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大局在握

不過楊弘也不是易予之輩:

“不管他是穿着禁軍的铠甲,還是穿着異族的铠甲,私闖武侯府,就是個死罪,本座沒有取他性命,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張大人,李大人,劉大人,這個三堂會審,什麽時候成了一個士子謀私欲,報私仇的地方了?”

楊弘予頭一轉,直指三位主審。隐射三位主審,讓方雲發揮,變換主題,把堂堂一場武侯冊立的事,演變成了方林受傷一事的私堂了。

三名儒家大臣心中暗嘆一聲,方林之事,本身就是楊弘挑起的,但這會兒,辯駁不過,馬上推脫,指責三人,實在是有身份,算得上是技窮之策。

“方雲,這次三堂會審,讨論的是武侯冊立之事。你大哥方林之事,确實不能成為,撤銷武侯封冊的理由。還是回到正題,說說你彈劾的太子少保的理由吧!”

都察院禦史劉守正道。

儒家把持朝廷,能使天下大治,講究的就是一個不偏不倚。雖然楊弘此招,有轉移目标的嫌疑。但按照三章會審的章程,方林一事,确實不能成為彈劾武侯冊立的理由。

方雲掃了一眼楊弘,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神色。楊弘雖然成功轉移三位主審的注意力,但這本身就是一種勢弱的妥協。方雲也知道,大哥方林被楊弘重傷之事,還不足以成為楊弘的致命傷,糾纏下去,也不會有個結果。

深吸了一口氣,方雲頭腦頓時一片清明,前世一生所學,一一從腦海中流過。方雲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目光看着楊弘,方雲大聲:“太子少保,你熟讀兵書,請問為将五德是哪五德?”

楊弘漠然地掃了一眼方雲,也不懼他:

“這算是考我嗎?為将五德乃是智、信、仁、勇、嚴。”

“原本太子少保也知道這五德?”方雲譏諷道。

“哼!”楊弘大袖一甩,不置可否。

剛剛的交手,他已經知道,眼前這名十五歲的少年,言辭過人,若是一味辯解下去,只會授人把柄,落于下風,幹脆以不變應萬變。

“三位大人,我大周以文治國,以武定國,乃是祖制。朝廷大吏,軍隊武官,關系緊要,不可不察。所謂文有文德,仁、義、禮、智、信。只有具備這五德的,才能擔任朝廷重位。同樣的,武有武德,智、信、仁、勇、嚴。只有具備這五德的人,才能軍隊中擔任高位。”

“武侯,統領天下兵馬,位高權重。武力高,戰功煊赫,絕不應該成為冊封武侯的唯一标準。少保大人,剛剛提到了,以武定國,就是大德。我要說的是,這不是大德,而是本職,這正如,衙役宣威,主簿記錄,官吏審判,這些都是本職。太子少保,将本職與武德相提并論,這是混淆視聽。”

“我大周朝立國一千多年,千年來戰争不斷,立下赫赫戰功的不止多少。如果僅僅以戰功衡量,只怕,封侯之事,還輪不到少保吧!”

楊弘立時感覺到不妙,要是讓方雲繼續說下去,只怕就要主導了這次三堂會審。

“荒唐,武侯冊立大事,豈能由你一個士子說了算?武侯,除了戰功煊赫,冠絕三軍,更要血統純正。只有血統純正,才能維持武侯之位的尊崇。正如賤民就是賤民,貴族就是貴族,兩者血統不一,尊卑天定。若是賤民做了貴族,那就是亂了天地綱常,人倫大禮!”

楊弘掃了一眼方雲,目中一片寒光。

楊弘這番說法,也是代表了,大周朝衆多貴族的心聲。這些年來,無數平民得封王侯,以致許多貴族心理開始失衡,導致軍隊中,貴族侯與平民侯一直對立!

“一派胡言!”方雲四字一出,滿堂震動,連太子也悚然一驚,睜開眼來。

“若以血統定尊卑,試問三千年前,你太子少保祖上,是什麽身份?不過是躬耕于草野的一賤民,三千年後,卻位極人臣,得享萬民供奉。試問,什麽是尊,什麽卑?一個躬耕草野的賤民後代,三千年後,卻做了朝廷貴族,豈不是已經違了天地綱常,人倫大禮。三位大人,方雲建議朝廷削去楊家貴族封號,放還草野。還天地一個綱常有序,人倫正禮!”

方雲這番言論一出,滿堂皆驚,三位主審,連帶太子都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方雲。

“你!——”楊弘勃然大怒,方雲的這番話,碰觸了他心底最神聖的地方:“你找死!”

腳下用力一踏,砰的一聲,楊弘身上驟然散發出一股狂暴的氣息,至剛至陽的氣息,如同烈日噴薄,大理寺內,頓時如同置身火爐之中,氣溫狂升。

“楊弘,你果然官威極大。我就不信,你敢在大理寺內動手!”

方雲寒聲道,不但不懼,反而朝着楊弘踏進三步,一副逼迫的架勢。

“放肆!楊弘,你想幹什麽?”

太子突然一拍太師椅,霍地站起,寒聲道。一股海濤般的氣息,從他的身上輻射而出,不着痕跡的化去了楊弘一身可怕的狂暴氣息。

這股清涼的氣息一激,楊弘立即清醒過來,收斂了氣息,衣袖一拂,楊弘側過臉去。

“楊弘,本官不管你是少保還是武侯,大理寺掌天下刑獄,豈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

李居正一拍驚堂木,沉聲喝道。三名主審官臉色都是很難看,楊弘也太放肆了。

“看來,血統果然是楊弘的逆鱗!”

方雲早就察看過楊弘的大量資料,從聽到楊弘以血統論,罷黜父親晉升貴族之事時。方雲就有過這種猜測。如今楊弘的反應,果然證實了方雲心中的猜想。

“看來楊家和皇室通婚這麽多年,楊弘深受影響,已經将自己視為天皇貴胄。但是他是貴族出身,和皇室貴胄又不一樣,不能直接說出來。如果真的是這樣子的話,這倒也能解釋,他什麽一回朝,就罷黜了父親晉升貴族之事,還拆散了福康公主和大哥方林。因為他早已把自己看為皇室成員,福康公主和大哥方林相愛,就等于污染了他身上最看重的皇室血統一樣。”

方雲這一剎那,腦海裏轉過許多念頭。牢牢把握住了楊弘的弱點。

楊弘深吸了一口氣,迅速平靜下來:“楊弘被這種賤民辱及先人,一時沖動,失禮了。三位大人,還請恕罪。”

方雲心中微微一驚,楊弘居然能這麽快平複下來,居然還能向三位主審陪罪,倒是出乎他的預料。

“太子,三堂會審關系重大,太子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李居正這時對太子道,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身份而有所顧忌。

太子此時也是後悔不疊,狠狠地看了一眼楊弘,再次坐下。

方雲心中冷笑,太子旁觀,本來他完全可以用避嫌的理由,将太子逐開。但方雲卻沒有這麽做,等的就是太子犯錯的時候。如果太子旁聽,真是人皇的授意,那麽這次太子起身阻止,已經是犯了大錯了。那怕他是阻止楊弘,保護方雲!

“方雲,正如你所說,武德确實是武侯冊立的一大标準。皇室授命朝廷,向天下文武官員發送冊封文書,其是就是授予儒家考核武德之職,這點無庸置疑。方雲,你繼續說。”

李居正一言裁定了兩人之間,關于武侯冊立的标準。

天平開始向方雲傾斜,三堂會審進行到現在,開始步入方雲的節奏。

第 102 章 完勝

顧明陽當然也顧忌原子非身後的大人物們,然而對方肆無忌憚居心叵測,已經是下黑手下到了這個地步,他若還為了前程忍氣吞聲,他就不是顧明陽了。

于是顧老爺立刻命家丁上前将原子非架住,這裏呂夫人一看要壞事,連忙奔到他身邊小聲道:“老爺,請您三思,這原子非身後那些勢力……”

“不必多說,那些大人物又何嘗管過我們顧家死活?既如此,我還有什麽好怕的?夫人,人活一世,當挺胸擡頭,我顧明陽問心無愧,絕不會向那些所謂的大人物卑躬屈膝。”

顧明陽說完,便命家丁帶着魂飛魄散的原子非随他前往順天府衙,身後一大群百姓如潮水般“嘩啦”一下跟了上去,還有那膽子大的跑到原子非身前沖他吐口水,叫罵聲交織在一起,端的是氣勢驚人,且這一路,隊伍還在不斷壯大。

那位“姚娘子”和綠蘿卻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影,原本百姓們要請她倆前往府衙作證,然而遍尋不見後,也就明白過來:這兩個女子是不願意出頭露面啊,本來嘛,一個孀居的婦人,竟然和別的男子訂了終身,雖然那寡婦确實可憐,但這實在是醜事一樁,當事人哪敢露面?

