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31)

搖欲墜。

樓婉君的睡眠很淺,自然察覺到了外面的動靜。

她從床上下來,打開了房門,美眸神色冰冷地看着楚北陌:“九皇子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就像是唐莫寒說的那樣,他不該再來打擾自己的。

“小女人,你聽我說……”

見到樓婉君用這樣冷漠的态度跟自己說話時,楚北陌只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好像有只手扼住了他的咽喉一樣。

她凝視着楚北陌,目光看向了唐莫寒:“唐大哥,我跟他說幾句話。”

唐莫寒略作猶豫後就收斂了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好,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事情你喊一聲。”

樓婉君點頭,然後打開了房門,眉宇之間盡是了冷色:“進來吧。”

楚北陌也收斂了身上的氣勢,跟着她走了進去。

“婉君你聽我解釋,事情……”他一進去就想要飛速抱住她。

但樓婉君早有準備,稍稍偏開了身子,避開了他的手。

“九皇子,請你自重。”

她言語冷冰冰的,那種疏離又冷漠的态度,深深刺疼了楚北陌的心。

“既然你今天來了,那麽就把話給說清楚。你是皇子,我只是一個平民。我很感激你從前對我的幫助,但是既然姬姑娘才是你的心頭摯愛,還請九皇子自重,不要再來找我。”

她擡眼看他,眼底神色冰冷得就像是雪山之巅的寒潭。

“我樓婉君的夫君,此生無論是身還是心,只能有我一個。我不接受不忠,也不接受任何欺瞞。”

說着,她頓了頓,看着他的目光就更冷了:“九皇子位高權重,我自認不配。有些事情,即使我樓婉君現在做不到,我也絕對不會退縮,我不是只會躲在男人背後的女人。”

“我要的東西,我就會搏命去争取。九皇子你不認為我有這樣的能力,只想把我當成一個附屬品,那很抱歉,我們真的不是同路人。”

她的話又冷又硬,讓楚北陌聽得心底一陣抽疼。

“我的話說完了,九皇子有什麽想說的還請盡快。”她冷漠地催促。

楚北陌深邃的鳳眸神色沉了沉:“你怎知我不認為你有那樣的能力?”

“那你為何隐瞞呢?那好,我今日就給你這個機會,你說說看,你的苦衷,你在怕什麽?或者是說害怕我知道什麽?”

樓婉君一聽他這麽說,頓時只覺得一股無名火猛蹿了上來。

楚北陌看着她,薄唇抿得很緊。

随後他擡手就解開了身上的衣衫,樓婉君惱火:“你幹什麽?!”

然而男人對她的話不理會,直到只剩下一條亵褲在身上,他才停下來了。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麽嗎?這就是答案。”

說着,他就轉過身,只見他的後背的肩膀上有一塊巴掌大的圖騰。

“這是噬魂咒,從墨宗回去後,不小心着了那群老家夥的道兒。”

他淡淡地說道,然後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

“噬魂咒壓制我的力量,攝取我體內的龍魂。在沒有解開這個咒印之前,我不能靠近你。你的鳳靈也會因我而受到影響,這是不肯逆轉的,仙丹都沒用。”

“噬魂咒是古禁咒中最陰毒的一種,我只能壓制不被反噬,但是我也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

418 是他錯了

“我只能讓你不要靠近我。”

楚北陌的情緒有些失控,樓婉君也愣住了,她還從來沒有見到他這副模樣過。

看着男人受傷的眼神,就像是一頭受了傷的小獸沒了方向一樣。

她心底微微有些泛疼,但是轉念一想,他中了噬魂咒,但是這跟他和姬紫月在一起有什麽關系?又不是她給他下的噬魂咒。

“楚北陌,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這麽好哄的?”

她小臉神色陰沉,美眸神色冰冷地看着他,繼而又說:“你說是皇室長老給你的下的噬魂咒,但是這跟姬紫月搬進你府裏住,你們成雙入對的,這有什麽關系嗎?”

聞言,男人看着她,感到頗為無奈,他就知道以她的敏銳是不會相信這種解釋的。

“姬紫月她手中有一份解藥,能夠暫時壓制住噬魂咒的發作。我答應了她的一些條件。”

他凝視着她說道,幽邃的眼眸中神色真摯得不能再真摯了。

樓婉君心頭一堵,她也凝視着楚北陌,在思量他這些話的成分。

他的話她是信的,但就是心裏不舒服。

而且,是什麽樣的條件需要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那姬紫月完全就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女主人。

她不信他就半點都不知道。

不得不說樓婉君自己真相了,姬紫月住進九皇子府其實也就是楚北陌在源宗受傷之後回來,趁着他昏迷的時候才有機會的。

“我沒有哄你,我對你說過的話仍舊有效,也不會變。”

楚北陌聲音低沉,朝她走了過來。

是他錯了,她是這麽要強的一個人,寧肯知道真相也不願意被隐瞞。

他以為能解決所有一切,給她一個太平的未來,但終究還是出了差池。

說着,他從手中的儲物法寶拿了一枚鑲嵌着紅寶石的源戒遞到她手中:“這次天空之戰會很危險,不要勉強自己。我答應你的,也一定會做到的。”

說完,他也不等樓婉君回答,腳步生風地就離開了房間。

“小小,他沒有為難你吧?”

唐莫寒一直守在外面,雖然沒有聽他們之間的談話,但是見到楚北陌離開的那副樣子,就立即走了過去。

樓婉君把楚北陌給的源戒收好,聽見他的詢問,立即搖頭回答:“沒有,唐大哥多謝你挂心,這是我的私事,我會處理好,不會給唐府帶來麻煩的。”

她知道唐莫寒是商人,而楚北陌是皇子,他想把唐氏的産業發展到帝都來,必然是不能得罪的。

唐莫寒知道她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見她安然無恙時,也沒有解釋:“那你早些休息,事情總是會解決的。”

樓婉君點點頭,送走唐莫寒後,她進房間在窗子前看了一會兒,确定唐歡她們還要一陣子才回來後,她摸出了楚北陌剛才給的那枚源戒。

她仔細看了之後才發現這跟鴿子蛋大小的寶石并不是紅寶石,而是血晶。

血晶雖然難得,但大多數都是用在女子飾品上,極少有用在法寶上,因為血晶煉制法寶需求量很大。

而血晶極難開采,所以市面上流出的血晶幾乎都是用在飾品上。

但是鴿子蛋這麽大一顆的血晶,她也還是頭一次見到,尤其是純淨度這麽大的。

她傾注了幾縷源力進去,本來以為這源戒裏面會有東西,卻沒想到這源戒是一枚特殊的空間,活物也可以進。

但是她一進來就愣住了,眼眶有些紅。

這不就是殘域的時候那個鎖龍宗的避難之所嗎?

殘域消失,她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楚北陌居然把它跟挪到這裏面來了。

除了鎖龍宗完整的那些房屋之外,連那個大湖泊也保留了下來。

為了防止源力流失,這裏面埋了大量的源晶。

她眼眶略有幾分濕潤,腦海中盡是從前在這裏生活的畫面。

她進去之前的那個小院子,連楚北陌用來給她煉制血膏寶藥的爐鼎都還在。

屋子裏的一切陳設保存得十分完整,她看到桌子上多出來的香爐,裏面還有灰燼,可見楚北陌是經常進來這裏的。

桌案上放着三份卷軸,她随手拿了起來。

沒想到上面是帝都貴族參賽弟子的名單,全部都做了詳細的調查。

另一份就是天外之境所有參賽弟子的名單,也全部都做了細致的調查。

最後一份則是其他宗門一些比較有潛力股弟子的調查,同樣都做得很細致。

這卷軸看起來很嶄新,很顯然是特意放在這裏給她的。

雖然這有走捷徑的嫌疑,但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相信這些參賽宗門私底下也會做調查的。

她記憶力不錯,這三份卷軸上的調查內容她都記下來了。

她剛看完,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就從空間裏走了出來,躺回了自己的床位上。

……

翌日,樓婉君一如往常起了個大早,等唐歡她們起來時,她已經晨練完畢了。

今天是她的第一戰,西山唐氏作為貴族出戰,在安排都有優先權。

除了樓婉君和其他幾個弟子今天有個人賽之外,其餘的人的安排都略靠後一些。

而且初賽的弟子衆多,也不是一天就可以篩選出來的。

“小小,你不用擔心,我們查了跟你對戰的那個青城山派。那只是個小宗門,宗門中雖然之前有出現過幾個厲害的人物,但是這幾年并不怎麽樣。”

“今天跟你對戰的那個弟子是青城山派的小師妹,你只需要注意她手中的那杆銀槍就好。”

唐氏的弟子陪着她一起前往賽場,在她耳邊不斷地叽叽喳喳。

她只能一個勁兒地點頭了,幾人到了賽場後,只有參賽弟子能夠進入比賽場地。

樓婉君亮出了自己的牌子,進入比賽場地後,她環顧了一眼四周。

整個會場座無虛席,五個擂臺的守擂者也早已上臺,攻擂者則是在下面守着。

她比較倒黴一點,第一天就得第一個對戰守擂者。

攻擂容易,守擂難。

她這一旦攻擂成功,這初賽的守擂就必須得堅持下去。

因為每個賽區只會有二十人留下,而這二十人的計量方法是以攻擂時間長短為标準。

她活動了一下身體,就準備上擂臺。

419 該結束了

“嘿,我叫青阮,你叫什麽?這第一天就對上我,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青阮手中拿着一杆銀槍,看起來也不過十四五的樣子,見到她準備要上擂臺時,沖着她就喊了一聲。

樓婉君擡頭看了她一眼,小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我也不會客氣的。”

随着賽場上傳來的歡呼,別的擂臺已經開始了比賽。

青阮果然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手下不留情。

她剛上臺,連武器都沒拿出來,對方就渾身湧動源力,手中銀槍朝着她就刺了過來。

這一槍虎虎生風,空氣被攪動得幾乎凝固。

樓婉君眉頭一挑,腳步錯開,才側身躲過了她這一攻擊。

“這偷襲倒是不錯。”她冷笑一聲,倒是了解了這擂臺賽的規則,只要上了擂臺,不管你準備好還是沒準備好,對手随時都可以攻擊。

青阮只是一笑,手中銀槍飛舞,一招一式都很有章法,攻擊得密不透風,想要把她直接從擂臺上逼退。

但樓婉君身法靈活,即使是在擂臺的邊緣,她也穩如泰山。

青阮不斷攻擊,她就不斷躲閃,沒有要立刻還手的意思。

這讓青阮十分惱火,認為她在羞辱自己,所以下手愈發狠毒,每處都是直指要害。

樓婉君小臉面色冷酷,她倒不是不敢還手,而是故意如此,就是想要激怒對方。

楚北陌給她的那三份卷軸裏,其中就有詳細介紹這個青阮的。

青城山派雖小,但祖上也是出現過大人物的。

而青阮則是他們青城山派百年以來難得一見的奇才,因此全宗門都在傾力培養她,試圖讓青阮帶着而他們再次走向輝煌。

這初賽守擂的選手都是評選出來的,實力當然不會太弱的。

雖然初賽由守擂的方式進行,而且最後會留下一百人,但其實也就是八十人而已,有另外的二十人是不會參加的,而是直接就跳過了初賽的。

這次來參加天空之戰的各門各派的弟子,少說也有五六百人,這麽多的人争奪那八十個位置,可見賽事的激烈。

所以青阮也是不會放棄的,她不能掉以輕心。

“喂!你倒是還手啊!這麽躲着也算嗎?”青阮幾次三番進攻,但都沒有碰到樓婉君人,她頓時就怒了。

見到她漲紅了臉,雙目中噴着怒焰,渾身源力湧動着,她手中的銀槍很特殊。

“我也想還手啊,但是我腳剛沾擂臺,你就開始攻擊,這算怎麽回事?就允許你突襲,就不允許我躲了?”

她笑着反問,手中出現了那條黑鞭。

“那我現在讓你站好,你不許再躲了。”青阮倒是爽快,說着就提槍後退了一大步,給她讓出了空間。

樓婉君也不客氣,足尖一蹬,身形穩穩地站在了擂臺中間。

“來吧。”她沖青阮伸出了手。

青阮頓時大喝一聲,只見她墨發飛揚,步伐詭異,眼前的她忽然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而整個擂臺上源力湧動,就好似有無數青阮在圍着她轉動,并且每個人影中的銀槍招式都不一樣。

見到這樣的情況時,坐在觀衆席的唐氏弟子都狠狠吃了一驚。

唐莫寒也皺了皺眉頭,這個青城山派居然還有這麽出色的弟子。

而樓婉君此時被圍困在中間,她的四周湧動着非常可怕的源力。

忽然她感到後肩一寒,青阮持着銀槍沖着她就刺了過來,這一刺看似平平無奇,但蘊含的力量卻是非常可怕!

