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商機(求收藏推薦)

第二天,吳彥章在青幫分舵跟佐藤商量招募勞工的事兒。

“佐藤先生,眼下的情況是,不管是以你們滿鐵株式會社,還是滿洲國各部門的名義,都不太好招募到人。原因佐藤先生心裏也清楚。要想招募到勞工,也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佐藤先生同不同意?”

佐藤也被上面的人施加壓力,現在聽吳彥章說有辦法,就急忙問道:“吳先生,有什麽好辦法?”

“第一,找一家民間機構做代理,委托他們招募勞工。第二,給勞工先付兩個月工錢當安家費。第三,适當放寬條件,現在有許多流民沒有良民證,大部分都是因為戰亂和饑荒來到東北的,這些人大部分是青壯勞力。就是沒有良民證,一直做不太賺錢的苦力活兒。給他們一個合适的身份做勞工,應該沒有問題。”

佐藤聽吳彥章一說,斟酌了一下說:“吳先生的建議很中肯,不如就讓你們青幫分舵直接做勞工代理。錢不是問題。至于良民證,我還要疏通一下關系,看看行不行。”

“實不相瞞,我們青幫分舵的名聲擔不起這個重任。不過,我可以幫忙找一家民間機構試試看。”

“好,那就拜托吳先生了。”

佐藤帶着助手走後,吳彥章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姜雲影走後,皮貨商行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總體來說,姜雲影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

鄭蘋如少了拌嘴的人,心情也好了許多。

鋪子裏不忙,她依舊隔三差五地跟那些官太太們打牌,逛街,聽戲。

這天吃過晚飯時,鄭蘋如說:“打了一天的牌,渾身上下都感覺酸疼。蔡太太陳明珠她們都開玩笑說,打算雇兩個人專門洗牌呢。”

關世傑正在琢磨跟吳彥章,姜雲影鄭蘋如一起商定的,對付佐藤的辦法裏有沒有纰漏,如何找到一家民間機構組織來操作這件事兒。

因此,他就心不在焉地說:“官太太們養尊處優慣了,當然打打牌都嫌累了。”

“能不能幫我按按肩膀?”鄭蘋如說:“你要是坐上一天洗牌碼牌打牌,就不會這樣說了。”

關世傑走到鄭蘋如身後,一邊幫她按摩,一邊說:“我不會打牌,也不喜歡打牌。所以不受那份罪。”

“話不要這樣講的啦,我就喜歡天天輸錢打牌?”鄭蘋如不悅地說:“我沒事兒的時候,帶着丫丫四處玩玩兒多好?”

“你是工作,工作。我知道你辛苦……”

“哎喲!”鄭蘋如吃痛叫了一聲。

“對不起,手勁兒大了。”關世傑道歉說。

“丫丫,想沒想媽媽?來,讓媽媽抱抱。”鄭蘋如說:“明天還有牌局,要累死我了。”

關丫丫走過來,乖巧地替鄭蘋如敲着腿說:“媽媽不要去了,咱們在家搭積木吧。”

“哎呀,還是寶貝女兒心疼我。可媽媽要工作的呀。”

關世傑猛然想到後世的棋牌室裏,都是自動麻将機,心裏不由得一陣激動。

這是一個多麽巨大的商機,自己怎麽就忘記自動麻将機這件事兒了?

“蘋如,給我半個月的時間,你再打麻将就不用洗牌碼牌了。”

“怎麽呢?咱們要離開長春了?”鄭蘋如疑惑地問道。

據鄭蘋如所知,軍統局因為戰時的特殊情況,人員随時可以調動,更換,補充。

“不是調離,過幾天你就知道了。我保證你輕輕松松打麻将。”關世傑故意賣了一個關子說。

“不會是你要雇人洗牌碼牌吧?”

“咱們站裏還沒有這筆經費,以後也不會有。”關世傑說:“我出去一下。小六子走後,你鎖好門。”

鄭蘋如疑惑地看着關世傑走出店門口,不知道他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關世傑溜溜達達,看似飯後散步的樣子,來到黑水路北街角,一家名字叫老馮修鞋的小平房門口停了下來。

小門面房裏,一個六十多歲,胡子拉碴的人,正坐在馬紮子上,縫着一雙開口的舊皮鞋。

他見關世傑停在門口就問道:“先生,你是修鞋還是擦鞋?”

“擦鞋。”

關世傑走了進來,修鞋匠讓關世傑坐在一張椅子上,腳踩着一個小凳子。然後用幹布擦去了浮灰,點上兩點鞋油,開始擦拭起來。

“你家裏有車嗎?”關世傑問道。

“家了少一點,有車。”

“車把式貴姓?”

“戴。”

這是軍統局長春站後設的一個秘密聯絡點,一直由秦川負責領導工作。

軍統局長春站知道這個聯絡點的,也只有秦川和關世傑兩個人知道。

關世傑和秦川平時聯絡,一般都通過吳彥章。因為警察管青幫,青幫管店鋪。這樣聯絡起來,不會引人注意。

關世傑需要緊急聯絡秦川的時候,就會找修鞋匠老馮,給秦川傳遞消息。

這是秦川和關世傑商量好的。關世傑也是第一次來見老馮。

暗號對上了。

老馮知道關世傑問的“家裏有車嗎?”,是表明自己的身份。

老馮回答“家裏少一點,有車。”,是代表軍統局的軍字。關世傑問道“車把式貴姓?”,是問頭兒是誰。

老馮回答車把式是戴老板。

“我找秦川,晚上八點,櫻之花夜總會。”

“明白。”

關世傑選擇在櫻之花夜總會,跟秦川兩個人見面的原因很簡單,在這種娛樂場所見面,可以是偶遇,也可以是間接認識的。

還有一點,姜雲影去櫻之花夜總會上班已經有四五天了,作為軍統局長春站負責人,又是姜雲影的義兄;于公于私都應該過去看看。

時近中秋,天氣涼爽了起來。

關世傑從老馮的修鞋鋪走出來,見時間尚早,就轉身回到了皮貨商行。

鄭蘋如正在收拾碗筷,見關世傑又回來了,不禁好奇地問道:“怎麽回來這麽快?”

“我回來換一套衣服,一會兒去櫻之花夜總會跟秦川見面。”關世傑說:“聽說這家夜總會是日本人開的,講究多,衣冠不整嚴禁入內。”

鄭蘋如一聽關世傑要去櫻之花夜總會,臉色一下子變了。

“那還不趕緊換衣服去?晚上不用回來了吧?”

鄭蘋如把盤子碗摔得叮當直響,就差直接掼到地上了。

關世傑一臉的苦笑,卻又不知道如何解釋的好。

第 102 章 :屠戶

寧小齡盯着他,膽寒的意味化作充斥全身的麻痹,她握劍的手都險些不穩。

直到寧擒水問話,意識才漸漸回歸。

過往她還是寧擒水徒弟的時候,對于他的職責打罵,自己向來是不敢還手還口的,頂多在背後腹诽幾句老東西不是人。

而如今,這令她憎惡生厭的老東西又出現在了面前,并且如她所說的那樣真的已經不是人了。自己的詛咒靈驗,但她卻感受不到絲毫的開心,驚愕與恐懼一瞬間激得她頭皮炸開。

她別過頭,看了一眼師兄,卻發現寧長久格外地平靜,她這才冷靜了一些。

寧長久看着他,手中的劍握得更緊了些。

死而複生那日,他以一指道門真意點向寧擒水,當時他剛剛蘇醒,境界本該是極其薄弱的,那一指之後,卻将對方割得四分五裂,這對于當時的他來說,本就是不可思議之事。如今想來,應該是那寧擒水的魂魄已經被白夫人拘走,當時剩下的,不過一具肉身腐爛,沒有意識,唯剩靈力不停流瀉的死屍。

而當時寧擒水也以為自己死了,他當時的魂魄被蠶食得四分五裂,幾近灰飛煙滅,被白夫人以那綠瓷瓶溫養,直至今日,臨河城紅月當頭,萬物顯化幽冥之際,他才終于從瓶中走出,凝聚成形。

因為今夜惡靈不死,如今在城中,除了手握權柄的白夫人,沒有任何人可以殺死他。

他看着這對還活着的昔日徒兒,神色有些複雜,若非白夫人事先告知,那此刻他也定會驚訝無比。

“沒想到你們還活着。”寧擒水還是感慨道:“今日自盡化作魂靈,我依舊可以收你們為徒,既往不咎。”

寧小齡默默想着陸嫁嫁的樣子,以此壓下心中的恐懼,她很害怕對方,卻依舊死死地盯着他的臉,氣笑道:“好一張護身寶符,好一個既往不咎。”

寧擒水手中握着一支畫符的丹砂朱筆,他看着這對少年少女,冷冷道:“呈口舌之快沒有意義,冥君降世之時萬物成灰,活着不如早點死了。”

說話間,他望向了寧長久,道:“你的變化好像很大?”

寧長久沒有回話。

寧擒水道:“平日雖說有些木讷,但你可比你那師妹乖巧多了,今日你先自盡,給你師妹做做範例。”

寧長久看着身邊的少女,舉起了手中的劍,道:“師父讓我給你示範,你可要看好了。”

“啊?”寧小齡微愣,還不待她想明白師兄話裏的弦外之音,一道淡若無物的劍意便自寧長久身邊泛起。

地上白雪如砂,随着他劍鋒上的雪芒滾起,粗砺錯雜,似無數白蚊起舞。

寧擒水神色微凜,那抹殺意在一經泛起之際,他便陡然察覺,心中寒冷,他不明白,這原本木讷的少年是怎麽了,為什麽如今能有這般鋒銳如劍的殺氣。

不等寧擒水思索,地面上白雪揚起,寧長久的身影消失原地,幾乎同時,一道劍光亮起,斬開濃重夜色,似山崖飛瀑白龍吐虹般的一劍當空劈來,頃刻照亮夜色,惹得那紅月都為之一黯。

寧擒水雖說死而複生,但許久見不得天日,這道劍光亮起時,他心中與生俱來地泛起悸動。

寧擒水立刻墨筆虛畫一符,地面積雪立起,化作一道道城牆攔住去路。

長劍一路而來,白雪城牆剛剛立起便被劍光沖垮,那劍勢雖被阻隔得稍慢,劍意卻愈演愈烈,他在接近寧擒水之時,劍意已蕭索似滿天秋風,長劍再落,白虹鑿地,轟然的巨響裏,周圍的一切都被撕扯破碎,寧擒水大驚,身形下意識想要後退,但思維卻比劍光慢上一拍。

一劍落下之後,他的身子自頭頂到足心皆被切成了兩半!

“你……”魂魄開裂的寧擒水看上去恐怖而滑稽,他伸手去抓着另一半的身體,想要重新合攏:“你這是什麽劍法?”

寧小齡盯着師兄的背影,她當然認得這些劍,這是天谕劍經裏的砂雪、白虹貫日、秋妝三勢,每日早課之時,師兄與她一起閱讀劍經,她知道師兄已熟悉上面的心法口訣,之時不知他是什麽時候已将那天谕劍經修到這般地步。

她看着原本談笑風生的寧擒水被一劍砍成兩半,雖然她知道如今着城中所有的鬼魂都無法殺死,但她心中的恐懼卻消抹去了大半。

寧長久當然不會去回答他的問題,他的目光冷漠得讓明明已經是鬼的寧擒水都感到心寒。

寧長久再舉劍,劍光如暴雨瀉地,打得他魂魄千瘡百孔面目全非。

那是墨雨翻盆式。

事實上寧擒水如今死而化鬼,修為更精進了一截,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這原本空有皮囊卻呆傻極了的弟子,如今劍法竟這般精妙,那忽如其來的一劍打得他措手不及,于是一步慢步步慢,哪怕惡靈不死,但他如今修複魂魄的速度哪裏比得上寧長久出劍破壞的速度?