于是大家就能理解那兩個女子“無奈離去”的苦衷了,不過當中也有心懷不軌的,暗道那樣一個獨居的絕美寡婦,既然都能被原子非這樣的人渣給勾引到手,或許我也可以去試試。

然而此事過後,許多狂蜂浪蝶踏遍了京城內外,卻再也沒見過那位“姚娘子”,這個女人便如雲端仙子一般。在給了人們驚鴻一瞥後,就忽然神秘消失,再也不可得見。京城中只留下了她們的一縷傳說,這是後話,不提。

且說顧绮羅,眼看着百姓們随着父親離去,熱鬧的大院內外轉眼間就恢複了平靜。她便轉過頭去。微笑看着面色蒼白的呂夫人道:“太太看來是受了一場驚吓,其實這樣的跳梁小醜,又能興出什麽風浪來?太太實在不該擔憂才是。”說完她就沖玲珑一努下巴。帶笑道:“快扶太太回去吧,我讓廚房熬一碗壓驚湯,一會兒就送過去。”

看着顧绮羅那洋洋得意的樣子,想到自己苦心策劃的這一切竟在轉瞬間就化為泡影。甚至這次的事情很可能還會連累到自己,呂夫人只覺胸中氣血翻湧。喉頭一癢,便又有一口血湧上,可她不願在顧绮羅面前示弱,忙使勁兒咽了幾下。才終于将那口血咽下去,頓時一股苦澀腥氣在口中喉嚨中回蕩着,只噎的她差點兒翻了白眼。

“母親。”

顧錦繡這會兒也慌神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經過,可她心裏清楚這些風波全是自己母親挑起的。因連忙走過來,也顧不上怒瞪顧绮羅,只惶恐扶着呂夫人,母女兩個狼狽而去。

直到此時,莊姨娘和顧蘭绡才移步上前,顧蘭绡拉着顧绮羅,滿面笑容道:“大姐姐,我竟不知該說什麽好了,你不會是神仙托生的吧?”

“好端端的,就算不知說什麽好,說句祝賀也成啊,怎麽忽然扯出什麽神仙不神仙的事了?”顧绮羅也笑,而這笑容在看到韓姨娘和顧素纨也慌張随着呂夫人離去後,就更加燦爛了。

“除了神仙,還有誰能在這樣情況下扭轉乾坤?”顧蘭绡搖着頭,一臉贊佩之色,莊姨娘也在旁邊道:“二姑娘這話真真說的沒錯,我一直覺得大姑娘是有能耐的人,只是如今才知道,我還是遠遠低估了您?”

“千萬別這樣說,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那原子非有多麽猖狂你們也是親眼所見,若不是他把我逼到退無可退,我也不會被迫絕地反擊。”

顧绮羅微笑着,和莊姨娘顧蘭绡往後院而去,忽見身邊杏花一個勁兒回頭張望着,她便疑惑道:“都沒有人了,你還看什麽?”

“奴婢也好想跟去衙門看看熱鬧啊。”難得杏花這樣沉穩的人,竟也是一臉的向往之色:“好想看那狼心狗肺的男人狼狽的樣子。”

顧绮羅忍不住就對顧蘭绡笑道:“果然愛熱鬧是咱們華夏人的天性,杏花這丫頭平日裏看着比我還沉穩呢,這會兒竟然說出也想去看熱鬧的話,我以為這種話只有春雨才會說。”

顧蘭绡也笑道:“大姐姐這話錯了,別的熱鬧不算什麽,但這一次的熱鬧,那是多精彩?別說杏花,就是我也想去看看呢,只可恨我們是閨閣中的女孩兒,不能在那種場合抛頭露面,唉!”

莊姨娘也湊趣笑道:“也別說二姑娘,就是我,這都老了,什麽沒見過沒聽過?可這樣事,還真是從來都沒聽說過的,如果不是身份限制,我早跑去了,我不信大姑娘就能心如止水。”

顧绮羅笑道:“我自然也想去,不過就是二妹妹說的,身份所限,沒辦法。想一想,我們倒不如那幾個尋常人活得痛快,一聽說要把原子非扭送官府,登時都跟着父親去了。”

顧蘭绡便知道顧绮羅說的是那幾個從臨川過來的人,因奇怪道:“大姐姐當真是高深莫測,你什麽時候竟讓人去了臨川?還請來了這麽幾位要命的人物。”

顧绮羅還未說話,杏花就在旁邊插口道:“二姑娘真真說的沒錯,您還不是整日裏和我們姑娘在一起呢,就連我和她整日在一起,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請的人?奇怪,莫非真是施展法術召喚來的?”

“你再說下去,我就真不是人了,還召喚術呢。”顧绮羅假意嗔了一句,惹得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幾人此時正經過上房,莊姨娘便意味深長的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悠悠道:“說起來,雖然咱們不能去衙門,不過這老話說得好,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或許留在府中,還能看另一場好戲呢。”

杏花也捂着嘴吃吃笑道:“可不是?太太那會兒的臉色,當真是黑得和鍋底一般,她大概做夢也沒想到,這事兒會如此結局吧。”

顧绮羅也看了上房一眼,沉聲道:“她該想到的,害人不成必被反噬,這樣道理古今如是。她是多精明的人,難道竟不懂?”

“她還真未必會懂。”莊姨娘也嘆了一聲,搖頭道:“若她真懂這個道理,便未必會行出這樣的荒唐事了。大少爺倒是個好的,只可惜勸不住她,這貪心果然可怕,可以讓一個人瘋狂到這個地步。”

說着話便回到了周太夫人的院落,幾人先去給老太太請了安,就聽老太太道:“我剛剛恍惚聽見前院那邊好像很多人,讓丫頭們去打聽,回來說沒事兒,果真是人老了,這耳朵都有些背,你們也沒聽到嗎?”

“沒有呢。”莊姨娘笑道:“老太太怕是在這裏出神,想了些什麽事,所以才會聽錯吧?”

周太夫人搖頭道:“你們不用哄我,我知道必定有事的,只不過丫頭不讓你們告訴我知道。不然你們幾個怎麽這時候湊在一起了?罷了罷了,既然你們不說,我就不問,反正啊,丫頭的婚事順利才是最重要的。可惜,偏偏蕭家那個孩子又出征了,不然他們成了婚,我也就不用再牽腸挂肚的了。”

“祖母。”顧绮羅抱住周太夫人的胳膊嬌笑道:“你不要一開口就是說這件事好不好?”

周太夫人笑道:“我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事兒,你還不許我問,可是想憋死我不成?”說完衆人都笑起來,莊姨娘便安慰道:“老太太不用急,鞑子年年犯邊,也沒見他們成了氣候,二公子神勇無雙,肯定會凱旋歸來,到那時,萬一真是立下天大功勞,回來就封侯,那大姑娘嫁過去可就是侯爺夫人了,這多威風?京城中到時不知多少人要羨慕您老的福氣呢。”

周太夫人笑道:“這話我愛聽,丫頭你多學着點兒。”

顧绮羅苦着臉道:“祖母莫要為難我,這種話我可說不出口,縱然天賦聰明,也是學不來的。”說完大家又笑起來。

如此陪着周太夫人說笑幾句,方告辭出去,莊姨娘和顧蘭绡來到顧绮羅房間,坐下後莊姨娘便開門見山問道:“大姑娘,那原子非已經被拘去了衙門裏,不怕他不供出一切來,這一回,任是太太本領再大,可也逃不過去了吧?”

顧绮羅尚未說話,顧蘭绡就在一旁笑道:“姨娘真是糊塗了,太太這一次自然逃不過去,那原家本來在臨川住的好好兒的,不是太太讓人通風報信,他們就知道上京賴婚?還有那份兒契約婚書,明明是假的,可字跡怎會毫無破綻?怕這也是太太的傑作呢,拿了老爺的手書,讓人模仿字跡,不然哪會有這東西?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她還不敗露?老天爺也不能偏心成這樣,總不成太太上輩子是七仙女吧?”

顧绮羅卻不像呂夫人和顧蘭绡那樣樂觀,因凝重道:“二妹妹剛才也說過,那紙契約婚書是假的,就不是假的,不過是一紙契約罷了,事實上并不是真正的婚書,咱們不管它,最多是違約罷了,可竟鬧出這麽大的風浪,這正常嗎?”

第 103 章 :石化之眼

這持傘女修話音一落,就見原本晴朗的天氣,卻是倏忽變暗……

“若是想要留下性命,速速離開這裏。”

那持傘女修說着,向着衆人揮出一掌,這一掌看似随意,卻是将一行四人霸道無匹的向後推出幾十丈。

風三娘手中的峨眉刺訂上身旁一株大樹,這才堪堪停下身形來,“這人是誰?怎的會有如此修為!”

胡彪卻是一經停下,就欲上前,剛才匆忙之間,卻是把自己的重劍落在那裏了。

胡彪欲行的身形,卻被那領隊的中年修士擡手阻下,胡彪看向攔下自己的領隊,“頭,我的劍還在那裏。”

那領隊的中年卻是沒有回應,此時他們站立的位置,就是一開始發現那些石粉的地方。

“往後退!”

那領隊的中年人說着,謹慎的後退,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測,只是還未被證實,不敢妄下猜測。

“可是,我的劍……”胡彪還欲多言,卻被那那領隊目光淩冽的看了一眼。

“你若想死,盡管去取。”那領隊卻是收回自己阻攔胡彪的手臂,帶着其餘兩人再次向後退了幾丈。

胡彪雖然心有不甘,可還是依言向後退去。

見衆人識相的退下,那眼覆白色紗绫的持傘女修,這才重新轉身,向着木之森的森林腹地走去……

“當家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那女修為何……”風三娘說到一半,卻被瘦老鬼擡手打斷。

瘦老鬼一個示意,卻是讓風三娘看向天上,被瘦老鬼這一提醒,風三娘這才發現,此時天上陰雲驟集,似是将起暴雨之兆。

風三娘見此,更是驚詫:“這木之森從未下過暴雨,怎麽會這樣!”

“這大抵與前些日子在此渡劫的修士有關。”瘦老鬼看着那翻滾的陰雲說到。

“你是說,我們接到的:查探木之森渡劫修士的任務?”風三娘說着卻是推測起來,“這渡劫的修士難道是剛才那個女修?”

“就算不是她,也肯定會與她有些關聯。”瘦老鬼說着,卻見那陰雲聚集之處,卻是破開一道縫隙,頃天金光自那縫隙中潑灑而下。

瘦老鬼見此,本就幹枯的臉更是驚懼!

“這是!”

