是別人我還詫異,但若是遺蝶姐姐,那便是再自然不過的了。”

“洛汐何處此言?”楚墨心頭一跳,修眉微挑,面色變了變,轉瞬即逝。雖然已經猜的差不多,但仍不死心,只是怕蘇洛汐察覺到自己的不自然,垂首問道。

蘇洛汐順勢坐在楚墨身邊,笑着回答道:“洛汐的身世七郎是再清楚不過的了,若問朝中有哪些才高八鬥的學士尚能答上幾位,但論起馳騁疆場的大将,就顯得有些孤陋寡聞了。遺蝶姐姐博聞強記,我自是比不得的,是以常去與她談天說地,增廣見聞,這才知道了袁将軍。”

言罷,面上又帶了些戚戚然之色,澀聲道:“想起以前那段與遺蝶姐姐相交之日,當真是頗為懷念,只是如今…唉。”

楚墨聽罷,笑問道:“原來如此,這就難怪了。依依常在你面前說起這些麽?”

“是啊。”蘇洛汐見楚墨問話,随口笑答道:“若不是遺蝶姐姐,洛汐以後怕是要贻笑大方了,到時可就丢了七郎的臉面了。”

“哦?”楚墨擡頭,修眉輕挑,饒有興趣的問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來考你一考。不知除了你所說的袁将軍之外,朝中還有哪些名将?”随即附耳輕言道,“若是答不上來,一會兒可是要受罰的。”

蘇洛汐聞言,雙頰鮮紅欲滴,哪裏不知楚墨所謂的“受罰”是什麽意思,垂首低聲羞道:“你這人,真是愈發的沒個正經了。我朝兵強馬壯,除了袁将軍英勇之外,黃、寧、許、吳幾位将軍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她兀自這邊垂首說道,完全沒有注意一旁的楚墨臉色已是愈發的的難看。

第 96 章 風遁(上)

“我是不是又攤上事了?”羽生看着剛剛還有一個大活人,現在卻變得空空蕩蕩的訓練場,愣了片刻之後,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又陷入了一個麻煩之中……作為一個目睹了自來也整個作死流程的人,那問題來了,羽生要為對方的作死行為負連帶責任嗎?

貌似……不大好說。

首先,盡管羽生覺得剛剛自來也是去往了自己的“命運之地”妙木山,然而他的判斷依據卻根本沒有辦法向任何其他人做出合理說明,也就是說他向火影彙報這件事的時候只能以最保守的方式說自來也“去向不明”了,否則的話他麻煩更大。

其次,就算是羽生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現在自來也是去往了妙木山,因為這種傳送的随機性太大了,就算自來也掉到了龍地洞也不是不可能的,而從最極端的情況考量的話,他當成殒命的情況也是存在的,甚至後一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這時候,羽生只能期待自來也吉人自有天相了。

命運是一種虛無缥缈的東西,老實說羽生并不相信那個,然而放在自來也身上的話,似乎就有那麽一種別樣的說服力了。“給世界帶來變化的變革者的引路人”,這是貼在自來也身上的标簽,可這究竟是他一生之中原本的命格,還是蛤蟆仙人給他做出預言之後他自身向着那個方向發生的變化?其實誰都說不清楚。

想到這裏,羽生突然曬然一笑,現在他思考問題的角度未免有些太過于深入這個世界了,作為在這個世界上活着的一個人,他思考問題的方式發生的變化無可厚非,穿越者的土著化問題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他是該融入這個世界的,然而卻不能把一切都融入進去……這樣不好,起碼他不能失去能夠跳出這個世界俯瞰一切問題的角度。

“剛剛空間通道打開的一瞬間,我感受到了另一面的氣息似乎有那麽一點熟悉,但具體是怎麽回事,以現在我的狀态并沒有辦法完全确定。”就在這時候,處于半冬眠狀态的蛞蝓攀上了羽生的肩頭,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有些熟悉嗎?”羽生搖了搖頭,除非蛞蝓能夠一口咬定自來也打開的空間通道的對面是妙木山,否則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沒有任何意義。

但蛞蝓只是濕骨林的通靈獸,就算它處于完全清醒的狀态,也不太可能對妙木山的空間坐标了如指掌……除非三大秘境之間有着什麽不為人知的聯系。

“總之,我們還是把這件事情盡快報告給火影吧。”羽生又說道,他既然已經親眼看到了自來也這邊發生的問題,也就不可能裝作看不見了,因此他只能把這件事彙報給火影,剩下的一切問題都交由對方來判斷。

此時,三代火影應該正在接待漩渦一族的使者,這屬于挺嚴肅的外交活動,一般的事情是不應該去打擾他的,但有關于自來也生死的事情,應該不算是“一般事情”吧?

羽生快速的離開了這個訓練場,準備去往火影所在的地方,可問題在于,他現在并不知道火影究竟在哪。他先是去往了火影的辦公樓,但發現這裏異常的安靜,并不像是在接待人的樣子。通過詢問其中的忍者之後,羽生确認了火影并沒有身在其中。

這時候,羽生第一時間想起的是三筱老師,她當然清楚火影的動向。不過不管是三筱還是綱手,他們這些與千手、漩渦相關的人此時應該都跟火影和漩渦的使者待在一起,所以同樣也是尋他們不得的,因此這時候羽生能夠選擇的人就只有一個了……大蛇丸。

幸運的是,羽生知道大蛇丸住在什麽地方。

而當羽生又輾轉找到大蛇丸的住所,敲開對方的門的時候,那扇門打開了一條窄窄的門縫。

“是誰?”大蛇丸有些悶悶的聲音響起。

從門縫裏往裏看,羽生只見對方的臉上蒙着一塊厚厚地方巾,整張臉上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同時某種古怪而刺鼻的氣味也從大蛇丸的房間裏傳了出來。

羽生瞬間明悟,看來新年期間勤奮的人不只自來也一個,這裏還有一個非常熱衷于試驗、甚至是各種危險的生化試驗的人。

“是我,有點緊急情況,大蛇丸,你知道現在三代火影在哪吧?”

“嗯,今天三代要接待漩渦一族的使者,火影、木葉的漩渦族人,包括綱手也會在那邊……就在猿飛一族的宅邸那邊。”大蛇丸本來是眼含警惕的,不過在看到了門外的人是羽生之後,這種警惕的神色倒是稍稍減少了一下……不過只是減少,但沒有消失。

“那正好,你跟我一起過來吧,我有點緊急情況要跟火影彙報。”羽生說道。

怪不得找不到三代火影,原來他是在自己老家呢。這其實有點怪,漩渦一族來到木葉是官方的出使活動,然而火影招待對方的地方卻不是在火影的辦公樓,而是在自家的宅邸……某種意義上,這是在顯示雙方的私誼甚篤,是一種願意繼續與對方親近、加深雙方聯系的信號。

“又是要向火影彙報?很着急?”大蛇丸往自己身後瞅了一眼,似乎并不想中止手上的試驗……咦,他為什麽要說又呢。

“很着急,”羽生點了點頭,“這麽說吧,要是你不出來,我就馬上破門而入把你揪出來。”

他表現出了一副挺強硬的姿态,大蛇丸的眼瞳微微一縮,他是那種會接受別人要挾,然後随意屈服的人嗎?

于是,大蛇丸把自己的方巾一摘,然後整個人貼着他打開的那條也就十厘米寬的門縫溜了出來,就像個壁虎一樣。

而後,他又随手将這扇門給鎖死了。

現在的大蛇丸打不過羽生,所以他挺聽話的。

只是他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派,擺明了房間裏是有問題的,羽生的眼皮跳了跳,很明顯,這貨正在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但現在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

大蛇丸離家之後,帶着羽生穿街過巷,抵達了猿飛的宅邸,并且憑借着一手刷臉的絕技,進入到了宅邸裏面。

而直到羽生向着火影報告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大蛇丸才知道自己相愛相殺的好基友居然單飛了,大家明明說好了要雙……

咳咳,總之,這件事火影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

第 96 章 神矛與神盾

兇煞屍醒,墓廳內的氣氛凝滞到了冰點,墨墨連呼吸都不敢了,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捂住嘴,過濾式的喘氣,生怕發出一點聲音,也考慮到對方是毒僵,可能會釋放可怕的毒素!

江明高度緊張的盯着它,全身的肌肉繃緊,已經做好了應對各種突發情況的準備,傳說中…..殭屍這類東西力大無窮不說,速度還極快,在不明了此處逃生路線的情況下,如何成功快速的逃出去,成了他最大的挑戰!

那一臉墨綠,像是發黴臘肉一般的殭屍,雙手撐住椁沿,猛然的站了起來!個頭驚人!身高…..足有1米9!雖然身上的衣着早已腐爛泥化,和不知名的穢物粘稠在一起,但似乎可以看的出…..這家夥入殓的壽衣,乃是一副紫金铠甲!還佩戴着一柄極長的寶劍,和它的大長腿比例相成!

它生前應該不是什麽帝王的身份,很可能是一名位極人臣的武将,雖經歲月的腐蝕,讓其身體佝偻幹癟了許多,但體型依舊魁梧,幹涸的肌肉仍然能散發出極強的輪廓感,保守估計…..這家夥生前,體重絕對超過了300斤!

更令江明不可思議的是…..這殭屍,嘴裏竟然還噴着白霧,就像冬天……人在戶外喘氣一般!

這特麽就有點詭異了,雖然說…..此時已到了秋收季節,但氣溫仍然不低,每天都是27-28度,這地宮裏的溫度雖說陰涼,也在15度左右,可以說是很舒爽了,怎麽…..這孫子還會噴白霧呢?物理學上…..也說不通啊?總不至于….狗日的肚子裏有一臺低溫工況的A/C壓縮機吧?