那只握筆的手落在地上,正要畫符之際,寧小齡眼睛一尖,飛劍瞬至,一劍紮入那掌心之中,同時一攪,将五根手指一同剝離了下來。

“你當自己是白夫人,敢這般明目張膽地出現?”寧長久冷漠地看着那碎成了數百片的魂魄,他掐了個劍訣立下無數劍鎖将四肢百骸的主要部分暫時困住。

寧擒水哪怕魂魄被斬碎,卻依舊可以說話:“也不知你得了什麽機緣,短短時間內竟這般厲害,看來以前跟在我身邊确實是珠玉蒙塵了。只不過你也是白費力氣,你殺不死我的,也不可能走出這間院子。原本還想給你們一條路,既然這麽不知死活,那等到白夫人完成儀式,我再慢慢将你們折磨至死!”

“聒噪。”寧長久望向了身邊的少女,道:“師妹,難得有個砍不死的人,好好鍛煉劍法,我去找出路。”

寧小齡精神一振,道:“是,師兄。”

她提起劍,回想起那劍經上的精妙劍招,在寧擒水的魂魄要合攏之時悍然出手将其再次斬得粉碎。

寧長久則提着劍向堂中走去。

他認為這座老宅子應該是操控那巷子迷障的關鍵的所在,甚至是将來這座死城中,類似于閻羅府這般的存在。

他走入堂中,亮起劍目四下巡視。

這堂中所有的一切與自己臨走之時的都一模一樣,那堆瓷人的碎片還散落在地上,他走到羅盤邊,摸索片刻後打開暗格,發現裏面也确實少了兩袋錢。

所有的一切似乎沒有異樣,這裏便是那座他們曾經居住的老宅子。

寧長久嘗試着燃燒起一團劍火,投入那堆幹燥的柴垛中,但是劍火很快熄滅,那柴垛也好似不存在一般,根本無法點燃。

而院子裏,寧擒水雖然被砍得七零八落,但他陰魂不散的聲音依舊不停響起:“如今這裏是判官府,介于人間與幽冥之間,除非你有破碎虛空的能力,要不然根本無法摧毀。”

寧小齡将他嘗試凝聚去握筆的右手再次斬碎,她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神色卻熾熱極了,那原本很是生疏的劍招,如今越用越熟,好似在殺真正的人一般。

“你閉嘴,師兄做什麽需要你多嘴?”寧小齡一劍刺心。

寧擒水冷笑道:“如今這個少年根本不是你師兄,難道你這麽久都看不出來?”

寧小齡同樣冷笑道:“你自己眼瞎還要別人跟着你一起瞎?”

寧長久嘗試着破壞屋子無果之後,回身去推那扇大門。

寧擒水道:“這屋子裏有你生活數年的印記,這些是足以糾纏你一生的因果,你無法擺脫這條因果線,便永遠只能被囚禁在此。這是冥君的權柄之一,不要白費力氣了。”

寧長久推門的手微微遲鈍,他想了一會,道:“生與死才是最大的因果。”

說着,他解下了門栓,在寧擒水無比震驚的神色裏,推門走了出去。

他立在長街上,側身望去。

長街的那頭,一個大髯屠戶一手提着一把殺豬刀,一手拎着一個依然血淋淋的馬頭,那馬脖子還綁着彩帶,俨然是入城第一天看到的那匹高頭駿馬。

他大搖大擺着走着,口中罵罵咧咧着什麽,在寧擒水家大門打開,白衣少年走出之後,那屠戶也停下了腳步,殺氣騰騰地打量着他。

“你是人是鬼?看到我走丢的牛沒,若是看到了,饒你不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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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珍貴的禮物

“你也不許笑。”林菲菲冷眼向唐钰掃了過去,嬌嗔道。

“嗯,不笑。”唐钰邊說邊笑,實在是忍不住不笑啊,林菲菲這個樣子确實太惹人想笑了。一個大可愛一個小可愛,這兩人碰在一起,到是挺鬧騰的。

趙丫丫大大的眼睛卻是在兩人的身上掃了一下,嘻嘻一笑道:“還真是夫唱婦随啊,太有夫妻相了。”

林菲菲臉上羞紅,瞪了瞪趙丫丫道:“你還說,你個小丫頭年紀輕輕不學好,再說就不純潔了。你的天真和純潔呢?”

趙丫丫馬上捂住了櫻桃小嘴,把頭搖的像是波浪鼓一般,表示不再說了。看到趙丫丫這個樣子,林菲菲也是無可奈何,實在是拿這個小丫頭沒有辦法,再說今天是她生日,今天她最大,一切也只能讓着她了。

趙丫丫忽然伸出了手來道:“我的禮物呢?”

“哪有人伸手要禮物的。”林菲菲道。

“嘻嘻,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我可是宇內宇外超級無敵可愛的大公主,我的風格自然不能跟別人一樣喽。快點快點了,一年只有一次的機會,不主動點怎麽行啊。”趙丫丫道。

林菲菲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遞給了趙丫丫,趙丫丫接過一看,頓時高興的跳了起來:“哇,最新版的蘋果啊,國內都還沒有貨呢,還是英文版的。菲菲姐姐,謝謝你了,還讓人在國外給我帶了這個回來,嗯嗯我喜歡。不過,我爸爸早就給我寄了一個過來了。”

“呃……”聽到前面林菲菲還挺高興的,這可是她讓她爸讓人從米蘭國帶回來的,國內都還沒有貨呢,上市也才幾天的時間。卻沒想到,趙丫丫就已經收到貨了。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以她家裏的能量,絕對是能夠第一時間弄到貨的。其實貨她也已經拿到手兩三天了,只是今天才拿出來送而已。她知道趙丫丫比較喜歡這類的電子産品,所以就弄了個過來,卻沒想到她已經有了。

“不要就還給我,就不能不說出來嘛。”林菲菲嘟了下嘴道。

“嘻嘻,我才不要呢,哪有這樣的啊,送給人家的禮物還要拿回去的啊。菲菲姐姐,我說了我很喜歡嘛,兩個也好啊。正好我喜歡丢三拉四,家裏放一個,身上帶一個,不挺好的嘛。”趙丫丫道。

“死丫頭,每次送你禮物,都要被你打擊一下。”林菲菲努了下嘴道。

趙丫丫又把手伸到了唐钰的身前道:“好人哥哥,你的禮物呢?”

禮物?

唐钰到是微一楞,因為他确實不知道今天是趙丫丫的生日,自然也就沒有準備生日禮物了。

由于出門走的急,林菲菲也沒有多想,本來想幫他說一下,不過想到剛才的事情,林菲菲吐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就該讓這個家夥出一回醜。不過,又有些不忍心,還是道:“算了丫丫,唐钰他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所以沒有準備禮物。”

“這怎麽行呢,今天可是我生日,來給我過生日怎麽能沒有生日禮物呢?不行不行,我一定要禮物,随便給一個也行,總之就是不能不給。”趙丫丫搖頭不同意道。

看來這小丫頭還有一點小野蠻。

“唐钰,你就随便拿個禮物給趙丫丫吧。”林菲菲也沒有辦法了。

唐钰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東西遞了過去,這是一塊比拇指蓋還大點的玉石,通體鮮紅。就像是一塊紅寶石一般,但給人的感覺又不太像是紅寶石。入手有些溫燙,有些重,很是漂亮,一點瑕疵都沒有。

“哇好漂亮的紅寶石啊,這麽大一塊,還是這麽的完美。菲菲姐姐,原來你是騙我的啊,你看好人哥哥的禮物名貴的很呢。”趙丫丫道。

林菲菲眼睛也是一瞪,有些直了,從趙丫丫手裏拿過來仔細的看了看道:“看起來像是很稀珍的一種紅寶石,但又以感覺不是太像。要是真的是這麽大的紅寶石的,以這個純潔度,價值恐怕最少在兩千萬以上吧。”林菲菲确實很是詫異的看了看唐钰,她到一直覺得唐钰應該很窮酸,沒想到随便拿出一個禮物出來,就是這麽名貴的,而且送的還一臉的淡然,輕措淡寫,仿佛是不值錢的一般。

“唐钰,這個是真的還是假的?”林菲菲問道。

唐钰道:“當然是真的啊,不過這不是一般的紅寶石,而是一種變異的紅寶石,非常的稀珍特殊,有着一般人想像不到的功效。對一般人的話,還是有些好處的,如果能長期帶在身上的話,對身體有些好處。不過對我沒什麽用,這是我無意中得到的,覺得還不錯,所以就一直留在身上了。要說價值吧,反正給我一個億我也不會賣的。”

一個億!!!

“騙小孩呢,就算是真的紅寶石,純度再高也不可能值一個億吧。還變異,我怎麽沒有聽說過。”林菲菲自然有些不信,一個億那可是天價啊。

唐钰撇了下嘴道:“不信我也沒辦法,不過真有人出一個億想買我沒買,一個億應該還是我的保守估計。”

“切,越說越玄了,真要有人拿一個億買我就不信你不賣。一個億,那可是一筆巨款,足夠你生活無憂一輩子了。你要是不賣,腦子進水了不是。別拿我們是三歲小女孩行不行?”林菲菲道。

唐钰聳了聳肩膀,不在多說,多說也無益。

趙丫丫卻是異常的高興興奮,又蹦又跳,就差點沒手語唐钰身上撲了。

“好人哥哥還是你好,我就說你是大大的好人吧,竟然送這麽名貴的禮物給我,我爸爸都沒有送過我這麽名貴的禮物呢。嗯嗯,我一定好好的收藏起來,太好看了,嘻嘻。”趙丫丫道。

林菲菲有些不悅的努了下嘴,這樣比較一下自己的禮物還真是跟垃圾沒兩樣了。

正在這時,一陣香味飄了出來,一道身影從廚房走了出來。

“聊什麽聊的這麽開心呢,快點過來把菜前幾天上桌吧,準備開飯了。”一道黃鹂般的聲音傳了過來。

唐钰轉身看了過去,這才看清楚那美女的臉,光是論這張臉,就不在柳珊珊和張小西之下。氣質,更是不在張小西之下。不過,跟張小西一比,這美女卻是少了幾分公主般的傲氣。她給人的感覺,卻是很溫柔。

郭陌陌的目光也向唐钰看了過來,微笑點了點頭走了過來道:“菲菲,這就是你天天跟我說的唐钰帥哥吧,不錯,确實挺帥的,你眼光不錯嘛。唐钰你好,我叫郭陌陌,叫我陌陌就行了。”

落落大方,笑起來很迷人。

“呵呵你好,今天真是幸會,更有榮幸吃到陌陌美女親手做的菜。”唐钰一笑道,光是看就覺得秀色可餐了。

林菲菲卻是跺了下腳道:“陌陌姐,我哪有說那些話嘛。”

郭陌陌看了看林菲菲,莞爾一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丫丫,今天你開心吧,收到了什麽好禮物啊。”

趙丫丫一笑道:“開心開心,當然開心了,每次過生日我都很開心呢。菲菲姐姐的禮物很好啊,好人哥哥的禮物也很好呢,是一個好大好漂亮的紅寶石呢,說還是變異過的,很珍貴的呢。”說着趙丫丫就把手裏的紅寶石展現在了郭陌陌的眼前。

郭陌陌打量了一下,秋水般的眸子裏也閃過了幾道異芒,不由的又看了看唐钰幾眼,眼裏閃過了幾道光芒,點了點頭道:“确實很漂亮的寶石,一看就知道是稀珍之物,你好好收起來吧。”郭陌陌心裏心裏對唐钰到是有些詫異了起來,對唐钰也有了幾分好奇。随便送的禮物,都是如此珍貴的,這樣的手筆到不是一般的人能有的。而且來說,唐钰可是第一次見趙丫丫

“好了,先去幫忙把菜都端上桌吧。”郭陌陌道。

“我去。”唐钰和林菲菲異口同聲的道,兩人同時向廚房沖去,這一沖兩人就直接撞到了一塊,直接撞了一個滿懷。由于起步的沖力已經大,為了不讓林菲菲摔倒,所以唐钰只能是伸出了手來,一把摟住了林菲菲。被唐钰摟着,林菲菲臉上也是頓泛上了幾分紅暈,用力的推開了林菲菲,嬌瞪了瞪眼:“你趕死啊。”