“上界來人了……”那領隊話音未落,就見眼前的木之森被一層透明的結界包裹起來。

“此事必須盡快回禀魔君,”那領隊說着,卻是拿出一塊陣盤,單手結出法印,拍向那陣盤之上。

只頃刻,那陣盤上面就顯露出影像來。

那是一個身着黑衣,面帶羅剎面具的側影,四人見此,紛紛單膝跪地垂首。

“魔将舟生攜部下參見魔君。”

“何事。”那被稱為魔君的黑衣修士,幽幽開口,只是那聲音卻是暗啞無比。

“啓禀魔君,木之森有上界之人出現……”

“有意思,”還未聽完舟生的回禀,那魔君就姿态随意的揮揮手,打斷了大殿內的歌舞。

那原本正妖嬈起舞的舞姬,紛紛垂首退下,而那面帶羅剎面具的魔帝,卻滿是興味的看向舟生。

“原地待命,我頃刻就至……”

魔帝話音一落,陣盤上的投出的影像與頃刻間消失不見,于此同時,跪伏于地的胡彪卻是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大塊頭,你怎麽了?”風三娘上前一步攙扶住面色蠟黃的胡彪。

“我的本命法寶!”

胡彪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被結界隔絕的木之森,就在剛才,自己留在本命法寶上神識,被人生生抹去。

被結界隔絕的木之森中,那手持舊傘的女修,卻是看向那随着金光一同降下的銀甲修士。

“終于來了……”

那持傘女修櫻唇掀動,聲若呢喃,卻見那銀甲修士随手撿起的兵器,正是那胡彪遺落的本命法寶。

身着銀甲,頭戴戰盔的上界修士,卻是把玩着手中的重劍,看向那持傘的女修。

“你就是那吞天遺族?與我來自一處的那兩位兵将哪?不會已經死了吧。”

那持傘的女修,卻是輕勾唇角,“那你是想要他們活着,還是盼望他們已經死去,你好獨攬抓捕吞天的功勞?”

那銀甲修士卻是嗤笑一聲,“抓捕一只小小的吞天,算什麽功勞!若是那兩位修士栽在這種貓貓狗狗的小事上,就算死了,也沒什麽好提的。”

那銀甲修士說着,卻是看向燕九:“況且,我也不認為,你區區元嬰境修士,能殺死兩位“人仙”。”

那持傘女修聞言,卻是狡诘一笑,“我當然沒有殺死他們,他們可是在我肚子裏住的十分舒服……”

“上仙大人,你猜,你又會怎樣死在我這小小吞天的手裏。”

那持傘女修說着,卻是收起撐着的舊傘,更是反手取下了,眼上覆着的白色紗绫。

弧線優美的桃花眸,慢慢張開,卻是露出一雙酒紅色的瞳孔來。

而這持傘的女修不是別人,正是燕九。

“現在,看着我的眼睛……”

那酒紅色的瞳孔,瞬間變成蛇類的豎瞳,向着那銀甲修士望去。

在那一刻,被這酒紅色眼眸碰觸到的所有生物,不論是小小蟲豸,還是在空中飛舞的蟲蛾,全部于眨眼間化作一座座精美的石雕。

而這,正是燕九在紫霞那裏繼承到的,來自吞天一族逆天能力之一的——石化之眼。

那銀甲修士應聲望去,卻神色混沌的陷于那酒紅色的眼眸之中,他身上穿着的那銀色铠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寸寸石化。

但這只持續了剎那,很快,那銀甲修士就從燕九的石化之眼中醒悟過來。

那銀甲修士握着手中的重劍,眸光卻越發暗沉,“能讓身為人仙的我,陷入失神,這已經是你生前最值得驕傲的事了,現在,你成功的惹怒我了。”

燕九卻是一笑,那道白色的紗绫重新覆于眼上,将那酒紅的桃花眸,再次遮掩起來。

“你們這些上界仙人,都是如此的自負嗎?雖然在你眼中我只是一只小小的蝼蟻,但是想要捏死我,你還差的遠哪。”

燕九說着,卻是直接盤膝坐下,五心向天,雙手掐決,“大道溯洄,現!”

圓盤狀的虛影自燕九身後顯現出來,黑白二色猶如游魚一般,生生不息的相互追逐。

“人仙閣下,你是否還記得你為人修時的種種,還是說,需要我來幫你回憶一下,你做蝼蟻時的境況?”

燕九說着,身後的圓盤狀道臺,卻是倏忽停下,卻又緊接着以一種緩慢無比的速度,向着相反的方向慢慢轉動。

而随着道臺的逆轉,那銀甲修士的修為卻是一點一點的倒退起來,大乘、化神、元嬰、金丹……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那銀甲修士,大睜的眼睛裏滿是詫異,“我的修為!我的修為!”

“現在,你才是可以随手被人捏死的蝼蟻了。”燕九說着,背脊微弓,卻是化作一只身布銀紋的狐型妖獸,撲向着那銀甲修士的方向。

“不!”那銀甲修士不可置信的大喊一聲,卻依舊逃不過被吞吃入腹的命運。

直到吞下這銀甲修士,燕九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兩行血淚才順着那雙狹長的獸瞳,涔涔留下。

燕九卻是連伸手去擦的力氣也沒有了,她脫力的攤在地上,這種與上界仙人的争鬥是在是太累了。

石化之眼雖然厲害,可是自己畢竟只是元嬰,能将一些妖獸石化已是極限,撐死了也就能将那銀甲修士的盔甲,石化上幾分。

還有自己的大道溯洄,因為沒有時間領悟溯洄的真意,所以自己的大道也只停留在金丹境界。

而自己之所以能成功的吞下剛才那位仙人,也只是依托了石化之眼所制造的幻境。

想到這裏,燕九暗嘆一聲倒黴。

自己本來正在歷經晉升金丹的雷劫,不知怎的,卻是引來了上界的關注。

渡劫渡到一半,就被上界仙人追的的滿山亂跑,好在上界仙人若想進入下界,不僅需要壓制修為,所逗留的時間也不長。

自己這才連蒙帶騙的躲過一劫,甚至還僥幸的咬斷了對方的一只胳膊。

托這只胳膊的鴻福,自己竟然一路由金丹進階元嬰,這又引來了第二位降下的上界仙人。

而剛才那位,是第三人……

而更悲慘的卻是現在,自己石化之眼用之過度,恐怕要将養好一陣子了,而自己的修為更是搞笑,好像是吃的太多,消化不良起來了。

所以,我好像連人形都變不回去了!!

燕九在心裏悲憤的大吼,“我還可以更命苦一些嗎!”

而事實卻告訴她,可以!

“咦,這裏居然還有一只活着的小東西……”

第 101 章 與青年相遇

第一百章與青年相遇

晚點的時候,張凡收到了陳斌發來的前往老軍人家的位置,還把老軍人的電話給了他,讓他打車到了以後直接撥通那個電話就行了…

張凡讓李大傻先回酒店,自己打了一輛出租車前往手機上面顯示的位置,一路上,出租車司機用了一種異樣的目光看着張凡,張凡皺着眉頭,有些疑惑的問道出租車司機:“師傅,你怎麽老是盯着我一直看,難道我臉上有什麽嗎?”

出租車司機聽罷,開始确實有些緊張,可沉思了半響後,才告訴了張凡原因:“小夥子,你知道你去的地方是市長家嗎?”

“市長家?燕京市的市長?”

出租車司機點點頭,繼續問道:“對呀,市長是個和藹的人吶,唯獨生了一個不争氣的兒子,到處拿着他開公司掙的錢胡亂揮霍,哎!”

聽到這裏,張凡才明白原來自己要去的地方就是那個之前在拍賣會上和自己一直過不去的青年,此時他心裏泛起了一絲疑慮:“既然他也在,那麽我去合不合适呢?…哎,既然來都來了,就去了吧,見機行事,反正我是去救人的,他也不敢怎麽樣吧?”

過了沒多久,出租車停在了一棟看起來比較豪華的別墅門口,這是一幢西洋建築,屋頂上面跟鑲嵌着藍寶石似得,在陽光的照耀下,铮铮發藍,別墅外面有一個大鐵門,張凡進不去,最後只能撥通了陳斌先前給的電話…

過了半響,電話撥通後,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是個老者:“喂,請問是哪位?”

“你好,我是陳斌局長叫過來救人的,我叫張凡!”

“哎呀,原來是張凡小兄弟啊,你是不是在門口啊,我馬上吩咐管家出來給你開門,你稍等會兒啊!”電話那頭随即傳來了一陣欣喜的聲音,老者語速變得加快,提醒張凡在門口稍等會兒後,緩緩挂斷了電話…

果然,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從內屋裏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朝着大門走了過來,看見張凡後,打開了大門,指引道:“來,先生請進,我家老爺已經等了許久了!”

張凡在管家的指引下,走進了內堂,管家直接把張凡帶進了老軍人的房間…

走進房間後,沙發上坐着一個頭發花白,身上穿着中山裝,看起來五十六歲的樣子的老者,管家走了過去,朝着老者鞠了鞠躬,開口道:“老爺,張公子來了!”

老者聽罷,緩緩轉身看見了站着的張凡,連忙吩咐管家趕緊給張凡安排凳子,并開口歉意道:“哎呀,張兄弟啊,不好意思,由于我病魔纏身,腿腳不方便行動,還請張兄弟諒解老身躺在沙發上和你對話啊!”

“不不不,大叔你別那麽客氣,我這個人比較随意,沒有那麽多的約束…”聽完老軍人的話,張凡連連朝着老軍人擺了擺手,希望他不要多想…

管家朝着張凡一陣指引,張凡坐到了老軍人身旁,兩人在聊着關于病情的事兒…

過了半響,從門外走進來了一個男人,開口叫着老軍人:“爺爺,怎麽樣,你們病情好點了嗎?”

