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碾殺

“公子,小心!”

陰浪下意識地一聲厲喝,還來不及轉身,背後就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湧來。後心一痛,七股力量洶湧而入,如大海潮汐般一浪比一浪高。以他靈武一重的實力竟然也站立不穩,被一掌震飛出去,張口吐出大口鮮血。

殺死一頭地龍,藏身地龍腹部內的洪淵,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斂息術收斂了他的氣息和力量波動,地龍身上流出的血跡,掩蓋了他身上的鮮血的味道,在黑暗的籠罩下,躲藏得完美無缺。以至于以陰浪靈武一重的實力,都無法察覺他的藏身之處。最後一刻,雖然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但已經晚了!

“好小子,我要……”

林寒又驚又怒,一個‘殺’字還沒說出口,洪淵的拳頭就已經呼嘯而至。匆促格擋,被直接一拳震飛,七竅流血,差點就被一拳打爆。

好不容易才等到機會的洪淵,下手毫不留情,一言不發,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和動作。一擊得手,立馬如影如随地撲上去,要趁機痛下殺手。拳頭離林寒的面門只剩三寸之際,突然間就地一個打滾,遠遠地退出去。黑暗中,突然多了一抹寒光,一根銀針差之毫厘地從洪淵的喉嚨擦過。

眼看林寒就要死在洪淵手下,被一掌震飛的陰浪屈指彈出了最後一根銀針。

“洪淵,走!”

血蝠王的聲音突然響起。

掃一眼滿臉恐懼的林寒,洪淵暗叫可惜,毫不猶豫地飛身離去,閃過了黑衣老者陰浪淩厲的反擊。

“不錯,洪淵,你是一個天生的殺手。可惜,力量還是太弱了,不然,直接一掌就能斃了那個陰測測的老家夥。”

血蝠王的聲音繼續傳來,遺憾地搖了搖頭。

剛才那一擊,看起來簡單,實則凝聚了洪淵所有的力量和智慧。如果洪淵也突破到了靈武境,黑衣老者陰浪早就氣絕身亡了!

“不急,那個老家夥已經受了重傷,他死定了!他和林寒,兩個都別想活着走出神魔狩獵場!”

洪淵面無表情,沒有繼續找個黑暗的角落藏起來,反而飛身向地龍巢的出口掠去。雖然身受重傷,但體內的殺機前所未有的旺盛。身後,吃了一個大虧的陰浪咬牙切齒地跟了上來,腋下夾着一個人,速度絲毫不減,迅速拉近了和洪淵的距離。

追逐了這麽久,不僅無法如願殺了洪淵,反而被後者偷襲重傷,這個老家夥也徹底瘋狂了。

“呼!”

洪淵腳尖發力,像一陣風一樣沖出暗無天日的地龍巢,淩空一個後翻,轉過身來冷冷盯着追上來的黑衣老者陰浪。身上的武者長袍,早就已經爛得不成樣子;身上血跡斑斑,多處受了重傷;體內氣息紊亂,氣喘如牛,不僅筋疲力盡,體內的鼎力也到了枯竭的邊緣。看上去,已經是窮途末路,無路可走,唯有一雙眼睛仍然冰冷、有神,不見一絲恐懼和驚慌。

“跑啊,小子,怎麽不跑了?”

陰浪抛下身受重傷的林寒,咬牙切齒地向洪淵逼過去,雙眼一片通紅。每走一步,體內的殺氣就強盛一分,醞釀着最後的致命一擊。

被洪淵偷襲得手後,他不僅受了重傷,也感覺到了極度的疲憊,狂蟒亂舞的絕殺只能施展一次了。但他沒有放棄追殺,明白洪淵也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這最後一擊,對方肯定抵擋不了!

“看看這是什麽?”

洪淵冷然一笑,看着越來越近的窮兇極惡的陰浪,突然伸手從懷裏取出一枚紫紅色的丹藥。

“補天丹?”

陰浪失聲驚叫,臉色突然間一片蒼白,四肢冰冷僵硬。

補天丹,顧名思義,就是一枚號稱空中的窟窿都能補起來的極品丹藥。吞下去後,不僅瞬間補充所有的消耗,還能提升一個等級,力量暴增。洪淵本就修煉到了凡武七重天巅峰,再提高一個等級,那不就是靈武一重?

這小子還在凡武七重的時候都殺不了,現在,自己力量枯竭,再被這小子化身靈武一重高手,誰是他的對手?

原本咄咄逼人的陰浪,突然間心頭大震。下一刻,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向不遠處的林寒撲過去,企圖帶着他遠走高飛,離洪淵越遠越好。身後,猛然爆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波動,洪淵一口吞下了如煙夫人贈送的補天丹。那股狂暴的氣息和滔天的力量波動,讓同為靈武一重的陰浪心頭一顫,咬牙沒命狂奔。

“老狗,你還逃得了麽?”

洪淵一聲厲喝,身體一晃就到了黑衣老者陰浪身後,狠狠地一掌拍出。

冒險東躲西藏了這麽久,他等的就是這最後的一刻,要消耗陰浪的力量後再強力反擊。吞下補天丹實力暴增後,怎麽可能還讓陰浪和林寒逃出生天?

“小子,我跟你拼了!”

沒命狂奔的陰浪突然停下腳步,霍然轉身,同樣一掌狠狠拍出。掌心處,浮現一條張牙舞爪的血色蟒蛇。

洪淵一出手,他就知道速度遠遠比不上,無法逃走了,幹脆轉身反擊。

嘭,兩掌相交,洪淵身體晃了晃,筋疲力盡的陰浪則斷線風筝般被震飛出去。雙腳落地後,張口噴出大口鮮血。還來不及擡起頭來,掌風又至,洪淵影子般追了上去,發起狂風暴雨般的猛擊。占據上風後,招招致命,要一鼓作氣滅了這個老狗。

嘭嘭嘭,拳腳到肉的悶響接連不斷,幾個呼吸之間,洪淵就揮出了一百三十七拳。

每一拳,都結結實實地落在黑衣老者陰浪身上,不給後者一絲喘息和反擊的機會。第一百三十八拳狠狠砸出去後,面門中拳的陰浪終于支撐不住了,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哀嚎,身體轟然倒地。渾身鮮血淋漓,所有的毛孔都在往外淌血,身體被洪淵這最後一拳活活打爆了。很快,身體就迅速萎縮,所有的血肉精華和力量都化作一抹血光湧入洪淵體內。

“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見洪淵霍然轉身,向自己逼了過來,身受重傷的林寒魂飛魄散,爬着往後倒退,語無倫次,“殺了我,湘南武府的府主不會放過你,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洪淵,你不能殺我……”

“廢話真多!”

洪淵深深吸一口氣,體內汩汩作響,陡然一腳将黑衣老者陰浪的屍體踹飛,不偏不倚,正好狠狠地撞在語無倫次的林寒身上。咔嚓一聲,後者身上的肋骨悉數折斷,內髒爆裂。難以置信地看洪淵一眼後,腦袋一歪,氣絕身亡。

“殺!”

洪淵昂頭一聲長嘯,渾身血跡斑斑,體內卻蕩漾着無比狂暴的力量和滔天的殺氣,俨然化身一尊上古殺神。看都不看黑衣老者陰浪和湘南公子林寒的屍體一眼,飛身向方圓千裏內最高的一座高山飛掠而去。

吞下補天丹,掠奪陰浪這個靈武一重高手的力量後,他體內的力量洶湧澎湃,突破到靈武境的感覺再次浮上心頭,并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更加強烈!

第 90 章 看看誰吃土

“不錯不錯,李翺你果然非常厲害,先前我還覺得,你最起碼也要用個十天半月的時間,才可以加強你的體能訓練,但是令我沒有想到是,如今通過短短一個星期的訓練,你就能夠完全輕松的,通過了我的體能選拔,那麽這樣看來的話,以後你在賽場上也可以踢滿全場了”

“那是當然的啦”

“對了,李翺啊,先前我看過了你的幾次比賽,為什麽你總是喜歡在球場上散步呢?”

“這個嗎?”

聽到了馮埠的詢問,那李翺随即心中暗暗說道:“看來該來的問題,還是要來的,如今馮埠的這個問題非常犀利,我如果将真相說出來的話,那麽他們肯定是不會相信的,既然這樣的話,那麽我只能找尋以前所使用的借口了”

于是那李翺繼續裝模作樣的,沖馮埠說道:“馮埠學長你有所不知啊,因為先前我也知道我的體能有些不足,所以有時候才在球場上散步,因此來積攢我的體能,這樣的話我才可以厚積薄發,正所謂是将體力用在刀刃兒上,便是這個道理”

“嗯,不錯不錯,李翺你這個想法倒是挺好的,既然這樣的話,那麽我就特意批準你,以後只要你代表我們青雲大學比賽,那麽你便可以在球場上散步”

“什麽?真的嗎?”

“那是當然的啦,因為李翺我可是非常佩服你的球技,也是非常佩服你的爆發力,雖然說如今你的體能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加,但若是要憑借你這樣高爆發的持續輸出,踢滿全場的話也不太可能,即便是職業運動員也是不可能這樣做的,所以我就希望你能夠在在尋常的時刻進行散步,如果你進行散步的話,那麽你便可以積攢你的體能,這樣的話到了關鍵時刻,你就可以不掉鏈子,而且還可以一舉之力扭轉乾坤”

“好,既然馮埠學長你對我這麽有信心,那麽我就聽你所言,你放心吧,我一定能夠完完整整地踢滿全場,而且我也可以用全場高光的表現,帶領我們青雲大學足球隊,贏取比賽的”

“呵呵噠,你這個無知的小學生,居然敢這般嚣張跋扈,你只不過是剛來的,就敢說要帶領我們整個青雲大學校隊,您有什麽資格帶領我們呢?