抱了一下林菲菲,這感覺到是還不錯,唐钰嘴角也不由的揚起了一道淺弧。

“噗嗤——”

郭陌陌和趙丫丫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特別是趙丫丫更是大嘴巴的道:“你們兩個還真是有默契啊,簡直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天造地設的好一對啊,嘻嘻。”

林菲菲紅着臉瞪了趙丫丫一眼,才向廚房走了過去。

不多會,所有的菜就都端上了桌了。還真是豐盛的很,八個菜一個湯,而且有幾道大菜。一支紅酒,還有幾杯奶。

“陌陌,你一個人做了這麽多菜,真是太辛苦你了。色香具全,一看就知道手藝非常的棒,确實佩服佩服啊,看來今天是有口福了。”唐钰由衷的道。

“呵呵,別先誇,吃了再說吧,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都是一些家常的小菜,我會做的菜也不多。”郭陌陌一笑道。

趙丫丫卻是道:“陌陌姐姐你就不要謙虛了,你的手藝可絕對是一級的棒,絕對是稀世難見的好女人,真正的上的了廳堂,下了的廚房的女人。以後誰要是娶了你,就真的有福了,嘻嘻。”

“小丫頭,就知道亂說話,姐姐我還是上學呢。好了,別說廢話了,過來吃飯吧,吃完了就給你慶祝生日了。”郭陌陌道。

四人坐了下來,氣氛到是不錯。

(本章完)

第 96 章 以你劍殺你身

韓望在雲劍山中有個綽號,叫做韓一劍。

因為他翻來覆去,就練當頭劍這一招。

韓望之所以只練這一劍,不是因為他有什麽高深的想法,特立獨行的思維。

而是他的悟性太差,稍微複雜一點的劍法別人一個時辰就能學會個模樣,他卻往往一天都學不會,在他的腦袋裏面,天生少了一根弦兒。

只有這當頭劍最簡單,韓望一學就會。

從那時起,韓望就放棄了其他的花哨劍術,專攻這最基礎、最基礎,是個人練劍就要先學會的第一劍。

最初人人都笑話他,将他當成是一個活傻子,沒人願意跟他做朋友。

但當韓望一萬次、十萬次,百萬次的揮劍,真的将這一劍運用得同輩之間近乎無敵的時候,沒有人再敢小看他。

韓一劍的名號由最初的貶義詞,變成了後來的褒義詞,韓望成了雲劍山用來教導那些天份一般的弟子的榜樣。

但韓望不滿足于韓一劍的稱號,人不能只會一劍。

韓望下足了苦功,用六年的時間,變成了現在的韓三劍。

這疊劍三招是他自創,除非不給他機會,一旦他有機會施展出來,就算鬥子正面對上都要吃虧。

同一時間,一連劈出三劍,需要極大的臂力和極強的筋肉、彈性,還有無數次的刻苦磨砺。

尋常人根本做不到,別的不說,光是這份千百萬次揮劍的枯燥乏味,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受得了的。

韓望成功了,成了韓三劍,原本嘲笑他的人,現在都由衷的敬佩他。

韓望證明了一件事,鬥子那樣的天才能夠成功,韓望這樣只能學會一招劍法的蠢材一樣能夠踏足劍道。

在雲劍山中,韓三劍,就是一個傳奇,提起來,人人都要豎一根大拇指。

此時韓望将這疊劍三招施展出來,算是對方蕩的一種承認,承認方蕩有資格死在他的疊劍三招之下!

這疊劍三招施展出來,雲劍山衆人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大局已定,方蕩必死!

只有劈山劍略微惋惜,不過想到方蕩的狂妄,這點惋惜也都化為塵埃,被微風吹走,消失不見。

靖公主不由得叫了一聲糟。

鄭守等人更是面若死灰,那三疊聲顫音就像是敲擊在他們的心髒上,劇痛之下,疼得苦不堪言,他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看到方蕩被劈成兩半的模樣。

章公公雙目凝重,反倒沒有再看方蕩,而是扭頭看向身後的方向,方蕩若是死了,他就進行另外的計劃,怎麽都能和雲劍山耗在一起,這個時候,那五百黑甲劍戟軍士們應該已經到了,怎麽還沒有蹤影?

看向僅來的八個雲劍山弟子,章公公心中忽然升騰起一絲不安來,

三聲铮鳴,疊成一聲悠長顫音,方蕩手中千葉盲草劍卻并未如所有人想象中的那樣下挫割傷方蕩的手,甚至将方蕩的胳膊如同劈柴一樣劈成兩半。

方蕩托劍,最初高高舉過頭頂,但是現在,方蕩托劍的手下沉到了肩膀之下的位置。

方蕩肩膀上的衣服陡然崩開一道口子,鮮血噗的一下從肩膀上噴了出來。

看得出方蕩的肩膀被韓望劈開了一道深達鎖骨的口子。

不過,沒有人關心方蕩肩膀上的傷,所有的人都盯着方蕩托劍的手,腦海之中都在響起一個聲音,“這怎麽可能?”

方蕩的手和劍簡直就像是焊接在一起的一樣,任憑劍身下挫,也沒有割傷方蕩的手掌。

從他們的角度上當然看不出來,方蕩的手掌确實和千葉盲草劍長在了一起,血脈相連。

此時,千葉盲草劍在方蕩掌心中不是一把鋒利無匹的劍,而是方蕩自身血肉的一部分。無論千葉盲草劍劍身被砸得怎麽下挫,都絕對不可能割傷方蕩的手,兩者本就是牢牢長在一體的。

韓望雙目瞪得溜圓,随後一顆心驟然冰寒,如墜海底。

疊劍三招是他最強大的劍招,這一劍一出,除了鬥子那天才外,沒人能夠與他争鋒。

但這一劍要求太高了,需要一瞬間将自己的筋肉力量發揮到最大,完全超越了肉身負荷的極限,若是韓望到了強筋的狀态,這負荷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他甚至可以變成韓六劍、韓七劍,但他現在只是淬血境界,疊劍三招施展出去之後,手臂酸脹無力,短時間內,他根本無法再次揮劍。

而此時的方蕩如同地獄之中鑽出的惡鬼一樣,而且還是一只有着清澈目光的惡鬼,那眼中只有冰冷,野獸看待獵物的冰冷。

“你的劍我會了!拿你試試!”方蕩一竄而起,發出一聲低吼,手中的千葉盲草劍嗡的一聲朝着韓望當頭劈了下來。

這一劍,正是韓望最拿手,揮動了百萬次、千萬次的當頭劍。

天底下最不好破的劍,就是那種毫無半點花哨,直來直去,力量強勁,速度驚人,并且還要有着有去無回,寧死不退的拼命狠勁的劍。

這是韓望對于自己的當頭劍的理解,是韓望無數次實戰中得出的結論。

此時眼前這個對手,完全把這一劍的精髓發會出來,雖然劍招還有些稚嫩,但劍意已經到了,這就說明,這個叫做好運的家夥已經将他韓望的當頭劍學去了六成。

韓望從未想過自己會死在自己最拿手的,也是唯一會的當頭劍下。

他以前沒想過,現在也不認為自己會死在這一劍下。

韓望啊啊啊的大叫,拼命擡劍,叮的一聲巨響,這一次韓望被方蕩生生劈了出去,倒飛十幾米,雙腳剛剛沾地,方蕩緊接着的一劍又已經到了韓望頭頂。

韓望瞳孔收縮到了極致,手腕酥麻筋肉劇痛,但韓望咬碎滿口牙齒,挺劍再戰。

叮的一聲巨響,韓望這一次被直接劈得坐着倒飛出去,韓望如方蕩之前一樣,用手抓地頓住身形,韓望抓劍的那只手骨頭已經迸裂,旁人聽不到,韓望自己卻聽到了手腕腕骨傳來的慘叫。

方蕩如同不散的陰魂,再次沖上來,手中的劍發出刺耳的尖嘯之音,猛的切割下來。

韓望雙目之中閃過一絲獰厲,他的手骨已經開裂,一只手萬萬不能扛住這一劍,所以韓望不得不如之前方蕩那般,雙手托劍。

方蕩能夠做到,他也一定能做到,這是韓望心中的想法。

叮叮,疊劍三招,只響了兩聲。

韓望哈哈大笑,“你以為你臨時抱佛腳就能學會我的疊劍三招?狂妄……呃?”

韓望低下頭,呆呆的看着方蕩的千葉盲草劍,因為這把劍此時出現在他盤坐的雙腳上,劍身一直沒入他的肚腹。

韓望呼吸一下急促起來,緩緩擡頭,他的劍,他那尋常人不敢用也耍不起來的一米五長劍,此時劍身正中間的位置,出現了一個細細小小的裂縫,一道陽光順着這裂縫灑下來,在韓望鼻尖上顯現出一個豎長的1來。

韓望雙目之中閃過一絲絕望,看向方蕩,方蕩的眼神依舊那麽清澈,那麽一見入底。

韓望很想叫一聲我不甘心,我不相信,他怎麽可能相信自己會死在自己苦苦磨砺出來的疊劍三招下?

就算是鬥子那樣的天才都說過,韓望的疊劍三招他一輩子都學不會。

他的劍法不是天才能學的,是勤苦修煉,千萬次揮劍磨砺出來的。

憑什麽有些人一下就學會了他耗用十數年才練成的劍法?

他殺方蕩用了三劍外加疊劍三招,而方蕩殺他,卻只用了兩劍外加疊劍三招,憑什麽,這個世界不公平!

他是要憑借這疊劍三招問鼎仙途的,是打算以此為基礎凝聚金丹的,怎麽會如此收場?

在心中不甘的嘶吼中,那烙印在他鼻尖上的陽光1字中間開始裂開一道血線,這一道血線越來越長,猶如龜裂的大地一樣,發出叫人心驚肉跳的聲響,咯叻一聲,韓望肥胖的身軀一裂兩半。

那些被人嘲諷的日子,那些痛下苦功磨砺一劍的日子,那些叫人目瞪口呆,衷心崇拜的日子,那些充滿夢想,永不止步的日子,都注定要定格在這一剎那。

一切都将遠去。

韓望伸手抓了抓,什麽都沒有抓到,兩半的身子頹然傾倒在兩側,鮮血此時才噴出來,就像是一朵絢爛的花在怒放生命一般。

韓望的雙眼,至死都沒有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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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弱者的對抗

季有雲十分意外。

方紅箋的斷然拒絕叫他想起了九年前的寰華殿,一樣的被拒于千裏之外,無可回旋。

可如今方紅箋的處境不是九年前,那時候頂多是小姑娘的不識好歹,現在卻實在是有些不知死活了。

正因為覺着方紅箋逃不出自己的掌握,雖然意外,季有雲卻沒有露出惱怒之色,淡淡地道:“你這是自己非要往死路上走。”

紅箋并不畏懼,她只是心中警惕假作好奇:“你想利用我做什麽?”

季有雲露出既輕視又好笑的表情,他沒有正面回答紅箋的問題,而是道:“其實叫你老實聽話也簡單的很,只是我不願身旁帶個沒有自己想法的傀儡。你幾次三番的違背我,我看你是忘記我擅長什麽了,你所有的東西,只要我想要,都可以自取。”

他長身站起,來到紅箋身前,居高臨下俯視着她:“就像你當做寶貝的丹崖宗傳宗玉簡,不錯,我是想得到它,九年前我在赤輪峰便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吸引,我的秘法告訴我那裏有可以使我進入化神之境的契機,我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戴明池,能支撐起丹崖宗天下聞名的宗門秘境,連化神都大受裨益的寶貝,哪怕冒再大的風險也值得去謀取。”

說話間季有雲對上紅箋噴火的眼睛,好整以暇擡起了右手:“聽說傳宗玉簡經過你的手,好了,別害怕,讓我來看看,你都知道些什麽!”