聽見聲音後的張凡,緩緩轉過身看了看男子,臉上露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在拍賣會現場和自己怼上的青年…

青年一眼就看見了張凡,本來臉上挂滿笑容的他,此時卻開始不高興了起來,朝着張凡這個方向走了過來,指着張凡問道:“你他媽是誰啊,怎麽會在我家,這也是你有資格呆的地方?趕緊滾蛋吧你!”

“阿龍,少說兩句,別惹你爺爺不高興!”中年管家在一旁開口勸道!

“我說的就是實話,爺爺,這家夥就沒資格呆在我們家,讓他趕緊滾蛋吧!”此時什麽理都說不動青年,青年一個勁的趕着張凡要走…

“阿龍,你別鬧,這是我請來替我治病的神醫,爺爺的病可全指望這位神醫的救治了啊!”老軍人開口阻止着青年,讓他對張凡客氣點…

聽到這裏,青年更加愈發的覺得張凡不可信,走到張凡身邊,指了指張凡,看着老軍人,皺着眉頭問道:“爺爺,醫院都救治不了得事情,你想靠這個青年就能救嗎?他就是個玩古董的,哪裏懂得治病救人,我一刻也不想見到他,管家立馬趕他走…”

聽到這,張凡再也忍不住自己心裏面的氣了,起身就走出了老軍人的房間門,任憑身後怎麽叫喚,張凡都沒再回來…

媽的,這都什麽人啊,我是被請來救人的,結果還吃了一個閉門羹,被趕了出來,張凡越想,心裏越覺得不平衡,打了個車直接回到了酒店…

再看看別墅裏,老軍人坐在沙發上,氣的快吐血似得,指着青年開口怒吼道:“你這個逆孫,你怎麽能把神醫給氣走了,趕緊把他給我請回來,你自己犯下的錯自己去想辦法擺平,你當面處理這件事…”

阿龍長這麽大,還沒被爺爺這麽罵過,心裏添增了許多委屈,從小到大什麽事兒都是爺爺幫自己出謀劃策,這次爺爺卻讓自己想辦法,阿龍自然不願意,朝着老軍人一個勁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不,我才不去求一個廢物呢!”

“你去不去?”老軍人凝視着雙眼,開口繼續問道阿龍…

“爺爺,你就別逼我了好嗎?我之前在拍賣會上已經和他發生過矛盾了,你現在讓我去求他,不是要我的命嗎?”阿龍朝着老軍人一陣撒嬌道!

“你去不去?”老軍人再次開口詢問…

“我不會去的,你不要再逼我了。”阿龍以為是爺爺在跟自己開玩笑,所以想也沒想的就開口回答道老軍人…

“好,這是你逼我的,從現在開始,你趕緊打包行李,給我滾蛋,我沒有你這樣的孫子,人家都說,做人要謙遜,我們李家一直以來都是比較溫和的家族,做什麽事兒都是以和為貴,怎麽到你這一輩搞成這樣了?”

第 103 章 可憐的墨墨

“宰了它!”二大王一聲嘶吼,上百只貓玩起了人海戰術,呼呼啦啦的沖了上來,無數只利爪撓扯撕咬,瞬間就把江明和墨墨淹沒了!

縱然江明“武功蓋世”,力狠爪猛,除了暗黑能量外,還有強哥胖橘南苑等貓的九魂附體,但也架不住這上百只貓的圍攻!

別的不說,縱然他一爪拍死一個,身體還是暴露給了無數只利爪,他力大無窮,但并不代表是金剛之體!不到幾秒鐘的工夫,江明也是被撓的遍體鱗傷,一道道血紅的口子綻開,足有5-6公分長,鮮紅的肌肉都露了出來!

“喵嗷!”

“喵嗷!”

“我擦!”

“啊……!”

“江哥救我!”

…..

瘋狂的打鬥中,怒吼聲,嘶鳴聲,慘叫聲,發瘋聲,還有墨墨的求救聲混雜成一片,江明根本睜不開眼,只覺得金光亂冒,七葷八素,貓咪太多了,攻擊360度無處不在,天地的重力場似乎都倒懸了!他只有殺!殺!殺!不停的殺!

江明的力量是很大,但體重太小,一只猞猁貓咬住他的一條腿直接揚起一甩,把他甩在了半空中,然後無數只貓玩起了“天外飛仙”,蹦起來飛撓抓啃…..

戰鬥并沒持續多長時間,估摸也就半分鐘不到,血海般的鏖戰後江明滿臉渾身都是血,一只眼還睜不開了,身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在冰冷的雨水中冒着熱乎氣,身旁…..已經橫陳堆滿了幾十只死貓!

這群窮兇極惡的野貓們,一次次的沖鋒後…..終于識了“好歹”,這只紅貓不好對付,太厲害了!如此再厮殺下去,有全軍覆沒的危險!遂立即四散奔逃,向周圍散去了!

江明瘋癫中四下環顧,不知道該先追哪一個,而0.5秒後他腦子瞬間就炸開了!墨墨…..竟然不見了!

“喵嗷嗷嗷嗷……!”山谷中回蕩着江明撕心裂肺,怒火焚魂的嘶鳴,他想追上一個“活口”問清楚,但剛一動…整條腿像是被活剮一樣的疼,剛才的打鬥中…..不知道誰,把自己的腿筋給撓斷了!

江明顧不上許多,忍着劇痛一瘸一跳的去追那些貓,但那些貓哪裏還敢稍做停留?恨自己的娘沒給多生出一條腿來,發瘋的逃竄!身後的這只紅貓就是個魔鬼,殺它們跟切菜一樣!它們對此處的地形熟悉,頃刻間就化整為零,消失的無影無蹤!

江明前爪跪趴在地上,那叫個恨啊!都怪自己的咒語為啥會失靈?這破逼鈴铛也沒啥鳥用啊?

他氣惱的想把“鈴铛項鏈”給扯下來,但死命一拽後,換來的則是蝕骨焚魂的劇痛,整個貓趴在水灘裏,再也沒力氣動彈了。

天上“轟隆”一聲悶雷,雨水變得更大了,嘩啦嘩啦的下着,沖刷着那一具具血肉模糊的貓屍,彙聚成的溪流…..已經被血水給染紅了。

江明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墨墨丢了,光剩下個自己…..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啊,自己真沒用啊!

雖然…..有屍太歲的“不死血清”,可以幫他療傷,但也做不到頃刻間就能治好,當初被那木雕狐貍咬斷了喉嚨,還是恢複了整整一夜,才好了個差不多七八成。如此這般…..腿筋被撓斷,就算理想的狀态下,也至少要恢複好幾個小時才能奔跑!

到那時候…..墨墨還不知道成了個啥樣了?想起那幾只猞猁貓無恥下流的言語,江明的心裏就像是刀子割一般的疼。

原本…..作為小動物,嗅覺靈敏,可以跟狗一樣追尋那些流氓貓的蹤跡,但這一場大雨下的太缺德了,洗刷了一切…..就像是一塊橡皮,把墨墨從自己的生命中給擦去了!

不!江明咬碎滿是血的銀牙,爬了起來,心中不屈的火焰再次燃起,他一定要把墨墨救回來,答應墨墨的事……一定要做到,一定要把墨墨送回到她爸爸的身邊!

江明一瘸一拐的躲到了一塊巨大的山石下避雨,外圍有荊棘高草遮擋,位置十分的隐蔽。

雖然心中滿是窩囊郁悶,但他并不糊塗,剛才的激戰…..自己受了很重的傷,除了腿傷外,下盤腹溝也有一道深深的口子,感覺內髒都快流出來了,只是一層薄膜在兜着,如果…..這群貓去“搖人”了,再發動一回二次戰役,那絕逼自己是扛不住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隐藏起來……養好傷,才有本錢去救墨墨!

他舔舐着自己的傷口,希望能恢複的快點兒,然而…..這個時候,突然感覺身後的土層動了下,嘩啦一聲,掉下來一片泥土……

江明驚得一哆嗦,側身再看時,但見一個黑乎乎的…尖尖的東西探了出來,硬殼狀,像是一只鐵老鼠的嘴,這老鼠也太大了吧,這他媽什麽東西?

他忍着痛往後蹭了蹭,那黑乎乎的尖銳物進一步的探出,兩只黑溜溜的小眼珠子也露了出來,這他媽的不是老鼠,身上…..披着一層厚厚的像是蝦片一樣的鱗甲,江明一下子就看明白了,原來…..竟然是一只穿山甲!

這穿山甲挺胖的,似乎往外鑽的格外費勁,腦袋露出來後嗤嗤的笑道:“老鐵,行啊,你真牛逼,剛才的戰鬥我都看了!你可是只神貓!十三太保加一百只貓都打不過你!”

江明倒抽一口涼氣,心說什麽鬼的十三太保?估摸指的是那十幾只猞猁貓,這靈山真是片神秘之地,山裏…..除了有古墓外,還有猞猁貓和穿山甲!

“呃呃呃,你說的是那些長耳朵貓嗎?”江明皺眉問。

“不然呢,它們可是這一片兒的地頭蛇,誰也惹不起呀,今天碰見了你…..可是栽了跟頭了!”穿山甲悉悉索索的說道。

“老哥,你看見,它們把我朋友帶到哪兒去了?朝哪個方向走了?”江明着急的問。

穿山甲嗤嗤的說道:“往哪兒走不重要,肯定是抓回去做壓寨夫人了,诶呀….經常村子裏有些小母貓,被這幫家夥抓回去禍害,禍害完呀,不是殘廢就是死掉了,你也看到了,這些貓,都是體型碩大的主兒,跟你這種普通體格的家貓,壓根就不是一個種兒……”

“靠!”聽完穿山甲的話,江明的心差點沒吐出來,眼前一黑!感覺就要栽倒!墨墨,墨墨!他不敢去想了……墨墨是人呀,她怎麽這麽倒黴!