又或者說…..真的像墨墨講的那樣,這家夥是毒僵,那不是什麽凝結的小水珠,而是劇毒的粉塵……可是如果是毒僵的話,是不是應該噴綠色的才對呀?江明腦子很亂,産生了無數種猜想。

高大的殭屍從棺椁中站起,首先發現的…..自然是老鱷龜,以及兩具血漬拉忽的白猿殘屍,滿墓廳的磚石狼藉,還有剛才鬼哭狼嚎的動靜…..不用說,一定是這仨龜孫兒弄出來的!

兩只白猿已死,殭屍的目光沒有在它們身上過多的停留,而是對棺椁旁已經龜縮成流星錘的老鱷龜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它擡起大長腿,直接從棺椁中“走”了出來,此一幕,又讓江明和墨墨俱是一驚!

影視作品中…..殭屍的四肢無法彎曲,都是處于僵直的狀态,襲擊人也是蹦蹦跳跳的亂撓,故而稱之為殭屍,若是四肢協調,動作自如也不會有這名號,可是…..這位紫甲将軍,擡腿邁步間,完全跟正常的活人沒有區別,動作極為流暢,絲毫也看不出機械僵硬的感覺!

再加上還會喘氣兒……墨墨覺得無限的心慌害怕,心說…..這恐怕不止毒僵那麽簡單吧,別…..是什麽屍魔?

紫甲将軍蹲下身,用手撫摸着那鱷龜的背甲,像是在觀摩一件工藝品。老鱷龜倒是也不慌,窩縮在裏面觀察動靜,它的行事作風一向都是:你先折騰,把本領都使出來,讓我把你摸透後再動手!老子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紫甲将軍摸了背甲許久,站起身來,開始緩慢的抽出腰間的寶劍!

令人驚顫的一幕出現了!但見,那寶劍剛剛抽出鞘,一抹抹幽綠的光閃現了出來,直射周遭,像是冷光源一般,在這漆黑的地宮中,顯得格外“刺眼”,俨然已經把方圓幾米都照亮了!

江明和墨墨驚得幾乎停止了呼吸!此刻他們終于明白…..棺椁開啓的一剎那,那光源…..是從哪裏來的了?原來…..竟然是這寶劍的光!這是什麽劍?竟然可以放出光來?

想來,這紫甲将軍也是個小心謹慎的主兒,自己開“門”前,先把武器亮出來,以防有什麽突發情況的發生,确定沒有危險後,這才緩緩的把劍合住,從而……讓原本以為是毒殭屍源的綠光戛然消失!

老鱷龜縮在龜甲中,也看到了這駭然的一幕,心琢磨…..這綠幽幽的寶劍,八成是什麽古代的神兵利器,這殭屍…..是想抽出劍來砍自己。

要說……自己的龜甲,那也是500年修煉的精華,絕非一般的兵刃可以砍破,說它是世界上最堅硬的盾也不為過!這寶劍……雖然樣子很唬人,還會放光,但劍璧很薄,它若是神兵,自己的龜甲就不是了麽?

估摸着也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的貨!老鱷龜很自信,尋思着…..要想砍自己,還不如換個神斧來,攻破的可能性還大點兒,故而…..它一動不動,想用自己的寶甲來試試這綠劍的鋒利!

一個想試試劍,一個想試試盾,兩個邪門兒的東西杠在了一起,江明和墨墨雖然心裏發毛,但也被好奇心驅使,想看看…..最後的結果是啥?

但見那紫甲将軍,高高的将寶劍擡起,猛的一劍揮了下去,它的速度并不快,和正常人類的相仿,然而…..當寶劍接觸到龜甲的一剎那,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并沒聽見铿锵的金屬撞擊聲,甚至于…..根本就沒聽見什麽明顯的聲音……那寶劍已然揮到了底,劍刃深深的嵌入了老鱷龜的背甲,從劍體的傾斜程度看,那龜殼…..已經被斬斷了!

天吶!這不可思議了,這把綠色的寶劍,斬斷老鱷龜,不說像切菜,簡直…..就像是切豆腐,就算是切菜,最起碼還有一聲“咔嚓”呢!這他媽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老鱷龜懵逼的僵在原地,腦袋微微的探了出來,它只覺後背一陣犀利的涼,龜甲也不像是被砍裂的樣子,卻明顯感覺到不對勁兒,想探出頭來,看看到底咋回事?

然而…..劇痛在半秒後随即而至,疼的它嗷一聲長吼,動靜如虎嘯龍吟一般!

實際上,烏龜這種生物,不管是什麽種類,都不會發聲的,它們沒有聲帶,所謂的…..聽見烏龜叫,其實是呼吸系統疾病,氣體喘息時發出的動靜。

所以,這老鱷龜平時說話,也像是噓聲的悄悄話一般,只是氣勢雄渾了許多,加上這貨也不怎麽說話,更沒人知道烏龜是啥聲音了?江明之前貓在碎石板子下面,怎麽也想不出,那上面是個啥玩意兒?

而此一番,裝逼裝大了!老鱷龜沒想到彼此之間的實力差距……判若雲泥,直接被來了個好舒爽,透心涼,積攢的洪荒之力,全用來發聲“接受”疼痛了!

它伸出了前肢拼命的爬着,直接…..像是被橫切的解剖标本一樣,把下半球的橫截面兒暴露了出來,裏面腸子肚子啥的一覽無餘,還保持着原來的形态和位置……給江明和墨墨上了一節生動的解剖課!

這寶劍太鋒利了,老鱷龜的內髒齊齊的被斬斷,一絲一毫也沒粘連,簡直就像……被激光刀攔腰了一般!那劍體被紫甲将軍抽回…..上面連一滴血痕都沒有!

斷體的鱷龜能爬多遠……沒走幾步,體內傾瀉出的鮮血和內髒已然“放空”了它,老鱷龜立死當場!嘴裏像是蛤蟆一樣噴吐着細碎的血沫子,一向秉承後發制人的它,沒想到自己會是這麽一個死法!

那剩下的半球形下盤體腔,裏面的內髒也全都“坍塌”了下來,本來烏龜所謂的殼兒,就是它們變異化的脊柱外骨骼,只是不能彎曲,大幅度的伸展拓寬了而已,那一塊塊鱷龜的倒刺,其實…..相當于人類腰間盤突出的骨刺,只是人類是疼,人家是用來防禦!

PS:年底了,有些事情耽擱下,以後更新時間稍作變動,早上一章,還有一章可能安排下午或者晚上。

第 88 章 意外

林大磊聽到送自己的荷包居然要送給一只小狗,不禁無奈的苦笑:“哪裏嫌棄了,我怎麽會嫌棄娘子做的東西呢,只是這荷包太好看了,娘子的手藝太好,一時看傻了眼……”

月娘才不相信他的鬼話,伸手就要去奪荷包,林大磊哪裏肯真的讓她把荷包去丢給狗,只得半真半假的解釋給她聽:“是我從小至今從未收過別人的禮物,娘子如此用心……”

其實在他小時候,也曾見過母親給父親過荷包,不過因為那時他的年齡尚小,記憶也是模模糊糊的,當時尚未覺得有什麽,現在輪到自己,方才能感受到父親當時的心情,但是因為時間太久,他已記不清父親與母親的關系到底如何,不過,正因為是許久之前,這才使得一些事情變得美好化。

月娘也知林大磊小時候就失去了父母的,心裏自然是百般的疼惜,哪裏還在乎這點小事情:“你不要難過,如今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都是以你為重,當然也是要用心的……”

月娘急急地想要安慰林大磊一番,卻不知該說些什麽,有些話也不好意思直白的說出口,期期艾艾的,自己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麽。

林大磊的心瞬間如同被溫水包圍了一般,暖暖的,他方才不過是因為看見荷包引起了兒時久遠的回憶,一時慌了神,倒也沒有怎麽,只是怕月娘誤會。但是只要是他的事情,月娘都會在意,轉而忘了自己方才的情緒,一心只想着他。

林大磊就抱了抱月娘,柔聲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月娘,這個世界上,沒有能比你對我更好的人了。”

他前世是做了多少的好事,今生才能得到這樣一位知心相愛的好妻子,以後他們還會有孩兒,子子孫孫延綿下去,只要是想想,就已覺得此生圓滿了。

先不說林大磊與月娘這廂感情愈來愈深,那前些日子因為帶頭領人騙了蕭晟錢財的王麻子,卻做了一件讓村裏人大吃一驚的事情。

據來生說,他們本是一起從牢裏放出來的,可是不知為何,從進牢裏就開始沉默的王麻子,出了牢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決定去投軍。來生等人吃驚之餘紛紛勸說,那從軍先不說是多麽的辛苦勞累,萬一在戰場上丢了小命才是大,王麻子家中又沒有人,介時連個領屍體的都沒有,豈不是太過寒酸。

王麻子卻從未有過的堅定,說自己本就無牽無挂,在哪都是一人,年齡已經不小了,想要讀書也不可能幾年內就考取功名,還不如用自己一身力氣來掙個前程,若是混的好些了,再娶房妻室,生幾個孩子,他也有了能繼承自己家産的血脈,也不枉來世上走這一遭了!

說完這些,竟是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了,甚至連趟家也沒有回,看樣子,是要與之前撇得幹幹淨淨了。

蔡氏與月娘說這些話的時候,不免一陣唏噓,末了還道:“這人啊,真是不可一概而論,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哦,對了,什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想想之前,我最是看他不過的了,每日裏就會教來生耍流氓,現在就蹲了幾天的牢房,就能生出志氣來,難不成那牢房還有勵志的效果?”