樓婉君避閃雖然及時,但還是被這銀槍的破風之勢給震得鼓膜轟鳴。

一擊不成,青阮的身形早已消失,整個擂臺上都是青阮的身影,根本無法分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而且青阮的偷襲非常刁鑽,每一次都非常的毒辣,幾乎是避無可避。

樓婉君站在擂臺中央,就像是一頭被困在牢籠中的困獸,明顯處于了下風。

“少主,這……這個青阮這麽厲害嗎?”

唐歡幾人看得着急。

唐莫寒眼底幽深,他也很想知道樓婉君在做什麽。

“放心,她不會輸的。”

因為今天是賽事的第一天,因此觀賽的人很多,其中就包括姬家的弟子。

姬婉月在見到樓婉君手中出現的那根黑鞭時,她渾身殺氣湧現,美眸中露出驚駭與疑惑。

“居然是她,她還沒死?”

姬婉月暗自嘀咕,眼底神色極深。

“那個人特別讨厭!在源宗秘藏的時候,我在她手底下就吃過大虧!要是婉月姐姐你對上她,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坐在她身邊的姬皓月雖然沒聽清楚,但是順着她的視線看到了樓婉君,立即就露出了厭惡的神色。

姬婉月嘴角露出冷色:“那是當然。”

當初在昆侖魔域時,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她要弄明白這個唐小小跟樓婉君是什麽關系!

“教訓?你們倆難道看不懂今年的賽事嗎?那個人只能是我來對付,你們誰也不允許插手。”

姬紫月聽見姬皓月的話時,頓時微蹙峨眉,蒙着面巾的俏臉上露出冷淡的神色,話語幽幽。

姬婉月兩人一愣,都感到有些費解,是何人有這麽大的面子,居然要聖女親自出手?

“她就是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跟大小姐搶九皇子的賤人。”

站在姬紫月身側的婢女見到兩人臉上露出疑惑之色時,目光看向樓婉君的擂臺時,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給兩人解釋。

“居然是她!”姬皓月驚叫,看着樓婉君的目光就更為憤恨了。

而姬婉月則是捏緊了拳頭,居然是她!

她當初回來後,還派人去調查過,這跟她去昆侖魔域的容貌根本就不一樣,這個賤人還真是像一條老鼠那樣,令人讨厭!

擂臺上專心應敵的樓婉君可沒工夫去注意她們,而是專心致志地比賽。

青阮這身法詭異,槍法霸道,而且力量奇大。

“看樣子你還真是就只會躲避,該結束了!”

青阮忽然嬌叱一聲,只見從四面八方湧來了無數她的身影,朝着樓婉君攻擊而去!

樓婉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猛地閉上眼睛,再一睜眼時,她眼底覆上了一層紫金色,手中的黑鞭攪動,一股淩厲的氣勢從她體內爆發出來!

420 廢她的腿

“這才像樣嘛!躲躲閃閃的怎麽能叫比試呢?”

青阮察覺到她身上的氣息變化,頓時小臉上就露出了笑容,眼中的興奮之色怎麽也擋不住。

“是嗎?”

樓婉君淺聲反問,手中的黑鞭忽然如一條蛟龍那般破開了這些虛幻的影子,直指青阮面門!

青阮沒想到她能破開自己的攻擊,并且還能準确地找到自己的真身攻擊,一時不察,被攻擊得向後踉跄幾步,差點就要跌出了擂臺。

擂臺上的那些影子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青阮的臉色略有幾分難看。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樓婉君,也不再廢話,提起銀槍再次攻擊。

她的槍法是極好的,迅猛、犀利,而且很有章法!

“龍吟!”

青阮見自己數次攻擊都沒能成功,頓時就好似怒了。

随着她的這聲暴喝,她渾身的氣勢發生變化,手中的銀槍攻勢更是可怕,隐隐之間可見到一條銀龍要沖出來!

而長槍發出可怕的龍吟,氣息暴漲了數倍!

剎那間四周就陰暗了下來,空氣呼嘯,一股強大的威勢壓迫,在擂臺下等候上場的弟子都覺得有人把他們口腔裏的空氣給壓榨了出來了一樣。

而她這一槍一出,就宛若一條真色的銀龍那般,攻勢大增!

砰!

長槍沒入擂臺三尺,頓時擂臺炸裂,而此處是剛才樓婉君站的位置。

樓婉君暗暗摸了一把後背,雖然沒有出血,但是這裏火辣辣的灼痛着。

要是剛才她的反應慢一點,這一槍絕對可以洞穿她的肋骨!

“再來!”青阮精力充沛,手中銀槍再次刺了過來。

“吼!”

那種恐怖的龍吟聲波再次沖來,震得她耳膜嗡鳴。

樓婉君小臉繃緊,不斷閃躲。

但是不管她怎麽躲,下一秒青阮手中鋒利的銀槍就會随之而來,攻擊得密不透風,追趕得很緊。

青阮的攻勢很猛,根本就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虎嘯!”

一式過後,擂臺上早已是被青阮的銀槍破壞得慘不忍睹。

然而她又再次暴喝,一聲可怕的虎嘯穿透整個擂臺,那銀槍以猛虎之勢沖她發動!

而這一次青阮的攻勢起了變化,長槍原本是作為遠距離攻擊的武器,但是這一次她只握着槍身的中間,縮短了兩人之間的攻擊距離。

“小小怎麽不還手呀!”

觀衆席上的唐氏弟子一個兩個焦急如焚,恨不得上去替她打這一場。

但是樓婉君卻是頗為有耐心的,雖然青阮縮短了距離,攻擊也更為迅猛。

但樓婉君的身法也起了變化,青阮越快,她也越快。

“你不要躲!有本事跟我正面對抗!”

青阮見她滑溜得跟條泥鳅似的,頓時又怒又氣!

樓婉君嘴角只是噙着笑容,她又不傻。

雖然跟青阮正面對抗,她不見得會吃虧,但是她不想那麽早的就暴露自己的實力。

畢竟後面要對付的敵人還多着呢,而且這些人還在賽場上觀察着自己。

她比其他宗門的弟子略有幾分優勢,就是她的戰鬥資料是調查不到的。

所以能保留的她就保留着。

她是先天滿源力,在源力分配上占據優勢。

青阮的攻擊很猛很霸道,就這兩式虎嘯龍吟,光是使出來就要消耗不小的源力。

而且正面硬撼這種剛猛的攻擊,簡直就不是明智之舉。

青阮氣得不行,因為每次眼看着就要打到對方了,然而下一秒這人就不見了。

人沒打着,反倒是這擂臺被她打得稀巴爛。

“就是現在!”

樓婉君看轉時機,青阮消耗源力過盛,已經出現了疲憊之态。

這一槍要是剛才的話,收勢絕對沒有這麽慢的。

但是她的長鞭正準備将青阮給抽出擂臺時,她忽然看到了青阮嘴角露出來的笑意。

她眉頭一皺,上當了!

旋即她飛速抽身,想要避開這個圈套。

“就知道你會上當!”

青阮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她的長槍沖着樓婉君的腰腹上挑!

樓婉君連忙的折腰,鋒利的長槍距離她的腰腹僅有毫米之差。

然而青阮的攻勢不減,沒能挑中對方,青阮有些惱火,不斷地平刺,橫掃、斜削,招式銳不可擋!

這并不像是源力疲憊之态!

“以為拖着我源力耗盡,就能踹我下擂臺了?那你太天真了!就算是先天滿源力的修士跟我耗,我也不懼!”

青阮看着她狼狽,不僅得意笑道。

“真是失策。”

樓婉君心中暗嘆,忽然她擡腿,足尖朝着那銀槍就要踹去!

“不可!”

在觀衆席上唐氏弟子和那四個老頑童都是被她這舉動給吓了一大跳!

那杆銀槍少說也有千斤,那是青城山派的鎮教之寶!

這一腳踹去,加上青阮的攻勢,這一槍少說也有萬斤之力,這是要廢了腿的節奏啊!

而青城山派的弟子一個兩個臉上皆是喜滋滋的,都很期待看到對方被打倒的樣子。

而青阮見此狀況,心中更是得意,不僅攻速不減,反倒是加快了!

然而樓婉君蛻變了三次,肉身之力早已能夠比肩神魔了!

這一槍對于別的修士而言,或許非常可怕,但是對于她而言,真的不算什麽。

當!

一陣金屬震鳴,尖銳得貫徹整個擂臺。

“什麽……”

青阮來不及反應,她的整條手臂發麻,銀槍更是脫手而出,橫飛出去,穩穩地釘在了下方,槍身還在不斷地顫抖着。

而且如果以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那銀槍的槍身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彎曲。

這一腳是得多大的威力?!居然能一腳将這足有千斤之力的銀槍給踢彎了?

“你!”

青阮大驚,看着空蕩蕩,被震得脫離皮的手掌,眼睛瞪得渾圓,神色大駭地盯着她!

“是我請你下去,還是你自己下去?”

樓婉君神色冷漠,這青阮的槍法是不錯,但是太依賴那些股古板的招式了,不會變通。

而且,她用錯了方法,妄圖想在力量上壓倒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

青阮不甘,拔出了別在小腿上的長匕。

樓婉君神色冷漠,剛才這個青阮可是下了死手的。

她明明很清楚她那一槍下去,沒幾個人能承受的,但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加重了力度。

這是想要廢了她這條腿的。

她揚起手中黑鞭,以青阮剛才的攻擊她的槍法還回去。

“啊!”

青阮吃痛,直接就被打下了擂臺。

421 果然是她

“阮阮!”

青城山派的弟子見狀,連忙跑了過去,而青阮已經昏迷了過去。

就樓婉君這手勁兒,被抽中的沒幾個能是醒着的。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青城山派的弟子很不服!

“你作弊!”

有弟子就指着她的鼻尖罵道。

樓婉君微微挑眉,目光幽深地看向了裁判。

裁判也是愣了半晌,觸及她的目光時,心底忍不住一顫,才連忙宣布:“唐小小攻擂成功!”

“比賽公平公正,青城山派的弟子也還有一次機會,本裁判看得一清二楚,你是在質疑本裁判嗎?”

轉而,裁判目光威嚴地盯着那青城山派的弟子,冷冷地說道。

青城山派的長老連忙致歉,低語怒斥那弟子後,吩咐人将青阮給擡了回去,他則是去取那根銀槍。

在看到那銀槍彎曲的弧度時,他老目露出很駭色,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這銀槍除卻重量驚人之外,還有就是用來煉制它的材料很特殊,十分的堅硬。

這種材料即使是煉成一根釘子,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被折彎的,更何況是這銀槍呢?

他不僅轉頭看着從擂臺上走下來的樓婉君,剛才那轉變太快了,只是那麽一腳就扭轉了局面,這……究竟發生了什麽?

“實在抱歉,損壞了貴派的鎮教之寶,能否給我看看?”

樓婉君走了過來,她臉上挂着淺笑,朝那長老伸出了手。

那長老略作猶豫,還是把銀槍遞給了她。

樓婉君拿起銀槍掂了掂,看了看之後,兩手握住槍身,徒手就把這銀槍的彎曲的弧度給掰回來了。

“這倒是杆好槍,只可惜選錯了主子。”

她把銀槍還給長老,那銀槍是用的虛空銀煉制而成的,是難得的好寶貝。

要不是這麽多人在看着,她倒是真想把這長槍給擄走的。

青城山派長老直到她走得沒影兒了,這才回過神來,定睛仔細看那杆銀槍時,弧度早已複原了。

他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還忍不住眨了幾次眼睛。

“小小!你剛才可真是吓死我們了!”

見到唐小小首戰告捷後,唐氏弟子紛紛過來恭賀。

“不過那青阮實在不像是資料中說的那樣,剛剛她的那兩招,資料上并沒有。”

唐歡就冷靜多了,她在回想青阮剛才的那兩個招式。

“誰還能沒有點底牌?再說了這要是資料能夠調查得這麽想盡的話,那豈不就是作弊了嗎?”

另一個弟子忍不住開口,“反正小小贏了的!”

樓婉君忍不住摸摸鼻尖,這麽說來,她還真是算得上是作弊了呢。

只不過就算是沒有楚北陌給的資料,她也是不會輕敵的。

既然這些人能夠來參加這天空之戰,又有幾個人會是簡單的角色呢?

“其他人怎麽樣了?”