“快!老哥,你告訴我,它們的老巢在哪兒?我要去救她!”江明痛徹心扉的顫抖道。

穿山甲黑溜溜的小眼珠子轉了一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就你現在這個樣子?老弟啊,算了吧,你能保住命已經是奇跡了,還瘸了一條腿,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如何能夠安全的離開靈山!”

它頓了頓繼續說:“剛才看見的那些貓,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它們還有大部隊,而且…..在十三太保上面,還有貍王,那可是有修為造化的老怪物,不比你的實力差,算了吧兄弟,天涯何處無芳草,再找個母貓吧……”

江明眼珠子快擠出來了!渾身激顫道:“老哥,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求求你,告訴我它們的老巢在哪兒?我自有辦法去救我朋友!”

第 84 章 扶風

日子在打打鬧鬧中度過,雖是深居簡出,倒也不寂寞。

渭水城夾在兩大門派勢力中間,城主雖是橫征暴斂,但城內管理嚴格,倒是也沒出什麽岔子。

五月十二日,開啓劍閣的日子到了。傳言,這兒是歷代名劍的劍冢,來此的人都是想選一把投緣的名劍。

此地名劍不少,可若要做到“投緣”二字卻是艱難。劍冢的劍都是有過主人的,若非機緣得當,基本不會再出劍靈界。就好似玉璞的那把劍般,苦練多年,終才得到承認。

淼淼,顏子傅來到劍閣入口處,在給城主繳納了三百下品靈石後以及一片樹葉後,他們得以來到這兒,拿到了進入劍閣的門票。

劍閣誰都想去,可卻一次只能進入三百人。各大門派占據其中三分之二的名額,剩下的,那就比拼財力了。

一片太虛菩提樹的樹葉讓淼淼與顏子傅順利進到了劍閣。将玉牌拿給登基的人後,二人尋了個不起眼的角落等待了起來。

“是天道宗的人!”

一群人走了過來,身上穿着天道宗內門弟子的衣服,她顯得有些驚慌。

天道宗與魔禦宗勾結欲抓她的事已通過顏子傅的嘴知道了。想想名門正派為了利益竟能枉顧廉恥,心裏便有些害怕。

這些道德先生要不道德起來比禽|獸都可怕。

“鎮定些。”

顏子傅傳音入耳,“現在沒人認得出你。”

淼淼眨眼,一拍腦袋,嘿嘿笑了起來。

對啊!

姐現在可是有高級僞裝裝備,怕個毛啊!

腰杆瞬間就直了,昂着下巴,剛想意氣奮發下,哪知頭上就挨了一記,顏子傅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我讓你鎮定,沒讓你高調,莫惹事。”

“我沒惹事。”

“那放出神識做什麽?神識不要随便亂放,這可是挑釁的意思。”

“哦……”

淼淼撇嘴,看似有些不以為意,可卻是乖乖把頭低下了一點,不再廢話了。

“劍閣開了,劍閣開了!”

金光彌漫,淼淼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虛空中,忽然出現一道門,負責維護劍閣入口的人淩空而懸,喊道:“劍閣開啓,速速進入!”

“劍閣一年開一次,但進入的時間卻只有一刻鐘。一刻鐘過,入口立即關閉,再開啓時便是三月後,我等出來之時。”

顏子傅拉過淼淼縱身一躍,飛入劍閣,待落定時,淼淼發現眼前已是黃沙滿天,入目皆是荒涼。

四周的人已不多,想來前頭進來的人已火速行動起來了。畢竟時間緊迫,可沒時間蘑菇。

“這裏好荒涼。”

淼淼不由感嘆,天邊挂着一輪殘陽,将整個世界印染得鮮紅。放眼望去,沙漠似海,無邊無際,長短不一的劍插在沙漠中,劍柄上的配飾已殘破不堪,更添幾分荒涼。

她說着便是踏出一步,可才走動卻是被顏子傅拉住了。

“小心點。”

顏子傅蹙眉,“劍閣裏有精妙的陣法,每次進來景色都不同,這麽多劍樹立在這兒卻無人去取,定是有詐。”

“哈!”

淼淼笑了起來,“你不知有句話叫作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嗎?”

說着便是随手将附近的一把劍抽起,“沒準這些都是名劍呢!”

“你這白癡!”

顏子傅的臉都青了,第一次有些情緒崩潰地道:“誰讓你動了?!”

“铮”的一聲,手中的劍抖動了起來,須臾功夫,黃沙開始流動,眨眼間便是狂風大作,卷起無數沙石在幾個呼吸間便是形成一道沙牆沖着二人飛來。

“快走!”

顏子傅一把拉過淼淼,這時天空忽然傳來一陣飄渺之音,“扶搖直上九萬裏,風雲叱咤九州同!吾喚扶風,是汝召喚于我?”

一道劍氣揮起,沙牆頓時被毀滅,幾個跟在淼淼身後進來的吃瓜群衆已徹底風中淩亂了。

這才進劍閣便有劍魂相應了?如果沒看錯的話,她,她剛剛好似是随意抓了一把劍?等等,扶風劍?好熟悉的名字,好似在哪裏聽過?好像是把名劍啊!

淼淼也是瞪大眼,什麽鬼?不是說要與選中的劍對打,直到讓劍臣服,劍才會與你有意識溝通的麽?現在自己打都沒打,這家夥的魂就自己出來了,難道天道大神終于開眼了?

“扶……扶……風……風……”

側頭一看顏子傅,卻發現這個邪惡的家夥好似傻了一般,呆呆楞楞地站在那兒,嘴裏不斷呢喃着。

淼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沒事吧?哈哈,是不是被姑娘的好運氣驚呆了?”

他彎腰抱着肚子,身子抖了起來。起初輕輕的,到了後面忽然幅度大了起來,“哈,哈,哈……”

喉嚨裏發出古怪的音節,持續了兩三聲後忽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扶風,扶風劍!不行了,笑死我了!你有趣,你真有趣,與你一起後我的樂趣多了不少!不行,肚子好疼,笑死我了!居然是這把劍!”

“什麽鬼?”

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心裏升騰而起,忙抓住顏子傅的肩膀,死命搖着,“喂,喂,不要笑了!靠,有什麽好笑的?當心把腰笑斷了!快,告訴我,這把劍怎麽了?”

“啊!我想起來了!”

吃瓜群衆甲忽然叫了起來,“扶風劍,哈哈,居然是扶風劍!”

說着便也是與顏子傅一般,好似中邪一樣,抽風大笑。這位更可惡,居然直接坐到了地上,蹬腿捶地拍胸的笑着,連眼淚都出來了。

淼淼的臉黑了,大吼道:“這劍怎麽了?!你們笑什麽啊?!”

“啊!我也想起來了!”

吃瓜群衆乙也開始抽風,捶地大笑道:“這可是上古名劍啊!劍成之日劍魂出,當初可是名動大陸,不過百年便自己化形!哈哈,這可是名劍啊!艾瑪,雖然是名劍,可,可我,我特麽得一點都不眼紅啊!不行了,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我也是啊!一點都不眼紅!小妹妹,對不住,雖然不厚道,可,可特麽就是忍不住啊!哎呀,笑死我了,肚子好疼!”

“靠!”

淼淼怒了,抽出藤條就往幾人跟前的土地上打,“你們笑個屁啊!快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麽劍?!”

“啊?!你的劍來了,你,你自己看吧!哎喲,不行了,笑死我了,我要死了,肚子好疼,快,快,誰來把我扶走,我沒力氣了。”

淼淼回頭,只見一長發披肩的人從漫天沙塵走來。大風飛揚,卷着他破碎的衣袍随風狂舞,再仔細一看,那衣袍下擺長短不一,長滿腿毛的兩條大長腿若隐若現得飄了過來。

“你是個不錯的主人,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風沙漸小,聲音的主人來到跟前,單膝跪地,牽起淼淼的手,在手背親|吻了下,“所以對打不用了,扶風願為您效力。”

淼淼瞪大眼,眼前的人長了一張無比滄桑的臉,好似剛剛從黃土裏拔出來的一般……

不對!他的确是剛從沙土裏出來,還是我拔出來的!不妙的感覺在心裏擴大,忙縮回手,盯着這張充滿滄桑的臉道:“你,你要做什麽?我,我拔錯了,你,你快回去吧。”

沉默,無比的沉默,剛剛停止的笑聲再次響起,“不行啦,笑死我拉!自己就出來認主了!”

“啊,小妹妹,同情你!你被扶風看上了,除了自殺,別想擺脫他!他的幾任主人都是自殺的,還是自爆金丹的那種,哈哈!”

“爾等是在說我麽?嗯?!”

強大的劍氣掃過,幾個笑着的路人甲頓時蔫了。

扶風雖無長處,只會跑跑跑,可到底是化形的劍,散發出的劍氣可不是他們築基期弟子可承受的。

顏子傅站了起來,拍拍淼淼的肩膀,道:“走吧,這都是命。”

“什麽鬼?!喂,你到底說清楚啊!”

淼淼甩開他的手,又看了看扶風,滄桑大叔立刻露出一絲笑,然後撲了過來,“啊!主人,是女主人,太好啦!主人,不要抛下我,你選了我,我選了你,契約已定,不能反悔啦!”

靠!淼淼一腳踢開那家夥,一臉惡心地道:“你一個大叔能不能矜持點?喂喂,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一刻鐘後,好心的路人甲乙給淼淼科普完了扶風劍的歷史,一陣啜泣聲響起,只見扶風蹲在地上,抱着膝蓋哭泣,“這,這能怪我麽?都嫌我戰五渣,只會跑跑跑,可,可我是一把劍啊!主人要是不鍛煉我,我怎麽成長?”