紅箋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知道要壞事了。

紅箋和陳載之分開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陳載之将玉簡上關于靈泉和護宗大陣的秘訣一字不差地告訴了她。

紅箋此時深恨自己的記性太好,記得那麽清楚牢靠,連此前遭受噬神針刑也未能将這段記憶抹去。

她不肯就這麽坐以待斃,猛地向後一仰頭躲開季有雲的手,問道:“你們害得金大長老殒落,難道不打算再次開啓‘天幕’了嗎?”

這是這些天她在黑暗中苦苦思索不得其解的疑問,想來若沒有那一次的合作,若不是同樣有着這等想法,金東樓和淩虛子也不會這麽輕易便中了對方的毒手。

季有雲并不介意她這小小的拖延,微笑着回答她:“連這個都知道,看來孫幼公對你着實不錯。放心吧,‘天幕’必會再次開啓,而我也必将找到‘蜃景神殿’。”

季有雲元嬰的強大實力壓迫下來,紅箋再不能躲避,只得任由他将手掌按在了自己的頭頂上。

紅箋不知道別人被季有雲按住頭頂,施展洞察術時是什麽感覺,她被牢牢地束縛住,覺着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抓在貓爪子下面動彈不得的老鼠。

強烈的不甘湧上心頭,她寧可立時死去也不願季有雲從自己的腦海中将那些秘訣洞察走。

雖然紅箋一直對陳載之橫眉冷對的,但同時她又對陳載之有着莫大的信心,陳師弟得到了師祖最後的真傳,加上他過人的資質和複仇的決心,必能順利結丹成嬰。

可僅僅修煉至元嬰,對上戴明池和刑無涯無異于以卵擊石,更不用說還有眼前這個妖異的季有雲像條毒蛇一樣藏在後面。

那道靈泉,是丹崖宗來日東山再起的依仗,有了它的輔助,在丹崖山的土地上,陳載之才有一戰之力。

絕不能叫季有雲得逞!

她這裏咬牙切齒,卻不知季有雲臉上輕松的笑意正在慢慢凝結,他眯了下眼睛,露出了凝重之色。

屋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一開始紅箋并未感覺到和季有雲手掌接觸的地方有什麽不對勁,但漸漸的好像有細絲一樣的氣流侵入她的腦袋,慢慢彙聚,越來越明顯,這氣流帶着熱度,像溫水浸泡着她的大腦,很是舒服,叫紅箋昏昏欲睡,竟有些睜不開眼睛。

季有雲加大了施法力度。

紅箋不知道這是怎麽了,她對季有雲這妖術的印象還停留在九年前的寰華殿,當時她親眼目睹江焰、石清響等人被季有雲按住腦袋“洞察”,卻沒有一個人表現出異常,更不用說昏昏欲睡。

紅箋狠狠咬住了牙尖,劇痛使得她精神愈加集中。哪怕實力天地之差,也要全力對抗。

師祖曾在無盡海深處的那個幻境小島上教過她,要令自己的神魂不被人輕易控制,除了堅守道心還可加深執念。

那會兒她還沒有築基,也沒有那麽深的執念,那只元嬰妖獸輕易就迷惑住了她,叫她始終無法勘破,可現在師祖死了,大師兄也死了,為他們報仇重振丹崖宗便是紅箋最大的執念,雖九死其猶未悔。

季有雲十分驚訝。

他雖然早覺察到這小姑娘有些特別,是修煉他那秘術的絕佳人選,但先前也未曾估計到他都施法到這種程度了,反饋到他大腦間的竟全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更準确的說紅箋此刻的神魂已經被蒸騰的仇恨填滿,這種情緒太強烈,以至掩蓋了其它的一切。

不過将将築基,怎麽會如此?

若不是真的對自己這些人仇恨刻骨,便是她不知從何處對這異術有了一定的了解,竟懂得用如此粗糙的手段來抗拒。

季有雲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蔑視,小小築基,真以為如此便可以叫他束手無策,未免太天真了。

“咄!大難不疑,倒捉乾坤,星耀神炁,定息方寸……”

季有雲開口吐聲,一個“咄”字帶着強大的法力,紅箋身體随之微顫,眼睛也驟然明亮了一下。随着他念出這段口訣,紅箋的脖頸不再如先前那麽僵硬,整個人坐在那裏也漸漸放松了,柔軟了。

季有雲聲音溫和,帶着叫人難以抗拒的魔力,他的法力通過手掌慢慢侵入紅箋的神魂,就像剝開了一層堅硬的外殼,季有雲微閉上眼睛,趁着紅箋心動神搖思緒混亂之際開始細細窺探她的過去,推測她的未來。

短短二十二年,紛亂陸離的光影,季有雲撥開最上面的仇恨薄紗,看到孩童時的紅箋與父母分離,看到她的師兄在她眼前自爆,瓢潑大雨中紅箋駕着飛舟逗弄着一群喜雨鳥……接下來海灘上紅箋和一個模樣俊秀的年輕人并肩而坐,那年輕人望過來,說話的語氣透着敬重:“師姐,傳宗玉簡上面……”

突然間一個浪頭打上來,模糊了那個畫面。

不,不是海裏的浪頭,是他侵入到紅箋神魂裏的絲絲水真元,是紅箋的神炁!

季有雲不敢相信所見,他猛然加大了水真元的輸出,那畫面重又出現,時斷時續,季有雲聽不清楚那少年在說什麽,如此也只維持了片刻,便歸于虛無。

萬流歸宗!

季有雲見鬼一樣猛然收回了手掌。怎麽可能?

他知道這個方紅箋很有天賦,可就算她誤打誤撞修煉了萬流歸宗,也不可能只是聽聽他念出來的幾句口訣,便如有神助地練出了神炁。

神炁是神魂中一種特殊之極的氣,正是季有雲所練這門異術的基礎,水靈根是最容易練出神炁的,可就是季有雲自己,縱使他自認為是天下最聰明多智的人,當年也是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才入得門。

而他這異術遇上神炁,正是同根同源,季有雲已經見識到眼前的方紅箋是個極難動搖意志的人,幸好她修為尚弱,若是她稍微強些,能控制得住神炁,想要以假相欺騙他也不是不可能,就像那個人……

季有雲霍然驚醒,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死死地盯住了紅箋。

“你的萬流歸宗是跟誰學的?”

紅箋艱難回神,嘴硬道:“你不會自己來看!”她話雖說得硬氣,臉色卻難掩蒼白,心裏十分不安:方才随着季有雲念念有詞,她的思緒竟中邪了一般地不受控制,大腦一片空白,不知被季有雲看去了多少。

季有雲臉色有些猙獰,冷笑一聲:“怪不得幾次三番不肯認我做師父,原來是這麽回事!我竟被你們騙了!”

紅箋抿着唇一臉提防地望着他,搞不明白這個神經病又在嘀咕些什麽。

就看那慣會裝相的元嬰高手季有雲像一只被踩中了尾巴的貓,暴躁地在屋子裏轉了幾個來回,頻頻看向自己,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那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又松開。

停了一陣,他似是終于拿定了主意,和緩一下臉色,對紅箋道:“現在你應該知道,煉魔大牢在我的掌握之中,既然你寧願在這裏面被關到死也不肯回頭,我就成全你,叫你好好品嘗一下個中滋味。”

季有雲打定了主意便不再猶豫,立刻傳音通知外邊的鞏大先生進來,道:“還要勞煩鞏長老将她送回去。”

鞏大先生沒有多問,面無表情地向紅箋道:“走吧!”

紅箋拖着沉重的鐐铐跟在鞏大先生身後,能這樣便離開季有雲,叫她緊繃的心弦松了松。

鞏大先生帶着她又回到那個與靈氣完全隔絕的黑牢。

經過剛才這一遭,她的水真元得以全部恢複,但在這該死的黑牢裏不過是無源之水,用一點少一點,更不用說用來修煉。

紅箋被關進了一個新地方,進黑牢時她擡頭看了一眼,借着陌生看守手裏的燈籠,她看到那牢房門側挂着個木牌,上面寫着“朱雀十三”。

第 89 章 彼之歸宿

“我需要的是——南宮世家的鼎力全助!”沉楓舒服地靠在寬大的酸枝木太師椅上,微閉着雙目,神态優閑,但說出口的話卻是足以讓在場其他三人都震動萬分的話語。

南宮兄弟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南宮雲嘯才緩緩出口道:“憑什麽?”

“就憑我的身份,以及與南宮世家的密切關系!”

“我們南宮世家與你有什麽密切關系?”南宮雲嘯強笑道,但話甫出口,還是忍不住側目看了南宮玉瑚一眼。

“天下大勢,誰能為我解說?”沉楓突然兀地直起上半身來,以低沉而抑揚頓挫的聲音道。

南宮兄弟俱是一愣。

似乎根本未曾理會南宮兄弟的反應,甚至存在。沉楓此時的眼神,竟是如此的清澈,但卻又如一個無底的深潭,深不見底。

“雖然目下表面上帝國統治仍穩如泰山,但那只是虛浮之下的皮面幻象。實際上,地方的分裂勢力,雖然在點滴地吞噬着中央的集權統治,但卻在這近二十年內,為帝國的統治暫代為了支柱。一旦軍閥離心,再加上些許心懷叵測之徒的稍稍挑動,則天下亂勢,不日,必起!”

屋內靜靜的,突然“咕嘟”一聲,那是南宮環情不自禁中,咽下了喉頭一口口水所發出的聲音。

輕輕一笑,沉楓随手拿起旁邊茶機上的玉杯,手中稍一用力,只聽噼啪一聲脆響,上好白玉所作的茶杯已被他握成無數碎片,仍有些許燙的茶水從他指掌間點點淌下,但沉楓卻似乎毫無感覺,對此無動于衷。

“天下若亂,月氏遺族和地方貴族勢力必趁亂而起。但,月氏一族,昔年早失民心,根基不穩,縱有建樹,至多也不過是裂土分疆,終難成大事!”他随手一甩,一塊小小的茶杯碎片,震在地上,摔得粉碎!

“所謂地方貴族,土豪而輩而已!不過一群勢利之徒,勢力本小,經濟來源又受到本地的處處扼制,縱有野心勃勃之輩,亦難成大事~。”沉楓小心翼翼地将一把玉杯的碎末,撒在了桌面之上。

“這就是七大統領,對帝國未來命運起真正影響的決定力量!”長袖一甩,七塊碎片飛落地間,隐隐間,分據四角而立。

“這就是喀麗絲和麥隆!”沉楓指着一左一右,兩塊稍大的碎片道。

“喀麗絲和麥隆,俱手握重兵,背後兼有龐大的背景來源支撐,經濟軍事之強,隐為帝國雙璧,互成畸角之勢而立。”

“唯喀麗絲與麥隆二人,雖有野心,卻無雄心。是以有行動而無方向,有手段而無心力。且不說未必能成大事,縱能成,亦不過遲早是将畢生心血,拱手送人之局。”

“這就是女皇林珊!”沉楓指着夾着代表喀麗絲和麥隆的那兩塊碎片之間,那最大的一片碎片。

“可惜!可惜!”沉楓突然頓了一下,道。

“可惜什麽?”南宮環終于忍不住開口提問道。

“可惜已成将碎之象!”沉楓淡淡一笑。

衆人随着沉楓的眼光落下,果然,那塊玉片已經出現了無數的龜裂之痕,眼見,已即将是四分五裂之局。

※※※

“那麽,你又是什麽呢?”南宮雲嘯神色顯得有些怪異,脫口而出問道。

沉楓将視線從地面移開,從椅上緩緩站起身來。“我麽?”

“這就是我了!”

順着沉楓的目光望去,衆人只看到那面粉白的牆壁一面,只是一片空白的虛無。南宮兄弟面面相觑,不知所雲究竟。倒是南宮玉瑚嘴唇輕輕抖動了兩下。憑着長久以來夫妻兩人之間的彼此了解,她又怎會不清楚沉楓的脾性想法呢?