樓婉君詢問,今天應該還有幾個唐氏弟子參賽的。

“都贏了!今天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

唐氏弟子很興奮。

樓婉君也笑着點頭,這一戰總體來說并不累,接下來是守擂。

這才是最累的。

只不過她今天這一場贏了,起碼要等三天後才會有她的場次了。

這倒是可以好好觀察那些“潛力股”的表現,只不過這只是初賽而已,估計能觀察到的東西也是有限的。

“小小,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這是初賽,能看到高手過招的場次很少。”

幾個唐氏弟子約着要出去走走,就将目光朝她投了過來。

樓婉君想着,她也該放松放松心态才是,于是就點點頭跟着他們出了會場。

時刻注意着她動向的姬婉月見她離開,也找借口離開了會場。

她先回到了浮島上姬府庭院,找到了青鸾。

“樓婉君還活着,我估計她就是當初在昆侖魔域偷襲我的人。”

姬婉月開口,臉上神色十分陰冷,眼底透着絲絲縷縷的殺意。

青鸾已經奪舍了青穎姿的肉身成功,此時的它乃是神鳥青鸾。

“早跟你說過她不會那麽輕易就死掉的,既然她還活着,那源珠想必已經融合了,我要是煉化了她,那源珠就是我的了。”

青鸾臉色幽冷。

“你別亂來,等天空之戰過後,你想怎麽煉化都可以。”

姬婉月目光銳利地盯着她警告。

青鸾聞言,頓時邪笑了一聲:“你是想留着她來對付姬紫月?果然是夠狠的,連同族姐妹都不放過。”

“你跟她們難道不是一樣的嗎?你有想過放過她們?”姬婉月冷哼。

青鸾聳肩,一邊在搗鼓自己的事情,一邊問她:“那你打算怎麽做?”

“先等我确認源珠是否在她身上。”姬婉月沉聲開口,然後看着她桌子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問:“有可以迷暈她的嗎?現在是賽期,動手會引起騷動。”

青鸾擡手就從桌子上拿了一瓶給她:“強效,小劑量使用就可以,不然你自己也要遭殃。”

“知道了。”

姬婉月應聲,收好瓶子就轉身出去了。

樓婉君跟着唐氏弟子來到浮島上的小酒館,小酒館裏人不少,布置得很雅致。

雖然酒水很貴,但是卻都是好酒,菜色也是很有特色的。

唐氏的弟子都很高興,抱着酒杯吃喝玩樂。

樓婉君一個人坐在長桌的後面,小口品嘗着佳釀,心中在想着事情。

她在想卷軸上那些人的資料,一開始她還信心滿滿。

但是一開始随便遇到一個對手就這麽厲害,這往後走,只會更加激烈。

“小小,拜托你去街邊給我們買點東西可以嗎?”

其他的弟子都玩得很歡快,見到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喝酒,就有弟子大着膽子請她幫忙跑腿。

“好的。”她倒是好說話,點點頭,詢問清楚後就起身離開了小酒館。

她順着巷子走了出去,因為現在會場裏還有比賽,街道上的行人很少。

她正要轉彎時,察覺身後有人跟着,便頓了腳步:“閣下跟了我許久,有話不妨直說。”

她說着,下意識就屏住了呼吸,一轉身就見到一張白色帕子朝她的口鼻捂過來!

樓婉君反應迅速,一腳就踹了她的小腹,自己後退了兩三步。

她感到腦袋略有些暈眩,連忙就從流星镯中弄出藥丸塞進了嘴裏。

這種暈眩無力感才逐漸褪去。

這是什麽藥?她都屏住呼吸了,居然還能被迷到。

422 再次邀請

“果然是你!樓婉君!”

姬婉月吃痛,身形踉跄了數步後穩住了身形,一手捂着小腹,臉色難看地盯着她。

吃了藥丸後樓婉君清醒了過來,她這才看清了來人是誰。

“你這眼睛還真是毒辣,這樣都能認得出來我。”

她也沒有狡辯,畢竟她這層身份遲早都是要被揭開的。

“哼!”

姬婉月冷哼,目光陰冷地盯着她,恨不得能用眼神将她給殺死一樣。

“你還真是跟個臭老鼠一樣,喜歡遮遮掩掩,我看之前在魔域的時候,那個女人就是你吧?”

她冷視着樓婉君,對她可謂是恨之入骨。

比起姬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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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第 97 章

專門載客的煉金飛艇飛起來并不快,甚至可以說要比運貨的飛艇還慢些,更不能與聖地調遣聖騎士的速度相提并論。這東西也不知道什麽原理,飛起來還挺穩,幾乎感覺不到搖擺與震動。

位于頂層的這個包廂實際上應該算是個小套房了,卧室裏安排了四張床鋪,外面擺設着軟椅和木桌,是乘客休閑的地方。包廂內通體用柚木覆蓋裝飾,挂着金框裝飾畫,吊燈壁燈的架子也金光閃閃,窗戶上鑲嵌着通透度極高的玻璃。

坐在包有彩色布料的長條軟椅上,少年瞪大眼睛扒着窗戶框向外張望。飛艇已經升空達到接近雲層的高度,這是他沒想到的。

還以為煉金飛艇有“飛艇”兩個字就會跟紅警裏的“基洛夫”差不多,沒想到它完全是座漂浮在高空的堡壘。

摩爾城就在腳下,從這個高度向下望,斜倚在山丘上的城池看上去仿佛小孩子喜歡玩的娃娃屋。上下城區之間界限鮮明而突兀,馬爾斯市集剛好像顆灰撲撲的珠子鑲嵌其中。

“您在看什麽?”喬伊斯坐在艾爾洛斯對面,懶洋洋向外撇了一眼就收回視線,“這有什麽好看的,等到了奧特蘭德,景色會比摩爾城更壯觀。”

“哈蘭德隆建築群才是最震撼的,回聖地以後您可以試試登上聖主慈悲大殿的頂層向下眺望,尤其天氣好的時候,那叫一個金碧輝煌。”

埃克特終于放下他手裏的飛艇各層平面圖,為聖地刷好感度的同時笑着從口袋裏摸出一本《聖歌贊美詩》。

艾爾洛斯垂頭喪氣的接過這本教宗欽定“教材”,嘩啦啦翻到第二首詩的位置,開始磕磕絆絆誦讀。

就像所有大學生最熟悉的英文單詞永遠是“abandon”一樣,聖子候選永遠只會背第一首。

“在……額,金色的……額,陽光……啊不是,聖光,在金色的聖光下,額,沐浴,額……”

他讀得比修道院裏的孤兒還糟糕,好在态度極其端正認真,坐在那兒一動不動連口水都沒要求。看在他這份努力的樣子上,埃克特勉強能管住自己的嘴角不讓它抽得太狠。

喬伊斯已經笑得背過去好幾回了,就學業而言,怪不得這小子在瓦爾哈利亞斯一直當預科生,拉萊納攤上這麽個笨蛋學生還真是有點可憐。

痛苦的朗讀一直持續到晚飯前,聽到聖騎士長嘆息着說“可以吃飯了”,聖子候選飛速收拾好書本,兩眼放光看向包廂大門。

梅爾大人但凡把放在吃上的心思挪一點給背書,陪讀的人也不至于如此飽受折磨。埃克特深深懷疑他是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低頭再看看白袍少年亮晶晶的圓眼睛,他只能自我安慰還好大人很聽話。

比起大家剛認識那段時間,梅爾候選的脾氣好了不知道多少。至少他現在已經不會張口閉口就來上一串邊境俚語的粗口“問候”,也不會再沒事找事沒有困難也硬要制造出一些困難。

正所謂有比較才有鑒別,回想起半年前真正生不如死的那段時光,埃克特覺得心情好了不少,整個人都升華了。

“沒關系,慢慢來,背得慢記得穩。餐廳在甲板層,您想吃些什麽?”

煉金飛艇上可以點餐讓人送到包廂也可以去各個艙室特供的公共餐廳用餐。考慮到聖子候選乖乖坐着讀了一下午書,就算效果難以評價這份努力還是值得嘉獎的,聖騎士長和牧師決定領着自家小孩出去逛逛。

艾爾洛斯心裏暗想自己不是背得慢,自己純粹就是磨洋工不想背。

根本就無法理解更無法認同的東西,可不是背得慢麽。他一個純文科生哪有背不下來的材料,哪怕換成背法條呢,有羅老師和張三加成結合例子分分鐘背下來給你看。再說了,當年為了鍛煉速記他還專門背過手機號和身份證號,那麽多串有規律或無規律的數字聽一遍就要複述出來,從來不知道啥叫“背不會”。

然而現在……唉,不說了,贊美詩專治各種嘴硬和不服。

頂層和甲板層都是一等艙,甲板以下還有兩層分別是二等和三等。以甲板為界理論上不能互通,也是為了避免客人之間産生誤會。

沿着同樣以柚木為包裹材料裝飾的走廊走出頂層客艙,艾爾洛斯回頭觀察到這一層能夠提供給客人使用的包廂只有三間。三張門上分別挂着不同的風景畫,屬于他的那間門上是一副“高崗上的山楂樹”。另外兩個房間一個挂着“靜靜的河流”一個挂着“海邊孤岩”。

他正在看,“海邊孤岩”的門猛然拉開,裏面走出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嚴肅的中年人,身後跟着三個穿着法師學徒長袍的年輕學生。

兩邊躲閃不及對上視線,艾爾洛斯抿嘴沖對方笑了笑,點點頭率先移開目光。

中年人皺緊眉頭大概打量了一番艾爾洛斯身上的神官白袍,又着重盯着埃克特看了兩眼,從鼻孔裏噴出一股氣:“……哼。”

那幾個學徒停下叽叽喳喳的交談,好奇的擠在一起跟着老師看熱鬧。

埃克特假裝不知道對方可能的施法者身份,彎腰低聲在聖子候選耳邊輕輕催了一句,艾爾洛斯擡腳就走。

開玩笑,還留在這兒傻站着幹嘛?專門等着給人讓路嗎?他又不欠得慌!

眼見那少年神官帶着随從一溜煙就跑了,中年人低聲罵了一句。

“福萊特老師,他是哪個教派的神官?長得真好看啊!年齡好像還很小呢。”

大多數學徒比較天真單純,想得也少,三人裏唯一的女孩子“嘻嘻嘻”笑了幾聲,撒嬌似的掐着嗓子讨論起剛剛看到的同行旅客。

福萊特沒好氣的撇了她一眼,壓低聲音:“将來你們出師以後在外行走切記要避開神官們,無論哪個教派,不管年齡長相,躲遠點知道嗎?”

“為什麽啊福萊特老師?施法者有必要讓着神官嗎?和我們比起來他們弱得要死。”

個子高一些的男學徒不像是個能忍耐的性子,施法者在大陸上任何地方都是橫着走的頂尖人物,他不理解老師為何要大家躲着神官走。

個子矮一些的男學徒沒說話,但是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到贊同之色。

福萊特先生嘆了口氣,認命的給三個學徒補充“常識”。

“因為他們總是很麻煩很能闖禍,神官背後往往有教廷支撐,惹一個相當于惹一窩。嚴格來說他們也是施法者,只不過走了捷徑。哼,不付出代價就想獲得力量,回頭又用那份力量四處沽名釣譽借機斂財,這種人不值得交往,趁早躲開。”

學徒們臉上流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看得福萊特又是一陣心塞。

這些有天賦的孩子自小不是在學院就是在法師塔裏過着幾乎與外界完全隔絕的生活,實力倒是有了,可這心性……

唉,反正施法者不出意外的話壽命都比較長,将來還是讓他們自己去撞牆吃些苦頭吧。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連漣漪也沒留下,等進了餐廳,學徒們迅速被演奏室內樂的小樂隊引走注意力。福萊特看了一圈,發現那個白袍少年神官坐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裏,跟着他的兩個人似乎正在勸他多吃點東西。

像個襁褓裏的巨嬰一樣,真是浪費民脂民膏。

“梅爾大人,鞑靼牛肉就是這個樣子的,您可不能浪費糧食。”

埃克特故意陰陽怪氣的用叉子指指艾爾洛斯的盤子,低頭多看了一眼裏面的內容物,聖子候選像是戴了張痛苦面具一樣眼睛眉毛全都擠在一處。

“我要是知道這玩意兒就是生肉拌生蛋黃和生洋蔥,打死我我也不會點它。”

他還以為鞑靼牛肉是炙烤的呢,沒想到端上來一看,盤子底下居然滲出一圈血水。

原來這是純生的啊!被追着啃了一口的牛還好嗎?

喬伊斯撕開面包蘸着奶油湯邊吃邊看聖子候選的笑話,主打一個兩不相幫。

“反正點了就得吃掉,浪費可是罪惡。”

埃克特想看看聖子候選遇到刁難會怎麽做,他都算好了梅爾大人要麽會找侍應要求加熱制熟要麽試圖退掉,可以預見的兩種方法都會被拒絕。

最後如果實在沒辦法他肯定會幫他把這玩意兒吃掉,但是危機問題該如何解決,那就不是他教就能教得會的。

然後,他就看到聖子候選在求助與耍賴之間選擇了掀桌子。

他放了個規模小效果足的聖光術,攏在手心裏極其不惹人矚目的光球猛然一閃,利用強光的熱量把盤子裏的生牛肉給烤成了黑炭。

“額……我不是故意的,沒掌握好力道,那個,我錯了,對不起!”