說罷便是站了起來,握着拳,很是委屈地道:“我都不知我怎麽從劍靈界出來的,反正就自己化形了,這幾萬年了,我什麽都沒學到,那些選我的人都嫌棄我,就想着怎麽丢掉我,嗚嗚……主人你不會吧?你可是女的,我聽說女人都是很仁慈的。”

“不,你錯了,我是男人。”

淼淼一聽,這還了得!

哇靠!一把只會跑的劍這特麽不是跟沒有差不多麽?不,簡直是坑自己啊!誰特麽有那時間再修第二把劍的?

想到這裏頭皮一陣發麻,“你一定是聽錯了,女人是老虎,一點都不仁慈。好孩子,乖,回土裏待着去吧……”

第 94 章 櫻之花(求收藏推薦)

櫻之花夜總會,坐落在最繁華的商埠大馬路中心地帶上。

這是一棟西洋風格的二層小樓,一樓是日式料理,二樓才是櫻之花夜總會。

關世傑來的時候,剛剛七點一刻。他花了五角錢買了一張門票,然後通過夜總會,兩個保镖的驗票後,才進入到夜總會裏。

這個年代裏的夜總會,跟後世七八十年代的歌舞廳基本相似。

東朝向是一個圓形的舞臺,舞臺上有各種西洋樂器,還有兩個立式麥克風。

舞臺後面是燈光音響室和化妝室。

夜總會面積有上千平米,中間是舞池,舞池兩側是客人休息區——圓形的茶幾,圍着大半圈兒的沙發。

沙發靠椅很高,坐下去見不到人的腦袋,整個布局形成了一個個獨立的空間,像一座座圓形的碉堡一樣。只有朝着舞臺的一側敞開着,方便客人出入。

關世傑來的有點兒早,夜總會雖然營業的時間是晚十九點到早五點,但大多在二十點以後,才陸陸續續上客人。

關世傑是今晚的第一個客人,他環顧四周沒見到一個人,多多少少有一些尴尬。

這時一個侍應生,迎面走了過來。

“請問先生,您有預訂的臺子嗎?”

“沒有。”

“先生,請問有幾位客人?”

“兩位。”

“好,先生請随我來。”

侍應生彬彬有禮的鞠了一躬後,領着關世傑來到第三排左側的一個臺子。

“先生,前幾排座位已經有客人預定了,您看這個位置行不行?”

“行,一會兒有位朋友要來,不知道怎麽能找到我?”

“先生留下姓名,等先生朋友來了,我會帶他過來的。”

“關傑,我朋友姓秦。”

“好的,請問先生需要什麽酒水?”

關世傑不知道民國都有什麽酒類,就随口說道:“先上一杯咖啡吧,等朋友來了,讓他點酒水好了。”

“先生,這裏可有熟悉的舞女?我幫你叫她過來。”

“沒有。對了,你們這裏是不是新來了一位主管姓姜的?”

“我知道了。姜姐說過,關先生一定會來,來的時候,讓我們通知她。”

關世傑一愣,姜雲影是能掐會算,還是料定自己會來看她?

幾分鐘之後,侍應生端着一杯咖啡走了過來,秦川跟在他的身後。

“先生,這是您的咖啡。秦先生來了。秦先生需要什麽酒水?”

“來一瓶法國白蘭地。”秦川說完,遞給侍應生一張紙幣說:“這是你的小費。”

侍應生走後,秦川問道:“站長,是不是有什麽緊急情況?”

“說緊急也緊急。不過是私事兒,想先找你聊聊。”

“你說說看,什麽事兒?”

關世傑剛要說話,一陣陣香風飄了過來。這是香水和水粉混合到一起的味道。

夜總會的燈光時明時暗,舞曲委婉纏綿。

在燈光明亮時,只見十幾個穿着各色旗袍的女子,嘻嘻哈哈地走了過來。而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姜雲影。

“兩位先生,我是櫻之花夜總會招待主管,我姓姜。”姜雲影忘身後一指說:“這十幾個美人是我們夜總會的金牌舞女,兩位先生看看,是否有滿意的,留下來陪陪你們。”

關世傑和秦川相互看了一眼,他們知道來夜總會裏,不找舞女伴舞,不符合常理不說,也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她,還有她留下。”秦川随手指點了兩個舞女說。

“兩位先生好眼力,九娘和十娘是我們夜總會舞跳的最好,長得最漂亮的美人。”姜雲影說:“九娘,十娘你們照顧好兩位先生。兩位先生還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我好了。”

“暫時不需要什麽了,謝謝。”秦川答道。

“那我先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你一會兒不忙的時候,能不能過來喝杯酒?”關世傑問道。

姜雲影知道關世傑來此一定是有目的而來,因此點點頭說:“好,我一會兒來敬兩位先生一杯酒。”

“我有一個賺錢的好方法,但我是學文的,需要懂得機電的人幫忙,才能把這件事兒做成。”關世傑說。

這件事兒不牽扯軍統局的工作,關世傑也沒必要跟秦川兩個人交頭接耳的密謀。

“你說來聽聽。”

“事情是這樣,蘋如經常出去陪那些幹姐妹們打牌……”

關世傑就把自己的想法,對秦川講了一遍。

這屬于商業秘密,關世傑說到自己想法的時候,還是讓兩位舞女回避了一下。

“我每個月的薪水看着還行,就是要建立和疏通人脈關系,還要時常接濟手下的一些兄弟。經費又不多,這點錢遠遠不夠用,要是有賺錢的門路,咱們也寬敞寬敞。”秦川抱怨說:“我在滿洲國怎麽也是一個處級官員,每個月120元,日本人的這個職位能300元。媽的,就是不拿中國人當回事兒。”

秦川在軍統局那一份薪水是100元,加上滿洲國這份一共220元,時常都感覺捉襟見肘,更不用說手下的那些通訊員了。

“這件事兒做成了,也只是賺點小錢。等那件事情塵埃落定,咱們就可以富可敵國了。”關世傑笑着說。

秦川知道關世傑所說的,是等滿洲國印制出新版的大額鈔票,流通到市場之後,軍統局會印制大批量的僞鈔,分發給敵占區各個工作站,用于擾亂滿洲國的金融秩序。

但眼下還沒有動靜。據宋垣所了解到的情況,一般造幣廠制造新版的紙幣,從紙張到油墨,還有防僞标記,都需要經過嚴格的選材之後,再經過層層審批。

這些程序走下來,沒有三五個月下不來。趁此時機,多賺點錢也是應該的。

“新京倒是有幾家工廠,制造民用電機,一般安裝在漁船上,還有米面糧油用的機器。不知道能不能做自動麻将機。”秦川說。

關世傑讓九娘找來紙筆,從他大概了解到的自動麻将機的結構,還有一些功能,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

最後交給秦川說:“機電原理我不懂,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秦川聽關世傑說完自動麻将機的功能後,覺得這個東西一定會大有市場。

他已經預感到,自己會跟着關世傑賺到一大筆錢。

第 92 章 把牢底坐穿

換了牢房,卻是重新過上先前黑暗中的日子。

與在“青龍”那邊牢裏不同的是,“朱雀十三”牢房雖然不大,卻有便溺的地方,也有人給送牢飯,一看就是給長期關押的犯人準備的。

不過大約是覺着修真之人身體底子好,牢飯用一個破陶碗裝着,由看守自門上的小窗戶遞進來。送來的飯菜冰冷難吃不說,送飯的時間也長短不定,紅箋覺着有時三天,有時兩天,反正是怠慢得很,只是叫牢裏的人維持着餓不死也就罷了。

好在每次送飯來都有水。這幾乎成了紅箋孤獨一人生活在黑暗中僅有的一點消遣。

不動用凝水訣虛耗真元,能這樣靜靜地感覺水珠在掌心滾動,再在肌膚上慢慢幹卻也是好的。

除此之外,就是計算時間。這個很難,紅箋只能按照送飯次數大約估計,然後折了稻草的杆兒單獨堆放在一處牆角,想知道了便去數一數。

一天又一天,稻草杆兒成堆,紅箋估計着差不多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

有時候紅箋忍不住會想,不知道大牢外邊丹崖宗如何了?季有雲應該還沒有達成目的吧,不然為什麽要留着自己的性命?那就是說陳載之一直安然無恙,不知道修為有沒有提高。

後來她想:陳師弟就是天字第一號的大笨蛋,腦袋裏面多了師祖遺留下來的那些感悟,一年多過去也應該提升到築基中期了吧,可惜自己被關在這裏無法修煉,再也沒有機會和他一較高下了。

如此又過去了大半年,某一日紅箋摸着黑數罷草杆兒,突然有些難過,頗有感觸地思忖:“也許有一天,我會把這牢房裏的稻草全部用完,接下來呢?我會忘記怎麽說話,說不定把仇恨也都忘了,變成一個廢物。這樣保留着真元不用,堅持着活下去還有什麽意義?”

好些天過去,紅箋才從這種低落悲觀的情緒中走出來,重新振作精神。

她自娛自樂,暗道:“按照築基期的壽元,我可是還能活很久呢,說不定陳載之那小子福緣深厚,用個一兩百年的時間順利結成元嬰,到時重回丹崖宗,開啓護宗大陣,揭穿季有雲、戴明池等人的陰謀,再聯合別的宗門将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陳師弟成了道宗第一人,想起我來,敲鑼打鼓将我接出去,到那時我被關了這麽久,估計着壽元将近,必是又老又醜,等見着他我定要問一聲,陳師弟,你還記得師祖遺命叫咱們結成道侶的事嗎?哈哈,想必到時候陳載之那小子臉色定是好看得緊……”

紅箋坐在黑暗中自己傻樂了一陣,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又在心中鄙視了自己一番:“算了,一樣的傻子作夢,挂着他還不如想想方峥呢。”

紅箋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點樂趣。接下來的幾天,她就變着法子在心裏給方峥安排各種奇遇,厲害的師父拜了五六個,仙界異果也機緣巧合吃了七八回,到後來實在是江郎才盡了,再也編不出什麽花樣,這才作罷。

“唉,這周圍就沒關着別人嗎?要是有個人能說說話就有好。管他什麽道修、魔修……”

這個念頭不知是第多少回冒出來了,可這個時候,紅箋卻覺着自己隐隐約約聽到了歌聲。

紅箋心中一凜,不由豎起了耳朵。

這種陰森黑暗的地方整年下來沒點動靜,突然來這麽一出就像突然鬧了鬼,幸好她膽子大,換一個小姑娘還不吓壞了?