“如果要以剛才那種不太恰當的形式來比喻如今天下的情況的話。那麽,我就是那個,持杯的人了。”沉楓挲磨着手中那剛從桌上拿起的另外一只玉杯,神色淡然地道。

南宮兄弟兩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氣,這簡直已經不能算是狂傲,而是典型的狂妄自大了。

“你以為你很有把握能登上未來帝國皇帝的寶座嗎?就算你真是先皇的大皇子,就算公主肯放棄首席的繼承權,但在你之下,還有一位二皇子呢?而且,也據你自己先前所言,他已經取得了徐君的全力支持,實際上就是徐君控制下的傀儡。你認為,你有能力對抗徐君嗎?”南宮雲嘯皺眉道。

“弟弟?”沉楓冷笑一聲,一道詭秘的神采在他神目間電閃而逝。

“正因為如此,恐怕任何一個真正關心帝國未來命運的人,也不會希望看到将來的帝國是由一個傀儡把持吧!”

“若是要說全力支持,只要我願意,難道還怕會沒有人?”沉楓神色突然間有些黯然,輕輕嘆道。

南宮玉瑚知道丈夫因為話題的原因,突然想及了自己的身世,纖柔的玉手輕輕撫摩上丈夫的肩頭。

“其實,你們已經沒有了選擇!”沉楓輕輕推開了妻子的玉手,朝南宮玉瑚輕輕地一笑,轉身朝着南宮兄弟,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輕輕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在威脅我們嗎?”南宮環兀地站起身來,勃然大怒道。

南宮玉瑚輕輕皺了皺柳眉,望了神情淡然自若的沉楓一眼,輕聲喚道:“爹!”

“大哥,聽他把話說完再發作也不遲。”南宮雲嘯也在一旁勸道。

沉楓淡淡一笑,掃了神氣相當惱火的南宮環一眼,才慢條斯理道:“你們難道竟沒有想過,既然早已有人把我視為了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肉中刺,這一路下來又豈會沒有人跟蹤我們呢?我們一行進入南宮世家後的舉動又豈會不早已落入了某些有心人的眼中呢?”

“你!”南宮環滿面鐵青,手上的骨節已經被捏得發白。

“原來你是早有預謀來害我南宮世家!”

“楓!”南宮玉瑚也忍不住花容失色,話語的喚聲亦充滿了責備之意。

沉楓充滿歉意地看了南宮玉瑚一眼,道:“其實,從一開始,你們就已經沒有了選擇,不是嗎?”

“你胡說什麽?”南宮環咆哮道。

“他說的的确不錯,從一開始我們就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選擇。”幫腔的竟是南宮雲嘯。

“什麽?”

“因為玉瑚的關系,就算我們怎樣置身事外中立,或者選擇一方随意投靠,他們都是不可能完全相信我們。”南宮雲嘯黯然道。

“這——”南宮環一愣,沉吟下來。

“所以,你們只剩下一條路可以選擇,就是——和我合作!”

“不錯!南宮世家确是有着悠久古老的歷史世家。但是,與其他的世家有所不同的是,你們南宮世家最初是由武林世家蛻變而至。因此在朝中的勢力和歷史關系根本可以說得上是根基不深。加上近些年以來,南宮世家又一直未出什麽出類拔萃的頂兒尖兒人材。哦,南宮小星那瘋子不能算的。僅是憑着先輩榮光的照耀,和摸着目前的局勢亦步亦趨。如今的繁榮,已經是你們所能達到的頂點了。要想再進一步,已是難比登天。否則,你們也不必急着在朝內尋找一個強有力的靠山了。我沒說錯吧!”

南宮兄弟皆默然不語,彼此交換了個眼色。

“只有與我合作,南宮世家才能有新的出路。而我,也将會給你們帶來,南宮世家前所未有的頂點繁榮!”

南宮環怦然心動,眼中精芒連番閃動。

南宮雲嘯從椅上緩緩立起身來,雙眼緊緊鎖住沉楓。

“倘若當我将天下握在手中的那一日,玉瑚,就是我的皇後。”

南宮玉瑚低垂下曲線優美的粉頸,緊抿芳唇,顯然對沉楓的此番舉動有所不滿,芳心更是因為此事有關她家族大事,卻但事先未曾與她商量而有些許氣惱。但亦未有再發一言反對。

看着南宮兄弟那一番激動的神情,沉楓啞然失笑道:“事實上,從一開始,你們就沒有別的選擇。這亦是你們唯一的選擇。因為一旦我失敗,為斬草除根,因為玉瑚的關系,南宮世家誓将不可避免地被卷入最後的是非旋渦。與其被動防禦,一開始選擇聯合才是最好的出路。無論對你們,還是對我。這亦是為你們考慮着想。玉瑚,希望你不要怪我!”最後一句話,是朝着神情幽然的南宮玉瑚說的。

“知道了。”南宮玉瑚背朝着沉楓,在沉楓所看不到的那面目下,美目射出無比複雜的神色,淡淡道。

“你真能保證?”南宮環壓低聲音道。

沉楓呵呵一笑,知道南宮環已經心動了。“難道憑着玉瑚的關系作保證,你們還不相信我。我們是一榮則榮,一損俱損。”

※※※

南宮環臉色數變,忽明忽暗,顯示沉楓的話對他生出極大的沖擊和震撼。目光掃向一側,與南宮雲嘯數番目光交集,無聲的語言在兩兄弟之間靜靜地傳遞着。

南宮環轉回頭來,臉容業已逐漸回複了冷靜,雙目芒光大盛,但語聲卻平和地道:“好!我就以南宮世家當代家主的身份,決定我南宮世家上下四百餘口人,參與這與你合作的豪賭一場!由今日起,你亦可将擁有除我外之的對南宮世家的特殊控制權。

整個南宮世家數百年的基業物力及人力,将可由你随時調譴。”

“那倒不必。”

沉楓雙目閃耀着智慧的光芒,淡掃其他三人的奇特的神态,淡然微笑道:“現下我不僅不需要南宮世家的支持,反而需要的是南宮世家竭盡全力的無盡追殺。”

“呃!”

先是一愣,但随即南宮兄弟很快就清楚了沉楓話內的延伸之意。

“只是——這樣真的可以嗎?你先前不也是說過一直有人在暗中跟蹤你嗎?就算是采用這種小動作,恐怕也不太可能——”南宮雲嘯雙眉緊鎖,擔憂地道。

“那,就要請岳父您多多幫忙一下了!”沉楓臉上浮起一抹惡魔般的邪笑。身形兀地在原處消失,在三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一道影子已如殘花散瓣開在肉眼可及的空間“破”了開來。在南宮環的驚愕中,一條手臂已無聲無息地如游魚般穿過他身前的所有空間及障礙,按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真是對不住,岳父大人,真得請您多多原諒了。不過——我想這也可能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方法了。”南宮環似乎已經感覺到小腹之上那手掌間隐隐流轉的真氣在歡快地跳動。

“我下手會很也分寸的。請您放心。”

“這怎麽可以!”南宮雲嘯呼地站起身來,颚下的蒼髯在重重地呼氣聲中胡亂地碎意飄揚着。“住手!”

“住手!”

南宮雲嘯的請求或威脅對沉楓來說根本起不了任何影響,但後面那一聲聲音的主人卻有。

南宮玉瑚緊咬櫻唇,俏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帶點苦澀,又似無奈,澀然低聲道:“楓,請不要傷害我爹!無論是出于什麽目的,我都不希望他老人家受到傷害。他,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所以請,你不要做得太過份了!”

沉楓身軀一震,臉上神情幾度變幻,擡頭看了看神色複雜的南宮環一眼,重重地低垂下頭,随後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按在南宮環小腹上的手掌也一點點地慢慢收了回來。

一抹“悲”的神色在沉楓低垂着的雙目間一閃而逝。沉楓突然半曲身,向南宮環深深一記鞠躬,沉聲道:“對不起,岳父。”

眼睛刻意避開了南宮玉瑚掃過來的那一抹既幽且怨的目光,低低地輕聲地以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一字一字的緩緩道∶“玉瑚,對不起!”

“丫頭,他做的并沒有錯!”南宮環那熟悉的聲音竟然在此刻這個最不該他發言的時候想起。

“爹!”南宮玉瑚嬌軀一震,珠淚在眼眶間不停地打轉。多久以來,再沒有聽到這個熟悉而又親呢的稱呼了。這個慈愛的父親對最寵愛的大女兒的最親呢的稱呼。父親既然肯這樣再度稱呼自己,那必然是已經真正原諒了自己。(哦,不對,其實自己并沒有錯。)重新确認了兩父女之間的最親密關系。一時間,親情在心頭湧動着,低低的嗚咽聲,在南宮玉瑚的喉間響起。

“爹!”南宮玉瑚一頭撲進了南宮環的懷裏。

沉楓此時亦只有木立地站着的份,看着父女間重歸于好的天倫之樂,嘴角間卻無奈地泛出一絲苦笑。

“丫頭,他做的其實并沒有錯。”南宮環輕輕撫摩着愛女的雲鬓,目光卻落在了身前的乘龍快婿身上。有着幾分感慨,但也有着幾分欣賞。

“如果是我處在他同樣的位置。我也會這樣做的。”

“這也許就是每個作為高位者,為了承擔相定必要的責任,而不得不做出的犧牲。”

“在他的剛才的那一番言詞和豪情間。我似乎又看到了你爹我當年年少時的豪情。

想當年——您爹我少年之時,又何嘗不是有着一番極大的報負和豪情,指點江山,眺望美好的未來。曾幾何時,當南宮家主這份沉重的擔子壓到我身上,當身上承擔着家族數百人的希望乃至命運時,竟會變得如此得小心翼翼,畏手畏尾。哈,哈,哈…”

南宮環放情地縱聲大笑起來。

“好小子,你就放手去大幹一場吧!我南宮世家上下數百口的性命就全交到了你的手上。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一種王者的氣概。更重要的是,你夠冷,夠狠,有決斷,有一顆足以成大事的‘心’。只是——我對你唯一的希望是,我不希望看到有一天,你為了你自己的事業,将我女兒也變作一顆可以抛棄的棋子!若是真到了那麽一天——”

南宮環沉默了一下,目中神光暴漲,剎然間,剛才那個平凡的老人已變作了一道高大威猛散發着無限霸氣的身影。

“若真到了那麽一天,我寧願以我南宮世家的全部來換取我女兒所獲得的幸福,而不是用我女兒的幸福換取南宮世家的榮華。如果玉瑚她得不到幸福的話,那麽,即使南宮世家再強大,也毫無意義!無論你有多麽的強大,即使拼着南宮世家在世家消失為代價,老夫也要讓你清醒清醒,我南宮環的厲害!”

“爹!”伏在南宮環懷裏的南宮玉瑚再也壓抑不下激動的心情,哇的一聲痛哭出聲來。

這真是那個平凡的父親嗎,那個平庸無能的南宮世家家主嗎?那個她以前認為寧可犧牲女兒幸福也要來換取南宮世家利益出路的南宮環嗎?她第一次發現,父親的身影是這樣的高大,在這寬闊高大的身影裏,默默地包含着對女兒的愛和期望。

或許,以往父親替自己所做出的一切安排。包括幾番對自己婚姻所作出的安排,除了獲取南宮世家外交上的利益之外,更多的,包含的是對自己未來命運的一種期盼和為自己幸福的安排吧。盡管父親所做的絕不會為自己所接受。但此時,南宮玉瑚的芳心中,竟有着一種深深的感動。

沉楓心靈在那瞬間,被深深地觸動了。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覺。這個高大的身影,簡直就與他當年所見到的最後一面的紅面老者的身影,極其相似。

都是那樣的高大而偉大。偉大到連沉楓這種人都深深地為之觸動。

當沉楓與南宮環目光彼此相對,無聲的語言在流動中默默地傳遞。以此,就可以讀出內裏的深刻含義。

“小子,玉瑚以後就交給你了!”南宮環長笑一聲,反手一掌,重重地轟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爹!”