原意只是想把生肉弄熟,結果勁用大了直接給這盤牛肉辦了場葬禮。聖子候選滿臉心虛的四處找地方想要處理掉不慎搞出來的爛攤子,就像只明白自己闖了禍的貓。

埃克特還在瞠目結舌,喬伊斯今天第二次笑得喘不過氣。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好不容易壓着眼角停下,深呼吸忍住下一場爆笑,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外嘣:“梅爾大人,您在瓦爾哈利亞斯到底都學了些什麽?您過去的導師肝還好嗎?他有沒有被您氣昏過去過?哈哈哈哈哈哈!”

艾爾洛斯:“……”

我們藍星種花家的兔崽不學魔法只講究修仙!

聖騎士長用胳膊肘給了牧師一拐,轉臉正色對聖子候選道:“這次去見牧首,您正好能順便問問該如何控制力量。比起半年前您對聖光術和治愈術的理解加深了不少,釋放法術的效果也逐漸變得明顯,這是好事。”

孩子學業有進步了啊!雖然只是動手的那一面,但也比所有科目都毫無起色要讓人振奮多了。人類與魔力因子共鳴的親密強弱是天生的無法改變,但後天的勤勉也不是不能從一定程度上彌補先天不足。

就比如說治愈術吧,早先梅爾大人是連個光球都放不出來的,後來的賜福活動中他整整堅持了一天一夜,經歷過邪1教徒之亂後就像突然頓悟了那樣随手釋放,在摩爾城裏更是以此吊住不少性命。對于一個神官來說,這就是安身立命的本事。

要是他能把贊美詩也背熟,這孩子在未來的日子裏不管怎樣都算是穩了。

喬伊斯連忙擺正臉色,很是人模狗樣的點頭贊同埃克特的看法,順手就把艾爾洛斯面前那團黑炭撤開倒進垃圾桶。

“聖騎士兄弟說得沒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神官一般被認為不會經歷施法者的進階過程。但以我個人的經驗來看,這個判斷并不是那麽标準。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別人做不到,未必您也做不到。”

他隐晦的朝聖子候選擠擠眼睛,後者立刻回憶起他那個“末日學派”的學者身份。看到艾爾洛斯的表情,喬伊斯就知道他明白了。

神官們的施法實力只會随着年齡增長小幅變化,整體而言難有寸進。這個論斷多半是用來描述那些依靠信仰與祈禱“借”來元素之力的後天類型。先天的各類神聖系“施法者”實在是太罕見來,沒辦法放在廣義的大類裏進行讨論。

借來的力量不比天生的能力,其實是個非常簡單的“邊際遞減效應”。無論多麽虔誠,這種情緒總有邊際存在,不可能無限膨脹。所以當力量顯現之時,它的上限幾乎也就同時确定。而神官中那部分天生的能力者又因為職業特性不需要專門苦修法術,他們只會在教衆前來捐贈時偶爾出手施展,可以說極度缺乏鍛煉。

兩種情況疊加在一起,“神官弱于施法者”的觀點廣泛深入人心。要喬伊斯看,其實也不能怪正統施法者歧視神官們。就比如聖光教廷吧,天選之子,唯一掌握着治愈術這種堪稱神跡之術的教派,理論上聖光的神官走出去個個都應該能做到生死人肉白骨,結果呢?

沒錢就沒緣,拜拜了您吶。

說白了就是日子過得太安逸,總吃獨食難免養出一身壞毛病。

“正巧我對施法者的進階過程略有涉獵,接下來兩天半的時間裏可以抽空為您稍微補充些課堂意外的小知識。”

說完這些牧師揚起下巴擡手招呼侍應重新給聖子候選上了份餐,參考他點鞑靼牛肉時的心理期待,他額外要了一例炙烤鹧鸪肉。

看上去基本就是烤雞胸和烤雞腿的組合果然深得梅爾候選之心,他不再說話,低下頭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吃起盤子裏的食物,看上去就像只顧着腮幫子不停嚼嚼嚼的小倉鼠。

喬伊斯愛憐的從聖子候選身上收回視線,一不小心對上埃克特“你不要把孩子教壞”了的眼神。

兩位臨時監護人大眼瞪小眼比拼了一會兒,同時覺得這種行為實在是太傻太幼稚,終于放過自己的眼睛也安靜下來專注于晚餐。

不多時餐廳裏就幾乎坐滿了一等艙的客人,侍女們開始端着酒水和甜品四處走動方便就餐者取用。賓客們壓低的交談聲藏在歡快诙諧的室內輕音樂之下,一切都是那樣閑适優雅。

艾爾洛斯一口氣吃光了盤子裏所有能夠食用的部分,連充做裝飾的綠色植物也沒放過。埃克特見他吃得香甜,專門攔下侍女追加了一份甜點。

“巴克斯蛋糕,很好吃。”

聖子候選先是切了一小牙淺淺嘗試,然後安靜又迅速的消滅掉這份點心。他本就處于青春期,正是能吃能睡長身體的時候。一份結結實實的禽肉、一塊蛋糕、一個面包還有一例奶油蘑菇湯,這麽多東西吃下去胃裏叽裏咕嚕動了幾下就沒有任何感覺了,也不知道它們都填在哪個角落裏。

看看差不多,喬伊斯和埃克特不敢放任艾爾洛斯毫無節制的暴飲暴食,等他吃下以後一口甜點,聖騎士長敲敲桌面提醒。

“明早您想用什麽,我看餐單上的茄汁豆子很有趣,讓人送到包廂裏怎麽樣?”

艾爾洛斯放下叉子拿起紙巾擦幹淨嘴角,對于茄汁豆子興趣缺缺:“明早再說,該回去繼續背書了。”

也不能說有多努力吧,至少做個努力的樣子出來安慰一下埃克特,這一下午他難過的都快要吐血了。

聖騎士長老懷大慰,等着少年先起身才跟着站起來,走到一半他們又遇上來時見到的師徒四人。這回距離比較近,不僅是那個女孩子超大聲音喘了口氣,另外兩個男學徒也跟着低頭紅臉。

——吃飽喝足心情很好的聖子候選臉頰紅撲撲的,他又穿着寬大飄逸的神官白袍,領口空蕩蕩的露出線條精致的頸項與鎖骨,視覺殺傷力直線飙升。

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尴尬的小狀況,艾爾洛斯眉毛都不帶動一下的勻速走向餐廳大門。對于原身這張臉帶來的各種意外,他早已習慣。

就在他即将邁出餐廳的瞬間,身後桌椅翻倒與嘩然驚呼的聲音同時炸響。

少年轉身看了一眼,想也不想迅速走向聚集着看熱鬧的人群。

“讓讓!發生了什麽?”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誰在餐廳裏忍不住動手打架。埃克特趕上前分開人群,他這才從縫隙中看清楚原來一位老人倒在地上,手腳顫抖臉色脹紅,大張着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釀着紅燴汁的盤子在他手邊不遠的位置上,還有兩顆丸子盛在其中。

“不要驚慌失措,讓開!”

福萊特先生帶着學生也趕了過來,他大喝一聲試圖驅散圍在附近的乘客,話音剛落就見那個白袍少年神官指揮随從上前将老人“對折”着拎起來。

艾爾洛斯對自己的力量有着充分認知,他把埃克特推到前面,告訴他背後位扶起老人,雙手交疊猛然沖擊其胃脘部。

聖騎士長的力氣自然比聖子候選要大得多,第二次嘗試他就成功了。半顆肉丸子從老人嘴裏噴出來,圍觀人群發出嫌棄的聲音,衆人紛紛向後躲了一大步,然後才有零星掌聲響起。

“咳咳咳咳咳咳……呼……呼……”

老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想要回頭道謝臉上卻再次泛起痛苦的神色。

埃克特把他扶到椅子上,遺憾道:“力道沒掌握好,可能把他的肋骨摁斷了幾根。”

比起性命,幾根骨頭倒也不算什麽,老人撐着身子,疼的直抖還要若無其事的揮手:“多謝,不怪你,多虧你,嘶……”

要不是這游俠裝扮的年輕人及時出手,他或許就要被半顆丸子嗆死了。缺氧窒息的感覺糟糕透了,他寧可斷再上幾根肋骨也不願意遭那個罪。

骨傷啊……這就是治愈術的專業領域了。

不過煉金飛艇上人多眼雜,不能輕易洩露艾爾洛斯的身份。喬伊斯攔下想要施法的聖子候選,自己上前摸摸老人腹腔上側的骨頭,緩緩放了團白光給他止疼愈創。

“嚯!!”

一等艙的客人自然眼力十足,當下就有人認出這是聖光教廷招牌一樣的治愈術。圍觀的人圈重新縮小,每個人都想着能不能沾點福氣沾點光。

福萊特先生早就被乘客們擠到人圈以外,他看着埃克特和喬伊斯上前救人,又看看落在後面睜眼幹看什麽也不做的艾爾洛斯,滿懷惋惜的搖頭嘆氣。

“老師,人不是救回來了嗎?您為什麽嘆氣?”

學徒們還以為老師這是被人搶了風頭心裏不舒服,誰知福萊特先生又往人群裏望了一眼,轉回來傷感道:“我是嘆息明珠蒙塵,那兩個年輕人都很出色,可惜跟着神官做事,這輩子也闖不出什麽名頭了。”

學徒們聽得似懂非懂,倒是喬伊斯耳朵特別尖,隔着人群專門看向師徒四人。

額,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要不是聖子候選想救這個八竿子打不上關系的陌生人,他和聖騎士長根本就不會拐回來?

第 92 章 夜探火葬場

這一發現讓她變的慌張了起來,又朝老和尚問道:“大師,你可還有樂山寺廟的地圖?”

老和尚聞言奇怪的看着鄭萍萍,問:“地圖,我怎麽會有?”

鄭萍萍看見了他眼神裏的閃躲,發現自己又是太貿然了,不應該問的這麽直接,先不說地圖,就是那會說話的石頭,這老和尚都不願意說的。

不過這并不是她想要關心的,告別了老和尚,出了石廟,她站在門口默默的等着。

石浩見鄭萍萍都走了,怕被老和尚發現,就趕緊腦海裏想着外面的茶館,很快他出現了茶館的廁所裏。

出了茶館果然見鄭萍萍徘徊在石廟門口像是在等人。

他走了過去,笑道:“你這是在等着和誰約會啊?”

鄭萍萍想着事情,聽到聲音轉過身來,笑道:“當然是等你啊。”

“呃。”石浩摸了摸鼻子,也對,這丫頭會讀心術,恐怕早就知道他在房間了,不過還算沒那麽馬大哈,沒有拆穿他。

“你辭職了嗎?”鄭萍萍又問道。

石浩遺憾的搖了搖頭,“沒成功,還是偷跑出來的。”

“那你怎麽知道我在老和尚那裏?”鄭萍萍歪着頭,表示很奇怪。

石浩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因為你的關系?”

鄭萍萍似乎并不在意,拿出手機找出導航來,指着一個地方,道:“我要去這裏,你有辦法帶我去嗎?”

石浩看了一眼,果然是那個火葬場的位置,心裏升起一陣反感,果斷的搖頭,“我沒辦法。”

他在公司裏折騰了老半天了,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鐘,而這個地方距離禪山石廟還有幾百公裏的距離,到了那裏就天黑了,半夜闖火葬場?他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先回老家呢。

鄭萍萍滿臉失望,白了石浩一眼,哼道:“你不去,我自己去。”

石浩連忙攔住她,“姑奶奶,別鬧了行不,要去也明天吧,現在出發到那裏都天黑了,你确定要夜探火葬場?”

鄭萍萍歪着頭奇怪的道:“那有什麽好怕的,你都不跟我去,可是有損失的,你确定不去?”

“有什麽損失?”

“呵呵,你想突破修為嗎?”

“廢話。”

“那就帶我去!”

……

石浩和鄭萍萍二人好不容易攔了一輛黑車,朝着火葬場的方向而去,司機是個中年大叔,剛聽到他們要去火葬場的時候,本來是要退單的,他們對火葬場都有本能的忌諱。

但在石浩願意付三倍錢的誘惑下,終于還是接下了這個活,只是在距離火葬場還有一公裏的地方就熄火,死活不走了。

“你們沿着這條馬路一直走就到了,這錢你們願意多給就多給,這天也黑了,要幹啥你們趕緊的,別指望我再帶你們往回走,能帶你們來已經是夠意思了,我還得趕着回去燒燒香呢。”

見這哥們說成這樣,石浩也只能幹笑的遞上了錢。

這要是換成他,他肯定也不願意接這活,畢竟活人都對這些很是忌諱,覺得晦氣,而且誰特麽半夜三更往火葬場跑,這不是有病嗎。

不過看了一眼旁邊躍躍欲試的鄭萍萍,石浩再一次感嘆這個世界太瘋狂了,遇到的女的沒一個正常的。

送走了黑車,石浩上前替鄭萍萍拎了一把她手裏一直提的黑箱子,都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變出來的,上車的時候還沒有啊!