紅箋慢慢站起來,循着聲音摸索到牢門的小窗旁,趴在窗戶上傾聽。

唱歌的是個男人,哼着不知哪個地方的俚語小調,紅箋一個字都聽不清楚,歌聲粗嘎別扭,顯然不在調子上,但再難聽紅箋也覺着像是仙樂。

大半天之前送飯的剛來過,并且這煉魔大牢的看守個個都死氣沉沉的,唱歌的這人是誰?

不管是誰,紅箋都不想這個聲音再消失。

那男人咿呀唱了一陣,突然停了下來,改為說話:“啥?我唱得難聽?死老頭兒,你唱歌好聽,也要旁人能聽得到!”

“哈哈,我當然能聽到你說話,你不是也聽到我唱歌了?”

“為啥?因為你沒有我聰明啊。老頭子,你在這牢裏呆了多久了?啧啧,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真可憐……”

這聲音雖然不大,但一句句聽起來都很清楚,像是這男人在和另外一個人聊天。紅箋只能聽到他一個人的聲音,不禁心中有些發毛。

“唉,陪你個快進棺材的臭老頭子聊天,真叫人提不起勁兒來。算了,就當大爺發發慈悲,免得老家夥整天傻坐着,到最後連自己姓什麽叫什麽都忘了。來,先和大爺報報字號,老家夥你是做什麽的,犯了什麽事兒?”

紅箋聽着這個聲音說完這句話停了好長時間再未響起,不由暗暗着急,她心中有了一個猜測,只是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忍不住出聲試探:“喂,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将近兩年沒有開口同人說話,她的聲音乍一出來晦澀沙啞,連紅箋自己都聽着不舒服。

但那個聲音幾乎立時便熱切地響了起來。“哎呦,女人,這牢裏怎麽還有女人?還挺年輕的,哈哈,太好了,這下不無聊了。美人兒,別怕,哥哥能聽到你說話。”

“……”紅箋覺着自己若不是已經在這黑牢裏寂寞了兩年,磨光了火氣,磨沒了志氣,就對方這句話,自己就絕不會再搭茬。

如今她不過被這句不着調的調戲哽了一哽,那個聲音便連珠一樣追了過來:“美人兒,你被關在這裏多久了?‘朱雀’關的可都不是尋常人物,哥哥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撈着搬過來,美人兒難道是成名已久的大人物?哎呀,那叫妹子可有些不合适,不然……姐姐?”

遇上這麽一位,紅箋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從這人話裏頭,她也聽明白了,這說話的男人竟也是犯人。

她忍不住問道:“為什麽我能聽到你說話?”

這個問題剛才似乎有人也問過,但紅箋開口相詢那人的回答就正經多了:“想必美人兒也發現了,這牢裏沒有靈氣,真元消耗一點便少一點,故而大家哪怕還有真元未耗盡,也不舍得動用法力傳聲。實不相瞞,小弟我未入宗門之前是一介散修,在俗世間以武入道。”

紅箋沒聽明白,插言詢問:“武?”

那人得意洋洋地解釋道:“不錯,俗世間叫武術、武功。那可是自成體系,也算得上博大精深。不是自誇,哥哥……小弟我當年可是習武的天才,不過三十年就在俗世間打遍天下無敵手,後來湊巧進了個散修坐化的洞府,才知道自己身具靈根,從而有了仙緣。”

紅箋聽着有趣,也就不理會他哥哥小弟那些胡言亂語,見他說着說着停頓下來,便随口問道:“哦?那又如何?”

她卻不知這講故事也好,說話也好都講究個搭檔,她這麽一配合更叫那男人心裏癢癢的,大感搬來這邊兒坐牢真是太值了,眉飛色舞道:“所以說,雖然我法術也練得不錯,比我厲害的大有人在,但在這煉魔大牢裏,我稱第二,就沒人敢稱自己是第一。我學的武學裏有一門內功心法,叫做‘千裏傳音’,咱們之間雖然隔得不近,但你看,我用了這心法,你我說話就一點兒阻礙也沒有。”

紅箋十分驚訝,她道:“千裏?那不是比法器還要厲害?”據她知道,那“流水知音”的聯絡距離可沒有那麽遠,若是能相隔千裏,當日她和陳載之哪裏用逃得那麽辛苦。

那人嘻嘻一笑,卻道:“哎呀,也就是那麽一說,其實真使起來也不過能隔着百餘丈遠,再遠可就不行了。美人兒你不知道,那俗世間的習武之人最喜歡吹牛了,随便什麽招式都要起個吓死人名字,像什麽‘力劈華山’,怎麽可能嘛,還有什麽‘伏魔刀’、‘伏魔劍’,真遇到魔修,他們還不吓尿了褲子。”

紅箋第一次遇見這麽愛說話的人,不由跟着笑了笑,喟嘆道:“能隔着百餘丈說話,那也很了不起啊。”

那人聽她如此說,立刻讨好道:“能得姐姐這麽贊上一聲,要叫那些俗世間習武的人知曉,這門武學必是身價大漲。反正咱們在這黑牢裏呆着也是無聊,不如我教你學會它,好不好?”

紅箋笑道:“好啊。只是我一點兒都不懂,只怕不是那麽容易學的。”

“容易的很。咱們修真之人身具靈根,哪是他們那些世俗凡胎可比,我保你三五天之內便可見着成效。”

那人說到這裏頓了一頓,嘴裏複又罵道:“死老頭兒,多什麽嘴,哥哥樂意,美人兒自是要占便宜的,教會了她,我們兩個正好打情罵俏,叫你幹聽着睡不着覺。”

紅箋不由頭痛,想了一想,對那人道:“其實咱們又出不去,閣下不如将這個法子公開教一教大夥兒,咱們一起說說笑笑還熱鬧些,也不覺着日子難熬。”

第 89 章 成功通過選拔

随後那李翺立即騎在了這名到底的大一新生身上,沖着這大一新生施展了連續沖擊拳,不過一會兒的工夫,便将這名大一新生打的是鼻青臉腫,随後這名大一新生敢拍拍地求饒,李翺這才停止了攻擊放過了他。

而此時那名大一新生,已經是被女兒打的起不來了。如今雖然沒有裁判的讀秒,但是衆人也都知道,這名大一新生已經是一敗塗地啦。

随後那李翺便冷冷地沖着這名大一新生說道:“我告訴你,不要以貌取人,也不要因為你自己就是最強的,就敢在這裏嚣張跋扈,要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實力,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我面前嚣張跋扈”

那李翺說着立即走下了擂臺,準備離開這裏。

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名倒在擂臺上的大一新生,卻并沒有遵守他們的約定,而是立即朝自己的手下吩咐道:“你們這些王八蛋,狗雜碎,見到這個小雜毛将我打成了重傷,你們居然還不幫我嗎?”

見到這名大一新生已經發怒,這些人雖然心中有些不願意,但是無奈之下,還是将李翺攔了下來,但是卻并未立即沖李翺動手。

因為這些人再怎麽說也是要臉面的,他們也知道只要和李翺的一對一對決,那李翺贏過了大一新生,那麽他就不再尋仇李翺了。

可是如今那李翺的确是完成了約定,将這名大一新生打的鼻青臉腫,但是此人卻依然是不依不饒。

還要讓自己衆人去對付這個李翺,這自然是讓衆人心中有些不太情願的,畢竟他們雖然是地痞流氓,但是也是要面子的地痞流氓啊。

當李翺看到這些人阻攔自己後,随即冷冷地瞪着這些人說道:“我告訴你們,你們實現的話最好讓開道路這樣放我離開,否則真的對戰起來,你們肯定不是我的對手”

“什麽?”

聽到李翺此話,這些原本不太忍心攻擊李翺的衆人,立即狂笑了起來,然後再度沖着李翺大聲罵道:“你這個小雜毛,我們這裏有十幾個人,你只不過是一個人,你還敢在我們面前嚣張跋扈,難不成你以為你真的可以一個打十個嗎?”

“一個打十個,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是打敗你們幾個狗雜碎,還是非常輕松的”

“好你個小雜毛,既然你這般這般嚣張,那麽我們就和你對戰一番,讓你知道我們這些人到底是不是好惹的”

這些地痞流氓說着,便立即朝着李翺一擁而上,而那李翺看到後絲毫不懼,運用自己那散打九段的系統,一邊躲避衆人的攻擊,一邊找到适當機會,連續出拳。

沒過多久便将這些人全都打翻在地,打的他們鼻青臉腫。

如今那名大一新生,看到李翺居然真的是一個人打十個,将自己這屆手下全都打趴下了,那人這才知道,李翺的确是非常恐怖的,李翺的實力也是非常強悍的,于是便趕忙拱手沖李翺求饒道:“李翺小兄弟,我錯了,請你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惹你了”

“呵呵,如果你道歉我就原諒你,那還要警察有什麽用呢?”