說完她想了想,又立馬自我否定:“要是有那效果,來生回來之後怎麽也不見勤奮起來,不過倒是比以前好多了,起碼能待在家幫襯着家裏幹點活了。他能這樣,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只要他好生的過日子,我與我那老頭子趁還有力氣多掙些錢,到時再給他娶個媳婦,是好是歹,也就由他自己了。”

月娘卻在想王麻子的那番話,不管什麽時候,處于哪個年齡階段,只要努力,終究還是有成功的希望的,王麻子這番決斷,倒讓月娘也對他生了幾分佩服之心。畢竟,能有幾個人可以這般毅然決然的選擇一條與自己以前完全不同的路?況且還不知未來是生是死,獨自一人,踏上一條連自己也不知道結局的路……

不過,終歸是好好活了一場,相比之前的插诨打科,這樣的選擇,實在是有意義多了。

“人各有命,希望他真能得償所願。”月娘也跟着感嘆了一聲。

蔡氏贊同的點了點頭,感覺這話題實在是沉重,便岔開了話題:“我看大磊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了,但還是要盡量的避開水,小心感染,天氣也越來越熱了,馬上就要開始個小麥了,你畢竟做不來那些,還是得靠大磊,他若是身體不行,你們今年的收成可就要浪費了。”

月娘暗暗記下蔡氏說的話,送走了蔡氏,許久未見的如娘卻突然登了門。

前段時間,因為林大磊受了傷,雖有許多村民前來彌補關系,裏面卻尤以王嬸為最,在衆鄉親面前,誇口奇談,說自己與大磊的關系多好多好,甚至連親如母子的話都從她嘴裏蹦了出來,別人自是不信,但礙于情面,也只得應承幾句,王嬸聽了,愈發的不可一世,若不是月娘婉言相告,道林大磊身體不适,不宜喧鬧,那王嬸恨不得天天跑來,以盡她長輩的“情分”。

偏那王嬸還十分的有趣,趁着沒人的時候,還曾問過月娘可與縣令的女婿是否相熟。連這等話都問的出來,若是她點頭了,外頭還指不定怎麽傳她呢。她一個內庭裏的婦人,怎麽會與外男相熟?

王嬸見月娘面露惱怒,這才燦燦的住了嘴,稍微安分了幾日。因月娘要照顧林大磊,也就沒有再同如娘一同做過針線,剛開始那幾日她也曾來過幾次,只是後來卻不再見她了。

今日卻突然來訪,驚喜之餘,卻發現如娘的神情比之前憔悴了許多。前段時間見她還活潑亂跳,見了月娘還會喚聲姐姐,現在見她雙眼有些泛紅,莫非是在王嬸那裏收了委屈?

“你怎麽突然過來了?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月娘向前挽住如娘的胳膊,見她今日穿了一件橘黃底子繡蝴蝶穿花的比甲,下面是同色的水紋淩波裙裾,半舊不新,倒還算周正,只是襯得膚色略顯蠟黃。

“姐姐……”如娘望着月娘關切的眼神,心中一直壓抑的委屈頓時失了缰繩,噴薄而出。

林大磊不在家,月娘便引了她到內室裏坐下,給她端了一杯茶水,柔聲安慰道:“你先別急,先喝口水,慢慢和我說,到底是受了什麽委屈?可是來順給了你氣受?”

如娘聽到來順的名字,淚珠越發像是斷了線一般,嘴裏卻為自己丈夫辯解着:“不是他,他待我很好,是我不好,是我不中用……”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到底哪裏不好了,說來與我聽聽,我看着你,倒是哪裏都好的。”月娘遞給她一張帕子,心裏為她心疼不已,想來如娘行事不夠細致,王嬸又是個骨頭裏挑刺的,怕是被王嬸尋了個由頭訓了一番罷。

如娘聽了月娘這番話,心中一時動容,抽泣道:“不,我不好,婆婆說我說的對,我真是不配做來順的媳婦兒。”

果然就是王嬸,月娘心中嘆了口氣,如果是她攤上這麽一位婆婆,她也會每日裏郁結,過不安生的。

“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你怎麽不聽好話,單聽那不中用的?若是你配不上來順,那你覺得誰嫁給他合适呢?你說這樣的話,若是被來順聽了去,他心裏豈能痛快?若是他娶了別人,你心裏又可會好受?”

如娘聽了月娘這番話,一時怔在了那裏。月娘看着就再次嘆了口氣,如娘為人簡單,好就是好,壞就是壞,若是有人七拐八拐的說她些什麽,她都會當真,并且往心裏去,這樣的性子,實在是吃虧,也不知來順是個什麽樣的,能不能護她周全。

“你告訴我,你婆婆和你都說了些什麽?”處理問題,關鍵是要知道死結在哪兒。

如娘的神情有片刻的茫然,後想到王嬸說的句句戳她心的那些話,神色不免愈發的戚然:“婆婆說,我嫁到王家都快小半年了,肚子還沒有動靜,嫁妝就那麽一點,每日吃的比誰都多,什麽活也幹不好……可是,我有努力幹活的,真的,我下面還有弟弟妹妹,縱然家裏的地多,也不能全給我陪了嫁啊,爹爹娘親也要生活,我現在就想多掙些錢,婆婆也許不會這麽嫌棄我了……月姐姐,我以後繼續來跟你做針線吧?”

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錯,陪嫁少又怎麽能是錯呢,當時王嬸還曾在月娘面前誇過如娘的陪嫁多,現在卻嫌少了,怕是一開始就看中了人家的財産多,卻不防人家怕給大女兒的嫁妝多,以後剩下的孩子分的少,但那嫁妝月娘也是見過的,雖然沒有很多,但按照習俗,卻毫不失體面的,記得當時還聽到幾位婦人小聲的議論,說是王嬸掙到了。可見這人啊,是不會知足的,得到了許多卻還想要更多。

第 87 章 滅魔谷傳聞

“師兄你若是覺得為難,就不必說了。”“也不是什麽秘密,師父修煉了一門絕世功法,可以分裂神魂,形成倆人,這二人長相一樣,法力一樣,性情一樣,就是完全相同的二人,咱們的師父就是在丹道派中的雪陽真人,另外一名也叫雪陽真人,不過是在外的散修,自成一派不是咱們丹道派的弟子。倆位雪陽真人都是一樣的,我們也就有倆位師父,不過也不知哪位是分身,哪位是正主,咱們門派中的人自然是認為門派中的雪陽真人是正主了,故而門外那位師父收下的弟子對我們可是成見很大,一直認為他們的師父才是正主,在外遇到我們的時候常常故意排擠。”那西門元天說完還是在皺着眉頭,看來是吃過虧啊。

“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神奇的功法,能将神魂分為倆半,而且都與自身相同也能修煉,這不就是相當于多了一條命嗎?咱們師父真的是法力通天啊。”林采?這一句奉承的話倒是讓西門元天的心情有些恢複了,“這是自然,師父他老人家雪陽真人的名號在整個修真界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有元嬰老怪一聽雪陽真人的名號都要退讓三分呢。”這樣一來,當日與散修老祖在那交易大會遇到的,就應該是那雪陽真人分身的弟子了,怪不得不和丹道派的弟子坐在一處。看到西門元天的心情恢複了,林采?想了想又說道“能有這樣厲害的師父真是我們的福氣啊,我們就什麽都不用怕了。對了師兄,剛剛我們為什麽要用傳送陣啊?”西門元天有些不解的看向林采?“師弟,怎麽你對丹道派的事情絲毫不知嗎?”丹道派的事情,只是知道煉丹厲害,還有一棵玄藤,別的真的還不知,于是說道“師弟我是一名苦修之士,大部分時間都在閉關修煉,所以對外界之事真的所知不多啊。”

“既然這樣的話,那師兄我就給你好好說上一說。師弟你可知滅魔谷的存在?”林采?心中不解,怎麽這丹道派也和滅魔谷有關系,“這個事聽說過的,傳聞這滅魔谷曾經發生過仙魔大戰,是一處戰場遺留之地,故而名為滅魔谷的。”西門元天點點頭,說道“嗯,确實是如此,不過師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那之所以仙魔大戰發生在這滅魔谷,是因為那裏的上空正是魔界與人間界空間點薄弱之處,雖然人間界與上界相比只是一個小小界面,但卻是與魔界相連也是魔界最容易攻破之地,這魔界的妖魔如果想來到其它界面,尤其是人族界面或者是到那仙界去,就必須要通過這滅魔谷,故而那仙魔大戰就發生在此處,而我們丹道派正是在滅魔谷的邊緣,千百年來一直監視着這滅魔谷的動向,是在堅守着整個人間界安全。”

話雖如此,不過林采?還是不相信那丹道派的祖先真的會為了保護整個人間界的安全,才将山門設置在此處,不過還是要裝出一副很相信的樣子來,“那如果是這樣,丹道派豈不是很危險,如果妖魔攻打人間界那丹道派豈不是第一個目标?”看到林采?現在已經開始關心門派的安危,真正将自己視為丹道派的的弟子了,西門元天很是欣慰接着為林采?解釋道“為了這天下所有凡人與修真者的生死存亡,我們丹道派做出這些犧牲又算得了什麽。不過師弟你也不必擔心,仙魔大戰開始後,有許多仙人破界來到此處,施展無上的大法力殺盡了妖魔,并且封印住了薄弱的空間節點,已經千百年過去了,一直相安無事,所以師弟你也不用太擔心丹道派的安危。”

“原來如此,師弟我這下明白了,多謝師兄了。”林采?行了一禮,“這點小事,何足挂齒,來師弟讓我帶你到你的住處去吧,另外你剛剛入門師兄我也沒有好送的見面禮,這樣這有一個丹爐,名為四物鼎,是我一次外出時偶然得到的,雖說不是什麽精品法寶,但師弟你也是剛剛修習煉丹術,現在使用應該還是可以的,你可不要嫌棄啊。”說完,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四足的小鼎,上面滿是花鳥魚蟲的花紋,西門元天說的委婉,不過這丹爐也是法寶級別的了,林采?還在一直發愁沒有煉丹爐,沒想到這西門元天都為自己準備好了,“怎麽會嫌棄,正是再好不過了,多謝師兄厚賜了。”林采?高興接過,把玩幾下才裝入指環中。