此時那李翺話音還未落,便有一名光頭球員走進了休息室內。

而且此時李翺聽到這名光頭球員對自己和厲喝之後,大感不解,因為他知道這個青雲大學足球社隊員之間,還是非常和諧的,但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名球員居然是對自己有這麽大的怨詞。

後來李翺才知道,原來這名球員先前在球隊踢的也是十號,如今李翺來到了青雲大學足球隊,那畢竟也是要和自己踢一樣的位置。

因此他們二人的位置上,便有了沖突,他們如今也成為了去球場上的競争對手。

當馮埠聽到這名球員,對李翺的厲喝之後,當即面露不悅,然後再度沖這名球員說道:“莫迪,你怎麽能夠這麽說李翺呢?我們都是一個隊的隊友,那李翺如今說出這話,也只是表達了他那長遠的志向,你不贊同也就罷了,居然還打擊他的志向,難道這就是我以前教你的,隊友之間的和平相處的規則嗎?”

“呵呵,馮埠你也不要跟我說這種屁話,我告訴你,如今你們引進了這個大一新生,還讓他跟我踢一樣的位置,那你們這不就是準備慢慢的将我踢出足球隊嗎?”

“呵呵噠,莫迪你多慮了,即便沒有李翺的加入,我們青雲大學足球社內部,每隔一段時間也要進行選拔,所以不要說是你,即便是我如果沒有經過選拔,一樣要離開球隊,為新人騰出位置,這就是優勝劣汰的法則,你在這裏也算是老人了,怎麽你如今這麽多的怨言呢?”

“呵呵噠,我就是有怨言,我告訴你我誰都服,就是不服這個大一新生李翺,我告訴你,不要以為先前你代表那三中,奪得了高中聯賽的冠軍,就可以在我們青雲大學面前嚣張跋扈,你們那高中的技巧,根本就是過家家,跟我們大學運動員就不是一個檔次的,有本事的話,你便跟我比試一場,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是遛狗”

“莫迪,先前賽事的傷勢,你還沒有痊愈,我勸你不要比試”

未等李翺開口,馮埠便立即拒絕了莫迪的這個要求.

而莫迪卻再度冷笑着搖了搖頭,并未理會馮埠的話語,而是單獨沖着李翺繼續喝道:“怎麽樣李翺小雜毛,你有沒有膽子跟我比試一場啊,雖然我如今有傷在身,但是沒有關系。我不會用這個當借口,即便是我輸了,我也要輸的心服口服,怎麽樣,敢不敢跟我來個一對一對決,我只要你夠敢跟我比賽,我就讓你知道什麽是吃土的滋味”

“呵呵噠,我李翺什麽都吃過,但是就沒有吃過土,既然莫迪學長你這麽有信心要讓我李翺吃土,那麽我就跟你對戰一番,看看到底是我吃土,還是你吃土”

“李翺小雜毛,想不到你還真是猶如那傳聞中的那樣嚣張跋扈啊,好,今天我就和你對戰一番,讓你知道什麽是姜還是老的辣”

這莫迪說着立即來到了球場上,而那李翺也是不顧馮埠的阻攔,也随即來到球場上,站在了莫迪對面。

随着李翺與莫迪二人的對決即将開始,這些球場上原本正在訓練的球員們,也全都被他們二人吸引了過來。

而此時那小白也趕忙沖着莫迪說道:“我告訴你莫迪,你識相的話最好不要跟李翺對戰”

“怎麽,難不成你們是擔心你們眼中的天之驕子,會敗在我莫迪的腳下嗎?我告訴你們,我今天就非要跟李翺對戰,就是要當着衆人的面,打一打李翺的臉,也打一打你們的臉,讓你們知道高中生始終是高中生,永遠比不過我這個大學生的”

“呵呵噠,莫迪我告訴你,我如今可是大學大一新生啦,不要再跟我說什麽高中生”

“少給我廢話,李翺雖然你如今加入了我們秦雲大學,但是在我的腦海中你還是高中生,你那球技還是高中生的球技,根本沒有辦法跟我們這些大學校隊球員相提并論,現在我不想跟你廢話了,我們二人馬上來一個一對一對決,你守我攻,三局兩勝,輸了可不要哭鼻子,因為不管對誰,我都會用盡全力的”

“呵呵噠,是嗎?那就最好,因為我李翺也是這樣的人,如果你不用盡全力的話,我還會不高興”

這裏李翺一邊說着,一邊大笑了起來,而此時那莫迪看着李翺這般嚣張的樣子,頓時心中惱怒萬分。

第 99 章 景瑩

第九十九章 景瑩

有人救了自己,她疑惑回頭只見追殺的士兵臉朝地的倒下,掙紮了幾下沒了動靜。

樊青瞧見村口有位白衣少年起馬而來,他後面跟着幾十個士兵,穿的要比還在屠村的那些士兵所穿不一樣。

“可惡,荊歌你們留幾人跟我便好,您帶其餘人去救人。”那少年下馬,擡頭望向旁邊還在馬上的年輕少将軍。

“好的,陽公子。”那少将軍命了軍中幾個身手好的六名士兵留下,帶剩餘的人進村。

樊青細細看了眼直撞她,向保持爬伏動作的小瑩,而走去的少年,發現他跟百丹宗掌門人觀陽有幾分相像。

幻覺之中的觀陽要稚嫩上許多,但小小年紀卻是好相貌,此時的他還是個陽光少年,沒有現實中的那股憂郁之意。

“你別怕,他已經死了,我扶你起來?”少年觀陽臉上的笑容極暖,小瑩回過神來,瞧見眼前對自己笑得極為好看的少年,低下頭來,心裏莫名慌亂。

“……謝謝哥哥,”小聲道了謝,她鼓起勇氣望向停留在面前的手掌,小心翼翼把手放了上去。

“嘶!”站起來時,小瑩重吸了一口氣,少年觀陽這才發現她腿上的傷勢,微彎身子将她橫抱在懷裏。

他在士兵的幫忙下,把小瑩抱上了馬。

“我帶你去找軍醫,我叫觀陽,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觀陽瞧出她臉上的痛苦,為轉移注意力找她說話。

在觀陽懷裏要痛暈過去的小瑩,緩了好一會才說道:“我,我叫景瑩。”

六人騎馬離開,觀陽留了一名士兵去通告進村的少将軍荊歌。

馬兒四足踩在軟綿綿的雪面,沒走多久,又降下了鵝毛大雪,勢要将所有痕跡掩蓋。

樊青如同站在原地念兩人的名字,“觀陽,景瑩。”

畫面忽得改變,觀府內,觀陽是雪域皇室貴族觀家的嫡次子,他比自己哥哥要有天賦得多。

竟是被百丹宗掌門看中收為了弟子,今日是觀陽留在家裏的最後一天,他待在父親書房裏聆聽雙鬓如霜的觀忠,叮囑進了百丹宗要如何做雲雲。

“父親,我可帶景瑩一塊去百丹宗嗎?”觀陽眉眼皆是尊敬,他跪在地上,額頭與地面上的軟墊狠狠碰撞。

雖然地上鋪了軟墊,還是撞出了“砰”的悶響。

觀忠神情不太好看,他怒拍身後的桌面,罵道:“那妖媚賤蹄子有什麽魅力,前有勾引你表哥,後今有你,我就該在昨日讓人打死她。”

“表哥是什麽樣的人,父親不知?”觀陽忍無可忍,他冷着臉站起身不願退步,額頭紅了一片,那雙微略狹長的鳳眼夾着嘲諷和倔強。

樊青眨巴了幾下眼睛,腦子發懵望着面前的畫面,繼而走出去,在外室瞧見滿身是傷的景瑩,微睜着眼睛望向內室。

她渾身皮開肉綻,穿得單薄,仔細看會發現地面上濕答答的,盡管景瑩身上披着件深藍色的披風,她還是忍受不住的顫着身子。

第 93 章 威脅

卿瑤音滿臉笑意的模樣讓黑衣人感覺到深深的恐懼,偏偏卿瑤音還在不斷的說着一些讓他們崩潰的話,這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等到你們的頭骨都溶解了的時候,你的腦子會在一灘腐蝕液中深刻的感受到,那其中蘊含着的絕望……”

“停停停!我們答應你!”

卿瑤音回頭嫣然一笑,說的話聽起來像是在為黑衣人們着想。

“真的?可是你們的職業道德怎麽辦,壞了規矩以後可就不好混了诶。”

“這個,這個只要我們不說出去,沒有人會知道的。”

黑衣人斟酌了一下,覺得還是自己的命重要,更何況,像卿府二夫人那種人,被世人唾罵是應該的!他們不能讓真相就這樣被歲月掩埋,他們要為三小姐申冤。

“三小姐,二夫人做的事情太不上道,我們一定會拆穿她的惡劣行徑,讓她為世人所不恥,遺臭萬年。”

“哦…”卿瑤音點了點頭,她是不是該做出一副很欣慰的表情?

剛才那麽堅定的說什麽職業道德,現在又告訴她想要為她伸張正義,什麽蝕骨香,不過是她随口胡謅的罷了,真正的蝕骨香她還沒研制出來呢。

既然選擇做了一個殺手,就要遵守規則,他們連最起碼的标準都做不到,那還有什麽誠信可言,今天自己不過是用了一點點小手段他們就能把買主出賣了還反過去咬她一口,難保哪天遇到別的人,自己也會被他們賣了。

“那就給你們個機會好了,這是解藥,一人一顆,可以維持你們兩天之內不會毒發,不要耍什麽花招,在東宵大陸是,蝕骨香,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可以解,而我,要在明天晚上聽到你們的好消息。

等到事情辦成之後,會将全部的解藥給你們。”

卿瑤音随手一揮,十幾顆紅色的綠豆大小的“解藥”扔在了黑衣人面前,黑衣人們如蒙大赦一般迅速将“解藥”撿起來吃掉,而後迅速消失在黑暗裏。

雖然說人品不怎麽樣,但是這速度還勉強看得過去。

“娘親,他們說的二夫人是誰啊。”

因為之前有外人在,卿小北雖然心裏有疑惑,但是一直在旁邊安靜的站着,現在只剩下了自己和娘親兩個人,卿小北将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直覺告訴他這個二夫人和娘親的關系好像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卿瑤音抱起來卿小北,一邊慢慢走着,一邊緩緩說着。

“崇明國京都卿府,身為重臣的卿思遠由武臣後而轉為文臣,一心投身于朝政,不理家事,大夫人多年不育,反而被二夫人搶先生下了孩子,卿府的‘大小姐’。

後來大夫人終于有了孩子,沒想到身體一向健康的大夫人竟然難産,還未生出來便去了,那個孩子,還是接生婆從大夫人肚子裏硬生生的剖出來才得以存活。

大夫人一死,二夫人鸠占鵲巢,行使着本應該屬于大夫人的巨大的權利,四下裏苛待大夫人的孩子,表面上卻待她極好。

直到五年前,她實在是忍不住,出手了。”

卿瑤音說起來這些事情并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畢竟那些年的“卿瑤音”并不是她在這裏生活,那些記憶對于她來說并沒有具體的形象,看起來不過像是一個個電影畫面的片段罷了。

卿家,娘親叫卿瑤音,看來那是娘親的娘家吧?