不過她是綠瑩的女兒,就是變成一個大炮出來石浩也覺得是正常的。

“我已經能夠感應到妖靈的撥動了,你一定要跟緊我了。”鄭萍萍說着臉色變的嚴肅起來,有那麽一瞬間,石浩似乎從她身上感覺到了一股仙人的氣息。

這個火葬場周圍砌着高高的圍牆,也不知道是為了防盜還是幹什麽,不過這也難不倒他們倆個,輕輕一躍,順着外面的樹就上了牆。

雖然現在到處都是監控,但這火葬場相信肯定是沒幾個,有估計也是裝個樣子,石浩看到院子裏有個監控都線都露在外面,跟個吊死鬼似的垂着攝像頭。

誰會閑的沒事幹的,待在監控室裏看火葬場的攝像頭啊,尤其是真要攝到什麽特殊的,不是自己吓自己嗎。

如此一來,他們倆人進入也簡單的很,幾乎一路暢通無阻,雖然這裏面也有看門的一些大爺,但他們像個飯後遛彎,根本不會注意有沒有人闖進來。

路上石浩也聽着鄭萍萍的解釋,也算知道這丫頭要幹嘛來了,天地之間萬物皆有靈氣,一花一樹一菩提都有可能修煉出靈力來。然而有一個叫靈的東西,脫離三界的管轄之內,游離在五行之間。

這種靈也稱為氣靈,氣本事一種氣體,賦予了靈力就變的有了神智,萬物皆有靈力,氣體自然也包括了其中。

一般來說氣體很難修煉出靈力,但有些奇怪的地方,數萬年都出現任何生靈,加上特殊的地形和機緣巧合之下,氣體便演化出了靈力。

而修煉者如果能收服這樣的靈為自己所用,那麽便相當于修行中多了一個輔助外挂,因為靈可以幫助吸收靈力,可想而知對修行的輔助有多大。

不光吸收靈力,這靈最大的好處還體現在修煉的領悟之上,要說修煉者嘴懼怕的當然是時間的流逝。

誰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活上多久,在有限的壽之內想,如若想要逆天而行,那麽只有逆流而上。而一個人最多只能到一個地方,而靈就不同了,它們可以吸收所在的地方所有的靈力,體內有一個靈助你去感悟天道,那麽就相當于帶了一個助戰寵物,不停的給自己加屬性。

而在這之前,綠瑩曾來過此地,發現這裏有一頭靈,而那時候綠瑩所見的只是初始狀态的靈,當年綠瑩并沒有将其收入囊中,而是因為發現這樂山寺廟的石頭下壓着一個妖獸,而這個靈似乎是為守護而生,所以動不得。

但鄭萍萍卻上了心,更是聽說這靈有肯能吸取妖獸的力量變成了妖靈,這種妖靈大多數自帶天賦神通,并且還可能繼續進化。讓鄭萍萍很是動心。

第 107 章 借內丹(下)

穿山甲這種生物,一般而言,主要吃白蟻,蜂卵,還有一些昆蟲的卵為生,食量很大,一頓飯可以吃500g的白蟻!是森林的“保護神”,一片林子裏有它在,基本就沒有蟻害!

但現在很多人不知道,這家夥在過去戰亂年代,跟烏鴉一樣,名聲并不好,認為它吃死人肉,山裏人碰見,都要“啐”上一口,祛除晦氣,不然會給家裏帶來災禍!

實際上,和死人肉相比,最有吸引力的還是逝者的骸骨,因為爛骨頭招惹螞蟻,穿山甲喜歡“嘬”骨頭,從骨髓裏吸螞蟻吃,有時候窮人家的棺材板子裏,就藏了這麽一個貨,故而名聲十分的臭。

黃鼠狼有“激光筆”,臭老鼠有咒語,貓咪能套話兒,狐貍能致幻,每一種動物,成了氣候後都有自己特殊的技能!穿山甲也有!當然……指的不是它從娘胎裏帶來的鑽山打洞,這家夥更像是葫蘆娃中的七娃,它的特殊本領,依賴于“法寶”!

而所謂法寶,正是一顆顆被它“盤”的像是珠子一樣的死人骨頭,忽悠人的時候,則稱之為“內丹”!

這東西一旦沾在“目标”的身上,就和肥老鼠的尾巴一樣,有異曲同工之妙,甚至比那更可怕!肥老鼠的尾巴,是逼迫對方按照自己的指令行事,如果不聽話,就狠狠的收拾你!讓你生不如死。

而這一塊塊被穿山甲“盤”的珠圓玉潤的死人骨頭,則像是蝕骨之蛆,潛移默化中,迷惑你的心智,讓你主動的為它賣命!把你賣了還給人家點票子!

動物的世界,比人的世界更加殘忍複雜,狡詐奸猾,人類好歹還有一套游戲規則,而動物的世界…..則純粹無所不用其極。老貍王也好,強哥也罷,它們都是将兵之才,類似于韓信,而這穿山甲,則是将将之才,類似于劉邦,雖然本身沒啥本事,但能駕馭蕭何,曹參,陳平,韓信之流為它賣命!相當于統帥型的靈物。

“行了,老弟,客氣的話就不用說了,”穿山甲說着,從嘴裏吐出了一顆圓圓的珠子,跟小孩子們玩的玻璃彈球一般大小,和在那将軍墓裏…..小皮子腦瓜子中摳出來的那個紅珠子不一樣,這顆蒼白的圓珠子,上面毫無光澤,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石頭蛋蛋!

“大哥…..這個,我要吃下嗎?”江明唏噓問道。

“不不不!”穿山甲的腦袋一個勁兒的搖:“你吃下了,不就把我給害了,我只是借你,又不是給你。”

“哦,不好意思,”江明慚愧的點了點頭。

“把頭低下……”穿山甲吩咐道。

江明乖乖的低下了頭,把自己的後腦暴露了出來,穿山甲的小爪子捧着那顆小“內丹”,按在江明的後腦上,然後伸出了細長的舌頭,舔了舔,登時就像502膠水一樣,牢牢的粘在了他的後腦殼上。

“行了!”穿山甲笑眯眯的拍了拍手,笑道。

“這…..就可以了麽?”江明有些不可思議。

“是的!等到你遇見危險時,就會生出一層刀槍不入的鐵皮來,防禦力和我一樣強!”穿山甲一臉憨厚慈祥的說道。

江明雖然覺得有些無厘頭,但畢竟是人家的一片好意,還是十分感激的,但正事要緊,他要趕緊知道那老貍王藏在什麽地方?

“大哥,你趕緊告訴我,那老貍王在哪裏呀?”江明着急的問道。

“咳咳!”穿山甲咳嗽了兩聲說:“那老貍王,就在離這裏7-8裏遠的村子裏。”

它擡手指了指方向繼續說:“你沿着這條路走,一直往前,就能到那個村子了,你不要擔心,我的內丹在你身上,我的神識也和你在一起,進了村子,該去哪家,我告訴你。”

江明倒抽一口涼氣,難以想象…..老貍王的家,竟然是在村子裏,穿山甲指的方向,正是他和墨墨之前要去的那個村子的方向!之前他還以為,那老貍王的老窩,是在什麽什麽深溝險壑中……

“那貨……在村子裏?”江明感到不可思議。

“是啊!”穿山甲點了點頭:“那家夥,是一個老貓,化作了人形,假扮景區管理人員在村子裏居住,養了好多好多的貓……..”

它簡單的把老貍王的前世今生給江明介紹了一下,并補充道:“所以啊…老弟,我是說……它的法力很強,你不一定是它的對手,至于那些散兵游勇猞猁貓之類的倒不是什麽大事,要我說……你幹脆別去了,好看的母貓多的是,何必單戀一枝花呢?”

這家夥又在給江明上眼藥兒了,刺激他的心,江明激憤的渾身顫抖,沖穿山甲前腿微彎,施了禮後,說:“大哥,時間緊迫,我就不跟你多說了,我要去救人了!”

說罷,他扭過身,快速的朝村子的方向跑去,他的腿傷雖然沒有100%的恢複,但已經恢複了40%了,基本上一瘸一拐的行進,速度也不慢,江明心急如焚,擔心墨墨現在……已經遭了毒手了。

穿山甲看着江明的背影,心裏那叫個美呀,比劉備得了趙雲還開心!

實際上,那顆所謂的“內丹”之所以不讓江明吃下去,并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它發揮作用,必須依賴于靠近大腦,你吃進肚子裏…..通過腸道就拉出來了,什麽作用也發揮不了,必須牢牢的貼在腦後,讓主人的影響源源不斷的作用在“臣子”的腦子裏。

穿山甲的“蝕骨內丹”術雖然厲害,但也有很大的局限性,就是必須親自給目标“加冕”!用自己的唾液粘在對方的皮上,這一點就大大的限制了其使用,誰也不是二逼,讓你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往自己腦瓜子上招呼!除非是像江明這樣,心急如焚,為了救人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用逼嘴忽悠之……則大大的提高了成功的概率!

而要說…..這內丹,純粹就是一個“控腦插片”,就像早些年……義和拳的“符水”一樣,喝了就能“刀槍不入”,純粹騙人的玩意,倒也不是!它在穿山甲的法力驅使下,确實能提高江明的防禦力。

這東西融嵌在皮膚裏,通過毛細血管的擴散,能讓江明的皮膚變得跟牛皮一樣堅韌,輕易不會被劃開,但絕對比不上穿山甲自己的“鱗甲”,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确提高了江明的戰鬥力!

“太歲血清”持續作用着,江明的腿腳感覺越來越好使!他瘋狂的跑着,來到了村子裏,卻不知道是哪一家四合院裏住着老貍王。

“老弟!向左!”

“對!”

“向右!”

“一直走到頭,最後一家!”

……

穿山甲的聲音通過顱骨的震動一句句的傳入了江明的腦子,他心裏一陣陣暖意,感覺底氣更足了,這穿山甲大哥的內丹,就像是尤教授控制鈴铛的時候一樣,可以給自己答疑解惑,避免了很多的錯誤和風險!

走到了巷子頭,江明終于見到了老貍王的“府邸”,還沒到門口,就聽見裏面傳出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嚎聲,無數只貓在裏面嗷嗷大哭,陣陣凄厲的貓叫刺耳難聽!

群貓在哭喪,逃跑的那些貓兒們都回來了…..院子裏咒罵聲,叫嚣報仇聲,還有雜七雜八的動靜亂作了一團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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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回首無往昔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怒吼:“夙堯,有本事給我出來!”

緊接着便聽到蘇妜的聲音:“二殿下,夙堯仙上真的不在!”

而後,腳步聲向我們這邊傳來,還沒給我反應的時間,在房門被踹開的的那時,衣服便完好的穿在了身上。

在雲淙進來的那一刻,七夜怒言:“誰讓你進來的?!”緊接着送去了一掌,将雲淙震得退了幾步,而這時,追上來的蘇妜看見這一幕,也是驚掉了下巴。

“夙堯!!!”只聽到雲淙狂躁的嘶吼,眼中的怒氣早已控制不住,随之拿出一把長劍便要向七夜攻來,七夜只輕蔑一笑,揮袖間,雲淙連還手都沒有機會,劍落的那一刻,嘴角也滲出了鮮血。

“好了不要打了!”我起身站在七夜面前:“二殿下,我葉落好歹一界之主,你這樣随意進出涉我私事,又當怎麽個說法?”

雲淙拭去嘴角的鮮血,一陣譏笑:“哈哈哈…說法?葉落,我對你的心從小到大從未變過,他夙堯不過與你相處了幾個月你便把自己交給了他,你還要不要臉?!”

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七夜也怒了,只一瞬之間掐住了雲淙的脖子:“我能夠一次次放過你,也是念着你與她這一點點情分,若我堂堂正正跟你算個賬,你就是死千次萬次也不為過。”

“你有種就殺了本宮,看看這一整個天族會不會放過你?”

七夜明顯掐的緊了些:“你以為我不敢?”

“夠了!你放開他!”聽到我的話,七夜才緩緩松開了手,雲淙也無力地倒在地上。

“殿下,從小到大我都将你當做親哥哥一樣,可你如今是要做什麽?我這幻靈殿喜清靜沒要幾個守衛,便由得你随意進出嗎?”

他撐着身子站起來:“我從沒想過我們有一天會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以為,只要我在你身邊默默守護,你總會看到我的好,可如今你告訴我,我所有的努力在你眼中比不上一個你才認識幾個月的男人!”

“我從來就不喜歡你,我說過,在我眼中你從來都是我的哥哥。”

他一陣冷笑:“呵…所以你是想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嗎?你覺得這個夙堯是你可以托付終身的嗎?他來歷不明,身份未可知,你就這麽相信他?”