在西門元天的帶領下前往住所,林采?才用神識探查整個丹道派,原來丹道派是位于一個形似狹長又十分寬闊的大峽谷中,倆面都是懸崖峭壁,而且這護派大陣也十分玄奧,易守難攻的地勢。林采?并沒有仔細探查這丹道派,但是這在、粗粗一掃之下,病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那為何丹道派的、要立派于此呢,還有這丹道派的玄藤又在哪裏呢?那玄藤液有改善體質的功效,如此寶物林采?可不信只有這一點功效。

正在想着如何找尋玄藤所在,西門元天說道“到了,師弟你的洞府就在此處。”林采?望去就是在一邊峭壁上挖掘出的一個洞府,看來自己的地位還不算低,一路上都看到普通弟子的住所還有各種雜事的大殿都是在的峽谷低,只有掌門的丹鼎殿是懸浮在正中上空,還有其餘管事長老的洞府在這峭壁之上。西門元天的任務已經完成正要離開,林采?開口說道“師兄,我已經加入了丹道派,但是我畢竟是先加入的驅邪聯盟,若是有任務或者是我所負責的小隊有什麽事情,我不能不顧啊,還是要受命與聯盟。”

聽了林采?的顧慮西門元天也絲素起來,片刻後他神色輕松說道“這有何難,我丹道派也是驅邪聯盟中的一員,你加入我丹道派也還是在驅邪聯盟中啊,至于你的職務還有負責的區域我會想辦法幫你解除的,師弟你只要安心修煉即可。”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林采?說道“勞煩師兄了。”西門元天擺了擺手,離開了。林采?進入這洞府中,沒想到這洞府外表看起來不大但是其內應有盡有,不僅有修煉室還有單獨的煉丹室,會客廳靈藥室靈獸室以及雜物室,在這靈藥室中是一片靈氣充沛的田地,頂部鑿開了大洞正好可以讓所有的靈草吸收到日月的光華,想來自己應該是會在丹道派常駐,林采?先是在泥土中布置下了一個散靈陣,然後就将自己指環中所有的靈草種下,雖然密集,但是有散靈陣在也不礙事。

将麒麟獸與那異牛獸的屍體放置在靈獸室,麒麟獸那日與毒蛇打鬥,也是一口吃了那毒蛇就進入了沉睡中。現在麒麟獸的小鼻子抽動幾下,像是嗅到了什麽美味一般,雙目也不睜開,慢慢挪到那異牛獸的屍體旁,張開滿是絨毛的嘴閉着眼睛大吃起來,也不知道它是醒着還是睡着,幾個呼吸那異牛獸就已經被吃了個精光,吃完了麒麟獸又沉沉睡去。林采?很是無奈的來到修煉室,拿出一瓶西門元天所贈的丹藥,服下一顆開始了漫長的閉關修煉。

第 83 章 (23)

得非常的詳盡的,這座偌大的城市是以皇宮作為中心軸的。

而城市的排布分化成五個部分,總共有五大街道分出去。

在五大街道的兩側,各色建築看似不一,但其中卻又含有着特殊的排布。

她正在學習陣法,一眼就看出了這座城市的排布情況是以五行八卦陣的排布方式在規劃的。

這是一座用建築排布出來的巨型五行八卦陣!

而且這五行八卦陣中還含有無數的小陣法,一環扣一環,一旦有不法之人觸發,就算是天尊層次,也會被瞬間絞殺身死的。

“難怪裕親王就算是擁兵自重,也輕易不敢造反,這麽龐大的一座城池,陣法奧妙無比,我也僅僅能看出表面的東西而已,這深層次的不知道還有多少……”

樓婉君驚嘆不已,這才是一個帝國啊。

将整座承受的城池排布成這樣巨大的一個奧妙陣法,可想而知這單單是耗費在上面的陣法磁石,源髓的數量就足以讓人咂舌了。

更不用說這布置陣法所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起碼在陣法上,這是一個陣法師無法獨自一人完成的。

并且這座陣法還将皇宮設置成了陣眼,就算是有人想要造反,那也得先能攻進皇宮。

但是這樣機會微乎其微。

只怕軍隊還沒有進入皇宮,在經過這些街道的時候就已經全軍覆沒了。

就算是從天空走,那也是不現實的。

她之所以說這陣法玄妙,正是因為這陣法不僅僅是設置在在地面,也覆蓋了天空。

如果她只是憑着肉眼去看,自然是發覺不了的。

天空上的這座陣法比地面的這座龐大陣法更為可怕,因為她有紫金魔極瞳的緣故,所以她能窺探到一二。

在整座聖炎帝都的上空,有一座巨大的天空之陣一直在運轉着,将整座城池的一切盡收眼底。

想要造反?那是不存在的。

除非在別的地方自立為王,但是這種做法根本就不現實。

整座聖炎的寶藏都在皇宮中,得不到這些寶藏,造反又能有什麽用呢?

381 撞疼我了

“整座聖炎帝都的排布是五行八卦陣的排列方式,但根據一些消息來看,這僅僅是表面層次的陣法,在這座城池數百米的深的地方,還有着一座特殊的陣法。”

“如果有人想要摧毀這座城池,除非是擁有無上手段和法器,否則是不可能的。裕親王雖然手握重兵,但他也不敢挑釁皇室的傳統和威嚴,所以在這裏你是安全的。”

唐莫寒見她一臉的驚嘆時,便在一側開口給她解釋。

樓婉君點了點頭說道:“的确,除非是裕親王想自掘墳墓,你沒發現天空裏也有東西嗎?”

她詢問唐莫寒,既然他能知道城池數百米底下還有一座特殊的陣法,那這天空中的陣法也應該知道的。

唐莫寒聞言,他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半晌後搖了搖頭。

“沒有源力波動,也沒有特殊陣法材料或者磁石的特殊氣息,你是怎麽知道天空中還有陣法的?”

他有些吃驚地詢問她,畢竟在他們的調查中,這聖炎帝都的陣法都是排布在地面的,卻不曾想過這天空裏也能排布陣法。

這得需要什麽樣特殊的材料和手段才能做到讓人無法察覺的?

要是樓婉君今天不說,他還只以為這聖炎帝都裏只有地面上的陣法。

“大概是因為我的感知力比較強的原因,這天空裏的陣法比地面上的還要可怕。”

她開口說道,随後就不願意再多說陣法的事情。

既然連唐莫寒都不知道,那估計會有很多的人是不知道聖炎帝都的上空還有一座隐形的陣法。

萬一這個消息洩露出去,那她可就要倒黴了。

唐莫寒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所以也沒再多問,而是帶着她在街上四處閑逛。

因為是天空之戰即将開幕的原因,所以帝都裏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她甚至能夠看到很多穿着不一的人族。

“這是慕府的修魂場,要是今年慕府失敗的話,他們将會失去未來三年對修魂場的主控權。”

唐莫寒開口說道,他擡手指向了遠處街道上一座如堡壘一樣的建築。

建築的屋頂上排列着三杆旗,最中間的是聖炎帝國的國徽,左側的則是修魂場總壇的标志,右邊的旗幟才是慕府的族徽。

三杆旗只有最中間的旗幟是最高的,左右兩杆是并列高的。

這座修魂場占據了這座街道五分之一的面積,占地面積很大,建築很恢宏。

而在修魂場跟前,人來人往,在售票的窗口跟前更是排起了長龍,可見修魂場的客源是極大的。

“修魂場不就是角鬥場嗎?他們靠什麽來盈利?”

樓婉君看着這座恢宏莊嚴的修魂場堡壘,這裏的客源比她之前見到的紫羅蘭修魂場的要更多。

就算是她現在站在堡壘外面,也都能聽見裏面的歡呼。

“每個家族的盈利方式不一樣的,但是傳統的盈利方式就賭金,修魂場猶如賭場,這裏是帝都,南來北往的商人之多是你無法想象的。”

唐莫寒開口給她解釋。

“而賭場裏雖然也能豪賭一番,但刺激卻是比不上修魂場的,并且修魂場中有的時候還會接到特殊任務。有些家族為了歷練家族弟子,會跟修魂場簽訂合約,每年支付大筆酬金,讓他們的弟子在修魂場中參加實戰。”

“這些都只是能夠看得見的盈利方式,還有許多看不見的,這就取決于每個家族的經營方式,但這兩種是最常見的方式。”

樓婉君聽了不免咂舌,這果然是有資源有背景的就不一樣。

想想在夏州城的日子,樓府的那些人能夠為了幾千金幣就鬧得不可開交。

這幾千金幣要是撒在這揮金如土的帝都,估計連個水花兒都沒有。

“其實修魂場和會場的收入是基本差不多的,有的時候會場的生意未必就能有修魂場的好。修士、源師哪裏都有,但是罕見的稀世珍寶卻是極少的,所以在經營會場方面會投入得更多一些。”

唐莫寒一邊給她解釋,一邊領着她進了慕府的修魂場。

到了修魂場中,她這才算是真的大開眼界。

這修魂場不僅龐大,而且各種設施都不是別的城市的能夠比得上的。

“想看一場嗎?”

他詢問樓婉君。

樓婉君環顧了一眼四周,聽見了從個別場上飄出來的驚呼時,她點了點頭。

“那你在這裏等一等,我去查看一下最近的場次。”

唐莫寒叮囑她。

樓婉君颔首,然後她一個人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一雙大眼睛四處張望着。

她對慕府雖然是沒有什麽好感,但是她知道這座修魂場并不是慕府的私有物。

她現在有所計劃,對于這些東西,她也需要多了解,最好是能夠多結識這方面的人物。

“你眼瞎啊!”