母子連心,卿小北仿佛聽出來了什麽,伸出肉嘟嘟還帶着坑的的小肥手,摸了摸卿瑤音的臉,用一個小孩子的方式在無聲的安慰着卿瑤音。

“小北啊,回去該剪指甲了,劃臉!”

卿瑤音嫌棄的別過頭,她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啊,可不能就這麽的被卿小北給摧殘了。

“……”

娘親啊,你說話之前有沒有考慮一下,他還是個寶寶呢。

“小北,我們回去之後要面對很多壞人了,以後要變得‘強勢’一點哦,不能被別人随随便便的就給欺負了,不然說出去,你是我兒子,那多丢人。”

卿瑤音勢要将坑兒子的行動進行到底。

“我們要回去嗎?”

“嗯,娘親帶你去打怪獸,做最偉大的奧特曼。”

不光要打她們,卿瑤音這次回去,就要把那些該屬于她的,一絲不剩的全部拿回來。

“嗯!”

卿小北重重的點了點頭。

比賽結束,陌子寒對卿瑤音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正準備要進一步了解探查一下,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掌櫃的竟然告訴他卿瑤音已經走了!

這真的就像是一個驚天霹靂,打的他一個措手不及,把他的思路全部打亂了。

而且,除了這個,陌子寒還遇到了一個新的問題,他沒有錢了……

以前在天山派裏,與外界隔絕,全部用晶石,妖核之類的東西來進行物質交換,哪裏像外界一樣,做什麽都要用錢。

一開始他身上也帶了些銀票,那是師傅給他的,說是出了天山派有大用,可是他第一次獨自出來,也沒有什麽經驗,花錢如流水,不知道節制,身上的錢,已經快要用光了。

陌子寒第一次意識到,修為并不是很很有用,錢才是。

迫不得已的陌子寒找了一個小型的傭兵隊,一起打一些妖獸和妖核換錢,傭兵隊自然和天山派比不了,一群糙漢子們,身上的汗味都能傳出十裏去,這讓有輕微潔癖的陌子寒每天簡直就像是在服刑,度日如年,和之前在天山派的生活相比,可謂是從天堂一下子掉到了地獄啊。

不得不說,人生,實踐很重要啊。

這天,陌子寒和前幾日一樣,跟着一群膀大腰圓,虎背熊腰的傭兵們在林子裏一邊走着一邊搜尋着獵物。

突然,前面傳來了淡淡的血腥氣。

陌子寒眉頭一皺,這好像是人類的氣息,是有誰受傷了在附近,還是說之前已經遇難過的人?

其他傭兵隊的人修為不及陌子寒,而且常年下來也早就見慣了這種場面,見慣不慣了,就算是再好的性格也被磨練的冷淡了。

第 93 章 ∶驚險與回歸

靈異任務第九天,夜晚22.05分,東安市的天堂陵園內…

此時在漆黑的夜色下,何飛、趙平以及張虎三個人正分別拿着鐵鍬與鋤頭正王念嬌的墳墓前揮汗如雨般的在奮力挖着,至于程櫻由于斷了條胳膊,所以他則坐在一旁悠閑地看着三人在那裏挖土…

“喂喂喂,光頭你沒吃飯是吧?挖個墳都那麽慢?趕緊的加把勁啊?”

“你小子你給我閉嘴,嫌我慢你來挖啊!?”

“嘿嘿,沒辦法啊,我少了條胳膊,你讓我怎麽挖?”

何飛萬萬沒想到…雖然他們獲得了張虎偷來的工具,也已經挖了兩米深了卻一直都沒有挖出棺材,這也讓他對之前的分析與猜測産生了懷疑,懷疑這是不是個假墓…下面根本就沒有棺材,不過就在他把他的疑問說出去後,一旁和他一起在挖的趙平卻反而淡淡的說道“陵園裏的棺材一般不會埋太深,不過我卻可以肯定,如果我們繼續挖下去這下面肯定會挖出棺材!”

趙平的回答讓一旁的何飛三人有些不解,因為他趙平又是如何這麽肯定下面絕對有棺材的呢?

但是趙平卻顯然不想回答那麽多,只是更加賣力的在挖…看到這裏,何飛與張虎二人也只好繼續挖下去…

(剛剛女鬼就是從這個墳墓裏鑽出來襲擊的我,如果這下面沒有王念嬌的屍體那才真是見鬼了!)

趙平的心理活動沒人知道,不過在又繼續挖了約10分鐘後,突然‘咚’的一聲,剛剛一鋤頭下去的張虎卻頓時停止了動作,随後他便将頭看向了其餘的二人…

三人先是互相看了看,緊接着下一刻三人就更加迅速的挖了起來!

又過了3分鐘後,一個破舊的棺材便出現在了幾人的面前!

此刻,累的滿身都是汗水的何飛三人先是氣喘籲籲地遠地休息一會,随後何飛就神情嚴肅的對着張虎肯定的點了點頭。

開棺!

得到何飛的示意後,張虎也是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看着腳下坑裏的那副破爛不堪的棺材,夜幕之下張虎的神情有些猙獰,他先是咬了咬牙,下一刻他就猛地跳到了坑裏的棺材上!

棺材上的釘子已經被腐蝕的不成樣子,觀察到這裏,張虎便毫不猶豫的将鋤頭插進了棺材蓋的縫隙裏,随後就開始拼命的撬了起來!

“呀…啊啊啊啊啊…”

啪嗒!啪嗒!啪嗒!

伴随着這幾聲刺耳的聲音,棺材蓋終于産生了松動,看到這裏,張虎不在猶豫,下一秒…他就猛然發出一聲大喝!同時棺材也蓋終于被徹底的撬翻了!

棺材蓋打開了!

然而,就在棺材蓋被撬開的那一剎那,一股極度刺鼻的惡臭味便瞬間從棺材裏湧出,這也讓坑上面的幾個人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同時還連退數步,至于坑內的…也是距離棺材最近的張虎在聞到這股腐臭味後,他的臉先是猛然一變,随後就瘋狂的從坑裏爬了上來,而在上來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蹲在一旁大吐特吐!

接下來,何飛、趙平與程櫻三人捂着口鼻又在一次走到了坑旁,接着将手電照了下去…這一次,他們終于能夠徹底的看清棺材內的屍體了。

然而,當何飛等人在借助手電光柱的照射下最終看清了棺材裏的的屍體後,下一刻,何飛的兩只眼睛就猛然間瞪得老大,同時臉上還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視線之下的棺材內自然有一具披頭散發的女屍,并且屍體也已經高度腐爛,同時還散發出一股極為濃烈的腐臭味,放眼望去,屍體身上的各個部位都已經爬滿了很多的蛆,不過這些都不是讓何飛幾人最震驚的,至于能讓何飛感到極為詭異的則是屍體竟然不是平躺在棺材裏的,而是面朝下背朝上的趴在棺材裏的,另外…何飛還注意到…屍體的頭顱與身體以及手腕和腳腕處還都分別插着七根很大的鐵釘!

“這…這是…”

同樣看到這些鐵釘的趙平在目睹了這詭異的一幕後,他便面露不解的看向了其他人,不過讓趙平失望的是,身旁的何飛也和他一樣搖了搖頭表示難以理解。

但是下一刻,何飛卻敏銳的發現…一直在看着女屍的程櫻在觀察了半天後,他的臉上居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後還自言自語的說道“原來如此…”

“程櫻,你看出什麽了嗎?”

注意到程櫻的表情後,何飛似乎頓時精神一震,随後就趕忙問道。

程櫻在聽到何飛的話以及看到趙平的目光後,他則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然後便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七星鎖魂。”

七星鎖魂?

“當初在現實世界時我曾經接到一份殺人委托,雇主讓我去雲南殺死一名販毒組織的二號頭目,在兩個月後的某個夜晚…我最終成功的在那名頭目的私人別墅裏将他給割喉,順便還把他的情婦也給殺了,我完成了暗殺任務,随後我就習慣性的對那名頭目的屍體進行了搜身,卻在屍體的懷中發現了一本很舊的書,當時由于好奇我就随手翻了翻,發現裏面全都是一些很邪門的茅山邪術,其中就有将屍體背朝下并且定釘的七星鎖魂。”

“所謂七星鎖魂,這是一種極為惡毒的茅山邪術,只有對挫骨揚灰都不解恨的人才會使用,其解釋為在把仇人殺死後,将其屍體面朝下放入棺材內可使死者的靈魂永世不得翻身,後果就是讓其靈魂入不得輪回,無法投胎轉世,其靈魂也只能一直游蕩在屍體的四周的一定範圍內,至于在其頭部與四肢釘上鐵釘則是為了能讓死者的靈魂無時無刻都處于痛苦之中,時間一久,那麽這個死者的靈魂就會因入不得輪回且還要無時無刻都處于痛苦中而最終轉化為厲鬼,靈魂轉化為厲鬼後便會殺戮活人,因為只有殺戮活人的那一刻才能暫時緩解厲鬼的痛苦。”

“就在我剛剛觀察了這具屍體的樣子後,發現居然極為類似那本書裏所敘述的七星鎖魂,所以我才敢這麽說的。”

“後來,我就将這本書帶走了,不過在我來這個詛咒空間的時候,那本書卻沒有帶在我的身上,否則我可以直接把書拿出來給你們看。”

在程櫻的解釋說完後,何飛與趙平二人的額頭便同時留下了冷汗,因為他們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真有如此惡毒的邪術!就連死了其靈魂都不得安寧,且還要永遠的被痛苦折磨,想起來就感到不寒而栗!難怪…難怪這只女鬼會這麽瘋狂的殺戮,原來是這樣…

這時,一旁剛剛吐完的張虎也重新走了回來,看到棺材裏的女屍後,張虎居然又開始産生了嘔吐感,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随後他就皺着眉頭對其餘人吐槽道“這屍體真他嗎惡心啊!”