“他是我未來的夫君,我有什麽理由不相信他?”我再一次看向他:“殿下,如果沒什麽事的話,還請你離開!”

他一陣大笑,似乎有許多不甘:“好,我走!不過我總有一天會揭穿這個人的身份,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看着他憤怒離去的背影,我才知道原來一切都變了,我們都長大了,原本的單純不在,他也會是下一個六界之主,而我,還活在以前的世界裏,那是我們四個最無憂無慮的時光,如今,都變了。

一直沉默的蘇妜終于開口:“落落,夙堯仙上,我也先退下了。”

這一唱一和,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麽陰謀,究竟,我在他們的算計中,過了多久?

往日的無憂無慮,到今日這個地步,中間歷經了什麽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初心已經不在了。

而這樁事無疑是給我留下了陰影,在我腦中揮之不去,在之後的半日裏,也沒能打得起精神來。

他為我披上一件披風:“小心着涼。”

我想了許久,終于還是問了他一個問題:“你是不是…也不喜歡這裏?”

“怎麽了?”

“靈界是我母親留下的,我一直想着,只要有人繼承,我便不想再管這是是非非。”

他愣了愣,随即抱緊了我:“以前的你,倒也是這樣想的。”

“什麽以前的我?”

他笑了笑:“沒什麽。”

總是怪怪的,總說很早以前就認識我,也沒見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哎喲,我的小靈主啊,你們還有閑工夫在這談情說愛呢?”蒼樾匆忙闖進,一臉的慌張。

“怎麽了蒼樾老頭?”

蒼樾一臉着急:“哎呀,今晨二殿下在大殿之上直指夙堯仙上來歷不明,恐是邪祟妖物,衆神也接連附和,使得陛下左右為難,這不,迫于衆神壓力,讓我找你們了。”

呵,看來他真是半點情分也不念,只為了知道七夜的身份?

沒等我開口,七夜冷冷一笑:“好,我們便走這一趟。”

“哎,二殿下這明擺着要找您的麻煩,您要是去了,不管您是什麽身份,都會落一個邪祟妖物的下場。”

七夜輕蔑道:“我倒要看看,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淩霄殿上,雲淙身邊衆神圍繞,似乎起了心要置七夜于死地。

“陛下,夙堯仙上和靈主大人來了。”随着蒼樾話一說出,所有的目光都圍繞着我們,頓時議論紛紛,流言四起。

天帝這次并沒有多說,連眼神都開始閃躲。

“夙堯見過陛下。”

只這麽一句,周圍的議論再次傳來,都圍繞着一個話題,那就是七夜的身份,他的來歷。

我朝這兩邊看了看,今日還多了些從來沒見過的神仙,我随即說道:“也不知今日是什麽好日子,我宣布與我未來夫君的喜訊不過兩日,怎的這麽快就引來衆神的祝福了?”

這時,雲淙又開始了他的表演:“落落,我會讓你看明白,這個極力掩蓋自己真身的人,背後的秘密。”

“今日,衆神見證,天命星君手中的天辰鏡,照真身前塵,本宮倒要看看,這個靈神夙堯,究竟是何方神聖。”

僅僅半天的時日,他便這麽沖動,怎麽越發的不像他了。

“二殿下就這麽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我未來夫君的真身?”

旁邊的白胡子老道突然站了出來:“靈主大人,臣等冒昧,若靈神仙上真是邪祟妖物,定不能為靈界至尊!”

這時,天命星君拿着一面鏡子站了出來:“陛下,請容微臣照一照這靈神夙堯的真身,若是邪祟,定不能容!”

“臣等附議!”

天帝明顯猶豫不決,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七夜只笑了笑:“原來,在座各位都是想看一看在下的真身。”

第 104 章 如此毒舌

“要不要原諒他,看你自己。”趙靖西涼涼道。

聽了這話,墨雲哭的更加傷心了,他沖着古月華哭哭啼啼道:“藍衣姑娘,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你,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諒小的,小的以後做牛做馬來報答你……”

他也是夠厲害的了,之前以為趙靖西不過是将古月華當做一般的丫鬟,更兼之古月華那日劫持趙靖西的事情,所以一直都對她懷恨在心,剛剛才會一見面就給古月華臉色看,但此刻趙靖西一說趕他走,墨雲立刻便改變了态度,他既懂得審時度勢,也懂得變通。

古月華本來以為這毒嘴的墨雲會一直死犟到底,他這麽突然的轉變,她反而卻有幾分不能适應了。趙靖西的話說完好久,她都沒有開口。

墨雲一見,頓時嚎哭的更加起勁了,那凄凄慘慘的哭聲頓時便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但是大家一瞧趙靖西也在場,頓時便悄悄閃遠了。

不過,所有人都多看了一眼低眉順眼站在趙靖西身邊的古月華一眼。在心底悄悄的記住了她。

能讓一向都風光無比的墨雲在趙靖西面前栽跟頭,這女子絕對不簡單。

有好事者當下便嗅到了一絲暧昧的氣息。這位新進府的藍衣姑娘,說不定會取代紫衣成為靖王府裏最受寵的丫鬟也說不定……

短短一瞬間。衆人心思各異。

趙靖西被墨雲的哭聲弄的有些不耐煩,他揮揮手便命人将墨雲趕下去。

知道自己從此之後就要離開靖王府,再也不能在趙靖西身邊伺候,墨雲頓時什麽也顧不得了,他膝行上前,猛的撲過去抱着古月華的大腿便不松開了,眼淚一把?涕一把的喊道:“藍衣姑娘,求求你了,你就原諒小的吧!”

古月華特實在是怕了他了,再說她這才剛進靖王府,墨雲就被趕出去,影響也不太好,她張嘴喊道:“好了好了,我原諒你了!只要你以後不再罵我……”她話還沒有說完,那抱着她雙腿的墨雲便忽然被人一腳給踹飛了!

看到這一幕,古月華心中更加驚悚了。一擡頭,便看見趙靖西黑着一張臉,渾身散發着凜冽之氣的站在那裏,很顯然,墨雲就是被他給踹飛的。

古月華心中駭然無比,她還從來都未曾見過趙靖西如此發怒的模樣,她轉過頭去,看見墨雲被踹出去三丈遠,匍匐在地。嘴角已經有鮮血流淌下來。

她心中更加驚悚了,不知道趙靖西這發的是哪一門子的瘋。

趙靖西卻沒有理會她,而是轉身對着墨雲道:“她的腿也是你能抱的?滾下去給我反思一個月!”

“是!王爺!”墨雲雖然被踹的吐血,但聽了這話,卻還是掙紮着從地上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退下了。

趙靖西這才轉過身來對着古月華道:“走吧。”

古月華愣愣的點點頭,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一邊走一邊在心中哀嚎起來:天啊!要她給如此暴戾的趙靖西做丫鬟,不定以後會受到怎樣的折磨,她還是死了算了!

但是鑒于此人如此暴躁,她還是乖乖的跟着他去吧!否則他有可能連她一起打……

古月華很沒骨氣的跟着趙靖西走了,臨走之前,她對着墨雲投以同情的一瞥。

這件事情不出一個時辰便傳遍了靖王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來了個了不得的婢女。靖王殿下為了她,連一向都寵信有加的墨雲都打了。

古月華才一進府,便讓所有人都對她忌憚起來,但是她自己對此卻是一無所知。

她跟在趙靖西身後,一路走進來,每到一處殿宇,趙靖西就會轉過身來對她解釋一番。

“這裏是本王練武的後園,你沒事也可以來轉轉。”

古月華點點頭,眼睛不經意的瞥過那一大片竹林,微微的點了下頭。

趙靖西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當她們走到最為寬廣的一處殿宇之時,他停下來轉身望着古月華道:“這裏是本王自己居住的地方,以後你也住在這裏,本王的飲食住行,一切都交給你來打理。”

古月華擡眸去望,只見這處殿宇巍峨高大,莊嚴肅穆,瞧起來竟然與皇宮內的殿宇也不逞多讓。門口的大理石地面上幹淨如斯,有好些個侍衛守侯在這裏。

也不知道太後究竟有多愛自己的這個兒子,竟然給他的府第修建成這個模樣,果然是很愛燒錢!難道都不怕皇上忌諱?

趙靖西沒有理會她震驚的眼神,坦然自若的走了進去。那些個門口侍衛見到他全都伏地請安:“參見王爺!”

趙靖西擺擺手示意衆人起身,轉頭對着古月華有些不耐道:“你還站在那裏做什麽?趕緊過來!”

古月華來不及感慨便開始哀嚎起來:天啊!這麽多侍衛,她要怎麽逃出去?早知道她今日就不來了……

趙靖西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微微一笑道:“你要是不來,本王就是翻遍整座京城,也要把你找出來!除非你這輩子都不呆在京城!”

古月華早就知道他會這麽說,頓時無語的在心中翻一個白眼,面上卻淡淡道:“哪能呢?我這不是來了嗎?”

趙靖西卻已經轉身進去了。

古月華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一下兩邊的侍衛,也慢慢走了進去。她正在盤算着逃出去的可能性,卻聽見有一個很是溫婉的聲音道:“王爺,您回來了?”

她擡頭一看,卻見趙靖西身邊站了個身穿紫色紗衣的美麗婢女,正巧笑嫣然的向趙靖西請安,眉梢眼角皆含風情。

趙靖西身邊竟然還有如此漂亮的婢女?古月華微微有些吃驚,但是她一想到這位王爺在外的名聲也就釋然了。

她仔細的打量了這婢女一眼,卻見其身量高挑,腰肢纖細,微微彎腰向趙靖西請安之時,因為身穿的衣裳是敞領的緣故,胸前有一大片的雪膚暴露在空氣裏,頗為吸引人的眼球。

我天!古代還有如此赤裸裸的勾引!

古月華頓時興奮起來,她在猜想,不知道這婢女的一言一行,那即将要做靖王妃的張丞相之女張嫣可曾知道?想想就幸奮……

然而,趙靖西卻面無表情的瞧了那婢女一眼,冷冷開口道:“紫衣,你怎麽會在這裏?本王不是說過你不用來這裏嗎?”

紫衣怯怯的看了趙靖西一眼道:“王爺,奴婢聽說您選了新的婢女進來,所以過來瞧瞧,順便替您調教一番,畢竟,新買進來的丫鬟不懂規矩,用着不順手……”

“你操心還挺多的!”趙靖西冷笑一聲道:“本王可不敢将她交給你,萬一教的跟你一樣,整天什麽事情都不做,光想着爬主子的床那可怎麽辦?”

紫衣聽了這毫不客氣的數落與挖苦,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為了防止趙靖西再說出什麽難堪的話來,紫衣忙道:“既然王爺不需要紫衣幫着調教丫鬟,那麽紫衣告辭。”話一說完,便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去。他冬讨才。

“回來!”趙靖西忽然喊道。

紫衣頓時驚喜的回過頭來:“王爺,您改變主意了?奴婢在太後身邊服侍了這麽多年,調教幾個丫鬟還是不在話下的……”

“靖王府裏缺少布匹還是怎麽的?就讓你穿這麽一件破破爛爛的衣裳?連肉都露出來了,要是被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這靖王府是勾欄妓院呢!”趙靖西滿臉嫌惡的道:“王朝,你去找一件能穿的下人衣裳來給紫衣,記住了,一點肉都不許露!”

古月華:“…….”

紫衣的一張臉已經變成了豬肝色,此生她聽過的最刺人的話,莫過于此了!

趙靖西卻還嫌棄傷人不夠,當下再捅一刀道:“明明沒有姿色,卻總是愛做這種下賤的事情,真不知道你怎麽能有臉活到現在?你還是退下吧!以後少出現在本王面前,省的礙眼!”

古月華站在那裏,幾乎可以聽見紫衣心碎的聲音…

紫衣搖搖欲墜,面容凄苦,但面對滿臉厭惡表情的趙靖西,她也只能跌跌撞撞的退了出去。

古月華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望着趙靖西,今日她真是大開眼界了,沒有想到尊貴無比的靖王殿下,竟然能夠如此毒舌!這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加兇殘的男人了……

“你愣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進來?”趙靖西皺眉道。

古月華頓時從遐想裏面回過神來,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進到殿內,趙靖西直奔圓桌而去,古月華站在那裏細細打量四周,在心中想着,自己既然是丫鬟了,那她從哪裏開始伺候?

還不等她想完,面前卻忽然伸過來一杯茶來。

古月華吓了一大跳,忙擡頭,這才看見那見舉着茶杯的人是趙靖西。

“喝吧,難道你不渴?”趙靖西淡淡道。

古月華望着站在她面前的這個人,再瞧瞧那舉到自己面前的茶杯,有好一會兒都不能反應過來。

這到底是誰伺候誰?

她想,她有必要問一下趙靖西。

“王爺,我才是丫鬟,應該是我倒茶給你喝才對吧?”