“大哥!”

“咳咳,不要緊!我自己下手極有分存,最多躺上半把個月,不長也不短,咳咳…”

沉楓默然。

※※※

在一排排不明內情的南宮世家的怨恨的目光中,沉楓和南宮玉瑚心情沉重地邁出了南宮世家的大門。當南宮世家衆弟子聽到家主身受重傷的時候,那一道道怨毒的目光,使得南宮玉瑚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若非南宮雲嘯的厲詞喝止,只怕當時那些弟子們就會撲上來吧!不過,日後在遭受南宮世家弟子們的無盡追殺之時,倒得要多加萬分的提防了。

沉楓與南宮玉瑚默然并肩在路上走着。自踏出南宮世家大門到現在,兩人間都還是保持着絕對的沉默。靜得只聽到兩人沉重的腳步聲。

“你告訴我。”南宮玉瑚受先打破了兩人間的沉寂。

“呃,什麽?”沉楓一愕。

“你是否真會如爹所說的那樣。在那麽有一天,會為了你的事業,而将我當作一顆可以抛棄的棋子而舍棄呢?”南宮玉瑚終于鼓起勇氣問出了口。

沉楓驟然停下了腳步。呆呆地望着妻子,半天,然後,他聽到了自己內裏的心,碎裂的聲音。

一道看不清的裂痕,從此就這樣橫逸在了這夫妻兩人之間。

“玉瑚!”沉楓長吸了一口氣。顫抖的聲音中帶着難以言喻的苦澀。“別人不相信我,難道連你也開始懷疑我了嗎?而且竟然會是懷疑我對你的愛!你知道!我對你的愛有多深,有多真嗎?我為什麽要如此努力地奮鬥,努力的拼搏?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兌現一個承諾。一個對你的愛的承諾!一個對我自己的肯定的承諾!一個對天下,對天下百姓命運的承諾!而這一切的一切,你是最重的。”

“那麽,你能否為了我,而放棄你的理想和所謂奮鬥呢?”南宮玉瑚幽幽道。

沉楓眼中異色幾番閃動,終于緩緩道:“玉瑚,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你是我生命的全部!如果失去了你,我的生命再無意義!如果你一定要我選擇放棄的話,那我也只好,為你而…雖然其實我們現在已經根本沒有抽身的退路了。如果沒有‘進’,等待我們的只能是死亡。但——玉瑚,我還是把我們兩人命運的抉擇,交到你的手中吧!”

“不必了!”南宮玉瑚輕垂下螓首。“我只是說着玩的。我又怎會做出——讓你感到不開心的事情。”

“喲!小兩口真是好甜蜜喲,恩恩愛愛的,真是讓人羨煞死了。”一名絕色麗人随着聲音的傳播,正亭亭地朝着兩人的方向行了過來。

南宮玉瑚輕輕蹙了蹙柳眉,淡淡道:“我感到很累了,想一個人先行一步回客棧休息了。”

“玉瑚,還是我陪你回去吧!”沉楓柔聲道。

“不必了,你還是留下來看看岚姐姐吧!”

沉楓笑容一僵,目光流轉,落到已經靠到身邊的蘭雅絲身上,目光間帶着詢問。

蘭雅絲自然清楚沉楓的意思,螓首輕點,表示事情已經完全辦妥了。

沉楓這才低低地舒了口氣。

“你剛才對玉瑚所說的都是真的嗎?”目送着南宮玉瑚遠去的身影,蘭雅絲才輕輕地吐了口清香,問道。

“你都聽到了些什麽?”沉楓面色陰沉,冷冷道。

“該聽到的,都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也都已經聽到了。”蘭雅絲笑厣如花。“你回答我呀!”此時的蘭雅絲,倒頗有幾分天真活潑的小女孩的稚氣,也因此更平添了幾分令人憐愛之色。

可惜沉楓此時卻沒有這份憐香惜玉的閑心。重重地哼了一聲。沉吟了半刻,才淡淡道:“我說過,玉瑚就是我生命的全部。如果在她和事業之間必須要選擇一樣的話,我不能放棄她。你明白嗎?”

“哦?是嗎?”蘭雅絲明眸中異采連連,一抹輕蔑之色在不經意間一掠而過。

不過沉楓卻沒有去注意到。他緩緩悲轉過身,以一種充滿抑揚頓挫而寒得可怕的聲音,一字一字地道:“我之所以會放棄它們,是因為我知道,在不久之後,它們又将會重新屬于我,甚至會比以前,更多!”

說罷,還朝蘭雅絲微微一笑。

蘭雅絲只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詭秘的寒意,從足尖升起,一直泛上了心尖。不自禁間,竟深深地打了一個寒噤。

“我很想知道。”沉楓的聲音充滿了無比的誘惑力。“蘭雅絲。德。岚,你今後的選擇是什麽?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歸宿和選擇。玉瑚的選擇是依戀對我的愛,盛龐豐的選擇是複仇和效忠于我。我的選擇是玉瑚,和,一統天下。而你,我很好奇,你今後的選擇究竟是什麽?除了替父報仇外,今後漫長的人生,你将會選擇怎樣的歸宿呢?”

“我的歸宿?”蘭雅絲喃喃地低聲自語着。

一抹無奈的苦笑,悄然爬上了美人的面容。

“你認為我今後的歸宿是什麽呢?我沒有歸宿!我的人生,我的選擇,早在徐君和你,将我父親送上西天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完全消失了。今後,我再亦沒有自己可以選擇的歸宿。或許——”蘭雅絲伧然地苦笑了一聲。

“我最好的歸宿,就是做一名扯線木偶,由別人來決定自己的歸宿吧!只是乞求,那個牽扯我生命之線的那個人,對我不要太壞而已。盡管,那或許只是一種奢望。”

第 93 章 黑夜殺機

這一刻,老爺子的臉上似乎都紅潤了些許。

“不礙事的,這什麽蠱毒還折騰不死我這把老骨頭。”

只有他知道,五髒六腑被撕咬時有多麽痛苦。

“蘇夏陽那小子被你廢了,那你接下來怎麽應對蘇家?”

老爺子饒有興致的看着秦凡,他很是好奇秦凡會有什麽舉動。

“你可不要期待家族能幫你擦屁股,現在的秦家事外表光鮮亮麗,裏面其實已經是腐朽不堪了。”

說到這裏,老爺子也有些惋惜。

“爺爺,放心吧,這蘇家奈何不了我。您若真的問我要怎麽做……”

看着老爺子,秦凡緩緩的說了一句,“快刀斬亂麻。”

這話說出的時候,這四合院裏面多了一股殺氣。

老爺子不禁眼皮子一跳,多看了秦凡一眼。

看來這小子夠狠辣,不過老爺子絲毫不覺得有些奇怪。

這年頭,狠人肯定是要比爛好人活的更長久一些。

就是當年老爺子起家的時候,私下裏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肮髒的事情。

絕大多數情況下,資本的原始積累都是帶着血腥的。

“沒有想到你把那小子弄成了一個廢人,你母親可就有點難做了。”

老爺子說的也是秦凡想到的。

雖然蘇月容沒有責怪,可是她畢竟是蘇家的人,肯定夾在中間很為難,只是不想給秦凡壓力而已。

“我會知道分寸的。”

秦凡收回思緒,随即從懷裏掏出了一顆丹藥,“爺爺,把這個服下吧,短時間可以控制蠱毒,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拿出來的正是白虎續命丹,只能保命,沒辦法解除。

那下蠱毒的人,估計也有兩把刷子。

老爺子把丹藥手下,然後爺孫倆唠叨了片刻,秦凡也就離開了。

回到了別墅,林可也沒有問秦家是一個什麽打算。

就是怕秦家會把秦凡放棄,這樣問出來,恐怕會讓秦凡心情更加失落。

這還不算,反倒難得體貼,好吃好喝都給準備上了。

夜幕降臨。

在蘭陽的黑夜裏面,每時每刻都進行着交易。

一間地下車庫裏面,幾個黑衣人聚集在了一起。

“都準備好了嗎?”

一個黑衣人有些不解,問道:“大哥,我們是不是太看得起那秦凡了?咱這麽多人去對付他,還不能大張旗鼓,那小子不就是個廢物?”

“閉嘴,一切按照命令!事情要是失敗了,你們知道老板的手段。”

這黑衣人蒙着臉,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忌憚。

那老板表面上好與人相處,實際上就是兩面三刀,真的要對付你,估計你還會感謝他。

這種人才是最陰險的。

“都去吧,兩個時辰後我要聽到秦凡的死訊。”

“是。”

十幾個黑衣人紛紛離開了地下車庫,看樣子應該是離開展開行動。

而在香榭別墅,秦凡則是陪着林可在看電視。

他也是真夠無語的,看着自己拍的電影,笑的前胸貼後背,這叫什麽事。

“哈哈哈哈,秦凡,你看這個橋段,不覺得有意思嗎?”

林可滿臉笑容的看着電視,而現在的秦凡臉上很不自然,馬上換成欣喜若狂的表情。

“是,很有意思,拍的太好了。”

如果剛才自己沒有反應,腰部的肉就直接讓着姑奶奶來了一個異性換位,那滋味好不酸爽。

而秦凡坐在沙發上,也是在腦海裏面整理最近發生的事情。

最讓他在意的事情,便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竟然是被人算到了。

是誤打誤撞,還是說真的另有隐情。

其實秦凡的內心早就認為是後者了,只是不願意相信,也可以說無法接受。

若是真的這樣的話,這具身體怕是還有別的秘密,要不然怎麽會出現在這麽多事。

心裏更是冷笑,自己堂堂大乘期的練氣士,就是在仙魔大戰也是領袖的人物,已經是要到達亘古不滅的存在了,哪怕轉世重修,也不會忌憚任何人。

大乘期是什麽概念,想找成仙,達到亘古不滅。

可以說這仙的範圍很寬泛,不是說的特定的一群人,而是一種境界。

在前面那個位面,幾十萬年的是時間裏,從來就沒有明确記載有成仙之人。

要不然說的是多少年閉關不出,疑似成仙,雲雲之類的話。

秦凡知道,這些人恐怕是早就已經身死道消,成仙自然也就成了無稽之談。

他不喜歡被人設計的感覺,不過現在他的修為,恐怕也做不了什麽。

突然,似乎發現了什麽東西。

“老婆,你先回房間吧,有麻煩了。”

秦凡在林可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

現在他的五感十分恐怖,感受到有十幾道氣息在慢慢的向別墅靠攏。

這大半夜的,絕對不會是來給他送錢的。

林可點了點頭,她也是明白人,直接走進了房間,轉頭對着秦凡說了一句。

“你要小心。”

後者只是點了點頭。

“秋蝶。”

這時別墅裏面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了一個人,這倒是讓秦凡眼前一亮。

看來沈秋蝶确實是适合做一個殺手,已經傳給她影刺之術,沒有想到對方隐匿身形的實力十分不凡,自己要是不仔細看,恐怕是不會發現。

“主人。”

“等下你保護林可,她就是主母。”

秦凡下了命令,而沈秋蝶不知道怎麽回事,那眼神看着前者的眼神有些幽怨。

吃醋了?

腦海中浮現出這個想法,秦凡有些頭皮發麻。

莫不是這沈秋蝶喜歡上自己了?