“那麽,怎麽處理這具屍體?”

何飛旁邊的趙平在聽完了程櫻的敘述後,他先是擡起手扶了扶眼鏡,接着問出了如今他們這些人最關心的問題。

聽到趙平的話後,此時的何飛忽然想到了什麽,然後他就趕忙回過頭對其餘三人說道“燒掉它!快!”

“可是沒有燃料,怎麽燒?”

但是張虎卻一拍腦袋道“啊,有辦法了,之前我在拿挖土工具的時候就看到值班室的門口停了一輛小奧拓,可能就是值班員的,我現在去把油箱的油偷來!”

…………

幾分鐘後,張虎将汽油倒在了女屍的身體上,接着拿出了煙盒并從裏面抽出了一支煙點燃,在深吸了一口後,下一刻他就将燃着的那根香煙狠狠地彈向了坑下的女屍!

“嘩啦!!!”

就在煙頭落在屍體上的一剎那,灼熱的大火便猛的燃燒了起來,同時火焰還迅速的擴散了到整個棺材!而且就在大火燃燒的過程中,何飛等人竟然吃驚的看到屍體竟然在大火的焚燒中産生了抖動,同時還明顯聽到了一聲極為慘烈的凄厲尖叫聲!!!

10分鐘後,坑內的整個棺材聯同棺材內的那具女屍便被燒成了一堆灰燼…

時間回到10分鐘前,同時畫面也轉換至酒店輪回者們所住的總統套房內…

此時的客廳內,鄭璇依舊完好無損的躺在沙發上昏睡着,然而距離她不遠處的對面,王志強那已經分成三段的殘屍就這樣散落在了客廳的地板上,整個客廳散發着一股極為濃烈的血腥味,各種內髒散落了一地,不過地面上的血液卻早已凝固,看樣子已經死亡了有一些時間了…不過讓人不解的是,此時已經死透了的王志強的腦袋上所表露出的竟然不是恐懼的表情,反而是一臉的不解與疑惑…同時屍體的手裏還緊緊的攥着着一小瓶驅魔之血…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整個客廳的燈光竟然又開始忽明忽暗起來,随後便從窗戶外飄進來了一個只剩下半張臉的恐怖女鬼,女鬼飄進客廳後先是發出了一陣凄厲的哀嚎聲,接着它就毫不猶豫的撲向了正在昏睡中的鄭璇!!!

但是!就在女鬼的鬼爪即将接觸到鄭璇的身體的一剎那,忽然之間,女鬼那黑的身體竟然憑空的開始燃起了大火!

“額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啊啊啊啊 !!!!”

下一刻,飄在半空中的女鬼便在火焰燃燒下發出了一陣陣不間斷的凄厲慘嚎,過了一會…它的慘叫聲在熊熊火焰的燃燒下開始逐漸越來越低,然後最終它的身影終于被火焰完全的吞噬,直到消失不見…

天堂陵園內,當女鬼的屍體被完全燒成灰燼的那一刻,接下來…一個毫無感情并且冷冰冰的聲音便突然出現在了目前所有活着的輪回者的耳旁…

“《都市幽魂》任務提前完成,靈異事件已成功解決,傳送功能啓動!”

…………

東安市內,幾個小時後的淩晨,在之前何飛這夥輪回者們所住的那間總統套房的門外,一群約有20多人并且全部荷槍實彈的警察已經集中在了走廊中,這時,其中的一名警察對着站在人群中間的另一名警察低聲說道“隊長,消息可靠,這幾名窮兇極惡的變态殺手就住在這裏。”

被稱稱呼為隊長的警察點了點頭,不過之前說話的那名警察在看到隊長點頭後他則又是咂了咂嘴說道“嗎的,真變态啊,短短的幾天內就接連殺死了4個無辜的人,而且還都是分屍,其中就包括盛德集團董事長的兒子劉超,幸虧那個別墅保安以及死者田蘭蘭的老公阿明報警報的及時,否則他們就有時間逃跑了。”

“好了,不要再廢話了,大家聽我指示!”

隊長打斷了那名警察的話後,緊接着就對身後的那群警察發出了指令。

“3…2…1…沖!”

“碰咚!”

在房間的門被踹開後,這群警察就以迅雷不見眼耳之勢的沖進了客廳,同時還紛紛舉起手裏的槍并對着客廳內大喊不許動,然而…下一刻…他們卻發現,客廳內竟然一個人沒有,不過卻又一次發現了一個男人的那已經分成三段的屍體!

“報告,整個套房已經搜查過了,各個卧室與廁所等等房間全部搜查完畢,什麽都沒有發現。”

在聽到屬下的彙報後,此刻的隊長先是狠狠地用拳頭砸了一下牆壁,随後就惡狠狠地說道“該死,居然讓他們跑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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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終于結束了,大家看的還滿意吧,還有就是獵手在此想向讀者大大們求一下票,求收藏票,求縱橫幣打賞和月票打賞,另外後面的第四卷依舊會很精彩哦!所以希望大家繼續支持獵手,支持我的《地獄輪回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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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章 結界(下)

被發現了?

羽生能夠确定己方在行動的時候絕沒有露出什麽馬腳,然而他卻不能确定的是敵人有沒有那種特殊的偵查方式,因此自己這邊的行跡當然存在被發現的可能性,如果敵人什麽都沒有察覺到的話,又怎麽會對着一片空蕩蕩的樹林雷達開機呢。

“後退!”

但不管怎麽說,此時羽生做出了最正确的決定——身在敵境,前方情況未知,他們當然只能優先撤退。一直盯着的那支敵人的補給小隊他們只能選擇放棄,或者說現在已經不是他們要不要繼續找對方麻煩的問題了,而是他們怎麽才能成功的從這裏撤離的問題。

如果敵人想要做點什麽、有什麽計劃的話,又怎麽可能那麽簡單就放任他們離開?

果然,等羽生小隊開始彼此遮掩、交替後退的時候,沒等他們移動多少距離,就一頭撞到了一面“牆壁”上。

“這是……什麽?”

羽生伸手拍了拍面前的空氣,只見其就如同水面一樣随之蕩起一圈圈的漣漪——有一面半透明的牆擋在了他們身前。

“我想應該是結界,隊長。”蓮十郎同樣單手扶在牆壁上,他擡起頭來,任憑雨水灑在自己臉上,而視線卻向着半空中延伸。

如果他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那此時他們正被一個碗狀的隔絕結界給扣在了裏面。

在羽生的小隊裏并沒有精通結界忍術的忍者,也就是說此時他們已經被實質性的困住了……剛剛他們感受到的強烈查克拉反應,可能并不是什麽偵查忍術,而是張開結界時的伴生反應。

接着,羽生握拳在這個結界上猛地砸了一下,然而這除了增大了透明牆壁上的波紋漣漪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

結界忍術跟其他的術不一樣,不管羽生掌握了多少大威力的忍術,除非那些忍術帶有着空間切割或者空間破壞的屬性,否則的話他根本無法打破眼前的結界。

此時,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羽生的身上,那些眼神裏的意思分明就是“羽生,快用你無敵的水斷波想想辦法”。

無論如何,嘗試還是需要嘗試一下的。

羽生深吸一口氣,往後退了幾步,然後集中查克拉,試着用自己攻擊能力最強的忍術擊向了結界,然而……根本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水斷波的高壓水刃就像是切入了泥潭之中一樣,它的威力完全沒有顯現出來。

這個忍術确實是攻擊屬性疊到滿點的超S級忍術,然而它卻是純粹的物理破壞性忍術,用它來對付結界簡直驢唇不對馬嘴,能起效才有鬼了。

羽生只得搖着頭收手,果然不可能這麽簡單麽,他想了想,然後接着說道,“我們能在地面上挖個洞,然後沖出去麽?”

這個解決問題的方法一抛出來,瞬間就讓幾位隊友懵住了,開玩笑,這突破結界的方式未免也太硬核了點。

“咳,我覺得,大概不能。”奈良渚甚至有些尴尬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好吧,實際上羽生也覺得不能,人家費勁心思的布置好的結界,結果你這邊掏個洞就跑出去了,那未免太過兒戲了。

一行四人半蹲下身體,圍在一起,而後羽生繼續說道,“很顯然,這是敵人布置的圍殺策略,目的是為了對付我們這些滲透進雨之國的敵人……他們的反應比想象中的更快,手段也足夠有效。

結界的範圍暫時無從判斷,不過想來不會太大,否則的話那等于給我們留下了足夠的周旋空間,雨隐大概不會有那樣的善意。

而既然要展開圍殺的話,那我們最好認為敵人在這個結界之中布置的力量肯定會超過我們,最糟糕的是我們現在并沒有打破結界的手段……這等于我們要在極端不利的情況下與數量與實力占據優勢的敵人進行交戰。

視這個結界的性質,敵人的結界班有可能位于結界的外面,也有可能在結界的裏面,現在我們只能期待是後者,這樣我們就以擊殺結界班的方式來打破結界……那時候就算結界不會即刻解除,但失去了忍者的查克拉持續支持之後,它不可能堅持太久。

但無論如何,接下來的戰鬥将會變得異常兇險起來,大家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裏是戰場,不可能存在只允許木葉出招而敵人卻不許反制的情況,只是沒想到的是雨隐的行動卻這麽及時且致命。

羽生的小隊,此時已經成為了籠中之鳥。

而後,羽生又抱着一點僥幸心理對着隊伍裏的感知忍者蓮十郎問道,“蓮十郎,在你的感知之中能區分出哪些是負責張開結界的忍者嗎?”

“并不能,在敵人靠近我布置的感知術式的時候,我只能确定他們的數量與具體位置,至于再細膩的區分出他們的查克拉……憑我的能力是做不到的。”不出意外的,蓮十郎搖着頭說道。

“好吧。”

這種情況也沒有理由去苛責對方,但羽生還是忍不住的腹诽,這貨的感知能力真的偏弱,不像是專業的感知忍者……難道他是作者塞進隊伍裏來湊數的麽?