正當她看得入神的時候,忽然肩膀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整個人向後趔趄了好幾步這才穩住身形。

還不等她說話呢,耳邊就傳來了女子潑辣蠻不講理的聲音。

她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擡頭看着眼前的這幾個女子。

幾個女子穿着不凡,連頭上的發飾都是特殊的法器,可見身份是很不一般的。

至少不會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只不過這态度實在是讓人感到厭惡。

她一個人好端端地站在這裏看東西,她們撞自己在先,居然還惡人先告狀。

“大嬸,我特麽看眼瞎的是你吧?我一直站在這裏,你自己沒長眼飛要撞我身上,你好好意思說我眼瞎?你爹娘沒教你什麽是對錯嗎?張口就污蔑人,被你撞到,我真是踩了狗屎!”

她不輕易招惹人,但是也不會任由別人來欺負她。

尤其是現在,她沒有後顧之憂,就眼前的這幾個小蝦米,她擡手就能教訓。

“我看你是找死!”

慕純被叫成大嬸,當即那張擦粉擦得有些泛白的臉蛋神色頓時變得猙獰無比,一雙眼睛噴火,恨不得要把樓婉君給生吞活剝了!

“大嬸,我說你能不能有點素質?你撞疼我了,我還沒讓你道歉呢,你還有臉在這裏瞎比比?”

對方這樣的态度簡直令人生厭,尤其是她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個女人,這種厭惡就像是從骨子裏就有的一樣。

382 下跪磕頭

“你個鄉巴佬,還敢跟我頂嘴?!我說是你撞的就是你撞的!”

慕純怒目而視,她說話的聲音很尖利,看着樓婉君的目光也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樓婉君聞言,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她還以為這帝都的人會稍微好那麽一點點,現在看起來,任何地方都會有幾顆爛雞蛋。

“你又不是公主皇後,我有理還怕你不成?難道這是你家 開的不成?”

她聳聳肩反問慕純。

這個女孩看起來年紀也就只比自己大那麽兩三歲而已,這臉長得磕碜也就算了,還抹那麽厚的脂粉,這是想要吓死誰?

豈料她的話剛說完,就見慕純冷笑了一聲,直接招手就喊來了修魂場裏的護衛。

她擡手指着樓婉君,一臉的得意和鄙夷。

“你說得還真是沒錯,這地方就是我慕府開的。本來剛才你只需要跟我說句道歉,我就饒了你的。”

“但是現在你徹底惹怒我了,必須給我下跪磕頭,不然今天你這個鄉巴佬就別想走出這座修魂場!”

慕純冷笑着說道,那副盛氣淩人的姿态倒是刻畫得很入骨。

樓婉君聞言,巴掌大的小臉上頓時有些發黑。

她這嘴巴是開過光的嗎?

她只是随口這麽一說而已,居然就說中了,還真是烏鴉嘴。

不過……

她的嘴角忽然微微勾起一抹怪異的笑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用一種極為挑剔又不屑的目光打量着的慕純。

看樣子娘親離開慕府是對的,這慕府的有些人看起來家教是很不成功的。

“賤人!你那是什麽眼神?!”

原本她還在喜滋滋地等着樓婉君哭哭啼啼地跪下來求自己的,但是久久不見動靜,反倒是見她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時候,當場就炸毛了!

“鄙夷、厭惡,慕小姐你還真是眼瞎啊?這都看不出來。”

她冷笑着說道,根本就不把這個慕純放在眼裏。

“賤人!”

慕純大怒,她這一怒,臉上的表情過于豐富,一扭曲,那層厚得能碾成餅子的脂粉就簌簌而落。

這看起來就像是下起了雪花一樣,格外地吓人。

“給我把這賤人按下,我看你是找死!居然敢看不起慕府!”

慕純張口怒斥,借口找得很不錯。

她看不起慕府,呵……

樓婉君心中冷笑,不過她的确是看不起慕府的。

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不聞不問,任其自生自滅的家族,如何配得上讓她看起?

兩個護衛聞言,頓時臉上就露出了犯難之色。

剛才的情況他們是看得很清楚,的确是六姑娘無禮在先,這要是因此而責罰了。

這大庭廣衆之下的,難免會落人诟病。

“怎麽?我還使喚不動你們這些狗奴才了是吧?還不趕緊給我動手!”

慕純見兩人遲遲未動,頓時火冒三丈,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兩個護衛的鼻子破口大罵!

“慕純姐,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何必……”

“你給我閉嘴!你沒聽見剛在這賤人是怎麽羞辱我的嗎?她羞辱我就是在羞辱慕府!我要是不給她點顏色看看,什麽人都敢在慕府頭上動土了!”

慕純很是狂妄,直接自己就代表了慕府。

見她不聽勸,慕紅葉也很無奈,周圍已經有人駐足下來很看好戲了,她咬了咬牙,就悄悄地退到了一邊。

“啧啧啧,慕府的小姐都是這個素質嗎?還真是讓我這個鄉巴佬大開眼界呀!”

樓婉君嘴巴毒,繼續出言挑釁她。

“你們還不動手?!”

慕純大怒,沖着那兩個護衛就是一通咆哮。

“得罪了,姑娘。”

那兩個護衛臉上露出難色,走到她跟前,其中一個不得已說了一句,擡手就準備想要去按住她的肩膀。

而樓婉君從始至終都保持着淡然的笑意,根本就沒有把慕純給放在眼裏。

就在兩個護衛的手快要接觸到她的肩膀時,她的腳步才有了變化。

兩個護衛只覺得從身邊像是有一道風刮了出去,再一看眼前時,就不見了樓婉君的蹤影。

“呃……”

慕純氣焰正嚣張着,冷不丁忽然被人扼住了咽喉,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時,頓時只覺得她自己整個人就飛了起來。

砰!

然後就是重重地摔下,當即她渾身劇痛,後背就像是被鈍器狠狠地擊打似的。

她後腦勺也是一陣劇痛,腦袋裏頓時陣陣暈眩,口鼻之間有液體噴了出來。

但是還不等她反應,就只覺得胸口一重,一只腳踩在了她的胸口上,胸口的兩團頓時被踩得變形,幾乎走光了。

樓婉君像是個女地痞一樣,右手的手肘枕着自己的大腿,微微俯身看着她,開口語氣極冷地說道:“慕府既然沒本事教導兒女,我這個外人就不妨教一教。”

“別人怕你慕府,我唐小小卻不怕,慕府在我眼裏比一坨狗屎還不如,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對我大呼小喝?!”

她的話讓大廳裏的不少人臉色都變了。

雖然剛才的事情他們都看得清楚,但是這好歹也是慕府的人呀。

這女子不僅出手打傷人也就算了,還這樣出言不遜,這不是在找死嗎?

“你很喜歡讓人道歉?”

她的腳不禁又加重了幾分,頓時慕純的臉色漲紅,嘴角有大量的鮮血流淌了出來。

慕純此時的腦袋還在嗡嗡地轟鳴着,樓婉君的話她只聽得斷斷續續的。

她只是被這麽一摔而已,身上就已經出現了多出骨折,甚是傷及了髒器。

“那不如你給我下跪磕頭認錯,我就考慮放過你如何?不然我就再摔上你個七八遍,也好叫你長長記性,擦亮眼睛,別什麽人都敢得罪。”

女子巴掌大的小臉上露出笑容,她的笑容看起來很燦爛,但是落在慕純的眼中,就跟惡魔一樣。

“你……你敢!我可是慕府的小姐……”

慕純倍感羞恥,她不僅被人摔倒,還被人踩着胸口動彈不得,現在更是被逼着下跪磕頭?

這絕對不可能!

“我說了,慕府在我眼裏比一坨狗屎還不如,我會怕連狗屎都比不上的貴族嗎?”

樓婉君冷笑着問她,腳上的力度重了幾分。

頓時只見慕純的臉上漲紅成了豬肝色,她只感覺自己的胸口上就像是壓了一座大山一樣,一陣陣窒息眩暈的感覺傳來,她嘗試到了死亡的恐懼。

383 踢到鐵板

慕純心中惱火又恐懼,害怕樓婉君真的會在這裏廢了自己。

修士私底下鬥毆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但只要不鬧出性命,基本上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而樓婉君當然是明白這一點的,她也沒打算殺了慕純,也不打算廢了她。

只是她不喜歡被人這樣氣焰嚣張地辱罵自己,而慕府跟她娘親的事情,還有待解決。

但是慕府的人,除了小舅舅,還真是讓人厭惡。

她正準備要收回腳的時候,忽然敏銳地察覺到了後背傳來的一股勁風,頓時小臉繃緊。

她足尖猛地從慕純後腰跟地面之間的縫隙擠進去,腳尖一勾,慕純就像是一片葉子似的被踹得翻飛了起來。

噗!

慕純正中那道偷襲她的掌風,一下子就被打飛,撞在了柱子上,大口噴吐着鮮血,眼皮子一翻,連痛呼都來不及就昏死了過去。

“狂徒!”

一道略有幾分尖銳又嚴厲的女音沖進了她的耳中,樓婉君臉上神色肅冷,看清了那來人。

來人是個年約三十左右的女人,女人一身青衣,五官生得不錯,眉眼之間自帶着一股清冷,臉色繃得很緊。

“這是慕府管轄的修魂場,豈容你此等狂徒在此撒野?給我拿下!”

女人看着她的眉目很森冷,就好像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恨不得把她給大卸八塊了才解恨。

随着女人這一聲令下,修魂場的大廳中立即就出現了不少的護衛,團團将她給圍住了。

樓婉君小臉神色很冷,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雙靈動的大眼睛中充滿了鄙夷。

“啧啧,這單挑打不過,就來了老的,老的不分青紅皂白,就想要來群毆了嗎?慕府也就只有這點本事了,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她的聲音動用了源力,霎時整座偌大的修魂場大廳裏的人聽得是一清二楚。

慕思彤那雙冰冷的眼眸緊緊地盯着她,心底沒由來地對此人感到很厭惡。

“伶牙俐齒,拿下!”