李翺一邊說着,一邊撥通了報警電話,随後那警察直接來到這裏問明了情況,随後便将這名大一新生,連同那幾名地痞流氓全都抓了起來。

而此時這名大一新生也遠遠沒有料到,随着他的锒铛入獄,他的學籍也被當起取消。

先前他雖然是被青雲大學開除的,但是他依然可以參加其他的大學,但是如今的他已經是有罪案在身,那麽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進入大學了。

而這時那蘇亞也得知了這名大一新生,居然是趕找人圍攻李翺,随後便趕忙來到了李翺家中詢問情況。

當他知道李翺以一打十,将這些地痞流氓全都打跑之後,頓時是驚訝萬分,趕忙拱手沖李翺說道:“李翺你真的是令我驚嘆不已啊,先前我可從來不知道,你怎麽還會散打呢?你的散打什麽時候練的這麽厲害呢?”

“這個嘛?”

聽到了蘇亞的詢問,那李翺立即打了個哈哈,然後便找了個借口說道:“我倒不是特別厲害,而是那些人太過窩囊了,所以我就運用我身體的協調性,不停的躲避他們的攻擊,又找尋到了适當的機會,将他們打翻在地,你也知道我的散打技術,雖然不算太過高超,但是是我們踢足球的,協調性都是非常強的,連躲帶避也是非常輕松的”

“嗯,不錯不錯,你這麽說的确有些道理”

聽到了李翺的解釋,那神經大條的蘇亞也就沒有再度懷疑,而是趕忙沖着李翺說道:“李翺先前你已經是被青雲大學足球社刷了下來,那麽你如今怎麽辦呢?還要不要再次參加青雲大學足球社的選拔嗎?”

“這個當然要啦,只是我不知道那青雲大學足球賽的選拔,具體多長時間舉行一次”

“嗯,我先前就通過小道消息,已經得知了,他們決定在兩天之後,再次舉行一次”

“什麽,我先前可是聽說他們在幾個月舉辦一次選拔的,為什麽如今間隔了這麽短的時間,連一個星期都不到,就要再次舉行選拔了呢?”

“我聽說這好像是校長那要求,因為校方認為他們這屆青雲大學,一定要獲得省大學聯賽的冠軍,而且那校長也是你李翺的球迷,他知道你沒有成功的入選那青雲大學足球社,還特意前去詢問了那馮埠等人,聽說還對馮埠等人嚴厲的數落了一頓,也算是為你出了一口氣”

“哦,真的嗎?”

“那是當然的啦,只不過後來随着馮埠語重心長的解釋,那名校長也贊同那馮埠的決定,不過了那名校長卻覺得,還是要讓你盡早的參加足球社的選拔才可以,所以才讓他們足球賽三天之後,再次舉行選拔,我說李翺啊,你一定要趁着這三天的時間,趕快加強你的體能訓練,一定要盡快通過馮埠的選拔,要知道你若是真正的參加了青雲大學足球賽的話,那麽肯定會為我們青雲大學如虎添翼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青雲大學奪得省大學聯賽冠軍侯,也就指日可待了”

“呵呵噠,你放心吧,我一定會不停地加強我體能訓練的”

随後果然如李翺所說的那樣,通過再次的選拔,返回到球場上的李翺,完美的通過了馮埠等人的選拔。

此時馮埠立即笑着走了過來沖李翺豎起來大拇指。

第 93 章 氣與制空圈(1萬推薦票加更)

大一些的島嶼有淡水水源,也不是稀奇的事情,大多數是降雨的積累,這座風林寺島是有小河流的,而且還有魚。

既然到了海邊,海邊燒烤才是最應景的,一豐帶了燒烤架子和冰鎮儲存的肉,現在正好和時雨一起去抓點魚,一會順便做點烤魚。

一豐每天的訓練中,有一半多時間是時雨負責的,而兼一那邊,很少用時雨去教,現在時雨對一豐很好,現在正在教導一豐用魚叉捕魚的技巧。

其實主要就是預判和估計水面折射的問題,這個難不倒一豐,在捕魚的時候,一豐想到,原著當中,兼一學會最初階段的制空圈的時候,就是長老帶着他野外生存,一系列周折後,在捕魚的時候第一次正式用出來。

已經在梁山泊學藝十天多了,現在正好嘗試一下。

在《史上最強弟子》世界,有的武術家用地是沉穩的靜之氣,有的武術家用地是爆發式的動之氣,倒沒有說誰好誰壞,主角兼一就是靜之氣,女主角美羽是動之氣,梁山泊的達人們,逆鬼至緒和阿帕查是動之氣,馬劍星、岬越寺秋雨和香坂時雨是靜之氣。

至于長老風林寺隼人,則可以自由切換靜之氣和動之氣,是此道高手。

兩種模式并沒有明顯優劣之分,一個平和,一個爆發,只不過動之氣的人更有可能收不住手,所以在黑暗武術界,動之氣的人更多一點,不過并不是殺人拳和活人拳的劃分,畢竟沉穩地殺人和爆發式地殺人,都是殺人,主要還是看使用者。

靜之氣在沉穩之中的究極招數之一,就是流水制空圈。

流水制空圈第一階段:配合對手動作的走勢,讀出對方攻擊路線,躲避對手的攻擊。

流水制空圈第二階段:和對手的動作合二為一,讀出對方接下來将要使用的攻擊方式,在對方沒有使用之前占據對方的攻擊領域,化防守為攻擊。

流水制空圈第三階段(完成形):将自己的動作淩駕于對方的行動上,占據對方的攻擊領域後,在對方使出下一個動作前,先使出自己的招數,迫使對方為了防備自己的招數而改變原先行動的路線,從而被動得“聽從”了自己使喚,也就是說,對方的行動完全掌握在了自己行動的意志中,所有攻擊均無效。

作為靜之氣的招數,想練成這一招,起碼要能使用靜之氣才行。

對氣的使用,分為三個階段,氣的發動、開放和掌握。

對氣的掌握,是成為達人的基本要求之一,兼一目前離着發動還有段距離,而美羽已經可以達到氣的開放的程度了。

一豐十天以來,對氣還沒有接觸,畢竟現在學的都是基礎,還沒有達到那麽高深的程度。

但是憑借着自己的觀察力和對武術的了解,對付一般的敵人,也能夠預判出對方的走勢,當時和布拉德雷大總統打鬥的時候,兩人都是個中高手,尤其是大總統的最強之眼,更是能直接看出對方運動軌跡,多虧了最後靠着阻礙了他的視線,才結束了戰鬥。

一豐回想了一下,在《落第騎士》世界,空閑中不上醫院實習的時候,曾經在各個道場學習過。在“最後武士”绫辻海鬥那裏也學習過。

這位可是沒有魔力的普通人,根本就不是伐刀者,對此,一豐和一輝這種F等級的,多少也應該感謝老天了。

沒有魔力的绫辻海鬥有非常優秀的劍術,他教導绫辻一刀流中的奧義“天衣無縫”一招,也有相似的效果。

将自己化作沒有破綻的天衣無縫狀态,刀沖着敵人,身體通過細微的操作躲開和彈開所有攻擊的奧義招數,未來在劇情中,一輝通過錄像以及和绫辻絢濑的訓練中,用“劍技模仿”偷學了過來。

一豐則更早地直接去求教,學到了部分绫辻一刀流的劍術,如果能夠仔細觀察敵人的招數,了解對方的套路,就能在這個基礎上發動“天衣無縫”,不過仍然是一個很不穩定的招數,要是預估錯誤,沒有閃開攻擊就慘了,而且戰鬥中,誰都沒有百分百把握能夠完全掌控對方行動,如果能掌握制空圈,這一招就可以完善了。

一豐逆着河流站好,看着清澈的河流中偶爾游過的魚,這裏是島嶼,人跡罕至,自然生态保持地很好,魚不罕見。

深吸一口氣,開始靜下心來,觀察水流的方向、角度和魚游過的動作。

輕輕揮動了一下魚叉,确定了攻擊的距離,将自己的感知散發出去。

之前和福爺學習過了氣息的感知,現在靜下心來,一豐可以隐隐感受到身邊時雨靜谧而銳利的氣息,也能感受到遠處其他幾位達人的氣息,雖然各位達人掌握氣,不會随意側漏,但是氣和氣息是兩種感覺,沒有專門訓練,想要屏蔽新國祖傳的感知技術是不行的。

一豐順着這個感覺,感受着腿邊流動着的水流和水中魚的游動,再加上視覺的估計,一豐用上了天衣無縫招數的技巧。

想要觀測劍法高超的敵人的運動模式很難,但是觀測魚類的運動模式,還是很容易的。

深吸一口氣,一豐斜着将魚叉插入水中,順着水流中激起的漩渦轉動魚叉,順勢一挑,将一條魚從河裏挑上岸,魚叉出水的瞬間,繞着一個圓滑的弧線,再次劃入河水中,轉換角度,估計重演,将另一條魚也挑了出來。

兩條魚上了岸。

時雨看着一豐的操作,稍微張了張嘴:

“制空圈?”

當然離着制空圈還遠着,練入門都算不上,只能說是找到了一點門徑。

這個時候,一個微弱的氣息閃過,一豐一個轉身,将魚叉對住氣息的方向,正看到趴在岩石上的兼一。

時雨也跟着魚叉的方向,看到了兼一。

原來兼一在被長老來了一個水面表蓮華後華麗地暈倒了,醒來之後正在逃亡中,慌不擇路地跑到了這邊。

一豐回憶了一下,貌似後面有兼一的妹妹被鯊魚圍攻的劇情來着,不知道是否還會發生,也不知道長老還能不能順利救場,還是去阻止一下吧。

一豐從岸上把之前抓到的魚放進魚簍裏,和時雨打了個招呼:

“時雨老師,我先回岸邊了,時雨老師教一教兼一游泳吧,我回去給大家準備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