而就在羽生考慮着接下來應該怎麽确定敵人的結界班有沒有待在這個結界裏的時候,突然,從他們剛剛撤離的方向傳來了一聲巨響。

什麽情況?!

發生了戰鬥?一方肯定是雨隐,那另一方是誰?

不對,羽生猛地反應了過來,先前的時候他一直覺得眼前的這個結界是為了抓住他們而張開的,然而試想一下,漁民在捕魚的時候,會單單為了一尾魚而撒網嗎?

“走,抵近過去,很可能這個結界內還有其他的木葉小隊。”一邊這麽說着,羽生再度向着剛剛離開的位置飛奔了過去。

剩下的小隊成員對視一眼,然後并不遲疑的跟在了他的身後……顯然在羽生的提醒下,他們也意識到了這種情況。

在雨之國的木葉滲透小隊都是獨立活動的,他們彼此之間并沒有聯系通道,因此彼此的活動區域在互不相知的情況下是極有可能重疊在一起的。

羽生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回之前的位置,這甚至讓他與自己的小隊前後脫節,只是片刻,交戰的聲音已經能異常清晰的傳到了他的耳中。

羽生的腳步猛地在一根橫生的粗大樹幹上一頓,而後他單手撥開擋在眼前的濕淋淋的樹葉,接着戰場就這樣呈現了出來。

果然,有兩方此時正在交戰,其中陷入圍攻的一方正是木葉的忍者小隊。

一名木葉忍者的半邊身體早已被鮮血染紅,而下一刻,就會有一把帶着寒光的利刃刺穿他的咽喉。

可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一只閃耀着湛藍雷光的手掌猛地拉住了他的衣襟後領,在巨大的力量帶動下,他猛地向後移動了數個身位,堪堪躲過了敵人的攻擊。

而後,就在他根本沒有看清楚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麽的情況下,就見那個敵人身體旋轉着倒飛了出去。

“砰”,敵人的身軀狠狠地撞到了十多米外的一顆粗壯的樹幹上。

生死之別就在剎那之間,明明發生的這一切不過一眨眼,但木葉忍者卻感覺白駒過隙,恍如隔世。

間隔在他與敵人之間的那道身影,周身的雷光在磅礴的雨幕之中蔓延開來。

而後,就聽這人開口說道:

“半藏,有話好說,千萬別開槍,其實我是娣娃。”

首先,被他一腳踢飛的人絕不可能是半藏,那人不可能如此之菜。

其次,對方開槍是不可能開槍的,挨了一腳之後,那個敵人就連從泥地裏爬起來都很是艱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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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章 花貓臉

“姐姐,我是聽府上幾個丫鬟閑聊知道的。”最終,她這麽說。

古月華坐在床上,不由的冷笑一聲。

“哪個丫頭說的?你說出來看我不剝了她的皮!”錦安候夫人拍案怒道。

丁海蘭見她發怒,頓時吓了一跳。他休圍號。

古月華不由的咧嘴一笑。那多嘴之人,可是古月彤,錦安候夫人舍得剝了她的皮?

見錦安候夫人還盯着自己,非要她說出個所以然來,丁海蘭尴尬一笑,道:“姐姐,我不過是閑逛的時候聽見丫鬟們嘀咕的,也沒仔細看是誰,您就不要追究了,左右我不要玉髓膏還不行嗎?”

“那東西你本來就不應該惦記!”錦安候夫人皺眉道,即使是自己最親愛的妹妹,觸及大事,她也沒有給她好臉色瞧。

丁海蘭聽了這話,面上頓時更加尴尬。

錦安候夫人又說了她幾句。這才命她離開。

“華兒,你怎麽樣?”

聽到錦安候夫人的問話,古月華連忙答道:“娘,我很好,你不用擔心。小姨她只是不知道聽誰說我這裏有玉髓膏,所以跑過來借用而已,她沒有為難我。”

“那就好。”錦安候夫人上上下下将古月華打量了幾遍,見她安然無恙,她這才放了心。

因了這件事情。不到晚上,她便将侯府上下所有丫鬟奴仆們都敲打整治了一番,雖然沒有查到那多嘴多舌在丁海蘭面前嚼舌根的丫鬟到底是誰,但是錦安候夫人也用她那雷厲風行的形式做派讓所有人心中都謹慎了幾分。

古月彤一直都在等着看好戲,但是等她知道丁海蘭因為錦安候夫人的介入而根本就沒有得逞的時候,她頓時便怒了:“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她罵人的時候,古潇安就在一旁,他皺眉道:“彤兒,你最近的脾氣似乎漸長,這對你來說并不是什麽好事情。”

“大哥,也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會暴露真實的性情,你放心吧,外人看不到的。”古月彤聽了這話,臉上暴怒的神情頓時便恢複了平靜。

古潇安哪裏舍得責怪于她,只嘆口氣道:“咱們這個小姨根本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她能在古月華面前占得了便宜,那才奇怪了呢!”

古月彤眼神一閃,沒有說話。

古潇安看了她一眼道:“這件事情其實也是有好處的,至少我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小妹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簡單,她對你的赤膽忠心,還有待商榷,還有,那玉髓膏。她估計真的用完了。”

“也有可能沒用完。”古月彤忽然冷冷一笑,道:“之前都沒人見小妹拿出那藥膏來用過,今日這是第一次,怎麽可能就用完了?只是,那玉髓膏小妹肯定派了她身邊最信任的丫鬟收着,我們找不到而已。”

古潇安聽了這話,很是有些意外,他深深的看了古月彤一眼,問道:“你在三妹妹身邊安插的有人?”

古月彤不置可否一笑。

古潇安心中頓時有數了,他面上頓時露出甜笑來:“那依照你的意思,小妹将那玉髓膏交給誰來保管了?”

“這還用問嗎?肯定就是錦瑟了。”古月彤脫口而出道:“她身邊最信任的人,向來都是錦瑟,只可惜,這丫鬟忠心的很。不肯被人收買。我也不敢冒這個險。”

古潇安聽了這話,沉吟半響,忽然笑道:“錦瑟這邊就交給我吧!你放心,不出一個月,我定會叫她乖乖聽你的話。”

“真的?”古月彤聽了這話,頓時喜出望外起來:“還是大哥本事大!”

古潇安微微一笑,道:“彤兒,你真的想要那玉髓膏?”

“當然了。”古月彤漫不經心道:“玉髓膏價值千金,能醫天下各種各樣的傷,弄一些來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不是很好?”

說這話的時候,她似乎一點也沒想起來,那玉髓膏,是古月華的救命良藥。

古潇安聽了這話,沒有遲疑的道:“行,你既然想要,那大哥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弄到。”

“謝謝大哥。”古月彤面帶感激道。

……

這一日錦安候夫人一直在古月華這裏陪了大半天才離去。

古月華也因此而沒有赴趙靖西的約。

晚上,錦瑟喂着她喝了些稀粥,草草洗漱了之後,古月華便歇下了。

二更剛過,落梅居裏便忽然出現一道黑影,直直的朝着古月華的卧室而去,那身影飄忽如鬼魅,但卻潇灑之極,所到之處,掌風一掃,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們俱都沉沉的睡入了夢想之中。

古月華睡的也很沉,她是真的很累,所以睡的很香,黑影來到床邊,借着外頭如銀的月光靜靜的打量着她的睡顏。那雙被月光照的很亮的眸子裏湧上來一股柔情蜜意……

緊跟着,黑影便輕輕的在床沿上坐了下來,撥開繡芙蓉的粉色錦被,将床上少女的胳膊溫柔的擡起,也不點燈,就着外頭的月色打量起來,越打量,他的眼神越溫柔。

“玉髓膏總算是有些用處,也不枉費我千裏迢迢的找了來給你。”黑影慢慢開口道,他低着頭,用手輕輕的摩挲古月華那兩條比起之前已經好很多的胳膊來。

窗子開着,外頭院子裏有清幽的花香傳來,伴随着微微清風與清幽月光,這幅情景如夢似幻,黑影不由的瞧的有些癡了。可就在這時,睡夢之中的古月華不知道夢到什麽,忽然用力揮舞了一下手臂,“啪!”的一下子打在黑影的臉上,嘴裏還嘟囔道:“趙靖西,你這個壞蛋!我要殺了你!”

黑影一張臉頓時變的黑如鍋底,即使是月光底下,他臉上的怒火也有焚燒一切的熱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懼怕這突如其來的怒火,窗外的月光忽然間就暗淡了。

黑影的面上卻忽然慢慢湧現出一絲笑容來:“連睡夢之中都是在罵我,這說明,你心中是有我的。”他不僅不生氣,反而還開心了起來,笑的像是一只偷星成功的貓。

古月華對此一無所知,她揮舞過手臂之後,翻了個身便沉沉睡去,面頰正好朝着床外。

黑影瞧着那近在咫尺的如玉臉蛋,面上的笑容更濃,他深深的凝望了古月華幾句,卻忽然起身,飄忽去了隔壁屋子,不一會兒卻又回轉回來。

月亮又從雲裏探出頭來,将銀輝灑向大地。

黑影手中捧着一根毛筆,一個碩臺,他将這兩樣東西放在古月華床前的櫃子上,細細的研了磨,用毛筆蘸滿濃濃的汁液,提着便朝古月華的門面上而去,三下兩下,古月華一張白皙如玉的臉,便成了大花貓。

黑影似乎很是得意,他往後退了一步,歪頭打量自己的傑作,但似乎又不滿意,提着毛筆上前來,順手在古月華額頭上也添加了幾筆,有濃黑的墨汁順着古月華的臉頰流淌下來,他伸出手來,眼疾手快的用袖子趁着那墨汁滴落的瞬間擦拭了。

那衣袍上,用極其精湛的繡功繡的有大片龍紋圖案,一看便知道其絕不是俗品。可黑影卻是毫不猶豫的便擦拭了。

他終于滿意了,退後一步笑眯眯道:“小野貓,爪子還挺利的,真想知道明天早上起來,你會是什麽表情。”盡管此刻古月華那張臉慘不忍睹,可他卻依舊眼神溫柔,像是瞧着一件稀世珍寶。

下一刻,他又從懷裏再掏出一個小小的玉佩來,卻是親自給古月華戴在脖子上,又深深的凝視她兩眼,這才飛身離去。

第二日,落梅居裏大家夥兒像往常一樣醒來,各司其職,誰也沒有發現昨晚上的事,就只有錦瑟,她在走進古月華的卧室之時,竟然爆發出了巨大的尖叫聲!