她沉聲冷喝,那些護衛提着鋒利的長槍和厚實的盾牌就上前想要抓住她。

樓婉君心中微微嘆息,她不就是沒錢,然後穿得寒酸了一點嗎?

難道穿得寒酸一點,她就要被人欺負?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她也懶得廢話,連源力都沒有動用,直接動用純肉身力量。

乒乒乓乓的一陣轟響。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這些護衛就跟下餃子似的,被她的拳頭給震飛出去,疊羅漢似的堆在了一起,一個個痛苦難忍地呻吟着。

慕思彤見此,眼底神色變得森寒,擡手就沖她的咽喉要抓去!

樓婉君背負着一只手站在原地,此人是亞聖層次,這要是放在她還沒有經歷第三次蛻變的時候,她或許只能是拼命扛住。

但是很不好意思,她是經歷了第三次蛻變的人。

她的蠢肉身力量已經成長到一個非常可怖的地步,并且她融合了鳳靈。

就算是不動用任何法門和武技,她以純肉身力量抗衡,可以說沒有幾人能夠扛得住的。

慕思彤見她居然一動不動時,頓感受到羞辱,更是下了死手。

修魂場中出現這種情況,他們是有權處置鬧事的人的。

而這個女子的衣着很普通,就算是當場死在了這裏,那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

慕思彤的想法很美好,但是她卻沒瞧見樓婉君眼底的那一抹狡黠。

眼看着就要掐住她的脖子了,但是樓婉君的身形就像是鬼魅一般,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慕思彤感到有幾分愕然,但同時也察覺到了身後的異動,她的反應也很是迅速,當即就避開了。

樓婉君這一腳沒能踢中,反倒是将堅硬的地板給蹬得翹起,板磚四濺。

她的小腿更是沒入了地面中,但那條白皙修長的腿上卻是沒有半點傷痕,甚至是連一點兒的擦痕都沒有。

頓時慕思彤的眸光就變得凝重了起來,她不是慕純那個傻子。

她能參加管理家族事務,那就代表她多少是有些頭腦的,也是有些見識的。

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眼前的這個女孩連源力根本就沒有動用,那也就是說明她這一腳是純粹的肉身之力。

修魂場的建築都是經過特殊檢測的,包括地板也是一樣的,就算是金身層次的修士也很難打碎。

但是這個女子居然一腳就震碎了,要麽就是天生神力,要麽就是擁有特殊秘法。

她清楚地見到樓婉君在這一腳沒踹中她的時候,眼底流露出來的懊惱之色。

頓時她眼眸一寒,此女真是夠歹毒的!

剛才她要是承受了她這一腳,就算是亞聖修為,她也難免要吃些苦頭的。

“你究竟是什麽人?敢來慕府的修魂場鬧事?”

見識了樓婉君這一腳的威力後,慕思彤沒有再貿然行動,而是沉着臉盯着她詢問,暗中卻是在讓人去通報修魂場的坐鎮修士出來。

樓婉君半眯着眼睛,把小腿從坑中拔了出來,還抖了抖上面的灰塵。

她瞥了一眼慕思彤:“怎麽?難道你們修魂場開着門,是不允許進來的嗎?我是個從鄉下來的,進來參觀參觀,被你們這慕府的垃圾差點撞倒。”

她伸手指了指倒在柱子下昏死的慕純,一臉的鄙夷。

“這也就算了,我都還沒讓她道歉呢,她反倒是讓我下跪給她磕頭,她也配嗎?我不依,她就要動手。實力不濟,被我撂倒,這能怪我嗎?”

“既然你是家長,那你倒是評評理。我被你們慕府的人欺負,我還手反抗,這也算是鬧事的話,那我勸你們慕府還是關門吧。颠倒是非,不分青紅皂白,是看着我穿得寒酸,所以以為我好欺負是嗎?”

她這次又動用了源力,整個場子裏所有的來客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慕思彤的臉色微微有些發青,她當然是了解慕純的性子的,但是她在見到樓婉君的穿着時,也的确是沒料到她這麽有能耐。

這一次倒真是踢到了鐵板上了!

“還有,剛剛要不是我點本事,剛才就被掐死了,你可別不承認。這大廳裏有這麽多雙眼睛在看着,還有你們的記錄水晶,有膽子調出來看看嗎?”

她連給慕思彤開口的機會都沒給,擡手就指了指大廳中安裝在一角的記錄水晶儀說道。

384 撒嬌告狀

她的話讓慕思彤的臉色一陣凝滞,恨不得堵上她的嘴巴。

大廳裏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了,但大部分都還是對慕府的做法有微詞的。

“就算是這樣,你下手這樣狠毒,你是想要殺了慕純的。小小年紀,手段就這樣狠毒,若非我來得及時,慕純豈非要死在你手裏?”

慕思彤倒打一耙,她很清楚對方說的這些她是沒辦法反駁,畢竟水晶記錄儀上都記錄了下來,一看就知道事情真假。

而依照慕純的性子,多半跟眼前這個女子所說的是沒有多少差別的。

所以她也只能揪着這個問題不放了,否則他們慕府恃強淩弱的名聲傳出去,那今年修魂場的主控權就別想了。

帝都的三大修魂場和會場,都是交給貴族經營而已,而最終的權力還是掌握在帝國的手中。

要是傳出這樣不利的言論出去,那麽今年主辦方對他們慕府的評定就會有偏差,這是會有所影響的。

“你要是這麽說的話,那就真的是睜眼說瞎話了。我又不知道她是個什麽實力,當然要全力以赴了。她要殺我,我當然要确定她沒有還手之力了我才會放手。”

“我雖然是個從窮鄉僻壤的小地方來的,但是帝國的律例我還是懂的,我若是殺了她,那豈非是得不償失?”

“再說了,我只是不小心下手重了一點而已,她現在不是還有氣兒嗎?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死了?倒是剛才你那一掌,我還懷疑你是在故意借我的手殺人呢!”

“畢竟家族裏有這麽個畜生,的确是很讓人頭疼的,我就不信以你亞聖層次的修為會來不及收掌,我看你壓根就是想讓她去死。”

“要不是我用了巧勁兒讓你打偏了一點,這會兒她這個什麽純的還真就要死了,說起來你還要感謝我。雖然是畜生了一點,但是好好教導教導還是可以做人的。”

樓婉君嘴巴毒舌,說詞一套一套的,根本就不給人插嘴的機會。

慕思彤聽得臉色一陣陣鐵青,看着她的目光就跟兩把刀子似的。

“強詞奪理!好一張伶俐的牙口的,能帶點到黑白至此, 我看你就是故意來挑事兒的!”

慕思彤氣得狠了,幹脆是連場面上的做作都不做了,周身頓時就爆發出了亞聖層次的源力波動。

“小小,你怎麽在這裏?不是讓你等我嗎?票已經買好了。”

正當慕思彤準備動手的時候,唐莫寒從人群中朝她走了過來。

見到唐莫寒時,慕思彤的眼神露出疑惑。

這西山唐氏的少主唐莫寒,她自然是認識的。

而唐莫寒剛才在人群中已經将事情給聽得個七七八八了,心中雖然無奈,但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總不能讓樓婉君挨打吧?

這人是他帶來的,那就要完好無損地帶回去。

見到他過來,樓婉君這才收斂了身上的戾氣,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頓時一紅,晶瑩的淚光就在眼眶中打轉。

她很清楚這事情只能是這樣解決,她已經察覺到了有修為氣息強大的人正朝着這邊趕過來。

要是她堅持下去,雖然能逃走,但勢必會讓事情惡化的。

只能算是她倒黴,出門就遇到了這麽一條瘋狗。

“表哥,我剛剛差點被人給打死了……”

她的聲音軟糯,充滿了委屈。

唐莫寒被她這聲“表哥”給喊得心神一陣蕩漾,小腿一陣發酸,好在他還是能穩住的。

“誰這麽大的膽子連你都敢欺負?說出來表哥幫你讨回公道。”

唐莫寒很配合她,臉上裝作一本正經地說道,實則內心也是十分汗顏。

他從小就接受了家族嚴苛的訓練,自幼就在商海中跟随管家和父親做事,練就了一身穩重老辣的本領。

他還是頭一次用這樣幼稚又膚淺的手段來解決的事情的,這心底不免有幾分尴尬。

“就是她們!這個老女人!還有這個女人,剛才是她撞到我了,不僅不道歉,嘲笑我穿得寒酸就算了,她這是在嘲笑我們唐氏窮,沒錢!”

樓婉君得寸進尺,張口就來。

唐莫寒在一側有些不忍直視,心底有幾分後悔剛才配合她了。

但是這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只能配合到底。

“我們家是窮了點,我沒長見識,就想多看看。誰知道她硬說是我撞的她!還逼我下跪磕頭認錯,我不肯,她就動手,我就生氣了,就還手了。”

“誰知道她就是個軟腳蝦,一拳就趴下了,然後這個老女人就來找麻煩我,還讓這些護衛打我,要不是我練功吃苦,現在表哥你都見不到我了!”

樓婉君一邊指控,一邊眨着眼睛,眼淚給不要錢似的滾了下來。

她前世就在這上面吃過虧,樓夢菲她們會哭,會裝,事實告訴她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尤其是還是占理的時候。

反正她的年紀就不大,這個悶虧慕府是吃定了的!

唐莫寒看着那一堆跟疊羅漢似的護衛,還有倒在柱子底下狼狽不堪的慕純時,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

他要是信了她這話那真是見鬼了!