不過他心裏知道,就算是喜歡,那也是一種奴性。

對方因為精神印記,潛移默化之下才會有這樣的感情。

當初對方可是抱着殺自己的目的來的,他不可能手下留情。

“主人,你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就是一些跳蚤,翻不起什麽浪花。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也讓我玩玩。”

來的這些人雖然多,卻沒有一個的修為超過先天境界。

有些人要對自己動手,自然要給那些人一個慘痛的教訓,知道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

秦凡坐在沙發上,慢慢品着紅酒,等着那些人的到來。

第 93 章 下雨

兩人一牛,剛行至家門口,天上就開始滴起雨點子來了,擡頭看去,南邊烏壓壓的飄來了一大片的烏雲,且雨滴越來越大,隐隐地還聽到遠處嗚隆隆的打雷聲。

林大磊兩人正暗自慶幸着,就遠遠地聽着麥場那邊喧嘩着,想必是在心急的收拾麥子罷。林大磊也不停歇,把軋好的麥子卸下來,放進那間放雜物的偏房裏,又把牛拉去新建的牛棚裏去。

剛弄完這些事情,雨水已變得如同石子般大小,從天上往下砸了下來,剛剛還豔陽高照的天氣,忽然就昏暗了下來,

林大磊推着月娘進屋裏去,雨勢越來越大,哼哼不知從哪裏跑了過來,也躲到屋裏來,身上的毛早已濕噠噠的貼在了身上。

不過,天氣這麽熱,猛地下場雨,倒也涼爽了不少,只是不知麥場的人都怎麽樣了。

月娘幫林大磊拿了幹淨的衣服,準備服侍他換上。林大磊卻猶豫了一下,望着月娘的目光有些複雜。月娘的眸子清澈明亮,倒映出一個小小的猶豫的自己,糾結了半晌,他堅定的對上月娘疑惑不明的目光,道:“月娘,你乖乖待在家裏,我去……我去麥場幫忙!”

月娘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而後反應過來,又是欣慰又是擔心,欣慰的是,他終于要放下過去的心結,主動融入到村子裏了;擔心的卻是這磅礴的大雨,麥場是注定要被雨淋濕的了,林大磊的身子縱然再好,可他的傷勢才好了不久,被雨淋一場,若是反複起來,或者加劇,可如何是好?

林大磊知道月娘的擔憂,他伸手撫上月娘嬌嫩的面龐,溫聲安慰她道:“我沒事的,不過是淋場雨罷了,你可還記得去年,我救你時,那可是在深秋呢,那樣冷的水,都不能奈我何,更何況現在這樣的天氣,自然不會有事,我的傷口也早已愈合,你若實在不放心,就在家燒了熱水,等我回來洗個熱水澡,便什麽事兒都沒有了。”

月娘只得點頭應了,心裏也知今日是和衆人緩和關系的好時機,他願意放下過往比什麽都強。

“那你小心點,不要逞強,早點回來。”月娘幫他整了一下衣服,神情卻滿是不舍和擔心。

“嗯。”林大磊朝她寬心一笑,安撫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就轉身朝雨裏跑去了。

月娘直到林大磊的背影再也看不到,方才嘆了口氣,眼角瞥見哼哼在地上滾來滾去,似是在蹭幹自己的毛,月娘不由得笑了出聲來,哼哼奇怪的歪着頭看着自己的女主人發笑,卻不知為何。

月娘進屋拿了條汗巾幫它擦幹,哼哼就讨好的搖着尾巴,時而舔舔月娘的手。月娘卻心不在焉的望着門外,希望林大磊能早些回來。

雨漸漸地小了下來,月娘坐在窗前,手中拿着針線卻總是靜不下心來,時時提心吊膽,有人從門前經過,卻也是匆匆忙忙收完麥子往家趕的人。

想着既然有人已經往家趕去了,三石也應該快回來了,便放下手中的針線去廚房燒熱水。水剛燒開,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踏實而又穩健的腳步聲,這聲音已經不止一次的聽見了,月娘當下便歡喜的站起身往門外跑去。

剛跑到門口,就一頭撞進了一個寬廣結實的胸膛上,月娘顧不得腦門疼,她已經感覺到身前這個人渾身濕漉漉的,擡眼看他,卻見他也笑着望着自己,還心疼又好笑的伸手摸自己的腦袋。

“碰着了吧?”林大磊見她呆呆的,更加想把她抱進自己懷裏揉一揉。

月娘卻顧不得自己,只擔憂的上下打量着他,見他渾身濕透,頭發上還滴着水,不由得心疼起來,急忙把他拉進家裏,拿了幹淨的衣服給他,又去端了姜水給他喝。

林大磊見她在自己身邊忙的團團轉,不由得好笑又窩心,拉了正要去給他準備洗澡水的月娘,無奈道:“不過是淋點雨罷了,哪裏值得這樣小心了,我也沒有那般嬌氣,好了,你就好好做在這裏,我去弄熱水。”

林大磊把月娘強按到椅子上,自己去提了水來,月娘已不是第一次見他洗澡了,但還是羞澀的背過身去不看他。

林大磊卻不打算放過她,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把頭靠在桶邊上,閉着眼睛喚道:“月娘,過來給我擦背。”

月娘就紅了臉,暗自啐了一口,這人也真是的,越來越會擺夫君的架子了,還使喚起她來,不是要她幫他脫衣服,就是幫他搓背的。

嘟囔歸嘟囔,但還是往他那邊的方向走去,因林大磊怕熱,水也不過是溫的,沒有蒸汽,故而水裏的情形她看得一清二楚。

月娘紅着臉不看水裏,拿過手帕幫他擦起背來,心中雖是羞澀難堪,但想到畢竟是自己的男人,更何況做了這許久的夫妻,兩人之間再無秘密,也就強忍着羞意服侍他。

林大磊面含微笑的享受着月娘溫柔的小手的服侍,得意之時,還不忘在旁邊指揮“右邊有點癢……往下一點……對,就是那”“左邊……使點力……再往下面一點……”

月娘的臉早已通紅的如同朝霞一般,心裏又氣又無奈,這人真是蹬鼻子上臉,再往下去就是他挺翹的臀部,她才不會如他所願,手中的帕子一甩,轉身出去了。

林大磊吃吃的笑着,撿起帕子,任命的開始自己擦洗。待洗的差不多了,他就開始喚月娘:“月娘,把我的衣服拿來。”

月娘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只好去拿了衣服給他,卻沒預防他就這樣*着身子從水裏走了出來,月娘驚吓的尖叫了一聲,叫完又覺得不妥,慌慌張張的把衣服塞給他,準備逃開。

林大磊卻趁機捉了她的手不放開,嘴裏笑道:“跑什麽,我又吃不了你,來,給我穿衣。”

月娘怎麽使勁也掙脫不開他,反觀他卻是毫不費力的單手握着她,另一只手把衣服重新塞過來。月娘無奈,只得道:“那你得先把身子擦幹了再穿衣服呀,我去給你拿條幹淨的帕子。”

林大磊聽了,只好松開她,依舊赤條條的往裏屋走去。

月娘拿了帕子急忙跟上他,擦身子也只是擦了背部,前面卻是如何都不給他擦的。林大磊沒法,只好自己擦幹了身子換上了衣服,不敢再去招惹月娘。

晚間月娘的葵水又來了,兩人本來說好要個孩子的,現在卻是令人十分的沮喪,月娘就垂頭喪氣的悶在林大磊的懷裏。

林大磊好笑的看着她愁眉苦臉的,伸手在她嫩滑的臉蛋上抹了一把,調笑道:“怎麽?就這樣心急想要給我生孩子?”

月娘渾身酸澀無力,懶得理他,連瞪他一眼都覺得費力氣,只埋在他懷中不出聲。

林大磊把手往下方移去,到月娘的小腹上停了下來,熱源從他的手掌裏傳出來,月娘情不自禁舒服的呻.吟了一聲,林大磊另一條胳膊摟着月娘緊了緊,笑道:“可好些了?孩子的事情,主要還是靠緣分的,自然是強求不得,它想來的時候自然就會來了。”

這話倒是像她前幾日勸王嬸的,可如今輪到別人和自己說這樣的話,倒有些不自在起來,果然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兒,親身體驗又是一回事兒。

林大磊見月娘還是有些悶悶的不開心,便和她說起了以前的事情,轉移她的注意力:“您還記得那個陳縣丞吧?”

月娘就疑惑的點了點頭,不知他為何提起此人。

林大磊就繼續道:“他就是陳興的哥哥,陳時。從前關系最是要好不過的,但是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以後,我們的關系就越來越疏遠了,縱然陳興的死,不是我所為,但終究也有我的責任,他的父母自然是恨我入骨的,我也可以理解。但是陳時,我們之間隔着這許多的事情,終究也只能如同陌路一般了。”

他說的感慨萬千,月娘開始不知道陳興是誰,但是聽到後來便明白了,想到那個陳縣丞,他好像每次見了三石就會流露出自責和複雜的神情,看起來不像是刻意疏遠,而且幾次相見,他都有讨好之意,莫非……這期間有什麽誤會不成?

“若你心中還拿他當做兄弟,何不找個機會聊一聊,把之前的事情,以及你們二人的想法都說出來,總好過一直在心中有個結解不開。”月娘小心翼翼的勸着他,但她知他是那種什麽事情都只放在心裏,不會表達,也不屑于表達的。

林大磊果然沉默了一會兒,後拍了拍月娘的臉蛋,閉了眼道:“睡吧。”

月娘望着他有些逃避的面孔,或者他是在考慮?應該是難為情的吧?若是一廂情願,他一定會憤怒之餘,也傷心不已。

但是她的話也只能說到這個份上了,接下來就看這二人的緣分了。她往林大磊的懷裏擠了擠,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去了。

林大磊卻是很晚才睡着,但第二日起來還要收拾昨日軋好的麥子,他當時種麥的時候就沒有打算拿這個換錢的,兩個人慢慢吃着,夠吃到來年收小麥了,這樣已經足夠,況且這近一年來掙的錢也富裕了很多,等到立秋,他打算把家裏修繕一番,然後再砌個炕,冬日裏就更暖和了。以後有了孩子,也要好得多,他們可能會多生幾個,這樣家裏還要在建幾個房才是,不過這些都不急,畢竟時間還有很長,完全來得及。

月娘卻去了李大娘家裏,這不是第一次去她家裏,之前也來過兩三次,不過是同李大娘一起,這次卻是她獨自一人。

院子裏空蕩蕩的,養的那幾只小羊羔懶懶的待在羊圈裏,毫無精神,周圍靜悄悄的,之前來時都有見過李大娘的兒子和女兒,如今卻是一個人也沒有看見。可是來了也不能白來,這幾天她都沒有來照過自己拿繡品,莫非是家裏出了事?

她走到正屋門前,見裏面毫無動靜,但門又大開着,又不見人影,也不怕招來賊人,想了想,還是輕聲喊道:“家裏可有人在家?”

連問了好幾聲,就在月娘以為家裏沒人要走時,裏面傳來了李大娘略微暗啞的聲音。

“是月娘嗎?進來吧。”

第 93 章 寺院群戰

孫悟空,小白龍略顯尴尬的看着唐三藏,後者狠狠地瞪了他們二人一眼。“愣着幹什麽!還不把他們兩個擡到禪房去。”

“是!師傅。我這就去。”孫悟空拖起昏迷不醒的王子。前往住持的禪房。小白龍順勢将王妃抗到肩膀上,跟着孫悟空走了。

整個大院中,只剩下唐三藏和一具冰冷的屍體。細細端詳着死亡卻還是一臉正氣的烏雞國國王,說: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既然讓我碰上了。這件事,我就一定會給你辦妥的。壞人自逍遙。好人多磨難。”

“大王,我們真的不追了嗎?”還是在皇城中的大殿內,此時的獅例王已經不再使用國王的模樣。變回了原形。

“不用了。我們手裏有他們想要拿回去的東西,就在這裏等着便是。不過像唐僧肉這麽有吸引力的東西,真是想早一點得到啊!”

堂下的妖怪繼續問道:“那……那依大王您的意思是……”

“集結軍隊。出城,找到他們藏身的地方。将他們一網打盡。本王不孝的的兒子,不忠的女人。一并抹殺。”

“是!”一股妖風席卷堂下,妖怪消失不見。“唐僧肉啊!唐僧肉!真的好想嘗一口啊!”