“發生什麽事情了?”下人們紛紛都趕了過來,但卻被錦瑟都攔在了門口:“沒什麽事情,你們都退下去吧!”

雖然錦瑟一力阻攔,但是衆人還是發現了床上的古月華滿臉墨汁,所有人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小姐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錦瑟頓時便十分後悔,都怪她剛剛控制不住自己叫出了聲,不然的話,也不會讓小姐如此狼狽的一面被衆人給發現了。她一邊将衆人往外趕,一邊道:“你們都退下!沒看見小姐還沒睡醒嗎?”

衆人很少見過錦瑟有聲厲色茬的時候,即使個個心中好奇的要命,卻還是悻悻然退了下去。

錦瑟剛松了一口氣,身後便傳來古月華的聲音:“錦瑟,發生什麽事情了?”

錦瑟連忙将房間門關起來,沖到古月華身邊,問道:“小姐,昨晚上到底發生何事了?”

“昨晚我就睡覺了啊?還能有什麽事情?”古月華睜着一雙睡眼朦胧的眼睛問道。說着,她下意識的伸手朝着自己臉上摸去,結果,手放下來之時,她卻看見上面被墨跡給染的有些黑。

“這是怎麽回事?”古月華詫異問道。

錦瑟看她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知道自己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這件事情,忙奔去梳妝臺前,拿了一塊靶鏡舉到古月華面前:“小姐,你自己看看這是怎麽回事!”

古月華被她這如臨大敵的态度弄的莫名其妙,她懶洋洋的擡起頭來朝着鏡子裏望去,結果,卻看見了一張被毛筆畫成大花貓的一張臉。

第 93 章

第 93 章

吉魯克公國南部的春天來得早,來勢也非常兇猛。好像昨天晚上被子褥子還都潮乎乎的透着涼意,今天早上太陽一出來氣溫就開始直線上升。

這樣的氣候是适宜植物生長的,但同時也極易爆發病蟲害。

剛剛熬過脫水症,僥幸從疫情中活下來的農人拼了命的努力,可惜還是沒能扭過大自然嚴酷的法則。

不少麥苗長到一定高度後莖杆和葉片上開始出現鏽狀斑點,長勢減慢,部分較弱的植株更是出現大片發黃甚至枯萎死亡的情況。

除了鏽斑病外,田地裏的蟲子,天空中的鳥雀,山林裏的野獸,簡直樣樣都在專門與人類作對,本就凄慘的作物越發稀稀拉拉,眼看地裏野草都快比麥苗茂盛。在沒有化肥和農藥出現的年代,農業生産就是如此艱難。自然規律不以人的意志轉移,該什麽樣就什麽樣,不僅匍匐在地的猛獸要遵守,直立行走的人類也一樣。

但是到了耶倫蓋爾修道院,畫風就突然急轉——

片片青綠的麥田方正平坦大小一致,田間修出足夠一人行走的田壟,凹下去的土槽便于田間管理也方便灌溉施肥。由于提前做好了消殺工作,水肥又及時跟上季節,這裏的麥苗粗壯喜人,成片綠色麥田随風搖曳,就像一匹絲滑綢緞翻滾起伏。

專門開辟出來的菜地欣欣向榮,遠處還有連綿草場以及散落在草叢中的羊群,生活在這裏佃農半夜都要笑醒幾回。

聖子候選定下的地租沒有變化,連零頭和什一稅都替大家想到,這樣的好運氣好年景真是百年一遇。

清早起來家家戶戶一睜開眼心思就飛出家門無論如何也安靜不下來,因為梅爾大人許諾今天要殺掉幾頭公豬給大家解饞,也算是慶祝一番春天降臨。春天嘛,每年都來,但肉不一定能有,對食物的向往幾乎快要凝成實體。

好不容易忙完地裏和畜欄裏的活計,溜出來裹亂的孤兒們帶着佃農家的幼崽叫着跳着笑着一股腦沖到豬欄外,幾頭膘肥體壯肥頭大耳的胖公豬已經捆好了,刺耳的哀嚎聲激起孩子們的大叫。

第一批豬基本都留作種用,經過飼養和觀察,在篩選中落敗的公豬們先是失去了擇偶權,進而沒了蛋蛋,等到現在,它們即将與這個多彩的世界告別。

鑒于“鮮血大公”這等邪神存在,艾爾洛斯不好明着提豬血能吃這種話,圍着被捆到的豬轉了好幾圈,少年蹲下去手欠的扯扯豬耳朵。

“哼哼哼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嗷!”公豬大聲哀嚎,扭頭就想咬這個膽敢羞辱自己的兩腳獸。他飛速把手縮回來,很是沒出息的左右看看生怕被修女長抓到。

約書亞領着擴大了好幾圈規模的小弟們從遠處跑來,見到聖子候選也在立刻扯直喉嚨問好。

“梅爾大人早!”*N

叽叽喳喳的鬧騰聲很吵,但不讓人煩。

艾爾洛斯若無其事收回手起身站好:“早安,等下的場面會有點吓人,你們可以先去做點別的。”

他是一片好心,不料孤兒們根本不當回事:“我們就是來幫忙撿豬毛的!”

圍觀殺豬對他們來說還真算不上什麽,不過艾爾洛斯還是想辦法把孩子們趕走了:“去割些苜蓿喂羊去,不留種的公豬吃完了就吃公羊,羊比豬好吃。”

他這句“好吃”極大調動了小朋友們的積極性,已經不再是個小胖子的達達尤其活躍。他歡騰的跑在最前面,沿途灑下一片“咯咯咯”的歡笑。

“梅爾大人,準備吃掉的豬都挑出來了,咱們什麽時候開始?”

勞爾緊緊跟在聖子候選身邊,另一側是他的朋友小約翰。殺豬這個活兒不簡單,勞爾和小約翰也只能打打下手,真正動刀還得看那些年長的佃農。

“人手到齊了嗎?開水啊木盆啊什麽的準備好了沒?”說老實話這也是艾爾洛斯頭一回近距離旁觀“豬肉的由來”,除了對食物的向往外自然也有一股旁人很難理解的好奇。

——殺豬而已,聖子候選有那麽高興,真是孩子氣!

老勞爾在一衆年長佃農的比拼中成功勝出,他把分發到手的殺豬刀磨了又磨,打心底認為自己一點也不輸狂歡節上負責開場的劊子手。

等各處人手都就位了,五六個年輕力壯的佃農走出隊伍擡起距離艾爾洛斯最近的公豬擺上事先搭好的桌面。大家認為距離聖子候選越近就越代表這頭豬越幸運,既然它這麽幸運,那第一個挨刀的榮幸自然也必須給安排上。

對此豬豬的表示是:“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年輕人緊張兮兮的摁緊肥豬,老勞爾上前照着腦袋拍拍它,殺豬刀一進一出圍觀的佃農們爆發出陣陣歡呼與喝彩。

豬血被接在盆子裏,沒人敢吃但也不能随地亂倒,十幾分鐘後這頭豬就被遞到女人們手裏,燒開的熱水一瓢一瓢澆在豬皮上,褪了毛之後看上去又白又嫩。

孤兒們又一股腦跑了回來,咽着口水撿豬毛。硬硬的豬毛可以加工成刷子,聖子候選說了,第一批制作出來的成品分給大家領回去自用,後面才會考慮出售。如今摩爾城那邊百廢待興,人們做了工領了工資手頭有了錢,哪個不願意買上一兩件修道院制作的物件?

先不說那些東西到底好不好用,擺在家裏也是個紀念呢!

剝洗幹淨的生豬開膛破肚,內髒單獨放在盆子裏等待精細加工,分割好的肉塊按照人頭分發給每一戶,人人臉上帶笑,再不講究的人這會兒也變得文雅可親不争不搶,簡直比城裏的體面人還要體面。

埃克特提着重劍被艾爾洛斯安排去斬骨分肉,這确實是份不得了的倚重信賴,聖騎士長的臉上仍舊滿是無可奈何。他的劍是斬殺魔獸和敵人用的!砍豬骨頭,虧梅爾大人想得出來。但是看到去年還枯萎麻木的佃農們如今臉上蕩漾着名為希望與幸福的笑意,他咕哝了幾句把重劍揮得飛起。

佃農們分到了豬肉,同樣辛苦工作的執祭和修女們也不會落下。個子小小的聖子候選挽起袖子跳着表示他可以進廚房給大家做頓好吃的,塔娜修女長先是狠狠給了他一下讓他別太興奮免得身體不适,然後帶領修女們裏裏外外不停手的幫忙。

負責廚房的執祭們笑着讓開場地,兩個小時後整座修道院被一股香甜的肉味包圍。

由于這些公豬并非自小閹割,就算放過血肉裏也難免帶了點點可能會讓人不适的腥臊味,所以艾爾洛斯選擇燒一道味道較重的炖肉(紅燒肉)。修道院裏沒有醬油只能選擇口味接近的南部風格豆醬,其他香料也盡量替換成味道類似的品種,好在炒糖色這個技能幾乎是刻在DNA裏的種族特技聖子候選才沒有翻車。

這頓午飯吃得修道院上下心滿意足,像喬伊斯這種心裏比較有計算的人只聞了聞香味就立刻啓用備選方案——他先是穿着牧師的長袍跑去廚房裝了滿滿一碗肉,接着回到卧室又換了身執祭的衣服借來個空碗洗幹淨趁亂又去廚房轉了一圈。打菜的執祭一個沒小心就被他鑽了空子,面包也被多摸走了一只。

要不是埃克特去找牧師拼桌發現了端倪,估計他能把這一招用到明年春天。

佃農們不會像聖子候選那樣放心讓大家敞開了吃,帶肉回家除了第一頓打打牙祭解解饞外剩下的都要用鹽擦過再挂在火竈上熏黑便于保存,接下來的一年萬一時節不好全家可就指着這塊肉過日子,哪裏敢一頓就吃盡。