雖然知道這些人在她手裏是吃虧的多,但是見到她的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一樣拼命往下滾的時候,他心底就像是被什麽給紮了一下。

“放心吧,表哥會給你讨回公道的。”

他的語氣不知不覺地放軟和了許多,見她哭紅的眼睛時,他竟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擦拭了一下她眼角的淚痕。

滾燙的淚珠就像是一塊烙鐵似的,他感覺自己的指尖幾乎要被灼燒穿了一樣,心底更是怪異地感到疼痛。

樓婉君神經粗條,以為唐莫寒是在配合自己演戲,也沒放在心上。乖巧地點了點頭,就站在了他的身後,跟受了驚的小兔子一樣。

唐莫寒見到她這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都有點懷疑從前自己認識的那個樓婉君是不是假的了。

“原來是唐少主。”

慕思彤率先開口,心中也很清楚,這件事情只能是他們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就算是慕純不對在先,但是這個女子把慕純給打成這個樣子,又一連串夾槍帶棍地奚落了他們慕府一通,可還是他們不占理在先。

這要是放在外面,慕純這樣的舉動就算是被人打死了,動手的那一方也不會付出什麽代價的。

385 家有點窮

“原來是慕前輩。”唐莫寒也很客套地微微抱拳說了一句。

慕思彤深知唐莫寒的手段,許多老練的商人在他的面前都讨不到好處,她自己幾斤幾兩她還是清楚的。

今日的事情只能是他們自己咽下了。

而周圍的人也都抱着看戲的态度看着此事,不過絕大部分人都是在暗地裏譏笑慕純沒長眼。

這西山唐氏可是個大財閥,試想一下,當年幾乎能夠開創一個皇朝的家族,還會窮嗎?

居然說西山唐氏是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弟子還是鄉巴佬,這話說出去都只會是讓人笑掉大牙。

而慕府跟西山唐氏相比,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說出這樣的話,只會讓慕府的人是在自取其辱。

“此事我們移步會客廳如何,這裏不太适合說話。”

慕思彤忍着心中的怒氣,臉上盡量維持平和地開口。

樓婉君在一邊聞言,那雙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然後擡手一指:“要談可以,那顆水晶記錄儀我要拿在手上,大不了我賠你一顆就是。我是窮了點,但是這水晶記錄儀我還是能買得起的!”

她這話一出,唐莫寒忍不住心底一陣輕嘆,這丫頭未免也太謹慎了。

不過這要是慕府的話,她擔心的那些事情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就憑着當初慕府險些賣女求榮的舉止來看,這種事他們是會做出來的。

慕思彤的臉色險些沒繃住,差點就想要動手堵住樓婉君的嘴巴了。

這個小蹄子是長了多少個心眼?還真以為他們慕府會抵賴這種事情嗎?

“好。”

慕思彤忍住內心的熊熊怒火,勉強露出一抹自以為和藹的笑容,擡手吩咐人準備去将水晶記錄儀給取下來。

但是樓婉君的動作更快一步,腳踩源紋,飛身直上,十米高的

第 95 章 驚變

正在江明想要頂開碎石板,背着墨墨逃出去的時候,墓廳中央的那口碩大的棺椁中…..突然傳來了“嘩啦嘩啦”的抓撓聲。

聲音刺耳尖銳,聽得十分真切!墨墨吓的身子猛一哆嗦,驚顫道:“江…江哥,有殭屍!那棺材裏有殭屍!”

江明皺眉唏噓,倒抽一口涼氣,心說…..難不成,真的有殭屍這種東西?早不屍變,晚不屍變,偏偏這個時候要出來?莫非……這墓主人被外面的打鬥吵鬧聲驚醒,想出來透透氣?看看咋回事?

“墨墨,別怕,殭屍都是騙人的……考古專家多了去了,也沒聽說哪個被殭屍撓死!”江明鎮定的安慰道。

“哦…..”墨墨吓的往籠子後方挪靠着,小嘴嘟囔着說:“可是…江哥,那這封閉的棺材裏,是什麽東西在撓啊?”

“不好說…..很可能是動物,咱們從這個角度看,棺材是封閉的,誰知道另一側……是不是有窟窿呢?八成,是狐貍之類的東西,那種畜生最喜歡躲在墳墓裏,不要吓自己!”江明耐心的勸慰道。

他這麽講…..是完全有根據的,黃參謀長作為江明的咨詢顧問,曾經深入淺出的講述了許多關于老墳裏的事,一百年多年了,沒見過誰家的死人埋入墳地後,還能再蹦起來撓人的!

不過…..墳窟窿裏可不太平,老鼠就不說了,經常有一些不善于打洞的動物,喜歡寄居在某人的墳冢中,一來遮風擋雨,地方隐蔽,二來又可以省去許多的工時,狐貍就最喜歡鑽進人類的墳冢裏安家。

倒不是因為這家夥喜陰,完全是為了圖省事,狐貍不是不能打洞,而是不屑于去做,它們智商高,知道如何“吃現成”的……

那吃飽喝足,趴在棺椁上睡大覺的老鱷龜,當然也聽到了這詭異的動靜,很是吃驚,長滿倒刺的腦瓜子,一點點的也探露了出來。

要說……這孫子活的時間,可比黃丫長多了,什麽地下的“快捷酒店”沒住過,從來也沒見過墓主人能蹦跶起來作妖的。至于那些殭屍的說法,完全是無稽之談!人死了,死則死耳,臭肉一灘,蹦起來害人……這沒道理的。

它并不害怕,只是覺得很好奇,第一個想到的也是狐貍,可是…..這棺椁周遭,完好無損,也沒見什麽窟窿之類的存在,再者講,即使這墓裏有狐貍,也不至于藏到棺材裏修煉啊,這地方多悶的慌呀。

老鱷龜蹒跚的爬下了棺椁,趴在離棺椁一米遠的位置,好奇的擡頭看,它倒是要親眼瞅瞅,這棺材裏…..能鑽個什麽東西出來?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

裏面抓撓的愈發密集,隐約…還能聽見木板碎裂的聲音,以及敲砸棺材蓋子的動靜,江明唏噓驚愕,腦補着……那是怎樣一個折騰的畫面?

要說,狐貍的爪子鋒利,像是刨坑一樣撓碎棺材板子,這江明相信,但…..一聲聲敲砸的動靜,這是怎麽發出來的?似乎……狐貍這種犬科動物,握不緊拳頭吧?又不是那靈長類的白猿。

所有“人”都在好奇的等待着,墨墨也目不轉睛的盯着棺椁,這是一個見證奇跡的時刻,裏面到底是會蹦出一個大粽子?還是像江哥所說的那樣,世上根本沒有殭屍,而是某個動物在搗鬼!

“咔咔咔……”一連串難聽的木板咯吱聲響起,那碩大的棺椁蓋子,裂開了一道縫隙……裏面登時一縷墨綠的幽光射了出來,看得江明、墨墨,包括老鱷龜在內,全都驚呆了!這棺椁中……怎麽會有綠光?

尋常的自然之物,除了通電或者燃燒之外,是不會自己發光的,所謂的夜明珠,也是在可見光的照射下,将能量儲存起來,然後在沒有光線的時候,瑩瑩的發光,但本質的能源還是來源于外界,算不得自己發光!

能實現自己發光的,只有兩種東西,第一,保家仙的內丹,第二,則是放射性物質!第一種情況…..可能性不大,畢竟內丹這種東西極為寶貴,跟心髒一樣,沒有哪個靈物沒逼事拿出來顯擺。

第二種情況則很有可能!江明腦子嗡嗡作響,心說…..不會在古代,人們就懂得放射防腐了吧?如果那樣的話,這墓廳裏的“所有人”一個也別想落好!

正在詫異間,但見棺椁內的幽光漸漸淡去,而一只長着烏黑鋒利指甲的…..墨綠色的人手從裂開的沿縫間,一點點的探伸了出來,驚得老鱷龜往後倒退了一步!

“毒僵!”墨墨驚顫道,吓的江明也是一哆嗦,還毒僵?這丫頭,盜墓小說看得可真不少。

“別胡說!”

“江哥,真是毒僵,我在…..小說裏見過,這種殭屍渾身墨綠,周身上下都是劇毒!”

“噓!”

……

兩人嘀嘀咕咕間,那棺椁的蓋子被一點點的挪開了,确實是裏面的東西要出來,那只惡心恐怖的綠手,在一點點的發力,往一旁推板子!

古代人的喪葬習慣,和現代人的不同。現代人…..即使要土葬,也只是選一口好棺材,埋入墳坑中即可,但在古代,人們講究有棺有椁,棺材…..和現代的沒啥區別,但在棺材的外部,還要再加上一個大木頭盒子,是以為椁!在棺和椁之間,填充一些石灰啊,木炭之類的,可以起到防腐的作用,更有玩的絕的,直接往裏面灌水銀!

江明明白了,剛才撓爛扯碎的,是裏面的棺材,外面的椁器還完好無損,現在……這裏面的殭屍要出來了,正在一點點的推板子!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殭屍啊?難道…..黃丫說的是錯的,它總在村裏待着,守着窮鄉僻壤,沒見過什麽世面?

他懵逼,老鱷龜更懵逼!鄉野村夫的墳,帝王将相的墓,它見過的多了,今天…..可真是看到“西洋景”了。

兩米多長,一米多寬的椁蓋終于被推開了,斜落一旁,發出了沉悶的砸響,看得出,這陰沉木的棺椁蓋子…..的确份量不輕!

緊接着,江明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出現了,但見棺椁中,一個魁梧的黑影猛然坐了起來,虎背熊腰,紫袍金甲,還梳着小辮兒,正是一具殭屍,還是古代少數民族的……

但見它一臉墨綠色的斑駁,像是發了黴的臘豬肉一樣,表情猙獰兇惡,兩顆鋒利的獠牙吐出嘴唇,眼皮微微的撩開,猩紅的眼珠暴突,像是得了甲亢一樣!

“天吶!”江明的心咚咚狂跳,實踐才能檢驗真理,這世界上,真他媽的…有殭屍的!眼前這位就是!

“江…江哥,我沒騙你吧……這…真的是殭屍!”墨墨驚恐的哆嗦道。

江明眉頭緊皺,小聲說:“噓!不要發聲,靜觀其變!”