鏡頭再次轉到“欶建寶林寺”。

“你們都是妖怪。你們想要做什麽!”王子緊緊的護住王妃。不讓孫悟空,小白龍二人靠近。

唐三藏此時剛好趕了過來。王子見到唐僧,便喊道:“大師。你為什麽與妖怪為伍,難道說,你也是妖怪嗎?你們抓到我父王的屍體想要做什麽!”

“貧僧是人,是佛。并不是妖魔,他們幾個,都是我的徒弟。法力通天,戰力極強,是保護貧僧去西天取經的能人。況且,你也看到了,他們和其他妖怪,有着明顯的不同。”

王子沉默了,許久都不說話。王妃将王子推開,跪在唐三藏面前,說:“多謝大師!我們母子二人錯怪你們了。”王子将王妃扶到床上坐下。

唐三藏接着說:“接下來,我們就坐等坐等國王的魂魄來到寺裏,我們給他還陽,接着就是從妖怪手中奪回國家。”

城外的樹林中。“将軍,看來傳聞是真的。城內的守城軍隊,出動了五百而且,皇城的禁軍也出動了一百,的确是要殺掉王子殿下和王妃殿下。”

老将軍面色凝重的看着城池的方向,說:“他們現在到哪裏了?”

“末将剛才在城中發現,他們的軍隊還在集合。”

“那好,看來我們還有機會,集合所有能出動,并且信任的軍隊,分批前往‘欶建寶林寺’。”見傳信者要走,老将軍将他叫住,說:

“盡量不要引起對方的注意,一定要秘密前往。對方因該不知道王妃殿下和王子殿下在‘欶建寶林寺’中。”

“是!那末将去了。”見傳信者走遠,老将軍駕馬前往“欶建寶林寺”,通知王子殿下妖怪發兵的消息。

寺中,王子和王妃抱着國王的屍體痛哭不止唐三藏在旁安安慰。

“王子殿下,你在這裏一直哭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你因該想辦法與城內的相關人員取得聯絡,組織軍隊,奪回國家。而不是像個女人一樣在這裏哭泣。”

三藏的一番話,驚醒了還在哭泣的王子,他擦幹眼淚,站起身來,感激的看向唐三藏,說:

“大師,多謝你,謝謝你們!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你們從天而降,前來拯救我,拯救我的父王,拯救我的國家。”

孫悟空嬉笑着說:“王子殿下客氣了,不礙事,不礙事。”說完,又說道:“就是不知道妖怪的實力如何,能不能收編。”

“若是不能收編,就只能殺了他。”三藏沉默半晌後,說:“即使不能得到他,也不能再還給神佛。”

“我們知道的,師傅。”孫悟空和小白龍異口同聲的說道。

“希律律”。門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孫悟空一步躍到大門的背後,緊盯着大門。小白龍站在大雄寶殿門前,保護着王子殿下母子。兩人有重新穿上了制服。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一道魁梧的身影跑了進來,撞到悟空身上,被頂了回去。

“王子殿下!寺裏不能待了,快帶王妃王妃離開這裏。”倒在地上的赫然是老将軍

王子也看清了來人,跑過去将他扶起,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那妖怪,集結五百大軍,一百禁軍,出城尋找王子殿下和王妃殿下。”老将軍急切地說道。

王妃仰天長嘆:“真是天要亡我烏雞國啊!”說完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幸好小白龍眼疾手快,急忙将她扶住。

“王子殿下,你快帶王妃殿下離開這裏吧!老将來擋住這些妖怪。”老将軍已經急的快哭了。

“我們不是有大仙嗎?”王子笑着說。

“那妖怪的本事,我們是有目共睹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大仙……大仙恐怕敵不過啊!”小白龍聽到這話就不高興了,撚動法決,一片烏雲悄然彙聚到了“欶建寶林寺”上空。

“轟隆隆”,一條閃電極速落下,打到了老将軍的腳邊。小白龍散開烏雲,說:“我們也是很厲害的。”

王子哈哈大笑,老将軍一臉的震驚。

三個時辰後,一支近兩百人的隊伍陸續趕來。

王子站到孫悟空與小白龍前面,身穿金色的盔甲,腰間系着一把寶劍,對着面前近一兩百人的隊伍說:

“你們是國家的勇士,你們是國家的驕傲。事情的經過,我已經和你們簡單的說過了,你們害怕嗎?”

“不怕!為了奪回國家,回複國家往日的輝煌,我們會用盡全力戰鬥。”衆人齊聲高喊。

夜幕,再一次的拉開了序幕。悟空與小白龍坐在大門的後面,喝着小酒,吃着牛肉。

近二百名士兵有些緊張,大氣也不敢出,因為他們從王子口中,得知面前的兩人,是天上的神仙。

小白龍有心舒緩氣氛,對衆人說道:“你們也不用怕,妖怪交給我們,剩下的交給你們。”

“大仙,對方有七百人啊!是我們的三倍啊!”

小白龍輕飲一口酒,說:“打五百個拿着武器的胡蘿蔔,能贏嗎?”緊張的氣氛被小白龍的一句話舒緩了。衆人輕松了很多。

“咚咚咚!”“開門,開門!奉命搜查叛黨。開門!”

衆人聽到激烈的敲門聲,都安靜了下來,等待着王子的命令。王子從大雄寶殿中走出,拔出寶劍。來到大門前,對一群士兵說:

“國家的未來,就靠大家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

“我們是……”一把劍插在了他的胸口,使得他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叛黨!給我殺進去。”敵軍将領使用微顫的手,拔出腰間的佩刀,指揮道:“殺!”

兩條黑色的影子穿梭在敵方的陣營中,收割着禁軍的生命。一個小型戰場,在“欶建寶林寺”展開。

“有妖界的人,大家小心。”因為殺戮,悟空身上的妖氣慢慢的顯露出來,小白龍還在持槍屠殺。聽到有人在指揮,将槍擲了過去,刺死指揮者。

最震撼人心的是王子,一把劍,劈天斬地,無人近的了身。

而且還在和一個妖兵僵持着,并且的不落下風。守城士兵一個接着一個的倒下,妖氣的侵染,使他們無力在戰鬥。一切順風戰鬥,妖兵被屠盡,衛兵無生還。

第 92 章 中了蠱毒

四合院裏面,老爺子似乎是話裏有話。

不過現在秦凡也不想暴露再多,所有最聰明的做法那就只有一個,裝傻充愣。

“爺爺,你說的什麽?”

老爺子的眼睛雖然是渾濁的,可好像是可以洞察人生百态一般,看着人就可以洞穿別人的內心。

盯着秦凡,他笑了。

“小凡,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麽我從小到大就寵溺你?”

說話也是斷斷續續,顯然是身體原因。

其實這也是秦凡一直以來的疑惑嗎,就是現在的秦凡也是不解。

自己和那秦同好歹也是同父異母,再怎麽說也是有着秦家的血緣,為什麽老爺子就那麽不待見他,而秦凡這不學無術的家夥就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當然,這寵愛已經是讓那秦凡魂歸西天了。

“十五年前,我碰到了一個道長,他跟我說我秦家将會誕生麒麟子,我們整個秦家都會因為他而還改變。”

現在的老爺子就像是一個神棍一樣。

幸好他是在跟秦凡說話,後者見過的東西遠遠比老爺子的豐富,知道有天機演算一脈,上通陰陽,下達黃泉,可以說無所不知,所以沒有覺得老爺子失心瘋。

不過天機一脈的人基本上都可以說是短命鬼,活的時間不會太長,畢竟洩露天機那可是要收到天譴的。

“爺爺,你不會信那道長說的話吧?”

“信,而現在你也表現出來了。”

老爺子看着秦凡,滿臉慈祥,更有些老謀深算的意味。

“道長說你二十二歲那年會發生大變,而你可能忘記了,前兩個月正是你的二十二歲,接着你就做出來了一系列的事情。那頭豹子不是被你給整沒了?還有副局長,現在你母親家族的繼承人也是被你廢了。”

聽到這話,秦凡心裏有些不平靜。

因為他也記得,自己是在這具身體二十二歲的時候轉世重生。

難不成自己來到這個位面,已經是被人知曉了?

或者說是這背後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突然之間,秦凡感覺自己被困在不盡的迷霧之中,甚至看不到前方。

清咬舌尖,瞬間清醒了過來,心裏也是一陣後怕。

因為剛才那種現象,讓他差點陷入了魔障。

現在這個境界,如果陷入了魔障,想要擺脫可就困難了。

幸好,及時清醒。

“小凡,你說爺爺說的對不對?”

不要想那麽多,人定勝天,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自然是要重頭再來。

“沒有想到爺爺這麽關注我。”

知道老爺子對自己沒有什麽惡意,秦凡也是滿臉笑容。

“爺爺說了這麽多,也讓我來說兩句吧。”

秦凡嘿嘿一笑,“爺爺,現在你的身體?”

看着老爺子的眼神那可就有些要言不明,道不盡。

老爺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喃喃道:“你老子都沒有發現,竟然被你給看出來了。”

這畫倒是讓秦凡有些驚訝,沒有想到老爺子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可是為什麽還要對外界說偶感風寒?

“小凡,你錯了,我不知道我的身體,但是我知道活不久。有些人按捺不住,所以想要出手,現在你知道為什麽我不喜秦同了吧?”

直言不諱的說出秦同,原來是這家夥在搞鬼。

而秦凡從進來就看出來了老爺子的身體狀況,中了蠱毒。

而且看樣子中毒的時日已經很久,這毒馬上就要蔓延到心肺。

到時候憑借現在秦凡的修為,肯定是無力回天。

不過,現在還來得及。

随即他告訴了老爺子,這是金蠶蠱毒,用一種金蠶培育而來。

千萬不要小巧這金蠶,因為這蠶可以說是無孔不入,但是最喜歡的是人的五髒六腑,只要進入之後,就是慢慢的蠶食,可是人沒有具體的痛處。

當然只要不傷及心肺的時候,人體的造血功能還是可以抵抗的。

“你說這是蠱毒?”

老爺子瞪大了眼睛,沒有想到那些人處心積慮的對付自己,竟然還用了蠱毒。

想要用這玩意兒,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看着秦凡這麽鄭重其事,老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凡,爺爺這一生雲起雲落,已經是看透了太多的東西,也看到了我秦家的麒麟子。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死了也不礙事,只是你,要是沒有絕對的把握,可千萬不要沖動。”

苦口婆心的說着,秦凡沒有想到老爺子對于自己的性命不關心,反倒是讓自己小心。

可能他已經知道了秦同在家族的力量,老爺子雖然說是一言九鼎,但是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都沒有撕破臉上的那層皮,還是對你十分尊重的情況下。

如果真要發生什麽事,老爺子的話也就顯得可有可無了。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孫子有多大的能量。

秦同就從來沒有被秦凡放在這眼裏,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蹦噠的高一點的跳蚤。

只是自己想要玩的更久一些,所以才會沒有出手。

可是現在,這家夥挑釁自己不說,還不知死活的對老爺子動手,秦凡已經是動了怒。

還是盡快把秦同的事情處理掉,哪怕對方的後面有人在暗中操縱。

畢竟這蠱毒,記憶裏面只有在南疆才有。

南疆雖說是華夏的領土,可是那裏卻是蠻荒之地,窮山僻壤。

可是那裏也存在着一些靈異的事件,其中蠱術就是一種。

想要從那裏找人下蠱,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來,這事情的背後會牽扯出越來越多的人。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老爺子的身體,秦凡可不想關心自己的人就這樣離開。

如果那樣的話,還不知道有多遺憾。

“爺爺,你這蠱毒我有辦法。你再堅持兩天,到時候我準備好材料就給您解決這蠱毒,到時候還要讓你看一場大戲。”

秦凡說的懇切。

“只是還要委屈您幾天了,”

聽到秦凡的話,老爺子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可是看着對方的表情,他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孫子竟然有辦法,實在是一個意外之喜。

雖然自己已經是看透了,可是若是能夠活着,恐怕沒有人會想去死,老爺子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