這一天耶倫蓋爾共宰殺了五頭大公豬,兩頭分給佃農兩頭修道院內部消耗,剩下一頭艾爾洛斯連帶着打包好的炖肉交給勞爾送去摩爾城教堂。勞埃德神父是個負責任的聰明人,嘗過耶倫蓋爾風炖肉(紅燒肉)的滋味兒後那頭收拾幹淨的整豬該如何處理他一定心裏有數。

勞爾的“公共馬車”生意也一天比一天熱鬧,随着疫情徹底結束,被關了一個多月的人們特別渴望去到安全的郊外呼吸新鮮空氣釋放壓力。摩爾城附近風景最好最安全的地方莫過于耶倫蓋爾修道院,市民們攜家帶口出游第一時間就會想到這裏。

如果租借市政提供的馬車價格高昂不說還要等上很久,反倒不如“敞篷”公共馬車,尤其車夫驕傲的告訴所有人拉這趟怪模樣馬車的馬兒就是當初帶聖子候選來到巴別爾領的功臣,大家的熱情再次高漲。許多人就為了見見這兩匹骟馬專門購票乘車,等到了修道院又被附近景色吸引,再一聽說這裏有全吉魯克都難得的餐點,還沒回去就已經做好了下次再來的決定。

改裝後的平底車兩側加裝了長長的條凳方便乘客落座,每天運營結束後勞爾都要愛惜的用水将它沖刷幹淨,那兩匹馬也喂得飽飽的才送回畜欄。

如今摩爾城內外,誰不知道耶倫蓋爾修道院治下的佃農日子最好過?好多附近村莊的自由民都在明裏暗裏打聽梅爾大人還會不會再招納新人。

一片欣欣向榮萬物競發的春色中,聖地來信終于到了。信中簡單略過費迪南主教的去向,輕飄瓢一句“調職”就算是把他所犯下的罪行做了個總結,信件的重點在于後半段——現任牧首将于不久之後莅臨巴別爾教區主城行使臨時監管之責,聖子候選艾爾洛斯·梅爾需擇期出發趕在牧首到達前趕去主城等待彙合。

用聖騎士長埃克特的話來說,那就是梅爾大人大約真的要熬出頭了。

第 103 章 樹欲靜

顧蘭绡十分聰明,略微一愣之後,便立刻明白了顧绮羅的暗示,連忙道:“大姐姐的意思是說?您懷疑那些大人物還會從中作梗?可是這麽多百姓,我不信順天府衙還敢不接這案子。”

“大姑娘說的沒錯,就接了又如何?草率問一問先下獄,然後就拖着,原子非背後那些人肯定會害怕他供出自己來,有他們阻擋着,怕是太太都要跟着逃過一劫。”

莊姨娘眉頭緊皺說道,話音未落,顧蘭绡已經氣得跳起來拍了桌子,咬牙道:“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她做了這麽多壞事,簡直令人發指,竟然還不能收拾下她?”

顧绮羅忙按住她的手笑道:“稍安勿躁,這一次就算不能收拾得下她,也管保叫她脫層皮,最起碼,即便不能讓爹爹徹底看清她的真面目,也要對她添些防備。”

莊姨娘正色道:“大姑娘這話說的沒錯,總不能讓她安然全身而退,不然誰知道後面她還能出什麽幺蛾子?只要能讓老爺對她有了防備,日後她再要興風作浪,就難了。”說完又看向女兒,搖頭嘆道:“你該多學學你大姐姐這份兒沉穩氣度,若是能學到一半,将來你嫁出去我也就不用操心了。”

“有大姐姐在,本來就不用姨娘操心麽。”顧蘭绡勉強鎮定了情緒,坐下來看着顧绮羅道:“大姐姐,如果這一次真的還不能把太太撂倒,你有什麽打算?”

顧绮羅沉聲道:“說到底,我終究是為人兒女的,太太的結局,要看她自己。她若真的能因為這次事明白害人終害己的道理,幡然悔悟,從此後和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也犯不着趕盡殺絕,可她若還是一意孤行執迷不悟,那就莫要怪我無情了。”

顧蘭绡心中一跳,正要說話。就被莊姨娘瞪了一眼。見她輕輕搖搖頭,于是只好把這話給咽了下去。因為有了心事,她也沒耐心坐下去。說了幾句話後就和莊姨娘告辭了。

待她們出去後,杏花便來到顧绮羅身邊,疑惑道:“姑娘先前不是暗示要鬥倒太太嗎?怎麽這會兒又改口了?你看二姑娘心神不寧的模樣,她必定是擔心姑娘虎頭蛇尾。等您出閣後還留下太太這個後患,那到底是太太。百足之蟲還死而不僵呢,如今她和莊姨娘鐵了心幫姑娘,将來萬一因此被太太報複怎麽辦?”

顧绮羅淡淡道:“此一時彼一時,那會兒我也沒想到太太可能會逃過這一劫。但眼下情況在這裏擺着。那些大人物顧忌之下出手,很可能真的會順帶救了太太也說不定。不過她們也不用擔心,我說的是太太悔悟我才會放過她。若她不悔悟,只是暫時蟄伏。那便是拼着耍陰謀詭計,也要害她一次了,我怎也不會讓祖母和她們受害的。”

說到這裏,她便喝了一口茶,呵呵笑道:“其實這也和我當初承諾的沒什麽兩樣,太太真心悔悟了,有我在,她必然不會再為難祖母和莊姨娘二妹妹;若她不肯真心悔悟,我就和她不死不休。你們覺着,太太那個性子,會改過自新嗎?”

杏花和春雨這才恍然大悟,杏花便搖頭道:“難怪,難怪莊姨娘什麽話都沒說就拉着二姑娘走了,她早就看透了太太,知道她不可能真心悔悟的,而姑娘這幾次顯露出來的本事,也讓她對您很有信心,篤定只要您出手,太太最終都要自作自受。”

“應該就是這樣了。”顧绮羅嘆一口氣,放下茶杯輕聲道:“其實我何嘗願意趕盡殺絕?我說的都是真的,只要太太能夠及時收手,我并不願意不留餘地,畢竟到時候害了她的同時,傷的最深的也是父親。然而我也知道,若是一個人被貪欲操縱住了,那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不然也不會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莊姨娘和太太一個屋檐下這麽多年,必然十分了解她的心性,斷定她不可能收手,那我和太太之間,就終歸是免不了你死我活了。”

“可是姑娘,連原子非這招棋都被您破了,太太縱然還不甘心,她又能如何?反正我是再也想不出什麽辦法,讓她還有機會破壞這門婚事。”春雨歪着頭沉吟道,那樣子還真像是在苦思冥想一般。

“你啊,得了吧。”杏花忍不住笑着戳了她一指頭:“太太能因為老太太一句話,就把原子非給诳到京城來掀起這麽大風浪,這樣手段你能想出來嗎?你又不是太太肚子裏的蛔蟲,怎知她就沒有別的手段?”

春雨吐吐舌頭,小聲道:“這手段雖然厲害,卻不是什麽好的,罷了罷了,我是要做一個好人的,那些陰損招兒想不出來,才證明我品性純潔高尚呢。姑娘,你說是不是?”

顧绮羅含笑點頭道:“很是很是,像我們家春雨這樣品性高潔的人,世間少有,連我也比不上的。”

杏花笑道:“是啊,幸虧姑娘比不上她,不然太太這樣一招一招連綿不絕的,姑娘和我們早被人害死了。”

春雨一愣,撓了撓頭道:“我怎麽聽着這話不對勁兒啊?杏花姐姐這意思是說?我太笨了?”

“不是笨。”顧绮羅連忙糾正,然後雙手攀在春雨肩上鄭重道:“是天真單蠢。”

“對對對,奴婢就是天真單純。”春雨欣喜點頭,忽聽杏花在旁邊吶吶道:“姑娘這個字音怎麽有些怪?純?蠢?哈哈哈,我知道了,我們春雨是天真單蠢不假……哎呀……”

原來她這麽一重複,春雨立刻醒悟過來,她不敢跑去顧绮羅身上撓,就要抓杏花,杏花便撲在了顧绮羅身上,主仆三個笑作一團。實在是這些日子風雨飄搖,顧绮羅雖然一派鎮定,也都計劃好了,然而有數的,天有不測風雲,計劃沒有變化快,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她又怎敢有十足把握?總算如今塵埃落定,事情得到順利解決,還好好兒的出了一口惡氣,所以三人都難得放松下來,足足笑鬧了一刻鐘,這才停下。

“說起來,姑娘,那位姚娘子到底是誰啊?就是您之前說的柳姑娘嗎?她長得可真美,就是被譽為京城第一美人的程九姑娘也比不上,姑娘,你是從哪裏找來的這個人?她為什麽願意幫咱們?對了,還有臨川那些人,你是什麽時候請來的?怎麽我們都半點兒不知道?”