話一出口,古月華瞧見趙靖西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卻後悔起來來,管他誰伺候誰,趙靖西既然發神經,那她就讓他發好了?何必要提醒他呢?

第 103 章 快速賺錢的好方法!

跟他們一起的小哥們還有幾個,都是班裏的差生,之前沒少一起逃課出去打游戲。

平常未必總在一起,但是聽說顏沖要請客吃飯,他們立刻都拱了上來。

學校門口就有那種小燒烤店,門臉破舊,裏面只有兩三張破桌子,點串都要自己往上寫,啤酒自己拿,但偏偏就是很好吃。

顏沖說要請客,但也沒有人真的傻了吧唧的往死了點,他們知道顏沖的條件一般,基本上也就點點兒羊肉串也就算了。

顏沖看他們拘謹,便特別豪氣地在點菜的小單子上一頓寫。

旁邊的同學看了他,都是一臉的懵逼:“你這是畫畫呢?”

這時候有人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孫子這麽多天不見,突然說要請客,不會是想訛我們一頓吧!”

大家都是窮學生,家庭條件真好的也不會跟他們一塊玩。

顏沖這要是點了一菜單的串,他們也掏不起啊!

于是便有人委婉地跟顏沖表示了一下。

“哈哈哈,你們擔心什麽呢!”顏沖把手裏的點菜紙抖了抖,然後把老板娘叫了過來,當着面遞給了她,然後轉賬過去了五百塊。

“這錢先押着,不夠我再給你。串快點上!”顏沖道。

校門口的小館子,主打一個實惠,不喝酒五百塊就算是大生意了。

于是那老板娘當然是喜笑顏開,道:“你就放心吧,這就給你烤!”

那些同學看着顏沖,都驚呆了。

你這真是發財了?

但是程天樂在這個時候,卻表示出了擔心。

“沖哥。”程天樂道,“你這幾天生病在家,不會是去賣腎了吧?”

顏沖:“!!!”

你們想啥呢?

“我沒賣腎,也沒賣別的,你們不要多想。”顏沖道,“錢吶,肯定是掙了一點,你們放心就行了。”

見顏沖這麽說,他們也就不多問了。

既然顏沖不肯說,那麽就算不違法,肯定也是游走于法律的邊緣。

他們雖然是差生,但畢竟還沒有去混社會,真讓他們幾個去看場子,他們也不太敢。

有吃有喝也就行了。

很快,各種烤品就端了上來。

他們不喝酒,所以點了些可樂雪碧美年達,學着大人的模樣,一起先敬了顏沖一杯。

人就是這樣,無論是大社會還是小社會,都是一樣。

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勸有錢人。

雖然他們還是學生,但是對顏沖也都充滿了恭敬。

他們都是同年的學生,但不管月份大的還是月份小的,都管顏沖叫沖哥,面子給得特別足。

“沖哥,咱一會兒幹啥去啊?”程天樂吃飽了之後,問道。

“我都行,打臺球還是上網吧?”顏沖反問道。

“要不咱們唱會兒歌兒去?”這時候一個不知死活的人開口道。

“這個提議好!”顏沖當即就表示了同意。

于是他們吃飽喝足之後,就打車前往了娛樂一條街中一處比較大的量販式KTV。

這家KTV非常的正規,雖然沒有特殊的服務,但是機器都是比較新的。

“你們先唱,你們先唱。”顏沖故意地客氣了客氣。

“沖哥,你看,咱們兄弟你還客氣啥啊!”旁邊的人不住地勸。

“行,我點一個。”顏沖大咧咧地坐到了點歌機旁邊,聽着他人的演唱,然後搜尋了一下日本懷舊歌曲。

竟然還真的發現了這首《審判》。

“嗯,就來這首我第一個拿到一百分的歌曲吧!”顏沖鄭重地選了點歌和優先。

于是等那個人唱完之後,顏沖拿起了麥克風,好像明星一樣,走到了前方。

“大家好,我給大家演唱一首日本老歌,希望大家身體健康!”顏沖臺風深沉,給了大家無限的遐想。

下面還有人配合地鼓掌叫好。

然後等到前奏演奏完畢,顏沖一張口。

下面的人立刻就受不了了。

聽你唱歌,身體健康得了嗎?

于是他們紛紛表示身體不舒服,想去一趟衛生間。

顏沖才唱了三句而已,這屋裏頓時就沒人了!

顏沖:“!!!”

唱得有那麽差嗎?

不過他卻不在乎,繼續興奮地唱了起來。

是誰看扁了我沒有觀衆?

我自己,第一個被感動!

我這可是能拿一百分的歌曲,你們只是不會欣賞罷了。

但是他這首歌還沒唱完,服務員就過來敲門。

“大哥,旁邊幾個包房都反應唱不下去了,還有個大哥心肌梗死昏過去了。”服務員道,“我就問一下,您一會兒還唱嗎?要不我把單給您結一下吧,算您免費!”

“不行!”顏沖義正言辭地道,“我是花錢來的!而且你打擾了我唱歌,我一會兒還得完整地重唱一遍。”

那個服務員無奈地走了,過了一會兒,又來了一個經理模樣的人,道:“哥們,行行好,今天就唱到這兒吧。您看您想要多少補償,我們掏了!”

顏沖嘴裏說着不要不要,最後那經理還是帶着幾個保安,“客氣”地把顏沖他們“請”了出去。

不但退還了所有的消費,而且還給顏沖包了一封兩千塊錢的紅包,以及一大包的零食,大有一副先禮後兵的架勢。

顏沖沒有辦法,只能同意了。

“那個,沖哥,要不咱們玩點兒別的吧。”他的同學們紛紛表示。

“不行,我還沒唱過瘾呢!”顏沖表示,“旁邊還有一家好樂迪,咱們過去看看!”

這幾個同學吃了顏沖的嘴短,也不好反對啊。

他們只能買了大量的餐巾紙,把自己的耳朵堵得嚴嚴實實的。

進了包房,顏沖又點了一遍,開始唱。

好樂迪的反應比剛才的快樂迪還快,沒多久經理就過來了。

“哥們,我給你拿一千塊錢,你去隔壁的快樂迪唱吧!”那經理說話都帶着哭腔,“前臺退包房的人都排上隊了!”

“別鬧,哥們,我就是對面快樂迪讓過來的。”顏沖道,“臨走前人家還給了五千呢!”

衆人:“!!!”

你這不是瞪着眼睛說瞎話嗎?

那經理道:“沒事兒,哥們。只要你保證再也不來了,我給你拿一萬!”

顏沖出來之後咂了咂嘴:“這附近還有KTV了嗎?”

衆人:“!!!”

我們算是知道你怎麽突然之間這麽有錢了!

第 113 章 抽簽上山2

想着想着,陸花暖就走到了書院門口,老遠就看見了自己的下人站在門口,焦急地等待着。看見陸花暖,下人頓時松了一口氣,忙朝着陸花暖迎上去。

“好我的大小姐呀,你去哪裏了,我都在這裏等了一下午了。老爺一接到你的飛鴿傳書,就趕緊讓我們準備好東西給你送來。來了以後,我就托人去找你,可是那人說找了一圈都沒有看見你。這可把我着急的,生怕你在書院出了什麽事,我怎麽回去給老爺交待。我只能又托人進去找你,都拜托幾波人了。我想着等到太陽下山,如果見不到你,我就去衙門報案了。”下人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的話,陸花暖聽得都頭暈了。

“好了,好了,我在書院裏這麽能丢了。不過還是辛苦你了,在這太陽地曬了這麽久,來這些錢,拿回去買點水果吃吃。”陸花暖從荷包裏取出一塊碎銀子,丢給了下人。

下人接過陸花暖給的銀子,感謝地說:“謝謝大小姐的賞賜,給大小姐辦事,一點都不辛苦。大小姐還有什麽事嗎?如果沒有的話,小的就回府裏複命了。出來了一下午,老爺估計也要擔心了。”

陸花暖揮了揮手,說:“你走吧,回到府裏跟我爹說我一切安好,讓他放心。”

“是,請小姐放心,我一定轉達。”

陸花暖拎着陸老爺給她準備的包袱回宿舍去了。好大的一個包袱,陸花暖差點就被這包袱卡住進不了門了。陸花暖氣喘籲籲地把包袱放在床上打開一看……頓時傻眼了,陸老爺準備了很多陸花暖飛鴿傳書上沒有東西。陸花暖信上寫的東西很簡單——秋天的衣服一份、簡單調味料、驅蟲藥。

但是陸老爺準備了一些什麽呢?讓我們來看一看。秋天的衣服有了,但是這冬天的鬥篷是幹嘛用的?調味料有了,但是這個一堆堆各種調味品,竟然有醋,醬油,料酒,還有一把菜刀……陸花暖只想要一些驅蟲藥,害怕山上有什麽蚊子,蛇之類的。可是這些刀傷藥,燙傷藥要幹嘛,不過這些還正常,因為總有意外會發生。問題的是陸老爺,你這準備治風濕的藥膏要幹什麽?陸花暖只是去山上停幾天,不是一輩子啊……

陸花暖默默地整理了一下包裹,從陸老爺準備的東西裏面拿出一些自己想要的,打成包裹。時間過得真是飛快,陸花暖覺得自己什麽也沒有做,這就已經很晚了。

陸花暖嘆了一口氣,把整理好的東西放在書桌上,明天出門的時候帶走。陸老爺準備的東西,剩下的陸花暖打算先塞進衣櫃裏,可是打開衣櫃,一點空隙也沒有。陸花暖只好把這些先丢在了窗邊的貴妃椅上。

做好這一切以後,陸花暖打算上床睡覺了。躺在床上,陸花暖腦子得到了一些休息,又開始忍不住得想玉寧了。一想到玉寧,陸花暖本來很瞌睡變得很精神,翻來覆去睡不着。

第 98 章 098 将她趕出慕家

第98章 098 将她趕出慕家

溫穎嘴角含着微笑,她內心裏的想法自然是不會說出來。探究的眸光上上下下打量了葉綿綿許久。

“哦,跟朋友吃飯!”葉綿綿輕描淡寫地說道。

“吃飯?是男朋友吧?葉小姐你是在外面有男朋友了嗎?”

溫穎故意誇張地問道。

葉綿綿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十幾秒鐘,随後便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你想太多啦!不過,我跟誰吃飯似乎不關你的事情吧?”

被葉綿綿這麽怼了一句,溫穎當即不敢多問了。

嘿嘿地一笑,又道。

“葉小姐的事情,我自然不方便幹涉。但是看在你跟我……姐夫很熟的份上,我就關心一下你罷了。既然你不領情,那就算了。”

溫穎揚了揚眉頭,轉身揚長而去。

葉綿綿輕笑了一聲,溫穎安的什麽心,她自然是很清楚。

不過今晚上,她也的确是跟紀喬希吃飯,一點也沒有誇張……

葉綿綿走後,溫穎便是開始煎熬着。

盯着時鐘等結果。

晚上十點十五分,酒店的地下車庫裏。

紀喬希抱着攝像機一路小跑飛奔而來,上了葉綿綿的車子。

“拍到了,拍到了,真他媽的勁爽刺激,我要發頭條……”

紀喬希将剛剛拍到的視頻拿給了葉綿綿。

房門被人撞開以後,可以看到的是一絲不挂的李若冰縮在一個男人的懷裏,那個男人正是紀喬希之前猜測到的江濤。

此時,透過車窗可以看到,李若冰已經穿好了衣服,在江濤的呵護下兩個人匆匆地上了車。

而他們身後,追着好幾個娛樂記者,直到車子開走了,這些記者還在一路狂拍。

“哎,我就說了,李若冰不是什麽好鳥,純都是裝出來的。還有這個江濤,上個月還跟愛妻一起慶祝十年的結婚紀念日呢,我呸,渣……這下好了,兩個人都該身敗名裂。哎,我去,我慢了一步,這新聞誰都曝出去了。”

紀喬希拿手機翻了一下,發現有手快的同行已經新這狗血的新聞發布出去了。

這個帖子瞬間引起了上萬的跟帖和關注。

這熱度,這流量,簡直不忍直視啊。

葉綿綿只是盯着那畫面,久久沉默不語。

如果不是她今天急中生智,那麽被偷拍的人就是她了,聲敗名裂的也是她了。

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她必須在适當的時候保護好自己。

“走,今晚還有好戲看!”

葉綿綿發動了車子。

她在想,慕寒川今晚回來了沒有?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抵達了慕家門口。

此時,慕寒川剛到不家,脫掉風衣外套坐下來,溫穎便端了一杯茶水遞過來。

“寒哥哥,今天開會這麽晚,真是辛苦了。”

慕寒川的眸光朝着樓上看了一眼。

聰明的溫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寒哥哥,你今晚不是陪葉小姐一塊出去吃飯了嗎?怎麽你回來了,不見她的人呢?”