他倆隐蔽在碎石堆中,而那老鱷龜則被眼前的景象搞得懷疑龜生,不過它還是能hold的住的,不管你是誰?那怕就是天王老子,本龜爺爺也不怕你!

這家夥,猛一縮頭,又變成了一團流星錘狀,一動不動!

第 93 章 坦誠的面對天道

紫薇花盛開的季節,滿樹滿樹都是花香。我整個人撲過去殃及了許多的紫薇花,最後更是重重的落在滿是花瓣的地上,驚呆了依舊在聊天的父子。

許久沒有站起身來,我就這麽鋪在地上哭,雖然也覺得這樣子很難看,可一個母親看着自己的孩子受傷,這心能不痛麽!

哭得氣結我這才擡起頭來看着白夙,看着他整張臉慘白,看着他将白念攬于身後,慌忙的給白念穿上衣服。

“若是我沒有看到,你打算瞞我多久?”哭的聲音有些嘶啞,我看着白夙,看着他由震驚變為閃躲,而後是滿臉的愧疚。

白夙低頭并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倒是白念探出頭來看着我,那眼神讓我覺得有些陌生,我的孩子何時已經長大了,難道是因為我的無用才會讓白念小小年紀就如從懂事。

白念鼓起笑臉想是想要對我笑,我惱怒對這白念吼道:“你若是還喜歡娘親,就什麽都不要說!你永遠不會知道娘親在知道你做的那一切之後,是什麽樣的心情!”

白念低頭,那白夙卻在此時猛然擡頭,我忽然感覺這兩個人才是一家人,而我好像是一個累贅,或者說是多餘的人,這樣的想法讓我心疼,讓我難受。

白夙低頭看了一眼白念,而後手掌緩緩放在白念的頭上,慈愛的摸索,想是想要安慰白念一樣。

“白夙,若是我一直不發現,你真的打算這樣每個月都在念兒的心頭取血是嗎?”

伸出手食指指向白夙,我只是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心情去接受這一切,我只是想要讓自己的心好受一些,于是就将矛頭指向了白夙。

心不只是在為白念而疼,更心疼那個動手的白夙,一個父親親手去做這件事,那時的心該是什麽樣的!

“娘親!”白念睜着大眼看我,像是害怕我的樣子,我幾乎在那一瞬間就要崩潰,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

“念兒,過來,讓娘親看看!”向着白念伸出手的時候,看到的卻是白念猶豫遲疑的神态,那一刻我心中最後一點火苗也終于熄滅了,搖頭無助的後退,我看着這兩個我在這世上最親近,卻又傷害最深的人,居然真身跑了。

白夙說過我的藥要一個月服用一次,我不知道怎麽勸服白夙和白念,思來想去想到的最後的辦法卻是見自己囚禁起來,而這一次的地址選的還是那個山洞。

這一次白夙幾乎是在半個時辰之後就找到了我,拍打着我施加在洞口的封印,我瘋了封了自己的五感不想知道,害怕白夙的話會讓我動容,會讓我忍不住妥協,可妥協的代價是什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就是繼續讓我的孩子每月取一碗心頭血,一個出生還不足整月的孩子。

後來好像白念也來了,小家夥果然是承受了女娲之心的饋贈,居然毫無阻礙的就走進了我費勁心力設下的結界,就連他那個完全可以媲美妖精的父親都因為法力不足而無能為力。

那時的我正在做夢,夢境中是我在麒麟山被白衍抓回須彌山的情景。那個神經病整整将我泡在那個寒潭裏又是三天,我就奇怪了,不知道是因為我喜歡三這個字,所以特別有緣,又或者是因為有緣所以再倒黴的時候,就不住不覺有了仇怨,不過後來一想就想到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白衍那厮也喜歡這個三。

渾身都冷德打顫,我只記得白衍走進山洞的時候,我剛好要偷偷爬上泉眼邊的巨石,于是好死不死的一把握住了白衍的靴子,待我發現不對的時候,下意識的就向下一扯,而後就倒黴的被白衍壓在水下,壓個半死。

因為水底都是高矮不一的石塊,,所以很倒黴的被一個有些尖銳的石頭抵在後腰,嘴裏的那口氣瞬間就被我一口吐了出來,而後就這麽被白衍壓在水底,憋個半死。

白衍那厮指定是故意的,半晌沒有動靜,待我感覺自己這就要翻白眼的時候,那厮才慢死調理的夾住我的腰返回睡眠,還不等我将嘴裏的水全數吐出去,結果那厮就一口啃上了我的唇,額,羞個半死。

身子突然被人使勁的搖晃,我只覺得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雖然弄不清楚狀況,可能夠再次重溫那最甜蜜的四千年時光,是我為說不多的一個月裏最幸福的事情,暗暗施咒讓心神更專心一些,這才看到白衍的臉一路紅到後頸,那時的我若是知道這代表了什麽該有多好。

心裏然不住有了唏噓,有些事就是這樣,回頭去看的時候,就會覺得那是的自己完全就是一個白癡,徹頭徹尾的白癡,若是能夠仔細一些,那這一切都不該是現在這幅樣子,我若是能夠回到那是該多好,難到這世間就沒有可以讓人回到過去的法寶或是功法嗎?

雖然只是胡思亂想,不過這個先發出現在腦海中之後,我就在難以集中精神去想更多,滿腦子都會回到過去的法器或是仙術,經在難以集中精神重新回到夢境中。

無奈搖頭,我這才心神疲乏的睜開眼睛,卻不想剛好看到白念滿臉是淚的一張笑臉,于是忍不住自此閉上眼睛,想着難道是幻想還沒有醒來,卻不想最後白念沖過來親了我一口之後,才讓我終于找回這個世界的真實感,畢竟在夢裏我可沒有白念這個寶貝兒子,甚至覺得那個無法忘記的夢境甚至都比不過我兒子的一個笑臉。

滿心歡喜的伸手摸上白念滑嫩的臉蛋,我揮手将阻擋所有神識的屏障去掉,我記得我第一句說的話然仍然是:“念兒,娘親想你了!”

白念亦抓住我的手而後許久才說道:“娘親,爹爹也是無可奈何,因為所有的可能比起來,唯有這個方法是最好的,唯有這個方法是兩全其美的,而且也是唯一一不會出現意外狀況的方法,若是娘親也遇到這樣的狀況,我想大多數人都會跟念兒選的一樣!”

我,我啞口無言,後來我看着白念終于想出了一個解決之道:“可是娘親的年齡大,血也多,念兒還太小,會有性命危險,難道你覺得娘親會眼看着你用自己的命換娘親的命嗎”

伸手抓住白念的小胳膊小腿,我忍不住将小家夥抱進懷裏,而後悶悶的說了一聲:“念兒好樣的!你且等着娘親一定會去想辦法,娘親絕不會讓寶貝念兒受到任何傷害!

從沒想過有一天我居然會主動離開,主動離開那個我尋了千年,愛了幾千年卻始終不能得償所願的人,其實已經忘了你究竟是白夙還是白衍,罷了!只記得你愛過我,愛的廢了修為,愛得扔了尊嚴,愛得與師傅、師妹反目成仇就夠了。

我曾說過,一場愛戀一人死一次就夠了,若是天道不能違,那坦然接受它就成了我能為白夙和白念唯一能做的事情。

走出須彌山的時候,又是深夜,我似乎很喜歡深夜出逃,只是這一次我走的戀戀不舍,只覺得這次之後我就要與最愛的人再無相見的可能,走出須彌山的時候,心都是空的。

——這裏有大坑的分割線———-

之後的一千年裏天地間流傳了幾個十分恐怖的傳說,有一個是鴻鈞老祖的師弟主動堕魔,不久之後就會引發六界五行之間的一場浩劫,而後有人又說那南螯老祖堕魔原因與他得兩個徒弟有關,不過結果也是要有一場浩劫。

還有一個讓人覺得唏噓的傳說,說是狐族白衍放棄一切就為了一個小小的桃花妖,最後甚至還主動放棄了自己的法力,自己的仙體,卻不想那個桃花妖背信棄義,蛇蠍心腸居然嫌棄沒有一切的狐祖,與人私奔了。

又有人說其實那個聖後白灼是死了,臨死之前還與白衍徹底斷絕一切關系,甚至留下一句:“若有來世絕不再相見的誓言,魂飛魄散了。

又有人說,那個聖後白灼原本是要死的,只不過白衍用自己的六條狐尾跟太上老君換了一粒丹藥,為了救活聖後,必須剝了白灼的仙胎,剃了白灼的仙骨,而後打碎元神才能逃過元神俱滅的結果,可如此這般下來,就算有太上老君的丹藥護航,其結果都只能是墜入輪回重新修煉,這對于一個高傲慣了的上神來說其實與元神俱滅沒有什麽區別了。

狐祖白衍身上有女娲之心的事情世人皆知,只是那時沒人能夠找到白衍的位置,後來那白衍帶着一個少年四下尋找被自己親手打碎的白灼的元神,居然毫不避諱的出現在人前,雖然此時的白衍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法力,卻不想他身邊竟有一個與他一樣俊朗的,法力卻又高的無法揣摩的年輕人,幾次三番下來,居然再沒有人動那個搶奪的心思,轉眼就是一千年。

別問我,我是怎麽死的,我現在失憶,還是選擇性失憶,額,不行就等到我想起來的時候再告訴你。

不過說實話,我連我是不是那個名叫白灼的笨蛋都不知道,因為爹爹莫名其妙的給了我這麽一個冊子,說是我的前生,我總覺得那是我爹喝醉的時候胡編的,哪有人為了愛一人而不顧性命!

我只知道我出生的時候整個京城的桃花一夜之間發芽吐蕊,天亮時分竟然盡數開了,而且整整開了一個月,才終于凋落,所以我的名字叫慕容灼,而我的故事還要從十二歲被叫進皇宮遴選什麽太子妃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