笑鬧過後,三人重新坐下來,春雨便連珠炮似得問出了心中疑問,顧绮羅這才笑道:“也難怪你們不知道了,這兩件事我沒用別人,是拜托蕭江北去幫我做的。那位柳姑娘,就是柳如風的姐姐,可她現在不肯和弟弟相認,只說自己身份卑賤,柳如風卻是在京城中嶄露頭角,因此怕影響了他,其實我卻不這樣想。不過之前我要防備太太,并不能花多少心思幫她的忙,現在事情都了了,是該好好謝她的時候,但她的身份十分特殊,我原本想替她贖身,如今看來,這卻不是那麽好辦的。”

“怎麽個特殊法?”春雨和杏花都十分好奇,待聽顧绮羅說了柳飄絮的身世,兩人不由都驚訝的捂住了嘴巴:八皇子的紅顏知己啊,我的天,難怪那麽美麗出塵,最難得的是,即便如此,她竟然還是為了報恩而願意和那原子非虛與委蛇,這是多重的情意。

“難怪總說自古俠女出風塵。這位柳姑娘當真是義薄雲天,萬一此事被八皇子知道,她……她很有可能會被抛棄。一個青樓名妓,若是沒有了八皇子做靠山,會是何等命運?她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後果,卻還是毅然站出來幫忙,真的是……真是太難得了。”

“如果八皇子真的因為此事棄她而去,我便為她贖身,說什麽也不能讓人随便攀折了她去,她有才情容貌,難道非得委身于人才能過好日子?我倒覺着,讓她自由自在的生活也不錯。”

顧绮羅認真說着,杏花和春雨都頻頻點頭,暗道二爺臨走前到底還是讓小橋送了十萬兩銀票去百味館,這錢為十個柳姑娘贖身都夠了,看來接下來就是要看金悅樓那邊的動靜。

又說了一會兒閑話,三人就有些心不在焉了,算算時間,顧明陽大概也快要回來,于是春雨便站起身道:“姑娘,屋裏悶,奴婢出去走走。”

杏花笑道:“什麽出去走走?這分明是要做耳報神的,你快去,我和姑娘在屋裏等你的消息。”說完就見春雨做了個鬼臉,然後一陣風般跑出去,她便搖頭失笑道:“這鬼靈精。”

大概足有半個時辰,顧绮羅靠在椅子上都有些昏昏欲睡了,那邊杏花正繡着花,一擡頭,看見主子模樣,不由笑道:“我真是服了姑娘,這會兒竟還能睡得着,要睡去床上睡,要不然在榻上窩一會兒也行,在椅子上這樣迷迷糊糊的,萬一扭了脖子不是玩的。”

第 103 章 被太子盯上算嗎

第一次與男子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雖然我不住地告訴自己,又不會少塊肉,若是能打聽到父親的消息也算是不錯的交易,可即便我不住地告訴自己,卻依舊不能說服自己,拍打着陳衍玄後背的手慢慢的加重了幾分力道,卻不想就在我覺得那人的手臂放松的時候,手卻被人一把抓住,穩穩地握于掌心!

感覺那氣息再次靠近,我只得側開臉,想要躲過陳衍玄那已經完全越過男女戒防的舉動,咬牙切齒的拿眼角看他,狠狠地對着那個原本印象不錯,卻在此刻只讓我覺得惱怒的人吼了一句:“陳衍玄,你這個瘋子放手!”

腰間的手臂始終沒有放松的跡象,我幾乎無計可施,于是咬唇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若雪,卻猛然想起若雪的性格還有若雪身後的那個男子。

連忙對着身後喊道:“若雪,不得妄動!”煩躁的狠狠用腦門對着那厮的胸口狠一撞,這般境地只怕我只能靠自己。

“太子,還請放開我家小姐!太子若是有話要說,何不跟我家小姐一同坐下,細細商談!”

愣了一下,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若雪用這樣的語氣說話,若是不是親耳聽到,我只怕都不能相信,可即便如此那陳衍玄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我掙紮着看了一眼若雪,卻只看到屈膝跪倒的一個身影,心裏卻已經是滿滿的感動。

記憶中父親與母親相處的方式我已經記不清了,可徐伯和徐大娘的相處方式我還是記得的!這樣的任人蹂躏早已讓我煩躁不已,我思索而後昂頭對着陳衍玄說道:“陳衍玄,若是不想讓我厭惡你!你就将我放開!”

感覺那緊緊箍着我手臂顫了一下,而後那陳衍玄也終于有了動靜,我不等他再說出什麽奇怪的話來,而是将人往外一推,看着他的眼睛,立刻問道:“你應該知道我不反抗的原因!所以陳衍玄告訴我,我爹爹現在可好!你要對付的人裏面,可有我的父親!”

見我重獲自,若雪便立刻就走到我與陳衍玄的中間站立,這樣的舉動顯然是想用身體将我與那厮隔開,抿唇看着一臉擔憂的若雪,我只得咧嘴一笑,輕輕的拍了拍若雪的肩膀說道:“沒事的!”

陳衍玄像是終于冷靜下來一樣,靜靜的看着我與若雪說話,并沒有在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這讓我原本厭惡的想要立刻離開的念頭稍稍放緩了一些。

緩步走大桌子邊坐下,再次擡頭看向陳衍玄的時候,我鄭重的一字一頓的追問:“陳衍玄!我父親現在何處?可還安全!”

陳衍玄靜靜的站在原地許久細細的打量着自己的手指,而後看着我邪佞一笑,看着那樣的笑容,我登時整個人都緊張起來,眼睛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若雪,卻不想那太子還沒有說話,門外就來人了!

“主子,七爺已經到家,家裏來人詢問,這七爺該怎麽處置!”

眼看着陳衍玄的眉頭微微皺起,門外那人雖然将話說得含蓄,可已經知道這樓主身份的我自然也能聽出這話中隐藏的含義,緊張的擡頭注釋那人,想要細細的探究那陳衍玄表情裏隐藏的情緒,卻不想才剛剛擡頭,就被那人發現了。

“灼兒,你這是緊張了?”毫無預兆的一句話,卻讓我感覺到了殺氣,我自然不能承認,可話若是說得太假,陳衍玄自然也不會相信,思來想去對于這幾乎完全陌生的太子爺,我唯有保持沉默。

“我來之前,你說有仙人指路,可以将老七身上不幹淨的東西去掉!”陳衍玄目不轉睛的看着我,只怕是我有任何風吹草動,那七皇子陳衍弘都會立刻受到牽連,對于一個還算熟悉的人,我做不到置之不理,更何況我相信若是陳衍玄着的打算對七皇子動手,我爹爹又怎麽可能置身事外!

“是!主子的意思是…!”

兩人之間似乎很有默契,陳衍玄根本就不用多說,簡單的一個提示就能讓門外的人立刻會意,我下意識的想起那個将我送進這個房間的掌櫃,略作比較就發現這聲音有些不同,只怕門外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見過的掌櫃,而是另有其人。

“那仙人說的東西,你們何時能夠準備好!”緩緩的走到我面前,陳衍玄的眼睛依舊直直的注視着我,我無奈的擡頭看向窗外,努力的維持着自己不耐煩的表情。

“主子,已經問過二掌櫃了,最快也要明日一早!”

我疑惑,這陳衍玄該不會是想要明目張膽的殺了陳衍弘吧!可這樣又說不過去,先不說他那個皇帝老子爹願不願意,就單單陳衍弘那借屍還魂的謠言…。

謠言…,心裏一動,我猛然想起一件事來,就在不久前我還認為這陳衍弘已經死了,是由什麽東西借了陳衍弘的屍體還魂,看來這陳衍玄只怕也将心思放到這上面了。

心思轉動之間,我已經從陳衍玄這一連串的舉動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蛛絲馬跡,而卻看陳衍玄的樣子,估計也不會輕易将我要的消息告訴我,如此一來,我繼續等着也在沒有任何意義,看了一眼若雪,我就這麽在陳衍玄的注視下起身,向着門外走去。

“你這是要走了?灼兒,這裏是我為你準備的房間,你覺得怎樣!”

與這樣的人接觸讓我覺得頭疼,畢竟身份在哪裏擺着,更何況此時看來還是一個心狠手辣得主,隐忍着想要上前将那厮暴打一頓的沖動,我嘴角挂着笑意的轉頭看他,用盡最後一絲耐性說道:“該知道的我都已經知道了,就不勞太子費心了!哦!還有,你要做什麽我不管!不過最好不要把主意打到我父親身上,我想原因,你應該知道!”

這句話說說的很是婉轉,幾乎用盡了我這一天的耐性,這一次若雪卻沒有走在我的前面,而是落後半步一直走在我的身後。

我一直以為就在我走出門口的時候,那陳衍玄會暴怒,甚至會讓他手下的人出手,可等我與若雪一路走出明月樓,這樓上、這茶肆裏居然都沒有一點異動,我反而覺得越來越看不透這當今的太子爺了。

一路上沒有任何的遲疑,我帶着若雪為了謹慎甚至沒有走人多的街道,而是選擇在大白天裏飛檐走壁,我與若雪誰都沒有說話,卻十分默契的奮力趕路。

前腳才踏入丞相府,翠竹那丫頭就一把撲進了我的話裏,我心裏猛地一滞,将小丫頭從懷裏拉出來,聲音幾乎變了調調的問了一句:“我爹回來過了?”

翠竹已經哭得泣不成聲,我因為着急根本就控制不住力道,狠狠的抓着一向乖巧的翠竹再次問道:“翠竹,我爹是不是來過了!”

緊張的看着翠竹,我不住的祈禱着,祈禱我那莫名米奇妙的想法是錯的,卻還是在問完這句話之後,得到了答案。

“小姐!你才剛走不久,老爺就回來了,說是陛下兵種太子監國,七皇子那邊又打了敗仗,如此一來兩軍對壘已經沒有了主帥,必須要有一個德高望重的人來坐鎮,所以太子爺就給老爺辦了一道聖旨,所以就讓老爺帶兵出征!”

說道這裏,我已經清楚這整天裏讓我惴惴不安的地方,原來我這是中了人家的計。

看了眼一同等在門外的徐伯,我拍了拍翠竹的後背,壓低了聲音說道:“先別哭!這件事情,我們進屋再說!”

回頭回頭看了掃視大門之外,我謹慎的看了一周,直到我實在看不出有什麽異常之後,這才側頭對着徐大哥說了一聲:“既然父親不在家,那徐大哥不行就關門落鎖吧,我一個未出閣的人在家也不能待客,還是關門的好!”

手上拎着翠竹,我早已忘了前一刻還一路狂奔回來,身體早有些脫力,此時我只想知道父親回來過沒有,此時我們是該留下,還是應該快些離開,這裏已經成了衆矢之的,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掀起血雨腥風!

呆呆的坐在父親常坐得位置,還沒來得及詢問,徐伯就先一步開口了,相對于翠竹的語無倫次,徐伯到底是見過世面的,簡簡單單說了一句話,算是将我想要知道的所有訊息都說完了。

“小姐莫要着急,以老爺的身手自然不會被人輕易暗殺,再者老爺說了太子的意思只是想将他支開,看來這京城裏接下來的幾天都不會太平,老爺說待太子登上了他的位置,自然會想辦法将他拘回來。老爺還說小姐這些日子小姐無論如何不準出府!不然只怕會被太子的人盯上”

聽了徐伯的話,我只覺得頭有些疼,若是爹爹早洩告訴我,今天一早我就不會出門,父親還說要我別被太子府的人盯上,我此時卻只想要哭,滿心苦澀的看着徐伯,我差一點問道:“那個被太子本人盯上算不算是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