慕寒川微微皺眉,“她不在家?”

“不在呀,我看到她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又是化了妝,還穿了漂亮的長裙,說是要陪誰去吃飯……這不,都幾個小時沒有回來了,我還以為是你們去約會了。”

溫穎含蓄地說道,每個字都在撩撥着慕寒川的神經,暗示着葉綿綿是跟男人約會去了。

是啊,誰吃個飯能吃到十一二點?

慕寒川正準備給葉綿綿打個電話,突然想起今天的手機被自己摔爛了還沒有換部新的。

一時之間,他心裏有一種深深的失落感。

一種無法掌控她的感覺。

一直以為,他以為葉綿綿就生活在他的世界裏,是伸手可以觸及的地方。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想錯了,這種無處安放的感覺讓他有些抓狂了。

“寒哥哥,如果葉小姐是品行不端的話,那肯定是不能繼續留在晨星身邊的……”溫穎眉飛色舞。

她很自信,明天的新聞上會出現葉綿綿的重點緋聞。

那時候,慕寒川對葉綿綿的最後一絲好感便會消幹怠盡。

就在此時,一道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吃個晚餐而已,算什麽品行不端?”

溫穎擡起頭,便看見葉綿綿一襲紅衣,妖嬈萬分地從外面走進來。

她錯愕地看着葉綿綿……

“騙人的吧,這麽晚了跟誰去吃晚餐?”

面對着溫穎的質疑。

葉綿綿又後退出幾步,将站在門外的紀喬希給拉扯了進來。

“這個朋友行不行?”

紀喬希也是十分配合,連忙向着坐在沙發上,氣場十分強大的男人問了聲好。

“慕先生,今天我生日。綿綿陪我一起過的,回來晚了我不放心,特地親自送她回來。”

慕寒川深邃的眸光,在葉綿綿的臉上滑過,最後又緩緩落地紀喬希的臉上。

溫穎此時一臉的蒼白,事情似乎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明明葉綿綿在手機上回複了短信,會去酒店赴約的。

既然沒有去酒店,還特意拉了紀喬希這個人證過來,分明是有預謀的樣子。

她擡頭看着葉綿綿,葉綿綿也微笑地看着她。

“怎麽,溫小姐還有什麽疑惑嗎?我很好奇,我是哪裏得罪你了,出去跟朋友吃個飯,你非要在慕先生面前說我的壞話。說什麽品行不端,影響小朋友,你的言下之意是想要把我趕出慕家嗎?”

溫穎沒有想到,一向看似溫順老實的葉綿綿,此時就像一只野貓似的居然開始了反抗。

難道是因為這紀喬希給她撐了腰?

轉過頭,看着慕寒川的臉色很是陰暗,她連忙陪了笑臉解釋道,“不好意思,這只是一場誤會。畢竟你這麽晚回來,正常人都會懷疑。其實我也是為你擔心,你如果是早一點給寒哥哥打過招呼了,那麽他也不會擔心了是不是?”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果然是在演員堆裏的混的,混久了都會演戲了。

不過,葉綿綿此刻并不想怼她。

畢竟,她是慕寒川最愛的那個女人唯一的妹妹。

慕寒川既然能夠讓她進入公司,又住進來,這說明心裏還是有她的位置。

而且,這位置還不是一般的重。

葉綿綿不想往自己身上拉仇恨,因為,好戲還在後頭……

第 96 章

第 96 章

摩爾城上空飄過煉金飛艇之時,勞埃德家族的隊伍正穿過門洞進入王城伊利亞斯的核心,聖翡翠宮。

吉魯克歷代國王都将此地作為起居之處,國王的妻兒以及王室中比較有價值的孩子也常年居住于此。

雄偉威嚴的花崗岩構成這座宮殿的外牆,拔地而起的四座角樓分別對應着四個方向。除了用作裝飾彰顯氣勢,它們還有瞭望與防禦的用途。

雖然名為“聖翡翠宮”,實際上這座宮殿主體呈黑色,采取吉魯克傳統審美風格進行雕鑿裝飾,冷硬上多了幾分簡潔大方的美感。

隊伍将伯利蘭特子爵和他的朋友帕維斯送到聖翡翠宮的步道外。為首的男仆脫帽行禮,目送兩位貴人的身影消失于宮門之後又等了一會兒,這才重新站直身體戴好帽子,率領衆人擁簇着二少爺回祖宅。

先不管勞埃德大臣對于侄女的叛逆以及兒子的無能有多憤慨,眼下有個人将會比他更憤怒。

吉魯克公國新上位沒多久的國王,查爾斯二世坐在起居室裏等待寵臣帶來他想得到的好消息。此刻他的心情還不錯,門邊站着兩個閹伶正随着樂師的琴聲引吭高歌,唱的是時下王城裏最流行的曲調。這曲子曾在伊利亞斯最輝煌的劇院裏被最當紅的名伶反複頌唱,據說連王城主教也反複誇贊。

不一會兒他的內侍彎腰進來禀告伯利蘭特子爵求見,查爾斯二世揮揮手,內侍急忙轉身驅趕閹伶和樂師離開。

令人心情舒暢的音樂戛然而止,細碎到幾乎聽不見的腳步聲立刻退出門外。

大約十分鐘後,內侍去而複返,這回他放大了聲音:“陛下,伯利蘭特子爵在這兒了,您高興見見他嗎。”

國王回了個興致勃勃的“嗯”,內侍将子爵領進房間,彎腰行禮溜滑的退下順便帶上門。

“阿蒂爾,摩爾城之行感覺怎麽樣?”查爾斯二世穿了件淺紫色的室內長袍,他坐在天鵝絨坐墊上,等伯利蘭特子爵行過禮才開口。

這位“年輕有為”的國王有張長度驚人的臉,卷曲的黑發,尤其他的下巴,那個鈎子一看便知血統極其純正。

伯利蘭特子爵知道國王想要什麽,但他卻不能把那件事放在最前面說。一開始就說那些掃興的事,後面一切功勞都會成為被鄙棄斥責的理由。

“您吩咐的糧食,我已經分批辦妥當了。巴別爾領的冬糧被我們收購殆盡,夏季到來前市場上一粒糧食也沒地方買。今年數座南部重鎮又都爆發了不同程度的疫病,可以想見很快就會亂起來。”

國王為了收回對巴別爾領的控制權可謂是殚精竭慮,艾蘭德家族長期盤踞此地悉心經營,如果不用點特殊手段真的很難與其展開争奪。

查爾斯二世點點頭,對心腹這部分工作效率很滿意。

“我聽說你在摩爾城遇到了脫水症,更有傳聞聖光教廷的聖子候選阻攔了死神的祭祀,有這回事?”

他不經意間摸摸右手食指上的寶石徽章戒指,伯利蘭特子爵的呼吸都放輕了。

國王做這個動作代表着他的耐心逐漸告罄,但是……真話那是可以說的嗎?

他要敢照直講人家梅爾候選根本就已經把您忘到爪窪國去了,估計就地就得和明天的太陽說拜拜。

“陛下,關于這件事……”

這個問題子爵想了一路該如何回答,現在事到臨頭了他又發現之前想的那些還是不夠委婉貼心。

查爾斯二世注意到他的遲疑,他看了心腹寵臣一眼,忽然放緩表情指着不遠處的椅子道:“我倒是忘了你才剛經歷過一場長途跋涉,快坐下來歇歇。”

他越是表現得和藹謙遜,伯利蘭特越是戰戰兢兢。淺淺沾了個椅子邊兒,年輕的子爵咽了口口水勉強張開嘴。

“摩爾城的脫水症,确實兇險,您忠實的臣下們家家戶戶都遭遇了不可言說的沉重打擊。不過危機已經平穩度過,正是實行您第二步計劃的好時候。”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觀察國王的表情,注意到對方堆疊在眼睛下方的眼袋越來越厚重,趕緊把問題的後半段抛出去。

“至于您提到的傳聞,大概吧,我其實不甚清楚。梅爾先生說服艾蘭德的遺孀拿到了城主印信,憑借這個他把我們全部軟禁在城主府裏,直到疫情完全結束。”

事情到這裏還是基本遵照事實的,再往後就全是主觀臆斷外加真情實感的表演。

伯利蘭特子爵側着頭皺緊眉毛,做出一副惋惜的樣子來:“梅爾先生對我們很客氣,一應物資供給絕無二話,偶爾還會登門拜訪,基本上可以算是相談甚歡。您交代的意思我第一天見到他就帶到了,先生很為難,畢竟他才剛離開聖地幾個月,不好與教外人士交往過甚。另外……”

胡說八道了一通後他終于說到重點。

“另外,梅爾先生似乎真的皈依聖光了,他虔誠的讓我們敬佩。”

換個角度理解,那就是艾爾洛斯·梅爾沒接橄榄枝,人家實打實要留在聖光教廷過神官的清淨日子,您又一次被拒絕了。

說完這些伯利蘭特子爵屏住呼吸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果然,他在心底暗暗數了五下之後查爾斯二世勃然大怒。

“皈依聖光?他怎麽敢一次又一次忤逆我!”

就像頭被激怒的熊,國王豁然起身一腳踢倒包裹着金箔作為裝飾的胡桃木椅子。他吞吐着粗啞的呼吸和看不見的火焰,在起居室裏來回走了好幾趟。

“他以為進了聖地就能擺脫我嗎?還是說耶倫蓋爾,聖光教廷給了他不願意離開的理由?讓我想想,哈!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随便聽幾句甜言蜜語就昏頭昏腦分不清東南西北。”

他憤怒的抓起水晶質地的雕花水杯砸在地毯上,深紅色酒液将米黃色絨線染得亂七八糟。

“先是那個總是礙事的拉萊納,然後又是教廷,可惡!實在是可惡!”

查爾斯二世走到窗下,猛然轉身對着伯利蘭特子爵咬牙切齒。

“你去查一查,他在教廷裏與誰最親近,平日都做些什麽。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分走那孩子的關注,你去告訴他,這世上無人能夠違抗國王的意志,随便他想誰尋求庇護,都沒用。皈依聖光?哼,恐怕是把心思落在什麽人身上了吧,幹掉那個麻煩,讓小艾爾洛斯知道他錯得有多離譜。如果這樣他還要一意孤行辜負我的苦心與衷腸……”

他回到椅子翻倒的地方,扭曲着五官下令:“那就毀掉好了,我看上的東西不能為我所用,也就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

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伯利蘭特很高興有人替自己承受查爾斯二世的怒火。梅爾候選是個美人兒沒錯,他壞就壞在一點風情也不懂。生着那樣一張臉,就該做些符合容貌的事,成為國王的情人有什麽不好呢?

“謹遵您的吩咐,陛下。”

成功把自己摘出風暴圈的子爵認為這一次算是蒙混過關了,離開聖翡翠宮時滿心想得都是該如何逼迫艾爾洛斯脫離聖光教廷的庇護。

他可不是國王給什麽任務就傻傻只完成那一項的人,想要成為寵臣,必須摸清楚主人的心思。別看查爾斯二世這會兒惡狠狠的說什麽“毀掉算了”,要是真能想法子把梅爾弄進宮廷,他也一樣笑納。

至于那個在教廷高層安插心腹的計劃?算了吧,他還是比較了解查爾斯二世的。

想要毀掉一個清白無暇的人,或者說想要讓聖光教廷放棄一個天生的光系魔力因子共鳴者……

伯利蘭特子爵摸摸下巴,決定回去問問他那為王室服務了一輩子的父親。

基本計劃是有的,只不過需要更合理的鋪墊與理由,這一點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手段不如老一輩。

“明明都用過下毒的手法離間了,怎麽好像沒有效果呢?看來還得想法子再聯系一回那家夥。”

他自言自語走向等在外面的帕維斯,并沒有注意到身後送行的內侍臉上笑意越來越深。

直到夜深人靜國王安寝之後,忙碌了一天的內侍才回到房間休息。當然,作為查爾斯二世的近身侍從,多得是人想從他嘴裏聽說些什麽。所以當他推開卧室門,床上已經躺了個昏迷中的貓耳少女。

女孩子眼角泛着淚花,看年齡不過十三1四歲,捆在手腳上的繩子充分說明她來到這裏的方式。

內侍看了她一眼,意興闌珊的撇撇嘴——或許這确實是他的喜好吧,不過今天的情報價值實在是太高了,僅僅一個獸人幼女顯然不足以抵消。如果想要知道這份情報的人不能支付足夠的黃金,那麽他就還是國王最忠誠的內侍。

他把被褥間的女孩兒拖出來丢到門外,完全不在意她這個樣子可能會遭遇什麽。

站在走廊裏捧着蠟燭充當人形燈柱的低級仆人就跟瞎了一樣一動不動,不多時拱衛宮廷的士兵們進來擡走這不知被灌了多少藥的可憐姑娘,有人笑道地牢裏又要有新樂子看了。